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愛過的男人是個冷靜自持、內斂穩重的武將;而他的弟弟就算性格與他不同,也不該差得這麼遠——
油腔滑調︰心懷叵測的花弄影,簡直跟個痞子沒兩樣!
任蝶衣忍住額頭的疼痛感,整理著起皺的衣裳,心煩的想著,干脆把花弄影甩開吧!管他什麼國上安危、舊情人的面子,她統統不想管了,她實在不願再讓花弄影調戲下去!
一縷陽光輕輕的灑在任蝶衣煩躁的俏顏上,天已大亮,此刻花弄影正倚在一棵樹旁,一手拿著雕花鏡子,一手拿梳子整理他烏黑的長發,嬌柔的姿態和女人簡直一模一樣。
這家伙是不是扮女人扮上癮了?他為何不覺得丟臉,反而愈來愈投入?任蝶衣的頭愈來愈痛,與花弄影相處到第三天的早晨,漫漫路程還未走到一半,但她已經堅持不不去了!
「主子……」梁叔在任蝶衣刺人的目光中,忐忑的走到花弄影身旁,偷偷的告訴他,「任小姐一直在看您。」
「我曉得。」花弄影眉開眼笑的向任蝶衣所在的方向拋去一記媚眼,接著問梁叔,「她終于被我的美色所傾倒了?」
「……老奴以為,她更有可能發覺到您是故意讓她的手下走散,好乘機賴在她身邊獻殷勤。」
「假如我是主謀,那梁叔就是幫凶,呵∼∼」花弄影溫柔道︰「要小心喔!」
「花弄影——」思索過後的任蝶衣開腔了,站在不遠處告訴他,「我先送你進城,然後再設法喚回我的人馬,我們立即出發吧!」
無論如何,先把他帶到安全的地方,她再來決定要不要繼續護送花弄影到洛陽。
「你們哪也去不了!」河對岸忽地傳來一聲叫喝。
任蝶衣疾步擋在眾人身前,隔著一條不深不淺的河水,看見一群灰頭上臉的年輕男子飛身趕來。
「你們是……」任蝶衣有些驚訝,她見過這群人當中的幾個。
「我們是誰,你不需要管,只要把花弄影交出來。」領頭者銳利的目光掃過周圍的人影,最終停在花弄影身上,恍然道︰「原來是裝扮成女子,難怪昨晚找不到人。」
「昨晚是你們來偷襲的?」任蝶衣打了一個手勢,讓僅剩的手下看護住花弄影一行人,自己則不畏懼的面對來意不善的人群。
對方有七人,她敢肯定,他們之中絕對有人是朝廷官員,她在京城見過他們,
但不知是屬哪一路的人馬,卻極有可能與花弄影位高權重的丞相父親有恩怨。
「任姑娘,你最好讓開,這件事你管不了!」對方見她揮動長鞭,立刻有三人向她圍攏。
鳴鳳鑣局的任蝶衣太出名了,他們知道她的來歷。
「真不湊巧,我接了他的買賣,他的事我是管定了!」任蝶衣鞭子一甩,讓人無法接近。
不料,原本逼近她的人竟臨時轉向,朝著她後方的花弄影沖過去。
「站住!」任蝶衣回頭,看他們已接近花弄影了。
她就算立即追上恐怕也來不及,他很危險——
「梁叔,我好怕呀∼∼」花弄影迎視著進犯的敵人,卻是柔和一笑。
而他話才說出口,下一刻,驚人的事情竟發生了!
剛剛還貼著他發抖的梁叔突然一嘆,眼冒精光,瘦小的身子萬分勇健的撲向敵人,拳腳揮舞兩下,便將對方打落在地,然後很憂郁的回頭告訴花弄影——
「老奴也很怕呀∼∼主子!」
任蝶衣詫異了,打量著花弄影的另外幾位僕人,只見他們毫不意外,只有她的手下對梁叔深藏不露的身手感到吃驚。
至于來襲的敵人已分別被梁叔打癱,趴在地上,驚奇的伸出手指,對梁叔喊道︰「你是十大欽命要犯——排行第二的——」
話未說完,梁叔以不符合他瘦弱身體的猛烈動作,快又有力的把對方一個接一個敲暈過去。
花弄影見狀,不疾不徐的阻止道︰「留一個下來問話,看他們知道多少?」
任蝶衣發覺花弄影向來漫不經心的神態似乎有了細微的變化。
「蝶衣,我們到前面走走。」花弄影與她眼神交會,邀請她散步似的伸出友好的手。
任蝶衣身邊的鑣師反射性想制止,「等……」
「請讓開。」花弄影輕輕掃視他一眼。
鑣師的身子立時僵硬,不能動彈。
盡管花弄影沒有任何不良的舉動,笑容依然是那麼的溫和,但從他言語間透露出的危險氣息,足以讓與他目光相對的人感覺到——誰也無法抗拒他的決定!
任蝶衣繃起俏臉,吩咐手下退開,接著用不信任的眼神盯住花弄影,警告道︰「有什麼話該和我交代清楚的,你最好立刻說明白。」
為何朝廷官員要偷襲他?
他的身邊怎麼會有欽命要犯?
做為他這趟路程的保鑣,她有權利知道!
突然,一聲哀叫在任蝶衣審視花弄影之時響了起來,她轉頭看去——
梁叔竟對著捉到手的人質動刑。
「慢著,你們打算對他們做什麼?逼供嗎?他們可是朝廷官員耶!」
「你認識?」花弄影訝異的問,沒想到任蝶衣竟然清楚來襲者的身分。
「雖然他們偷襲的行為十分惡劣,但你不能在是非未明朗之前,擅自對官府人士動用私刑。」
「好吧∼∼」花弄影回頭吩咐僕人,「送他們回官府。」然後笑望著任蝶衣,「我很听話吧?」
他的笑容很諂媚……
任蝶衣磨了磨牙,她不會再讓花弄影愚弄了!他絕對是個極具威脅性的人,根本不需要她的保護。
相反的,他的敵人才需要請鑣客護衛咧!
任蝶衣沒好氣的繞開花弄影,走到粱叔身邊,俯視著受到壓制,倒地不起的一行微服官員,她打量著尚有意識之人問︰「你們是哪里派來的?」
對方並不討厭名揚四海的任蝶衣,于是誠懇道︰「任小姐,我們知道你是局外人,此事與你無關,請你走吧!以後莫再與丞相一家人來往。」
「回答我的問題,你們受命于誰?」她扶起答話之人,語調相當冷靜。「告訴我——我要的答案!」
對方看了看默不作聲的花弄影,遲疑之間答道︰「大理寺。」
花弄影湊過來,妖魅的笑,「執掌刑獄的大理寺,什麼時候落魄到學起宵小做些偷雞模狗之事?」
對方氣不過反擊道︰「我們是奉上卿的命令,搜查當朝丞相的幼子花弄影,核實他是否在出關經商的過程中,參與通敵賣國的行徑!」
任蝶衣一震,質疑的眼神立刻移到花弄影臉上,正巧看見他眼底一閃而逝的冷光,顯示出淡淡的不悅之情,她忽然有種掉入陷阱的感覺。
花弄影說他大哥需要軍情密報,而他身為丞相的爹一直以作風奸佞聞名,而他此行又遠到關外與異國有所接觸。
假如他護送回京的不是他所說的用來保衛國土安全的軍情密報,而是通敵的機密信函……
「你在想什麼?蝶衣。」在任蝶衣充滿猜忌的注視下,花弄影仍是一派雲淡風輕的姿態,如平靜的湖水,深不見底。
她看不透他……他和他大哥完全不一樣,甚至和她認識的所有男人都不同!
任蝶衣瞪大的雙眸里,花弄影的容貌,身影,愈來愈清晰鮮明,他的輪廓清晰,薄唇如花辦,細長的眼楮似丹鳳,俊美而精致的外表讓人分不出他的年紀,言笑時柔若清風,卻在眼波流轉之時,透露出些許陰涼與滄桑。
花弄影……任蝶衣從未認識過這麼變化多端,難以捉模的男人,他擾亂了她鮮少受人影響的心緒!
「他們說的是真的引」任蝶衣目送梁叔將大理寺官員們帶走,無心阻止,只望著高深莫測的花弄影追問︰「你是在幫你家人通敵?」
「蝶衣……」花弄影有些為難的嘆了口氣,卻比激情的申吟更具誘惑。
任蝶衣對他的妖魅聲音愈來愈無法忍受,甚至開始對他的言行、舉止逐漸產生了特別的感覺——他令她感到很混亂,不知該如何對付!
「你身邊高手無數,根本不需要我,你找我護鑣是什麼意思?」
「我想請你陪我,不是保護我︰但若我坦誠相告,你一定不會答應的。」花弄影答得沒有絲毫的心虛。
「廢話,我為什麼得陪你!」她是當保鑣的,又不是當保母!「你說我的手下走失,是不是被你故意分散開的?」
「人太多會防礙我獻殷勤呀。」花弄影理所當然的道︰「因為不得已,我只好先與他們走散,不過我會代替他們保護你的,別擔心。」
任蝶衣深呼吸,趕在怒火爆發前繼續冷靜的盤問︰「你是不是故意害我受傷昏倒?」
「哎呀!你怎麼能這麼誤解我?」花弄影傷心的掩住臉面,像個受到傷害的小媳婦,飲泣了兩聲,突然又停住,無奈道︰「九天太短了嘛!你看,三天就這麼過去了,你若不出點小意外,我怎麼爭取更長的時光來陪伴你?」
任蝶衣行走江湖多年,敵人數不勝數,卻從來不曾為了誰而失去控制過,即使面對心愛的男子,一說分別,她也能理智的走開;然而眼前的花弄影已摧毀了她的理智,只要再受到一點點的刺激,她絕對會立刻失控!
他也察覺到她的情緒很不平穩,沉重的一嘆,虔誠的凝視她,準備表白,「蝶衣,其實我喜歡……」
「我再問你一件事!」
「……先讓我說完。」
她沒耐性再听他胡說八道,那會使她產生殺人的沖動!「你手里所謂的『軍情密報』是不是大理寺官員說的通敵證據?」
「為什麼你不先听我把話說完呢?」
「回答我!」
「我喜歡你。」花弄影柔聲接道︰「在一年前,就在我哥婚宴的那一晚,在見到你的時候,我就不由自主的迷上你了。」
「我要听的不是這個!」她氣紅的臉絕非是因羞澀,而是怒火造成的;從來沒有人如此無禮,漠視她的本意。
他居然自說自話,不肯正視她的問題,還說什麼喜歡,他根本就是在愚弄她!
「這一年來,我只想對你說這件事。」花弄影攤了攤手,對他而言,盡快得到她的心,是他唯一想實現的願望。
「那又如何?」任蝶衣不斷上涌的怒火使她的聲調逐漸尖銳。「我不願意讓你喜歡!」
「你不敢和我在一起,將來會後悔一輩子的,因為你的怯弱,你永遠不會遇到比我更愛護你的人……」花弄影再次引用她對他兄長說過的話,令她愕然。
頭部被火藥擦傷的疼痛,往昔情人背離所留下的記憶傷痛,以及花弄影接連不斷給予的刺激,使得任蝶衣的怒火,沖上極限!
霎時間,驚人的殺氣從她縴柔的身軀散發而出。
可花弄影毫無察覺似的,依然萬分柔情的表白,「你對我哥說過的話,我只想讓你知道,我是真心希望成為那個被你愛護之人。」
他說得很認真,所有雲淡風輕的態度、嬉皮笑臉的神色全都退散開,俊美的容顏只留有懇切的誠意。
任蝶衣被逼至極限的怒火,因他這一番的表白,登時奇跡般的消散了。
她慢慢的低下驕傲的頭,有些困惑,自己的耐性怎麼變得如此之好?這根本不像她!「若是別人對我胡言亂語、油腔滑調,我早把人甩到九霄雲外去了,你知道為什麼我一直容忍著你的輕薄嗎?」
「你可以告訴我答案。」比方說,她願意接受他之類的話,他很希望能听她說出口。
任蝶衣淡淡的笑,不是慣有的冷笑,而是帶有一點點溫度,彷如春回大地,有著令萬物發暖的神奇力量。
花弄影看呆了,即使她只給了一個淺淡的笑意,也令他目眩神迷。
他見她張開唇片,準備說出她忍受他的原因,他能感覺向來漫不經心的自己的心髒開始緊抽起來。
「你和冰彥很像。」任蝶衣落寞的說出答案。
花弄影平和的面色立時僵了幾分。
「眉,眼、唇、鼻……」她仰望他,目光在他俊美的臉上仔細留連。「你們確實是兄弟。」
「我們可以結束這個談話了。」
「看到你,我就像是看見他。」
花弄影收起永遠貼在臉上的笑容。
「因此我能忍受你,為了在你身上多找尋一點你哥的影子,」
花弄影別開臉,他以為自己夠堅強,不會被任何東西所傷,但她的話卻令他受到重創。「真遺憾,我是不會代替我哥來安慰你的。」
「當然,你怎麼能和他——」
「可我能取代他,愛護你。」截斷任蝶衣的話,不听她再說出更傷人的言語,花弄影依然故我的訴說情意,他是不會放棄她的。
「我不需要。」任蝶衣不領情。「況且我根本不認識你。」
「在回到京城之前,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彼此了解。」
「我不會與一個叛國者為伍,」她也不會再受他的容貌所迷惑,他和冰彥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她再也不會在他身上找尋那個男人的影子!
拜他所賜,她徹底清醒了!
永遠失去那個男人的身影,對她已經沒關系了,她還是任蝶衣,不會為了情愛而迷惘,改變她的道義觀!
「蝶衣,事情不是你所想的……」花弄影笑了笑,他從未有過叛國的行為,只是有些情況並不適合對外公布。
「我不相信你。」她眼里滿是抽身離去的決心。
她不會再幫他、不會再陪他,更不會接受他。
「啊∼∼你的話傷了我的心。」花弄影眸光一瞥,他識相的僕人都溜到遠處去避風頭了。
馬車邊,只剩下他與任蝶衣,他必須留住她,留住這個唯一令他心動,不惜一切想得到的女人!「你不相信我,至少要相信我哥。」
雖然很不情願的搬出兄長來鎮壓眼前的女子,但花弄影仍願一試,看能否打消她抽身離去的決心。「你曾愛過的人是不會做出違背道義之事的。」
「不,他也不過是——俗人。」
這下好了,連他哥哥的名頭都留不住她!花弄影有些高興,更有些傷神,或許他該用些見不得人的強硬手段,把倨傲的任蝶衣擄走,而不是站在原地,向她解釋她不願相信的事情,又博取不到她的一絲好感。
「我馬上就走,回頭去找尋我的手下。至于你的訂金,我會擇日歸還,而保護你回京的交易現在立即取消!」
「這樣呀……」花弄影敷衍的笑了笑,看向遠處的僕人們,心里不知琢磨什麼,蒙的眼波中隱藏了所有情緒。
「你可以阻止我,但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任蝶衣順著他的目光,向同樣站在遠方的手下招手,「過來,我們走!」
話音落下的同時,她意外的感到全身發痛!她無法置信,艱難的轉頭看向突然出手的花弄影。
他竟在剎那間用不可思議的快速手法封住她的周身大穴!
「對不起呀∼∼蝶衣。」花弄影慢條斯理的環抱住任蝶衣漸漸發軟的身軀,命令僕人對付她的手下,自己把含恨怒視他的女子抱進馬車。
「姓花的,你是要與我作對?」任蝶衣無法動彈,只能說話,滿月復慍恨在字里行間表露無遺。
「不。」一邊叫上車夫來駕馬,花弄影一邊輕佻的告訴任蝶衣,「我這麼喜歡你,如何舍得與你作對?」
他的態度不算正經,然而他的眼神誠摯、語調柔美,像極了墜人情網的少年,任蝶衣不能再漠視他的心意了,他確實……迷戀著她。
她實在不懂,全天下的男子都不喜歡她,怎麼花弄影偏偏看上她了?「馬上解開我的穴道,讓我離開,我可以當作沒發生過而饒恕你!」
看在他這麼有眼光,對她情有獨鍾的份上,她願意最後寬恕一次——他的放肆。
這一次,不是為了他的兄長而包容他,而是為了他本人的情意。
花弄影听了她的警告,正襟危坐,很是慎重的重復了她說過的話,「我不相信你。」
「花弄影!」
「瞧,生氣了。」他正中下懷的拍拍手,如純潔少女似的說明,「那樣的話很傷人吧?你方才這麼說,我听了非常難過呢∼∼來,我們打勾勾,以後你不可以再這麼對我,而我也不可以這麼對你,來∼∼」
被他抱在懷里的任蝶衣一時氣血洶涌,來不及宣泄,終于白眼一翻,氣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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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她平時太過任意妄為,所以上天在懲罰她,讓她遇到一個更超乎尋常,不講道理的人!
可……任蝶衣想來想去,實在不記得自己有做錯什麼。
她一向遵循正義而行,盡管人人說她好斗,好強,不是個好姑娘,但她敢夸口,她從來沒做過違背道義之事。
「主子?」梁叔跑到馬車外,警惕的問著一直沒有動靜的人,「您沒事吧?」
任蝶衣聞言,閉目不語,她不曾為別人煩惱太久……然而花弄影這個纏人的男子卻騷擾得她心煩意亂,無法平靜。
在找到機會遠離他身邊之前,她只願裝昏敷衍他,不願清醒的讓他調戲!
「嗯,沒事。」花弄影探了探任蝶衣的鼻息,判斷不出倒在他懷里不動的女子是真暈還是假寐?
以她的個性,應該不會裝死吧?
「梁叔,大理寺那些人呢?」花弄影邊撫著任蝶衣略微散亂的發絲,邊隔著車廂發問。
「全解決干淨了。」
解決干淨——這是什麼意思引昏迷的任蝶衣眉頭一皺,天生的正義感不容許她繼續裝死,但當她皺起眉的瞬間,耳邊飄過花弄影興味十足的嘆息,想起他的油嘴滑舌,她竟氣力全無,想「清醒」都睜不開眼楮。
「那麼梁叔,我們啟程。」身為商人的花弄影談起「解決官府人員」之事,態度竟然沒有絲毫局促與慌亂。
「任小姐呢?」梁叔介意的問。
「帶著她上路。」花弄影打開車窗含笑回答,眼里有著不容質疑的意味。
「正事要緊,主子,任小姐在會礙事,帶著她並不適宜。」
「對我而言,什麼才算是正事?」花弄影輕輕的將「昏睡」的任蝶衣平放到座位上,讓她的頭枕著他的腿,躺得更舒適些。
梁叔又勸道︰「若是令兄在,想必也不希望任小姐與主子同行。」
「你們怎麼都愛搬出我哥?是想用他來壓制我嗎?」
「老奴不敢。」
「唉!我哥是我哥,我是我,明白嗎?」花弄影的目光停留在任蝶衣沉靜的容顏。
他說出口的話,不曉得是在向誰聲明?
「依老奴之見,任小姐不會听從主子的安排,除非主子將她鎖起來,否則稍有機會,她不只會逃開,還可能會反咬主子一口。」
花弄影頗有興趣的模了嘴唇一下,「呀∼∼怎麼個咬法?」
「主子……」不要邊說邊發出的喘息。
「唉∼∼我明白你的意思,她不會心甘情願的陪我,帶著她,勢必一路動蕩不定,但我喜歡她,喜歡得沒有放手之力了。」他的話語透露著強烈的情意。
即使任蝶衣從未期許花弄影愛上她,听了他如此深情的話,昏迷的她還是萌生了異樣的感覺……
體溫漸漸升高,身子有些發熱的感覺,從沒有人像花弄影這麼懇切的對她表示過愛意。
「主子,老奴勸過您不要惹這麼好強的女子,她不適合您。」梁叔苦口婆心的話再度響亮。
「問題是我只想要她。」花弄影哀戚的嘆。
他怎會不明白任蝶衣的作風、個性,正是全天下的男人都避之唯恐不及的典範,她不溫順又自我,有時甚至比男人更強硬,偏偏他就是著迷了,他多希望她能看著他,就像對待他兄長一樣,充滿情意,愛護到底。他認為自己並不比兄長遜色,既然任蝶衣能愛上他哥哥,他相信自己也能與她相戀。
「既然主子鐵了心要與任小姐糾纏,那也該等著正事完成後慢慢來。」
「等不及了。」花弄影無奈的笑,在他漫不經心的外表下所隱藏的狂熱,已被身邊「昏睡」的女子一點點的激發出來了。
他要定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