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萎的花卉冒出女敕芽,光禿禿的樹抹上了一點綠,提醒著初春已然到來。清爽的風似有若無地吹來,頑皮地鑽進薄外套里,令人泛起涼意。
和煦的太陽探出頭來,祛除了初春的些許涼意。不冷不熱的天氣是個適合睡覺的好日子。
原衣人賴在保健室溫暖的床上,遲遲不肯起來。
這種天氣就是要睡覺的嘛!但她若賴在這里太久,那個老師肯定要說話的。所以她認命地掀開被子,穿上鞋子,打算另尋他處,偷懶去也。
風行學園雖然難讀,但最大的好處就是學生只要出席一學期中一半的天數,再外加考試及格就可以順利升級。
這可是她在別的學校沒享受過的福利耶!這個校規果然是學生所規定的,這麼貼近學生需求。
原衣人走著走著,閑晃的腳步愈走就離教室愈遠。她來到一處人煙較少的地方。
就見前方的庭園被高大的樹叢包圍,樹叢里有一棵大樹佇立其中。那大樹的枝葉茂盛,肯定是個納涼偷懶的好地方。于是她穿過樹叢,在途中左頰不小心被粗糙尖銳的枝葉給劃出一條血痕。
原衣人不以為意,走進樹叢里面的世界,她打量了下,愈加覺得這的確是偷懶的好去處。
但是這個好地方似乎還有另一個人知道。
她看見樹蔭下有人正倚著樹干在休息。她躡手躡腳地走近一看──
天啊!又是他!真是冤家路窄!
夏辰昊敏感地察覺有人入侵他的天地,他連睜開眼楮確認都沒有,便冷冷地開口,「你不知道這里是我專屬的嗎?」
「怎麼學校還有劃分學生的專屬區域啊?我怎麼不知道呢?」原衣人淡淡地嘲諷著,然後走到他身旁坐了下來。
「是你。」夏辰昊隨即認出了原衣人的聲音,張開眼楮看向她。
「這里算是學校的公共場所吧!我也有權利來的。」意思就是他別想獨享這個好地方。
「但公共場所也有個先來後到的規矩吧?這里是我先來的,我有優先使用權。而正巧現在我想一個人獨處,不想與人共用。」夏辰昊直接下了逐客令。
「喂!你剛才說這里是你專屬的,你是怎麼拿到這個地盤的?」原衣人裝作听不懂他的意思,發問著。
「用拳頭打來的。」他也沒做什麼,只是利用拳頭在這所學校確認了自己老大的身份。自此以後走到哪里,只要他在,就沒有第二個人敢留下來。所以這個地方算是他用拳頭訂下來的。
「我喜歡這個地方,那我是不是也得用拳頭去拿?」原衣人不是詢問,而是開口下挑戰書。
「我不和女人打架。」夏辰昊听出她話中暗示的意思,直接回絕。
他們武館的幫規第一條就是不準欺負老弱婦孺。而這其中老弱婦孺最為首重的就是女人絕對不能打,其余三種人還有斟酌的余地。
這條幫規是他家老頭上任後所訂下的!雖然他平常一副好說話的樣子,但一旦有人犯了幫規,他絕對毫不留情地予以處罰,就算是他的兒子也一樣,絕不循私。
「看不起我是個女人?」這是原衣人第二次听到他這麼說了,雖然他的語氣沒有帶著不屑的意思,但她听在耳里仍覺得相當刺耳。
「我沒有看不起的意思,只是家里有規定不能和女人打架。」夏辰昊輕描淡寫地解釋。
其實除了家里的規定外,他本人也認為打女人是一種罪大惡極的行為。女人是拿來寵的、疼的,不是拿來打的。
「那就別把我當女人啊!」原衣人不覺得這是個拒絕的好藉口。
「事實證明,你就是女人啊!」都說了不能打了,她還想怎麼樣?夏辰昊斜瞄了她一眼,反駁著。
「但我很想要這個地方,為了讓你心甘情願地讓給我,除了打架之外,你認為還有什麼公平的決斗方法嗎?」原衣人問。
她想要的東西一定要拿到手,但得到的方法絕對要公平、公正地憑本事拿到,這樣才會有真正的成就感。
「沒有。」說老實話,他夏辰昊除了這雙拳頭外,確實是沒有什麼好值得夸耀的地方。
「既然沒有,那就只能用打來解決啊!」原衣人挑-意味十足。說好听點是為了求公平,所以要選對方的長處來決戰!但說難听點,是因為她的手也癢很久了,想找個旗鼓相當的對手來打架。
「女人,我剛才就已經說了──我不和女人打架!」夏辰昊發揮他僅存的耐心再一次提醒。
不能打是嗎?她會逼到他非打不可。原衣人受夠他用這個理由來推托了,她一向不是個好說服的人。而且就算是女人又怎樣?又不是所有女人都柔弱得像水一樣好嗎?
她半旋過身,突如其來地出拳攻擊,因為坐姿的關系攻擊力較弱,夏辰昊很簡單就用一只手擋掉了。
「你想干嘛?別再試圖挑起我的怒氣,我說不打就是不打!」夏辰昊站了起來,一雙怒眸直瞪著她看。
原衣人未答話,嘴角勾起一抹狡詐的笑,站起身來擺開架式,不容反駁地喝道︰「你非打不可,不然這個地方就算我的了。」
「女人,你真是不可理喻。」夏辰昊薄弱的自制力消失,被撩撥起的怒火正迅速延燒,拳頭不自覺地掄起,但一絲絲理智還駕馭著他、提醒著他。
絕對不能出手!如果逞一時之快出了手,他就會成為他最看不起的那種人,所以他絕對不能出手。
「女人本來就是不可理喻的。」會講理的女人不多見,而她正巧是那種最常見的女人。
原衣人向他攻去,一記有力的直拳直攻他的心窩。夏辰昊先一步用右手包握住她的拳頭,然後左手猛然地揮出,在她的鼻梁前停了下來,威嚇的意味十足。
但她一臉毫無懼色地回視,看見揮向她的拳頭時,連眼楮都沒眨一下。
這女人真是好大的膽子!夏辰昊看見她的反應,不禁暗暗激賞著。他還沒見過膽子這麼大的人呢!而且還是個女人。
想嚇唬她?下輩子吧!原衣人的左手掙月兌開他的掌握,又發動了一連串的攻擊。
夏辰昊只能閃躲不能回擊,這令他相當地不快,可惡!為什麼她偏偏是個女人?如果她是男人,會是個相當棒的對手,只可惜──
就在他贊嘆不已時,月復部不小心中了她一記上勾拳,但他硬是一聲不吭地挺了下來。
喲!肉還挺硬的。原衣人真是愈來愈欣賞他了,可他一直不反擊,讓她打得有點無聊。
躲避一向不是他最擅長的,所以她一連串的攻擊下來,夏辰昊已經挨了好幾拳了。
而原衣人見他始終都沒反應,原本勃發的興致也去了大半,她嘖了一聲,停下攻擊,抱怨著︰「你干嘛不還手?」
「你還想要我說多少次原因?」還不都因為她是女人,害他滿腔怒氣無處可發,難受極了!
昨天被她用言語挑-後,他回家打壞了兩個沙包,外加打倒一個拳擊教練,這才勉強發泄了怒氣。但依今天的情況看來,恐怕不是兩個沙包可以解決的了,回頭得叫冬晨多準備幾個沙包和教練。
「嘖!真是無聊透頂了,都挨了我好幾拳還不反擊,不好玩,我要走了。」原衣人嘴里嚷嚷著,但心里卻對他的執著感到佩服。話落,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便循著之前的路徑離開。
能真正被女人打不還手的男人,才算是真的好男人。回頭叫她那個不長眼的妹妹原尚人來釣回家當女婿,別再執著于那個叫方緒的男人。
夏辰昊看見她的背影隱沒在樹叢後,便坐了下來,掏出手機,打了通電話給顏冬晨。
他耳邊听著鈴聲,心里邊想著,嘖!這女人下手可真重!而且還專攻一些看不見的地方,真不知該說她是心機重還是狡猾?而且從她的架式看來,她肯定是個中高手。
「喂!」電話接通,顏冬晨的聲音傳來。
夏辰昊站在椅子前月兌掉手上的拳擊手套,拿起掛在椅背上的毛巾擦拭汗水。
就在此時,顏冬晨從門口走了進來,走到他身旁停下,然後開口,「老頭找你。」
「我馬上去,這里你擺平一下。」他將毛巾丟回椅子上,伸手拍了拍顏冬晨的肩膀,示意他去清理一下拳擊場上橫躺的幾個拳擊教練。
「好!」顏冬晨早就習以為常了。
幸好夏辰昊近來下手都會留情三分,所以他要處理的東西少了很多,但那是指他還有理智的時候,當他真正生氣時,這些教練的下場不會只有身上幾處擦傷而已。
這三年來他真的收斂很多了。
夏辰昊走出門口,習慣地雙手插進口袋里緩步踱向主屋。就見幾個亟欲走避的小弟一看見他手插進口袋後,不再驚慌失措,反而還待在原地向他打招呼。
因為這些小弟們知道,當夏辰昊手插進口袋里時,就代表著休戰的意思。所以此時可以放心地接近他,不必擔心被打得滿頭包。
夏辰昊看見那些小弟們站在原地向他點頭示好,他也回以一個淺淡的微笑。
俊秀如女人的臉孔再加上令人眩目的微笑,當場迷得那些小弟們神魂顛倒、不知今夕是何夕。
又來了!他看著小弟們的表情,不解為何他們的反應總是一臉的迷醉?他只不過回以一笑而已啊!這種情形以前也常發生,卻沒有一個人肯告訴他為什麼?
夏各捺不住性子跑出來看兒子怎麼這麼久還沒到,他站在主屋的大門前遙望著,卻又見到他最不願意發生的情形發生了。
就見他兒子每經過一處站崗的地方,就會有一個小弟被他給迷得沒了三魂七魄。
唉!造孽啊!他兒子沒事長得那麼漂亮干嘛呢?
為防止他再繼續迷惑他人,夏各開口喚道︰「兒子!別再造孽了,快點過來。」
造孽?他造了什麼孽啦?夏辰昊眉頭皺起,笑容隱沒後,那些小弟瞬間回神堅守著自己的崗位。
他加快了速度走到主屋大門,腳步止于夏各的身前。「找我什麼事?」
「跟我進來再說。」夏各一個旋身走進玄關,來到了客廳,坐在沙發上。
夏辰昊雖然不解,但還是跟著他的腳步來到了客廳,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有事就快說吧!」
他一向沒有耐心這項美德。
「喏!」夏各收起了平常無所謂的臉孔,擺出一副嚴謹的模樣,將桌上的照片丟在夏辰昊面前,一本正經地質問︰「這是怎麼回事?你最好解釋一下,兒子!」
夏辰昊拿起照片一看,一臉訝異地挑高了眉。這不是……
照片中的他正揮拳要揍向女孩的臉,表情一臉的猙獰。
他家老頭該不會誤會……他打了她吧?
「兒子!我在等你的解釋。」夏各一臉少見的凝重表情,逼問著。
他身為武館的老大,最最首重的就是要所有人嚴守幫規紀律,當然連他的兒子也不例外!
所以當他看到這張照片時非常的生氣,兒子一向很了解他的底限,知道他最厭惡的就是男人打女人。而明知如此,為何辰昊還會明知故犯,他很想深入了解一下。
「照片中的我打下去了嗎?」夏辰昊將照片丟回桌上,回問。
他家老頭也未免太不相信他了吧!他是那種人嗎?
「呃……是沒有,可是你正準備打下去……不是嗎?」因為照片上的他一副要打下去的樣子。
難不成是他誤會了?
「我沒打她,只是嚇唬嚇唬她而已。」他淡淡地反駁。這老頭還真的懷疑他打了她!
「那……你也不可以隨便嚇唬人家啊!把人家嚇哭了怎麼辦?」夏各一張老臉掛不住,開始隨意找名目搪塞。
這老頭!誤會了他還死不承認,再死要面子嘛!夏辰昊冷眸微眯,隱隱透露出危險的訊息。
呃!他兒子在生氣了!夏各的視線開始游移,就是不敢看向他。
「這張照片是誰給你的?」他想知道始作俑者是誰。
「我不能說的,要是說了就代表我出賣了他,這不就違反了我們兄弟之間最重要的信任和義氣嗎?所以我不能說!」夏各別過頭,堅決不說。
「不說算了!反正我也猜得出來,是冬晨吧?」除了那人,沒有人知道他那個隱密的場所,而且也只有那人會隨身帶著照相機。
「你怎麼知道?」夏各驚呼。
難不成他家兒子有超能力,可以預測得到別人腦子里在想什磨嗎?太神了吧!
看見他家老頭一臉崇拜,夏辰昊就知道他肯定又想歪到哪里去了。為了不讓老頭誤以為他是超人什麼的,所以他解釋道︰「因為只有冬晨才會知道我在那里。」
「喔!」夏各一臉地失望,原來不是超能力。
「還有事嗎?」夏辰昊淡淡地詢問。
「沒什麼事了。不過,兒子,」夏各突然正色,一臉認真地說︰「誤會你是我的錯,但你也不應該嚇唬女生,那是很不好的行為,所以我要處罰你這三天都不準出門。」
「好啊!」夏辰昊答得爽快。
有名目可以不去上學,何樂而不為?
原衣人穿過樹叢走進被大樹遮掩的陰涼草地,當看到樹干旁有抹身影時,她訝異地挑了挑眉,嘴角浮現一抹賊笑。
消失了三天!他總算出現了!
原衣人大剌剌地走到夏辰昊的面前,冷冷地嘲諷他,「我還以為你不敢來了呢!」
「我為什麼不敢來?」夏辰昊緊閉著雙眼休息。
「不怕再被我打嗎?」原衣人故意刺激他。她想看他是不是還那麼堅持不打女人。
「為什麼要怕?」他依舊不回答問題。
「為什麼不用怕?三天前你被我打得不敢還手,不是嗎?」只要是男人听到這樣的話,不生氣才怪。她狡猾地一笑。
但沒想到他依舊不動如山,「我沒有動手是因為你是女人。我從來不打女人的。」他語氣雖平靜,但其實他放在大腿上的拳頭已經掄起。
不錯!很懂得克制嘛!原衣人再接再厲,「哼!盡管你再怎麼辯解,也改變不了你是膽小鬼的事實。」
夏辰昊睜開了漂亮的眸看向站在他前面的人兒,強調著︰「我是在讓你!」
要不因為她是女人,他需要忍得那麼難過嗎?他的拳頭握得更緊了。
「讓我?哼!」原衣人用力地哼了聲,「依我看,你只不過是只虛張聲勢的紙老虎罷了,根本就沒有傳聞中的那麼厲害嘛!」她唇邊噙著嘲弄的笑意,-黑的眸中迅速閃過一抹狡詐的流光。
夏辰昊捕捉到她眼底的那抹流光,剎那間明白了她的意圖。
原來她只是在刺探他而已!
「你是故意要惹我生氣的?」他不懂她為何要那麼做?原本緊握的拳頭松了開來。
她加深了笑意,不語。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追問。
「很簡單啊!一句話──」她漫不經心地聳了聳肩,賊笑著,「好玩!」
「我一點都不覺得好玩。」她的刺探害他的手又癢了起來,直想找人打架。
原衣人像是看穿他的想法,惡質地挑-,「怎麼,被我一刺激,就忍不住想找人打架了,是不是啊?」看見他又掄起拳頭,她惡劣地再補了一句,「不過真可惜,這里只有我這個女人,沒有人可以跟你打架耶!」
這女人!夏辰昊斜瞪著她。
原衣人大大方方地隨他瞪,反正被瞪一眼也不會少塊肉什麼的,她又不痛不癢。
夏辰昊瞪久了,眼酸了,于是乾脆閉上眼來個相應不理。
家里有個怪老頭,學校有個怪女人,他真不知還有哪里可以去?尤其最近老頭管得緊,每次出門都有人跟,偏偏他又不喜歡有人跟,所以就乾脆不出門了。現在他真不知還有哪里可以安靜地睡覺?
看見他閉上眼不理她,她無聊地皺了皺小巧的鼻,然後在他身旁坐了下來,跟著他一起閉上眼休息。
涼涼的風、清新的空氣,她舒服地享受著,不知不覺間,她竟墜入了夢鄉,去見周公了……
「喂……女人……醒醒……」
原衣人隱約听到一陣噪音打擾了她的好眠,一向有起床氣的她睜開了惺忪的大眼,生氣地揮出一拳,想給那個吵醒她的人一個教訓。
吵死了!她還沒睡飽呢!原衣人又閉上了眼楮繼續睡。
見太陽都快沉入西方的地平線,原本好意要叫醒她的夏辰昊沒頂料到她會出手打人,因而閃躲不及,右眼掛上了一個顯而易見的黑圈圈。
要不是因為她是女人……要不是因為她是女人……他早就打下去了……他看著自己掄起的拳頭生著悶氣。
算了!管她睡到天昏地暗的。
原本意欲離開不管她的夏辰昊回過頭看了她一眼,不禁想到他家老頭如果知道他這麼做的話,肯定又要羅唆個不停──
他又改變了主意。
被打總比被老頭疲勞轟炸得好。
于是他又大聲地喚道︰「喂!你再不醒就準備在這里過夜啦!」這次他有了先見之明,刻意先後退幾步,保持安全距離後才開口。
哪知原衣人一張開眼楮就怒火騰騰地走向他,然後又對他揮出一拳。這次夏辰昊有了心理準備了,就見他俐落地擋下這拳,卻沒料到她竟會再次出擊──
她屈膝往上用力一頂,用膝蓋猛力地撞擊他的月復部。
這個可惡的女人!
他硬是不吭一聲地挺了下來,卻也痛得蹲了下去。
原衣人此時才清醒過來,見到夏辰昊雙手抱著月復部一臉痛苦的樣子,她不解地問︰「你怎麼啦?」
怪了!他的右眼什麼時候被打成了熊貓眼?剛才明明沒有的。
「還不都是因為你。」他勉強站直了身子,但月復部仍傳來陣陣的疼痛。
「我?我又沒有對你怎樣?」她完全不記得自己干了什麼好事。
原衣人抬頭看了看被暈染成金黃色的天空,訝異地想著,天啊!都黃昏了!今天都沒上到課呢!
「你──」他原本欲怒罵出口,但心念一轉──
算了!大人有大量,別跟她計較了!對!沒錯!大人有大量。
「我不跟你計較了。」
原衣人將視線移回到他身上,追問︰「不跟我計較什麼啊?」听不懂他在說什麼?
「听不懂就算了!」他不想再跟她多費唇舌了,于是率先邁開腳步欲離開此地。
「什麼啦!」地最恨別人說話不清不楚的。原衣人站在原地瞪著他離去的背影生氣,他干嘛不說清楚呢?
夏辰昊撥開樹叢正要跨出腳步,發覺後方的人兒似乎沒動靜,他不禁回過頭低問︰「你到底走不走啊?」
「你管我走不走!」原衣人不悅地回道。
「你再不走就要天黑啦!女孩子晚上一個人回家多危險啊!快點,我送你回去。」夏辰昊站在原地等著她過來。
「你要送我回家?」這男人居然這麼體貼。原衣人訝異地挑眉,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
這麼粗手粗腳的人居然說要送她回家?
「不然呢?」他不覺得有哪里奇怪,反倒認為天黑了送女孩子安全到家是應該的這是他老爸一直在耳邊提醒再提醒的事情,久了他也覺得理所當然。
「沒什麼,回家吧!」原衣人走向他。
原本以為他脾氣不怎麼好,沒想到還挺溫柔的。她唇邊浮起一抹笑意,看著他的─影心想著……
夏辰昊和原衣人雙雙走出了校園的側門,才約略走了五分鐘的路,就見有一群人斜倚著圍牆像是在等人。
又來了!夏辰昊不意外見到被派來堵他的人。
這些人每次都算準了他的下課時間來堵他,他早就習以為常了。他們不來他反倒覺得奇怪呢!
「認識?」原衣人停下腳步,偏過頭看向他。
「他們是被派來堵我的打手。」他跟著停下腳步,回答之後反問︰「想幫忙嗎?」話落,他便看見她的眼楮像是亮了起來般地明燦。
「可以嗎?」雖然很想馬上答應,但禮貌上還是要假裝一下。她可是大家閨秀呢!禮貌自然不能少。
「當然。」他看得出來她想打架也想了很久了。
見他們態度自然地交談著,完全不把對于放在眼底的模樣,其中一名打手看不過去,生氣地低叫。「你們兩個女人討論完了沒有?」
那名打手的意思很明顯,分明是嘲笑他的容貌像女人。夏辰昊怒氣被挑起,迅速蔓延著……
但他卻沒有馬上發火,反倒先抑下滿腔怒火看向原衣人,「我長得很像女人嗎?」
听見他的問句,她很認真地審視了下,然後用著非常肯定的語氣回道︰「是滿像的。」
他那眉、那眼、那唇,整個五官輪廓就好像是畫出來的一樣,那麼地完美無瑕……
呃!即使現在他右眼有著明顯的淤痕。
「是嗎?」夏辰昊回過頭看向那群打手,嘴角浮上一抹危險的淺笑,「你還等什麼呢?」
「進攻。」原衣人一聲大喊,兩人便迅速街上前去。
就見他們俐落的身影在夕陽的照映下更顯得迷人,而那幾十名打手在短短的十五分鐘內被掃平,全成了傷兵,無一幸免……
原衣人和夏辰昊站在其中,兩人不約而同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然後又一同邁開腳步撿起他們先前丟在地上的背包。
夏辰昊拿起背包後,照往例又開始找起手機來,但左翻右找就是找不到,正抬頭想喊誰有手機時──
「鈴──」一陣電話鈴聲在那群傷兵之中響起。
他循著鈴聲來到一名坐在牆邊的傷兵面前,然後審視了下那名傷兵的傷勢問道︰「你還能不能接電話?」
「恐怕不行。」因為他的手舉不起來了。
「那我幫你接。」他很好心地說,「手機放在哪?」
「在外套里面的口袋。」他的視線看向左邊的口袋。
夏辰昊便彎身從他的口袋中掏出手機。「喂!」
「怎麼又是你接的?」一個熟悉的聲音驚慌失措地傳來。
「喲!又是你啊!這次不用我多說了吧?記得找人來救他們。」突地,他原本輕快的聲音一沉,威脅道︰「別忘了還有安家費也要記得給啊!」話落,他便掛上了電話。
「你打架都打到認識他們老大了啊?」原衣人笑道。
「是啊!每天都來一次,不認識也難。」他隨口回著。
「每天都來?」原衣人眼楮更加燦亮了。「看來我以後每天都跟你一起回家好了!」那不就天天都有架打?正合她意。
「好啊!隨你。」夏辰昊看著她絕美的笑顏,莫名的,心髒開始不正常地跳動……
「我家到了。」原衣人站在大門前伸手指了指後面的房子,淺笑道。
「是嗎?」夏辰昊看著她的臉龐,不知為何心跳愈來愈快,察覺到自己的異樣,他低下頭看著地上,不敢看向她,小聲說道︰「那就……再見。」
怪了!他是怎麼了?
「再見。」她向他揮了揮手。
「嗯!我先走了。」他沒敢再看向她的笑顏,故作鎮定地轉身離開。
原衣人轉身要拾級而上時,她的眼楮往上一瞟,瞄到了一個鬼祟的身影佇立在她家二樓的窗台前。
小偷嗎?她不太驚訝地挑了挑眉。
但下一瞬間她隨即否決掉這個可能性。因為哪有小偷要偷東西還開燈的,這不是明擺著要人報警來抓他嗎?不可能有那麼笨的小偷的。
那樓上那人是誰呢?正當她還在推測時,大門就被人從里面打開來,一個與她相同面貌的人出現在門後,興匆匆地問︰「衣人,那個男人是誰啊?」
「你怎麼進去的?」原尚人這家伙跑到南部來干嘛?閑著沒事做嗎?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男人是不是你男朋友啊?」原尚人很想知道那個男人和她是什麼關系?
這可是件大新聞呢!一向沒有追求者的原衣人身邊居然出現了一名異性!而且最最令人訝異的是──
那個男人居然沒有被衣人給嚇跑!
這怎麼可能呢?那個祟尚原始野蠻的衣人不僅沒把人給嚇跑,而且那人還體貼地送她回家。這其中一定不單純。
「不是。」拜托!她有必要那麼大驚小怪嗎?他不過送她回家而已,這樣就被誤認是她的男朋友,那也未免太夸張了吧!
「不然他一定對你有意思。」沒錯!不然他干嘛還特地送她回家呢?
「我們才剛認識不久。」天啊!她快受不了尚人的異想天開了。
「那他肯定是還沒見到你的真面目,所以才沒被你給嚇跑。」對!一定是這樣。不然那個男人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她呢?
「他看過了!而且不止一次。」她干嘛站在大門口跟原尚人這家伙說這些呢?她拾級而上,走進屋內。
「他看過之後沒被嚇跑?」原尚人追問。
「沒。」她在玄關月兌掉鞋子入內。
「天啊!這男人的膽子是用什麼做的,居然沒被你給嚇跑!怎麼可能?」原尚人驚訝地低呼。
听到這番話,原衣人心里覺得很不是滋味。
原尚人這是什麼意思?她的語氣活像把她當成毒蛇猛獸一樣。原衣人回轉過身,雙手抱胸一臉不悅地問。「我很可怕嗎?」
「當然。」對原家以外的人而言,的確是。
「你怕我嗎?」
「干嘛要怕?」原家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膽子特別大。
「那你為什麼那麼驚訝那個男人沒被我嚇跑呢?」原衣人不解地問。她這個非常欠人扁的妹妹都不怕她了,那些男人有什麼好怕?
「因為男人通常膽子不大,他們在面對比自己強悍的女生時,總是會被嚇跑。」這也就是為何清艷月兌俗的衣人至今仍沒有半個追求者的原因。
因為衣人太強悍了,沒有男人可以壓制她。所以就算她長得再怎麼傾國傾城,也不會有男人敢追。
「算了!我不想跟你講下去了。」原衣人轉身欲往廚房走去。
「喂!我肚子餓了。」原尚人撫著正咕嚕咕嚕叫的肚子跟在她身後。
「干我什麼事?」難不成要她做飯給她吃?想都別想。
「我想要吃你煮的咖哩。」她可是想了好久了呢!嘴饞得很。
「別想。」她直接拒絕。今天沒心情,不想做飯。
「拜托啦!」原尚人追上她的腳步,伸手勾住她的手,撒嬌著,「好啦!以前你都會煮給我吃的。」
「好啦!我煮給你吃就是了。」她最受不了尚人撒嬌時那令人渾身酥麻的嗓音了,那會讓她全身的雞皮疙瘩全站起來報到。
「耶!」原尚人高興地大叫。
「對了!你到底是來干什麼的?」原衣人看向她低問。
而原尚人的視線開始游移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