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艾蓓滿臉不悅地瞪著凌睿唐,雖然她不明白老二腦子里想對晚晶干什麼,但是老二好不容易出現在她面前,她好歹也得替她可憐的機要秘書說說話,「老二,你到底在搞什麼鬼?明明跟所有人說你把自己當成‘飯票’送出去,怎麼我听到的卻是你把自己當‘小白臉’?」
凌睿唐掛上無賴的笑臉,「老大,我做事自有分寸,不會把她吸乾的。」
「吸乾?」凌艾蓓朝天翻了個大白眼,「你已經把她吸乾了,她每天就差沒跪下來求我讓她加班,連晚上的便當她都還吃剩一半帶回家去,整個人餓得營養不良,臉色蒼白得像個鬼似的,要真等到你覺得把她給吸乾了,我的機要秘書是不是得因為過度缺乏營養送進醫院才算數?」
凌睿唐尷尬地乾笑兩聲,眼里隱約泛著一絲光芒,「我只是想改變她視錢如命的習性。」自他明白晚晶為何費盡心思地省邊的每一塊錢後,他承認自己的確做得太過分,但那個天真的小女人單純善良到令人無法置信的地步,連對她隱瞞他的來意,他都覺得萬分的罪惡。
「你的辦法就是挖光她的存款?」凌艾蓓覺得自己有義務幫晚晶,她太單純了,讓人無法漠視她的處境。凌艾蓓抿了抿嘴,「別想騙我,晚晶那個人話好套得很,她今天早上跟我提過,你現在生活全部的花費都由她出,不僅如此,你還把她的銀行存款給領空了,如果今天你不是我弟弟,我一定認走你是個專騙女人錢的金光黨,你要那些錢干什麼?」
「老大,你干麼那麼緊張?」
好似晚晶的錢就是她的錢一般,听到老大這麼咄咄逼人的問話,就像在問犯人似的,也許老大比他更適合他目前的職業。凌睿唐緩緩地笑了笑,「我像是那種會把她的錢全部私吞掉的人嗎?」原來晚晶和老大提過了,難怪不會主動找他的老大特地把他召喚回家。
凌艾蓓瞪著老是嘻皮笑臉的凌睿唐,眉頭緊緊地擰在一團,「少跟我瞎扯,雖然我不能干涉你的任務,但是我有權利幫晚晶,否則晚晶連被你賣了,還天真地幫你數鈔票。」近千萬的存款在她來看雖然是小數目,但是對晚晶來說卻是天文數字,晚晶天真,她可不會跟著一起天真。
凌睿唐有趣地笑了笑,「老大,我的工作內容可不包括作人口販子,你是不是把我的職業想得太精彩了點?」如果他的工作再刺激一點,恐怕連他自己都承受不了這樣的刺激。
「凌、睿、唐!」凌艾蓓咬了咬牙,「你到底說是不說?」淨和她打哈哈,扯些言不及意的東西,她可沒那麼多的耐性讓老二耍她耍得太過分。
「好吧、好吧!」凌睿唐舉手投降,再惹老大,恐怕他的前途堪憂,他還不想讓自己敗家子的面具太早在家人面前揭穿。他真正的工作瞞不過老大已經是一大敗筆,如果再讓老大和家里哪個人提了一下,他可就吃不完兜著走,「老大,你知不知道你的機要秘書很缺錢?」
缺錢?凌艾蓓猛然地挑高眉頭,「我沒有虧待她。」晚晶的薪水是所有秘書中最高的一個,一個月十幾萬的收入,怎麼可能會缺錢?
「但對她來說還是太少,她那個人根本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賺錢,只能像只猛做苦力的牛,做一點賺一點。」凌睿唐搖頭輕笑道,「而我,只是告訴她,什麼才是賺錢最快的方法,過不了多久,那些錢就會回到她的身上。」
「听說你這幾天搶了不少錢。」白劭雲的鍋鏟懸在半空中,然後看著眼前像個餓死鬼投胎似的凌睿唐把臉埋在肉餅里,不悅地發出嗤笑,「天哪,又不是難民,你的吃相能不能好看一點?」
「唔。」凌睿唐沒空多回答白劭雲,轉頭一口氣喝乾杯子里的牛女乃,又繼續埋頭苦吃,一大盤的肉餅在短短幾分鐘內被他一掃而空,他拿紙抹了抹嘴,望向對他吃相有些目瞪口呆的白劭雲,「我還沒吃飽。」
白劭雲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別告訴我你現在一天只能等著吃我這一餐,你那天姿絕色的‘老婆’現在連泡面碗都不給你舌忝了嗎?」眼看著他今天又別做生意了,鐵板上還來不及熱的肉餅是他自己的分量,也是店里最後的糧食,睿唐連踫都甭想踫一下。
「你又不是不曉得我有多可憐。」凌睿唐的目光覬覦著鐵板上朝他呼喚的美食,對于白劭雲鄙睨的斜眼毫不在乎,「我每天早出晚歸,最近消耗體力外還要消耗腦力,不多吃點怎麼行?難道你這個開飯館的老板還怕我這個大肚漢?」他突然伸出手,企圖染指那堆秀色可餐的食物。
「大肚漢?哈,你的肚子是無底洞。」白劭雲嘲諷地將肉餅裝在自己的盤子里,巧妙地避過凌睿唐突來的搶劫暴行,「沒人叫你沒事幫你‘老婆’多賺點錢,怎麼?你良心發現了,決定從‘米蟲’升格成‘飯票’了?」
凌睿唐白他一眼,手仍停不下地搶奪他的食物,可惜每每就差了那麼一步,盤子簡直就在白劭雲的手中轉來轉去。「又不是搶你的錢,你擔心什麼?」
「幫她搶錢可不是你任務里頭該做的事。」這哪叫多年的好伙伴?連留點東西給他吃都不行。白劭雲搶得有點煩了,索性端著盤子逃到角落,「她說不定比你更會搶錢,你已經閑到沒事找事做了?」
凌睿唐唇邊勾起笑容,糾纏不舍地追著他跑,總之沒搶到他手中的肉餅,自己就不甘心。「她如果會搶錢,我就不會餓到兩眼發昏,現在和你搶東西吃。
一時不察,凌睿唐的快手從盤中刁走了一塊火腿,白劭雲懊惱地又翻了翻白眼,繼續防止他的食物免遭消失的命運。「我真後悔當初和你一組,這麼多年來,你只會剝削我。」倘若讓上頭知道他們這兩個上司眼中的菁英分子,這陣子除了搶東西吃而了無建樹,恐怕他們會紛紛排隊去跳河。
「既然你已經被我剝削了那麼多年,你就該認命。」凌睿唐笑嘻嘻地嘖了兩下,魔爪再度伸向盤子,「再說我怎麼看她也不象暗雲里會有的成員,就算做做善事,報答她沒把我餓死的恩情。」
白劭雲一個反手撐桌,以令人贊嘆的姿態帥氣地躍過長桌,眸里隱的地浮起一絲古怪,「睿唐,听起來好像你陷進去了,你知道這是大忌。」
凌睿唐驀然停下手邊搶奪的動作,靜靜地瞅著他,眼神也在瞬間轉為嚴肅,
「我知道。」調查人員絕不能對被調查的對象產生感情,因為感情往往是蒙混事實最大的利器,但是自從遇上她之後,她柔弱的氣質總令他疼惜,所有的冷靜似乎再也沒辦法在面對她的同時存在,他對晚晶,的確超過了他原本應有的態度。
白劭雲看得出伙伴的眼神似乎已經轉變,他微微蹙了蹙眉,「上頭很注意你的動態,你這次搶錢的事情也在他們的觀察之內,也許你應該考慮從這次任務撤退,換另外更適當的人選來代替。」
「這是我的Case。」凌睿唐的眼神陰鷙了下來,他當然明白對晚晶的過分在意會毀了他多年來的努力,暗雲一直是他長久以來追蹤的目標,好不容易有了晚晶這條線索,就算她是暗雲布下的替罪羔羊也罷,在她的身上繼續追查下去,終究會找出暗雲遺落的一絲失算。
「但也是我的。」白劭雲公私分明地說道,「以我的觀察,你不適合再繼續追究下去,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他明白要好友在多年的追蹤後放棄是件殘忍的事,但是睿唐再干涉下去,他們永遠也抓不到暗雲,而暗雲組織的狡猾兩人都心知肚明,世界各國的特務組織無不為這個組織傷透腦筋。
凌睿唐微微地捏了捏拳頭,隨即放松,飛快地又從白劭雲的盤子中奪下一片肉餅放進嘴里,以談天的輕松口氣說道︰「你明白我不可能放棄。」
「你——」居然趁他正嚴肅的時候偷他的肉餅,白劭雲牙根磨得牙癢癢的,為了不讓這個好像從衣索比亞空降來的難民鯨吞他的食物,他努力地吸了吸嘴,然後把口水全部吐到盤中的食物上,眼里閃著得意的光芒,「你敢吃就吃吃看。」民以食為天,為了食物,什麼事他都做得出來,反正口水是自己的,自己吃了又沒損失。
「謝啦!」凌睿唐居然伸手挑了一條熱狗直接咬了一口,故意咬得仿佛這是世界上最美味的東西,他眸間閃過戲謔的神色,瞅著當場瞠目結舌的白劭雲,語氣里帶著一貫的笑意,「劭雲,看來你了解我還了解得不夠徹底,我這個人什麼都怕,就是不怕髒。」
「是嗎?但是我可能感冒了。」白劭雲咬牙地想搶回一點頹勢。他這種舉動真是惡心,連吐了口水的東西都敢吃。
「那又怎麼樣?」凌睿唐無賴地故意多嚼兩下,感冒?以兩個人的健康狀態,會感冒才有問題,想騙誰啊!
白劭雲從嘴角緩緩地咧開一絲歹毒詭譎的笑容,「順便告訴你,今天早上我起得太晚,所以沒有刷牙。」呵呵,不伯髒?他才不相信睿唐還吃得下去。
沒有刷牙?凌睿唐嚼熱狗的動作頓了下,隨即臉色大變地沖進廁所去把他搶來的食物吐個乾淨,而白劭雲則在原地笑得不支倒地。
依舊拖著疲累的身子,陶晚晶在臉上勉強地綻開一個微笑,接過那些熱心的鄰居不知第幾趟送來的東西,她不能明白、她真的不能明白,她和凌睿唐搬到這個地方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為什麼他就是有辦法讓所有人對他好像對待十幾年的鄰居,像朝貢似的每天挖空自個兒家里的冰箱奉獻食物?
他不是個清潔工嗎?雖然她每天早起就出門沖到可以試用化妝品的店面省下她上妝的錢,但她從未真正親眼見他在街上掃過一次街,就連他平日敦親睦鄰的善舉,全都是從那些滿懷感激送食物過來的鄰居口中听到的。
他像個終日無所事事的男人,在另一方面又不像那類人的墮落,他不像個壞人,卻又不是好人,以他的行逕,她實在無法想像他是這樣甘于目前生活的人啊!他應該更有作為、更……
「啊,食物。」在陶晚晶還沒掏出鑰匙打開門之前,凌睿唐早就耳尖地先替她開了門,她手上的東西令他的眼楮為之一亮,不自覺地流露出帥氣粗獷的笑容,
「誰送的?我明天好好謝謝他。」
陶晚晶瞅著他近距離的帥臉,習慣性地微微退了兩步,她並非對他不友善,但是她深知自己的身分,太過接近她的人很難不會被她與生俱來的寒氣所傷,于是她總與人保持一大段的距離,盡量避免身體上的接觸。
對她無意識地後退,凌睿唐不禁蹙了蹙眉,故意嗅了嗅自己的袖子,「我身上有怪味道嗎?」他著實不喜歡看她退避三舍的模樣,她在潛意識里躲避著他,而他一點也不喜歡見到這種情況。
「沒有。」陶晚晶搖了搖頭,因他的上前又退了一步。
「那為什麼躲我?」瞧她又後退了,凌睿唐心中的不滿愈發強烈,他不喜歡她和他保持的距離,那種距離令他感覺她很遙遠。
「你知道原因的。」陶晚晶不想與他在門口爭辯下去,那些過度關心他們「夫妻倆」感情的鄰居鐵定對他們說話的內容很有興趣,她低著頭想避過他進門,卻被他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
「什麼?」她的身上仍然冰冷得嚇人,凌睿唐抿了抿嘴,強迫他的手別自動放開她。晚晶的情況很奇怪,她的話他愈听愈迷糊。「我不懂你的意思。」
陶晚晶掙扎了下,發覺以她連只雞都抓不住的力量想與他抗衡,根本就是不可能,她皺了皺眉,乾脆想辦法把兩個人移進房子里,「有什麼話進屋里再說。」難道他不會覺得冷嗎?這麼冷的天抓住她的手不放,絕對像進了冷凍庫。
凌睿唐隨她進了屋子,但他的手仍緊緊地抓著她,「今天你發生了什麼事?」
「你不會覺得冷嗎?」她愈來愈無法抗拒他的溫度,習慣初時接觸的痛苦後,她的心底便莫名地產生一種渴望,在指尖未梢刺痛的同時,也表明了她與他之間的不同,她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在他的手中,她無法不想起她幼時對人類的向往,而那正是她避也避不開的殘酷事實。
一個雪女怎能渴望溫暖?理智不斷地嘲弄著她的天真,在傳說中,雪女是悲傷的產物,而她的周圍更不應該有愛存在。陶晚晶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她的心好亂,她不應該去想這些的。
凌睿唐微微地笑了笑,「你是個雪女,握著你覺得冷理所當然。」她的臉色好蒼白,但她天生的白皙肌膚卻令他辨認不出,但他瞧得出她臉上的疲憊,「今天的工作很累嗎?你看起來不太好。」該不會他家老大又過度使用勞工了吧?老大是工作狂,但不代表外表弱不禁風的晚晶就如同老大般擁有源源不絕的生命力,倘若老大壓榨晚晶壓榨得太過分,同樣的他也會去找老大好好談一談。
陶晚晶牽強地回他一笑,「我不加班就沒有錢拿,雖然你願意幫我,但是我相信你的能力終究有限,我必須在兩個月內存到那筆錢。」
「說穿了你還是不相信我。」凌睿唐聞言板下一張臉,順手將門關上後直直地瞅著她,漆黑銳利的眸里隱含一絲微慍,「我說過五十萬不是問題,而我說要幫你就絕對會幫到底,可是你居然連我的能力都不相信。」他不高興,他非常不高興,投想到她把他看得那麼低。
陶晚晶搖了搖頭,「我明白你的好心,但是……」人的能力總有個極限啊!像他這樣連自己都喂不飽的人,怎能有辦法在短時間里湊到這筆錢?她將自己的錢交給他,是因為她從所有人的觀察和評語中信任他的人格,他替她守住了她的秘密,卻不代表他真的很會賺錢,否則他為什麼要把自己當成禮物送人?
凌睿唐的俊臉上滿是不悅,「我不喜歡听你講這種話。」他端過她手中的盤子,隨意挑了個餅乾塞進嘴中。他一向不喜歡看她愁眉苦臉的樣子,然而她笑的次數寥寥可數,她為了她身上的重擔,幾乎已經忘記如何笑了,金錢是她最大的問題,她就不能試著讓自己放松點嗎?
他不是不會賺錢,但賺錢不是他的興趣,所以才對家里的龐大企業興趣缺缺,甘心每天掃街也不願坐在電腦前看著數字跳來跳去,然而這幾天不喜歡玩弄金錢游戲的他,為了晚晶死掉不少腦細胞,結果她還是不信任他。凌睿唐拐了抿嘴,從他的上衣口袋抽出一張紙遞給她,「你自己看看。」
「這是什麼?」陶晚晶蹙眉看著那張列印出來的清單,上頭滿是某些專業的英文代碼和數字,這種東西她壓根沒見過。
「你的錢,抱歉時間不夠多,而我的能力也不夠好,只能幫你賺到這麼多。」凌睿唐嘲諷的口氣像個鬧別扭的小孩子。
「只剩三十七萬九千多塊?」
陶晚晶無法置信地瞪著紙上的數字大吼,不信地一再數了三遍,她沒數錯,上頭只有六位數字,九百多萬只剩三十幾萬!他、他……他把那些錢花到哪里去了?
一口氣全梗在胸口下不去,她的低語帶著劇烈的顫抖,「你……去賭博嗎?」能在幾天不到的時間里花掉那麼多錢,拿她的錢去賭博就叫做「聰明的賺錢方法」,這比搶銀行好到哪里去?
凌睿唐不可置否地點頭,「這也算賭博的一種。」
陶晚晶頹然地跪坐在地上,恍若突然被抽乾生命的木偶,半天發不出一點聲響。他花光了她的錢,他果真花光了她的錢!她真不該相信他的。
干澀的喉頭逼痛了她的眼眶,她怎麼能相信他?
他早有前例可以毫無罪惡感地花光她十幾萬,她竟然還笨到去相信他白白奉上自己的存款,他根本……陶晚晶不自覺地揉碎那張紙,「你知不知道……你毀了我……」
只剩三十幾萬,她多年來的努力到底是為什麼?
她如何再面對函館的那些弟妹?她無法想像齋藤院長對她失望的眼光……
「晚晶,看清楚點。」瞧她的模樣凌睿唐明白她誤會了,他無奈地呼了口氣,這個小迷糊視錢如命,結果在節骨眼上居然還可以看走眼,「那是美金,麻煩你換算一下好嗎?」要不趕快澄清,他可能好心破狗咬,又被她再凍成一次冰塊。
「美金?」三十幾萬美金換算成台幣又能有多少?呃……陶晚晶猛然地倒抽一口涼氣,幾乎說不出她算出來的金額地無聲輕喃,「一千……兩百多萬台幣?」
前一刻陶晚晶還像掉到深不見底的地獄,下一刻卻如听見了天使的天籟,這種瞬間經歷天國和地獄的經驗她未曾有過,而她也只能任自己愣了好半晌,突然涌出的力道令她尖叫地跳起來,「一千兩百多萬台幣!」扣掉原本的九百多萬,他竟、竟然在短短幾天的時間里淨賺了兩百萬元!
凌睿唐仍是淡淡的淺笑,似乎這一點小錢對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麼,「我說過五十萬只是個小數目。」
她看起來興奮極了,而他也為她此刻的表情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他愛極了她因欣喜若狂而在眸中燃起耀眼的光芒,宛如平靜的秋水染上微醺的晨光,令人沉醉其中而不可自拔,根本忘了過去這幾天他有多不耐煩地看著那些數目字在眼前晃過來、晃過去,腦袋疼得快讓他抓狂。
「我不能相信、我不能相信……」陶晚晶死命地搖著腦袋,育幼院有救了!這些錢……這些錢她連作夢都沒想過真能在這麼快的時間里湊到,不僅如此,還足足多了兩百多萬。他究竟怎麼辦到的。想她八年拚死拚活的才存到這些錢,但他卻輕而易舉地在幾天內賺到它……她困難萬分地開口,「你、你怎麼賺的?」
「賭博。」凌睿唐緩緩地回她一笑,「我剛好有這麼一點天分。」
「賭博?」陶晚晶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怎麼也沒料到她真的說中了,他當真拿她的錢去賭博?
「正確的說法是投資。」他的微笑愈咧愈開,輕松地拋了個餅乾入口,「晚晶,想賺錢就得冒點風險,穩扎穩打的賺錢方式固然不錯,但是不若投資的暴利嚇人,我拿你的錢投資外匯市場,沒幾天的時間就多了九萬塊美金。」雖然勛雲覺得他搶錢的確搶得凶了點,但還不致太過分。他嚼了嚼嘴里的餅乾,眼楮微微地一亮,「這餅乾誰做的?挺好吃的。」
「我哪管那些餅乾,我……」她簡直就快被這筆金錢給嚇壞了。
她想回日本,她好想趕快讓齋藤院長知道這個消息,別再為育幼院的未來提心吊膽。凌睿唐真的幫了她,此刻她無法想像當初的那一張明信片為她帶來一只米蟲,而那只米蟲偏偏有本事及時解救她的問題,為她賺進兩百萬。
凌睿唐擰起眉頭,仿佛他最在意的不是他賺了多少錢可以邀功,而是這麼好吃的東西不知道是誰做的,他咕噥地抱怨,「你真的不告訴我是誰送來這些餅乾的?太可惜了,如果我知道是誰做的,我覺得我應該轉移陣營,天天到那個人家報到,畢竟能做出這麼好吃東西的人,廚藝絕對不會差到哪里去。」
陶晚晶回頭難以置信地瞪著坐在沙發上啃餅乾的凌睿唐,難道他滿腦子惟一能想到的只有食物嗎?極端興奮的情緒下起了另一種異樣的感覺,她想起那個把餅干送到家門口的單身女子,訝然地發覺自己一點也不想告訴他究竟是誰。
她終于明白為什麼這些鄰居會那麼喜歡他了,他是個好心到離譜的男人,他對每個人總是付出他的幫助,連她也是相同,因為她開口說出了自己的困難,于是他也理所當然地幫了她,恍若這只是一件小事,而他在意的並非人家該回報給他多少,即使是一點小小的餅乾,他卻吃得有若這是世上最美味的食物。
他對每個需要幫助的人都是相同的對待,那麼她呢?她在他的眼里一直是個吝嗇成性的女人,為了省錢苛刻他的糧食,就算她對他再怎麼差,他仍願意幫她的忙,好似她要求的就如那些將他視為好友的鄰居們。陶晚晶又不自覺地微咬了下唇,在她早就被金殘充滿的心靈里,隱約地泛起一絲微酸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