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獸看招 第4章 作者 ︰ 夏灩

「太過分了!他居然說要介紹對象給我耶!有沒有搞錯?!」「speranza」內,傳來一個女人充滿哀怨的叫囂。

舒忻宇趴在櫃台,因喝了酒講話有些大舌頭的她,眼角泛紅,一臉醉態,褪去了平日大剌剌的表象,在這一刻顯露出屬于女人的極度柔媚。「一點都不了解人家的心情……」

說穿了,這也只是她的任性,從頭到尾她自己不曾告白,又怎能要求人家非要理解不可?

她吁了口氣,想到自己剛才居然沖動地罵他笨蛋白痴滾開,就有種恨不得鑿個洞把自己給埋了的沖動。唉,等下回去,記得要道歉……

「不過,我回得去嗎……」

「回不去也好,至少可以藉此換個對象。」

莫薇亞涼涼道,看向她的目光卻很同情。這個小妮子,剛才一急之下沖出來,身無分文,只靠著一張口袋里的悠游卡殺到店里來。「speranza」除了餐點之外亦有供應酒類,舒忻宇內心不快地喝著喝著,卻也真的醉了。

「我才不相信那只野獸介紹的人哩!物以類聚听過沒?野獸的朋友肯定也是野獸……」

所以你也是野獸嘍?這句話莫薇亞很識時務地沒講出來。

看著好友垂頭喪氣的模樣,她嘆口氣。再不解決這個問題,只怕今晚她又沒法準時回家了。

「不然我介紹的怎樣?我們有個客人挺欣賞你的。」

「……嗯?」

舒忻宇抬起臉,朝好友所指方向怔怔望去,那兒坐著一名清磊男子,看起來像是上班族,臉上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莫薇亞解釋。「他是常客,電子業的,幾次看見你出沒,還特地來問我你是不是我朋友。」

「真的假的?」舒忻宇受寵若驚。老實說,她這輩子的桃花樹還真沒開過一次,連個小花苞也不曾結過。

注意到她的驚疑目光,對方看過來,俊唇一哂,朝她靦腆一笑,爾雅的氣質確實讓人如沐春風,很有好感。

換作平日,舒忻宇肯定很不好意思,但現在她醉了,對方笑,她也笑,沉浸在酒意里的眸更是泛著一層薄薄水光。她美目微眯,托腮輕笑的模樣竟不自覺地透露出一股媚態,令對方一下子便熱紅了臉。

莫薇亞見狀呼了口氣,還好她這兒不是什麼三教九流的Pub,若不,再照她這樣無意識地放電下去,今晚肯定要被某個男人給打包帶走、吃干抹淨了。

果然舒忻宇這一笑,讓人誤會佳人對自己亦有所好感,便鼓起勇氣上前搭訕。「你好,我常在‘speranza’看到你……你是莫小姐的朋友?」

「是啊。」舒忻宇還是笑。「听說你也是常客?」

男人臉上喜色涌現,正欲開口,這時「speranza」的門卻被推開,莫薇亞注意到來人,掀唇一笑,沒多招呼。

舒忻宇坐在吧台,背對著門,沒看見是誰進來。男人細長銳利的眸在店內搜尋一陣,直到看見她與另一個男人談笑的模樣。

蔣呈禮眼一眯,隨即走上前,毫不客氣地攬住舒忻宇的腰,大掌擋在那個男人面前。「你靠太近了,她是我的。」

「啊?」那男客怔住,被眼前突然出現的男人給震懾得舌頭打結,只見蔣呈禮面色不善,渾身充滿不悅,下一秒,他二話不說,硬拉起舒忻宇便往外走去。

「等……你干麼?喂!放手……」

蔣呈禮壓根兒不理她,大掌仍緊緊佔在她腰間,走至門口,他轉而向莫薇亞道︰「人我帶走了。」

莫薇亞點點頭,比了個「請」的手勢,隨即倒一杯酒給那位仍在呆愕狀態的客人壓壓驚。「節哀順變。」

看來,她應該是不用太擔心了。明明就是被愛的嘛……哼。

蔣呈禮很不開心。

他拉著半醉半醒的舒忻宇回家,她喝醉了,爭鬧不休,他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她押入車廂,系上安全帶。一路上,她似乎放棄掙扎,沒再吵鬧,但眼淚卻撲簌簌地落。「你到底想要怎樣啦……」

他想要怎樣?好問題。

猜到她在莫薇亞那里,是憑著一股直覺以及對她的了解,可他卻萬萬沒想到一趕過去,看見的竟是她對其他男人頻頻放電的畫面,這令他一肚子火,灼燒得他不及深思便上前隔開兩人。

連他都沒見過她這般好入口的甜美姿態,那家伙是什麼東西,居然比他先看到?

這令他不快極了!

所以一回到家,蔣呈禮像要確認什麼似的,開口第一句話便是——

「哪,你喜歡我吧?」

舒忻宇呆了。

「而且……」他抬起她狼狽的臉,審視上頭殘余的淚痕。「還是喜歡到哭出來的地步。」

「我……這……那……」

一直努力隱藏的心思居然被他點破,舒忻宇支支吾吾,吐不出話,本因酒精而泛紅的臉色也在轉瞬間蒼白,好不容易歇住的淚意又回來了。

是啦,她喜歡他,那又怎樣?剛才她的表現昭然若揭,她不意外蔣呈禮會發現,可他這種胸有成竹的詰問,卻令她好不甘心。

然而最不甘心的,還是會為了這種事而大受影響的自己。

「我……才……你……」

她眼淚直落,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好不可憐,蔣呈禮見了,嘆口氣。「好了,別哭了,是我不好。」

難得地,他竟然認錯。

他抬手將她一把攬入懷中,任她濕漉臉龐貼著他肩膀,感受上頭傳來一陣微薄濕意。他出其不意的溫柔舉動讓舒忻宇的淚落得更凶,話更講不好。「我、我沒有……」

蔣呈禮因她的言不由衷而笑,大掌在她背脊上一下一下地柔柔拍撫。「我只是想知道你喜歡的程度……看來你是認真的。」

廢話!舒忻宇在心底吶喊,卻吐不出口,只能依戀似地緊揪著他胸前上衣。蔣呈禮看著她用力得近乎發白的指,像心髒也被她牢牢攫住,纏繞著一陣窒悶。

他曾堅信自己不會再受誰的眼淚影響,可直至此刻,他才發現,那是得看對象和理由的。至少,她為了他哭,他看在眼底,不但不厭煩,甚至還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你知道嗎?我喜歡看你哭。」而且,是為了他哭。

可惡!「你有沒有良心啊你……」

舒忻宇抽噎著,氣得想推開他,可蔣呈禮忽然加重力道,硬是不許。「但是你哭,我又好心疼。」

他這句話止住了她所有的抵抗,她整個人愣住,不懂他的話代表著什麼……也不敢懂。

她不願再抱著那些莫名的期待飛至天堂,下一瞬卻被一道響雷給狠狠擊打,震碎翅膀,跌落地獄,痛苦得不能自已。

蔣呈禮不懂她的心思,只是很誠實地說出自己的感想。「你哭,是因為喜歡我,對不對?」

「所以……我、我才說要搬出去……」

「為什麼?」

為什麼?他問她為什麼?

舒忻宇錯愕地瞪大了眼,下意識回應。「因為我喜歡你啊!」

他更加不解。「我不懂,為什麼喜歡我你反而要搬出去?一般來說,你應該要留下來才對吧?」

是沒錯,但……

「你不覺得煩?」

「不會啊。」

甚至開心少了要替她介紹對象的麻煩,剛才他想來想去,怎樣就是想不到適合她的對象,身旁的人不是長得不夠好看,就是身家不夠稱頭,有一好沒兩好,而且如果她真有了另一半,重色輕友,疏忽了他們的關系,那也不是他樂見的結果。

但現在,她喜歡的人是自己便簡單了。

「如果是你,我可以和你交往。」

「這……是什麼意思?」舒忻宇顫抖著,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听見了什麼,該不會,其實,他也對她……

「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喜歡我,我們交往,那你就不用特意搬家了,不是嗎?」

他一臉理所當然,語氣輕快,舒忻宇卻听得一顆心越來越沉。對,她是喜歡他,問題是他呢?「那你呢?你的感覺?」

「我?我當然OK啊。對象是你,我不討厭。」甚至恨自己想到得太晚,他們之間早該這樣了,不是嗎?

蔣呈禮笑咪咪的,俊逸的臉上洋溢著皆大歡喜的笑意,舒忻宇看了,只覺好刺眼。

或許她應該要感到驕傲,那個從不曾承諾與人交往,對任何人的情意都能視若無睹的蔣呈禮,現在居然說要和她在一起——只是為了阻止她搬家,說真的,這可是前所未有的特殊待遇。

然而,她一點也不開心。

「我不要。」舒忻宇直言拒絕,眼淚止住,醉意散去,她推開他,抽出衛生紙擤了擤鼻子,腦子比自己預想中的還要清醒。「我不要跟你交往。」

他訝異了。「為什麼?你不是喜歡我?」

這個混蛋——

「不要喜歡喜歡的一直講個不停!我喜歡你又怎樣?不代表因為這樣就非得跟你交往不可吧?外頭喜歡你的女人一大把,你干麼不每個都跟她們交往算了?!」

「那不一樣吧?」

「哪里不一樣?因為我認識你比較久,所以我比較衰?我就是不想跟這樣的你交往不行嗎?」可惡,氣死她了,這個野獸野獸野獸!

她這段話又直又白,明顯拒絕,蔣呈禮听著,眉一緊。他都說了要和她交往,她卻一副寧死不屈的態度。他扒梳頭發,俊顏難得顯露焦躁。「那你到底想怎樣?」

她想怎麼樣?那還不簡單——

「我——」可才吐出一個字,舒忻宇便梗住了。下面的話太露骨,她講不出口,也不想講,因為她可以百分之一百地確信,一旦說出來,他肯定會覺得很煩、非常煩……

「我不想說。」她別開臉。反正就算說了,這頭野獸也不懂的。

感覺到她的真心抗拒,一股難以言喻的煩悶灼燒得蔣呈禮越來越不快,他上前,硬是扳過了她的臉。「說。」

他說得重,深幽的眸一瞬未瞬地緊盯著她,泛出一股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的執著。

他不懂自己反應怎會這麼大,只覺很悶、很不開心,尤其意識到她連一句話都不肯和他多說,甚至巴不得將他往外推。他生平第一次被拒絕,甚至,那個人還是自己打從心底在乎的對象——

「說啊,你想怎麼樣?」

他為此神色不善,姿態逼人,舒忻宇不自覺地想往後退,卻被他給鉗制住,她動彈不得,避無可避。她的心情……他真的這麼想知道?

「我……我喜歡你。」

蔣呈禮一愣,隨即笑了,這一次,他是因為開心。「嗯,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

舒忻宇猛搖頭,眼淚控制不住地啪答啪答落下。「我希望你也喜歡我,希望你的眼中只有我一個,希望你只對我一個人專心專情……我不想……我不想其他的人踫你……」

說著,舒忻宇自覺難堪地掩住了眼,不敢看他此刻臉上表情——只要一點點的不耐,便能將此刻狼狽淒慘的她徹底打入地獄。

「我這種心情……你一定從來沒有過吧?甚至覺得很煩,原來我跟之前那些女人一樣,都想獨佔你……」

很煩?

不,怎麼會?

蔣呈禮下意識地想,的確,過去那些女人總想干涉他、佔有他,甚至爭先恐後地想介入他的生活,他覺得不快,煩不勝煩,可如今對象換作是她,他竟一點也不覺得。

因為她總是令他愉快,與她相處的每個時分都自在得有如呼吸,打一開始,就是他自己選擇她的。

「……我不知道。」

「嗯?」

他放開她,整個人重重倒在沙發上,吁了口氣。「也許……我是喜歡你的。」

「也、也許……你耍我啊?」

舒忻宇跟著坐下,上前揪住他的衣領,泛著淚光的眼在此刻浮現殺氣。「你到底明不明白人家的心情?我……我可是喜歡你喜歡得亂七八糟,喜歡到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喜歡啊!」

「嘩……」好熱情的告白。

蔣呈禮霎時睜大了眼,瞅著她氣勢十足,咬著唇忍耐不落淚的表情,情不自禁地笑。「原來……你這麼喜歡我啊。」他可真是受寵若驚。

他悠哉的口吻令她氣悶,舒忻宇恨恨地放手,完全不想理他,蔣呈禮卻自背後一把抱住了她。「不要搬出去,留在我身邊。」

「這算什麼?」

她聲音顫抖,不敢相信,只覺一股熱自他踫觸的地方傳來,她竟一時難以言語。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人,所以不知道‘喜歡’的定義到底是什麼,但一想到你要搬出去,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我就覺得一肚子火。」

舒忻宇傻了。

「你……你根本是因為長期屬于你的玩具要離開了,所以才幼稚地覺得不開心吧?」說白了,只是一種孩子氣的佔有欲而已。

「是嗎?或許真是那樣吧。」蔣呈禮一笑,並沒否認,讓舒忻宇氣得踹他一腳。他制住她,語調隨即變得認真。「我不想你被別人踫。」

她驚詫回頭,卻迎上了他萬分堅決的目光,教她呼吸困難,心跳加速,感覺血液在體內急速流動,連腰肢也莫名所以地軟了。

不行,這男人連目光都懂得如何調情。

當然,蔣呈禮的攻勢不僅只這樣而已,他輕輕執起她一只手,在手心處落下不輕不重的一吻。「我希望你一直看著我。」

「你……」

他的掌瞬間撫上她的臉,分明只是一種再輕柔也不過的觸踫,卻令舒忻宇四肢癱軟,泛起陣陣甜美的麻痹,完全臣服在這男人所散發的強大費洛蒙之下。

那是種太陌生的感覺,舒忻宇直覺害怕,卻失去抽身而退的力量。蔣呈禮乘隙抱住一臉迷蒙的她,毫不留情地加強攻勢。「我知道你是認真的,所以也不打算隨便敷衍你,如果你真的想要獨佔我的話,就照現在這個情況,試著讓我也這麼喜歡你吧!」

說罷,他一笑,熱燙的唇印上她縴白脖頸,再以牙輕輕咬住。「怎樣,要試看看嗎?」

這個男人……

「你好狡猾……」明知她根本不可能拒絕,還說出這樣的話,但僅僅是被這樣擁抱著就感覺強烈幸福的自己,才是最有問題的那個。

「不喜歡嗎?」蔣呈禮擁攬她的力道加重,明明語氣輕淡,甚至一副「要不要隨便你」的樣子,可手上卻是使了力。這樣的反差令舒忻宇不知如何是好。

什麼「也許我是喜歡你的」,如果真的這麼在意,那就給我好好地表現出來啊!

「你的家教一定有問題……」到底是怎樣的父母會養出這樣的小孩啊?

蔣呈禮失笑。「是啊,真的滿有問題的。」

「真的喔?」舒忻宇一愣。她只是隨口說說而已耶!「呃,抱歉,我不是故意……」

她坦率的道歉令他忍俊不禁地笑出來。他好難得地大笑出聲,加強了抱住她的力道,笑得幾乎上氣不接下氣。「人家隨便說說你就當真,這麼好騙?」

「你騙我的喔?!」舒忻宇氣死了。「所以你的父母沒問題?」

「是啊,沒問題,一家和樂,簡直就是模範中的模範。」

對于不按照父母期望擅自發展的兒子,他們早已懶得理會,如今各過各的,他也落得輕松,反正他的人生從來不需要他們參與。

舒忻宇狐疑地望著他,蔣呈禮很少談及自己的事,包含他的家人,而她盡管好奇卻也沒多事地探問,總覺得他想講就會講,如今听他用這種近乎反諷的方式提及,她想的卻是——是嗎?那逢年過節怎不見你回去?

她嘆了口氣,明白這是他不願多說的表現。「好啦,沒問題就好,我寧可被騙。」

蔣呈禮笑了。他真喜歡她這樣。

記得是大三的時候吧,有一次愚人節,同學騙她摔車住院,她信以為真,慌慌張張拉著他趕去,卻沒找到同學的蹤影。事後知道被騙,她氣歸氣,仍是替朋友松口氣。「還好不是真的……厚,你們這群人快點給呈禮道歉!」

她不介意自己被耍弄付出的時間,卻在乎他的,這使他很想替她報復一下。「我車騎得快,還好你們沒躲在路旁看戲,否則——只怕這玩笑真要開大了。」

一句話有如寒流,凍得所有人皮皮銼,唯獨她傻愣愣地仍在狀況外。「嘿啊,他騎得真的有夠快!我都要被嚇死了……」

同學,我們才是快被嚇死的那個好不……

大伙兒笑得好干,被蔣呈禮的視線盯得發毛,她無心插柳意外制造出「效果」。蔣呈禮在旁哭笑不得,拿這樣的她沒轍,想不到過了這麼多年,她還是一樣,一樣……傻得可愛。

「好了,你的答覆呢?」

「答覆?」舒忻宇一愣,這才想到他們之前究竟在「討論」什麼,一下子熱了臉。「這……我還要再考慮看看。」

「考慮?」蔣呈禮眸色一深。

喔喔,她看出他不爽了。舒忻宇因此笑出,可心底仍有一個角落抱持疑問。

她……真的可以嗎?真的可以試試看嗎?他們對愛情的認知各有解釋,她怕自己說服不了他,問題是如果不接受,也許,他們之間真的永遠就是這樣了。

這是她人生最大的一次挑戰,可所謂的答案再明確也不過了。

「好,我接受。」

「很好。」她的回答讓蔣呈禮開心,哄也好,騙也好,他壓根兒就沒打算要听她拒絕。

下一秒,他吻了她。

這個吻來得太突然,舒忻宇徹底愣住,腦子一片空白,感覺一股熱氣自他熨貼上來的唇瓣蔓延、灼燒開來。她承接著那股熱,四肢抖顫,而在張口呼息的剎那,他靈巧的舌卻比氧氣早一步潛入,揪住她不知所措的舌,熱切纏吻。

「等、我……你……」天!也太突然——

一股血氣瞬間上涌,燒得她腦子熱烘烘的。生平第一次與人接吻就遇上這種高段數的,舒忻宇無法反應,只能被動地承受他的吮吻,任著屬于他的氣息充盈鼻間。糟糕,好像、要缺氧……

「你是第一次?」蔣呈禮放開她,不掩意外。

舒忻宇為他直白的問句紅了耳根,可還是硬氣回應。「才不是!是、是你突然親上來,我嚇到……而且等一下,我不記得有準許你吻我!」

她伸出食指直指他鼻尖,以氣勢掩飾自己的生澀,蔣呈禮一愣,漂亮的唇像是覺察了什麼,揚起一抹花瓣似的柔和笑意。「嗯,對不起。」他很坦率地道歉。

道歉歸道歉,他仍不安分地張嘴含住了舒忻宇伸出的食指,和方才吻她的方式近乎相同地以舌纏繞住她的指尖,墨黑的眼則帶著一股力道,一瞬未瞬地緊盯著她。

那微微上挑的視線帶著十足的魅惑,教她一時岔了氣,好似有什麼東西沿著被他舌忝舐的指,慢慢地竄了上來……

她失了力氣,整個人近乎癱軟在他身上,即使現在他要剝光她的衣服為所欲為,她肯定也擠不出半絲與他抗衡的力量。

如果可以,蔣呈禮並不是不想,可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扯了扯唇,他伸手擁住她。說真的,對于愛情,他一直不覺得那是什麼必要追求的東西,感覺既無趣又麻煩,但是……

對象是她,他竟然一點也不覺得不行。

因為她總是活潑地以各式各樣的反應勾動他,她的言行總是令他感到有趣,如果是和這樣的她談戀愛,他忽然覺得,未來的日子似乎是精采可期。

「小宇。」

「嗯?」

「我很期待唷。」

期待開始和你談戀愛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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