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彼此一段時間?可這段時間究竟有多長,伍者和蒙塵誰也無法回答。
日子總是要過的,在彼此的等待中,時間晃過了兩個月。
期間,兩人沒有見面,只是偶爾電話聯系,互相問候生活上或是工作上的情況,沒有談及其他事情。
他們彼此都明白,心結仍沒有徹底解開。
自從蒙塵加入到公司與唐人公司的合作計畫之後,和高宮接觸的機會漸漸頻繁,對于純工作上的接觸,她不再有抗拒心理,但是直到整個合作專案結束,她對他的反感卻不見減少。
都說「情場失意,職場得意」,蒙塵認為這句話真是一點也不假。因為她把所有的時間與精力都投注到工作上,所以成績非常傲人,上司也大贊她前途一片光明。
她不過微微一笑,心中的苦悶只有她自己最為清楚。
又挨過了一個加班的日子。
蒙塵關掉電腦,站起身伸了一個大懶腰,看看表,已經九點多了,環視整個辦公室,一個坐在前排的老兄仍舊聚精會神的操作電腦,她不禁哀嘆,可憐的上班族。
收拾完東西,和同事告別之後,她拖著有些僵硬的身體慢慢離開辦公室,準備回家。
剛走出公司,她听到身後傳來汽車喇叭的聲音,下意識的回頭看,是一輛熟悉的車,里面坐著一個熟悉的人。
「蒙塵,我等你很久了。」高宮停下車,站在她面前。
「什麼事?」她面無表情的問。
「我們聊聊好嗎?」他輕輕地問。
雖然他們已經相處兩個多月了,但是除了工作之外,從沒有在私下見過面,更不要提面對面的聊天了。
蒙塵定定的凝視他,沒有馬上回答。「為什麼?除了公事之外,你覺得我能和你聊什麼?」
她的話令高宮一時語塞,無以應對。
「你讓開,我要回家了。」面對他,她已沒有一絲感情。
「蒙塵,對不起……對不起……」
高宮攔住她,低沉的聲音中摻著她猜不出真假的歉意。
她冷眼瞪著他。「你的道歉,沒有絲毫的意義!」
「蒙塵,我知道你非常非常恨我……」
她打斷他的話,「高宮,你錯了,現在我並不恨你,是覺得你很惡心!」
听到她的話,高宮自嘲般的苦笑,「好吧,就算你覺得我惡心。蒙塵,我請求你發發善心,今晚陪陪我好嗎?就今晚,我真的很難受,我已經遭到報應了。」他幾乎是要跪地懇求她了。
「遭到報應?」她不解的盯著他。
「是啊……」他垂下頭,長嘆道︰「現在,我什麼都沒有了……」
看到他一副頹喪的模樣,蒙塵的心微微一顫,有些相信他的話。「邊走邊說吧。」
也許不是善心,而是好奇心的緣故,她突然答應眼前這個可憐男人的請求,她倒是要看看他失去了什麼,會不會比兩年前的她更慘?
得到她的允許,高宮把車停在停車場,沿著街邊吹著夏季的晚風和她並肩而行。
「有男朋友了嗎?」他側過臉看她。身旁這個女孩與兩年前有了很大的不同,成熟了很多,也決絕了很多。他深知自己毀了一個好女孩,但是大錯已鑄,種下的苦果只有自己吞噬。
「說說你自己吧,遭到什麼報應了?」蒙塵冷冷開口,絲毫不介意讓他知道自已有幸災樂禍的成分。
他苦笑,無奈的搖搖頭。「蒙塵,你真的變了很多……」
「沒有一成不變的人和事,說吧,你失去了什麼?」
「家庭和事業,妻子、女兒和自己參與創辦的公司都沒有了。短短兩年的時間,什麼都沒了。我相信這是報應,是懲罰我曾對你犯下的錯。」
看到他一副懺悔的神態,蒙塵沒再潑他冷水,一聲不吭的繼續向前走。
高宮茫然的望向前方,緩緩開口︰「兩年前,當我辭掉工作回到瑞典的時候,我的妻子已經懷孕六個月了,為了給孩子一個比較富裕的生活環境,我和幾個大學同學合伙開了一家規模不大的廣告公司。憑著我們各自的工作經驗和人際關系,公司的運作狀況非常好,並且獲得可觀的利潤。在這期間,妻子為我生下了一個健康可愛的女兒。那時我覺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男人,家庭與事業兼顧。」
「這不是很好嗎?」蒙塵突然插嘴。听著他的話,她的心里非常不好受,想到他春風得意之時,她正遭受著人生第一次的身心劇痛,更讓她意識到自己當初的愚蠢。
高宮心中涌上一股酸澀,搖搖頭。「因為公司的生意越做越大,我的空間時間也就越來越少,這時妻子主動放棄原來的工作在家照顧女兒,日子過得充實而幸福。但後來發生了一件事情,徹底擊碎我美好的憧憬。那天,我因為思念女兒心切,出差提前回家,當我打開房門的時候,卻看到妻子和別的男人躺在床上,更讓我氣憤的是,他們竟然不慌不忙的穿衣服。」
講到這里,高宮的情緒漸漸激動,仿佛再次置身在那天所遭受的侮辱當中。
而蒙塵則輕哼一笑,開始覺得這個世界是公平的了。
「後來,妻子對我坦白,那個男人是她的同事,瑞典人,他們來往已經有兩年多了。也就是說,我在台灣工作的那段時間正是他們打得火熱的時候。」
「正好,你們兩不相欠。」
「蒙塵,你就不要再諷刺我了。」
「不是我諷刺你,是你們夫妻兩人誰都沒有守本分。」她毫不留情的說︰「孩子呢?是你的嗎?」
他點了點頭,「孩子是我的,做了DNA親子鑒定。」
「這對你來說還不是太殘忍。」
「後來,我和她大吵一架,但吵過後我央求她,看在孩子的份上和那個男人斷了。可她卻說要離婚,而且態度十分堅決。她說她需要的是一個可以讓她感覺到安全、為她排遣寂寞、在危難之時能幫助她的男人。她說我不是那樣的男人,而那個男人是。她還說,其實她早就想和我離婚了,只是一時沒狠下心。」高宮他的語氣中充滿悲傷,「既然已經明了妻子的心意,我也不再堅持,和她辦了離婚手續,女兒自然判給她。僅僅一周之後,她就帶著女兒和那個瑞典男人結婚了。」
「那個瑞典男人比你負責多了,你的妻子還是很幸運的。」蒙塵並不是針對他或是報復他才說出這樣挖苦的話,而是坦白她心中的想法。「去那邊坐坐吧,我累了。」
兩人坐到一個噴水池的旁邊。
「冷嗎?」
高宮月兌下西裝外套要為她披上,但被她拒絕了,「不冷,你繼續說吧。」
「看來你對我的這些倒楣事很感興趣啊!」他把外套放在身旁,對她輕輕一笑。
她眯起眼,回給他一個刻意的笑容。「你可以把這看作是我的幸災樂禍。」
她的坦白對高宮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令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在失去家庭之後,我的事業來了一個急轉彎,讓我真的站不住腳。」
「怎麼了?」她看著他滿是痛苦的表情,好奇心就更加濃烈。
「因為公司從一開始運作就十分順利,所以,一些實力雄厚的大公司企圖收購我們公司,並且以可觀的股份作為誘餌來勸誘我們。剛開始,我們幾個股東都不同意公司被收購,因為公司剛成立兩年,我們對往後的發展深具信心,可是到了後來,他們紛紛被引誘、妥協了,居然背著我一起把公司出售。究其原因,他們說穩穩的拿豐厚的分紅要比拼命承擔風險好得多,這讓我徹底失望,所以,我帶著滿腔的失望和最後一點錢離開瑞典,回到台灣一切重新開始。」
「所以,你才會出現在唐人廣告公司,對吧?」
「嗯,是朋友介紹我去的。」
「孩子呢?你們現在分隔兩地很難見面。」
「孩子……我的女兒好像已經不記得她有我這樣一個黑發黑眼的爸爸了。」他無奈的苦笑,「今天下午,我打電話給我女兒,想接她來台灣玩,可她卻毫不猶豫的拒絕,她說她要和約克玩。」
「約克?」蒙塵反問。
「就是那個瑞典男人,蒙塵,你知道嗎,當我听到女兒說出這樣的話時,我的心好疼,我居然敗給一個和女兒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男人,真是該死!」
「那個男人比你更會做一個父親。」她一語道破。
「我知道,我知道……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今天我真的特別難受,我覺得自己像是被全世界給拋棄了。」
「這一切怨不得別人。」
「蒙塵,我對不起你,對不起我的兩個孩子,對不起!」高宮突然激動的執起她的手,滿臉痛苦的表情。
蒙塵凝視著他眼中的痛楚與歉疚,抽出了被緊握的手,長嘆一口氣。「一切都過去,過去了……」
「這麼說,你是原諒我了?」高宮小心翼翼的問。
蒙塵冷靜的注視著他,「原不原諒已經不重要了,反正孩子已經沒有了,我的那顆心已經死了。」
語畢,她微微一笑,笑得像是在緬懷過去。
「那麼現在呢?你的心有沒有死而復生?」
「死而復生?」她輕聲一哼,覺得高宮很可笑。「死去的那顆心已經死了,我不可能再是以前的那個蒙塵了,因為我有了一顆新的心,一顆跳動有力的心。」繼而,一個釋然的笑容綻放在她的臉上,令她看起來十分動人。
「對不起……」對她,他有說不完的抱歉;對她,他仍舊有割舍不下的感情;對她,他還是心存一絲期望。
「不要說了,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你我之間的事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解決的,不過,我還真是要謝謝你呢!」蒙塵輕輕挑眉,淺淺一笑,看起來有幾分神秘。
「怎麼?」他真的搞不明白了。
「因為你的緣故,我才擁有一段溫馨而愉快的感情,一個真正值得我去付出的男人。」現在她的心中只有一個人,那個人給了她太多的包容與尊重,她無法將他從生命中抹去。
「我的緣故?」高宮更加胡涂了,「蒙塵,你說清楚啊!」
「我要去找一個人,再見!」
語畢,她坐上一輛計程車揚長而去,留下呆愣的高宮。
現在,她要去伍者那里要一個答案,不論分與合,她都要知道他的答案。
伍者,我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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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蒙塵滿懷激動的出現在伍者面前時,她一下子傻眼了,心涼了……
因為她清楚的看到他家的鞋架上整齊的擺放著一雙女人的高跟鞋,而後,她又在他家看到鄧英禾的身影。
此時,她站在他家門口凝滯不動已足足有兩分鐘了,她無法思考、無法開口、無法動彈,只是直直的凝視著伍者,她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更無法接受眼前的一切,難道這就是他的回答嗎?看到這樣的情景,比他提出分手更讓她心疼。
「蒙塵……」伍者的心揪得好緊,「我沒做什麼,真的!」
「沒什麼……」蒙塵不知自己為何會沒頭沒腦的說出這樣一句話,而且還莫名其妙地笑了。
「可是我沒有做什麼!」伍者慌張的喊道,看到她這樣的笑,他更加心急、更加難受,他知道她一定誤會了。
「我說了,沒什麼的。再見!」
她沒再多看他或是鄧英禾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
心情是灰色的,世界是灰色的,眼前的景物溺在一片迷蒙的淚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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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者,那個女孩是誰?」鄧英禾走近站在門口一動也不動的伍者。從剛才開始,她就納悶他為何會顯得那麼擔心害怕,這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伍者啊!
伍者繞開她,坐到沙發上,沉默不語。此時,他的腦海中滿是蒙塵離開時那抹疲憊的笑容,他知道她一定難受極了,可他又何嘗不心疼呢?
「伍者,那個女孩是誰,你們怎麼了?」鄧英禾坐到他的身邊,緊緊挨著他,一只手撫上他的發。
伍者頭一偏,躲開她的手,離她遠一些。「我只收留你這一晚,明天一早你就回去吧。」
「為什麼?你看看我身上的傷!難道你希望我回去繼續被那個混蛋毒打嗎?」她情緒激動的解開襯衫的衣扣,再次亮出身上的斑斑傷痕。
「請你自重。」他瞟她一眼,面無表情的說︰「你應該清楚你先生打你的原因,以後不要再亂勾搭人了,你已經是一個有家室的人。」
听到他的話,鄧英禾氣得全身發抖,「哼,伍者,你有什麼權利教訓我?可笑!當年你不也是像個傻子一樣愛著我。」
她的挖苦並未令伍者感到惱火,他仍舊冷著臉。「你覺得這很值得驕傲吧?」
鄧英禾氣得無話可說,一雙美目迸出怒火。突然她大笑起來,听起來既放肆又刺耳。「哼!我知道了。剛才那個女孩一定是你的女朋友,怎麼樣,她對你失望了吧?」語畢,她得意的瞥向眉頭緊鎖的伍者。
「算了,不就是一個女人嗎?丟了她,你還有我呀!」鄧英禾柔媚一笑,隨即往他的身上靠,雙手也不規矩的在他身上亂模起來。
「滾開!」伍者大喝一聲,一把將她從大腿上推開。「沒想到你是一個如此不知恥的女人!」
「你、你、你說我什麼?」她猛地站起,憤怒的指著伍者,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明天一早趕快離開,好自為之吧!」
說完,他抄起外套離開,完全不顧鄧英禾的反應。
現在他唯一能去的地方,就只有關筱步的住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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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塵帶著極度悲傷回到家之後,一頭栽倒在床上,動也不動,此時,疲倦排山倒海地襲來,讓她無力招架。
鄧英禾,那個已經結了婚的女人為什麼會出現在伍者的家中,難道他們舊情復燃了?
可是轉念一想,如果真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伍者一定會告訴她的,一定會的。她相信,他不會也不忍心欺騙她。
伍者……既然我是愛你的,是不是應該相信你呢?
心痛之後,她的心中多了幾分平靜,攜著這份自己尋來的平靜,倦極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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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蒙塵加班之後,在公司的大樓下又看到高宮。
「你還有什麼事想對我講?」她定定的看著他。
自從昨天知道他近兩年來所遭到的打擊之後,雖然還是討厭他,但是在這厭惡之中似乎又摻雜了一點點的同情。
「沒有了。」高宮微微一笑,面色有些尷尬。
「那麼,我回家了。」她繞開他準備走開。
「蒙塵,等一下,我送你回去。」高宮朝她的方向追上去,將她拉住。
她甩開他的手,拒絕了他。
「蒙塵,我已經等你一個晚上了。」他的雙眼中透出受傷的神情。
「我沒有要你等。」
「你還是很討厭我,對不對?」
「對!」蒙塵回答得干脆,沒有絲毫的猶豫。
她的話讓他泄了氣。「蒙塵……」
「算了,我改變心意了,送我回去吧。」
看到他一臉的失望與落寞,又想到自己剛才的話對他來說似乎殘忍了些,她稍稍緩和氣氛,算是給他一個台階下。唉,說到底自己還是一個軟心腸的人。
說完,她隨他上了車。
一路上,兩人沉默不語,各自思考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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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蒙塵的公寓樓下,她道聲謝謝便下了車。
「我送你上去吧。」高宮從後面叫住她。
「這就免了。」
「蒙塵……」高宮走到她身前,低沉著聲音。「我們有重新來過的可能嗎?」這是他憋在心里很久的話,現在,他懷著最後一線希望奢求著這個可能。
「你知道我很討厭你。」對于他的話,蒙塵只是感到很可笑,沒想到他的臉皮居然如此之厚。
高宮不禁心急起來。「可是,你可以給我一個改過或是贖罪的機會啊!」
「高宮,看來你還是不了解我曾經受過的傷害,你以為你能彌補什麼嗎?你這個人,沒有責任感、沒有原則,我早就看透了,我是不會重蹈覆轍的。」她毫不留情的坦白心中的想法。
她本來不想這麼做的,但是他的態度實在令她失望、生氣。
被貶得一文不值的高宮一下子惱怒起來,他上前粗魯的抓住蒙塵的雙臂,拼命搖晃她,「你這個不識抬舉的女人,在我面前裝什麼正經?你只不過是被我玩過的玩物而已!」說罷,他強吻上她的唇,報復似的吻著。
蒙塵掙扎的力量根本抵不過他,只是徒勞的反抗。
突然,高宮被猛力拉開,接著臉部就挨了一記重拳,讓他一下子跌倒在地,來不及站起來月復部又重重挨了一腳,這下他真的無力動彈了,躺在地上抱著肚子蜷縮著。
「伍者,住手,不要再打了!」蒙塵突然回過神來,及時拉住仍舊不肯罷休的伍者。「高宮,你快走!」
「你還護著他?」听到高宮這個名字,伍者更加惱火,不禁對她怒吼,粗魯的甩開她阻攔他的手。一想到眼前這個男人就是曾經傷害過她的人,他就恨不得殺了他。
「難道你想打死他嗎?」她忍不住對伍者吼了起來,撇下他,跑到坐在地上喘著粗氣的高宮身旁,看了看他臉上的傷。
「我最後警告你,高宮,今後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否則我就報警!你走吧。」她冰冷的說,站起身才發現伍者已經不見蹤影。
「伍者,你這個笨蛋!」她氣惱的低咒一聲,向看熱鬧的路人詢問伍者離開的方向,便跑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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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塵穿梭在過往的行人中,焦急的邊喊他的名字邊尋找他。最後,好不容易在前方不遠處一個空曠的籃球場發現他,朝他跑去。
「你為什麼突然跑掉?」她站在他的面前責備的說。
「你為什麼護著他?」伍者坐在長椅上,仰起頭看她,沉著臉。此時,他好像掉進百年陳醋里一樣,滿腔妒火。
「我哪里護著他了?你打他一拳我不在乎,你又踹他一腳我也不心疼,可是有必要把他打成重傷嗎?」她定定的凝視著他,像是在教訓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他仍是有些氣,看了她一眼後便瞥向別處。
「笨蛋!我是在擔心你,萬一他有個三長兩短,你一定月兌不了關系,被那種人牽連,值得嗎?」
听到她的話,他一時語塞,低下了頭,「可是他傷害你。」
「謝謝你。」蒙塵緩緩開口,她不得不感謝他的搭救。
他不說話了,而她仍舊站在他的面前。兩個人陷入沉靜,默默無語。
「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家樓下?」終于,蒙塵忍不住無開口。
「來找你。」伍者仍舊低著頭。
「有什麼事?」
「蒙塵……」他慢慢仰起頭,「我和鄧英禾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昨晚是她來找我的,因為她被她先生打,我看她很可憐,所以就暫時收留她一晚。真的是這樣,我什麼都沒有做!」語畢,他焦急的注視著她,心揪得死緊,喉嚨好像被什麼東西扼住般。
蒙塵望著他,撫上他的臉頰會心一笑。「我相信我的伍者……你還是我的,對嗎?」
她的話猶如定心丸一般消除他梗在胸中的不安與緊張,他激動得站起身,一把將她摟進懷里,他想她想得難受極了。
「我說過,我們不分開……」他沙啞著聲音,像個任性的孩子緊緊抱著心愛的東西,仿佛要將她揉進身體中一般,也仿佛只有這樣他們才能真正在一起。
淚水不知不覺的模糊她的視線。「伍者,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只想和你。」蒙塵知道,只有窩在他的懷里她才會覺得安全;只有他在身邊她才會安心;只有他,才能讓她真正體會生活中的安詳。
听到她的話,伍者釋然一笑,輕輕拭去她的臉水,心疼的撫上她的臉頰。「蒙塵,我們之間再也沒有羈絆了,對嗎?」
她抽泣著用力點了點頭。
「那麼,我們結婚吧!」
「嗯?」听後,她一愣,愣愣的凝視著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說我們結婚吧!雖然我現在還不能讓你過富裕的生活,但是我會給你一個溫暖而安全的家。我保證絕不會讓你受到半點苦、半點傷害。」他溫柔的笑望著她,眼中滿是抹不去的堅定與自信。
「你……說真的?」她感到不可思議。
「你覺得我像是在講笑話嗎?」這可是他生平第一次向人求婚。
「我……」蒙塵張著嘴很難繼續說下去,而且也不知該說什麼。
「蒙塵,請你做我伍者的妻子,我保證會疼愛你一輩子。」伍者再次鄭重其事地宣誓,迫不及待想抱得佳人歸。
「你不怕我有暴力傾向?」她小心翼翼地問。
「要是怕的話,我還敢向你求婚呀?」
他做出一個正義凜然的表情,令她覺得好氣又好笑。
「喂,女人,你到底要不要嫁給我?」他等得心急,忍不住催促起來。
她眼神一轉,露出一個頑皮笑容,就是遲遲不給他答案。
「好啊,你竟然拿我尋開心,看我不整你!」語畢,他那一直環抱著她腰部的雙手迅速伸到她的腰側,毫不留情的哈她的癢。
慘遭襲擊的蒙塵控制不住的哈哈大笑,拼命要掙月兌他的魔爪,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
「嫁還是不嫁?」
「哈哈哈哈……」
「我問你嫁還是不嫁,你對我哈哈什麼。」
「哈哈……伍者,拜托你……放開手,不要再……哈哈哈……」
「蒙塵,我最後問你,到底要不要嫁給我?」伍者收回雙手,暫時放她一馬,忍不住心急地對她大喊起來。
「哪有像你這樣求婚的!」蒙塵假裝不滿,撇撇嘴,仍是不願放過逗他的機會。
這下,伍者沉下了臉,嘴唇緊閉瞪著她。
「哼,小氣!」她裝作滿不在乎的模樣。
她的話音剛落,伍者緊繃著臉,撇下沒良心的她,掉頭快步離開。
天殺的,這個女人真是可惡到了極點!
「喂,你這家伙,我只不過是開玩笑而已,干嘛當真啊!喂,你走慢些呀!」看到自己把他氣走了,她一邊喊一邊朝他的方向追去。
「伍者,你到底要不要娶我啊?」好不容易追上他,蒙塵像小孩子向大人討零食一樣的搖晃著他的手臂。
他停下腳步,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我不希罕你了。」
「喂!哪有這樣的啊!說話不算數,出爾反爾。」蒙塵氣急敗壞的雙手叉腰大聲叫囂起來。「哼,你不娶是吧,我偏要嫁!看你能怎樣。」
「哈哈哈哈……蠢女人,上當了吧!」伍者好像變臉一樣,得意大笑起來。沒想到他略施小計就輕松騙過了她。
「混蛋!敢耍我。」她揮起小拳頭,朝他的胸膛揮去。
「唉,像你這麼善良好騙的女人,只好留給我這個大好人照顧了。」說罷,他緊緊把她擁在懷里,在她的唇瓣印下一個輕柔的吻,淡淡的,甜甜的……
「伍者,你甩不開我了……」
正巧,吹來一陣盛夏的晚風,把這幸福而甜蜜的聲音帶向繁星點點的夜空,在這夜空之下,又多了一對相約終生的有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