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光明很快察覺不一樣之處,當他一如往常地經過楊欣如面前走進李正嗚辦公室時,他發覺事情有異,「欣如,你不舒服?」他靠在她桌前關心地問,在長期的頻繁接觸下彼此已是非常熟悉。「你臉色怪怪的。」
被他這一說她更形緊張,她模模自己的臉頰,「有嗎?」
「你的臉有點蒼白。」陳光明照實說。
「是這樣,我是肚子有點痛,可能是吃壞肚子的關系,等一下就好了。」
「不舒服你可以請假回去,不要硬撐。」他給她中肯的建議。
楊欣如搖搖頭,拒絕他的好意,「不用了。」
「如果你不好意思請假的話,我可以代你向正鳴說一聲,我向你保證,他人很好的,他不是會虐待員工的那種人。」
「不用了,真的,不需要。」她很確定地搖搖頭。
「好吧!如果你認為不用的話我也不勉強。」說完他徑自走進李正嗚的辦公室。
走進去,陳光明關上門,「你是不是丟給欣如太多工作?」他劈頭就問。
想不到坐在里頭的李正嗚也好不到哪里去。「你想會有多少的工作可以讓她做?我是那種人嗎?」他口氣很是不好地回罵道。
「嘿!你們都吃錯藥了是不是?」陳光明忍不住了,光秘書一個人看起來怪怪的也就算了,連頭頭都同一副吃錯藥的態度。
「比吃錯藥還糟。」李正鳴小聲咕噥。
「那請問一下,發生什麼事?」他這話可激起了陳光明的好奇了,立即追問著他。
李正嗚表情很糟-地說︰
「不小心天雷勾動地火還會有啥好事?」
陳光明活像生吞了一顆雞蛋,他困難地吞咽一口口水,「你說什麼?」他的音階再高個幾階就快變成尖叫聲了,不可置信地挖挖他的耳朵。「你再說一次。」生怕自己听錯遂要求李正嗚再說清楚。
「我說得很清楚了,我想你也沒听錯。」
兩顆眼珠子掛在李正鳴的臉上只差沒掉出來,「我不相信!」陳光明高喊,李正鳴的話給予他太大的震撼。
「事實已經造成。」李正鳴不想多做解釋,「這些是我的酬勞。」他由左邊抽屜最上層拿出幾張鈔票,展示他有生以來跟女人發生關系的第一次「回收」。
停了幾秒,陳光明才得以找到他的聲音,「酬勞?在這里?這閑辦公室?」跟女人發生關系還有錢拿?天底下有這麼好的事?
李正嗚點點頭。
「你真干了!」他驚嘆。
「好了,你想知道的你都知道了,請問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李正鳴神情一整,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明白暗示陳光明,他希望到此為止不要再問下去了。
陳光明也不是笨人,一點就通,他馬上進人主題,是這樣的那天其余的時間李正嗚的心思全環繞在楊欣如的話語中,若一切是真實的,那他確確實實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他們後留下的血漬既不是他的,那定是她的,從他有女人以來他的作風是絕不踫處女,只要是乖乖型的女孩向來是他最忌諱的,現在或許真破了他的大忌,但這震撼絕不比她臨走前丟下的話給予他的打擊還來得大,這個女人!
還塞錢給他。
她是他有始以來與他發生過關系的女性中,第一個也是惟一一個表現出不以為然的女人,甚至還能裝作一切沒發生過這可由當天楊欣如的表現可看得出來,她對他的態度跟往常一樣,所有應對、進退及舉止,跟其它與他發生過關系後的女人完全不同,這令他苦惱。
盡管楊欣如已對他放話,但他對她的興趣卻有增無減,想著想著,體內的騷動又起,望著腳下車輛的車燈,及眼前萬家燈火,他不禁開始分不清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麼,或許這只是他一時的迷戀而己。
深吸口氣,他轉身拉上落地窗的窗簾坐上床,這一夜真是難過的一夜,輾轉反惻就是難以成眠,此時電話鈴突然饗起。
「喂?」他不耐煩地拿起話筒有點怏怏不樂電話的打擾。
听完電話他翻身跳起,穿上衣服,拿起放在茶幾上的鑰匙走出去。
上車後的他開往一家里頭煙霧彌漫的PUB,震耳的音樂轟轟作響,他習以為常地穿過人群目光,銳利地梭巡他的目標,很快的,他找到他的目標,向前走了去。
「莉兒?」
坐在卡座中的女子抬起頭,一雙迷蒙的雙眼有意無意地掃視他,「啊!正鳴,你來了,我等得都快睡著了。」
「我接到你的電話馬上就過來了。」他很自動地為自己找張椅子坐下。
「我就覺得等好久了!」她半睜眼,「好久沒看到你了,你請的那個女秘書很凶,白天打去你的公司,說什麼就是不肯幫我轉電話給你。」她埋怨著。
「是我吩咐她的,我不希望私事影響到我的公事。」李正嗚扯扯嘴角,同她解釋。
「來,為了罰你,你把這杯酒給喝了。」莉兒伸出已有些顫抖的手,極不穩地指指放在她面前那杯顯然還未動過的酒。
二話不說,他拿起酒杯一飲而盡,他搖搖空空的玻璃杯展示給莉兒看。「喝完了,我送你回去。」他放下杯子揮手招來服務生要結帳。
「我還沒玩夠,我不要回去。」莉兒搖晃著頭拒絕他的好意。
他由口袋掏出他的皮夾抽出三張仟元大鈔,派給服務生,「不用找了。」旋即
轉頭拉拉莉兒,「我們走了。」
「不要,現在還很早,我還不要回去。」莉兒伸出手拍拍他的胸膛。「你才剛來就要走了?」
不由分說的,他邊哄著她邊費了好一番力氣,才把莉兒送到她家。「莉兒,你門的鑰匙放哪里?」
「今晚留下來陪我好嗎?正嗚,我們已經好久沒在一起了。」莉兒一雙手掛在他的脖子上、整個身體向他貼近。
「莉兒,不要道樣,別人會看到的。」他拉開她的手,要她住手。
「對!對!會有人看到,不能在道里,你等等,我拿鑰匙。」說著她拉開她的包包拿出一串鑰匙。
待兩人進到屋里,莉兒又黏上來了。「正嗚,現在都沒人可以了嗎?」她的唇已迫不及待地貼上他的唇。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任由她對他又啃又咬,他的身體沒半分的反應,不只是莉兒感到奇怪,就連他自己也覺得有異。
「有心事?」莉兒放開他,自己坐到椅子上。
李正嗚沉默不語。
「這不是你,我認識的你不是遺樣的,你是那麼熱情,從我認識你到現在這是第一次這樣。」她張開十只手指頭檢-上面涂抹的指甲油,有點剝落,是該洗掉重涂了,她收起自己的手放在膝上。
他無有以對,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他又能如何回答她。
「你該回去了。」她冷漠地說。
听到莉兒的逐客今,李正鳴很快地走近門旁拉開門,「我走了,再見。」
「你以後不會再來了對不對?」她口吻淡淡的像是閑話家常一般,一點也沒有離別依依的味道。
「我不知道。」-下這句話,他大步一跨跨出她的大門。
「你不會再來了!」莉兒由椅子上站了起來。「我不知道你是怎麼一回事,但是我相信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我只希望你結婚的時候能寄張喜帖給我,至少我想知道是哪個女人得到你最終的愛。」
「我會的!」李正鳴一路不回頭地離開她家直奔他私人的公寓而去。
在回到家後,浪濃的思緒仍不停地縈繞著他,今晚他伴著不安的情緒人眠。
隔日李正嗚帶著昨日的倦意很早就到辦公室,想了一夜他終究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的渴望卻又加深一點。
當楊欣如以她那不變應萬變的表情出現在他的辦公室時,他心中頓時有了結綸─他決定要收楊欣如做他的女人,這想法初浮現時雖令他內心徘徊,舉棋不定,但也僅僅一下下的時間而已,按著他快刀斬亂麻地給了自己一個決定。
楊欣如忍不住瞄他一眼,他跟平常她每天的例行性報告時的反應不一樣,哪里有點怪她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他的眼神……對!就是他的眼神怪怪的,像是在算計什麼,她已經把錢給他了,昨天是金錢交易,她都沒欠他了他還想怎樣?
她禁不住地提高警覺,自從昨天在這間辦公室里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她的心還末平復,她昨天下班回去已經發誓一定要履行合約上的約定,不論如何勢必這職位要做滿一年,兩百萬耶!兩百萬的違約金她哪擔得起哇!她家又不是開銀行印鈔票的,兩百萬,以她的薪水再賺個四、五年再加不吃不喝也不保證賺得到。
李正嗚仔細觀察她的-色,她的眼神不定,但他非常肯定絕不是在想用什麼方法離開這問公司,最有可能的是如何把他排除在她的名單之外,因為昨天她堅定不移的話已表達得很明白透徹了。
李正嗚趁她發呆之際,悄悄靠近她以便施行他的計者,「在想什麼?」他趁隙問她。
「我在想……哇!你干麼?」楊欣如反應過度地很快跳離他可及的勢力範圍,她真的很怕再發生類似昨天的情況,對她而言一次就很夠了,不需要等到發生第二次才知道後悔,現在她惟一能做的事就是把李正嗚當作危險人物,能離多遠就離多遠。
李正嗎不動聲色又朝她靠近,「我只是想看看你手上的行事歷而已。」他舉高雙手表示他的清白。
楊欣如也不多想,就把行事歷放他手上一堆,怕再和他更接近,手遠遠地一伸,「喏!拿去,你慢慢研究,看完再還我。」
她果然上當了,他伸出手在她還來得及收回手之前握住她的手,並一個用力將她拉進他懷里。
楊欣如一-,他手中的溫度提醒了她昨天在道間辦公室里纏綿俳惻的激情事,手一松,行事歷掉在地上,她的背緊緊地貼住他的胸膛使她一時忘記掙扎。
「你拿錯了,那是我的手。」她提醒他。
「我知道。」她該死的臉像只飽受驚嚇的羔羊,而神情明白地告訴了他,她並未將昨日的事忘懷,但道事誰又忘得了?他在心里暗忖,他內心還存著幾許沾沾自喜,畢竟他對她還是有影響力的。
「行事歷掉了。」她還未察覺他別有所圖,仍呆呆地靠在他懷里告訴他東西掉了。
「我知道。」
「你不撿起來?」她听到自己跟他的心跳了,他的胸部好硬,但又很有安全感,她好想好想就跟他保持這個姿勢。
「不用了,我要的東西已經拿到了。」
「你要的東西?」楊欣如摘不清楚他所指為何。
猝不及防,李正嗚為她翻個身使她整個身體面對他,「就是這個。」他快速說完他要的,然後很快用唇封住她。
利用空檔,她提醒他,「我沒那麼多錢再請你提供服務。」
「我有說要跟你要報酬嗎?」說完他不容她反抗,即低下頭。
她心里只來得及警告自己小心,接著就完全無能為力了。
這是極盡纏綿的一吻,不容拒絕,只有他,全世界只有他跟她,這是楊欣如在喪失所有理智前惟一的想法,按著浪潮迅速地淹沒她……
「嗯……嗯……」
蒙-問,楊欣如听到奇怪的申吟聲,她翻轉過身子,直到受不了了才睜開眼,赫然發覺怪聲音是由她的喉嚨發出的。
「你醒了?」李正嗚抬起因激情而迷蒙的雙眼看她,他的唇正肆無忌憚地貼著她的胸部,而手更在她身上模索著。
睡神馬上遠離她,「你怎麼在這里?」她小心翼翼地從床上坐起來。
「你睡著了,我好無聊,你都不理我。」像個要不到糖吃的小男孩,他埋怨著。「你要賠我的精-損失。」說完他立刻一個欺身將她緊緊壓在他的身下。
楊欣如的身體全部覓醒了,他在她身上游移,而他的唇則熱切地貼上她的唇,不讓她有開口的機會,他懂她全身的敏感處在哪,而只能任由他,令之火熊熊地燃燒,燃燒……
努力喘息呼吸新鮮空氣的楊欣如,氣都還沒順過來,他的聲音已然響起。「跟我一起住好嗎?」
男人都是豬!他以為她是誰?她豈能任他呼來喚去的?
未等地的回答,他的手悄悄地滑上她的身體。
「不要!」
立即的,他收回他的手。「不要?」他坐起來,轉身低頭俯視她,雙手撐在她頭的兩側。
「你說清楚一點。」
「我不要!」她咬字清晰地回答,並直視進他的眼里。
他迅速翻身從床上站到地板,「起來,我送你回去。」他的表情嚴厲得沒有一絲笑容,連先前的溫柔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楊欣如跟著他光著身體站到地板上,一語不發地收抬起丟在地上的衣物,用最快的速度穿上她的衣服。
整裝完畢,「好了。」她只簡略的告知他她穿好了,可以離開了。
兩李正嗚早儼然已穿戴整齊在一旁等地,他拉開門率先走出門外,丟下她一個人在房里,楊欣如很不以為然地搖搖頭抬手看一看手表,凌晨一點半,然後跨出腳步跟在他後頭出去。
楊欣如原以為這問套房是李正鳴的朋友因出國請他暫時保管,而他卻用來作為他們幽會的場所,殊不知其實這是李正嗚基于他們之間變相的關系,為減少她的經濟負擔而背著她租的套房。
他們誰也不能否認他們渴望彼此的關系,每一次接觸都只更加加強對對方的,欲火像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燒不可收拾,白天他們盡可能地維持上司與部屬的關系,晚上則是他們利用來燃燒的時刻。
「我送你回去。」在等電梯的同時,李正鳴以堅定的口吻說。
「不用,我騎車回去就可以了。」若以往在現在這種半夜時分,她一定會讓他送她回去的,但是以他現在的情況看來,她還是少惹他為妙。
「這個時候一個人騎機車回去太危險了。」他不理會她的拒絕。
半夜時刻,電梯很快到達他們所在的樓層,門緩緩滑開,除了電梯里抽風機呼呼作響的聲音外,別無雜音,里頭空蕩蕩沒有半個人。
兩人同時站了進去,楊欣如按了他們停車的所在Bl。「我怕明天起不來,我還是騎機車回去好了。」
「我送你回去。」
她決定保持沉默,不理會他,打開包包的拉鏈掏著她的機車鑰匙,一找到鑰匙就把鑰匙緊緊握在手心。
電梯到達Bl她很快沖出去,想趕在李正嗚阻止之前騎著她的機車走人,他像是算準了她會如此做,盡管他在生氣中,在步出電梯的同時還是一把拉住她,「不要走太快!」
喪失了先機她只得敗陣下來由著他擺布,再掙扎也沒用她很了解,一旦他決定的事幾乎很難讓他改變主意,這是工作時她對他的了解。
地下停車場非常昏暗,只有走道上有幾盞發黃的燈照耀,而停車場的空曠及處于密閉空間,所以回音很大,他們走路的腳步聲顯得很大、很-人,而移動所造成的影子在燈光效應下變得很詭譎。
楊欣如撫撫手臂上凸起的疙瘩走得有點心-腌跳。
「這麼沒膽還想走第一個?」李正嗚取笑她把她不自覺中表現出來略帶孩子氣的動作看在眼里,很快怒氣消了一半。
「可是你不會覺得有點可怕?四周都沒人,只有我們的腳步聲,還有我們的影子。」說著,她更向他偎靠。
他縮緊自己放在她肩膀處的手,「平時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可是我還是有點渾身發涼,如果不是有你,我才不敢下來這里,都沒人。」
她的話才剛落下,一輛汽車的車燈突地向他們照來,嚇得她當場直往他懷里躲。
「沒事,是車子,你不要怕成這樣好不好?」李正鳴安慰她。
「喔!是車子,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是……」滿臉驚懼的她抬頭看他。
「人嚇人會嚇死人,你哦!」他點點楊欣如的鼻頭,推推她。「上車了。」說完放開她繞到另一頭。
她吐吐舌頭,原來他的車子到了,少丁他的溫暖,她皺皺眉頭飛快拉開車門鑽進駕駛座旁,「砰」地用力關上車門
看到她可愛的神情先前的不悅早己煙消雲散,今天的討論就此結束,但不表示他已經放棄說服她搬進他的房子,他會再找機會游說她的,他會一說再說直到她同意。
他不想在大半夜的還得從床上爬起來送她回家再繞回他的住處,偶而為之還不錯,但長久下來真的是有點累人。
「你想續繼做她的……呃……,」陳光明說話的表情有點像是被嗆到。「情夫多久?」堂堂一個大企業的總經理做一個女人的情夫,若是別人還說得過去,但別人不挑竟挑自己的秘書。
「我也不清楚。」李正嗚坦然告訴他。「我連我自己現在最想要的是什麼都搞不清楚,你能給我一個答案嗎?」李正嗚詢問著。
「你這是多問的吧!你的問題只能靠你自己去解決,我最多只能給你建議而已。」他擺擺手,表示他也愛莫能助。
「那好吧!你能給我怎樣的建議?」
他跟楊欣如之間的情事他實在無法去厘清,最需要外人給他一個指引告訴他該如何做,這是他有生以來遇到最大的瓶頸,問題是現在的他卡在原地動彈不得。
「靜下心,想想看你要的究竟是什麼?只是單純的關系嗎?還是另有別的?」陳光明說道,感情的事很難講,但誰又說得準幾分?
「謝啦!真是好建議,但是我听不太懂你指的是什麼。」
「不客氣,其-我也不知道我在講什麼。」
兩人的對話就此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