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說過結婚就是人生中的小登科?即使那個白痴已做古幾千年了,紀允斌相信倘若被他發現那個王八蛋的墓穴在哪里,他鐵定會把對方的尸骨挖出來加以鞭尸三千!
唉——紀允斌很悲慘地申吟長嘆,今天真是他人生中最得意的一天嗎?他媽的!過了今天,他就顏面掃地得尸骨無存了。
他莫可奈何地瞪著自己身上的怪物,說是怪物一點也不為過,全白的禮服象只野獸般地吞蝕住他巨大的身高,素面的絹料非常「合身」地包圍住他寬闊的胸膛。暫且不提這件禮服套在他身上有多可笑,最可笑的東西早在他發現之時就已經從他的「結婚禮服」上撕去了。
第二次被逼上梁山穿女裝或許是他太過寵愛晴晴,但是有誰能夠忍受裙擺上,居然用發光的亮片加珍珠地縫出一堆活象地獄冒出來的甲骨文?!
ToMyLittleSweetHeart?!
真……真他媽的氣死人了!他明白自己要娶的女人不是尋常的恐怖,但是這個笑話實在也鬧得太過分了,給我的小甜心?!晴晴表達愛意的方式一定要這麼特殊嗎?雖然他已經做好了完整的心理建設,也充分地令自己的「家丑」盡量不外揚,帶著兩個證婚人和牧師,跑到這偏僻的山上小教堂來完成自己的終生大事,但他還是在第一眼見到禮服的時候很火大地撕了那塊該死的布。
想到他要這麼窩窩囊囊、躲躲藏藏地帶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偷偷躲到一個不知名的角落結婚,不敢讓人知道,他就有一肚子的鳥氣!紀允斌不雅地撩起裙擺,來回不停地在休息室里走動著。他連遠在美國的父母都還不敢讓他們知道這個消息!深怕他們興匆匆地趕回來參加他的婚禮,卻雙雙為他的扮相口吐白沫昏倒在地。
可是又能怎麼樣?大丈夫一言既出,說什麼也要把馬拉回來,天曉得當年他的一句戲言,居然為他鋪下了不可彌補的錯誤。他愛慘了晴晴,唯一能娶到她的方法卻是這種令人喪氣的法子。
這該死的女人當真是老天爺派下來糟蹋他的,紀允斌忿忿地詛咒了一聲。他明白她的性子,晴晴整人完全看自己爽,瞧她先前對他說過的一句就明了了。
「愛你歸愛你,我爽人照整!」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非常地迷人,而且是他們正當親密的時刻,他原想借著令她意亂情迷時讓她放棄她的想法,怎料到她竟然比他還「鐵齒」!即使她表明了她真的愛上他,但她還是毫不留情的撂下「不穿婚紗就沒有婚禮」的狠話。
好吧!他認栽了,紀允斌無奈地想著,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等到她正式成了他專屬的女人,他會讓她明白究竟是由誰掌權。
「表哥,你為什麼……啊——」曾美莉此時居然涕淚縱橫地出現在他的面前,不可自抑地尖聲驚叫了起來。
紀允斌愣了愣,一向冷若冰霜的容貌頓時尊嚴無存。他很狼狽地怒瞪著她,低沉的聲音顯現出怒氣,「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表哥……你……」曾美莉難以置信地抹了抹臉頰上的淚水,上上下下地來回打量著他可笑的穿著,「你……」
「美莉!」見她簡直是象沒見過怪物般地瞪著他,紀允斌表情嚴酷地對她怒目以視。
曾美莉蒼白著臉,一副快要昏倒的模樣喃喃自語道︰「原來……原來俊哥說的是真的啊!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俊哥?誰是俊哥?那個該死的俊哥怎麼會知道他和晴晴結婚的消息?紀允斌的臉色全黑了。
「美莉,我沒有騙你吧!」休息室不知何時又闖進來一個不速之客,只見來者狀似悠閑地環起雙臂,斜靠在門邊,令人屏息注目的俊臉上閃著邪惡的笑意,「我說他有女裝癖,你就不相信,現在你見到了,覺得你的心上人打扮起來怎麼樣?」
「晴晴?!」紀允斌听了她的話,強忍著怒氣,靠在門邊微笑的那個人不就是今天一切的罪魁禍首嗎?
「俊哥!」曾美莉哭泣著沖進任晴宇的懷抱,「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表哥是這種人。」
「晴晴!」紀允斌怒火中燒地爆出嘶吼,這是他媽的怎麼回事?
任晴宇完全無視于他的怒吼有震破她的耳膜的可能性,她體貼、細心地拍著曾美莉的雙肩,溫柔地勸哄道︰「美莉,別傷心了,現在看穿他不也是好事一件?總比以後嫁給了他,才發現他穿著你的內衣到處跑好吧?」
紀允斌身手矯健地將曾美莉從她懷抱里拉了出來,一方面人很火、一方面他則是吃醋,即使是女人也不行。「任晴宇,你給我說清楚。」
「任……」曾美莉驚愕地瞪著紀允斌,她從來沒見他發這麼大的脾氣,眼神活象要把她和俊哥千殺萬剮後吞進肚子里似的。她回頭望著滿臉笑意、一副天下太平的任晴宇。任……俊哥?!
「唉,唉,紀老哥,你今天是我見過最美麗的一天哦!有什麼得獎感言要發表?」
任晴宇輕撫過身上白色的燕尾服,漫不經心的態度直教人火冒三丈。
「你是……俊……任晴宇?!」曾美莉遲鈍的腦子終于打通一條線路,歇斯底里地吐出她生平最痛恨的名字。
「唉,是。」任晴宇猶豫了半晌,最後還是決定粉碎曾美莉純潔的少女心。遲早都要說。趁今天是她大婚之日心情好,還是放了這個小花痴一馬吧!
曾美莉抹得紅艷艷的紅唇沖出一聲高達幾十分貝的慘叫,怎麼會?!哦!天啊!她愛上她的情敵了,曾美莉粉白的面容恐怖地瞅著任晴宇。他是……女的?!哦!媽媽,表哥是個女裝狂、她的白馬王子是她自己的情敵……誰來救她逃離這個人間地獄啊?!
曾美莉的芳心頓時碎成一片片的玻璃,腦中轟然一響,如泉水般的清淚涌出,她推開了兩個她心目中的最佳白馬王子,捂著臉沿途尖叫不休地沖了出去。
「又解決了一個。」任晴宇心里雖然對她感受到有點抱歉,但是眼看著今天就要結婚了,再將曾美莉蒙在鼓里反而對她更過分,就讓她以為自己和紀老哥是一對舉世無雙的變態吧!起碼她的傷心會好得快一些。
「晴晴,我是女裝癖?」紀允斌瞪著她不怒反笑,陰森的面容帶著強烈的殺機,瞧得任晴宇心里反而毛了起來。
「呃……不是,為求目的,不擇手段嘛!」任晴宇連忙打著哈哈,「紀老哥,你願意遵守你的諾言我就已經很感激你了,但是我不想背後還有個女人虎視眈眈地等著篡我的位。」這下可怕了,她從來沒見過紀老哥會怒極反笑的,可見他真的被她逼到了極限。
「誰要你去招惹美莉來著?她是無辜的受害者。」
「我沒主動招惹她,是她跑來我公司想要給我來個下馬威。」她還沒見過紀允斌有過這麼大的怒氣,過去她的小小作為,只不過讓他吼上兩句罷了,「我連名字都還沒說,她就象發花痴般地黏著我,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順理成章地成了她的‘男朋友’?」紀允斌冷冷地笑著。
任晴宇緊張地干笑了兩聲,「紀老哥……原諒我小小的私心好嗎?我也是為了讓我們的關系發展順利才出此下策的,我不希望她在我們之間窮攪和,更不希望有個表妹讓我瞎煩心。說你是女裝癖也是我的錯,但不這麼做,我怎麼能安心地嫁給你?你實在帥得令人擔心、有錢得令人吐血。」
紀允斌面無表情地挑了挑眉頭,雖然她講的全是假話,不過還是動听得很。
「停戰好不好?你把我嚇壞了。」任晴宇果真嚇得慘無人色,「況且你有病在身,我不要你發脾氣,對你身體不好,我也會心疼。」
紀允斌撇了撇嘴,伸手就將他身上的禮服給撕了,「任晴宇,我實在受夠你了,我悔婚。」
「悔婚?!」任晴宇跳了起來。
紀允斌毫不在意地在她面前將身上禮服月兌得干淨,換上他原先帶來的西裝,「我很想愛你,也想永遠一輩子就這麼守著你,但是你的所做所為令我無法想象未來的你是什麼樣子。我的耐心已經被你幼稚的惡作劇消磨殆盡,任晴宇,我看我們還是各走各的路對彼此比較好。」
「紀老哥……」任晴宇未曾听過他這麼灰心的語調,她的心頓時停下了功能,強力地收縮著陣陣的刺痛,那種痛楚傳過身上所有器官,令她都得強迫自己呼吸。他不再叫她晴晴了,為什麼她會感到心寒?過去令她氣個半死的昵稱居然在她心中有這麼重的地位。
「你是個很有趣的人,我想我會很樂意當你的朋友。」紀允斌拉上領帶,對任晴宇慘淡的臉色視若無睹,「這是最好的結果。」
任晴宇寒意猛起,「我不要當你的朋友。」
「也可以,以後在路上就當作不認識吧!」紀允斌嚴酷的聲音穿過她的耳膜,他心灰意冷地瞅著她,「請讓路,我想回公司去處理一些事情。」
「要走可以,先打倒我再說。」任晴宇孩子氣地張開雙手擋住他的去路。
紀允斌輕瞄她一眼,「你打不過我的,也別再做出這麼幼稚的舉動,我對你已經感到厭煩,讓開吧!」
「可是我愛你啊!」任晴宇著急地嚷出她心中最真實的話語。
紀允斌盯著她滿臉認真的表情,接下來又嘲諷地搖頭輕笑,「任晴宇,你的愛我擔不起,請你去找別人吧!我不是你的玩具,等到失去了才蠻橫霸道地要求我回來。」
「允斌……」任晴宇終于改口不叫他紀老哥了,可是情況怎麼會這樣?該怪只能怪她太過貪玩,將他身為一個男人的自尊踐踏得所剩無幾。但後悔又有什麼用?他已經決定要離開她的生活了。
「別對我撒嬌,我說過,你不是那種會撒嬌的女人。」紀允斌冷淡地說道。
「那你想怎麼辦?」任晴宇說什麼也不會到了這個時候放他走,「你好不容易才讓我愛上,現在卻想一走了之?我承認我玩笑開得太過火了,但是若我不喜歡一個人,我才懶得動手整人,我不會說什麼甜言蜜語,嫁給你也不是因為那些我騙你的鳥理由,我是真的很愛你啊!」
紀允斌撇過頭不去看她,「我什麼都不想做,我們彼此需要一點時間冷靜。」
「冷靜?!」任晴宇難以克制地大吼出聲,「你叫我怎麼冷靜得下來?紀允斌你……我也不要你該死地穿上那套衣服了,只要你願意,我以後也不整你了,甚至我可以在你家乖乖當個煮飯婆,天天做那個該死的正常雞湯給你喝。」
「任晴宇,你該明白我很了解你的個性。」紀允斌仔細地瞅著她臉上閃過的心痛神色,「你骨子里不可能‘乖乖的’更不可能就這麼放過整人的機會,我對你的游戲人間已經感到害怕了,也不想再費心去猜測你現在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我說的都是真的。」任晴宇真覺得欲哭無淚,過去她「狼來了」的謊言喊得太多次,如今連大野狼都不相信她。「你真的想走?」她直瞪著他。
紀允斌勉強自己頷首。
「就算我懷孕了也是一樣?」任晴宇低沉痛心的聲音微顫著。
「懷孕?!你有了?!」紀允斌上上下下地直瞄著她的小月復。晴晴有了他的孩子。姑且壓下心頭的那股吞蝕住他的狂喜,他非常壓抑地扳下一張臉。
老實說,他實在不能想象她懷孕的樣子。
雖然她極不願意說,但目前可是非常時刻。任晴宇勉強地點頭,臉上出現難得一見的紅暈,「別忘了我家開醫院,驗孕劑我家多的是,前幾天我開玩笑地拿來玩,沒想到真的中了,就是因為我氣你這麼可惡,好死不死讓我懷孕,所以才叫‘真美麗’來鬧場。」
「你可能弄錯了。」紀允斌淡淡地說道,垂下的眼瞼掩蓋住他眸中狂涌翻騰的情感。
「驗了一打也有錯?!我還看得懂什麼是正號和負號。」
「那就去拿掉。」
紀允斌殘忍無情的話語頓時刺穿她的心,任晴宇不能置信地瞪著他,心都涼了,冷得仿佛掉進了深不可測的地獄,她的臉色蒼白得面無血色,身體顫得有如風中落葉,腦子里一直嗡嗡地響著他酷冰般的言辭。拿掉?拿掉?!
「我不要!」任晴宇猛地護住自己的肚子,驚愕地瞅著他,「你不能就這麼殘忍地否認他的存在。」
「你沒有資格成為一個孩子的母親。」願老天原諒他的違心之論,他實在愛慘這個女人了,可為了他往後的幸福著想,眼前說什麼都要忍耐。此外,他也想整整她,誰教這個氣死人的女人到現在才來和他分享這個消息?
「紀允斌!」任晴宇氣得眼淚不听使喚地冒出來。
紀允斌盡量地讓自己的嘴角不會往上彎。罷了,瞧她那麼可憐的模樣連自己也心痛了起來,「在做我的妻子之前,你的確沒有資格做一個母親。」
「那我馬上跟你求婚,這總可以了吧?」任晴宇沒多余的心思注意到他的弦外之音。
紀允主顯然有點被她嚇到,但是想想又何妨?他從未見過晴晴這麼低聲下氣的表現。邪惡地勾起一端嘴角,他環起手臂望向任晴宇,「我等你的求婚。」
任晴宇狠狠地瞪著他,心不甘、情不願地單膝跪在他的面前,頭微微地低了下來,「紀,呃……允斌,雖然我目前手上沒有鮮花、也沒有素果,但是能否請你答應我的求婚?」
「就這樣?」紀允斌學她偏頭的習慣側頭瞅著她。天!他快得意得笑翻了,「沒有‘我會愛你一輩子’?沒有‘我願意服從你一生’?」
任晴宇咬牙,「真的要講這麼惡心的話?」
「我喜歡听。」紀允斌點頭。
「那好吧!」這筆帳她會記下的,「我會愛你一輩子,服從免談。」
「免談?你還想不想嫁我?」紀允斌的眉頭揚得更高了。
任晴宇橫眉豎目地彈跳了起來,「紀允斌,你別太過分,孩子又不差你這個爹。」
紀允斌禁不住地大笑出聲,伸手將莫名其妙的任晴宇摟進懷中,「孩子讓你養會氣死全天下的人,我不想冒這個險。」
「什麼?」任晴宇還在呆愣中,過了好半晌,她才明白了過來,「好啊!紀允斌,你耍我好玩!」
「你欠我一場可以正式公開在人前的婚禮,別忘了,你穿女裝、我穿西裝。」紀允斌好笑地抹去她不小心從眼眶溢出來的些微淚痕,「我沒耍你,但還沒听到你的真心話之前和你結婚是全天下最冒險的事。」
任晴宇努了努嘴,「我居然讓你給騙了過去,這次算我輸。」
「錯,你從頭到尾都輸了。」紀允斌輕描淡寫地挫敗她的銳氣,「還記得你當初下的挑戰書嗎?」
任晴宇微微一愣,糟糕!她根本忘了這件事。
紀允斌微笑地吻過她的嘴角,「就要嫁給我的,有什麼戰敗宣言要宣布?」
任晴宇不服氣地怒瞪著他,隨即在他柔情似水的目光中又軟下心腸,「我……輸了。」她非常懊惱地承認自己從頭輸到尾,「但還不是你的不治之癥害的?小人,喂!你到底得了什麼病?見不得人、說不出口嗎?」
紀允斌苦笑地加深他的吻。
任晴宇原想迷失在他的柔情之下,但想起這個問題是如此的重要,不由得硬將自己推離了他,非常正經地盯著他失望的俊臉,「你每次都回避這個問題,也不願意找我媽媽檢查,我不要一天到晚為了你還能活多久而擔心。」
「等會兒再說不行嗎?」該死的女人,從他追求她到現在從沒有一點浪漫的血液在她體內流動。
「我很實際,天曉得你得的是不是愛滋病?」
她認真的態度讓紀允斌微笑,晴晴是真的關心他,即使她的話都象針刺般的剎風景,「耳朵附過來。」
任晴宇果真半信半疑地將耳朵靠過去,紀允斌先是輕聲地在她耳邊低喃了一句話,然後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抗之前吻住她向來敏感的頸項。
任晴宇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馬上又被他的攻勢帶走了所有的氣憤;紀允斌獎賞自己地吻上她的紅唇,在她迷糊之際就將她拖上禮堂先結婚再說。
當婚禮速成後,任晴宇才想到了很多的法子來整治自己最新抓到的大野狼。
誰教他把「愛上她」當成世紀黑死病?反正她多的是時間,足足有一輩子可以陪他慢慢玩,紀老哥往後的日子絕對多彩多姿。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誰怕誰啊?輸贏還不知道呢!
「呵呵呵,季兒,意緣,你們都回來了。」在天界閑到腳底長蜘蛛網的白石仙翁激動地撫著自個兒的白胡須,愉悅地瞧著他上百個徒弟里最得他歡心的兩個愛徒,「幸虧意緣此次下凡終于把你的渾元珠還給了你,要不然你也上不來了。」
「喂,死老頭,你是誰啊?」任晴宇揮了揮身上潔白的水袖,對自己居然穿上這套可怕的衣服感到不可思議,這是怎麼回事?楊綠怎麼也和她一樣,穿著上古的服裝出現在這里?
「唉!不怪你不記得了,在人間陪那十世光棍的輪回中,你也喝了不少的孟婆湯,孟婆氣我當初沒給你喝忘仙茶,結果你還貪心地喝掉她一大桶孟婆湯。」白石仙翁想起自己腦袋後的兩個包——孟婆打的。
「什麼鬼孟婆和十世光棍的?死老頭,我和楊綠嗝屁了嗎?」任晴宇的頭皮發麻,不要啊!她的兒子才四歲,家里的老小孩——紀允斌還等著她回去喂他吃飯。
而最好笑的是才剛上小班的兒子今天跑回來跟她說︰「晴晴,我們導師想跟你交朋友,問東問西的好煩人哦!」
可是怎麼一晃眼的時間,她和楊綠就已經不在人世了?任晴宇閃過陣陣的心痛,那兩個大小麻煩該怎麼辦?她還不想這麼快就英年早逝啊!
「你們兩個都還沒死,是我把你們招上來的。」白石仙翁呵呵地笑道,「老夫太想你們了,所以偷偷地把你們的魂招回來敘敘舊啊!」
「死老頭,快把我們放回去。」沉默的楊綠開了口,顯然對他私下把她們招回來很是氣惱。
白石仙翁先是不太置信地瞪著楊綠搖頭,「意緣,才下凡一世,你怎麼變了個性子?」
「我本來就這樣,怎麼樣?」楊綠火氣可大得很,只見任晴宇在一旁同意地點頭稱是。
「唉!你們兩個是怎麼了?讓你們下凡千錯萬錯不是我的錯呀!月老也為你們兩個付出代價了。你們好心地想想,它一個老仙家被玉皇大帝按在文武百官的面前打,說有多慘就有多慘啊!老面子別說掛不住了,光疼也要疼上好幾天不能坐椅子了。」白石仙翁不勝希吁地嘆道。
任晴宇無聊地翻白眼,「那又干我們什麼事?」
白石仙翁看著任晴宇,「尤其干你的事。季兒,若不是當初你不好好修行,月老怎麼會想到要栽贓給你?為師不怪你下凡後渾元珠總是不在你身邊,結果害得你道行漸失,簡直變成了一個凡人。看著你和那十世光棍的孽緣今生就了結了,此生過完還是回到老夫的身邊繼續修行吧!」
「死老頭,開口閉口什麼‘十世光棍’的,你到底在講什麼鬼話?」任晴宇沒耐性再听他瞎扯下去了。
白石仙翁搖頭嘆息,「連回來了還不曉得你是誰,看來你的道行果真所剩無幾了。你是老夫第四十二個徒弟,一株不知活了多久的李花精,十世前因為月老的算計,害得你必須下凡去陪嫁那十世光棍十輩子,現在已經第十世了,你也好早作打算,回到天庭後就別再惹事。」
「允斌是十世光棍?!」原來她已經連續嫁給同一個人十輩子了?任晴宇驚訝地心想,他們兩個還真是孽緣非淺啊!
「是啊!人間再過數十年,你們的緣分就結束了,老夫此次招你上來就是要你收收心,別再眷戀凡間俗事了。」
任晴宇和楊綠有默契地互望一眼,兩個人的眼神里都充滿著堅決,「我才不要。」
她們兩個異口同聲地說道。
「不要?!」白石仙翁被她們的話嚇退了三步,「回來有什麼不好的?當仙人可免去人世的愛恨嗔痴、生老病苦……」
「誰想當仙啊!」楊綠截掉白石仙翁的話,「在天庭當仙多痛苦,沒情沒感沒痛苦的,與其在天庭望著人間,還不若親嘗人世間所有事來得快樂。」
「對啊!」任晴宇滿意地頷首,「想當仙你就當吧!我們兩個不想當。」
她記起楊綠唯一送給她的東西,方才這個死老頭說要不是楊綠還她渾什麼東西的,她也回不來,而楊綠把她自己的鎮邪耳環送給她的時候也說過這是她的東西,那麼鎮邪耳環不就是那個渾什麼東西的?
「可……可是……」這兩個徒弟是怎麼回事?居然說不想當仙?
任晴宇順手拿下自己耳朵上泛著七彩光芒的耳墜子,隨手丟給了白石仙翁,「這就是那個渾什麼東西是吧?還給你,沒事我和楊綠要下去了。」
「季兒,意緣!」白石仙翁顧不得吃了滿嘴的胡子,望著楊綠和任晴宇兩人相視一笑,回頭就往雲霧緲茫的雲間跳去……
任晴宇幽幽地從搖晃中醒來,她瞅著眼前近距離的特寫,不禁懶懶地笑了,「紀老哥。」
紀允斌微微地一笑,「我看你累壞了,所以打算抱你回房間睡覺,沙發不是個睡覺的好地方。」
任晴宇習慣性地將手攬上他的脖子,「紀老哥,你相不相信我已經嫁給你很久了?」
紀允斌的笑意擴得更大了,「別告訴我你想離婚,你嫁我嫁得還不夠久。」
「十輩子跟著你還不夠久?太貪心了吧?」
「十輩子?你才嫁給我四年,就已經覺得度日如年啦?」他們結婚仿佛還象是昨天的事情,她穿著白紗禮服的模樣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坎上。
任晴宇神秘一笑,「絕對不止四年,最近我想爬牆了,紀小弟告訴我他的美女導師對我有意思,你覺得怎麼樣?」
「去他的美女導師,任晴宇,除了我不準你去招惹良家婦女。」紀允斌對她講話的方式已經當成笑話听了,他細心地撫過她的耳畔,「你的耳環到哪去了?那對耳環不是你很珍惜的東西嗎?」
「不見了。」不愧是她嫁了十輩子的男人,連這麼小的事情他都注意得到,「紀老哥,我怎麼都不知道你是‘良家婦女’?」
「有你這麼氣死人的老婆,誰都會變成‘良家婦女’。耳環不見了沒關系,我再買一副給你。」紀允斌寵昵地吻過她的發際。都四年了,這女人還是象個帥哥,不過也無所謂,晴晴什麼樣子他都喜歡。
「紀老哥,也許我該考慮穿穿裙子。」任晴宇受不了他親密的耳鬢廝磨,緋紅著雙頰說道。
「哦?」紀允斌輕柔地將她放上床,在她身畔躺了下來,「你轉性了?」
任晴宇玩笑似地捶了他一下,「那麼說來,我只好去勾引紀小弟的導師嘍?我穿女裝很奇怪嗎?又不是第一次。」
「你應付我就來不及了,還想出牆?」紀允斌危險地邪笑,轉身將她壓在他的身下,不由分說地在她身上輕吻,「說吧!有什麼事讓你不滿?」
任晴宇大嘆一聲,最了解她的人果然騙不得,「唔……好吧!紀小弟早熟得讓我害怕,他最近纏著我要媽媽。」
紀允斌的笑容里添加了些許有趣,「他早熟是應該的,免得早晚被你整死,他怎麼說?」
「誰教你教他跟著你叫我晴晴不叫媽?結果他把我當成他哥哥,直問我媽媽在哪里?是不是死了?他是不是孤兒?還是撿來的?我都快瘋了!」
「家里不是有我們兩個的結婚照嗎?拿給他看不就行了?」
任晴宇覷著他,「你還敢說?你的兒子聰明得讓人吐血,我告訴他我就是他媽媽,結婚照也給他看了,可他居然直嚷著兩個男人不能結婚,氣得我差點又整了他一頓。」
紀允斌咧嘴大笑,「我兒子還活著吧?」
「沒死!只剩下半條命,我一定要想個法子讓他閉上嘴巴。」她完全能體會當初老媽養她有多辛苦了,兒子的個性簡直是她的翻版,令人口吐白沫的恐怖。
「還要想?」紀允斌輕輕地撇下她的衣裳,「你就再懷孕一次讓他瞧瞧,有了寶寶,他的注意力就會轉移到小嬰兒的身上,也就不懷疑你究竟是誰了。」
任晴宇「咦」了一聲,聰明如她,怎麼沒想到這點?
紀允斌深情款款地對她微笑,親密地撫過她光滑的身子,任晴宇驚喘一聲,奇怪他的手究竟有什麼魔力,每回都可以讓她忘了自己在想什麼。
「看來,我們是需要再添一個‘任晴宇二世’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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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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