任承融攙扶著白月回到他的家,先將他安置在沙發上,然後他走回房間換下那身正式的西服,改穿運動服。
他看著他紅光滿面,剛剛他還一直喊熱,現在已經無聲無息的睡著了,動手將他的西裝外套月兌下,再將他的領帶解開。
在這十二月天里,他的額頭因為酒氣而滲出了汗珠。如果不幫他全身擦拭于淨,他很快就會向感冒報到了。
于是他到浴室弄了一條熱毛巾,才回到沙發旁。
他先解開他襯衫的鈕扣,才解到第三個鈕扣,他就被眼前的景象一震,腦筋轉不過來,手就這麼停在半空中。
過了半晌,他找回思緒,他的胸前為什麼要綁上白色的布條?不用多想,還是可以看得出來白布條下,雙峰圓潤的樣子,雖然已讓白布條壓得夠平了,但那不是男人該有的胸膛。
他看向他的咽喉,沒有喉結。他不相信他怎麼突然會變成女人,為了證明他的想法,他輕手復上她的小月復下。
就這麼一下子,他的手立刻縮了回來。
他不是男的!而是個真正的女人。
他的心跳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特別的清晰,看著美麗如盛開花朵的她,前事一幕幕的涌上心頭。
難怪他總是在她的身上聞到一股自然的體香;難怪好幾次他以為自己失常了,老是將她錯看為女人;難怪她再怎麼熱,也從來不願月兌下外套;難怪她的體態輕盈如燕;難怪……這下,許多不合理的現象,都有了合理的答案。
他的嘴角揚起甜蜜的笑,她是真的崇拜了他八年,也朝思暮想了他八年,才會用女男裝的方式接近他,還是另有目的?
看到她咬著牙關,痛苦的申吟出聲,發覺熱毛巾已經變冷了,他又轉回浴室去,再次將毛巾弄熱。
他輕輕的擦過她的額頭、鼻子、嘴唇,這麼一張標致的容顏,為什麼可以讓人誤認為男的呢?
他真的傻,傻到這麼多年來的閱人無數,竟被一個小小的女人玩弄于股掌間!
他的心狂跳著,很難想像會有一個女人偷偷崇拜他八年,而且還是個很有個性的美女。
他笑了,專心的解開她的襯衫,將她上半身擦了一遍。他可是很正人君子,那條不該解的白布條,他也沒解開,反而將襯衫安分的穿回她的身上,再將領帶套回她的脖子上。
他打橫將她抱起,走回房間,放在這屋子唯一的雙人床上。
這個屋子有三個房間,一間是他的書房,一間堆放雜物,另一間則是他平常睡覺的房間。一星期兩次,鐘點女佣金來打掃。
看著床上睡得不安穩的她,臉上時有痛苦的表情。
她是為他擋女人、擋酒,才會喝醉的,他不覺升起一股憐惜。如果知道她會醉成這樣,他會替她喝下那幾杯酒的。
他泡了一杯濃茶,扶她靠在他的肩頭。
「乖,嘴巴張開,喝下這杯茶,你會舒服些。」
朦朧中,睡意籠罩全身,她什麼都不清楚,依言張開嘴巴,喝下那苦中帶甘的茶。
看著她又再度人睡潛她蓋好被子,他起身走到客廳。
看到她的西裝外套,他動手找尋外套口袋里有無皮夾,雖然這樣的行徑有點小人,但既然她這麼了解他,他怎能不知己知彼,他一定要扭轉這種他什麼都不知道的劣勢。
他坐到沙發上,翻開她的皮夾,從內層里找到了一張身分證。
身分證上的大頭照,約莫國中生的樣子。
「白月?原來她叫白月,難道她之前來應征的時候,是拿張偽造的身分證?」他拿筆抄下了身分證字號及戶籍地址。
他再繼續翻找,找到了一張縮小的相片。相片中的白月長發飄逸,露齒微笑著,而在她的左邊站著另一個與她一模一樣的男孩。
「這是怎麼回事?」他暗暗驚訝著,想起了房間里的她與相片中的他,哪一個才是跟他相處一個多月的人?
再仔細一看,男孩留著五分頭,有著陽光般黝黑的膚色,與旁邊有著白皙膚質的女孩,有顯著的差距。
「白月與白宏,這兩個人一定是雙胞胎!」他笑了,他心里篤定的相信,她純粹是因為視他為偶像,才會冒用白宏的名字,進入大風工作。
之前面試的總總情況,都有理可證了。
她之所以對這份工作,考量這麼久,才肯答應來上班,這應該就是讓她顧忌的原因。她是個女的,而他公司找的人卻是個男的……
放好皮夾,再次走回床邊,凝視著她的醉顏。明天她醒來,若看見他睡在她的身邊,她會有怎樣的表情呢?他正期待著。
oo
輾轉了一整夜,怎麼睡似乎都不安穩,想醒又醒不過來,白月的腦部像是被千斤壓頂般的難過。
頭疼、頭好疼;口渴、口好渴哪!
強撐起意志,勉強睜開沉重的雙眼,看了一眼天花板。不對!天花板的顏色不對,燈也不對。
側頭,發現一張熟悉的臉,在她的瞳孔放大了影像後,這下酒意被嚇走了七八分。
扶著頭,看著自己的左腳還大方的跨在他的大腿上,她連忙回腳,再緩緩坐起身。
完蛋了!她還以為是跨在她床上那只超大的趴趴熊身上,怎麼會這麼丟臉?
啊!她差點尖叫出聲,低頭看著自己的襯衫,還好連領帶都在。幸好她一向穿著深色寬松的襯衫,不知他發現了沒?希望還沒有。
輕輕移動身子,她不能就這樣曖昧不明的躺在他身邊,腳才沾到地板,她整個人虛弱的跌下床去。
其實,任承融早就醒了,只為了貪看她醒來時的反應,只好故意裝睡。
一整夜,他被她翻來復去的身子,一下是手、一下是腳,弄得欲火高漲,怎麼都睡不好。誰讓他不去睡沙發,偏愛跟她同睡一張床上,受盡折磨。
听到她摔下床的聲音,這下他不醒都不行了。
他快速的翻下床去,走到另一邊扶起了跌坐在地上的她。
「你醒了,怎麼不叫我一聲呢?」他將她扶回床上。
「我口好喝,頭也好痛。」她申吟著,不自覺流露出她真正清脆的嗓音。
他嘴角出現迷人的幅度,昨夜他就決定了,她不先說出自己的性別,他也不會點破。這場游戲,他決定陪她玩,否則怎麼對得起她的用心良苦呢!
「你坐著別動,我去泡茶給你。」他走出房間,迅速的端回一杯熱茶。
他在她的身邊坐下,她伸手接過杯子,手卻顫了一下。
「我來。」他怕她將熱茶潑灑出來,只好拿回杯子,放到她的唇邊,看著她慢慢將茶喝下去。
有了熱茶的滋潤,她的神智也清醒多了。「謝謝。」又恢復了粗厚的嗓音。
「不客氣。」他真訝異,她在這種狀況下,還能繼續假裝。
「這是哪里?」她發現跟他靠得太近,呼吸間全是他的氣息,她只好假裝伸伸懶腰,挪開些許距離。
他在心里笑看她的舉動。「我家。昨夜你喝醉了,我忘了你家在哪里,又沒有你家的電話,只好先把你送回我這里。」他說的正經八百。
「任總,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她仔細的看著他的表情,沒什麼異狀,應該沒被識破吧!
「不麻煩,你酒品很好,早知道你不能喝,我就不應該讓你替我擋酒。」
「這是我應該做的。」
「打個商量。在私底下時,你可不可以別叫我任總,這樣顯得很拘束,你可以直接喊我任承融或者承融。」他皮皮的挑著雙眉,等著她的回答。
從沒看過他這副痞子的神情,她一下子呆了。
「好……好,幾點了?白……」她緊急將「宏」宇吞下。「一晚回去,我哥會擔心,我該回去了。」她巡視著四面,找著她的外套。
避免她再繼續駝著背,他幫她將外套拿了過來。
「謝謝。」她穿上外套,只是沒想到,她什麼都沒說,他就能懂她的意思,或許這就是默契吧?
「你哥?你還有哥哥?」
「嗯,我們家就只有兩個小孩。」
他沒再深究。「七點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等下還要去公司,我自己坐計程車走就可以了。我回去洗個澡,晚點就會進公司。」她像剛學走路的嬰孩,腳步顛來顛去。
他環住她的肩膀。「你這樣,可能隨時會倒在路邊,還是坐我的車走吧!」
她抬眼看著他,他所堅持的事,她從來都沒能說贏他。「好吧!」
于是等他刷牙洗臉後,換上另一套深藍色的西裝,他才扶著她走出門。
車子駛進了一條巷子,在她家的公寓前停了下來,這次他牢牢的記住了她家是哪一棟。
「我送你上去。」
她連忙搖頭。如果讓他送上樓,這一場戲不就不用演了。「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你還得趕著去公司。」
他點頭,並不為難她,反正來日方長,他一定會讓事情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也好,如果你還不舒服,就別急著到公司,今天干脆休息一天。」
「我看情形再說吧。」她還是頭痛欲裂,宿醉真的很不好受,下次若要再為他擋酒,她會仔細考慮清楚。
向他揮手道別,才拖著搖擺不定的身子爬上樓。
他開車離開巷子,在外圍的馬路轉了一圈,又回到了剛剛停車的地方。現在正是上班的顛峰時間,他給自己半小時的時間。他想等等看,有沒有什麼人會從她家里走出來。
十五分鐘後,他看見白月又走出來了。「不,這不是白月,應該是白宏,他的身形較為魁梧。」他低語著,以慢速度駛向白宏。
「先生,請問,金門街怎麼走?」任承融隨便說了附近的地名,雙眼熱切的注視著白宏。
白宏比著前方。「往前走,過了兩個紅綠燈,然後再右轉,第一條向的馬路就是了。」他仔細的為任承融指示著,絲毫沒有查黨問路人的異樣。
「謝謝。」任承融得到滿意的答案後,照著白宏指示的方向,開車走人。
他猜的一點都沒錯,眼前的白宏並不認識他,他們果真是雙胞胎。
000
任承融帶著愉快的心情回到公司,他和相關部門的主管再次討論墾丁開發案的事情,就等下午森本浩一和木村俊目來公司開會時,提出更完善的細節報告。
中午過後,白月帶著疲憊、昏沉的腦子來到公司。
「怎麼不多休息會?」他在辦公室里看著臉色不佳的她,心底有股難以形容的心疼。
「下午還要和森本先生及木村先生開會,有一些資料還在我手上,不早點過來,我不放心。」她從不會誤到工作,況且是那麼重要的事。
「你的酒量這麼差,下次別再逞英雄,替我擋酒及擋女人了。」他話里滿是憐惜。
「原來,任總是很喜歡和那些舞小姐做肢體上的接觸,是我白作聰明,壞了任總的好事。」她的話酸不溜丟的,誰讓她好心沒好報,連一句道謝也沒說就算了,還怪她壞了他的好事。
他怔住了,她怎麼把他的話想歪了。「不是的,我是看你喝醉的樣子很難受,這幾天可能還會有類似的應酬,我是怕你再喝醉。」原來每個女人吃起醋來,都一個樣子,可是他就特愛她吃醋的表情。
「任總,你放心好了,再有類似的情況,我不會壞你的好事,我還會想辦法讓任總和舞小姐玩一些親熱的游戲。」她挑起眉,心里氣的直冒火,她是為誰受苦受難來的,真是不甘心。
她左一句任總,右一句任總,每次她一生氣,喊他任總的次數也跟著增加,他只不過是體貼她,怎麼會被她說成這個樣子。
「白宏,你明知我沒那個意思。」幸好他已經知道她是真正的女人,否則他又要以為自己的眼楮又有問題了。
她將一些資料放在他桌上。「這是我準備的文件,你看看,我先出去了。」轉身將門「踫」的一聲關上。
要走去會議室的同時,楚凡帶著森本浩一和木村俊國走了過來。
一看他們滿面春風的樣子,昨晚那三個舞小姐一定把他們伺候的非常舒服。男人啊!沒一個好東西,都是次級的感官動物,白月忍不住在心底臭罵著。
「白宏啊,昨晚喝沒幾杯酒怎麼就醉了I」森本浩一的手親熱的搭上了白月的肩。
「我的酒量哪能跟森本先生比呢!」她苦笑著,真想拿開放在她肩上的肥手。
「這就是訓練的不夠,以後多喝幾次花酒,不但膽子大了,連酒量也會變好。」木村俊目揶揄的嘴臉直對著她笑著。
隨後出來的任承融,看到森本浩一的手放在她的肩上,不著痕跡的加人了兩人中間,並拿開了森本法一的手。
「森本先生、木村先生,白宏是因為要招待你們,才特地陪著喝酒的,平常她是不會輕易的和其他人去交際應酬。」任承融陪著笑,一方面指引他們前去會議室。
「是這樣嗎?那我和木村桑是很重要的客戶,對不對?」森本浩一開心的自夸。
「當然,你們是大風企業最重要的客戶。」楚凡紳士的為大家開了會議室的門。
經過了一下午冗長的會議,或許昨日的醉美人,讓森本浩一及木村俊目盡情玩樂,心清大好,談起事情來也特別順利。
走出會議室後,楚凡問道︰
「不知道今晚森本先生及木村先生有沒有計劃要去哪里?」
「先去吃小籠包,然後再去洗三溫暖。」森本浩一提出建議。
「對對對!大家一起去,人多熱鬧,洗起來才舒服。」木村俊目附和著。
白月慘白著一張臉,她怎能和他們去洗三溫暖,就連女子三溫暖,她都沒有勇氣在人面前坦誠相見,更何況是他們?
任承融含住想笑又不敢笑的唇角,他倒要看看,這下她該怎麼解決棘手的難題。
如同昨晚,不知道又會玩樂到幾點?任承融沒讓司機開車,讓楚凡充當司機,開著他那黑色的賓士大轎車,一行五人共坐一台。
「我這麼胖,我喜歡坐前面。」還沒等大家有意見,森本浩一已經鑽進了前座。
按照國際禮儀,司機旁邊的位置通常都是職位較低的人坐的,按道理應該是白月去坐,但既然森本浩一抱著出來玩的心態,沒有計較到這一層,大家也就由他去了。
「白宏,你坐到最左邊去。」任承融一等白月坐進去,他也跟著進去,速度若不快些,他怕會讓木村俊目坐到她的旁邊,那就不是他所樂見的。
緊貼著白月的身邊而坐,任承融感到她出奇的安靜,他心知肚明,她在為什麼緊張。
吃完了日本人最愛吃的小籠包後,服務生上了最後的一道甜點。
白月閃爍著眼神,沒特定看著誰,好不容易找到空擋,插了話。
「我昨晚喝太多了,現在頭還在疼。」她故意用手搓揉著兩邊的太陽穴。「很抱歉,待會我就不去洗三溫暖了,我想先回去休息。」其實經過一整個下午,她已經沒有酒醉現象,她只好故意假裝頭痛眼花的樣子。
「洗三溫暖是消除疲勞最好的辦法,你喝醉酒,更應該去洗。洗完後,保證你神清氣爽,頭再也不會痛了。」任承融好心的提醒她,三溫暖的最佳功能,換來她惡狠狠的眼神。
他不是要讓她下不了台,只是她忍心欺騙他,換他小小的捉弄她一下,似乎也不為過。
況且,他就愛看她大發雌威的樣子,那種正義凜然,世間已經少見了。
大家又附和著任承融的說法,看來她不走上三溫暖一趟是不行了,到時只好隨機應變。
000
愈接近三溫暖的換衣間,白月的腳步愈沉重。
當他們走進換衣間時。白月突然撫著肚子,臉上的五官全都皺在一起。
她對著準備月兌下衣服的森本浩一說︰「森本先生,對不起,我可能吃壞肚子了,我先去洗手間,待會再來。
沒想到她竟然用最笨也是最好用的方法,任承融在心底暗笑著,若不助她一臂之力,他也不忍心看著她出糗。
「肚子不舒服,就別逞強了,還不快去。」任承融催促著她離去,他也不想讓她看見其他男人光的模樣,尤其木村俊目已經月兌光了上衣。
白月像得到特赦令般,向大家彎了個身,匆忙的跑出去。
怎麼辦?這種女扮男裝的游戲,她是愈來愈玩不起,遲早會露出馬腳,與其讓任承融發現,以偽造文書之罪扭送法辦,倒不如先辭職算了。
這兩個日本人,預計要在台灣待上五天,這才第二天就已經狀況連連,接下來還有三天,該怎麼辦?
可是,她心底始終舍不得啊!要是舍得,當初她就不會一步一步的踏入自己設的布局當中。
對任承融是怎樣的一種情感?還是當初的那分偶像之情嗎?她愈來愈不懂自己,也沒時間去理會,畢竟她身邊還有個夏之維。之維對她這麼好,從來也不要求她為他做什麼,她怎能辜負他的感情呢?
她就這麼在三溫暖外的沙發上坐著,滿腦子胡思亂想,也想不出個結果來。
直到那四個男人洗完三溫暖,才結束了這一天的魂。
○○○
次日午後,森本浩一及木村俊目、照樣到大風來開會。
只是左等右等,相關的主管都在等著任承融來主持會議,就是還沒看見他的人影。
「對不起,我去找任總。」白月向大家彎身致歉,快速的走出會議室,剛剛明明還看見他在辦公室里,怎麼會磨蹭到現在?
她走到總裁辦公室,連門都沒有敲就沖了進去,卻讓一幕活色春香在眼前上演。
唐韻涵壓在任承融的身上,雙雙倒在沙發上,四唇忘情的纏綿著。
就這麼三秒鐘,白月臉紅耳赤的又將門關上。
任承融被開門聲驚住了,反射性的推開了唐韻涵,剛好看見悄臉上浮著怒顏的白月轉身而去。
被打斷好事的唐韻涵也嘟起了嘴臉。「承融,別理他嘛!我們繼續。」她嗲聲嗲氣的又想偎進他的懷里。
他阻擋了她的軟香玉體。「別問了!韻涵。」他的口氣有著不悅。
他走出去打開門,看見站在門邊的白月。
他將冷著一張臉的白月拖進了辦公室,關上門。「白宏,你別生氣,事情不是你所看見的那樣。」他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
他已經冷落了唐韻涵將近半個月,加上這幾天他忙著墾丁開發案的事情,根本挪不出空來跟她見面,她只好直接來公司找他。
一見面說沒幾句話,唐韻涵難耐相思寂寞,霸王硬上弓的強吻他,他內心也愧疚對她的疏離,才接受了這個吻,沒想到被白月撞見。
「你是總裁,你沒有必要向下屬解釋你的行為。」她口氣溫和,怒瞪著他,更氣自己剛剛干嘛閃避,做錯事的人又不是她,她為什麼要替他們覺得難堪。
「我知道是我不對,你別這樣!」他不想讓她誤會的,他分不清楚是為了什麼,只知道若不解釋清楚,他有可能會失去她。
「這里是辦公室,要親熱的話,大可以去賓館,去開房間。」她沒有咆哮,只是說得很難听。
唐韻涵也生氣了,這個叫白宏的男人,不但打斷了她的好事,還讓任承融低聲下氣的賠不是。
「這是什麼公司,上下全反了嗎!」仔細的看,這個有點女人味的男人還有點面熟。「你不就那天在餐廳里找我碴的那個人嗎?我跟你的總裁在他的辦公室里親熱,那是我們的事,你憑什麼在這里大呼小叫的。」唐韻涵那股淑女的氣質,也完全沒有了。
「我是任總新聘的特別助理,難道他沒有告訴你嗎?」白月挑著眉,一遇到這個沒有水準的女人,她的火氣燒得更旺。
「承融,你怎麼會用這樣的人?」唐韻涵拉著他的手臂,氣的直跺著她那三寸的高跟鞋。
「請問是那樣的人?你不先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又是個怎麼樣的人?」白月不甘示弱的欺身到她面前。
唐韻涵氣的整個細眉都打了結。
「韻涵,你先回去,這里的事我會處理。」一遇到這兩個女人在吵架,他就一點辦法也沒有。
「我為什麼要先回去?我好歹也是你的女朋友。他在餐廳的時候,就讓我在眾人面前失了面子,現在他突然闖進你的辦公室,連門都沒有敲,還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全世界有這種道理嗎?」唐韻涵原本嬌滴滴的模樣,也氣的擺出潑婦的姿態。
「韻涵,本來就是我們的不對,你可不可以少說兩句,先回去好嗎?」任承融口氣也越趨嚴厲及不耐。
白月冷眼看著任承融的處理態度。
他愈是幫她,唐韻涵愈不甘心。「任承融,我要你馬上將他給辭了!」
「白宏又沒有做錯事,為什麼要把她辭了。」他將唐韻涵挽在他手臂上的手,奮力的拉開了。
白月看這一切,知道他是為她,心里的不快也消失了一大半。
「不管!有他就沒有我,如果你不把他辭了,那就等著讓我們分手好了。」唐韻涵一時氣話,可是話說出口,才發覺自己說的太過了,但她相信,在任承融心目中,她怎麼可能會比不上一個剛進大風的小子。
「唐小姐,你說話得要算話喔!」白月在一旁煽著火,雙眼凝視著任承融。
任承融愣了三秒鐘,也看著剛剛因為看到限制級畫面,仍羞紅著臉的白月。
「我不會辭去白宏的,要分手就分手吧!」他心中竟然沒有分毫的惋惜。
白月心里的氣全消了,就為了他選擇了她。她以一個勝利者的態度,笑睨著唐韻涵。
「為什麼?你給我說清楚,我難道就比不上一個剛到你身邊的下屬?」唐韻涵整張臉慘淡到極點。
「韻涵,你們之間是沒得比的,是你硬要我選擇的,我寧可放棄你,也不願失去她,她在我心目中比你要重要,你回去吧!」他先對著唐韻涵,然後再轉回白月那張竊喜的臉上,深情款款。
「唐小姐,對不起,我和任總還有個重要的會議要開,我們就先失陪了。」白月以勝利者的姿態拉著任承融步出辦公室。
一臉錯愕的唐韻涵,沒想到會拿石頭砸自己的腳,痛的她肝腸寸斷。她不能就這樣認輸了,她一定要讓任承融收回說出口的話,乖乖的再回到她的石榴裙下。
000
進行了一下午的會議,終于在五點時結束了。
森本浩一和木村俊目決定餐後,要上名聞台灣的陽明山賞夜景,然後再上北投洗溫泉。
「白宏。」任承融喊住了正要走回辦公室的白月。
雖然白月氣消了差不多,但是她就是不願給任承融好臉色看。
「任總,有事嗎?」
幸好經過唐韻涵這麼一鬧,任承融他現在完全可以肯定,白月其實是真心喜歡他的,否則她不會像是打翻一桶醋壇子般,擺個又臭又硬的嘴臉。
要是她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她對于他和唐韻涵的親熱,只會視而不見,更不會對他這個上司大發脾氣。
他到了這個年紀,也經歷過許多次的感情,雖沒有刻骨銘心到想娶對方為妻,但也不是生手,至少懂得女人的一些基本反應;就像白月,他敢百分之百的確定,她一定是在吃醋。
「晚上,還是陪著森本先生及木村先生一起用餐吧!」他看著她的臉色。
「任總,我晚上有事,我不能去吃飯。」她又不是賣給他,干嘛他說什麼她一定要听。
「你說過,你沒有家累,時間及地點對你來都不構成因素。」他提醒著她,面試時她曾說過的話。
「我也說過,我的服從性向來不夠。」要比記性是吧!她可不曾輸給他。
想他任承融,何時這般低聲下氣過,別說是屬下,就連女人也沒有,獨獨被這個女扮男裝的她給吃的死死的。
「你還在為唐韻涵的事生氣?」
「任總,我沒有,而且我也不敢。」她翻了一下白眼。
「你做了都做了,還有你不敢的事嗎?」他相信若真的愛上她,一定是平白為自己找罪受。
她噗哧一聲,連忙將笑聲吞往喉嚨里。
看她已有微微的軟化。「再說,這兩三天都是你陪著他們,你要是臨時有事,我怕多疑的日本人,心里不知道會想些什麼。」不得以只好用公事壓她了。
「難道我都不能有自己的私事嗎?」
「如果是很重要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勉強你去吃飯。」
她本來只是隨便找一個借口,現在叫她再編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她是做不到的。
「走吧!楚副總在等我們了。」她率先朝楚凡走去。
刀子嘴、豆腐心,任承融含在嘴里嘀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