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搬家了。
左遠幫她找的房子,就在他對面。現在,他們居然變成了鄰居,不過,誰也沒提要住在一起,似乎就這樣彼此照應著,也是很好的一件事。
「你想買什麼?」
周末的時候,左遠還是需要工作的,自己開公司的好處是隨時想休息就休息,但不好之處也是別人有固定的休息,而他沒有。所以呂束岑拖了何臨秀出來逛街。
「不知道啊,我剛搬了個新地方,想買些小東西來裝飾一下屋子。」她彎身看著一家鮮花鋪子門口的矮架子上放著的小盆栽。
何臨秀笑,「我還真沒看出來你是這麼富有生活情趣的人呢。」她用的水杯都是小熊形狀的,一看就知道她是個沒什麼生活情調的人,居然在這里看盆栽。
「好了好了,」看呂束岑居然伸手去觸模仙人掌,何臨秀連忙拉開她,「等你結婚的時候我送你一盆拿來鋪床好不好?」
「鋪床?」她縮了縮脖子,「很扎人耶!何況離我結婚還早呢。」
左遠提都沒提過結婚這兩個字。想來還真是沮喪啊,雖然每次都好像是左遠主動開口的,但不管是見面還是開始交往,其實都是她先行動的,倒貼得還真徹底呀!這次,結婚這個話題,一定要留給左遠去開口了,她好歹也該顯示一下自己是有行情的人吧?
「你還早?都住到一起了。」何臨秀不以為然。
「不是住到一起,是對門而已。」她澄清。
「切,誰知道你們半夜會不會睡到一張床上?」何臨秀滿意地看呂束岑臉紅。真是沒見過比束岑還愛臉紅的人了。
「何臨秀!」呂束岑捏她的手臂,「你不要忘記是誰害我搬家的!」
「我已經道過歉了,也幫你找好了房子,是你自己要跑過去和你的遠遠同居的,可不要把這個賴在我頭上。」她大方地換另一邊給呂束岑捏,反正冬天衣服厚,捏也捏不痛。
可惡!呂束岑放棄和她斗嘴,反正也贏不了。「懶得和你吵。對了,上次欺負你那個人怎麼樣了?」
「沒怎麼樣,他被炒了魷魚而已。據說現在在這里已經混不下去了。」她不以為然地說。
呂束岑雙眼放光,「你們家好厲害哦!」
「不是我們家里人厲害,是我前夫整他的。」她聊天一般地爆內幕。
「前,前夫?」臨秀離過婚?看不出來啊!「你說的是那種結婚又離婚的那種前夫?」
「是啊,」何臨秀看她,「我沒告訴你嗎?我前夫是個很有錢很有錢的人哦!」
很有錢的人?她腦子里立刻浮現了一個挺胸禿肚腦滿腸肥的形象,嗚嗚,臨秀的眼光應該不會那麼差啦!「是……是嗎?那你為什麼還要離婚?」她和左遠分開是因為愛情最後敗給了面包,但臨秀並不是這種情況吧!
「我只是想不通為什麼要和他結婚而已。」她聳聳肩,何況那種所謂的上流社會的生活,她習慣不了。
「啊?」
「別說我了,過去了就算了,我也不會因為放棄了個億萬富翁而後悔的,反正人民幣也不怎麼值錢,兌換成美金也不過一千多萬而已。」她說得還真輕松。
「其實你的心在滴血吧?」
呂束岑從來沒這麼機靈過,所以靈光一現的結果是被何臨秀掐著脖子走進了超市。
「要買什麼嗎?」呂束岑邊走邊問。
不買什麼,只是不小心在門口看到她前夫的車子經過而已,「我看看罷了,你不是要買情趣用品嗎?」
什麼情趣用品啊!說得好像,好像那個什麼一樣!轉眼在貨架上看到了一對小熊瓷杯,「臨秀,你看,這個好可愛!」
「是嗎?」不過如此而已,「沒你用的那個好看。」
「那是,」她得意洋洋,「那可是左遠第一次送我的禮物哦!」
何臨秀白她一眼,敗給這個膽小又白痴的女人了,「是是是,別一臉甜蜜地刺激我,說不定是最後一次呢!」
一語中的,「的確是最後一次。」應該說,是惟一的一次。
她沮喪地拉長臉,被何臨秀捏了下面皮,「我說,你少擺這個臉色出來,你家左遠對你夠好了,天天接你下班不說,還幫你找房子,又會做家務又會照顧人,少送禮物又怎麼樣?別那麼虛榮了,你知足吧!」
呂束岑眉開眼笑,「我當然知道我們遠遠的好,只是不想刺激你而已。」
「去死!」何臨秀踢了她一腳,「要過春節了,送什麼給你的遠遠?」
「我……我自己織了條圍巾。」那條沒有織完的圍巾,如今快完工了。從聖誕到元旦到春節,整整織了一個月又十五天。
「不錯啊,很有心哦!」何臨秀邪惡地眨眼,「其實你還有一件禮物可以送。」
「什麼?」
「你的身體啊!」她哈哈大笑地避開了呂束岑的拳腳,跳出了超市門。
「臨秀!」
溫和的男聲傳來,何臨秀冷汗涔涔而下。她明明看到他的車開過的!
哇……好有架勢的男人!不算帥,卻透著十足的沉穩內斂。呂束岑吞吞口水,不行不行,還是她的遠遠最好看。
「我們談談。」那男人拉住了何臨秀的手臂。
「我和朋友在逛街。」她掙扎開了。
「秦總?」旁邊一個中年男人從車子里站了出來,一見呂束岑,不由得一愣。是那個女孩子?
秦磊抱歉地朝劉光國點頭,「不好意思,劉總,今天我有些事需要和我夫人處理一下,關于合作的事,我們改天約時間談好嗎?」
「好的好的,沒問題!」劉光國急于想和秦磊打好關系,自然是一口應允。
「我們沒什麼好談的了!秦磊。」何臨秀掙扎不開。
秦磊根本不理,只望著呂束岑說道︰「不好意思,借用一下你的朋友。」沒等呂束岑點頭,他已經將何臨秀塞進了車里,「走吧。」命令一下,車子絕塵而去。
這是什麼狀況?居然留下了她和一個中年男人大眼瞪小眼。
她轉身準備自己走,忽然听到後面那個中年男人叫她,「呂小姐,可以和你談談嗎?」
啥?又談談?她又不是他前妻,有什麼好談的?難道那個被喚做「劉總」的人要對她饑不擇食嗎?
還是假裝沒听見好了。她邁步繼續走。
「我是左遠的父親。」
她的雙腳自動釘在了地面上。
這是什麼情況?
對著落地窗外的城市風景,呂束岑不自在地在桌子下絞著衣角,這麼高級的餐廳,她還是第一次來,看那侍者上餐具的架勢,又是刀又是叉又是勺的,害她都不知道自己手腳往哪里擺了。
「你想吃什麼?」劉光國在心底冷笑,看她手足無措的樣子就知道一定沒來過這麼高級的地方,這樣對他最有利了。對手越慌亂,自己就先佔據了優勢,這是他多年生意場的經驗之談。何況這女孩子看起來一副小老鼠的膽小樣子,要擺平她還不容易?
據他調查,這女孩子是他兒子談了好幾年的女朋友,居然是這麼副小氣巴拉的樣子,真叫人失望。而調查結果還說這女孩子現在應該是對左遠最重要的人,百聞不如一見,他開始懷疑那份報告的真假了。
「我,我要一杯咖啡好了。」一定很貴吧?呂束岑有些緊張。
劉光國點頭,對旁邊站立的侍者道︰「給這位小姐一杯咖啡,我也是。」侍者點點頭,下去了。
「你應該知道我和左遠的事吧?」劉光國先開口問道。
「什麼事?」他和左遠發生了那麼多事,她怎麼知道他指的是哪一件。
看來她是不知情了?劉光國有些失望的樣子,若真是重要的人,左遠怎麼會不告訴她呢?看來想利用她來打擊左遠的目的可能達不到效果了。「你是左遠的女朋友吧?」
嗯?呂束岑抬起頭,「是,是啊。」
「好的,那麼請你離開他。」他開門見山。
「離開?為什麼要離開?」她覺得奇怪,看劉光國一臉厭惡的樣子,忽然明白了。天哪,那些言情小說里寫的情節居然出現在她身上了?好……好興奮!等一下,她就可以……
看她眼里冒出來的光芒,劉光國肯定這是一個貪戀的女人,「說吧,多少錢可以讓你離開左遠?」
「我……」她皺眉,好像很費力地在想價碼問題。
「你別妄想獅子大開口了,我給你十萬,你拿了就滾,別再在左遠面前出現。」他冷冷地說道。以她那種窮人家出身,有十萬拿真的可以偷笑了。
「左遠值十萬?」不會吧?
「他是我兒子,自然值那麼多。」在鬼扯淡什麼?
「我……」她是覺得十萬很少好不好?就算是一百萬,她也覺得選左遠好點。那要是加到一千萬呢?嗯……好像可以考慮一下。可是,誰會出一千萬來買啊?她開始喃喃自語。
「你考慮得如何?」
她抬起頭,「我不要。」才十萬就和她換她的遠遠?難道左遠以後還掙不回來那十萬嗎?哼!算盤打得還如意呢。
「再加五萬!」劉光國發狠地說道,心如刀割。那個不肖子,值得他花那麼多錢嗎?
她抬起頭看著他,「你真的是左遠的爸爸?」
「廢話!只不過他跟他女乃女乃姓而已。」劉光國有些光火了,左遠該不會選了個神經病吧?盡和他扯些有的沒的。
「果然和左遠形容的很像。」就是那麼勢利刻薄和討厭的樣子。之前她還存過那種純潔的念頭,想著可以像言情小說女主角那樣,用自己的熱情和耐心來感化兩個人,然後化解他們之間的恩怨,一家人皆大歡喜地在一起。不過看這位「劉總」的樣子,她可能要失望了。
劉光國皺眉,「左遠向你提起過我?」
她點頭。
「那他怎麼說?」
她搖頭,「他沒怎麼說。」不過說他禽獸不如而已。
「哼哼,他一定在你面前說我禽獸不如了?」
果然知子莫若父啊!呂束岑也不管劉光國鐵青的臉色,直接點頭。
「這個不肖子,我供他吃供他住,他居然還在外人面前說我的壞話!你是不是也被他洗腦了?認為我是個禽獸不如的父親,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放過?」
「沒有。」左遠並沒有說這位「劉總」不放過自己的兒子,只是說不放過他自己的母親罷了。
「那還差不多!諒他也沒這個膽!也不想想,他從小長到大哪一樣不是我在費心?現在居然和我玩離家出走的把戲,還把我說成個大惡人一樣。所謂虎毒不食子,我日夜替他擔心,他居然這樣回報我!」
那副氣憤的樣子,簡直跟真的一樣。呂束岑被唬住了幾秒,然後堅定了信心,不,這件事上,她只相信左遠。若「劉總」沒有一開始就和她談論左遠的價碼的話,也許她還真的會考慮一下相信他的話。
「兩杯咖啡。」大概是劉光國的聲音太大了,侍者連忙端來了咖啡,以杜絕別人的側目。
「是這樣嗎?」她垂眸斂目。看他一氣憤就露出了暴發戶的本性,呂束岑在心中暗暗覺得好笑了起來。這是什麼糟糕的情況啊,她居然和左遠的「爸爸」坐在這樣一家高級的餐廳里從左遠的價碼開始討論起來了,一直討論到「虎毒不食子」,他還真好意思說得出口來啊。
「我有什麼必要騙你?」劉光國簡直覺得這女孩子腦子有點問題,反應慢了半拍不說,也不正眼看人。
她伸手握住了咖啡杯,杯子雖然被咖啡弄得熱乎乎的,但是一點也沒有左遠的手那種溫暖。「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騙我。你……有母親嗎?」她忽然問道。
劉光國怔了一怔,「我又不是石頭里蹦出來的,當然有母親。」
「那……你母親對你好嗎?」她問道。
「還算可以吧。」他遲疑了一下。
「那你對她好嗎?」她又追問道。
「我不拿錢養沒用的人。」他坦然承認自己的無恥。
「好吧!」呂束岑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這世界上,不是所有的感情破裂了都可以補救。或許在你帶我來這里之前,我有想過也許你和左遠之間有什麼誤會,也許還能幫你們化解開來;但看你的態度,我很失望,也相信自己沒這個能力。而你居然妄想用錢來買下自己的兒子?我只能告訴你,我和左遠,不是你用錢就可以分得開的!」站了起來,她的手有些微微顫抖地舉起了高腳杯里盛著的白開水,「這杯水,是我代左遠的女乃女乃,也就是你母親送給你的,希望你有生之年,能夠在斷子絕孫的日子中活得愉快!」
她下手極快,幾乎是毫不遲疑地將水一下子就潑到了劉光國的臉上,然後從錢包里丟出了兩百塊到餐桌上,「算我請你!」
然後挺起胸膛,昂首闊步地走出了餐廳。
一走出門,她就拔足狂奔了起來,生怕那個「劉總」追出來要找她算賬一樣。一直奔了一站路的距離,她實在跑不動了,才停下來開始大口喘息。
哇嗚,心跳得好快啊!腳也軟得快站不住了。
雖然她剛才強自鎮定地說了那麼一大通話,然後還好像很冷靜一樣地將水潑到劉光國臉上,可是她到底是膽小的呂束岑啊!其實她心里怕得要死掉了!
「左遠!」她掏出了手機,還帶著喘息地喚著電話那端的人。
「什麼事?」電話里,有風的聲音呼嘯而過。
左遠應該是開著摩托車在路上吧?她笑了笑,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跳,「沒事啊!就是想听听你的聲音。」
「你在哪里?」他問道。
「在……」她四周看了看,「在鴻北路那個‘鴻華影都’的對面。」
「噢。你不是和何臨秀逛街嗎?怎麼跑到影都去了?」風聲持續著,左遠的聲音也有些斷斷續續的。
「沒什麼啦!」擔心他分心出事,她急忙說道,「不和你說了,我掛了啊!」
一肚子的心情啊,本來想和他分享的,但是安全第一,留著晚上再和他說好了。她微笑著朝對面的影都走過去,看那些花花綠綠的宣傳畫。
這麼長時間了,除了那次看得很失敗的投影之外,她還像沒和左遠有過很正式的約會,這麼幾年了,他們連電影都沒好好看過一場。手指沿著《指環王2》的宣傳畫輕輕游走,有時間,一定要和左遠一起來看場電影了。
「想看電影啊?」左遠的聲音居然在她耳邊響起,她怔了怔,回頭,看著左遠果然站到她的面前,手里還拿著沒放好的安全帽。
他撩了撩月兌帽子時弄亂的頭發,深邃的目光片刻不離她,那種專注的樣子,叫她的心好像狠狠地被什麼東西一撞,一時間,不敢和他對視,只能慌亂得轉頭看那些宣傳畫。
放好了安全帽,左遠走過來攬住她的肩,「怎麼了?想看電影?」
「嗯!」她只能選擇點頭,根本不抬頭看他。
他牽起她的手,往售票的窗口走過去,「那我們去買票吧。」
「好,好啊!」真的可以和左遠看一場電影嗎?像那些普通的男女朋友一樣?「可是你的車?」她拉住他。
「沒關系,我鎖好了的。」他回頭看看,不甚在意。
「你怎麼在這里?」看他掏錢買票,她在後面問道。
他接過窗口里遞出來的票,「我正好在鴻北路這里收快遞。你打電話來的時候我就看到你了,像個小老鼠一樣地站在街邊。」
「呵呵。」她不好意思地笑。
「還有一個小時才開場,我們走走不?」他故意買了晚一點開場的票,想和她再走一走。
「好啊!」她勾住他的手臂,小狗一樣的笑。
「何臨秀呢?」左遠問道。
呂束岑開始手舞足蹈地述說臨秀被拐的過程,惹來左遠一陣微笑。末了,她神秘兮兮地問道︰「你猜我遇到了誰?」
「誰啊?」
「一個自稱你父親的男人。」她緊盯他的反應。
他 地轉過臉看著她,「你怎麼認識他?」
「我也覺得奇怪啊!他也沒說。後來還帶我去了一家很高級的西餐廳里吃飯。」
「你去了?」他擰緊眉。
她踮起腳尖,替他順順眉心的結,「我是去了,但是你別擔心,什麼事都沒發生。」只除了她潑了他父親一杯水,「你怎麼沒說他也在這里?」
「我也不知道。上次他來找過我,我本來以為他出差過來的,誰知道會一直待在這里沒走啊!」他解釋了幾句,又問道︰「他有沒有和你說什麼?」
「他說要和我買你。」呂束岑吐吐舌。
「買我?」
「是啊,就像那種超爛連續劇里的情節一樣,出了十萬塊說要叫我離開你,後來又把價碼加到了十五萬。不過我看他好像很舍不得的樣子。」
「那你說呢?」
她笑眯眯地看著他,「我自然是不高興啊,出那麼一點錢就想從我手里買走嗎?好歹也要給個二三十萬的我才好意思考慮一下吧?」
「十五萬也不少了。」他還真的很訝異自己居然在那混蛋眼里還值這個價錢呢!
「這麼說我虧了?」她咬著嘴唇,好像想得很認真一樣。
他掐她的脖子,「你敢給我後悔試試看!後來呢?」
她笑著從他手里掙月兌出去,「我不告訴你!」
「呂束岑!」他吼了一聲捉住她,她倒在他懷里,掏掏耳朵,「我真覺得奇怪,你這麼凶,你以前女朋友該不是這樣被你氣走的吧?」
「快說,不準轉移話題。」他捏她的肩膀。
「呵呵,那好啊,」她難得調皮,「那我們做個交易好了,你告訴我你和你以前女朋友的事,我就告訴你後來怎麼樣了!」
「什麼以前女朋友!」他死瞪著她。
她笑,然後將幾分酸澀隱在眼底,就知道左遠還沒忘記吧,否則怎麼會提都不想提的樣子!那個女孩子一定給了他很大打擊吧?「不說算了,那我也不告訴你。」
她是打定主意要卯到底了啊!左遠挫敗地瞪著往前走的小小身影,忽而嘴角爬上了一抹笑,跟上去,「你一定要知道?」
她不說話。
「好啦好啦,告訴你好了。」
看她站住了回頭看他,他正要說,她忽然說道︰「還是不要听了。」都過去了,她的心髒可沒那麼強壯,可以承受那種打擊。若是左遠和那個女生……接吻……或者有更加親密的舉動,哇,她不要知道,寧願當成永遠都沒有發生。
「我一定要說。」他很嚴肅。
「啊?」她垂下頭,「那你說吧。」死就死吧!她心里叫道。
「她很漂亮,也很溫柔。」
很好,她不夠漂亮,也不夠溫柔。
「她很開朗,也很健談。」
是了,她最膽小,和陌生人幾乎不敢說話的。
「她很高挑,大概一米六八。」
討厭的身高問題,可不可以不要一再提起!
「她是我的中專同學。」
學歷佔了優勢有什麼用啊?
「我沒有追到她。」
我還是倒貼呢!好到哪里去了?
等等,她抬起頭,果然看到左遠一臉作弄人的笑。「你沒有追到她?」
「是啊,」他狠狠地抱住她,「你以為所有人都那麼好騙嗎?就在網上聊了幾個月就穿越千山萬水地大膽跑去見面?」每次想到這件事,他都懷疑她的膽小其實是裝出來的。
「那她……」她都分不清自己是不是開心了。
「你滿意了?嗯?」他忽然低頭吻她一下,「逼得男人承認自己的追求失敗,你現在開心死了吧?」
她偷笑起來。
「電影要開始了,走吧。」他放開她,然後大步朝電影院走去。
「遠……」她在後面勾纏住他的手臂,露出小狗一樣的笑。
「什麼?」他沒好氣,純粹是面子受傷。
「那……你的初吻是給我的?」眉開眼笑。
「嗯。」冷冷地。
「那……那個第一次也是給我的?」歡天喜地的時候,還是小小地臉紅了一下。
「廢話!」他拖著她往電影院里走。
「呵呵……」好像笑得太大聲了哦,「遠……」這樣叫著,覺得好甜蜜呢!
「閉嘴。」他惱羞成怒地將她往樓上的放映廳提。
「呵呵……」遠忘記問後來的事情了,好好笑。
忍不住,她真的開心地笑了起來。笑聲,消失在了放映廳的大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