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柔的音樂,緩緩傳人霍湘的耳中,使得這幾天緊繃的心情漸漸放松。
「來,喝一杯Florida。」香隻為好友遞上一杯無酒精的佛羅里達雞尾酒。
霍湘看著這杯黃澄澄的「酒」,開口問道︰「里面有沒有琴酒?」
「沒有。」她可不希望霍湘喝醉。因為,她知道霍湘現在的心情很亂,借酒澆愁,很容易醉的。
「加一點吧。否則,我還是會到別家買醉的。」她半威脅道。
「算你厲害。」香隻只好妥協,重新注入少許琴酒,經過攪拌之後,遞給霍湘,「別牛飲。」
「放心,我還沒打算讓自己因酒醉失態而引來眾人的曬笑。」她扯著漫不經心的笑容說道。
「說吧,你現在打算怎麼做?」昨天接到霍湘的電話後,她就知道問題大了。
「我想收了香氣之家。」她飲了一大口的佛羅里達。
「什麼?」香隻立時怔住了。
「不然,我怕會害了惜人,甚至——你。」她又喝了一大口酒。
「喝慢一點。」香隻順勢抓回酒杯。
「酒還我。」她很堅持。
香隻只好重新遞上酒杯,「問題真的嚴重到了這個地步?。
「人都找到郎立的墓前,我怕矛頭很快就會指向我及你們。」她實話實說。
「那就直接將東西放在我這里吧,寄給惜人,反而害她擔心受怕。」香隻一肩挑起說道。
「話是不錯,但是惜人在日本,風險比較小些……」
「我還是覺得東西放在我這里,比較穩妥些。」香隻堅持道。
這時,香檳酒店的大門口突然走進兩個人,其中的一名男子就像天生的發光體,才一入門,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看到他,香隻的柳眉卻微微挑了起來。
霍湘不曾見過香隻這種眼神,旋即轉了轉吧台前的旋轉椅,隨著香隻的目光看去——
「郎夜君——」她話才落,就看見他身邊的女人。
她不正是那個極盡諷刺她,又要她好看的那個女人?
他們——在一起!「親熱」地在一起!
頓時,她的胃猶如被人惡意地痛揍了好幾拳,難受的情緒一下子攻佔她全身的末梢神經。
昨天,郎夜君還親吻過她,今夜卻任艷隻牢牢地貼近他,她那滿臉得意的笑容,就像啪啪作響的耳光,賞在自己的臉上,好痛!
「我——我要回家了。」她急急從旋轉椅下來。
香隻卻一把抓住她。
「因為他?」香隻睇著門口的郎夜君。
「不是。」她急于撇清關系。
「真的?」香隻逼她正視問題。
「我累了。」她扯了個謊,又慌又窘。
「胡說。」
「我沒胡說!」她反彈叫道,那抗議的聲音立刻引起門邊郎夜君的注目。
瞬間,四目相對。
霍湘又急又慌地撇過臉。
郎夜君卻丟下女伴,噙著笑往她這里走來。
「我真的得走了!」她驚惶失措地準備落跑。
「霍湘——」香隻喊道。
她卻連頭也不回,往酒店的後門開溜。
見狀,郎夜君快步地追了上去。
就在她奪門而出的當下,他抓住了她的臂膀,「見到老朋友不打聲招呼就走,好像有點失禮吧?」
「我只是頭疼,想回家休息,沒看見你。」她扯了個謊,又咎酒店的長巷急步離去。
他則亦步亦趨地跟著她,‘順手扣住她的藕臂,「那好,我送你。」
「放開,我不用你送。你不是和女朋友來酒店的嗎?為什麼還跟著我?不怕她生氣?」
「艷隻是女的朋友,不是女朋友,她今天是——」他心情出奇好地解釋。
「不用和我解釋這麼多,我不想知道,也沒有資格知道。」她試著拉開他的手。
他卻邪氣地笑了,「原來你是在嫉妒。」
「你以為你是誰?我為什麼要嫉妒她?」她再次加快腳步,一臉落荒而逃的模樣。
「我是郎夜君,黑夜的君王!巧的是,正好長得和你的他一模一樣,所以,你就情不自禁地——」
「住口!」霍地,她停下腳步,眼神復雜地盯著這張幾乎和郎立一模一樣的臉。
登時,四目再次相對。
「你該回去她身邊了,而我也該回家了。」她吸了口氣,不願想太多。
他卻含著笑搖頭,「有什麼比和你在一起更有趣的事?我不會再回去了。」
「你——你這麼做不是太失禮了?」她還是不太習慣他的隨性之舉。
「你會在乎我失禮于誰?」他反問。
她也搖頭。
「那不就結了?我現在想和你在一起,別用其他借口讓我折返。」他狂霸地說。
「你——」
「我很壞,對吧?」他似笑非笑地道。
她不語。
他再次輕笑,「我不在乎你或是其他人怎麼看我,起碼我這麼做,忠于自己。」
「可是,我也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她學他「忠于自己」地說道。
「你真是個有趣的小東西!」他笑道。
「我不是東西,而是人,一個會哭、會笑、有情緒的女人。」她反駁道。
「而且還是個情緒特別敏感的小女人。」他為她下了一個注腳。
「我不是小女人,而是女人,沒有大小之分。」她驕傲地抬起下顎,毫不閃躲地迎向他。
「很好?今晚我跟定你了。」他一點也不猶豫地說道。
「可是,我不允許你破壞我的平靜夜晚!晚安。」她再次踏著急急的步子往停車場走去。
他卻不死心地跟著她,一來是為了調查她是否真為「霍曉香」;另外,也是他的「私心」吧!
和她在一起,沒來由地感到渾身是勁,對于這樣一個能激起他「熱情」的女人。他是不該讓她溜走的!
「你別再煩我了!」到了她的座車前,她終于不耐煩地吼道。
「這話有語病。沒有女人會嫌我‘煩’她。」他自信道。
「但是,我會,而且就是現在。」她瞠目以對。
他但笑不語,然而那灼亮的目光,似要燒進她的心底。
她急急撇開頭,打開座車就坐了進去——
才將車鑰匙插入,就從儀表板上發現車胎出了問題,氣得她用力捶了一下方向盤。
「下車吧,這是老天幫忙,我送你回去。」他也發現她的車胎被人刺破了。
她又怒又窘地從駕駛座走了下來,望著被人刺穿的車胎,真想破口大罵,但還是忍住了。
他卻說話了︰「想罵就罵吧!如果哪個兔崽子敢動我的車子,我不但會大罵他,還會剁了他的手。」他說得輕描淡寫,但那表情卻帶了七分認真。
她不可置信地睇著他。
他卻抬起手臂,將她攬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別想太多,走吧,人夜的紐約本來就不適合你這種純情小百合,而是屬于夜君的。」
她想閃開他的護衛,他卻不容她閃躲,只是低聲道︰「就當我是郎立吧。」
「你——」他從什麼時候開始願意讓步的?
「我,還是郎夜君,只是,你希望這張臉是他,那就是他吧。」他不想再和她爭辯,今晚,他只想和她安安靜靜地度過。
登時,她靜默不語,就這麼任他摟著自己,走向他的座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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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住在這里?」他的手握著方向盤,不可置信地看著那仍然燈火通明的香氣之家。
她停頓了一會兒,沒吭聲。
其實,她之所以會讓他送她到這里,是為了避免他知道她的住處,也避免是否該請他進去而感到尷尬或是失禮。
如今被他這麼一問,她反倒不知該不該實話實說。
他卻立即意會出她的用意,再次邪笑,「原來是怕我硬闖香閨。」
「謝謝你送我回來。」她準備打開車門。
「既然這里不是你的家,我就可以要求進去喝一杯水吧。」他說得理所當然。
她想了想,還是妥協。「請進吧。希望屋內的香氣不會令你的鼻子難受。」
「誰告訴你我不喜歡香味的?」他驚訝問道。
「你的女朋友——艷隻。」她答道。
「多嘴。而且,她也不是我的女朋友,甚至連朋友都談不上。」他不悅道。
「那女人真可憐,好心為你設想,卻落了個多嘴的評語。」她忍不住說道。
「別提她。」他大手一揮,順勢打開車門,雙雙下了車。
「希望我不是下一個被譏為多嘴的女人。」她淡淡說道。
「你會嗎?」他反問她。
「不會。」她連忙說。
那不就結了?我渴了,可不可以喝杯水?如果有酒那更好。」他當她是老友般地說道。
「我不知道有什麼,反正你是打定主意,喝不到就不走人,看來我得想辦法弄點什麼給你喝才行。」她苦笑道。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霍湘也。」
「別把我和你兜得這麼近,我們一點兒也不熟。」她馬上劃清界線。
「可是你卻對我這張皮相相當熟悉。」
「再說,我就下逐客令!」才插入的大門鑰匙,又被她抽了出來。
「生氣了?長得像又不是我的錯,再說,可是你錯認在先,可別事後怪我纏上你。」他反客為主地接過她手中的鑰匙,打開香氣之家的大門。
二人一踏進屋內,她便關上大門,連窗簾也拉上,她可不想讓人瞧見,她半夜和一個男人在這屋子里攪和。
「湘兒,你有沒有認真地想想,是否願意將香氣之家納入我的企業之中?」他打量著四周問道。
「誰是湘兒,別叫得這麼肉麻。」她馬上糾正他。
「不過是個名字,何必這麼計較?」他漫不經心地道。
「水來了,喝完了就請您郎大爺高抬貴腳走人吧,我要休息了。」她將水杯放在他座位的桌前。
「湘兒啊湘兒,你真的要我走?」他意味深長地睇著她。
「當然。」她的眼光忽然閃爍了下,似乎沒有她的口氣來得堅定。
突地,他站了起來,作態往大門走去。「好,我走。」
望著他頎長的身影,她喉頭突然變得有些干澀。
他卻突地轉過身子,「如果,你願意告訴我郎立的事,我可以破例留下來。」他黝黑的波光夾著莫測高深的暗示。
「你——再見。」她的心倏如鳴鼓,一直怦怦作響。
恍眼間,她覺得此刻的他真像郎立賴皮時的模樣,害得她差點沖向他,要他不要走……
看見她恍惚失措的表情,他知道,她又將他看成郎立了!
他緩緩折回她身邊。
「湘兒,」他撥著她散落的發絲,「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她期期艾艾,語不成句。
「告訴我,他的故事。」他低聲說道,那溫柔的語調就像鵝絨,輕輕撫過她的心口。
她不由自主地開始回憶……
「郎立非常熱愛考古,他是在一九九七年的暑假,加入考古界知名的考古教授——達馬的團隊;而當年才大一的我,也因教授的推薦,加入了這個團隊,于是素昧平生的兩個人,便一同到埃及考古……」這次他終于听清楚她叫他「郎立」,而非「郎尼」。他突然有些嫉妒這個郎立,有幸在她年輕的生命里駐足,甚至留下印記。
「我和他的感情也就在那時建立,誰知……」她的聲音陡地有些哽咽。「誰知——他卻在埃及遇難。」
他不發一語地將她摟進自己的懷抱。
她開始低泣,「他不該這麼丟下我的,他不該走的!」
他還是無語,只是以唇封住她傷心的紅唇。
剎那間,她只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像騰空了般。
他仿佛受到鼓舞般地撬開她緊抿的唇辦,恣意地探人她的口中,翻攪糾纏。「忘了不愉快的回憶,忘了所有……」他略微離開她的唇,「只想我,我們。」
她一怔,正想說些什麼,他熱切的唇又一次壓了上來。
這一次,他像是宜誓一般地親吻她的唇、她的臉頰、她的耳際……她的身上有一縷幽幽香氣,那是一種他完全不會過敏的香味,甚至會刺激他的。瞬間,他身上那把熾熱火焰,再度引燃。
他的手探人她的上衣,覆上她的柔軟,技巧地掐揉著,雖然隔著胸衣,但他還是可以感到它的柔女敕豐盈。
「不——要……」感覺他的入侵,她有些驚惶無助。
她的反抗,反而激起他潛在的征服。
打從他知道郎立這個人之後,他就希望將他自她心中拔除,如今,他更是不能忍受他的存在。
他的存在,只會讓他得不到她!他自私的希望擁有這個女人。
這是他不曾有過的感受。很奇怪,也很奇特,他就是覺得他與她之間,像是認識很久很久的——一對戀人。
就因為如此,他更不能忍受她拒絕他!
他仿佛失去自制力的平凡男人,狂肆而任性地扯開她的衣襟。衣襟里,她那凝如雪脂的肌膚,在燈光的映照下,充滿了邀請意味……
他的手指倏地按在她的前——
「郎夜君,你不可以!」她驚惶大叫。
「我可以。」說完,他的指尖一使力就松開她的。
她立時感到一陣涼意及羞澀,立刻以手擋住的雙峰。
「你快閉上眼楮。」
他只是撇唇邪笑,不置可否,當然也沒有閉上雙眼。
她只好轉過身子,試圖將的胸部以衣襟掩住,可是,已經被他撕破的上衣根本不濟事。
突地,他將她轉向自己,並壓上她的身子,也封住她想咒罵的唇。他將自己索求的舌深入她檀口之中,恣意攫取她口中的甜蜜。
「唔——唔——」她又急又羞,卻只能欲振乏力地推著他如銅牆般的胸膛。
那唇舌交纏的滋味,有著難以言喻的魅惑與刺激,盡管她奮力抵抗,仍漸漸被一股不知名的熱浪給沖得載浮載沉,再也不知今夕是何夕。
他的舌尖在她的口中不住地翻轉,就像一波波的巨浪拍打、席卷著她。
他在征服中得到預期的快感與滿足;而她也在掙扎里感到莫名的激情與妥協。
她突然感到他的與親吻一如郎立那般,牽引出她心底的渴望,甚至在某些地方,他們的舉動與律動都如出一轍,就像同一個人似地……
正當她恍惚之際,他卻低身以唇攫住她胸上的一朵蓓蕾。「啊——」她驚呼地道,「你——不可以——」
「誰可以?」他突然抬頭問道,冷眸是她不曾見過的。
「沒有人,沒有人可以。」她喘著氣道。
他似乎在這個答案里找到平靜,又低下頭準備含下另一朵瑰紅。她馬上以手擋下他貪婪的唇。
「任何人,我是說任何人都不可以,除了我的——丈夫。」她氣喘吁吁道,但卻十分堅持。
他意味深長地凝視著她,許久後,突然站直身子。
「好,把它留給你的丈夫是對的。」他為她拉上衣襟,只見豐盈的雙峰仍然春光外露。他褪上的西裝,為她套了上去。「我該走了,也許我該為自己的行為向你道歉,但是,我不想,因為,它是自然發生的事。自然發生的事,就不該披上虛偽客套的外衣。」
話落,他又湊近她的臉,再次烙下他的唇印。
「晚安,我的湘兒。」
然後,轉身拉開門,他大步走了出去。
他從她剛才的敘述中,幾乎可以確認她的郎立,極可能就是他們要找的「郎立」!也許他該好好想想,下一步該怎麼做。
她站在門邊一直望著他消失在車陣中,才將門鎖上,重新折回沙發座椅,栽了進去。她知道,郎夜君已在她的身體與心里扎了根,苗雖小,但卻日漸增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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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中,郎夜君接起手機。
「總裁,我們已經查到霍曉香的真實身分了。」對方道。
「說。」他平靜以對。
「她就是紐約著名的芳療師,霍湘小姐,她……」對方仍然在說。
他的心在狂跳,不發一語地關機。
她果然就是霍曉香,雖然在漢靈頓墓園時,他就猜測她倆是同一個人,可是一旦證實,他不禁有些煩躁。
順勢抓起放在桌邊的馬丁尼,一口飲下。
今夜,似乎特別的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