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冰正收拾著辦公室。剛才被他的龍卷風一刮,所有的東西都亂套了——抽屜里的東西散了一地,幸好他沒有掃到文檔櫃,否則就難收拾了。他連電腦都搞得亂七八糟!她的手握著鼠標,那里似乎還殘留著他的體溫,金冰的手心熱了一下。
她在亂想些什麼呢。他又換了另一個秘書了,而她又將過著猶如冷宮的生活。現在已不懂傷心了,早在被他第一次冷落的時候,她就知道了,不能傷心!傷心就意味著嫉妒,嫉妒就要被他拋棄。金冰將他在電腦里弄亂的資料整理好,發現他有一份文件用密碼鎖住了。是什麼呢?即使是公司的最高商業機密,他都沒有用密碼鎖住,是什麼重要的東西要用密碼鎖到他的個人電腦里?
是陸家雨吧?她沒有多想,將屏幕調回「桌面」,卻踫倒了離電腦不遠的相架,相架跌在地上,發出好大一聲。
「你在干什麼?」她被周曜華的聲音嚇了一跳,她想彎腰拾起相架,一瞬間,卻被他攔腰騰空抱起,「誰讓你踫我的東西的?」
金冰被他勒得很辛苦,胃部收縮,「我在收拾東西。」
他掃視了一下四周,視線看向電腦,臉上有絲狼狽,「你看過電腦里的密碼文件?」
「沒有,我不會解碼,而且我沒有興趣探究別人的隱私。」只有陸家雨才能讓他如此吧?金冰掩飾著自己的情緒。
「那就好。對了,等一下幫我訂凱悅餐廳的雅座,就8點吧。」他坐下來吩咐著。
看來那個秘書挺吃得開的嘛,這麼快就得到周大少爺的歡心,「好。」
金冰回到座位上,馬上有電話進來,「喂?周氏總裁秘書處。」
電話那頭立刻就冷言冷語起來︰「我兒子呢?」
是周太太。
「在辦公,我接進去吧。」
「慢著!我有話對你說。」
咦?這個對話好熟,不是陸家雨和她說過的嗎?難道周太太的目的和陸家雨一樣?如果是,她還是接總裁室好了,她可不想和上次一樣做炮灰,「曜華和你在一起很久了,這我知道。但他是不會和你結婚的,家雨是個身世清白的女孩子,和我們家的曜華剛好是一對的,至于你——哼!」
周太太大概不知道她的身世是什麼吧?韓國金安集團的大小姐!不是什麼賤人。金冰暗暗地想,心里多多少少有點兒不平衡,「周太太,我是不會做出超出薪水範圍的事的,您盡管放心吧,我不會肖想總裁的。至于陸小姐,溫柔善良,哪一個男人娶……到她都是一種幸福。我……嗚……祝福……嗚……他們。」
心口很悶,越說越痛苦,為了掩飾那些痛苦和快要奪眶而出的眼淚,金冰背向眾人,咬緊牙關,用另一只手抓著裙角。但還是發出了一些悶哼。不要講了!再講下去,她會痛昏的。自小就被人寵著,就算是學生時代被女生攻擊,也有莉香和一些男生為她抱不平。現在,什麼人都沒有,而她心中的人正是她痛苦漩渦的中心。
金冰似無法忍受,腦里不斷回憶起那些小時候的事。
仿佛听到她的求救聲,周太太繃著聲音說了一句︰「我要和我兒子說話。」
金冰抖著手接了線,就立刻放下電話,向著一旁的廢紙簍干嘔了起來。
「你沒事吧?」
一疊紙巾出現在金冰面前,伴之而來的是一清爽的男聲。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紙巾擦拭嘴角,抬頭看向來人。
好年輕、好俊朗的一張臉!好深邃的一對眼楮!他站在那兒,高高的身材,穿著件白襯衫,黑長褲,敞著衣領,很挺拔,很瀟灑,很年輕。濃濃的眉,烏黑的眼珠,挺直的鼻梁,很男性,很帥,很有味道。金冰有一瞬間的失神。他應該是個大學生吧?
「我沒事。謝謝你。」她想笑,但卻笑不出來,她太久沒有笑了嗎?原來,笑也需要時時練習才能「笑」得出來。
「你應該常笑的。」他的唇邊綻開一朵笑,那烏黑的眼珠也染上了笑意,清清爽爽的笑,沒有引誘、挑逗和媚惑,沒有致命的殺傷力,是陽光燦爛的那種笑——為何那個人不會這樣笑呢?
「公叔慶!」
那邊有人喊了一聲,他跑開了。公叔慶?很特別的姓。她扔了手中的紙巾,繼續工作。他的笑容趕走了她些許的痛楚,但卻給她留下了陰霾。陸家雨和他要結婚了吧?
看來她得買瓶止痛藥——但,天知道這種藥在哪里才能買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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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特助,這是韓國代理的資料。總裁要我將代理人的候選名單交給你,由你指定代理人。听說你是韓國人,而且金安集團的人好像和你很熟。」那個秘書放下資料,示威似的挺起胸膛。
想向她展示什麼呢?她才懶得理!這個女人可以維持多久?三個月?半年?還是一輩子?嘖,真諷刺。
那個秘書見金冰並不理她,非常生氣地走了。
要她指定代理人?前所未有!周曜華又想玩什麼?金冰拿起最上面的一張紙。
候選名單︰安耀炫。
空白的一張紙上只有短短的七個字。安耀炫!要金安集團的總經理做汽車代理人!他想干什麼?要她指定?候選名單上卻只有一個人!
金冰推開總裁室的門,將那張紙用力拍到周曜華的面前,「你是什麼意思?」
他懶懶地抬了一下眼皮,「韓國代理人。安耀炫是個人才,不錯呀!挺有眼光的。」
居然在跟她打哈哈!「不是讓我指定嗎?」
「是呀!可是名單只有他一個,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如果他不答應,你不就可以趁著今晚……」周曜華故意語帶暗示地對她說,其侮辱之意非常明顯了。
「啪!」極響的一聲,她給了周曜華一個耳光。
他侮辱她可以,但是他絕不可以侮辱她最敬愛的表哥!她相信表哥是一個專情的人,他非常愛表嫂!周曜華絕對不能侮辱一個專情的人,他沒資格!
「挺好哇!上次為了他和我大吵大鬧,這次我才說了幾句,你就打我。你果然情深!不管怎麼說,我要安耀炫作為我公司在韓國的代理人。至于洽談,就是你的事了。」周曜華側著臉,一臉的不屑。
她想不到周曜華會這樣說。他本來就是個獨佔欲很強的人,但他居然出言侮辱人,他簡直不可理喻!
金冰無言地離開了總裁室。這個男人真是莫名其妙!關上門時見到那個秘書在描眉,她更覺一股無名之火冒上來。打了個電話訂了凱悅餐廳的雅座,抓起皮包便早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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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表哥公寓的門前,手指按著第十三次門鈴,依然無人響應。她抬起手看了一下手表︰六點十五分。不算早啊,現在天黑得特別早。表嫂是無業主婦,表哥也不用加班,他們應該都在。為什麼不見人影?
不會是兩個人去吃燭光晚餐了吧?金冰不死心地又按了一次門鈴,依然無人響應。當她還想按一次時,門突然打開了,她的面前掃過一陣風,還是香風呢!金冰定楮一看,幾乎吹了聲口哨,她那身材惹火的表嫂渾身通紅,只圍著一條浴巾,那情況連她看了都心癢。幸好這里是郊外,否則表哥就要「包粽子」了。
「是哪個王八蛋三八在按門鈴!」
喲,表嫂還是辣妹一個嘛!瞧她的樣子,金冰明白她剛才做了什麼好事了,也難怪表嫂會心情不好。
「是你老公最疼的王八蛋三八啦!」金冰順著她的話回答,順便擠進屋里,她站了半小時了!
「你這個臭三八。說!你多久沒回家了!我們到中國也不來接一下飛機,你沒良心呀你。從實招來,你這次來是不是為了勾引我老公?」表嫂擰擰金冰的臉,那角度剛好看到「好風景」。
「那個王老五誰稀罕!」她和表嫂慣了「你來我往」地互相自殘。和她在一起最輕松,不用掩飾、不用心痛、不用偽裝。
「我!」表嫂叉腰大叫道,「你這個死丫頭,敢說你英俊瀟灑多金溫柔多情的表哥是王老五!看我打你!」
金冰笑著躲過了,「喲!還英俊瀟灑多金溫柔多情呢!」
「就是!」表嫂又要抓過來。
「冰冰,你來了?我還以為你要加班呢!英子,你就別玩了,換衣服!姑丈姑母都在等我們呢!」表哥穿了一套休閑服下來,斯斯文文的。
「我爸媽來了?表哥,你怎麼不說一聲?」
「我現在不是講了嗎?冰冰,你也不小了,該談談戀愛了。怎麼樣?有沒有合適的對象,要不要讓表哥幫你。你也不要長期留在中國工作,金家和安家絕對養得起你。」
談到離開中國,談到結婚,她似乎特別抗拒,是因為周曜華吧?
「我?沒有呀,能有什麼合適的對象呢。至于回韓國……在中國生活了這麼久,我也舍不得了。」對呀,她愛的人不愛她,就不是合適的對象了。她從求學時期就幾乎月兌離金家獨自生活了。離開?似乎沒有這麼想過。
「那就好,姑丈姑母還帶個男孩子來和你見面呢……也談不上是相親啦!反正是大家一起吃飯。」
相親?老天!她沒有想過她會有這樣的一天!
「Dear!我們出發啦!」表嫂換了一套大方得體的套裝,整個人端莊多了。
「對了表哥,我們去哪里吃飯?」相親就相親吧,反正周曜華也快結婚了。
「凱悅餐廳,是姑丈親自挑的呢。那里的韓國菜一流,而且酒也不錯。」
看著表哥的嘴唇一開一合,說出來的答案卻嚇了她一跳。凱悅餐廳?那不是會遇見周曜華嗎?金冰的心有種期待與心驚,期待的是見到他,心驚的是讓表哥及父母知道她與他的關系。
眼前一黑,死就死吧!金冰閉了閉眼楮,世界從她面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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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們坐的是包廂,因此沒看見周曜華。金冰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許久沒看見爸媽了,金冰覺得她與他們好陌生。這個包廂里除了爸媽外,還有一些她不認識的人,比如說,那個成熟穩重的男人。
「冰冰,來來。都不認得了吧?崔哥哥出國留學也很多年了,現在在美國微軟電腦公司工作呢。」金媽媽熱絡地將她拉到「崔哥哥」的身邊。
是哪個「崔哥哥」?
「是崔賢斌崔哥哥?」她不太確定地問。
崔賢斌點了點頭。
不知怎的,那些人紛紛找借口走出了包廂,只剩她和崔賢斌兩個人,場面很尷尬。
「我有喜歡的人了。」金冰開了口,她不想騙取別人的感情,況且她也不打算結婚,除非對象是周曜華。
崔賢斌說道︰「冰冰果然長大了,哥哥這次回來是為了公事,至于相親這種事是他們亂來的,你不用擔心。」
沉默了一下,金冰起身道︰「我去一下洗手間。」其實是逃避。崔賢斌是和她做過鄰居的男生,以前年幼,曾說過要嫁給他,但現在長大了,當然是不可能的事啦!
走在走廊上,剛要拐彎,突然听到那熟悉的聲音︰「家虹,你不要亂來。」
「我亂來!你明知我喜歡你的,你卻將小雨放在家里養著,將那個冷冷冰冰的女人拖在身邊。」陸家虹是陸家雨的姐姐,鐘情于周曜華。她們兩個以前很要好,用通俗一點兒的話來說,她們是穿著同一條褲子長大的,但自從周曜華出現,陸家虹被甩,陸家雨被標上周曜華的所有物之後,她就性情大變。她說的冷冷冰冰的女人是指她吧?至于拖在身邊的那幾個字……咦?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陸家雨也說過類似的話呢!金冰在听到那些話後,心里很自然就這樣說著無所謂的話。
「姐姐,你別說冰冰的壞話。」陸家雨顯然也在旁邊。奇怪了?周曜華今天不是和新秘書吃飯嗎?怎麼陸家姐妹也在?
「這位小姐,如果你是代表女方家長來的,我會很歡迎,但如果你是來阻婚的,那麼請你回去。」這聲音與周曜華有些像,應該是周先生。哇!家庭聚會嗎?恐怕不是,他提到女方家長和阻婚這兩個字眼,恐怕是周曜華的提親儀式了。
金冰的身體晃了一下,腳往後一踩,卻踩空了,她忘了她的後面有道樓梯,她木然地抓著扶手,卻免不了弄出很響的聲音。周曜華他們停下爭吵,跑過來,表哥、父母還有崔賢斌也跑了出來。由于她及時抓住了扶手,才沒有摔下樓梯。可是,腳卻扭了,她一動不動,以一種非常危險的姿勢掛在那里。仿佛下一秒,她就要掉下去似的。
「你在干什麼?」一個穿透意識的聲音,同時有兩雙手扶著她的腰,但很快,那雙熟悉她身體的手臂就將她攬進懷里。她似乎看到,不,她是透過這個人的肩膀看到父母和崔爸崔媽驚異的表情、陸家雨了然又有些嫉妒的表情、陸家虹怨氣沖天的眼神,周家兩老的難堪……抱著她的是周曜華?那另一雙手?是崔賢斌!
金冰掙扎著離開了周曜華的懷抱,足部傳來的痛楚讓她渾身抖了一下,她趕緊倒進崔賢斌的懷里,此刻她心里亂成一團,又心痛又心急。父母沒看出什麼破綻吧?
「謝謝你。」金冰生疏地說,但馬上有一股辛辣感從左頰傳來。
「賤女人!」是陸家虹打了她一耳光。
「姐姐!」陸家雨「呀」了一聲。
「小妹妹,你打的可是我親愛的表妹哦!」表嫂說完一拳打倒了陸家虹。
周家那邊的人忙著賠不是,金冰的父母倒沒說什麼,各自客氣幾句,便散場了。金冰由崔賢斌扶到停車場,剛打開車門,便被一只手關上了,「你跟我來。」她順應地離開了崔賢斌。強忍已久的痛楚突然襲擊了她,她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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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走進來,後面跟著的是周曜華。
班上起了一陣騷動,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坐在金冰旁邊。這股騷動立刻變成了抗議聲,其中也有她的。
開哪國的玩笑!她想避開的人居然坐在她的旁邊?!不過,抗議無效,老處女(我們私下都這樣叫)非常堅持。
星期二上化學課,金冰卻忘了帶化學書,最要命的是,她是在上課前一秒才發現這個事實的。就是說,她必須和周曜華共看一本化學書!
想到這,她的太陽穴劇烈地痛了起來。今天是開學的第二天,他們就有「親密」接觸了,那些人會如何說?唉,她怎麼會忘了今天有化學課呢?
「和我一起看吧。」周曜華突然說,嚇了她一跳。呼!
「不……用了。」差點兒說成「好」!
「金同學,你的課本呢?」老師的聲音打碎了她的堅持,「忘了帶嗎?那和你旁邊的同學一起看吧。今天我們來講……」
無奈之下,課本被擺在兩張桌子的中間,有時金冰要靠過去看周曜華那邊的內容,有時他靠過來看她這邊的內容。不知怎麼的,他靠過來時,總帶著一種若有似無的氣息,是體溫還是呼吸?金冰有些喘不過氣來。他太具侵略性,不管是氣息還是身高。這堂課她還要不要上啊?她對自己的分心厭惡萬分。
「……男人與女人之間會發生一些奇妙的反應,在化學領域里,這稱之為化學反應……」老師的聲音突然飄進來,害得她有些黃色聯想,就像……天啊,這堂課!
終于熬到下課,起立時,周曜華突然說了一句︰「原來你還記得起立啊。」那聲音里帶著笑,懶散且優雅。
他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知道她……金冰忽然覺得像是渾身赤果地站在大街上,什麼都讓人看透了的很丟臉的感覺!而她最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感覺!嘖,那個姓周的有什麼本事,讓她如此丟臉?!她只不過是一時失足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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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真的不想跑出來,但卻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好,在那個只有一個人的家里,她只有寂寞。曾經想過寄宿,但又不太習慣同太多的人一起住。她喜歡安靜,又討厭安靜,所以她出來了。
金冰在街上逛了一陣,不知道該去哪里好。
這個城市的夜晚一點兒也不安靜,車水馬龍燈紅酒綠繁華似錦還有墮落。從那些門面裝著霓虹燈燈上閃著大膽火熱的字眼的店里傳出的燕語鶯聲,還有那些挑逗的字眼里也透著墮落。可是她卻與這里格格不入,無論心情還是什麼,于是金冰走進了一間酒吧。正如莉香說的,她是成年人了,該做些成年人的事了,喝酒應該不礙事吧。
滿眼的燈光在金冰眼前閃爍,那些震耳欲聾的音樂,舞池里扭腰擺臀搖頭的男男女女……讓人熱血沸騰!她坐在吧台前,並沒有立刻點酒,只是坐著。
「小姐,那邊的先生讓我把這個給你。」侍者的托盤上有張紙條,那個先生的意圖非常明顯。想追她?她今天沒心情。
「我不想看,你自己想辦法吧。」
三分鐘後,另一個侍者來了,「小姐,那邊的先生讓我把這個給你。」侍者的托盤上有杯冰點,冰點下有張紙條,紙條上有著傲然的狂草,可惜她無法欣賞。一來光線不足,二來她近視。
「我不喜歡喝冰點。」她再次回絕。不管他是哪位先生,她都不理。上次被周曜華那樣拖著走,已經讓她徹底了解到男人有多厲害了,她不想再重溫一遍。
清靜了不過十分鐘,這次來的是三個樣貌年輕,身穿奇裝異服的男……算是人吧。他們臉上只有三個字︰非善類。最最奇怪的是,其中一個是他們學校的。喲,原來他們學校的人也有來混的!他們想干什麼?她下意識想離開吧台,但認輸不是金冰的行為準則。
「小姐,你倒挺行的,要我們大哥‘三顧茅廬’。怎樣?我瞧你也不差嘛,過去見見我大哥如何?」
「不。」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
「阿J,老大吩咐過要好好請她的。」
那個可能叫阿J的男人放下想擒金冰的手。他們的老大挺有壓迫力的嘛。
「小姐,你不看看老大給你的紙條嗎?」
「不識字。」她不看就不看,想耐她何?
「那喝冰點如何?」
「不合胃口。」
「阿良,這個女人存心找碴!」阿J又火了起來。
嘖,真沖動。
「好,小姐果然是座冰山,怪不得叫作‘金冰’。老大說請你過去敘舊,落款︰你的同桌。小姐,不過等會兒,老大過來可就不是請了。」
這個阿良阿娘的人挺會耍手段,她的同桌就是周曜華了,沒想到他居然有手下,找她過去干嗎?敘舊?她記得他們相處不到一個星期……不過,這個阿良也不像說假話的人,她可不想成為焦點。
「帶路。」
周曜華居然在廂房里?他怎麼會知道她在這里的?透視嗎?別開玩笑了!金冰走在黑暗的通道里想著。
「嗨!」等她適應了這間廂房內的光線後,她看見了周曜華坐在沙發上,沒有染發、沒有戒指、沒有耳飾,只是穿了一件窄身棉質黑T-shirt,一條斜紋噴黑的牛仔褲,如果穿在別人身上就是普通常見乏味,但穿在他身上就變成性感帥勁有魅力!
他前身向前傾,手肘放在膝蓋上,手指交握,細長的眼楮是一片冷然,在注視著她。他打招呼的語氣仿佛見到一個老朋友。
「老大。人帶到了。」阿良說。
「很好,你們可以回去了。」周曜華看著金冰說。
門在她身後關上,這個空間密封,呼吸著的是對方的氣息。他的姿勢依舊,她卻覺得腳軟。
「過來坐。」
金冰想服從,幸好及時住了腳,她試著放松,身體往後靠著門,雙手抱胸,下巴微翹,「你找我來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