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文曦洗完澡打開浴室的門時,這才發現房里的大燈熄了,只留下一盞昏黃的床頭燈。
咦?她剛剛明明是開著大燈的啊,怎麼這會兒卻成了一室昏黃的燈光?
邊走邊用毛巾拍打著濕漉漉的發絲,睡意漸濃的她此刻只想馬上爬上那溫暖的大床,好好的睡他一覺。
但,前提是,她必須先將這頭濕漉漉的長發擦干。
她捺著性子專心擦拭著頭發,卻在距離床沿三步遠的地方,眼角余光瞄到床上多了一團隆起,不由得心下一驚,停下了手邊擦拭的動作,雙目圓睜的盯著被下那只露出一個頭顱的他……
他、他怎麼在這兒?
慘了,這下子她如何逃得出他的魔爪呢?
拍拍胸口,她輕輕的再往前踏出一小步,躡手躡腳地走近床沿,望了一下床上的人,他好像……睡了?!
嗯,這樣也好,她本來還擔心不知該怎麼面對,沒想到他早已入睡,這麼一來,她就能夠放心的睡覺嘍!
她的個性爽朗坦蕩,並不是那種過于矜持、惺惺做態的女人,所以今晚她不會委屈自己另尋他處。
她真的很累,先睡再說吧!
她小心翼翼的掀起絲被,準備躺下時,這才發現司徒狂那偉岸高大的身軀大刺刺的躺在床中間,幾乎佔去了整個床面,她只好輕輕的推了他一下,企圖將他推過去一點,哪知道他根本連動都不動。
可惡,哪有人連睡覺的時候都這麼霸道!
不行,她絕不認輸。
「司徒狂,你睡過去點……」使盡全身力氣,她用力的推著他,壓根就忘了她的力道再加上她高亢的嗓門會吵醒熟睡中的他。
見他仍不為所動,慕文曦忍不住在心中咒罵著,死豬!
「啊!」不意原本該睡著的人,竟用力地拉過她的手,一瞬間,她已趴在他身上。
「你……你裝睡!」慕文曦努力平復氣息,將自己上半身推離他的胸膛,薄薄的睡衣遮不住她的窈窕曲線,及那沐浴後的香氣。
「是你吵醒我。」他將全部的責任推給她。
美目一瞪,她不悅的反問,「我哪里吵你了?」拜托,她只不過要他睡過去點兒,否則她睡哪兒啊?
怎麼他和古頎塵一個樣兒,老是喜歡將責任推給別人?
不過,這也難怪啦,誰叫他們是死黨呢!
司徒狂邊說邊吻她,「這里……還有這里……」直至覆上她的小嘴,讓她再也罵不出話來。
大一個!
慕文曦急得拍打他的胸膛,可他卻怎麼也不肯放開她,最後當他好不容易離開她的唇時,她發現他正滿臉笑意地盯著自己瞧。
原來他會笑啊!
打見到他的第一眼起,他給她的感覺除了「冰」以外,不外乎就是「冷」,可現下他卻是笑容滿面的,真讓她有點措手不及,整顆心幾乎招架不住地失神望著他,忘了掙扎……
半晌,他打趣著,「如何,愛上我這張臉了嗎?」
「臭美!」羞愧不已的她掙扎著,「馬上放開我!」
「為什麼?」
顧不得淑女的形象,慕文曦使盡全身力氣想推開他的胸膛,忘了此時的姿勢有多曖昧,和他大聲辯駁,「出爾反爾的小人!」
司徒狂一副樂不可支,笑聲震動著他的胸膛,此時她才發現他竟沒有穿衣服,上半身是光果果一片。
她不由得粉臉一陣燥熱,臉紅不已地輕斥著,「你明明答應我不會亂來的,該不會是想食言了吧?」
「我沒忘。」
「既然沒忘,你為什麼出現在我房里?」
「你想反悔?」
她納悶地蹙著秀眉,「反悔?!」她可是言而有信,說一是一,從不出爾反爾的,而且,明明雙方達成協議說好了三天一次,那麼當然是後天晚上才能踫她的嘛,憑什麼反過來指控她!
一想到這兒,慕文曦不禁怒火中燒,張嘴欲理論,「你……」可嘴巴才微張,一個念頭拉響了她心中的警鈴。
慢著,難不成……他想從今天開始算起?!
不、她不要!
再看看他那正燃燒著欲火的雙眼,她更確定自己判斷正確。
頓時,含怒的雙眸充滿戒備之情,她失聲驚叫,「你……不會是想從今天開始算吧?!」這下子她可慌了!
「你說呢?!」他的手老實不客氣地在她身上游移,隔著薄薄的睡衣,她凹凸有致的身軀盡在他的掌握中。
「我不要!」這個大色魔!
他的身子正發熱,是她挑起的火,她就必須負責滅火,休想逃避。
「由不得你。」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兩具身軀緊緊貼合之際,慕文曦頓覺自己像被團火圍住。
「你根本沒有穿衣服!」這是指控不是詢問。
此時,她更確定他的意圖不軌。
嘴角邪魅的一勾,他輕聲吐出,「衣服對我們而言,是累贅。」說完,便動手扯下她的睡衣。
「只能一次……」在她還能發言前,她先聲明。
然而對于她的聲明,司徒狂並未多加搭理。
他的手迅雷不及掩耳的往她的胸前探去,體內一陣陌生的情潮讓她沉默的皺起眉頭,不停的扭動身體。
火熱的唇在她的胸前挑逗的吸吮,令她體內急速燃起一簇狂熾欲火,讓她申吟出聲。
「你喜歡!」感受到她壓抑的情緒,讓他更是意猶未盡地想要品嘗她的甜美,而他狂野的肆虐幾乎要逼瘋她。
天啊!這種感覺……
已不能言語的慕文曦情不自禁的陷入這場情焰中,身子顫抖得更厲害。
她的反應讓他滿意極了,他的手直往下模索,粗重的喘息急促的在她耳邊吹拂,汗濕的身軀體溫高得嚇人,結實的身子讓身下的她不能移動分毫。
男性的氣息籠罩住她縴弱的身子,他一次又一次的輕咬、吮吻,帶點微痛和奇異的感覺令她發熱、發紅。
在確定她已為他做好準備時,他揚起邪佞的笑容,攫取日夜夢想的甜美果實……
在的王國里,他是個優勝者,他狂妄的戰勝了她的感官世界,要她向他投降,更要她完全的臣服。
雲雨後,慕文曦本來閉上的眼倏地睜開,同時開始掙扎,想要離開司徒狂的懷抱。
「怎麼了?」他有點不悅。
這女人怎麼老是想要離開他的懷抱?
「我去睡別的房間。」
她眼楮四處梭巡著睡衣,卻怎麼都尋不著,殊不知司徒狂早已將它們藏了起來。
臉色一沉,他眯起雙眼,「睡別間?」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對啊,免得再遭狼吻!」
狼吻?!兩情相悅的情事竟被她說得如此不堪!
司徒狂怒不可抑。
「你說什麼?!」他馬上翻身又覆在她身上,兩人緊密的貼合,使得慕文曦臉上一陣燒紅。
「你不要這樣,我真的要去睡別間!」因為她害怕,害怕一顆心將不再是自己的。
司徒狂怒吼道︰「不準去!」
Shit!這女人實在是太侮辱他,踐踏他的男性自尊,從來沒有任何女人敢這麼不識好歹,這麼急于離開他的懷抱。
愈想怒火燃燒得愈炙。
「你放手啦!」她不顧一切後果地扭動著身子,只不過幾秒後,她所有的動作全都靜止。
臉飛紅,她睜著驚栗的眼瞧他,「你不會……你不會是……」天啊,因為太限制級了,她講不出口。
「這都是你的錯!」
沒錯!他確實又想要她,好不容易才稍微平息的渴望,又在她無知的扭動下給一一撩撥,令他怎麼都壓抑不住。
蹙起秀眉,她死瞪著他,「不行,你答應過我的!」
她實在很懷疑這男人的體力怎麼會如此的旺盛,讓她毫無招架能力?可再怎麼說,這回她都抵死不從!
「再一次就好。」
他只想再好好地品嘗她的味道,傾听她嬌喘的美妙聲音,她是第一個能如此輕易撩撥起他欲火的女人。
「不要!」他真是需索無度!
「放心,這次我會很溫柔的……」
司徒狂是個情場高手,更是個縱情男女歡愛的高手,不費吹灰之力的,他巧妙的挖掘出她潛在的熱情因子。
她的抗議在他的挑逗下,成了成串的嬌喘嚶嚀,她的抗拒在他的百般安撫下,成了熱情的摟抱……
當一切漸歇時,方才努力取悅她的他,帶著緊繃的身體再次覆上她,眼中燃著熊熊欲火。
「才剛開始而已,美人兒。」
剛開始?!不,誰來阻止他!
她好累,她要睡覺,他怎麼可以殘忍的還想繼續?!
「等一下,我好累,改天好嗎?」她極盡所能地用著細柔嗓音在他耳邊哀求著,企圖說服他,殊不知她的呢喃細語更是引發他滿滿的,不發一語的他只是在她耳邊輕咬吹氣,挑逗她。
「我要你。」
這回異于剛剛的輕柔及疼惜,轉變成的是急切的佔有,他的過于急躁,迫使她只能配合他,一遍一遍地任他帶上高峰……
待一切靜止後,司徒狂趴在她身上喘息,粗重的鼻息吹拂著她的耳廓,而她同樣也是喘息連連……
夜,更深沉。
***
午後的陽光,穿過透明玻璃窗,灑了一室溫暖,也照射在慕文曦那白皙粉女敕、晶瑩剔透的肌膚上。
一道道刺眼的光線,終是讓滿身疲憊的她放棄賴床,緩緩的睜開那雙睡眼惺忪的美眸……
陣陣酸疼讓她微蹙秀眉,提醒著她昨天的歡愛。
她下意識的轉頭瞄向身旁,可枕邊人早已不見了。
倏地,一股強烈的失落感翻涌而上,她幽幽一嘆,落寞的眼直勾勾的盯著他睡過的枕頭不放。
原來,他是這麼的不在乎她啊!
嘴角微揚,她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早該知道的,不是嗎?
唉,這樣也好,他毫無眷戀的離去反而讓她大大的松了口氣,否則一覺醒來的她,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呢!
掀開絲被,拖著疲累的身子,她起身慢慢的走至浴室梳洗。
打開水龍頭,溫熱的雙手捧起源源流出冰冷的水,一股寒意迅速竄起……冷和冰的感覺讓她再次想起了司徒狂。
不由自主的抬起頭,她從鏡中仔仔細細的端詳著自己。
惺忪的雙眸若有似無的散發出柔情,微腫的紅唇是他愛過的證明,而身上處處可見的紫紅色吻痕,充份的展現出他強烈的佔有欲。
她淡淡的淺笑,露出深深的酒窩。
憶起昨夜,慕文曦不由得粉臉一陣燥熱,臉頰迅速腓紅……是的,這是一張被男人深深愛過,因而顯得嫵媚嬌羞的臉龐。
昨夜,他一反冰冷之態,以著狂野熱情之姿征服了她的不馴及抗拒,也戰勝了高傲的她,讓她徹底的臣服。
是什麼時候,她不再排拒他?
是什麼時候,她發現其實冰冷只是他用來保護自己的偽裝色?
是什麼時候,她發現自己竟然有那麼一點點喜歡上他……甚至可以說是愛!
愛?她愛上司徒狂了?!
這……不知該喜或憂,她只能怔怔的看著鏡中的自己,喃喃警告自己——
醒醒吧,慕文曦,別再痴人做夢、異想天開了,他根本不可能愛上你,更不可能接受你的愛,醒醒吧!
是啊,他們之間只有半個月!半個月後她將和他一拍兩散,老死不相往來,她不能愛上無心的他啊!
慕文曦甩甩頭,企圖甩掉這個不爭的事實!
嘩啦嘩啦的水流聲,卻是怎麼也沖不掉她那漸生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