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起去喝酒吧。」周曜華走在前面,到了停車場的地方,他邊開車門邊說。
這時,金冰的手機響了,金冰一看來電顯示是表哥的電話,「你等一下……喂?表哥嗎?我?我在……」
「她在我這里。」周曜華搶過手機,說完這句話,就「嘟」的一聲關了手機,「你是個成年人了,不必事事都跟他交代清楚。」
其實他是不想那個人又介入他們之間。太可惡了!
金冰看著周曜華,那份滿足又涌上來了。她知道,她回到這里來,只會加速她的「死亡」,因為他是火,她是蛾,他對她好,就是把火燃得更亮,讓她越靠近。
「啊!」金冰的胃部突然一痛,她申吟一聲,蹲在了地上。她已經很久沒有吃過東西了,現在一忙碌起來,身體機能消耗得十分厲害。沒有昏倒已是十分幸運了。
「你怎麼了?」周曜華箭步上前,伸手按住她的胃,金冰聞到他身上沾染而來的香味,想到他剛才和那個陪酒女調情的情形。
「啊,好痛!」她的頭好像漲痛起來了。她都分不清到底是頭痛還是胃痛了,總之是痛。
「我送你去醫院吧。」
「不,不用,我回家就好了。」
家?!兩人雙雙一顫,那個家不是還在那里嗎?但是它的意義還在嗎?過去,不論這兩個人住外面怎麼相敬如賓,回到家,他們兩個還是很親密的。那個家連陸家雨也不知道。那個地方,是金冰的天堂,但是她選擇了離開,那里就不再是家了。
雖然周曜華不是每天都會回到那里,但只要他沒有約會,他就會去,那個時候是金冰最快樂的時候。
「為什麼要離開?只是因為我不要你了嗎?只因為我要娶家雨了?」周曜華問她。當他回到那里,空無一人,他簡直氣死了。
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就在反抗他,她總是擾亂他的思維,令他不得不分神去處理她!
如果是家雨,她就會什麼事都听他的,讓他放心多了,他要的只是那種女人。
金冰閉了閉眼楮,他一針見血地說對了。她什麼都不可以反駁,「我們之間沒有愛情,沒有愛,我還會在乎你嗎?我離開只是我厭倦了,我想去過新的生活。我對現在失去了興趣。」
「那句話應該是我說的吧?厭倦?哼,你一開始就沒有認同過我的決定,你只是屈服。現在你表哥出現了,給了你力量吧?你終于要逃月兌了。」
「不是,我可不是你說的那佯。每個人都可以選擇戀人,你是,我也是。」
「你選到了最好的?」周曜華一抬頭直直地看進金冰的眼里,讓她無法躲避。就像以前一樣。
不!不能說,他討厭愛情。別的女人一對他說,他不但避而遠之,而且鄙視她——就如他鄙說愛情一樣。她不希望被鄙視。所以,她選擇了沉默或撒謊,「對啊。」
就在這時,陸家雨突然駕車駛入停車場,「嘖,你們兩個怎麼蹲在地上?」她從車窗里伸出她小巧的頭。
「她突然胃痛。你怎麼來這里了?」周曜華徑直走向正在下車的陸家雨,完全忘了痛得冒出冷汗的可憐家伙——金冰。
「你還說?我打你的手機,你又關了機,若不是我有你的秘書的電話,都不知道你要來這里談生意呢。」陸家雨口氣含嬌帶怨地說著,「你真是忙壞了,今天是我們去選婚紗的日子啊……冰冰?」
金冰一听「婚紗」兩個字,心痛迅速抽空了她的身體。她知道,她是心口痛了。她不知道自已該做些什麼,她感到生命和未來對她來說,都失去了它的意義了。她不該回來的,表哥說得對,離開他,讓時間沖淡一切,她應該……
淚水差點兒就涌出來了,她的感情都沖如了海里,一切都是空的。
但是她不甘心,她不甘心認命,她還想賭一次,結果呢?她還是輸了。因為她從來就沒有贏的余地。
「冰冰?你回來了?」陸家雨柔聲問道,「好久不見了,你胃很痛嗎?要不要止痛?我包里有。」說著,便拿出止痛來。
但是她真的無法恨這個溫柔如玉的女人啊。陸家雨的聲音流入她的心里,似乎安慰了她,也幫她洗掉了些許痛苦,金冰咽了口唾液。
「來,吃了藥再說吧,華真是是工作狂,你也不要跟著他瘋,他要你加班的話,你可以拒絕的呀。看你現在——來!」陸家雨把藥遞給金冰。
金冰幾乎想哭,這個女人像是她的媽媽一樣,而那個男人,是她最深切愛的人,她無法恨,也無法不愛。即使是情敵,卻只覺得她像個女神一樣聖潔,不可侵犯。
金冰伸手拿了藥,手心的汗使藥片有點兒熔化,她生吞了藥,咽喉有藥哽在喉嚨的感覺。就如這份沒有結果也不可能有如果的愛情哽在她心頭一樣。
「好點兒了嗎?「
「嗯。謝謝,我該走了。」金冰站起來,眼角瞄了一下那邊站著的男人。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流出異彩的眼珠盯著她。
「和我們一起去吧,我知道你的眼光很好……啊,你剛回來,還不知道吧?我和華在下個月要結婚了。」陸家雨越說臉越紅,洋溢著小女人的幸福。
那紅暈本來也可以出現在她臉上的,但一開始就錯了,她不會有那樣的表情了。金冰冷眼看著眼前的這一對新人。韓國人的血液不讓她在這份感情面前摔倒,她可以被擊敗,但不可以有絲毫的弱者之風。
金冰的眼光順著周曜華的視線瞪了回去,驕傲地看了他一眼,忽而露出笑容,「好啊,不過我想去吃飯。你們先去吧,我隨後就到。」
陸家雨並非沒有察覺這兩個人之間的暗涌,但她依然笑容甜蜜地將鑰匙交給了金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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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是名門之後,他們要求陸家的女兒知書達禮,溫柔賢淑,循規蹈矩。
陸家雨從小受的教育都是來自于自己的家庭,只有社會學術是來自學校。
她就像是古代的仕女一樣,家里對她的要求也是很高的,她讀的也是女校。
會遇見周曜華是她人生里最大的意外。
那天的她正在彈練習曲,她必須每天不厭其煩地彈著同一首曲子,以求熟練。她彈琴不是為了興趣,也不是為了參加比賽,只是為了培養沉靜的氣質。她的姐姐陸家虹也曾彈過琴,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已經許久沒有彈琴了,所以,她的叛逆讓陸家對這個小女兒特別小心,怕她學壞。
就在陸家雨彈琴的時候,周曜華突然闖了進來。
陸家雨驚訝地看著他,她沒有生氣,沒有害怕,只是看著如天神來臨一樣的他,感覺太突然了。她好像還沒有準備好見他,他便來了。她的心可能就在那一剎那被他擄走了。
他渾身上下帶著如豹子一樣掠奪的氣質,不同于一般人的沉穩,罕見的丹風眼絲絲帶著詭異的綠光,「你就是陸家雨?」聲音從牆壁的這一端回蕩過來,毫無防備地沖進她的耳朵。
她只能呆呆地點點頭。
周曜華的眼光尖銳地沖破她的心房,第一次,愛情以這種帶著戰斗力的姿態進入了她的人生中。她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也沒有一個男生像他那樣喚她的名字,那樣肯定,帶著不可名狀的異樣情愫,沒有一個男生那樣侵略性地注視過她。
「很一般嘛。」少年忽然有個飄渺的笑出現在嘴角,聲音是輕視的。但少女還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之際,少年又如來時一樣,走了。
等到陸家雨下樓吃飯時,她又冉一次見到他,這次她見到的是打籃球的他。
在他未出現之前,她以為籃球是件很無聊的事,看表哥們為了一個笨球要死要活的,她干脆去彈琴,陸家雨看著她那些表哥紛紛退回三分線(當然,陸家雨她並不知道三分線在哪里)防守著他的進攻.他則自信地笑了笑,帶著球如入無人之境,到了三分線的地方,突然停了下來,歪了下頭,似乎在考慮運球過去太麻煩了,就在三分線的地方來了個漂亮的灌籃。比賽就這樣結束了。
陸家雨真後悔自已現在才走下樓來。
表哥和堂兄們從前門進了大廳,只有他往她所站的偏門走來。頓時嚇了陸家雨一跳,他怎麼注意到她站在這里?心慌意亂的她不知如何應對越走越近的他,只好返身上樓去。卻不知他的手已經捉著她了。
「啊?!」
「噓!」周曜華把食指放在她的雙唇間,示意她不要驚動別人,「練完琴了嗎?」
語氣熟悉地令她有一種被人呵護的錯覺。她在心里偷偷為這個人留了一個好大的位置,「嗯。」
「好了,等會兒見吧。」說著就放開她,轉身從另一扇門走了出去
陸家雨心里有一種濃烈的失落感,雖然他說等會兒見,但是還是希望他能多陪自已一會兒。
她是怎麼了?她不是這樣的人啊?!正當她發呆時,一個喝著冰茶的堂兄走過來拍了她一下,「家雨,還發什麼呆啊,那個男孩子不錯呀,他一定很優秀,就是桃花債多了點兒。不過不要緊啊,像家雨這樣的好女孩已經不多了,他一定會讓你幸福的。」
陸家雨的臉「刷」地紅了個滿透,「堂哥,你胡說什麼呀,我和他什麼關系也沒有,我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還什麼不錯呀!」
「唔?原來你還不知道啊,我還以為他告訴你了呢……啊,我的哈密瓜啊!」
「堂哥,你先把話說完啊!」陸家雨吊著脖子叫道。
是的,表面上,周家這次只是來做客的,但實際上,他們是想讓獨子與陸家的二女兒見面,以後就好看定情勢給他們定婚。周曜華闖入陸家雨的房間也不是偶然的事,他是故意的,他知道自己的另一半並不是自己所選的,但他覺得這一個還不錯,至少比別人多了,一點兒靈氣,沒有一見到他,就雙眼發光,但也有不好的地方,她太純了,只要對她好一點兒,她都會臉紅,他就是不喜歡她這一點,不過,他現在還可以容忍就是了。以後就很難說了,不過那是以後的事,反正媽媽管不著。
她只要溫柔就夠了,其他的,他以後會教她。
周曜華在離開陸家時這樣想,當然,沒有人知道他有這種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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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冰駛著陸家雨的車離開了停車場。她說去吃飯真是不高明,她應該明確拒絕他們的。但無論如何,現在都月兌不了身了。
要不要吃飯呢?是有點兒餓。金冰開車經過一家飯館,現在還在狂歡的人進進出出,里而傳來陣陣飯香,金冰深吸一口氣,不料一陣嘔葉感從胃部傳上來,她趕緊把頭伸出窗外。但是多日沒吃過東西,她胃里除了水,大慨就什麼也沒有了。
算了,還是繞回去吧。
「喂?」金冰握著方向盤,拿起突然響起的手機,「是表哥嗎?為了剛才的電話生氣嗎?」見對方沒有說話,她就直接說了起來。
「不是,我說你怎麼還不來。」打電話的是周曜華,他知道「要去吃飯」根本是假的,剛才的應酬里,她連酒也沒有喝進去,只是意思一下地用唇踫著酒杯。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根本不想吃任何東西。什麼要吃飯啊?!
自她突然離開,那天又遇見她,他一直都在生氣著。知道她只能到她表哥那里去,最可恨的是,他不能上門找她!
「華?冰冰還不來嗎?」陸家雨穿著一套露背的禮服,正式的禮服還沒有挑好,身上穿的是宴會上用的。
周曜華回過神來,「你先等一會兒,她很快就來。你穿這套也不錯啊。」
陸家雨低頭說︰「你每次都這樣說的啦,還是快點兒讓冰冰來好了。我比較信她。」
「喲,還未過門就不信我了?那還得了,不行,我要教訓你……」
「呀!你會弄髒禮服的。」
「弄髒了,我整套買下來……」
那未關的手機誠實地傳送著這對新人的話語,但周曜華卻听不到他那美麗的情婦流下眼淚的聲音了,「沒事的話,我要掛了。」金冰的淚水滴入發梢,也滴在了手機屏幕上。
「記得早點兒過來。嗯?」周曜華回答說。
原來愛情在她身上證實了永恆。金冰發動車子到了那家婚紗店,她擦干眼淚,還補了粉,讓自己看起來不像哭過。
「去吧金冰,去為你的死期作上最美麗的選擇吧,把她送到他面前吧。那個時候是女人最美麗的時候。去吧……」說著,左眼又流出了眼淚。
金冰剛走下車,就看到陸家雨向她招手了,「你不能哭,記住.你沒有身份哭。你要笑。」金冰對自己說。
「啊,你可來了。」陸家雨提起禮服的裙腳向金冰跑去。
「是呀,你選得怎樣了?」金冰也向她展露笑容。禮服很不錯,襯托她的氣質也剛剛好。
「看了最好的就是這套了。但是華又沒有什麼意見似的,你來了剛好可以幫忙。」
「為什麼不請設計師親手設計呢?」
「因為媽媽說,不要浪費太多錢,反正只是穿一次的禮服。」陸家雨解析道。
金冰暗暗為周家的人心驚,原來他們是這樣教育兒女的,現在連兒媳也不例外。陸家雨嫁入這樣的豪門必定幸福,「這樣啊,你再穿其他的看看好了。今天在這里,明天還可以換另一家。」
「好啊。」陸家雨說著,就去了更衣室。
偌大的空間內只剩下金冰和周曜華兩個人。金冰也不知如何面對他。
「為什麼不吃飯?」周曜華問道。
什麼?!他怎麼知道她沒有吃飯?難道是表哥打過電話給他?
「為什麼不回答我的問題?」周曜華的手把玩著中指上的戒指道。
「因為沒有這個必要,你該關心的不是這個問題。你也說過,我是個成年人了,我不需要事事向你匯報。」
「哦?但我只是把這個問題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周曜華這樣說著,從椅子上站起來,對在整理禮服的店員說︰「等會兒里面的陸小姐出來了,你就告訴她,說我和這位小姐有急事要先走了。順便跟她說聲對不起。」
「好的,周先生。」店員說道。
「走!」周曜華語調一轉,口氣不容質疑,拉著金冰向門口走去。
在這大庭廣眾之下,金冰也不好大吼大叫,只是腳步慌亂地跟著他走,心里想著他要對她做什麼。
想不到周曜華抄了近路往他們的「家」駛去。
「你在干什麼?讓我下車,我不要回到那里。」金冰大叫著。
周曜華雙手握緊方向盤,「我不想在車里和你吵架,你最好安靜點兒。」
金冰胸口起伏得很厲害。吵架?他們什麼時候吵過架了?從認識到現在都沒有。他們不吵架,因為周曜華很少在她身邊,而且他們之間總是存在著別人。以前是金冰的表哥,現在是陸家雨,現在的現在是他們自己。他們總是互相較勁,毫不相讓,終有一天會兩敗俱傷。
愛一個人不是為了戰勝他,但顯然,他們都做了相反的事了。
「我也不想,但是我和你關系並不是太好吧?你沒必要把我帶到那麼私人的地方,我回家就行了。」
「不要老是裝天真!你不是!金冰,我知道你不是。」車子已進入了停午場。可能已經是很晚了,這里很安靜。他的聲音又回旋著撞入她的耳朵。
這一句刺痛了她!他不可以老是認為她在耍手段,他不能老是說她假天真!因為她不是那種人,「哼,好笑了!你不也是深沉得好像我不認以的人嗎?」
連周曜華都不明白。明明已經過去那麼久了,為什麼他還要留她住身邊?就算她再美也會膩了才對。可是為什麼他還留她在自己的身邊?他向來都不喜歡違背他意思的女人的,而這個女人也偏偏違背他的原則!也許從一開始她就在破他的原則了……可惡!她總是令他不知如何是好!周曜華暗暗咬牙,一時之間不知要如何反駁金冰。
「你不認識我是吧?沒關系,我會讓你想起來的。」「喀」的一聲開了車門,「快呀,下車。」
周曜華的笑容飄忽地出現在車燈里,很迷人!美男子的笑也如美女的笑,可以以笑傾人。金冰很早以前就意識到這一點了,她以為自己對他這種手段麻木了,但很久沒見的笑容又由他的臉上現出,金冰便不自覺地下了車。
周曜華伸手攬著她的腰,另一只手去關車門。手上熟悉的尺寸頓然一小,讓他十分不習慣。他的手指幾乎可以描繪出她的肋骨的形狀!見鬼了!她這幾天到底做了什麼啊?居然瘦成這個樣子!
「你放開我好嗎?」金冰被腰間的手攬了個心慌。他只消一個小動作就可以把她的心勾走,她不可再沉淪了。他要結婚了,這是不容忽視的事實!
「不行!」周曜華故意把唇貼在她的耳背上,他知道她最受不了攻擊的就是耳朵。
果然,金冰的神經線變得異常敏感,全身一顫,力氣郜沒有了,身子軟軟的,她抓著他在她腰間的手,搖頭道︰「不要啦,你說什麼都行。」
嘻,他就知道!
上了樓,周曜華打開燈,金冰看見熟悉的環境,全身放松下來,突然很困,下意識地走向睡房。
「哎,我有事跟你說哦。」
「是什麼事啊?」睡意來得很突然,金冰已經雙眼迷蒙了。
「還是明天再說吧。」混賬!他居然有點兒不忍心!
金冰模著鑽進了被窩。空蕩蕩的房子里只剩周曜華一個人了。
他坐下來,舉起手臂,她腰上的骨頭似還清晰地印在他的感覺上,但是,他不是心疼。
她從來沒有離開過,這是第一次。周軺華感到心慌,她離開總是有理由的,他想問,但知道她不會回答……可惡!周曜華狠狠地捶了一下沙發。
突然,他還想到一個人——陸家雨。他打電話給她,但沒有人接,周曜華倒一點兒也不擔心。
房間里傳來重物捧下來的聲響,周曜華打開門一看,金冰蜷縮著身子滾到地上。痛楚使她出不了聲,她的臉上都流下了汗。
「你?」周曜華按著她的身體,眼楮瞪得很大——柔和的黃色絲絨被上有一條條的血痕,像是被殺的美麗生物流出殷紅的液體,令人不得不驚訝。
金冰被診斷為胃出血,在送往醫院的途中,她雖然止住了外出血,但一旁的醫生還是不斷地為她打點滴,希望可以補充她所流失的營養。
二個小時過去了,金冰的主治醫生拿著診斷報告書不斷搖頭,「嘖嘖,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輕賤身體。她的身體幾乎要因為連日的斷食而營養不良造成死亡……你看這個胃……看見沒有?她的胃這里有個陰影,幸好只是初發性的出血,不過長期下去可能會發展成胃癌。你是她的家人吧?」醫生倒很爽快,沒等到周曜華的回答,又說了下去︰「要看好她,她要多吃飯。」說著拿起另一份報告,「體重過輕了,血壓十分低,血糖也不好。」
周曜華听著醫生的分析,心里冷冷地想著,她太作踐自己的身體了。
他甚至還看見她痛得從床上滾到床下的情形,身體某處也猛然被硬物刺痛了。
她不應該這樣做的。她這樣做是毫無意義的。
周曜華似乎怎麼都想不明白金冰斷食是為了什麼。他問過她,她態度堅決不肯回答。混蛋!
「華?!冰冰怎麼了?」陸家雨突然出現在周曜華身後,嚇了他一大跳。
「你怎麼在這里的?」周曜華的心跳得很快。
「我來做婚前檢查啊。」陸家雨小聲地說,「紿我檢查的護士說,清晨的時候有個韓籍的女人胃出血被送來醫院了。我就問她,是不是叫金冰。結果我便來了。嘻,她們還在猜你們兩個是什麼關系呢。昨晚你突然和冰冰走了,肯定又去工作了吧。」
見金冰有轉醒的跡象,周曜華便拉著陸家雨到外面,「我們出去再說吧。」
他們兩個坐在走廊上,陸家雨接著說︰「我們也快舉行婚禮了,你也要小心身體呀。你看,你昨晚又一夜沒有睡吧?金冰也不能老是工作不停呀,女孩子總是要結婚的。她這次是胃出血,若下次呢?華,你不想想自己,也要想想冰冰呀。」
「我當然會了。家雨,檢查結果怎樣了?你看我多粗心,連這也忘了。對不起。」周曜華徹夜未眠的沙啞聲調有著無限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