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八點五十分,身作粉色裙裝的窈窕女郎步入春和大樓,向兩旁的愛慕者打個招呼,偷偷捂著嘴打了個哈欠,
此人正是一夜狂歡過後的花美玫。
昨晚接到最近在PUB認識的男伴的電話,男人瘋狂地迷上了她,一直不斷熱情邀約她,卻在看到其他男人注視她的愛慕眼光之後開始發瘋。
他狂怒咆哮,一副以她的男友自居的模樣,他以為他是誰?他究竟想證明什麼?他以為女人會欣賞他粗暴的行為嗎?他的佔有欲會對她有用嗎?
她不屬于任何人!永遠也不會!
看來她必須將他從約會名單上消除了。
「花小姐」吳主任喊著坐在電腦桌前的花美玫。
花美玫專注在電腦熒光屏前,一雙美目直盯著挑動的數字,吳主任連喚了幾聲,她才回過神來。
「有什麼事嗎?吳主任」花美玫對焦了好久,才想起來者何人。
「花小姐,威爾森案的評估數字做好了嗎?」相貌平凡的吳主任,金框眼鏡後面的小眼楮,有些羞赧的望著花美玫優美的側面,白皙的臉孔微微地泛紅。
自從花美玫三個月前進入公司,面容姣好,窈窕動人的姿態就深深地吸引著公司每一位男性的心。
私底下男人們之間不免有些意婬的討論,可是相處一久後,發現美人不僅身段好,腦袋更是好,而且笑起來的模樣更是讓人失了心魂。
他是她的直屬老板,當然更清楚她的美好。
她待人有理,總是保持著完美的四十五度微笑,不太過也不失禮︰行為舉止縴細得宜,宛如大家閨秀︰工作的表現更是無可挑剔,交代的工作做得又快又好,空暇之余也會熱心幫助同事。
這麼完美的人兒,誰不沉醉在她的梅嶺里。
這是三個月來,春和大樓的男人們都中了一種叫花美玫的毒,吳主任更是其中之最,中毒最深。
「主任」
嗯,這是何等的天籟啊!那樣的輕柔!那樣的甜美!叫人下一刻死去也心甘情願。
「主任。」又傳來一陣天籟。
「什麼事?」吳主任大夢初醒,只見花美玫朝他遞過一個檔案夾。
「是是是」他小心翼翼地接過它,仿佛接過一個稀世珍寶。
吳主任翻了幾頁,威爾森合作案的各項數字計算得井井有條,評估的數字也十分恰當,翻閱完畢,他關上檔案夾。
「太好了!這份資料實在做得太好了。下星期的合作簽約會議你一定要出席。」吳主任興奮地兩眼發光。
「吳主任」
他低頭望著她微微仰起的小臉。
「還有什麼事嗎」
他還待在這做啥?攪得她不能專心工作,花美玫不悅地在心里咕嚕。
「沒事,沒事。」吳主任不好意思地搔搔頭,跌跌撞撞地走回辦公室。
「花小姐魅力依舊無遠弗近。」爽朗的男聲自她的腦後傳來。
花美玫皺著眉頭,對工作再度杯打斷而不悅,「馮特助,你真實又閑情逸致,能到這散步。」
馮致祥是在春和集團工作的馮家第三代,算是小有成就的,花美玫對他特別有印象,是因為他有著和她相同的危險味道,笑容下仿佛隱藏著另一個人。
馮致祥與堂哥馮至剛最大的不同是,他時常笑臉迎人,親切近人的態度,使得辦公室的女性同胞封他為頭號金龜婿。
照理說,總經理馮至剛既然未婚,榜首的位置因該非他莫屬,但他的嚴肅和不苟言笑,硬生生的扼殺了女性們的愛慕之心。
不過這些八卦向來余花美玫無關,她也懶得去理會,因為她根本搞不清總經理長相如何?她會特別記得馮特助,是因為當初面試她的住考官是他,而那時總經理剛巧出國了。
而且馮致祥又喜歡在各個樓層間閑逛,整天無所事事,又喜歡與人攀談,將各種小道消息掌握得清清楚楚。
「你好」花美玫轉向馮致祥,對他露出甜美笑容。
馮致祥也回以笑容,此時此景就像兩只狐狸以狐族的語言打招呼。
「花小姐,若這次的合作案成功,必定請你在慶祝酒會上當我的女伴。」原來剛才她與吳主任的談話,他早以一句不漏地收入耳里。
「當然成功」嬌柔的嗓音帶著不容錯認的自信。
「那一起出席」馮致祥帶著微笑,似乎十分肯定她會答應當他的女伴,問句只是一種形式。
「若我回答不呢?」花美玫故意刁難。
「難道你有更好的人選嗎?比我條件還好?」眼中笑意更深。
?
她笑而不答,只是瞅著他。
「好吧!我修正,公司里有像我條件這樣好的人嗎?」
馮致祥當然知道花美玫身邊的追求者,身價一個比一個好,尋常人是進不了她的眼的。不過他也不是要追求他,只是拿她當擋箭牌,騷亂公司從多愛慕他的女性同仁的眼楮︰而他也會是她的擋箭牌,阻擋公司中一堆不入她眼的追求者。
他和她都同時十分清楚這一點。
「時間確定了再告訴我」美目又移回到電腦熒光屏前,談話準備結束。
「是的,公主大人。」馮致祥戲稱。
晚上七點,位于天母的豪宅燈火通明,里面隱約傳來悅耳的音樂聲。
一台黑色轎車在門口停下,一位司機模樣的男子走向後座,躬身打開門。門一開,走出一位身穿粉紅色小禮服的佳人。
「謝謝你,老王。」
絕美的笑容讓老王一張老臉紅了起來,所幸在黑夜里並不是太明顯。
「老爺的吩咐我一定會盡力做到,這是我的責任。」老王的大嗓門震得她耳膜微微發顫。
「小姐,請。」老王再度躬身,露出個紳士的手勢。
「一定要去嗎?」她偏者頭,露出無懈可擊的微笑,企圖混淆視听。
「小姐,老爺。夫人是為你著想。你的年紀也老大不小了,早就該好好找個對象。」老王畢竟從小看著她從長大,不由得勸她幾句。
「好啦,我知道了。我跟你進去吧!」
花美玫走進裝飾華美的大廳,余光稍微掃視周圍,媚眼一挑,瞧見被圍堵的陳美玲不知道被哪一個姑姑,阿姨拉著介紹對象。
撇開眼光,花美玫端著香檳向反方向走去,準備窩到角落休息。
「你想跳到哪兒去?」花思邈帶著嘲弄的笑容,搭上花美玫的肩。
「媽呢?」不回答他的問題,只問最關切的問題,她打算躲得遠遠的。
「大慨在招待哪個貴客吧!」花思邈聳聳肩,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的寶貝們,你們要上哪兒去啊?」一個甜膩的嗓音直竄腦門,讓他們頓時全身起滿雞皮疙瘩,打了個冷顫。
兩人及緩慢的回過頭,看似優雅,實則不情願。
「沒有我們只是在閑話家常。」兩人同時揚揚手中的酒杯。
「怎麼那麼晚才到?」于月華對著花美玫輕皺眉頭抱怨道。
「這不就來了嗎?」花美玫輕描淡寫的帶過,「未了,還補上一句狗腿贊美詞,「媽媽依舊光彩奪目,閃閃動人」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我很美。」于月華精心梳理的完美發型,帶著自信的姿態回答。
的確,社交界每個貴太太在聚會時,必然向于月華探听保養之道。
于月華總是驕傲地說︰天生麗質,加上後天保養。
瞧瞧身旁美麗的大女兒,不就是她活月兌月兌的翻版!一切都要歸功于她良好的基因及諄諄教導的美女教育。
"看在你還記得我吩咐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于月華滿意地看著女兒打扮得體的裝扮。
今日利用丈夫生日宴會之便,于月華擬了一長串社交界中上上之選的未婚男女,準備為一雙兒女找尋好對象。
于月華伸出縴細玉腕,花思邈便主動挽起她。「走,去向你劉叔打招呼,他整晚都念著你們倆個怎麼還沒到,是不是不認他這個劉叔,」于月華口中的劉叔是她第二任丈夫劉仲文,在她再嫁後,兩個孩子都大了,也不好再喚繼父為父親,因為他們都十分清楚自己的父親是誰。
這並不表示他們之間相處得不好,由于劉仲文沒有子嗣,加上她深愛著于月華,怎麼會不愛她的孩子呢?
尤其花美玫與花思邈又是裝乖族中的個中翹楚,自然懂得討好劉仲文的心,他怎麼能不疼他們。
三個人走到身著黑色禮服的劉仲文身旁,他正與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談話,男子背對著他們,半邊臉被投射的燈光巧妙的遮掩,隱約只見她修長的背影。
「劉叔」花美玫輕聲喊道。
「小玫,思邈,你們總算來了。」劉仲文聞聲,望向迎面而來的三人。
花美玫在劉仲文的臉上吻了吻,直道︰「劉叔,你怎麼越來越帥了!」
「小丫頭,你少給你劉叔灌迷湯了,這麼久沒見,你的嘴怎麼越來越甜?」劉仲文笑眯了眼一手眼明手快地擁過妻子的細腰。
「是呀,你再捧的話,你劉叔還以為她年輕得可以去追年輕妹妹了!」于月華勾著丈夫的手笑著。
「不會,我也覺得劉叔的起色很好。」花思邈在一旁搭腔偷看一眼立在一旁的男子,眼楮閃過一絲又趣的眼神。
半邊臉隱沒在黑暗中的男子,緩緩側過身來,深不見底的陰晦黑眼直望著嬌艷入花的花美玫,花美玫卻絲毫不覺,依舊與劉仲文談笑著。
最先注意到馮至剛不尋常專注眼神的,是于月華。
今天除了替丈夫作壽外,最重要的目地就是為一雙兒女尋覓適當的人選,所以一整晚她稅利的雷達不斷的搜索,當然注意到了這個陌生男子的異狀,他的眼楮從剛才就一直盯著她的寶貝女兒,不是對她有意思,那是什麼?
「仲文,你不為我們介紹這位男士?」
劉仲文還沒開口,花思邈便先說道「學長,你怎麼在這里?」語氣裝著十分驚訝。
「我受劉董的邀請前來的。」馮至剛終于收回停留在花美玫身上的目光,他十分驚訝,會在此看到她,自從那一夜。
「你們認識?」劉仲文與于月華都十分驚訝。
花思邈點點頭,簡明說明與馮至剛的交情淵源。
「想不到馮總原來是犬子的學長,真是承蒙你當時對他的照顧。」于月華微笑道,一雙美目精明地評估著馮至剛。
「哪里,哪里。」
既然你以認識小犬,小女你可不認識了吧!這是我女兒-花美玫。「于月華終于將話題轉向他所期待的對象。
是的,他的確不認識她,但他知道他粉女敕禮服下的肌膚是如何的光滑細致,那個擾亂他心的女子,原來有個如花的名字。
這張失人神魂的嬌顏為何如此陌生的看著他?她不認得他了嗎?
「不,他們之前已經見過面了。」花思邈在一旁插話。
「喔?」于月華與花美玫同時提出疑問。
她什麼時候見過這個看起來古板嚴肅的男人?她根本不會跟這類男人有任何交集啊!
「不說我倒忘了,馮總本來就是小玫公司的上司嘛!我都忘了小玫在春和上班。」劉仲文突然想到這關系。
「不會吧,我印象中沒有見過他。」花美玫更驚訝了,原來他就是她耳聞以久的總經理。
「之前他們在我的店里見過面,學長好心地幫我送姐姐回家。」花思邈的語氣平常,卻有一絲暖味的感覺。
送她回家?劉仲文與于月華對望一眼,又轉頭望向話題中的男女主角。
送她回家?好幾個星期前的那一夜,就是他?!
花思邈那小子!竟敢騙她,真是不想活了!
那一夜過後,花美玫曾殺到花思邈的店里,問他送她回家的人到底是誰,結果花思邈不是顧左右而言他,就是打死不肯說。
等到她忘了這回事,現在又給她放馬後炮,而且居心叵測地在這里提起這件事。
姐姐?她是花思邈的姐姐?那天晚上他沒听他提起?馮至剛微微皺著眉想到。
「學長還幫我照顧了喝醉的姐姐一夜」花思邈不怕死地繼續加油添醋,刻意強調一夜。
一夜?小玫是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家,讓個大男人照顧一夜不太好吧!劉仲文好脾氣的溫文臉孔稍微板了起來。
死丫頭,竟敢給我喝醉,形象還要不要顧啊?還沒出嫁總要留一些給人探听。于月華沉著臉在心里罵道,但完美的妝容依舊維持著笑意。
花思邈,你好死不死干什麼提起這見事?找死啊!
「哎呀!那真要好好謝謝人家馮總,不僅照顧了小犬,還照顧了小女呀!」于月華嬌柔的嗓音不僅說給馮至剛听,最主要的目地是給花美玫警告,未了還以稅利的眼神掃過有欠教訓的女兒。
花美玫被娘親大人的歷眼一掃,渾身雞皮疙瘩全起,唇咬得更緊,企圖以裝無辜蒙混過關。
「還不謝謝馮總,人家這麼盡心盡力的照顧你,要不然你們到花園走走,好好敘敘舊吧」于月華真佩服自己想出了這麼個好辦法,不僅面子做到了,還幫女兒增加一些機會。
「我?」花美玫睜著無辜的大眼,指著自己。
盡心盡力的照顧她,說是她照顧他還差不多吧!更何況敘什麼舊?那不就表示叫他們再去床上滾一滾,做床上運動嗎?
看到女兒盡在原地扮無辜而不行動,見到好對象就要行動可是她教過她的女人守則呀!怎麼到現在全忘了?于月華心頭火一上,伸出縴指用力掐了花美玫大腿一把。
「啊!」花美玫慘叫一聲,吃痛之即,穿著高跟鞋的腳踝不小心傾斜了一下,往側邊倒去,雖然身旁的大手及時扶住她的身子,但他已經扭到右腳踝了。
好痛!大腿痛!腳踝也痛!
這個媽還真狠心,也不管她的寶貝女兒會不會痛?加上那只豬扶也不扶快一點,害她扭了腳。
花美玫轉頭望向大手正放在她腰上的馮至剛,沒料到他正以一種深邃難解的眼神專注地看著她,專注到令她想逃開。
花美玫微扭著身體,想擺月兌腰上的大手,那雙大手卻纏得更緊。
于月華見機不可失,便道「看樣子,美玫的腳好像扭傷了,可否情馮總幫個忙,扶她上樓敷藥,她的房間在三樓左手邊第二間,麻煩你了.」交代得完美迅速。
花美玫翻翻眼,天呀!別吧!母親大人的行為就像賣女求榮的不肖父母,怎麼急成這樣?她清清喉嚨「我不需要麻煩——」
話沒說完,原本擺在細腰上的一雙大手攔腰一抱,將她整個人騰空抱起,她感到一陣眩暈,趕緊摟緊她的頸子以免摔下去。
馮至剛抱起輕盈的佳人,向在場三位微微點頭致意後,便往樓梯走去,留下神色各異的三人站在原地。
對馮至剛迅速的動作,三個人全都看傻了眼,其中又以花思邈帶走算計的笑容最令人玩味,詭異得令于月華不禁說道「兒子呀!別那樣笑啦,看起來怪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