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豐洹心不在焉望著餐廳外頭,對眼前這個如花似玉的相親對象,也就是記憶里的「流鼻涕小鬼」,一點兒也不感趣。因為這時他滿腦子都是天芸,想起臨出門前她像被拋棄的小狗般無助的模樣,他就極為不忍。
「豐洹哥,你今天好象心事重重,是不是在為工作上的事情心煩?」突來的問話,讓他終于將視線調回艾娜身上。
他這才驚覺歲月在一個女人身上起的化學變化有多麼大,當年巴在他後頭的小鼻涕鬼,現在已變成風情萬種的美女,完全不復當時的青澀。
「沒有!」他切了塊肉塞進嘴巴里,看似在細細品味那軟女敕的口感,卻是食不知味。
「那麼,難道是因為見到我不開心了?」
「沒這回事,只是幾年不見你變得真多,我都怏認不得你了。」穆豐洹端起酒杯。
「那麼……我有沒有變漂亮?」她傾身低問,身上那襲剪裁得宜的黑色低胸洋裝包里著呼之欲出的豐盈,讓她顯得更加性感。
「當然,這是有目共睹的。」穆豐洹禮貌的微笑,不再多說什麼,自顧自喝起酒來。那個臭湛言,明知道他和艾娜從小就是是冤家,還搞這一套?穆豐洹沒好氣的想。
真是個無聊的飯局!這頓晚餐穆豐洹吃得極不自在,尤其是當他意識到眼前的女人對自己虎視耽耽、勢在必得,就巴不得飯局趕緊結束。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場面非常的冷,穆豐洹悶悶地又喝下一杯酒,心里頭卻牽掛著另一個人。
想到夭芸晚飯可能是獨自一人吃著路邊攤,或者是守著那間屋子啃面包,他卻和其它女人大啖美食……穆豐洹不禁皺起眉來,只想趕快一走了之。
「豐洹哥,你酒喝得好凶,是菜不合你胃口嗎?」艾娜問道。
「沒……有!」他端起酒杯,視線看向外頭,冷不防愣住了。
「怎麼啦?」艾娜嫵媚的笑,卻見到穆豐洹睜了大眼直瞪著窗外。
「丫……丫頭?」他摘下眼鏡揉揉眼,想看清貼在玻璃窗外的模糊小臉。
該死,天色好暗,他根本看不清楚。穆豐洹戴上眼鏡,餐巾一扔站起身來。
「咱們主菜還沒吃完呢,你去哪里?」縴縴素手按住他的手背,艾娜問。
穆豐洹盯著窗外藏在夜色里的小臉,抽回自己的手。「我不吃了。」
「可是穆女乃女乃說……」
他惡狠狠地瞪著艾娜,心里明白鐵定是湛言把他給出賣了。「你少拿我女乃女乃出來壓我,更別妄想我會買她的帳,咱們到此為止!」
見穆豐洹轉身欲走,什父娜急忙拉住他,委屈的說︰「人家只是很想你……」
「有空再聯絡!」他邁開腳步轉往門口。說時遲那時快,艾娜冷不防自身後環抱住他——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艷福,穆豐洹卻是渾身緊繃。他抬頭朝前方看去,卻見到窗外天芸那張哀怨的小臉上,大眼中蓄滿了水氣,對著他傻笑……
他呆呆地看著她的笑意在瞬間被淚花給吞噬,最終消失在臉上,而後狼狽的轉身逃開……
在那一瞬間,穆豐洹很想痛扁自己一頓。他究竟為了什麼來赴約?為何不將寶貴的時間分給天芸,反而讓她看見現在這一幕?天芸沒有挽留他,是因為體諒他,怛他卻從未想過她的感受、看清她那澄亮的大眼里,充滿著企盼他留下的渴望?
他錯在把她的沉默視作理所當然,錯把她的溫順當作有自知之明……結果呢,自己竟讓她這麼難過!千頭萬緒瞬間涌上心頭,穆豐洹二話不說立刻甩開艾娜,沖出餐廳。
然而,車水馬龍的街道,卻已經不見她的蹤影,好似被黑夜給侵吞殆盡。
微涼的濕意停留在面頰,穆豐洹抬頭仰望著夜空,天空開始飄下綿綿細雨,猶如她的淚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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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出最後一口煙,霧白色的煙圈在夜色中冉冉升起,凌亂的煙頭散了一地,穆豐洹煩躁地坐在自家附近的公園椅子上。
掏出煙盒,準備再來一根,而里頭卻半根不剩。他明明記得沒放那麼少,搞不好是那丫頭拿走的,她一向都不愛他抽那麼多煙。
穆卡洹隨手將空煙盒扔進身旁垃圾桶,準頭一向甚好的他,今晚狀況不佳,偏移目標太遠。
「該死!」摘下眼楮,他按著鼻梁骨,心底煩悶得很。
那個可惡的天芸不知跑哪去了,他找了一整晚卻不見她蹤影。最初還以為她也許跑回家里,哪知那丫頭也夠倔,說不出現就是不出現,任他像無頭蒼蠅似的屋內外頭兩邊跑,簡直滑稽到了極點。
以前他絕對不屑為了一個女人花這麼多心思,反正備胎多的是,好聚好散才顯得夠成熟、有氣度。然而今天他卻不能將這套標準用在天芸身上,她和別人不同,沒有那些女人迂回的心思,更不懂得人心險惡。
眼看著天色愈來愈深,現下已是午夜時分,再不找到她,準出亂子!
穆豐洹站起身來,朝公園里大吼道︰「丫頭!你在不在這里啊?在的話就喊一聲,別悶不吭聲!」他將附近都翻遍了,最後只剩這個公園。
「是我不對,我道歉好不好?」除了知道天芸愛吃干面、愛喝女乃茶、愛吃咸酥雞之外,穆豐洹對她了解很少,甚至連她愛去的場所都不曉得……瞎模了整晚,才突然想起這附近公園流浪貓狗最多,那丫頭逗留的機會也許會大點。
空蕩蕩的公園里,除了他的吼聲外,偶爾能听見幾聲微弱的貓嗚狗叫;在黯淡的路燈下,除了夜風吹動遠處秋千晃動的黑影外,看來冷冷清清。
「丫頭,我曉得你在這里,我是不會回去的!听到沒?」好吧,是他賭她在這里。雖是憑空揣測卻頗有幾分確定,因為他听到公園某處傳來貓兒、小狗嗚嗚的叫聲越來越清楚。
「我承認沒跟你說我去相親,是我的不對,但誰曉得會被你該死的撞見?」穆豐洹撿起那失了準頭的空煙盒,泄根地用力擲進垃圾桶。
「你以為我多愛去相親?你以為我多愛去和那女人吃飯?那個流鼻涕小鬼我躲都來不及,誰還想跟以前的冤家聚頭!」想起方才艾娜抱住他,害天芸誤會自己的那一幕,穆豐洹的火氣就直往上冒。
但當想到她可能躲在哪里哭泣時,他氣焰頓時弱下來。「你不要這樣躲我行不行?」他沮喪地走向前方溜滑梯,喃喃說道︰「晚上有很多出沒,你可要知道你的身價很好,被賣掉是值很多錢的,但是我們不要受金錢誘惑,乖乖回家吧!我買珍珠女乃茶請你喝,買炒面給你吃,不過咸酥雞可能不行,因為你這幾個禮拜已經吃太……」
他突然瞠大眼,看到溜滑梯下蜷曲的身影,那縮得小小的身子旁還窩了幾只小貓。「……多了。」
「可是……人家還是很想吃你買的咸酥雞。」
天芸抱著膝縮在溜滑梯底下,夜里低涼的氣溫凍得她直發抖,看來好不可憐。
穆豐洹忙月兌下外套,罩在她身上。「傻丫頭,為什麼出門不加件薄外套?」他用力地將她擁進懷,搓著她發冷的兩臂,試圖要溫暖她。
「我忘了。」天芸勉強扯開微笑。
「躲在這里做什麼?難道不怕那些貓兒傳染病毒給你。」他緊緊地抱住她,直到這一刻,他才終于放下心中的大石頭。
「我沒地方去。」她看著趴睡在腳邊的小貓,無奈的說︰「大家都是因為沒地方去,才會躲在這里的。」
「傻丫頭,你有家呀,總有一天得回去的。」他模模她凍涼的小臉。「你和那些貓兒不同,你至少還有我,我會在你消失不見時,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躲進他胸膛,她低啞地道︰「不要趕我走,我沒有地方去,也不敢回去,我不是有意破壞你的相親,我會跟對方道歉,請她再給你一次機會……我不是刻意要出現在那里的,我道歉!我會道歉的。」
她求和的話語像利刃一樣扎進穆豐洹心底,留下一道深刻的痕跡。在她那天真無邪的笑臉下,究竟埋藏了多少惶恐不安?
「蠢丫頭,為什麼要把我的話搶去講?」他輕吻她的頰。「你不必和誰道歉,只需原諒我因為工作讓你生活作息不規律,更要原諒我難得糊涂赴了那場鬼飯局,把你拋在家里。」
天芸埋進他溫暖的胸膛間,豆大的淚珠直往下掉,抽抽噎噎的道︰「你理都不理我,眉頭皺得緊緊的,我好怕……好怕你生氣,所以沖著你直笑,但我不知道眼淚怎麼會掉下來的,我只、只是路過想到附近買便當,那邊有家燒肉便當很好吃,絕對沒有偷偷跟蹤你的意思……你別趕我走……別趕我……」
穆豐洹嘆口氣,忽然緊張起來,不知該如何驅趕埋藏在她心中的驚慌。
「我沒有生氣,也不想趕你走,只是很訝異你會出現在那里。」
「對不起……對不起……」
「丫頭,別哭了。」他抬起那張梨花帶淚的小臉,只見她鼻頭哭得紅通通的,格外惹人憐愛。「如果我吻你,你就不哭了,行不行?」
听他主動想親吻她,天芸當下傻了眼,再也說不出話來。只見他摘下眼鏡,墨黑的瞳在夜里燦燦發亮,宛若星斗。鼻端傳來他淡淡的煙味,夾雜著香皂清新的氣息……是她熟悉的味道。
「如果你不反抗,我就吻羅?」穆豐洹眼底帶笑,俊逸的面容此刻帶有一股懾人的強悍感。
她才正想回話,雙唇就已遭他的吻吞噬。他的吻深刻濃烈,像壇醇厚的美酒,讓她才剛沾就上了癮,深陷在他所布下的天羅地網里,就連因為整夜吹風受凍的低涼體溫,也在他的環抱中逐漸回暖……
他的吻燃起火苗,一路朝上竄燒,天芸星眸半睜、模樣撩人,隨著他的探索釋放熱情,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何事,也完全不介意跟隨他的腳步走,她只要他,只要他陪就好。
穆豐洹將手探入她的衣衫,溫熱的掌心撫上她細膩的肌膚,他原以為不過就是個吻,自己能夠把持得住,卻萬萬沒想到情況完全失控,他竟然比自己想象中還更想要她;天芸在他身下微微顫抖著,在理智與情感的拉扯中,她已完全不能思考。
假若他想要,她就願意給,因為穆豐洹畢竟給了她太多、太多的美好。
當穆豐洹正準備解開自己的襯衫時,突然傳來一陣聲響——
咕嚕咕嚕……
兩人登時傻眼,無限的熱情在這一瞬間降至冰點,天芸尷尬得直哀號,而穆豐洹卻忍不住笑倒。
「哇哈哈……啊哈哈哈哈……」
穆豐洹笑得眼淚直飆,從未遇過這等新鮮事,天芸則抱著肚子縮在他身下,小小的臉蛋則埋在外套里,渾身紅得像只煮熟的蝦子。
「對不起!我忘了你還沒吃飯。」他抱著她笑到快缺氧。「接下來的運動太過激烈,兒童不宜,難怪你會抗議!」
「我哪是兒童?」她氣得捶了他好幾下,將臉埋進他的胸膛里。「快帶我回去吃飯啦!」她話還未說完,肚子又傳來一陣如雷的咕嚕悶響。
「哈哈哈……」穆豐洹邊拉好她的T恤,邊笑個沒完沒了,簡直快要岔氣。
天芸微鼓著兩頰,不滿地瞪著他那張笑得不加修飾且毫不克制的面容。
「走!咱們回家去。」將外套罩在她身上,穆豐洹攬著她打算離去,卻發現這丫頭像尊不動明王,請都請不動。「怎麼啦?」
「不要。」嘟著嘴,她像只耍賴的貓兒。
穆豐洹忍不住掩嘴竊笑。「到現在還不好意思喔?好啦,我會把剛剛失控的場面、跟你頭一回吐在我身上的事一起忘記,可以了吧?」
天芸氣得跺腳。「你又提!你說過你會忘了我不小心吐在你身上的事,你又黃牛︰」
穆豐洹捏捏她鼻頭,在她粉女敕的頰上留下一吻。「一不小心就想起,那是因為我記憶好,你可愛呀,所以到現在還忘不了。」
她皺起挺俏的鼻子,沒好氣的,任他拉了半天,還不肯走。
「嘿,你要是再要任性,就是和自己的肚皮過不去了。」
「我不要!我要你背我。」女敕紅的兩頰再度鼓起,這回她像只可愛的小青蛙。
穆豐洹抬高一眉,嘴角噙笑,頗有不願遵從的意味。
被他瞪得很不悅的天芸終于開口︰「我餓到兩腿發軟啦,你背我嘛!」她扯扯他袖口,口氣輕軟的道︰「不然拿一個禮拜不吃咸酥雞來抵。」
「一個月。」說到這個,穆豐洹又板起面孔。
「可是人家……」
「一個月。」他不容妥協的拒絕。
「好嘛,一個月不吃就不吃……」
見她妥協,這回穆豐洹倒是很干脆的背起她來,步調輕松的走著。
天芸蹭著他的肩,笑得滿足。「當你背著我的時候,我真希望回家的路很長很長,最好長到你永遠都走不到,這樣我就可以一直賴著你。」
「你不怕累,難道就不怕我嫌累嗎?」
天芸將他抱得很緊很緊。「就算你累,你也不會半路拋棄我,因為你舍不得、也放不下。你會背我找到回家的路,無論有多遠。」
他笑了,她一語道破他的心聲,並不讓他覺得介意,反而高興得直想跳舞。
「你不會拋棄我,永遠都不會,對不對?」天芸輕問,顯得很小心翼翼。
「嗯。」他點頭。
「你不會嫌我煩,會永遠把我放在心底,是不是?」大眼里蓄著薄霧,但她的語氣卻如往常。
「嗯。」
「我可以愛你很久很久,直到我老得不想再愛,也愛不了你了,好不好?」
「丫頭……」他覺得她的話有點古怪,正想回頭,卻被她攔住。
「你別看我,只管回答我。」她不敢讓他見到眼底的淚,急著阻止。
「我會老得比你快,也會死得比你早,所以這句話換我問你,行不行?」
天芸的淚滑至他肩上,她太了解他了,他才不是那種會說甜言蜜語的男人,但他卻願意換套說法來表明真心。
「你不吭聲的話,我就當你同意了。」路燈將兩人的身影拉得好長好遠。「你知道的,我不會說什麼好听的話,比起許多男人,我甚至不太懂得討女人歡心,除了工作之外還是工作……」
「我不需要甜言蜜語,只要你一直對我好就夠了。」
「傻丫頭,那是填不飽你的肚子,我想要給你更安定的生活,所以就得犧牲陪你的時間,但我會盡量做到你的要求。」他就事論事的分析。
「我是不是讓你感到麻煩了?」她又擔心了起來。
「為什麼這麼說?」
「你開始覺得應付不了了,是不是?」她好怕他點頭說是。
穆豐洹笑開。「你放心,也許我不能成天黏在你身邊,可是我下班回家就會抱你、親親你,按時買你愛的咸酥雞回來討你歡心……」
他的承諾很實在,卻讓她綻開笑容,淚水止不住,哽咽得說不出話。
听到她在自己身後猛吸鼻涕的抽噎聲,穆豐洹不禁心疼起來。「喜極而泣喔?好吧,那我再加一條,以後絕不背著你偷偷去相親……喔,是絕對不去相親了,尤其對方還是大美女時……」
「以後有我當你的女朋友,雖然我不會煮飯,也不會洗衣服,但是我會打掃、拖地,還會幫你換廁所的燈泡,你再也不需要去相親了。」她說。
「不是的,那些事你都不用做。」他啼笑皆非,他缺的是女友又不是女佣。
「那為什麼你非相親不可?」她悶悶的問,一提起這事她還是有疙瘩。
穆豐洹無奈的嘆息。「你不知道,我爸媽當年不顧老人家反對就結婚,但好景不長,我老爸竟然在我十二歲時也掛了,我媽媽在我六歲就上天堂,直到她死之前我女乃女乃仍然不喜歡她,認為是她搶走自己的獨子。女乃女乃她老人家大概是嫌當年掌握兒子不成功,現在才連孫子也抓來抵吧!」
「這听起來好令人難過。」他一定很辛苦。
「免免免,是我的日子比較難過!我女乃女乃作風強悍,已經習慣掌控一切。我上頭還有個老姐,婚事也是她老人家一手包辦,所幸我姐姐和姐夫情投意合。」
「但是,現在輪到我了……父母雙亡後,我們是女乃女乃一手拉拔大的,我真的很感激她,但這並不表示為了孝順,我的婚姻大事就得交由她來決定。」
天芸沉默了,似乎能體會穆卡洹話中的感慨與無奈……現實所逼,或許她有天也會被迫與他分離。
這條回家的路,兩個人分享著深夜的寧靜,縱然深秋溫度低涼不少,卻未讓人感到寒冷,就著路燈走到公園盡頭,踏上往溫暖歸所的路。
「過些日子工作忙完後,我帶你去看女乃女乃。」
「她若嫌我、罵我怎麼辦?」
「嫌就讓她嫌,那代表她喜歡你。她從來不嫌我媽,因為她不把她放在眼里。而罵就讓她罵,我挺你,罵完了我帶你回家吃咸酥雞。」
「可是若我闖禍,害你丟臉,那該如何是好?」
「無所謂,我是出了名的會收爛攤子,你的禍,我會負責收拾好。」
「她若問起我們怎會認識,我該怎麼回答?」
「你就說是上天的安排,我沒有你不行。」
「噗……人家會覺得很惡心耶!」
「好吧,那咱們換套說法,就說你沒有我不行。」
「我哪有這麼沒用?沒有你我還會換燈泡呢!」
「不然,就說我上輩子欠你,這輩子你是來討債的,說得玄一點,她老人家搞不好真信。」
「胡說八道!」
「你放心,一切有我,不要擔心。」
「嗯。」天芸緊緊摟緊他,模樣好不開心。
穆豐洹輕笑,心頭洋溢無比的歡欣。「所以,以後你回家的路,就讓我來背,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