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財力而言,莫家算不上大富大貴,莫顯山夫婦倆皆是整形醫生,擁有規模不算太大的一家整形醫院,以及三個還算出色的子女。而在大女兒莫海嵐嫁給如今運輸業的龍頭巨富孟振昂、獨子莫清風與人合資的「烈蜂科技」蓬勃發展之後,莫家開始有了在上流社會露臉的機會。當然,這為莫芷嵐原就被寵得快要上天的脾氣變得更加的暴戾跋扈創造了極佳的條件。
莫芷嵐重重地將喝了個精光的啤酒杯往桌子上一放,嘴里嚷嚷著︰「再給我一杯!"她臉色潮紅,氣息有些不穩,看似有幾分醉意了,但心里卻不糊涂。那個爛任歌行,不顧她痴心一片,居然當著她的面向別的女人表白,弄得轟轟烈烈的,讓她好下不了台。早在兩年前她第一次見到任歌行的時候就已經放話非他不嫁了,這兩年盡管她追他躲,但他的身邊也.一直沒有出現比較親密的女伴,如今半路殺出一個看起來平凡到家的女孩子,輕而易舉地就擊敗了她,叫她的臉往哪里擱?以後還怎麼做人?
哼,這個死爛任歌行,-什麼-?想她莫芷嵐,也不是沒有人非追著他不放,就拿「李記」珠寶的小開李
子平來說吧,自從見了她之後驚為天人,這兒個月追她追得可勤了。他以為自已多了不起,還不是小開一個,而且還是沒有拿到權的那一個。他也不知道睜大眼看清楚,和她在一起有多少好處——她姐夫可是盂振昂,運輸業的龍頭,財大勢大。隨便動用一下勢力都可以整得「任家泉」珠寶行喘不過氣來。
如今,她丟盡了臉,他也就別想好過,她一定要讓他知道惹到她有什麼後果。
她暈乎乎地趴在吧台上,搖晃著杯中的濁黃液體,苦思如何狠狠地給任歌行一個教訓,讓他認識到她的重要,然後回心轉意。渾然不覺有一雙色迷迷的眼楮從她一進酒吧就死盯著她不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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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憶一般會盡量在下班前將工作完成,但由于最近為了能爭取到「任家泉」的案子,所以她常常無法準點下班。而今天,原本她無須加班的。誰知道水昕陽竟然因為收到一個帶病毒的郵件而造成所有的文檔全部被自動加密,致使一切工作又要從頭再來,這一下子就耽誤到了現在。
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十點半了,路上也沒有什麼行人,公車早就沒了,她慢吞吞地走向地鐵站。剛才父親還打電話來問她需不需要派車來接她,她拒絕了。
一直以來,她刻意隱瞞了身份,加上因為與父親不同姓,所以身邊幾乎沒有人知逼她的父親竟是赫赫有名的「愛林集團」總裁孟振昂。從小就知道母親喜靜,所以她也不帶朋友或同學到家里玩,久而久之也沒什麼真正知心的朋友。長大後大家都覺得在家里搞聚會反而礙手礙腳,索性都把聚會的地點定在酒吧或KTV,父親在市區為她購了一套房子,平常叫林媽有空就去幫著打掃一下,在外玩得晚了她就直接去那里休息,也十分方便。
沁涼的夜風徐徐吹來,她微笑著享受這種愜意的感覺,仰頭望了望掛在樹梢上的明月,不知為何,每次看到柔和的月光,總會想起了任歌行。可如今,不可能再以朋友的身份來想起他,但情人……他們又還算不上。自己究竟對他是什麼感覺一時也理不出什麼頭緒,但他的表白沒有讓她產生反感,反倒有些欣喜,那至少表示她也是有點兒喜歡他的吧?無論如何。那麼優秀的一個人會喜歡上自己,並且長達五年,她怎麼可能漠視?說到底,她也是平凡的一個女孩子,也是有虛榮心的。
走過了一間酒吧門前,她忽然定住了腳步,看向前方正在糾纏的一男一女。那個女孩好像是……莫芷嵐?
莫芷嵐似乎喝醉了,正軟綿綿地倒在那個男子的懷中,腳步也不太穩地向前行走,從雲憶的角度看過去,實在看不出她揮出的手是因站立不穩而需要扶住那個男子,還是那男子在騷擾她而她在推拒他。
雲憶不是愛管閑事的人,但對方是莫海嵐的妹妹,她就沒有辦法置身事外了。雖然她無法肯定那男子是小是莫芷嵐一起出來喝酒玩樂的朋友,不過出于安全考慮,她還是選擇走上前。現在雖然夜還未深.但放任一個喝醉的女子同一個男子這樣單獨待下去,她還是有點兒擔心。
「你……干……嗎?"莫芷嵐醉得不輕,說一句話要想上半天,然後再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來。她心里知道這個男人就是「李記」的小開李子平,剛才他在酒吧搭上她,趁她情不佳猛給她灌酒,她是喝了很多沒錯,但她酒量一向很好,沒道理會醉成這樣。心里斷斷續續地這樣想著,奈何頭痛欲裂,什麼頭緒也理不出。
「沒事,你乖乖的,我送你回家。」李子平輕聲哄她,心里是冷冷的嘲笑,平常那麼專橫跋扈的樣子,一包藥下去還不是乖乖地跟他走了?他沒有用什麼違禁藥物,只在她酒中放了兩顆安眠藥而已。莫芷嵐只是一顆棋子而已,等她成了他的人。他會娶她,然後,就有了和孟振昂搭上的橋梁機會,而「李記」在孟家財力的支持下,也會再度崛起的。他瞟了瞟她美麗的臉,心里暗罵,該死的除了這張臉,這個莫芷嵐真是一無是處,要不是她姐天是孟振昂,他死也不會打這麼潑辣的女人的主意。
怪只怪孟振昂怎麼沒有個女兒。
「我……不要……回家!"莫芷嵐推開他的手,歪歪斜斜地倒向一旁的牆壁。
「好好好,那你想去哪里?"你想回家我還不會送你回去呢,李子平心中冷哼,湊上前扶住她,怎麼藥還沒見效?
「芷嵐!"雲憶走了過去。
莫芷嵐美眸微眯,借著路燈的光看清來人的臉——是她!她的跟倏地睜大,是那個那天在酒吧里任歌行當眾表白的女人。心中一把怒火燒了起來,但卻渾身無力,好啊,老天爺還真不開跟,在她這麼狼狽的時候還讓這個女人來看笑話。
「滾開……」莫芷嵐原本氣憤的吼叫顯得無力。
李子平冷冷地看著出現在面前的女子,不管她是不是莫芷嵐的朋友,他都不允許她壞了他的計劃,「你是芷嵐的朋友?"他先發制人,顯出與莫芷嵐熟悉的樣子,喚得親切。
到底單純了一些,雲憶听他的稱謂以為他是莫芷嵐熟識的朋友,點了點頭問道︰「她喝醉了?"
李子平用連自己都感覺很惡心的溫柔眼神看了看莫芷嵐,柔聲地說︰「是啊,她今天心情不好,所以多喝了兩杯,我正準備送她回家。」
原來如此。但這個男子看來又不像太正派的人物,雲憶有些憂心地看向莫芷嵐,不知她是否還清醒,但她嘴角始終噙著冷冷的笑容,「那,我需要幫你叫車嗎?"
「不必……了,誰要……你……假好心。你……滾得……越遠越好。」莫芷嵐走過去想推開她,但腳下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好在李子平跟明手快地及時扶住了她。而李子平心中也有了計較,原來這個女人並不是莫芷嵐的朋友,這下還有什麼好怕的?
「實在抱歉。」他裝出有禮貌的樣子,一臉歉意地說道︰「她喝醉了」,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看你還是先走吧,這麼晚了一個女孩子還是要注意安全。」
「那……好吧、」雲憶遲疑了一下,看莫芷嵐一臉憤怒的樣子,她低嘆了一聲,「那麻煩你了。」然後.她轉身離開。走了兒步遠,還是不太放心地回頭張望了一下,卻發現兩個人都消失無蹤了。
這麼快?雲憶心中總覺得不安,干脆掏出了手機打電話回家,至少通知莫家人留意一下莫芷嵐的行蹤她才覺得安心。
電話接通了。
「喂?"電話那頭傳來莫海嵐的聲音。
「莫姨,我是雲憶。」
「你在哪里?工作做完了嗎?"
「我……」
她正要說,忽然從後面伸過一只手,趁她全然沒有防備的時候一把奪過了手機。雲憶不及防備,加上那人搶手機時連帶扯到了她垂在耳旁的長發,她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你干嗎?"她當然知道是搶劫,可是沒時間計較這些細節問題了,她連忙爬了起來,轉身看那人得手後已經跑到了二十米開外。
「喂!"她在後頭大叫,卻沒有追上去,好在只是搶了一個手機,還沒有對她進行人身攻擊。
叫搶劫是沒有用的,雲憶深知這一點。都市庸碌的生活狀態,人們對這些現象早已經麻木了。
她還記得兩年前她在紐約也是這樣因加班而下班晚了,在返回住處的路上被幾個人逼至牆角然後一棍擊暈的情景,那時,有幾個人看見了,卻都沒人上前來幫忙,那漠視的眼只把這一切當鬧劇來看。後來她醒來人已經躺在了醫院,據說是一位好心人救了她將她送來,醫生甚至還開玩笑地說她運氣夠好了,只被劫財而沒有被劫色,要知道,大多數女子在那樣的情況下都不能免去失身的命運。
她揉了揉手肘,低頭借路燈查看傷口,還好,只因為摔倒而擦破了手肘處的一點皮。_抬頭,又是個猝不及防,沒想到那搶劫的人竟然又去而復返,在她一愣神的當口,大力扯過她手中的包,順便一把將她推到了地上,然後又亡命地飛奔了。
她一起身想站立起來,腳踝處卻傳來了劇痛,這次她扭到了腳。慢吞吞地站了起來,她費力地意到一旁大廈門口的樓梯上坐下,望眷街上來來往往的車輛和稀少的行人,心底一陣悲哀。
還真是倒霉!誰想到那個人會又返回來再搶她一次呢。好在她也沒有什麼貴重物品,也慶幸自己剛才沒有一並連文件一起帶出來。不然這下還真慘了!
算了,就當為社會貧困人員盡了一份心力好了。她安慰自己,但心底里卻涌上一陣難過與孤獨。真正的損失不在錢財,而在于心底那股對搶劫更深的恐懼以及對社會冷眼漠視的悲哀。
這種事,就是去報案都不會有用的。先不說黑暗與恐懼使得她根本無法去看清劫犯的長相,就是警察知道了劫犯的長相又如何?這類人都是流串作案的,根本也無從下手抓起。
她抬腕看了看時間,這一折騰,已經快十二點了。既沒有錢,又沒有任何聯系工具,她坐在冰冷的樓梯上,心中的孤獨與恐懼越來越深。在這麼脆弱無助的時刻,人又這麼狼狽,家是沒有辦法回了,她只想起了任歌行。這麼晚了,他應該現在已經在甜甜的夢鄉了吧?
忽然想起了剛才打電話的初衷,她掙扎著站了起來,看前方有個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門口掛著公用電話的牌子,她慢吞吞地移了過去。
撥通了家里的電話,不敢提自己現在的狀況,她只告訴莫姨記得打電話查問一下莫芷嵐有沒有回家,然後說自己不回去,會住在市區那套房子後就掛掉了電話。
可是,窘迫緊接著而來,她欲付電話費時才想起自己剛剛被搶,身上一分錢也沒有,看著店員不太好看的臉色,她實在沒有勇氣講出她沒錢付電話費的窘況。現在應該怎麼辦?平常她沒有記電話號碼的習慣,現在關鍵時刻才知道竟一個可以求助的人都沒有。硬著頭皮,她依著模糊的記憶試探著撥了撥任歌行的電話。心里祈禱著他千萬不要關機,畢竟她下午打了兩次電話到他手機上回復她的都是他沒有開機的信息,但一方面又不希
望他開機,她知道他一定會幫她,可是她不希望是在這樣一個情況下。
這麼矛盾的心情在一聲清晰有力的「嘟——」的長音之後變得更加忐忑,他睡了嗎?會不會埋怨她這麼晚還打擾他?
五聲之後他還沒有接起電話,雲憶心灰意冷,再一聲,如果他還不接,她就掛掉了。
「喂!"帶著濃濃睡意的磁性嗓音在彼端響起時,雲憶簡直不知道用什麼樣的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才好,興奮、感動、雀躍,還是無助?她想開口,但喉頭哽咽,竟無法成言。
靜默了一秒,任歌行問道︰「哪位?"
「是……我!"她盡量克制自己的情緒,奈何還是無法抹去嗓音中的哭意。
「雲兒?"任歌行就算有再多的睡意此刻也完全清醒了,他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用力撥了一下落在眼前的頭發,「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雲憶不是那種無聊的人,決不會三更半夜地擾人清夢,然後告訴你只是和你開個玩笑,一定有什麼事發生了。他一邊下床一邊開始從衣櫥中找出衣服,做出門的準備。
「我……」不知道為什麼,听到他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以至于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你別急,先告訴我你現在在哪里?"他听她的哭音,簡直心急如焚。雲憶平常不會這樣的,可是現在她競亂了方寸,老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論她在哪里,他都得趕去見她一面。
「公司附近的……一個便利店。」
「你公司在哪里?"他已經穿好了衣服,打開房門準備到樓下車庫去開車了。
「東岳路西段。」她稍稍平靜了一些,問道︰「你已經睡了吧?"
「沒事。」他已經跑到了車庫門前,打開了門,坐上了他的黑色奔馳。還好他家離東岳路不過十分鐘的車程,如果他開快一點兒,大概五分鐘就到了。
「對不起。」雲憶小聲道歉。
「別說這個了,你現在在原地等我,我一會兒就過來。找不到你我會打你手機。」
這樣和她說話他實在無法專心開車,他準備掛線時听到雲憶小聲說道︰「你別打我手機了,我就站在這個電話亭這里。」
「好!"掛了線,他發動車子,以他開車以來最快的速度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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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兒!」
看到便利店門前的娉婷身影時,任歌行稍微放了心。他走到她面前時,才發現她有幾分狼狽。
而雲憶則不敢置信幾分鐘前還在電話中的人已經真實地站在了她的面前,看他凌亂的發型,隨意的衣著——他,很急吧?
一時間,復雜的情緒盈滿心懷,而淚水也迅速沖進了眼眶,模糊了視線,「你……」她真的好感動,也好想哭。
「怎麼啦?"他走近了她,看她突然伸手在臉上抹了一下,才溫柔地笑著道︰「感動啊?傻瓜,你不知道這個時候你的眼淚最好還是留給我,讓我這個男主角為你溫柔地抹去才符合劇情發展,不是嗎?"
「你……」她一下子被他逗笑了。
「又哭又笑,小狗撒尿。」他愛憐地刮了她的鼻子一下,然後才正色問道︰「怎麼回事?這麼晚你怎麼還沒有回家?"
「我……」雲憶結結巴巴地講述了一遍事情經過,「所以我只好打電話找你,現在——」她回頭,指著身後的便利店小聲說道︰「打電話的錢還沒有付。」
他越听面色越凝重,听她講完後一語不發地越過了她,直接走進了那小小的便利店,過了幾分鐘,他拎著一包東西又出來了。
憂心地看了看她的腳,他皺眉問道︰「你自己可以走嗎?"
「沒事。」她連忙確認,試著移動腳步,但腳底一陣抽痛,她倒吸一口冷氣,好痛!
他眉頭皺得更緊了,但不知為何,嘴角卻勾起了一抹微笑。沒等她反對,他一伸手,打橫抱起了她。
「呀!"突然騰空偎人了溫暖的懷抱,雲憶只來得及驚呼一聲,然後所有後面的欲反對的話都在他惡狠狠的眼神下被瞪回了肚中。
其實只有一分鐘不到的路程,但她總覺得任歌行在刻意放慢速度,一陣紅潮涌上臉,從來沒有和他這麼曖昧地接近過,就是上次的那個擁抱也沒有讓她的心跳得如此快。而掌心傳來的溫熱,讓她感受到他襯衣底下的律動,那不亞于她的跳動速度。她笑了,有些甜蜜——他也那麼緊張呢。
任歌行的情況的確好不到哪里去,自己魂牽夢繞的女子就在懷中,甚至鼻端還傳來她的陣陣馨香,他怎麼會不心猿意馬?
走到了車前,將她放下,他為她拉開了車門,沒等他動手,她自己忍著腳上的傷痛坐進了車中。他繞到另一邊,坐穩扣上安全帶後發動了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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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問他要去哪里,直覺告訴她他會帶她到上次那個小套房中去。她果然沒有猜錯,車停在了那幢大廈的地下停車場,他仍舊抱起她進了電梯。
「歌行。」在他開門的時候,她輕聲道謝,「謝謝你!"
他一震,動作未停地打開了門.「腳扭到的地方我看一看。」將她安置在沙發中,他拎著自便利店買來的物品走到她面前蹲下。
她撩起了褲管,腳踝處紅腫了一大片。他連忙打開了口袋,從中拿出了推拿用的藥油,倒了一些到手中,仰首望著她,「可能會有些疼,你忍著點兒。」
「我自己來可以了。」她突然害怕這樣的親密接觸。
「沒關系。」他沒有遲疑,將手覆到了她的腳踝上,微一使力,開始推拿。
一陣劇痛傳來,她咬緊了牙關沒有發出聲音,同時感動地望著正專注地望著她的腳的任歌行,突然有點嫉妒自己的腳可以得到他這樣全心的照顧。
他競這樣細心周到,連藥都記得買好了。說不感動是騙人的,不心動則是自欺欺人了。她望著他,竟有點著迷,他竟喜歡她呢,而且已經五年了。
心頭一陣慌亂,完了,自己也動心了嗎?臉上紅潮更甚,她連忙伸手捂住,身子也不安分地向沙發深處縮了一點兒。想起了剛才他抱著她時的親呢,她掌心下他狂熱的心跳,她更加不安了,連帶地覺得自己的心跳也開始紊亂了。
察覺到她的不安,任歌行連忙抓住了那快月兌離他掌控的白皙小腳,不解地抬眸看向此刻不太合作的雲憶。
「不許看!"雲憶連忙伸手捂住了他的眼,她此刻的臉紅得像番茄,熱得可以煎雞蛋,最主要的是,她還沿有做好要和他對視的準備。
老天,她也喜歡上他了呀。其實,一直是喜歡的吧,那種喜歡游走在朋友之情與情人式的喜歡之間,如果不去撩動,它可能永遠是朋友之情,但只需要稍稍一加熱。就很快變了質。
她的心好亂,為突然察覺到自己的心意.而捂在他眼上的手也微微顫抖,心跳得好快,她幾乎感覺到自己快要昏厥過去了。
喜歡嗎,這才是喜歡嗎?她一直以為對任歌建那種朦朧的情感才是喜歡.淡淡的,帶點兒意味深長︰可是,為什麼對任歌行的喜歡會突然這麼激烈?讓她不能自持了。如果……如果任歌行現在喜歡上了別人……喔,她不要!
「雲兒。」任歌行溫柔地開口。雲憶的奇怪表現讓他有一點欣喜,她是因為有什麼感覺才這麼又羞又急的吧?
可能嗎?那等待五年、已經克制得他心發疼的情感就快有答案了嗎?
他越喚得溫柔.她越緊張。雲兒?他從什麼時候開始這麼親昵地叫她的?為什麼她一直沒有察覺?
「你……你別說話,听我說。」她急急地說道。
他點頭。
「我沒有談過戀愛,也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不是代表喜歡你,可是,可是那和對歌建的那份感覺是很不一樣的︰我對歌建沒彳丁任何佔l仃性的情緒,只足一種很淡的牽念,但是現在……感覺很不一樣,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如果你真的喜歡我,那、那……」
她感覺自己言不及義地胡言亂語了一通,究竟想表達什麼連自己都不清楚,可是任歌行听懂了,也听明白了,心中是一陣狂喜與感動,幾乎快要喜極而泣了。雲兒終于有所自覺了,而漫長的等待也終于要結束了。
他溫柔地拉下了她的手,看到她已經羞澀得將整個頭埋入腿間。他坐到了她身邊,輕柔地喚著她︰「雲兒。」
抬起了她的臉,那一片潮紅美麗得令他心窒,對上她慌亂得不知該看向哪里的眼眸,他低低地申吟一聲,然後將她整個人納入了懷中。
自己的世界也在這一刻圓滿無缺。埋首在她的發問,他滿足極了,只覺得就這樣擁著就可以天荒地老了。她微微移動了一下,他望向了她的臉龐,櫻唇紅艷,似盛情邀請,他一陣心蕩神馳,將自己的唇覆了上去。
他在吻她呢。感覺到他的溫柔吮吸,她心底涌起滿足的嘆息,緊閉雙眸,接受他炙熱的情意。
在久到快要窒息的時刻,他才不舍地離開她的唇,然後再度將她擁入懷中,輕聲說道︰「雲兒,做我女朋友吧,我會用一生一世來好好愛你的。」
她靜靜地貼在他的心口,感受著那快要進裂的心跳,唇角浮上了幸福的淺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