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蝟,你該不會把他打得無法動彈了吧?」
事情過後,許巒吟一直留在酒吧里沒有回家。待酒吧打烊後,兩人得到老板的批準繼續留在酒吧內。
「心疼了?放心吧,他死不了。」刺蝟的心疼了一下,翻眼瞄向窗外,天邊已泛起魚肚白。
酒吧內昏暗暗、靜悄悄的,只有兩人均勻的呼吸聲。
過了好久,他突然打破沉默,「他說愛你?!」他不知道這句話是在說給自己听還是在暗示她,反正覺得很刺耳,听起來很不舒服。
許巒吟伏在吧台上,細長的食指順著玻璃杯的邊緣來回游移,品亮的雙眼蒙上一層迷惑,無力地盯著杯中琥珀色的液體,「我該相信嗎?刺蝟,你說我該相信嗎?」
「我不是你,也不是他。」他沒有權利為她做出任何回答,「你和他到底怎麼?」
「他騙了我,原來他是故意接近我的?!」她沒有做過多的解釋,長嘆一口氣,無奈地笑了,「我是一個沒有骨氣的女孩。」
「你……愛上他了?」他听出了她話中的意思,忍住心痛,問了最不想問的話。
她意味深長地看向他,倦倦一笑,「我?!上了他的當?!」
「那麼,如果我說我也愛你呢,你會相信嗎?」
刺蝟認真地望著她,雖然表面上顯得冷靜異常,可心卻止不住地顫抖,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樣問。
他的話像落葉一樣飄進許巒吟的心里,沒有分量,卻也留下了痕跡。
「刺蝟,你就不要再和我說笑了,我已經夠心煩的了。」
語畢,她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那滋味……有點苦、有點酸。
一剎那,刺蝟全部明白了,他听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所有的痛楚化作無數小蟲爬滿他的喉嚨,又酸又疼,「是啊,我不該和你開玩笑……尤其是在這個時候。」
他竭力控制自己的失意,極其輕柔地望了她一眼,擠出一抹淺笑。此時他多想告訴她他是愛她的,他對她的愛不會比任何人少,可他始終提不起勇氣正式向她表白,即便有再強烈的沖動也要壓抑!為什麼?因為他認為自己沒有資格愛她,他只不過是個粗人而已。
「巒吟,你該和他好好談談。」
「談什麼?難道要我告訴他我是在乎他的嗎?」
話音一落,許巒吟詫異極了,她沒有料到自己會說出這樣的話。換句話說,在她的潛意識中已經默認自己對竹藤波的愛了。
「難道你想和他這樣一直拖下去嗎?你以為他挨揍之後就會對你死心嗎?」
兩個人在不知不覺中都抬高聲調,驅散了周身的沉悶。
「刺蝟,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我不想再把自己推向泥淖。」她漸漸平靜下來,「我現在覺得每一天都過得很辛苦。」
「那家伙一定是泥淖嗎?」他雖然不喜歡竹藤波,但能夠感覺到他對她的用心,「巒吟,我只想告訴你,你不該委屈自己。」
不該委屈自己?!可笑,他明明就在委屈自己。
許巒吟失神地凝視眼前的玻璃杯,突然,一只大手從她的眼前掠過,接著便看到刺蝟拿著她的手機按著按鍵,然後放在耳邊。
「你干嘛?」她疑惑不解地盯著他,「你的手機沒電了嗎?」
他沒有理會她,繼續等電話接通,「喂,你等一下。」他把手機遞給她,示意她接听。
許巒吟狐疑,「喂,你好……」
(巒吟?是你嗎?巒吟?)
竹藤波急切的聲音一下子竄進她的耳中,讓她那毫無準備的心猛然一抖,頓時變成了啞巴。
(巒吟,你不要掛斷電話,我想見你,你在哪里?)
她的手不停的顫抖,而且抖得越來越厲害,幾秒鐘之後淚水不由自主地滑落。
她默默抽泣著,怎麼也開不了口。
(巒吟,你別哭!)竹藤波听出了她濃重的鼻音,心里焦急萬分,(巒吟,你說句話啊!哪怕說你恨我也行呀!)他感到自己的語無倫次,可這個時候他又怎麼冷靜得下來呢?他真恨不得立刻出現在她的面前。
「你?!在哪?」她緩緩開口,「有沒有被打傷?」
(我在家,那點傷……小意思。)
她又沉默了,不知該說什麼,可心中卻涌起一股沖動。
(巒吟,你想見我嗎?)他打破沉默,輕柔地問。
他那磁性的聲音徹底攪亂了她的心,催得眼淚不斷滑落下來。
(你想見我嗎?)
「想,我想!」這次她沒有口是心非,沒有委屈自己。
頓時,竹藤波心中狂喜,忍住臉部的疼痛,如釋重負地笑了,(快告訴我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不,我去找你。」
(那好,我等你。路上小心!)
「好,一會兒見。」
她掛斷了電話,長吁一口氣。
「喏,擦擦眼淚和鼻涕,都成河了。」刺蝟伸手遞給她一張紙巾。
「討厭!」她難為情地說,開始清理濕答答的臉龐。
「你要去見他?」
「嗯。」
「我送你去吧。」他開始佩服起自己,竟然可以如此大度的幫助情敵。
「你是想追殺到他家嗎?」她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刺蝟,說真的,你下手好重。」一想到竹藤波那張掛彩的臉,她就感到萬般心疼。
刺蝟攥攥拳頭,小臂連同手背的青筋暴凸,「重嗎?其實,幾個小時前我完全能夠要他的命。」
他記得自己曾說過,如果竹藤波敢欺負許巒吟,他就會要他的命!可他終究沒有這麼做,為什麼呢?並不是怕殺人償命,而是怕她會怨恨他,所以他只是給他點教訓,誰讓他惹她哭。
許巒吟注視著他,覺得他實在難以捉模,「刺蝟,你知道嗎?很多人都怕你,就連咱們老板對你也是不同尋常的尊重。」
「你怕嗎?」他迎上她的目光,稜角分明的輪廓在晨曦的映照下褪去了幾分冷硬。
她柔美一笑,連連搖頭,「不怕,韓寶寶是我最信任的朋友。」
「你的膽子可真不小,竟然敢這樣稱呼我。」他半眯起眼楮上下打量她。唉,真不該告訴她自己的真實姓名,不過好在是她,如果換成別人這樣叫,他肯定要那個人好看。
「我們走吧,你不是要送我嗎?」
許巒吟難得有心情開玩笑,露出笑臉拽著他的手臂往外走,兩人鎖上酒吧的大門後便離開。
周末的清晨,即便陽光燦燦,也顯得有些慵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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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許巒吟跨進竹藤波的家門之後,被他結結實實地塞進了懷里,好像下一刻她就會不翼而飛似的。
緊貼在他暖烘烘的胸前,許巒吟感到一陣暈眩,一股被壓抑的沖動順著喉嚨爬了上來,忍不住低喚他的名字。
「巒吟,原諒我對你犯下的錯誤,好嗎?」他輕輕在她耳畔低喃,緊擁著她的雙臂怎麼也不肯放松,他要好好抱著她,不能讓她再有半點掙扎、半點猶豫。
「我很害怕,藤波,我真的很害怕,我怕自己就這樣傻呼呼的陷下去。」她不由得抽泣起來,手臂不禁攀上他的頸,埋在他的胸前落淚。
他微微一笑,心疼地為她擦拭淚水,「有些身不由己,是嗎?」
她羞紅了臉,緩緩點頭。
「你也愛我,對嗎?」他單手執起她的小臉,面頰的排紅在她美麗的面容上又平添幾分嬌羞之色,顯得十分可愛。
他的話語窘得她無言以對,匆匆避開他那炙人的目光,努力平復紛亂的心緒。心想,這家伙雖然臉上還瘀青一片,可怎麼還是令她如此魂不守舍呢?難不成這就是所謂的情人眼中出西施?
面對她的回避,竹藤波不驕不躁,執意扳過她的小臉,「這樣吧,我不讓你開口,用點頭或者搖頭來回答總可以了吧?來,乖乖,回答我,你愛不愛我?不可以說不知道。」
許巒吟緊張得垂下眼簾,感覺臉上的溫度仍在攀升,心跳也越來越快,像是有只發狂的兔子在里面蹦跳。
「喂,就算你不愛我,也可以搖搖頭呀!我又不會吃了你,快點告訴我,你到底愛不愛我?」
她的遲遲不回答讓他快受不了了。
緩緩的,她咬著下唇點了點頭,繼而把臉深深埋在他的胸前,嘴邊浮出羞赧的笑容。
一剎那間,竹藤波為她這樣的動作而歡欣雀躍,激動得幾乎要失去理智,雙手滑進她的腋下,稍稍用力將她騰空抱起,之後雙臂轉而緊擁她的細腰,使她的雙手不得不搭在他的肩上。
「巒吟,既然你是愛我的,那麼我應該送你一個回禮。」
「回禮?」她眨巴著亮品晶的大眼,滿臉疑惑。剛才的問題也不是什麼智力問答,干嘛還準備回禮呢?
「閉上眼楮,好好接受吧!」
他的嘴角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輕啄她的眼皮,令她無可選擇地閉上了眼楮。
「不可以嚇唬我。」她不放心地囑咐他,心里七上八下的。她可不想一睜開眼就看到那些用橡膠做的青蛇蝦蟆之類的唬人玩具。
竹藤波詭異一笑,半眯起雙眼,湊近她那誘人的粉女敕女敕唇瓣,輕柔地覆在上面,就在四片嘴唇踫觸的那一刻,他明顯感覺到她的身體劇烈一顫。
「乖乖閉上眼楮……」
他輕咬她的唇瓣,開始向她的柔唇進攻……
在他的一聲慘叫之下,她終于得到了解月兌。
竹藤波撫著月復部跪在地上,其實突然襲來的疼痛並不算什麼,但是那種頓然熄火的感覺讓他非常難受。
「藤波,你還好吧?」她整理好衣服,理順了呼吸,蹲在他面前?輕拍他的肩膀。
「巒吟,你想害死我啊?」他哭笑不得,「你干嘛和刺蝟一樣,跟我的小月復過不去!」
「抱歉,我?!」經他的提醒,她才意識到自己選錯了下手的地方,「還疼嗎?」
「沒事,比起刺蝟,你算是超羽量級的。」他干脆坐在地上,「給我揉揉,我就不追究。」
看到他耍賴的樣子,她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我叫刺蝟幫你揉吧,好不好?」
他抓過她的手,按在自己的月復部按揉,「哼,刺蝟那小子害我破了相,下次一定要還以顏色!」
不過說歸說,其實他還是滿感謝刺蝟的,不管他的初衷如何,如果不是他的那通電話,也不會把她送到這里來。
她抽出手,輕輕撫上他眼角的瘀青,眼中殘留的血絲讓她好不心疼,「笨蛋,你就那麼甘願讓他打呀?就算打不過也可以躲嘛!」
「躲?」他的臉上浮現一抹深沉的笑,「巒吟,刺蝟他打的好,是我活該挨打。他曾對我說過,倘若我欺負你,他就會要我的命。這句話我可沒有忘記,也不會忘記。既然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就一定要受罰!」
「可是,萬一出了人命怎麼辦?」
他輕柔一笑,「你會眼睜睜地看著我出事嗎?」
「當然不會!」她毫不猶豫地回答,「藤波,你對我很重要……真的!是你讓我在夜晚回家的路上忘了疲憊,不那麼寂寞……」說著,她難為情地低下了頭。
他心頭一暖,不由得笑了,托起她那小巧的下巴,輕撫上她那泛紅的面頰,目光中的款款深情讓她有點無所適從。
「巒吟,我是你的,只要你不厭煩,我會一直在你左右。」
語畢,他將她擁進懷中,再一次吻上她的唇。
熱吻過後,許巒吟紅著臉窩在他的懷里低喘,感覺自己就像襁褓中的嬰兒一般,溫暖而舒服。
「藤波,我不是一個敢愛敢恨的女孩……所以,我的心一日一被打開就很難收拾。」
「你在提醒我和你在一起會很辛苦,是嗎?」他解開她的發辮,把臉埋在散發清香的發絲中,每一縷香氣都能牽動他飄忽的心思。
「嗯。」
「巒吟……」他的五指插入她的發絲中順勢撫模,「我很貪心,我不僅要你做我的女朋友,還要你做我的妻子,我希望能夠一直擁著你!」
她心頭一怔,仰頭望著他,眼中染上一層悵惘,「不要做這樣的承諾,我不想給你任何負擔。」他們只不過是剛剛開始,今後的路還很長,說不定會很崎嶇,誰都無法保證能夠一路堅持下去。
她的擔憂提醒了他,他應該為她努力營造一份安定感,絕不能讓深愛的女孩感到惶恐不安。
「巒吟,我曾對你說過,我會幫你找到為自己而活的那一天,還記得嗎?」
「記得。」她清楚的記得自己的心當時還因此而有所觸動。
「那麼,你覺得我做得怎麼樣?或者說你覺得自己距離那一天還很遠?」
她那美麗的臉龐上綻開一個笑容,「不遠了,我感到它離我越來越近了?!」
「所以,你要對我更有信心。巒吟,我認定你了!
他堅定的神情和聲音重重砸進她的心間,令她感覺眼楮一陣發熱,一不留神,淚水就這麼滑落。「該死,我不是這麼愛哭的……」
她尷尬地擦去淚水,兩人相視而笑,繼而沉入溫情柔吻的纏綿之中。
窗外,初冬早上的太陽把房間的每一處都照得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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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藤波和許巒吟正式交往的事情在朋友中廣泛傳開,對此,杜朗表現得既爽快又高興,本想自掏腰包請兩位當事人和許巒智、刺蝟大吃一頓表示慶祝,卻遭到了刺蝟的婉言拒絕。
對于這件小事,其它人並沒有放在心上,可竹藤波卻看在眼里,他篤定刺蝟是有意在回避他。
看來他有必要單獨和他談一談。
凌晨,當竹藤波把許巒吟平安送回家之後又回到BlueNight。
「刺蝟,我有話和你說。」他來到刺蝟面前,開門見山地說。
刺蝟中斷了和朋友的談話,面無表情地看他一眼,「我在上班。」
「我有話和你說!」他加重語氣,定定地看著他。
刺蝟那冷酷的唇形微微扯動,像是冷笑,轉向身旁的服務生耳語幾句便從吧台後繞出,「走吧。」
他把竹藤波從酒吧後門帶出,那里是一條狹窄的死巷。在昏暗淒清的月光下,兩個人面對面背抵牆壁站著,先後點燃香煙,各自若有所思地沉默著。
「你想要和我說什麼?」抽完一根煙後,刺蝟率先打破沉默,其實他早有心理準備。
竹藤波戳滅煙頭,吐出一縷煙,「我要對你說謝謝!」
「謝什麼?」
「謝謝你揍我,謝謝你替巒吟打那通電話。」
刺蝟輕笑一聲,「你還應該謝謝我饒了你一命!」
他的話令竹藤波忍不住笑了起來,打趣地凝視他,「刺蝟,你有弱點。」
刺蝟瞪他一眼,又點燃一根煙。
「只要是巒吟的朋友,你就會忍不住心軟,因為你怕被巒吟討厭。」他把這個面目冷酷的男人的心思看得透徹。
刺蝟心頭一怔,銳利的眸光頓時黯淡下來,他的確說中了自己的要害。沉吟片刻,他再度開口︰「竹藤波,我對巒吟的感情不會因為你成為她的男友而改變,這一點我很肯定!」
竹藤波微微一笑,面對他時眼神中涌現幾分敬佩與欣賞,還有幾分說不清的慶幸。「如果你在我之前對巒吟表達這份愛慕之意的話,說不定此時痛心的人就是我。」
「別和我說這種話,我有我的準則。」
「是啊,你有你的生活步調。」
竹藤波暗暗嘆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總覺得眼前這個男人背負著難言的沉重壓力,他很寂寞,但又不甘寂寞,可偏偏甩不掉寂寞,漸漸的,他在寂寞中習慣了寂寞。
很快的,刺蝟的第二根煙也抽完了。「你放心的和她交往吧,我不是那種橫刀奪愛的人。」
竹藤波莞爾一笑。「我為巒吟有你這樣一位朋友感到安心與欣慰,即使有一天我不能繼續留在她身邊,也不用擔心她被人欺負。」
「你說這些做什麼?難道要甩掉她嗎?」他的臉上掠過幾絲陰沉。
「什麼話啊?我好不容易追到的女孩怎麼可能放手呢!我的意思是說如果某天我不幸歸天了,至少不用為巒吟擔憂。」說著,他的臉上揚起一個暗示性的笑容,
看起來神秘兮兮的,「刺蝟,我告訴你一件事情。」
「什麼?」
竹藤波臉上的笑容又加重幾分,「我想和巒吟結婚。」
刺蝟的心被他的話結結實實地刺疼了,雖然知道他不是故意在張揚什麼,但還是免不了會難受,喉嚨酸酸疼疼的,像是被什麼東西扼住一般。他感覺自己一直小心保護的寶貝正在逐漸遠去,有一天……他再也觸不到她了。
他知道自己被淘汰了……心灰意冷與絕望毫不留情地將他吞噬,讓他沒有力氣再支撐自己,軟弱無力地倚著冰冷的牆壁,拼命隱忍著心中的疼痛與酸楚。
竹藤波體味到他的陰郁灰暗,心里也很難受,之所以會告訴他這個想法並不是要斬斷他對巒吟的愛慕或是潑他冷水,而是要讓他放心,他竹藤波一定會好好疼愛許巒吟,不會讓任何人失望!
他走到刺蝟面前,像抱女人那樣將他攬過,撫上他那挺立得像刺蝟的短發。這是竹藤波第一次這樣擁抱一個男人,這種感覺並不曖昧,而是心酸。
「韓寶寶,你是一個好人。一定有屬于你的幸福,一定有!」
刺蝟的額頭抵在他的肩膀上一動也不動,靜靜听著他的話,突地心中一抖,冷不防地朝他的月復部揮去一拳,「是誰準許你這麼叫我的?」
他抬起頭,推開竹藤波,剛才那突如其來的沉重傷感也因來自同性的擁抱與撫慰而逐漸消散。
「是我強迫巒吟說的,也是我擅自作主這樣叫你的,你這個臭小子!」竹藤波假裝很疼的樣子,撫著月復部,眉頭緊擰著。「我看你是打我打上癮了。」
「下次再這麼叫,我絕不輕饒!」
竹藤波朝他那張酷臉露出一個釋然而心安的笑容,那笑容沒有絲毫做作或是同情,一切是那麼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