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真的什麼都有啊!有賣頭飾的,賣捏面人的,最重要的是還有買糖的耶!
她跑到賣糖的鋪子,眼楮直勾勾的盯著盤子里的糖。
自從把最後的兩顆糖換了饅頭後,她到現在都還沒有機會吃到糖,都快想死了!
羅忌廉看她快速的跑到糖鋪前,也快步跟上去。
「-要吃糖?」從她的表情不難猜出她想要的是什麼。
「我要,但是我沒有錢。」她越說聲音越小,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老板,我要這包。」羅忌廉把錢付給老板,幫她拿了一包最多的。
耿玉喜頓時笑開了,懷里抱著糖果,「謝謝你!我會把錢還給你的。」
哈哈,其實他也不是那麼討厭嘛!
她還真是長不大,怎麼一包糖果就讓她高興成這個樣子!
「只要不再給我添麻煩就可以了。」真讓人放心不下。
「哦。」耿玉喜嘴里含著糖果跟在羅忌廉的旁邊,東看西看,街上好熱鬧!
「喏,給你一塊糖!」她忽然想起應該分給他吃,這樣比較有禮貌。
「不要。」一個大男人在街上吃糖怎麼能看,而且他也不喜歡吃糖。
「吃啦吃啦,很甜喔。」她硬是把一塊糖塞進羅忌廉的嘴里。「好吃吧?」她一臉笑——地看著他。
羅忌廉嘴里含著糖,真想找個洞鑽進去,二十六年來不曾有過一個人往他的嘴里塞東西吃,更何況是一個女子!
他感覺街上的人都在看他們,「不要這樣。」
「哈哈,害羞啦!」街上的路人都看著耿玉喜,因為她的笑聲好大!
「我們為什麼不騎馬呢?這樣不是比較快嗎?」看電視劇的時候,古人都是騎馬啊。
「街上人多,危險。」今天只是去自家的布匹店查帳,路程不是很遠。
耿玉喜本以為可以過過騎馬的癮呢,隨手又拿出一塊糖丟進嘴里。
「我還沒有騎過馬呢!以前本來是有機會的,但是哥哥說我很笨,所以不讓我騎。我真想在大草原上好好騎一回!」
哥哥怕她受傷,從來不敢讓她騎馬。
羅忌廉皺了一下眉,但馬上又舒展開來。「-哥哥這樣做是對的。」
這個家伙是應該被看緊些,稍不留神就會給人惹麻煩。
「連你也這麼說。」街上的人很多,身材瘦小的耿玉喜被擠在人群中。「哎呀!」有人不小心踩了她一腳。
「對不起。」那人連忙道歉。
「沒關系。」耿玉喜——鞋子上的泥土。「人很多呢。」
羅忌廉忽然感覺到一只溫熱的小手鑽到自己的手中,好軟的手!他側過臉看她,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麼。
「不拉著你,你會把我弄丟。」耿玉喜使勁拉著他的手,生怕他把她給甩開。
她說的也有道理,街上人很多,還是拉著她比較安全。
羅忌廉一點也不想甩開她的手,握著她柔軟的小手感覺很舒服,心底泛起一絲漣漪。
他們來到一家名為「水夕」的布匹行,店面很大,客人也很多。
「羅爺,您來了。」小伙計趕忙上前打招呼。
「嗯。」
羅忌廉拉著耿玉喜直接走到櫃台後面,前去管帳的房間,里面已經有商人在等他。
「我不要進去了,就在這里等你。」耿玉喜很識時務。
「好吧,在這里等我,不要亂走。」把她放在這里還真有些不放心,但還是公事要緊。
他很不放心地回頭看她一眼,她還做手勢要他快點進去。
耿玉喜來到布行後面的院子,只見大塊小塊的布掛在架起的竹竿上。這個布行不僅賣布匹也有印染。布匹的顏色很多而且很純正,紅色最為漂亮,好像鮮血一樣,而且布料也十分柔軟光滑,應該是加過絲的,要是用這塊布做一件禮服就太棒了。
「小伙計,有水嗎?」都怪她一路上吃太多糖了,現在口好渴。
小伙計倒了杯水給她,心里很納悶,羅爺今天怎麼會帶著一個女人來這里?平時羅爺連男人都是很少說話的,今天竟然帶著一個女人,好新鮮啊!難道羅爺要娶親了?
「你不干活看著我做什麼?」耿玉喜覺得這個小伙計一直在看自己︰心里覺得奇怪,難道他以前沒見過美女?耿玉喜知道自己雖然不是什麼絕代美人,但是也有幾分姿色。
「沒……沒什麼。」小伙計被說得慌了手腳,馬上去招呼其他客人。
她要是和羅爺打小報告,他一定會被掃地出門,游、羅兩家經營的布行是最講究效率的。
耿玉喜看向羅忌廉正在談公事的房間,他們還在工作;她又看看街上,還是一派熱鬧的景象,再也坐不住了,「小伙計,一會兒你們羅爺出來,你就告訴他我去街上走走,一會兒就回來。」然後她沖出布行,留下發傻的小伙計。
耿玉喜悠哉地走在街上,一會兒拿起木梳,一會兒拿起小頭飾觀看,每樣東西看起來都很漂亮,但是一想到身上沒有錢,她只好把東西放回去。
隨後,她看見街上的人都聚集在一起,不知在做什麼?她快步跑過去,推開人群,哦!原來是賣藝。
賣藝的是一老一少,可能是父女。一會兒要槍,一會兒舞劍,雖然沒有羅忌廉那番好功夫,但也確實值得喝采。圍觀的人發出一陣陣掌聲,為父女倆叫好。
忽然,耿玉喜覺得頭發被人拽了一下,她回過頭想看是誰,但是卻沒有發現。
一會兒又感覺到有人拽她的頭發,這次她可有準備,猛地回頭,看見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正看著她。
「你們干什麼?」耿玉喜很生氣,這次的發型可是她最滿意的一次呢!
「沒干什麼。」其中的瘦子說。
好啊,還敢睜眼說瞎話!「明明就是你拽我的頭發,我都看見了!」耿玉喜的聲音很大,好多人都看向他們這邊。
「怎麼著!就算爺今天拽-的頭發,-能把我怎麼樣?」另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不屑地說,看著耿玉喜瘦瘦小小的樣子,自己一個拳頭就能解決她。
對啊,自己能對他怎樣?這個人這麼大塊頭,有兩個自己這麼大!
「別用你的髒手踫我的頭發,滾開!」耿玉喜狠狠的推開他,鑽著空隙想跑回布行找羅忌廉,有他在她就不會害怕了。
看著耿玉喜要跑走,魁梧的男人一個箭步上前拎起她的衣領,讓她的兩只腳懸在半空中。
「你這個混蛋,放我下來!快點放我下來,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了!」她大聲喊叫,兩腳拼命亂踢。
「好個野女人,今天老子就要-學乖!」魁梧的男人舉起手就要打下去。
「啊,啊!什麼東西?疼死我了!」他的手好像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打了一下,另一只抓著她衣領的手也松開了。
耿玉喜被一股力量拉進一個人的懷里,還好沒有摔坐在地上。
「咦?你是誰?」耿玉喜看著抱著自己的男人,她根本不認識他。
「你是什麼人?敢打老子!」
魁梧的男人繼續朝耿玉喜的方向撲過來,但是被他們給躲開了,而這名男子則在後背狠狠的賞了他一掌,讓他趴在地上動不了。
看熱鬧的人大聲嘲笑起來,原以為魁梧的男人可以拼一拼,結果卻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你不會把他殺死了吧?」耿玉喜看了在地上申吟的人一眼。
「不會的,我只是打斷他的肋骨。」男子把懷里的耿玉喜放下。「以後要小心,自己一個人不要和這些混蛋計較,尤其是-不會武功。」
「我知道了,謝謝你的搭救!我叫耿玉喜,你叫什麼名字?我還要報答你呢!」她還真是幸運,每次有危險的時候都會有人救她,謝天謝地!
「在下彭棄端,姑娘住在哪里?我送-回去吧。」他看著眼前的女子一臉微笑,一點也不像剛剛才遭遇了危險。
「不用了,我要去前面的那家布行,有人在那里等我。今天謝謝你!我身上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這點東西算是我的心意。」耿玉喜塞給他五顆糖果,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然後就跑向布行。
前面的那家布行?不就是游府經營的!難道她是游府的人?彭棄端看著耿玉喜跑遠,直到看不見她的身影。她是他見過最特別的女子,好爽朗!
「-去哪里了?」
羅忌廉辦完事情後,發現她不在,心里很著急,出去找她找了老半天也沒有看見,只能在屋里等她,他發誓下次再也不帶她出門了!
「我去街上隨便看看,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耿玉喜听到羅忌廉吼她,可不敢說出剛才的事情,不然鐵定被罵,關她禁閉!
羅忌廉盯著她,一言不發,好像看穿她的心思,盯到她有些心虛。
「咱們回去吧,我有些餓了。」耿玉喜連忙岔開話題。
羅忌廉不是生氣她亂跑,他知道讓她安安靜靜地坐下來等他是很困難,但是她也應該說清楚去哪里,萬一發生什麼意外可怎麼辦!一想到她會被別人欺負心底就有一股無明火升上來。
「好啦,好啦。我以後不會亂跑了,對不起!」耿玉喜連忙道歉,然後飛快地把一顆糖果塞進他的嘴里。「你看你都吃我的糖了,怎麼還好意思生氣呢!」
「我又不是-,沒有糖會沒命!」羅忌廉被氣得很無奈,看到她笑嘻嘻的樣子氣也就消了。
他覺得自己的情緒很容易被她撩動,這不是平時冷靜沉著的他,她是第一個讓他有這種感覺的人。
「好舒服啊!」耿玉喜泡在木桶里,水里還有很多新鮮的花瓣,雖然在二十一世紀也泡過橡木桶浴,但是從沒有像現在這麼愜意。
她高興地唱起歌︰「夜來香,我為你歌唱,我為你思量,啊……」
羅忌廉剛步入庭院中,就听見一陣清亮的歌聲。他走近她的門前听她唱歌,雖然不明白她唱的是什麼意思,但是真的很動听,悠揚的歌聲緩緩地漾進他的心底。
忽地,他透過窗紙看見耿玉喜從木桶中出浴,她的身影嬌小玲瓏。
他呆站在她的門前,直到看見她朝門的方向走過來,他立即轉身走向自己房間。
「你回來啦。」耿玉喜換上干淨的睡衣,手里拿著糖果,腰間別著一把扇子,她打算到院子里乘涼
「嗯。」看到她衣衫單薄,臉蛋留有洗浴時燻蒸的紅潤,頭發上還掛著水珠,他不敢再多看她一眼,推開房門便進房去。關上房門他背靠著門,什麼時候自己的定力變得這麼差了?
耿玉喜走到水池邊,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看著池中的錦鯉。一陣晚風吹過,長發被吹起,耿玉喜打了個寒顫,好爽!二十一世紀的夏天怎麼可能這麼涼爽怡人,大家都是待在冷氣房里避暑。
如果現在可以喝點酒,那就更愜意了。
「羅忌廉,給我一點酒。」她跑進他的房間,都忘記敲門了。
羅忌廉拿起桌子上的酒壺隨手扔給她,又抓起自己的衣服丟向她,「穿上,會著涼的。」這女人怎麼一點也不會照顧自己。
「謝謝。」披上衣服、抓起酒壺,她就跑回水池邊,呵呵,他的衣服好大,都可以當裙子穿了。
耿玉喜倒出一小杯酒,一下子就喝掉了。哇!好香好醇!嘴里甜甜的,肚子里熱熱的。她馬上上了癮,又倒了一杯,要是哥哥知道她喝酒,她的少不了又要挨一頓揍,只不過現在沒有人管她了。
「那南風吹來清涼,那夜鶯啼聲淒愴,月下的花兒都入夢,只有那夜來香,吐露著芬芳,我愛這夜色茫茫……」耿玉喜借著幾分酒意唱起自己最喜歡的「夜來香」。
羅忌廉再次听到清悠的歌聲,他推開門看見耿玉喜站在水池邊,腳步不听使喚地走向她。
耿玉喜听到他的腳步聲,停住歌聲,「對不起,吵到你了。」都怪自己一時興起,吵到鄰居都不知道。
「我還沒入睡。」他還想繼續听她唱歌。
「那好,咱們一起喝酒吧,在這里就算我喝醉也不會有人罵我。」未等羅忌廉說話,耿玉喜就斟滿一杯酒遞給他。
「干杯!」耿玉喜拿著酒壺和他踫杯,然後一飲而盡。
「不可以再喝了。」羅忌廉奪過她手中的酒壺,這樣喝下去她一定會爛醉如泥。
耿玉喜的臉頰爬滿紅潮,嘴里都是酒氣,眼里閃動著光芒,她感覺自己輕飄飄的,好像一用力就會飛上天。
「好,我不喝了,不給你添麻煩!」她坐在水池邊,搖著扇子。
「你多大了?」想到什麼她就問什麼。
「二十六。」羅忌廉坐在她身邊,把酒壺和酒杯放在一邊,知道她已經醉了。看到她現在的樣子,他想和上次一樣抱住她。
二十六,那就和勉三哥一樣大了。「沒有成親?」
「還沒。」他雖不像游馬是萬人追逐的目標,也曾有不少姑娘向他示愛,但都被他拒絕了。游馬也多次勸他不要對女人家太冷淡,可是他從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女人?好像和他沒有什麼關系。
「為什麼不成親?你不想要有一個家、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嗎?」古人不都是希望自己有後,而且最好還是兒子,難道他想自斷香火?那可是大不孝啊!
「現在不想。」羅忌廉盡量用最簡潔的語言表達自己的意思。
「喂,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三言兩語地回答我的問題,讓我感覺很尷尬,我可是很認真的在問你。」耿玉喜有些惱火,這個男人對她總是敷衍了事,如果不喜歡和她說話就回房去好了,何必在這里受罪。
「我沒有。」羅忌廉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天生就是話少,怎麼改?
耿玉喜瞪著他,該死的!她生氣地推了他一把。
「還說沒有,明明就有!如果不願意和我說話你回去睡覺好了,不打擾你了!」看他文風不動,她就更生氣,又連續推他好幾下,但還是沒用。
「不要再推我了,如果我閃開,-會掉進水池里。」羅忌廉抓住她的雙手。
耿玉喜就被他這麼握著手,他的手好大好溫暖,就像勉三哥的手一樣。
羅忌廉和耿玉喜對視,他感覺這樣做很不合禮,旋即松開她的手。
「不要!」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溫暖的地方,她才不要放手。
羅忌廉看她的反應這麼大,也就順著她了,反正自己也不想松開她的手。
握著她的手感覺真好,一股暖意從心底散發出來。
耿玉喜慢慢地湊近他的臉,不知怎的,她現在好想親吻他,不知道這個冷漠的男人吻起來會是什麼感覺。她感覺自己的腦子暈暈的,閉上眼楮。
她像一只迷人的貓,羅忌廉的心里很矛盾,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吻她,他知道男人對自己鐘愛的女人才可以做這種事情,但她是什麼意思呢?是喜歡自己?他不知道,因為在這女人身上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但現在管不了這麼多了,他只想吻她。
耿玉喜一下子撲進他的懷里,羅忌廉抱著她,隨後即听見均勻的呼吸聲。
那一瞬間,她的唇輕輕地擦過他的唇瓣。
耿玉喜起了個大早,隨便綁上馬尾,穿著像個男孩子一樣地在花園里散步。
花園里的花有專門的人來照料它們,所以生長得特別好。早晨在這里還可以看見許多小鳥,吱吱喳喳的聲音十分悅耳。
昨天我到底有沒有吻他呢?耿玉喜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因為那個時候她已經醉了,所以自己一點印象也沒有,只記得把臉湊上去,然後……然後就什麼都忘了。
想著想著,耿玉喜的臉刷的就紅成一片,自己怎麼那麼隨便呢?心里喜歡著勉三哥卻親吻別的男人,可能是一時把他錯認成勉三哥吧!
不去想了,管他的!耿玉喜蹦蹦跳跳地來到牡丹涼亭開始她今天的工作--陪陳緋翼。
「玉喜,起得這麼早啊!」游馬和陳緋翼還在吃早飯,看到耿玉喜進來馬上叫丫鬟再添一副碗筷。
「有甜糕吃,太好了!」反正只要是甜的東西她都喜歡。
她馬上拉出椅子就坐上去開動。
「這里還有銀耳湯,慢慢吃。」陳緋翼遞給她,看她吃飯的樣子就覺得很好玩,這個姐姐太有趣了,能認識她真好。
游馬吃完早飯,匆匆和妻子吻別就出門了。
直到游馬走遠了,陳緋翼臉上的紅潮還是沒有退去。
「你們成親多久了?」看陳緋翼的樣子,她真是一個幸福的小新娘。
她的臉很紅耶!真好玩,古人就是這麼矜持,在二十一世紀戀人在街上接吻可是很平常的事情,看來他們還沒有沖破道德的觀念,不過這樣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陳緋翼模模自己的臉,覺得還是很熱,真不好意思。「半年多了。」都半年多了卻還沒有懷孕,可能是自己的身子太弱了。
「那-還不好意思什麼!我又不是外人,-在和游馬親熱的時候不要這麼矜持,其實我什麼也沒看見。」耿玉喜一副不關我事的樣子,這對于她可沒什麼。
「對了,這些天-和忌廉相處得怎樣?」陳排翼不想再談論夫妻間的事,連忙岔開話題。
耿玉喜喝下銀耳湯,好甜!「還好,他那個人就是太悶了。以前也是這樣?」要是他像游馬一樣開朗就更好了。
「對啊,當初認識他的時候我也覺得他很冷漠。不過-不要太在意,他的人很好,如果-有困難,他一定會鼎力相助!」陳緋翼還記得乍見羅忌廉時,他那冷漠的樣子還真是恐怖。
「算了,不說他了,一會兒咱們出去玩吧。」她的心開始收不住了,一直待在府里很無聊耶。
「外面不是很安全呀。」
要是在二十一世紀,陳緋翼就是典型的乖乖女!自從成親後,只有在游馬或者羅忌廉的陪同下她才敢出府。
這個妹妹還真的很膽小!耿玉喜心里嘀咕著,「有我在,沒事!」虧她說得出口,其實哪里有她哪里才有危險。
為了避人耳目,她特地拉著陳緋翼從莰垣苑繞到大門口。
如果讓羅忌廉知道她們出去,她準會被罵!
陳緋翼路過莰垣苑門口時看見游馬正在和一個男子說話,她停住腳步,不敢再走下去。
耿玉喜已經成功躲過游馬的視線,一回頭卻看見陳緋翼還是站在原地。
「喂,快點啦,不然就被他們看見了!」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她的聲音還是引起游馬的注意。
「什麼快啊?」其實游馬早已看見耿玉喜彎著腰匆匆跑過,他走過來摟住嬌妻,「難道-也想跑?」這句話當然是對妻子說的。
陳緋翼被逮到,耿玉喜的計畫也自然泡湯。
「嘿嘿,被你發現了。」她仍是一貫的傻里傻氣。
耿玉喜突然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咦,你不是那天的救命恩人嘛!」她看出來客就是那天救了自己的恩人,但一時想不起他的名字。
「-是耿玉喜!我認出-了。」彭棄端沒有忘記她的名字,他今天來到游府除了有一些公事,最主要還是想看看這里到底有沒有她這個女子。果不其然,她就是游府里的人。
游馬和妻子看得有些發傻。「你們認識?」他們是什麼時候見過面的?
「我們認識,前幾天我和忌廉上街,然後我自己跑去玩,在街上遇到壞蛋,就是這位彭……彭大好人救我的。」耿玉喜實在想不起他叫什麼名字。
「我叫彭棄端。」彭棄端沒想到她會忘記自己的名字,不過找到她才是最讓他高興的。
「既然你們這麼熟,咱們今天就先不談公事,你們去一旁聊聊吧,我吩咐下人送些茶水給你們。」游馬打算帶妻子上街逛逛,省得她跟著玉喜亂跑,萬一出事情就不好了。說完,他摟著妻子離開,正巧看見羅忌廉從對面走來。
「忌廉,你去那邊看看,你猜玉喜認識誰?保證你想不到。」游馬指給他方向。
羅忌廉也很好奇,就順著他指的方向走過去,一眼就看見耿玉喜和一個男人坐在涼亭里有說有笑。他顧不得看清楚那個男人到底是誰,只感覺胸口好像被什麼東西壓住,很不舒服。
他看見遠處的兩個人同時看向他,還朝他揮手。他點頭示意已經看見他們了,然後匆匆離開這個地方。
耿玉喜幫彭棄端倒滿茶。「彭大將軍,我真沒想到你是將軍耶!不過看你的樣子也真的很威風呢!」
她可從來沒想過將軍應該是什麼樣子,看他高高壯壯的,而且還有一副好心腸,應該就是這樣吧。
「-不用叫我什麼將軍,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看,我不也是叫-玉喜嗎?」彭棄端對她可是一見鐘情,看著這特別的女子,他想馬上娶她回家。
多年來馳騁戰場,讓他不敢有成親的打算,但是見到她以後他立刻改變想法,他寧願不當將軍也要和她在一起。
「那我叫你彭大哥好了,這樣既親切又有禮貌。」她吞下一塊棗糕,喝下一口茶,誰知道卻不小心被嗆到,咳個不停。
彭棄端幫她拍背,「喝慢些,不要緊吧?」
耿玉喜還是咳不停,「我……沒事……」都這個樣子還硬要說話。她拍拍自己的胸脯,覺得舒服多了,「沒事了,我沒事了。」
在遠處,羅忌廉看得一清二楚,他真想把她拉到自己的身邊,將她拉離那個男人。
管他是什麼彭將軍!
「你們說彭大哥是不是見過皇帝呀?」耿玉喜在晚膳時又開始活躍,這可是她第一次接觸這麼一個大人物!
游馬猜到她會有一連串的問題,「對啊,當初彭將軍平定少數民族戰爭的時候可發揮了不小的作用,他作戰英勇,頭腦靈活,絕對是一個優秀的將軍。可惜,都三十多歲了還沒能娶妻生子。」
耿玉喜示意讓羅忌廉幫她夾離她最遠的青菜。
「你不能說人家沒有妻子就是可惜,也許有好多女人想爬上他的床,卻都被踢下來呢!」她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
其他三個人都瞪大眼看著她。
「玉喜姐姐,這樣說話不是太好吧。」陳緋翼感到耳根熱熱的。
耿玉喜想到這里是北宋,說這麼直接的話好像是過火了,「哈哈,我只是想讓你們听明白我的想法。不說了,大家快吃吧!」
「你們說當將軍的妻子會不會享盡榮華富貴?」不說將軍改說將軍的妻子總可以吧?
「差不多吧,將軍的婚宴上還會收到皇上的賀禮。」陳緋翼替丈夫夾菜,她可不奢求什麼榮華富貴,只要能和丈夫在一起就算家徒四壁也無所謂。
羅忌廉听了心里很不舒服,難道她想當彭棄端的妻子?她對這里一點感情也沒有?「我吃飽了,先回去休息了。」羅忌廉起身走出飯堂。
看著羅忌廉走出去,耿玉喜也放下碗筷,「我也吃飽了。」她快步跟上他。
留下游馬小倆口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回事。
哼,他今天都還沒有理我呢!我一定要纏住他!「你去哪里?」
「練功。」
「不可以,剛吃飽飯練功會得盲腸炎。」她快步攔住他。「你今天都沒有和我說話。」
羅忌廉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的問題,一看見她,他的心就跟著亂了。
「我沒有時間。」
耿玉喜開始不高興了,什麼叫沒有時間?和她說話真的那麼痛苦嗎?
「你很討厭我,對不對?」她的喉嚨好像被什麼東西扼住,很想哭,自己被人討厭都還不知道。
看出她快要哭出來,羅忌廉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沒有。」
他想起她和彭棄端在一起時開心的樣子,他的心里就很難受,她和他在一起從來沒有那麼開心過,羅忌廉心里不得不承認是這個原因讓他不想和她說話。
又在敷衍她!她真的生氣了。
「我最討厭你了!」她上前狠狠地踢了他一腳,轉身就跑回房間,真不知道自己昨天怎麼會有想親他的念頭。
羅忌廉知道自己又惹她生氣了,而且這次好像很嚴重,但是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自從她出現以後,便攪亂了他一向平靜的生活,讓他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