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歷第三次失戀的打擊之後,隔天程琬萱依舊正常地到公司去上班。
一踏進公司的大門,她就很努力地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不希望讓其他同事發現自己的異狀。
只是,她雖然能佯裝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但是心里的難過卻壓得她幾乎快喘不過氣了。
真是奇怪!照理來說,為了同樣的原因——她的掃把星命運——而被拋棄三次,她應該已經習慣了才對,但為什麼她卻仍是如此的難過?
莫非,她還得要為此多失戀個幾次,才會感到麻木?「唉……」她忍不住幽幽地嘆了口氣。
依照她「輝煌」的帶衰命運,只要她一談起戀愛,恐怕就可以開始倒數自己失戀日子的到來了!
「琬萱,你真的這麼不想去嗎?」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冒了出來,打斷了她自怨自艾的思緒。
「啊?」程琬萱猛然回神,這才驚覺情況不對。
她抬起頭來,就見她的老板一臉疑惑地望著自己。「老、老板,對不起……」她忙不迭地道歉。
天哪!她到底在干什麼?
老板將她叫進辦公室,是為了向她交代事情,但她竟然陷入自己的思緒,而且還當著老板的面嘆氣?
完了完了!要是她再這樣失常下去,別說是她的「前」男友何文卓失業,只怕就連她自己也要被炒魷魚了。
「老板,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算了,沒關系。」老板寬宏大量地不和她計較,甚至說道︰「失戀嘛!情緒總是難免會受到影響,我也不是那麼不通人情,不會苛責你的。」
「啊?」听了老板的話,程琬萱詫異得差點說不出話來。
她有些心虛和尷尬地紅了臉,沒想到老板竟將她的情緒看得一清二楚,可是,她不懂的是……
「老板怎麼知道我失戀了?」
「看你這個樣子,不用猜也知道。上個月我女兒失戀,神情反應就和你一模一樣,所以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原來是這樣……對不起,老板,我會努力不讓私人的情緒影響到公事的。」程琬萱低頭認錯並提出保證。
「嗯,你能這樣想是最好的。」老板對她的敬業態度贊賞地點點頭。
「那……剛剛老板是要我去哪里?」
「我要你到天母去拜訪一位江先生,看看雙方公司有沒有合作的機會。喏,這是江先生公司的地址。」老板將一張紙條交到程琬萱手里。
「我明白了,那我現在就出發了。」
程琬萱回到座位收拾了一下東西,拎起手提包就要動身去拜訪客戶。
臨去前,老板再次提醒。「記住,這個客戶對我們公司來說相當重要,一定要和他們打好關系。如果雙爭方公司能夠順利合作的話,對于我們公司未來的發展會有很大的助益。」
「我知道了,我會努力的。」
被老板賦予重責大任的程琬萱深吸了一口氣,將失戀的難過暫時拋開,在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之後,便立刻出發了。
「江總,等會兒有一位程小姐會來拜訪您。」
才剛步出總經理辦公室的江牧聰,一听見秘書小姐的提醒,兩道濃眉不由得皺了起來。
「我等一下要外出耶!」
昨天晚上他接到一通電話,是他多年的好友李偉劭打來的。
他那個至交好友赴美工作已經有兩年了,最近從美國的分公司升官調回台灣總公司,昨晚的那通電話,就是約了今天他們要好好地聚一聚。
「可是……和程小姐的會面,是昨天早上就已經敲定了的……」秘書小姐一臉的為難。
「不能找個藉口推掉嗎?」
「這……我打電話試試看好了。」
眼看秘書抓起電話筒就要撥號,江牧聰想了想,開口說道︰「等等,把她的電話號碼給我,我自己來打吧!」
畢竟是他主動要推掉這次的會面,還是由他親自打電話去取消,這樣感覺起來比較禮貌些。
「好的,這是程小姐的手機號碼。」秘書寫了張便利貼,撕給江牧聰。
江牧聰取出自己的行動電話撥號,鈴聲才剛響了兩聲,就立刻被接听了。
「喂?請問是程小姐嗎?」
「我就是,請問您是哪位?」
電話那頭傳來的清脆嗓音,讓江牧聰對聲音的主人留下第一個好印象。
「我是江牧聰,今天和你有約。」
「喔,江總您好!」程琬萱在電話那頭客氣地打招呼。
「你好,呃……是這樣的……」對著擁有好听嗓音和客氣態度的女子,江牧聰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推拒等一下的會面。
就在他斟酌著該怎麼開口時,突然听見公司玻璃門上的鈴鐺聲清脆地響起,奇怪的是,他似乎還隱約听見手機里也傳來了極為相似的鈴鐺聲。
江牧聰不經意地抬頭一瞥,就見一個身材嬌小的年輕女子正好走進公司,而她也正講著電話。
咦?不會吧?這女人該不會就是……
就在江牧聰猜測著那女人的身分時,就听見電話那頭的悅耳嗓音正說著︰「江總,我已經到你們公司了。」
果然就是她!沒想到她竟然已經到了。
「對了,剛才江總要跟我說什麼?」程琬萱好奇地問。
「喔,沒什麼,我只是想確認一下你到達的時間而已。」江牧聰立刻改口,把原本要婉拒這次會面的話全都吞回了肚子里。
唉,雖然他還是比較想要去赴至交好友的聚會,但是人家程小姐已經到公司了,若是要她現在離開,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你先在會客室坐一下,我馬上就過去。」
結束通話後,江牧聰交代秘書先去會客室接待,自己趕緊再撥通電話給朋友取消今日的聚會,然後才踏進會客室。
一看見江牧聰,程琬萱立刻雙手奉上自己的名片,而江牧聰也禮貌性地與她換了張名片。
「江總您好,我是‘于填珠寶玉石連鎖公司’的業務主任程琬萱。」
「程小姐你好。」江牧聰的目光一落在她那張上了淡妝的美麗容顏之後,就無法移開了。
在他那帶著一絲疑惑的注視下,程琬萱感到有些局促不安,甚至連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擺才好了。
「怎、怎麼了嗎?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勁?」程琬萱困惑地問。
她不懂,這男人為什麼一瞬也不瞬地盯著自己?難道她的臉上沾了什麼髒東西,還是她的妝花了?
「我們……是不是見過面?」江牧聰有些不確定地問,打從第一眼見到她,他就忽然產生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
「啊?」程琬萱愣了愣,沒料到他竟會問這個問題。
她詫異地望著江牧聰,不確定他這麼問的用意到底是什麼?
以前也曾經有人用過這種藉口向她搭訕,但……這男人會嗎?
程琬萱悄悄打量眼前的男人,他的神色和表情看起來實在不像那種舉止輕浮的公子。
像是察覺出她的心思,江牧聰連忙澄清。
「別誤會,我是真的覺得你有點眼熟。」
「大概是我長得比較大眾臉吧?」
「不,你一點兒也不大眾臉。」江牧聰肯定地說。
倘若她這樣的容貌還稱之為「大眾臉」,那麼台北街頭就幾乎人人都是美女了。
江牧聰望著她的臉,心里幾乎百分之百肯定他們曾經見過面。
他仔細回想了下,腦中忽然靈光一閃。
「啊!我想起來了!我們確實見過面!」
「真的嗎?」程琬萱詫異地瞪大了眼。
听他肯定的口氣,他們可能真的見過面,但是她為什麼一點兒印象也沒有?她並沒有罹患老年痴呆癥或是失憶癥呀!
更何況,像他這樣高大俊帥的男人,要是她真的曾經見過,應該會印象深刻才對呀!
程琬萱很努力地回想,卻還是沒有半點印象,最後她干脆放棄了,直接問他還比較快一點。
「我們真的見過面嗎?是什麼時候見過的?」
「就在昨天啊!」
「昨天?怎麼可能?」程琬萱大呼不可能。
昨天撞車的何文卓被救護車給載走之後,傷心難過的她就直接回家了,哪兒也沒有去呀!
「你昨天心不在焉地走路,不小心撞到了我,你還記得嗎?」江牧聰提醒道。
「啊?」一听他這麼說,程琬萱才終于有點印象了。
她記得她的確是撞到了一個高大的男人,只不過那時候的她心情太低落,根本沒心思好好打量自己撞到的男人究竟生得是圓是扁。
原來,那男人就是江牧聰!這也未免太巧了點吧?
程琬萱有些尷尬地望著江牧聰,猜測著他是否將昨天她和何文卓分手的過程全看在眼里,也听見她提掙起自己輝煌的帶衰事跡了?
正當她暗暗祈禱他只是踫巧路過被她撞到而已時,卻听見江牧聰關心地問︰「你那個跑去撞車的‘前’男友還好嗎?」
「呃?你看到啦?」
「是啊!他的勇氣讓我印象深刻哩!他還好嗎?沒什麼大礙吧?」
據他在現場目擊的情況,那輛保時捷跑車的駕駛技術十分精湛,要是一般的駕駛,早就直接撞上了何文卓,但是那位跑車駕駛還能在失控的範圍內,盡可能地減速閃躲,真的是很不簡單。
雖然因為事發突然,終究還是免不了發生踫撞,但那傷害已經是降到了最低,至少應該是不至于有生命危險之虞。
听他問起何文卓的情況,程琬萱眼神一黯,一股受傷的感覺劃過心頭。
「我也不知道他現在情況怎麼樣,不過至少還能講電話。」
「還能講電話,情況應該就不至于太糟吧!他在電話里沒有提到自己的傷勢嗎?」江牧聰隨口問道。
「沒有。」程琬萱咬了咬唇,難過地說︰「昨天我打電話給他,沒想到他一听見我的聲音,像是听到什麼奪命催魂的聲音似的,嚇得直嚷‘掃把星不要再纏著我了’,然後……就掛了我的電話……」
雖然她命中帶衰是事實,可是被交往過的男人這樣說,程琬萱的心里還是覺得很受傷。
再說,當初是何文卓不斷地追求她,她猶豫了許久才同意交往看看的,現在何文卓卻要她滾遠一點,好像從頭到尾都是她死巴住他不放似的。
難道說,感情就真的這麼經不起考驗?虧她還一直以為何文卓對她是真心真意的呢!
不過話說回來了,程琬萱輕嘆了口氣,悲觀地想——不論再怎麼轟轟烈烈的愛情,恐怕都敵不過種種霉運衰事的摧殘吧!
「不會吧?那家伙真的那麼說?」江牧聰不敢置信地問。「是啊……」
見她一臉難過,江牧聰的心里泛起絲絲憐惜,忽然有股想要給她一個安慰的擁抱的沖動。
當然,他並沒有真的那麼做,只是安慰地說︰「他一定是被車子撞壞腦袋了,你不要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程琬萱勉強牽動了下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微笑。「謝謝你的安慰,我覺得好多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迅速整理自己的心情。
「真是不好意思,我明明是來談公事的,結果卻扯到私人的事情,實在是太不應該了。」她連忙道歉,不希望讓眼前的男人認為自己不夠專業。
「沒關系,你不要太在意。」江牧聰揚起一抹微笑。
由于昨天的「一○一次求婚撞車事件」實在太震撼了,因此他對于程琬萱原本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現在和她短暫交談、相處了一會兒,他除了再次驚艷于她精致美麗的容貌之外,更對她溫柔的性情、敬業的態度留下了極佳的印象,同時也對她這個人感興趣了起來。
江牧聰的友善態度讓程琬萱暗暗松了一口氣,事實上,在她前來拜訪的途中,她還曾擔心他是個嚴肅、難相處的人哩!
現在看來,他應該是個好溝通的人,如此一來,雙方能夠合作的機會應該也會大一些。
「那讓我們回歸主題吧!今天我來拜訪江總,是因為——」
「等等。」江牧聰驀然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呃?怎麼了?」
「已經快中午了,我看干脆一起用餐,邊吃邊聊吧?」江牧聰提議道。
「啊?快中午了?」程琬萱詫異地揚起眉梢。她記得自己走進這間公司的時候,才十一點呀!
她轉頭瞥了眼會客室上的掛鐘,果然再過十分鐘就十二點了。
天哪!她竟然耗費了那麼多的時間在談論自己的私事,這實在是太不應該了!程琬萱暗暗自責,並提醒自己絕對不可以再犯。
「程小姐,一起用餐吧?」江牧聰詢問著她的意見。
「喔,好啊!」程琬萱點了點頭,恭敬不如從命。
「我們公司附近有一間不錯的餐廳,我們就去那里用餐吧!」
「好。」客隨主便,程琬萱自然是沒有意見。
「那就走吧!」
江牧聰率先轉身走出會客室,程琬萱也立刻背起包包跟了上去。
一間裝潢得明亮雅致的西餐廳,前來用餐的客人絡繹不絕,顯示這里的餐點十分美味。
餐廳的侍者在輕柔悅耳的音樂聲中穿梭在各桌之間,竭誠地為客人們服務,盡心盡力地讓每一個人都能在這里擁有美好的用餐時光。
江牧聰和程琬萱在一位年輕男侍者的帶領下,來到了靠窗的座位。
「先生、小姐,請問要點些什麼?」
程琬萱翻開質感極佳的菜單一看,琳瑯滿目的主萊選單讓她有些傷腦筋地輕蹙起眉頭。
她所煩惱的並不是價格問題——雖然這里的主餐價格從六百元起跳——讓她感到傷腦筋的是,上頭的每一道菜看起來似乎都十分美味,讓她一時間不知道該點哪個好?
女乃油烹明蝦、鵝肝醬腓力、德國豬腳……這些正巧都是她喜歡的呀!
江牧聰像是看出了她的猶豫,俊臉揚起一抹微笑。
「這里的鵝肝醬腓力很不錯,不但肉質鮮女敕,選用的鵝肝醬更是品質一流,你要不要試試看?」
「好啊!」程琬萱立刻采納了他的建議。
事實上,光是听他這麼形容,她就覺得自己的唾液開始分泌,忍不住開始期待等會兒的牛排大餐了。
「那好,」江牧聰對侍者說道︰「給我們兩客鵝肝醬腓力。」
「好的。」
侍者仔細記下他們所點的主餐,接著又幫他們點妥了開胃菜和附餐飲料之後,便收回菜單離開。
程琬萱坐在位子上環顧四周,對于這間餐廳的風格贊賞地點點頭。
「這里真不錯。」
「等吃了他們的鵝肝醬腓力之後,你會覺得更棒。」江牧聰對這間餐廳的美食信心滿滿。
「太好了,我真是迫不及待!」
眼看她的注意力已轉移,不再想著情傷的事,美麗的臉上甚至還浮現出一抹淺淺的微笑,他的嘴角也不禁跟著揚了起來。
一察覺自己的反應,江牧聰不禁感到奇怪。
見她難過,他會想去安慰她;見她高興,他的心情也跟著愉快了起來,難道他們的「磁場」如此接近,會互相影響?
就在江牧聰暗感困惑之際,侍者陸續送上了前菜、沙拉和濃湯,他便暫且拋開心里的疑問,專心享用起美食。
過了一會兒,他們期待已久的鵝肝醬腓力終于送上來了。
看著精致的瓷盤上那塊香味四溢的牛排,程琬萱的眼楮一亮,肚子不爭氣地發出咕嚕的聲響,幸好不是太大聲,要不然被江牧聰听見可就糗大了!
「兩位請慢用。」侍者送上牛排後便要離開,卻被程琬萱給叫住了。
「先生,可以給我番茄醬嗎?」
「番茄醬?」侍者有些訝異地瞄了他們桌上的鵝肝醬腓力,一時間還以為自己听錯了。
「沒錯,我要番茄醬。」
「好的,請稍等。」
侍者轉身離開,很快就再度拿著程琬萱要的番茄醬回來。
等那名侍者離開後,江牧聰忍不住問︰「這牛排已經有鵝肝醬了,你為什麼還要番茄醬呢?」
剛才看那侍者的表情,很顯然也對這個問題感到疑惑,只不過是沒有多問什麼而已。
「喔,我喜歡番茄醬,不論吃什麼東西都喜歡加。」
程琬萱一邊解釋著,一邊打開番茄醬的瓶子輕輕擠壓了下,卻發現擠不出番茄醬來。
她疑惑地搖了搖瓶身。
「我是打算留一小塊牛排,沾著番茄醬吃。」
她一邊說著,一邊加強了擠壓番茄醬的力道,沒想到一個用力過猛,瓶子里的番茄醬突然噴了出來。
程琬萱錯愕地瞪大了眼,措手不及間,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番茄醬宛如噴射水流一般,在空中畫出一道漂亮的拋物線。
坐在對面的江牧聰首當其沖,被那道「噴射水流」噴個正著,不僅襯衫上沾染了一片紅,就連那張俊臉也「掛彩」了!
這突如其來的意外讓程琬萱當場僵住,而「被害人」江牧聰也愣住了,兩個人呆若木雞,一時間完全反應不過來。
事實上,不只是兩個當事人呆掉,就連鄰近幾桌的客人看見這情況,也全都錯愕地愣住了。
經過幾秒鐘的沉默之後,一旁的客人們忍不住笑了起來,雖然他們已經很克制地想要壓抑住,但此起彼落的悶笑聲還是傳進了江牧聰和程琬萱的耳里。
轟的一聲!程琬萱的臉蛋瞬間發燙,紅得像顆熟透的番茄。
天哪!她該不會是在作惡夢吧?如果是作夢的話,隨便來個人把她一巴掌打醒吧!
「對、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連忙道歉,糗得巴不得當場挖個地洞躲起來。
嗚嗚,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難道她的帶衰運勢已經強到不是她的男朋友也會遭殃?
這下子可慘了!要是江牧聰因此大發雷霆,甚至拒絕和他們合作,她該怎麼向老板交代?
回想起出公司前,老板還對她耳提面命,說這個客戶很重要,要是雙方沒辦法合作,說不定會影響到公司的營運。
如果情況糟糕一點……搞不好公司因此縮編裁員,甚至是……倒閉!
程琬萱愈想愈嚴重、愈想愈害怕,要是因為她而害得公司關門大吉,那她豈不是成了大罪人了?
為了不繼續「帶衰」江牧聰,免得他真的大發雷霆,程琬萱也顧不得桌上那盤一口都還沒吃到的鵝肝醬腓力,一心只想趕快消失,以免事情愈來愈嚴重。
「那個……我、我想……為了江總您的安全著想,我……我……還是先告退好了。」
結結巴巴地扔下這句話之後,程琬萱滿臉通紅地抓起包包轉身就跑,一溜煙就已奔出了餐廳。
「等等呀!你……」
江牧聰來不及阻止,又不能不顧一身的狼狽和一桌還沒付帳的餐點追出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
「唉,真是的。」
看著自己一身的番茄醬,江牧聰無奈地嘆口氣,只好拿出手機,撥了通電話給他的秘書。
「張小姐,麻煩幫我準備一件干淨的襯衫,送到轉角的這間西餐廳來。」
「襯衫?」秘書在電話那頭顯得十分驚訝。
「是的,你沒有听錯,我說的就是襯衫。另外,你中午如果還沒吃的話,這里有一客還沒動過的鵝肝醬腓力,你盡快過來吧!」
結束通話後,江牧聰又嘆了口氣。不過……回想起剛才程琬萱那驚愕得小嘴微開的有趣模樣,他又忍不住覺得好笑。
那個驚慌失措的落跑小女人,八成是怕她的掃把星命運帶衰他吧?
唉,她實在是想太多了!要是她把所有的意外和倒楣事全都歸咎在自己身上,那她豈不是天天都要活在自責當中嗎?
這麼一想,江牧聰的濃眉一擰,忍不住對她感到憐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