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後,玫瑰清理完一切家事後,走到客廳,老爸靠坐在沙發上,手里端著報紙,鼻梁上掛一副老花眼鏡,神態認真地閱讀著昨天發生的舊聞,電視機則正播放著強調現場SNG車傳來的Live新聞畫面,現場的媒體記者吵得像在販賣剛出爐的新鮮面包。
她也頹坐下來,欲言又止地望著老爸,又站起來將電視關掉,她關心的不是昨天的舊聞,也非今天的新聞。
「怎麼啦?」心細的父親注意到她的坐立不安。
她站在電視機前,用一種提醒的語氣。「老爸,我小的時候有沒有什麼比較特殊的綽號?」
原來她一直耿耿于懷那個「剩女」的別稱,好像那就像什麼「招弟」、「罔腰」之類的沒氣質,不應該出現在她這種以氣質取勝的女子身上,更何況還是出自一個大帥哥的口中,真是給她小小尷尬。
「玫瑰,別鬧了,快把電視打開。」說著,又把視線埋回報紙的字堆里。
她凍著臉,雙唇微翻,望著老爸顧左右而言他的敷衍態度,極為不滿。
「老爸,你想一想嘛!到底有沒有?這件事對我很重要的!」
「-哪有什麼綽號,如果有的話也是『玫瑰』,可是它已經被我們拿來當-的名字了。」老爸說著又翻了另一頁報紙。
玫瑰好奇了。「為什麼?」
「當年,-母親生下-時,發現-胸前有個天生的玫瑰形紅色胎記,-那個滿腦子浪漫思想的母親,便直斷那個玫瑰胎記肯定是一種相約的記號。」父親神秘的神情,撩起玫瑰更深的好奇。
「什麼記號?」沒想到那個她一向羞于讓人見到的胎記,竟讓逝去的母親產生浪漫奇想。
「她說呀,那個胎記很可能是-和-前世的愛人,為了在今生重逢,卻又怕人海茫茫,尋覓不著,所以在-身上烙下一個永不磨滅的封印,當作記號,所以她堅持將-取名為玫瑰,就是為了便于讓-和-的前世愛人相見。」父親調整一下快滑落的方框眼鏡,嘴角露出笑容。
玫瑰真的被她母親的浪漫主義打敗了。「意思就是說,我那個前世愛人現在一見到女孩子就二話不說,先剝開人家的衣服,看有沒有胎記是不是?」如果真如母親所想,那麼她的前世愛人可能是XX之狼,簡直嚇死人了!
她只得嘆氣搖頭,徑回她的小書房去溫習功課,準備明天的考試科目。
挨坐在書桌前,攤開歷史課本,但她並沒有馬上進入書中的古老世界,反而單手托腮,陷入少女的沈思,一雙迷蒙的眼神拋向窗外的黑暗大地,神游其間,不知返回。
「唉!可惜長得那麼帥,卻是個毛手毛腳的大。」一個人對著窗子,自言自語,可惜窗戶玻璃不解風情,不知少女的心思是什麼。
夜涼如水,微風輕送,突然送來一頂帽子。
咦?不是帽子,是下午那架長得像帽子的飛機。
它輕飄飄地浮現在窗外,幾乎就在她眼前。
突然那個找不到門把的門,像自動門似地往上拉開。
又是那個人!
「聖女,-這麼尊貴的身軀,怎能去做『煮晚飯』那些卑微的事呢?」士伸出個頭來。
玫瑰趕緊將窗戶關起來,天啊,那家伙陰魂不散呀!
「我先去把王艦泊好,再過來探視。」那頂帽子飛機不消兩秒便消失在夜空中。
她好奇地再度開窗尋找方才的人與機,張望了老半天,卻啥也沒瞧到,外頭明明是黑漆漆一片,該不是她心理在作祟吧?
玫瑰拍拍胸脯,松口氣後又頹坐回椅子,揉了兩下眼楮。「剛才一定是我眼花了。」不覺莞爾一笑,自己今天也過得夠精彩的了。
「聖女,我來了!」士赫然從窗外鑽進來,盤腿而坐地貼在桌子上。
她嚇得說不出話來,好像被食物梗住一般,咿咿呀呀指著士。
「你、你……你怎麼爬上來的?」她家住在十六樓,那家伙怎能那樣輕輕松松地出現在她面前。
聖女變了?她的行事作風跟以前完全不同,像剛才掉頭就走,也沒交代要去哪兒,不像以前出門時總要他隨身陪侍,而且還破壞了王艦的門閘,一點都不擔心聖王會生氣。
他費了好大工夫才將門閘修繕如新,然後再循著感應器上的追蹤設備找到她。
最令他驚訝的是,當他找到聖女時,她竟像個下女一樣地做那些卑賤的工作,而且是為別的男人而做,他不敢想象聖王知道這事會惱火到什麼程度?可能聖族之星附近的幾個星球又會遭池魚之殃,因為聖王的怒火可能會燒到那兒去,借著星際大戰消弭他的憤怒,以前都是這樣,所以沒人敢惹火聖王,他是聖王,也是戰神。
「聖女,那個男人是誰?-為何肯為他卑躬屈膝?」難道聖女忘了聖王生起氣來的可怖情況了嗎?
「你在說什麼?」玫瑰終于吐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了。
既然聖女無意對他透露,再追問也沒意義,只會更凸顯出聖女對他的不信任。
「算了,當我沒問過。」其實,他沒有權利過問聖女的私事,自己只是個士者,剛才是他太心急了。
面對面的兩個人,然而說起話來,卻是答非所問。
「一下子問,一下子又不問了,好,我倒要問你,你來我家做什麼?」還那麼理所當然地坐在她的歷史課本上,把人家唐太宗的尊容都給壓扁了。
士不解聖女為何如此一問。「保護-!」
噗哧!「保護我?」她又不是什麼高官政要,干麼要人保護呢?何況讓他這個有點帥卻也有點色的男人保護她,不太危險了嗎?
「謝了,我很安全,不勞你的神,再見!」不過,她倒猶豫了,是該讓他走正門離開,還是從來處走。走正門會被老爸發現,怎麼家里無端冒出一個男生,到時她跳進黃河都洗不清,還是讓他從十六樓跳下去吧,萬一摔死了,頂多人家會以為又有一個受不了功課壓力的高中生跳樓自殺,反正與她無關。
想著想著便一直催促著他往窗外。「快走吧,我很忙的,明天還要考試呢,你們那個什麼學校難道都不考試的嗎?」
士被問得莫名其妙,不知從何答起。
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玫瑰,-在和誰說話?」
「糟了,是老爸!快快快,快躲起來。」她將一頭霧水的士推到書桌下藏匿,命令他蹲好,再乖乖坐回椅子上,並將椅子盡量靠近書桌。
身形高大的士躲在書桌下的確委屈,但尚可安慰的是,他從沒像這一刻那麼地接近聖女,她的裙子很短,短得不足以遮蓋住下半身,因為他的下巴正靠在她的大腿上,只是這樣不太好,萬一聖王知道了,誤以為他有意褻瀆聖女,那豈不罪大惡極。
「聖女……」
她的腳盲目地踢一下。「噓!別出聲。」這時她老爸已經走了進來。
「-剛才在跟同學通電話是吧!」父親倚著門,鼻梁上那副老花眼鏡擱在頭頂上。
「是啊、是啊,我是和『死蚯蚓』在聊天。」謝天謝地,老爸居然幫她找好了借口,否則她還掰不出來呢!
父親見夜風起,于是走向書桌,幫她將窗戶關好。
「老爸,窗戶不用關。」那可是等一下她要送客的出口呢!
父親轉頭向她,-起眼來注視著。
她急忙胡謅個理由。「嗯,我很熱,對,很熱!」說著兩手抓起百褶裙的裙-,拚命煽風,露齒一笑,不過笑得有點僵硬。
父親看她臉蛋紅咚咚的,像熱烘烘似的,也不疑有它了,便囑她睡前記得要關上窗戶,免得著涼了。
她才呼口氣,放下心來。
見書桌上歪扭得不成形的歷史課本,父親將它合起來。「別看書了,早點睡吧!」他以為女兒不喜歡歷史,是啊,玫瑰個性活潑好動,怎麼可能喜歡一些死氣沉沉的老東西或陳年舊史呢?
「老爸,晚安!」
她那句話說得太急切了,倒像在下逐客令似的。
弄得本來想和她多聊兩句的父親也不好再多說了,道晚安後,再度將門關上。
玫瑰馬上將裝有轉輪的椅子往外一堆,滾離書桌。一臉凶巴巴地質問著。「說,你剛才有沒有把眼楮閉起來?」
「有……當然有!」士的臉頰暈紅,像喝了酒,這是他第一次說謊。
他可以對天發誓,自己真的無意冒犯聖女,他只是有點震驚,而忘了要閉上眼楮;當聖女掀起裙子時,他哪里知道聖女會突然熱起來。
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士沖向門。「那個男人是誰?居然敢命令聖女做這做那的?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煩了!」他一副要沖出去了斷她老爸的模樣。
玫瑰冷著臉。「他是我的老爸!」冷眼一勾。「而且,不準你罵他。」
士怔忡了下,彷佛受了很大的刺激,一臉惆悵。
原來聖女在這里已經有了別的男人了,而且那個叫「老霸」的男人在她心目中,儼然比聖王還要重要,怎麼會變成這樣呢?那聖王怎麼辦?又該如何回去向聖王交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