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著細雨敲窗的聲音,白素紗翻來覆去,輾轉難眠。平時一向嗜睡如命的她,居然也會失眠。
啪啪!兩聲非常細微的聲響。
白素紗皺了皺眉,豎起耳朵,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听力上。那聲音來自自己的房外,像是有人捅破紗窗的聲音。
她運氣屏住呼吸,不出所料,一陣淡淡的迷香瞬間彌漫了整個房間。過了片刻,便有人闖入她的房間。那是個黑色影子,身材嬌小,進入房中在白素紗床前停了一會兒,接著翻箱倒櫃地找起什麼來。
半晌,那人執起手中長劍,便往白素紗身上劈來。
白素紗迅速從床上跳起,避過那一劍。才剛起來,便覺一陣暈眩,想是被青絲蛇咬了一口,口服外敷了戰臣毅給的藥,所以感到渾身酸軟無力。
「納命來!」那女的聲音低低的。
白素紗也顧不得什麼,慌亂地奪門而出。
那黑衣女子緊緊跟在身後,白素紗加快腳下速度,不自覺地便跑向戰臣毅的廂房。後面劍舞飛揚,白素紗只想逃命要緊,現下別說是身後這位黑衣女子,只怕一個不會武功的人她都打不過。
嗤的一聲響,劍尖劃破她的衣裳。
白素紗一邊跑一邊叫︰「哎呀,-有完沒完啦,我跟-既沒冤又沒仇,-干嘛提著劍追殺我?」
那女子只管冷笑,「納命來!」
「納什麼命?我又不欠-!」嘴上這麼說,腳下可沒忘了逃命。
好不容易到了戰臣毅的房門口,黑衣女子也已追到,白素紗使勁往他房門一踢,在黑衣女子的劍即將刺入她背部之際,翻身進入房間,並迅速將門關上。
當的一聲,似乎那黑衣女子的劍掉落在門外的地上。
白素紗靠著門,就像那個夜晚逃入戰府中的情景一樣,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冷汗從她的額頭上滲出來,臉色白得有些可怕。
淡淡的燈光在屏風後透出,翦翦人影,緩緩晃動。
彷佛那夜重現,連他在做的事情都一樣……
果不其然,房間主人從屏風後出來了,衣衫不整,發梢滴水。見到白素紗臉色那樣蒼白,嚇了一跳,瞬間便將她擁入懷中。「-怎麼了?」
白素紗杏眼圓睜,「你怎麼又沒穿衣服?」這個男人有半夜洗澡的癖好嗎?
「-怎麼了?」他仍是問,手探上她的額頭,「並未發燒,為什麼臉色這樣差?」
她喘著氣,「你家里還真是奇怪,先是白天被蛇騷擾,晚上又有女人來刺殺我,在你家里太危險了,我明天便要回家去。」
戰臣毅沉下臉來,心中怦怦直跳。「-說什麼?誰要刺殺-?」
「我怎麼知道!」她叫,「我好累了,我要睡覺!」
「她有沒有傷到-哪里?」他有些著急地問。
「笑話,本小姐武功高強,江湖人遇到我還要讓我三分,哪能讓她給打到?」
戰臣毅沉著臉,手在她身上上模下模,想查看她是否受傷。
白素紗大叫︰「流氓,你在干什麼?」
確定她完好無缺,戰臣毅才放下心,將她抱到床上,「好了,睡吧。」
「睡這里?」她指指身下的床。
「當然。」
「那你呢?」
「與-同睡。」
白素紗尖叫,「那怎麼可以?」
「沒有什麼不可以。」他像旋風般上了床,將她擁入懷中,「睡覺!」
白素紗掙扎抗議,手腳並用地推拒著。「我是女孩子,怎麼能與你一起睡!這麼一睡,我就清白難保了。」
「再-唆,我就真的要讓-清白難保啦!」
明白他話里的意思,白素紗立刻閉了嘴。
合上眼楮,感到些許困意,她便往他身上窩了窩,找個舒適的地方,呼呼大睡起來。
未料,白素紗這一閉眼,便睡得天昏地暗,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
腦海里閃過昨晚的黑衣女子,她不自覺地蹙起了眉。
「一大早-皺什麼眉?」聲音近在耳畔。
白素紗嚇了一跳,這才想起昨夜他們同床而眠。歪過頭來,望進他幽黑的眸子里,心中有些怪異的感覺,嘴里卻嚷著︰「關你什麼事啦!」
「怎麼不關我的事?以後-的事就是我的事。」
霸道的語氣,滿臉不悅與生氣的俊容,忽然讓白素紗覺得竊喜不已,她吃吃地笑了起來。
戰臣毅拍她的頭,「笑什麼?」
她吐吐舌,「笑笑也不行嗎?難道笑還要經過你的批準?」
「-說呢?」他突然一個翻身,將她壓倒。
白素紗瞪大眼楮,使勁推他。「走開啦!你是不是豬啊,這麼重。」
他俯視她,「敢叫我豬,-慘了!」低下頭,準確地印上她的紅唇。自己還真是君子呢,昨晚抱著她睡了一夜,雖然渴望她,卻並未做出越軌之事。
「啊呀……」白素紗一邊挨吻一邊叫,「放開我啦,你這個大!」
「大哥!大哥!」在一陣呼喚聲中,門很合作地被踢了開來。戰臣毓站在門邊呆了片刻。「啊──」他尖叫。
又多看幾眼床上那兩個迭在一起的身影,他又叫︰「我什麼也沒看見,請繼續、繼續。」然後關門,跑了個沒影。
戰臣毅滿臉怒容,「戰臣毓,我要宰了你。」
白素紗滿面通紅,踹了他一腳,「都是你這個流氓!」
他抱住她,「再說我是流氓,我就要流氓得更徹底一點了。」
「你敢你就試試看!」她邊說著邊從床上跳起來。
「我怎麼不敢?」瞧她的樣子,真是可愛極了。一邊做出逃跑的姿態,一邊還不停地挑釁。戰臣毅看得忍俊不住。
「那你就來啊!」
「別玩火,寶貝。」
那樣親昵溫柔的一句寶貝,听得白素紗的臉益發紅潤。
戰臣毅輕輕一笑,「穿起衣裳吧,別著涼了。」
低頭看看自己,白素紗瞠大眼楮!啊啊啊!她為什麼只穿著一件貼身的衣裳?她的外衣呢?她昨晚明明是披著外衣過來的啊!縴指直點上他的鼻子,「你這個大,什麼時候月兌了我衣裳?」
戰臣毅滿臉莫名其妙,「-昨晚就是這樣過來的。」
「亂講,我明明有穿外衣!」
戰臣毅眉眼含笑,「好好好,別生氣了。就當是我月兌了-的衣裳吧,我對-負責,還不行嗎?」
「哼,你想對我負責,我還不讓你如願以償呢!」她飛快地穿上衣服,訝然發現昨夜自己還那般虛弱,今早已經動如月兌兔。
戰臣毅淡笑不語。這時他對房外叫一聲︰「小六子!」
「在。」小六子眉眼含笑地進來。「爺有何事吩咐?」
「將炖好的鴿子端來。」
白素紗眼冒金星,「是要給我吃的嗎?」
「-想吃就吃吧!」
「為什麼最近突然對我這麼好?」
「沒有,-多想了。」戰臣毅清清嗓子,「帳房的事還沒做完,等吃完東西就去算帳喔!」
「哦,知道了。」真是好不到一刻,哼。
不過等那鴿子炖紅棗端到她面前,她立刻又覺得戰臣毅是天下最好之人,捧著東西大吃大喝,便不再理會他了,心思全放在吃上面。
他走過來,「慢慢吃,我有事情出去一下,-千萬不要四處亂跑。還有,乖乖待在我的房間里不要四處走動。」
「你剛才叫我吃完東西就去帳房算帳的。」
「傻瓜,跟-開玩笑的!」他親昵地在她鼻頭上刮了一下,「-身體還未全好,等好了以後再做事情吧。」
誰說她身體沒全好來著?不曉得多生龍活虎!不過為了偷懶,他要當她身體未好,她也樂意得很,嘻嘻。「哦,我知道了。可是躲在你房間那多無聊,我要去外面玩。」
「不許。」他立即收起笑容,板起臉來,「在這里,哪兒也不許去。」
「哦。」你說不許就不許?難道我不會偷偷跑出去嗎?
「要乖乖听話哦。」他像模小狗似地模了模她的頭,「那我先出去了。記住,離韓仃伶遠一點。」
「哼,」她鼻孔朝天,「她不來惹我已經很好了,我哪里會靠近她?」
「我的意思是說就算她來找-,-也最好避道而行。」
「為什麼?」
「不為什麼,按我說的做就是了。」
白素紗眨著水靈靈的大眼,「你懷疑昨夜襲擊我的人是她,對不對?」
他不予理會,「吃-的東西,少問這麼多,我走了。」正欲走出去,想了想,又轉過身來,也不管白素紗嘴里還吃著東西,就將她擁入懷中。
「咳咳!」她嗆到,「你干什麼啊?」
「紗兒,要保護好自己,知道嗎?昨晚-嚇到我了。」
一股暖流涌進白素紗的心中,她的頭抵在他的肩膀上,低低地應了一聲。
戰臣毅這才轉身離去。
白素紗無聊地吃著東西,東看西看,突然好奇心大起。不知道他將蒼龍之印放到哪里去了?掐指算算,兩個月時間已到,師父必定會到白河鎮找她,到時候找她不著可怎麼辦?看來得找個時間將印偷出來,送回家去。
在房中待了一個時辰,頓覺索然無味,于是她偷偷模模走出房間。
戰千千迎面走來,「干什麼這麼鬼鬼祟祟?」
白素紗傻笑,「沒有啊……」
「什麼沒有?快回房間去。」
「干嘛非得把我關在房間里?」
戰千千把肩一聳,「不知道,我哥交代我看著-的。」
白素紗扮了個鬼臉,「不用把我當成賊匪來看吧?」
「他都是為了-好。」
其實她也知道戰臣毅這麼做肯定是為了她好,可是也沒必要把她關在房間里吧?青天白日的,誰還敢把她怎麼著?她湊近戰千千,「-不和他說不就可以了嗎?我們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不好。」戰千千低下頭來,「人家婚期就要到了,要留在房里做嫁衣呢。」
「哦?嫁衣啊?那個布料還是我選的喔!」白素紗得意的道。
戰千千瞠大眼楮,「那個料子是-去選的?」不會吧,昨天難道自己在夢游嗎?自己不是跟隨二哥去綢緞莊挑了嫁衣料子的嗎?
「是啊,漂亮吧?」
戰千千嘿嘿傻笑,腦子突然有點模糊的概念冒出來。她點了點頭,「很漂亮呢,走吧,去我房里一起幫我縫嫁衣。」
白素紗一臉難色,「我不會女紅,怎麼幫-?」
「-就坐在旁邊看也可以。」
「-哥派-來監禁我的呀?」
「本姑娘監禁-難道辱沒-了?干嘛還這張臉?」
「怎麼了嘛!我雖不是武功高強,但平凡人想要拿我,可也沒那麼容易的。」
戰千千哼了聲,「信不信我只要使出三分力氣,-便要被我拿下。」
白素紗當然信,她自己有多少底自己清楚得很,根本不是戰千千的對手。「那是因為我受了傷,-才能打得過我。」
「走啦,跟我去房間。」
說著,她不由分說的把她拖進了房間里。
小翠坐在靠窗的地上,細細地縫著衣服。
白素紗看看她,又看看戰千千,「-會不會向往嫁人啊?」
「不會。」
「那-臉上那個笑意代表著什麼?一副巴不得今天就出嫁的樣子?」
「我哪有?」戰千千俏臉飛紅。
這時小翠嘻嘻地笑了,「小姐其實很想嫁給準姑爺的,每天晚上說夢話都說要趕緊嫁給他呢!」
戰千千橫眉豎目,「臭小翠,是-自己天天在說夢話吧?快縫衣服,不然打扁-!」
小翠吐了吐舌,朝白素紗擠眉弄眼一笑。
白素紗走近,拿起那嫁衣看了看。那絲綢料子鮮艷潤澤,是絲綢上品,但……與昨天她所選的絲綢似乎有些不一樣。
是掌櫃拿錯貨了嗎?
一人影鬼鬼祟祟地進人戰臣毅房中,翻箱倒櫃之後,看到桌案上有一個花瓶,走過去動了下,不出所料。
登登兩聲,一扇石門應聲而開。
這人得意地笑了下,隨即進入石門之中。片刻之後,手中執著一金黃色袋子,關上石門,身手俐落地飛速離去。
等到戰臣毅回到戰府,已是入夜時分,匆匆用過晚膳,便問下人︰「白姑娘呢?」
戰千千翩翩走來,笑得不亦樂乎。「她好得很,你擔心什麼?」
戰臣毅白她一眼,「-唆。她在哪兒?」
「在自己房中,已經睡下了。」
「不是叫-看著她嗎?」蹙起濃眉,他不悅的道。
戰千千聳了聳肩,「我派人看住了韓仃伶。」她眨眨眼,「哥,你是不是有什麼打算啊?」
「-指什麼?」
「嫁衣……」
戰臣毅捂住她的嘴,緊張地四處張望。「噓,小聲點!-怕別人不知道嗎?」
「你放心好了,知道的人還真不多!要不是我這麼冰雪聰明……」
「停!」戰臣毅打斷她,「沒事的話我先回房休息了。」
「韓仃伶的事,你怎麼打算?」
「明日再做定論。」戰臣毅大步離去。
正欲回房,一人影擋住了他。月光下,她面色蒼白,雙眼幽幽;白色衣裙飄飄欲飛,三千青絲垂放,自有一股風流嫵媚之態。
他打了個噴嚏。不管這女人再美,他還是過敏。想到這里,他不禁歪過頭看向離這里不遠的白素紗的房間。盡管看不見她,腦海里卻勾勒出她睡著的模樣,不禁淺淺地笑了起來。
韓仃伶有點心寒地看著他的反應。他竟對自己過敏!沉吟片刻,才輕嘆道︰「可否聊聊?」
戰臣毅欣然應允。
兩人走出落風軒,來至花園。戰臣毅始終與她保持著距離,鼻子癢癢的,忍不住又打了幾個噴嚏。
「-想說什麼?」戰臣毅開口。
韓仃伶輕語幽幽,「我還記得小的時候,你將我抱在膝頭,我們倆笑語晏然,奔跑在這個花園之內。」那時她總叫他小相公,而他叫她小娘子。小時候的記憶,還是那樣清晰。
戰臣毅濃眉深皺,「我沒有印象。」二十幾年前的事情,他記得才怪。
「可能對你而言,我不過是過客,然而你在我心里卻是永遠的痛。」
需要這麼煽情嗎?「-想要說什麼?閑話不要再說,進入主題吧。」
「我想當你的丫鬟,可以嗎?只要留我在你身邊,不要趕我走,我什麼都願意做。」
戰臣毅听罷,覺得有些好笑。「-為什麼就甘心于此?」
「因為我不想回到怡心樓,回到那樣的風月場所去。我想有個家,安安定定地生活下去。我希望那個家里有你,我知道你不愛我,更不能遵從父母之命娶我為妻,要待在你身邊,我只能讓自己提出這樣的條件。可以嗎?」她已經放下了自己的尊嚴,但她不知道她會得到什麼樣的答案。她見過太多男人,然而像他這樣的,她沒遇見過。
「我會給-最好的生活,但是-不能留在戰府。」
「為什麼?這樣一個小小的請求都不可以嗎?難道讓我當你的丫鬟,你都這樣不屑嗎?」
「對不住。」戰臣毅的眸子溫柔起來,「我的身邊、我的心中只有一個丫鬟,那是白素紗,我也只需要她。」說罷,揮袖離去。
回到房中,戰臣毅皺起眉來。
不對勁,有人來過他的房間!
他忙進入石室尋找蒼龍之印,然而放蒼龍之印的格子,如今已是空蕩蕩一片。他心中驚異,忙奔至白素紗房中。
室內昏暗,床上人兒已然熟睡;他坐在床畔,借著淡淡月光,凝望她如嬰兒般可愛的臉。伸出手,撫模她細致的肌膚,心中升起濃濃的憐惜,恨不能將她吻醒,然後告訴她僅僅離開一天他有多麼想她。更想告訴她,當他發現蒼龍之印不見了之後,他是多麼害怕她拿著印,從此離開他的世界!
啊,老天,他竟然愛她愛得如此之深,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遠比自己意識到的還要深。
她睡得那樣沉、那樣甜美,他舍不得吵醒她。撫模她如水般光滑的青絲,低下頭來,在她額上印下一吻,輕輕地道︰「寶貝,乖乖睡哦。」
細微的聲音和那一吻,卻將白素紗吵醒了。她用小手揉著眼楮,看見戰臣毅坐在自己床畔,不悅的道︰「人家在睡覺,你干嘛來吵我嘛?」
戰臣毅俯來,溫柔地看她。「沒事沒事,-繼續睡。」
白素紗的困意卻已經被趕跑。她坐起來,長長的秀發披散于肩,「怎麼了?為什麼突然到我房里來?」
凝望著她,他心中有股放不下的思念。「我只是來看看。」
「哦。」心中有暖暖的感覺,他居然這樣惦念自己嗎?
「睡吧。」他翻身上床,將她擁入懷中。
白素紗瞪大眼,「你又要干什麼?」
「我想抱著-睡。」
「不行!」昨晚已被他佔了大便宜,今天還想抱著她睡嗎?簡直是作夢!「你起來,再不起來我就要喊人嘍!到時候你清白不保,可不能怪我喔!」
戰臣毅嘻嘻地笑,「我非常樂意『失身』于。」
白素紗的臉倏地紅了,大叫︰「你在說什麼!再胡說八道,我就要……」
「就要怎樣?」
「這樣!」她伸腿,想踢他下床。
戰臣毅卻毫無聲息地躺到了她右邊,使其踢之不著。
白素紗眨了眨眼,啊,他剛才是怎麼飛到她的右側的?她都沒有眨下眼楮,他就已經跳過去了。他的功夫當真這樣厲害嗎?
戰臣毅依舊抱著她,滿臉的濃濃笑意。「乖寶貝,睡覺吧。」
親昵的稱呼,奇怪的是白素紗並不覺得惡心,反而覺得听起來還滿舒服的。于是干脆躺下,不再掙扎。反正昨晚已經與他在一起睡過,多睡一晚也沒有關系吧?只是躺在一起不會生出孩子吧?皺皺眉,她有這樣的疑惑。
她枕在他的手臂上,感覺到他的身軀像著火般冒著熱氣。
她伸過手來模模他的額頭,「戰臣毅,你發燒嗎?」
「沒有。」聲音低低的。
「那為什麼這樣燙呢?」
「因為-一直動來動去!」
「你自己發燒,跟我動來動去有什麼關系?」怎麼有這樣的人,自己生病,還能怪到她頭上。真是的!
「當然有關系了。」戰臣毅猛然吻住她,熱烈激情地吻著。
白素紗氣喘吁吁,「停下停下!你親夠了沒?」
「這是對-動來動去的懲罰。」他輕笑,伸手撫著她的鎖骨。天啊,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竟是這樣的感情豐富,這樣地需要一個女人!他吻著她的脖子,吻著她的眉毛、鼻子、眼楮。
白素紗緊張地扯住他的手臂,「你不要再親我了啦!」
戰臣毅對上她的眸子,「害怕了?」
她扁起嘴,「你要是再這樣,我就離開這里!不讓你這個大佔便宜。」
「在-心里我只是大嗎?」
也不全然是吧……其實她還是滿喜歡他的。真的,今天一天看不到他,她雖然覺得自由,可是卻又那麼想念她。
戰臣毅望著她的眼楮,「我們成親吧,紗兒。」
「啊?」成親?
「成親。」他輕點她的鼻子,「嫁給我,當我戰臣毅的娘子,可好?」
「不好!」心怦怦直跳,白素紗面紅耳赤。他算是在求親嗎?為什麼他想要自己做他的娘子呢?她不自覺地大叫︰「我不嫁人。」
「為什麼?」
「嫁人以後便不能偷偷跑出去玩,你的功夫又比我厲害,跑得比我快,我要是逃跑,片刻就會被逮回來,這樣不好。如果我要嫁人,肯定嫁給不會功夫的文弱書生,這樣方便我保護他和欺負他。」
「-的想法真奇怪!」
「反正我不嫁給你。」她望著他認真的道。
戰臣毅微微一笑。「我們明天再討論此事,現在睡覺吧。」
「戰臣毅,你剛才來我房里做什麼?」
「沒做什麼啊。」
「不對,你四處張望,像是在尋找什麼。」
「沒有啊。」這丫頭雖然粗心,卻精明得很。
白素紗翻身,勒住他的脖子,「快說!」
戰臣毅假裝被勒得七葷八素。「放手,咳咳,放手!」
白素紗威脅他︰「你說是不說?」
戰臣毅一臉被打敗的表情,「我說、我說。」深呼吸一口氣,「那個……蒼龍之印……」
白素紗激動地從床上彈了起來,「怎麼了?」
「咳,不見了。」
白素紗尖叫︰「不見了?為什麼?」她揪起戰臣毅的衣襟,「怎麼會這樣?你說你說,是誰偷走了?」
「我不知道。」他皺眉,「明日我再追查。」
「不行!萬一被人偷走,人家早逃之夭夭了,我拿什麼給師父?你快點幫我去找回來啊。」
「不管是誰拿走的,我想拿回來,便能取回。」
「真的嗎?」她半信半疑。
「當然。」他將她的頭按在床上,「睡吧,明天再找。」
白素紗這才躺下來。半晌,又從床上彈起來。
戰臣毅望著她,感到哭笑不得。「-又怎麼了?」
「為什麼沒了印,你跑到我房間來四處張望?你懷疑是我拿走的嗎?」伸手又揪住他的衣襟。
戰臣毅看著她的動作暗笑,她是否迷戀上抓他的衣襟了?「我不是懷疑-拿走了它……而是怕-離開我。」
「什麼?」
「我以為-會拿著印離開我。」
白素紗「哦」了一聲,又叫︰「你還是懷疑我拿了印。」
「沒有沒有,要是我有這種想法,我就天打雷劈……」
白素紗忙捂住他的嘴,「呸呸,童言無忌。」
戰臣毅暗笑不止。童言無忌?他都快三十了呢!用她的話說,有的人三十歲都當爺爺了!他抱著她,「好了,乖乖睡覺可好?」
白素紗這才安心躺下,安睡至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