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表情好奇怪……你在想什麼?」可書不解似的看著我。
你跟慧蘭好像!我能這樣說嗎?
我喜歡上可書的理由,竟是她有著跟慧蘭相似的特質?
這樣的念頭不應該出現的!
至少……至少不該出現在我已經喜歡上可書的時候。
這太諷刺了!
「你……肚子餓了吧?」
「是很餓啊!」她點點頭。
「他們都進去店里了,走吧!」我試著微笑,讓氣氛和諧一點。
沒錯,在心情還沒整理好之前,還不能夠向可書表白心意,萬一我真的將可書錯當慧蘭的替身,對可書不公平。
初初遇見可書,直覺與她十分熟捻,像老朋友一般。
越接觸,越覺得她和慧蘭之間的相似之處太多太多……
這是一種補償作用?還是錯覺?
唉!我何苦將自己逼進死胡同里……
老板將四盤蝦仔煎送上桌,阿哲拿著筷子戳著剛剛已經在鍋里處決的蝦子。
阿慎早在一旁大快朵頤起來,看著阿哲拼命地戳蝦子,也不見他將之送入口,促狹著說︰「這只蝦子跟你上輩子有仇啊?都已經炒熟了,你還‘凌遲’它?」
也許阿哲受到阿慎的挑撥,急忙地將食物大大的一口送人嘴里。
「你們……有沒有想過將來要做什麼?走化工方面?還是別的工作?」
阿哲很少問我跟阿慎關于這一類的問題,什麼將來啊,規劃的,我們都認為這應該不是阿哲該煩惱的事。
只因為阿哲是台南一帶的望族,亦是他那一代的直系長子。
他很有錢,卻不是他賺來的;來東部念書,是他一廂情願的結果。
為了念書,他與家里起了很大的沖突,……
沖突的原因阿哲並沒有向我們細說,只輕描淡寫的提到來這里念書都要靠自己,不能跟家里低頭要錢……
幸好他自己有一些積蓄,度過這段日子綽綽有余。
我曾私下請問他的存款數字,他笑說沒多少,大約七位數吧!
對我們這種窮小于來說,還真沒看過七位數的錢長什麼樣子。
「阿哲,我沒想到你會問這樣的問題耶!腦袋燒壞了嗎?」阿慎沒兩三下便將蝦仔煎清潔溜溜,笑著問阿哲。
「是啊!你家里又對你施壓了嗎?」我關心的問道。
「我這次回去,我爸媽叫我不要念了,他們會安排我到北部的大學念書……然後我就跟他們吵起來,運行李也沒拿就跑出來了……」
「這……我們恐怕幫不上忙,父母的期望和子女往往有一段差距,如果溝通得當,父母就會放心的讓子女走向自己選擇的未采,你的處境……我想不太可能……你的決定呢?」我語重心長的說,心里並不太希望阿哲和他的父母有心結存在。
「他們還算尊重我吧!要不然憑他們在社會上的地位,只要一通電話就可以讓學校把我退學了……我現在只想把書念完,畢業後再說……」阿哲苦笑著,相當無奈的樣子。
「你煩不煩惱結果都一樣,把書念完比較重要。把東西吃完吧!待會我們去吃冰好不好?」今天阿慎暫代阿哲的角色,向我們提出建議。
我說道︰「阿慎說得對,你的煩惱也不是一兩天了,我相信只要良性的溝通,大家互讓一步,你也不要拗著脾氣不退讓,事情還是有轉還的余地。」
「呵……良性的溝通……我想很難吧!」阿哲搖搖頭。
接下來的討論,我們也討論不出個所以然。
可書始終安靜地吃著她的蝦仔煎,並不想參與這次的話題。
我想,她也了解這不是她能討論的範圍。
「可書,你還能吃嗎?」我問道。
「可以啊!」可書點點頭。
我道︰「阿哲,套一句化學老前輩常說的話︰反正就隨便亂加藥品,到最後就知道結束了。你了解我的意思嗎?」
「好一句不負責任的話啊!」阿哲笑道。
「我贊成阿倫說的!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結果是好是壞。」阿慎
搭著我的肩膀。
……阿慎的同性戀傾向又出現了嗎?
「好啦!去吃冰吧!今天我要大吃特吃!」阿哲大叫著。
我想,阿哲的狀況目前沒什麼好擔心的吧!至于我……
我看了一下可書,她正滿足于眼前的口月復之欲,完全沒注意到我的目光。
夜市的人聲吵雜,沖淡不去我心中的疑慮。
不要老是讓我猜你心里在想什麼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