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刺繡精美的白色窗紗照進來。
窗邊烏木高腳櫃上擺著青花大磁盤、景泰藍五彩花瓶,旁邊的架上還有鎏金佛像,這些可都是如假包換的古董。
然而,這些價值不菲的古董看在向家二十二歲的麼女向北辰眼中,不過就是些看起來挺有味道的擺飾罷了。
她的眼楮飄向牆上的雕花大鏡,對新買的眼影滿意的東瞧西瞧,她長得嬌俏可人,一頭及腰長發,雙眸璀璨如星,整個人亮得跟她的名字一樣,北辰,天上那顆最明亮的北極星。
「妹妹,-有沒有在听?」
向母輕喚心不在焉的女兒,她嫁進向家一口氣生了三個兒子,最後才生下這個寶貝女兒,家里的男人全都把她當小公主一樣寵著、愛著,連她這個做媽媽的都自嘆不如。
「有啦,就是要我去把三哥叫回來嘛。」向北辰回頭,甜甜一笑。
向陽集團旗下事業橫跨海陸空,船運、航運,運輸,外加工廠,公司,林林總總一大堆,向北辰也搞不清楚到底有多少。
去年,向陽集團贊助了一項海上考古活動,出資打撈一艘據說是鄭和船隊的沉船,熱熱鬧鬧的趕上「鄭和下西洋六百年紀念」這艘歷史文化的順風船,大大提升了向陽集團的企業形象。
兩個月前,向家的三男向西平前往現場考察,沒想到竟然一頭栽進了考古世界,自願留下來幫忙,怎麼叫也叫不回來。
「你們兩個最要好了,-去叫他的話,他一定會听-的話,乖乖回家。」向中天好聲好氣的哄女兒出馬。西平個性散漫、愛玩成性,天高皇帝遠,他擔心他失了分寸,玩出問題。
「可以是可以啦,只是人家不認識路。」向北辰小嘴一嘟。
「這個沒問題,我會叫他們安排妥當,接送、翻譯、住宿全都是五星級的,-只要出面去把-三哥叫回來就行了,回來以後隨便-要什麼,老爸都給。」向中天一听女兒肯去,立刻開出空白支票隨便她填。
「這可是你說的喔,到時候可別後悔。」向北辰靠在老爸的肩上撒嬌,心里盤算著,這次要買什麼好呢?一定要敲得老爸叫不敢。
「我才不會後悔。」向中天呵呵大笑。
後悔的是向北辰。
出了小鎮的火車站,望著前方的小漁港,一陣清冷的風吹來,她後悔了。
橫豎幾條冷冷清清的街道,建築物灰蒙蒙的,漁港設備簡陋老舊,停靠在港邊的船只也都是破破爛爛的。
打從出娘胎起,她還沒到過這麼落後、荒涼的地方,今天可是大開眼界。
她有種受騙的感覺,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哪有五星級飯店,硬要找五星的話,也只能在中國國旗上找到。
「喂,快帶我去找考古隊。」向北辰對翻譯大叫,他和人聊了十分鐘了,一點也沒有打算要結束的樣子。
翻譯皮皮的瞄了雇主一眼,回頭繼續聊了好一會兒才結束談話,散漫的晃回來。一就在前面,走吧。」
「等一下,車子呢?你不會是要我用走的吧?」從下飛機那一刻起,這個又皮、又懶、又不听話的翻譯早就逼她拋棄淑女形象了。
「沒辦法,我的車壞了,才幾步路,一下子就到了。」
「我走不動了。」她耍賴的坐在行李箱上。
翻譯聳聳肩,揮手叫了人力車。
向北辰有些吃驚,都什麼時代了,竟然還有這種人力拉車,雖然感覺怪怪的,不過也強過用走的。
拉車拉著兩人穿越街道,往港邊而去。
「這里就是辦事處?!」
她傻眼了,與其說是辦事處,不如說是倉庫來得恰當,東西堆積如山,偌大的翻譯介紹彼此認識,辦事處的員工早就接到通知,知道有個大小姐要來,透過翻譯表達了歡迎之意。
「他們說歡迎-來玩,向先生在駁船上,請-在這邊等候,過兩天他就會上岸了。」
「不行,我一定要馬上見到我三哥,打電話叫他過來,不然就送我過去。」她才不想再待下去,打算快快找到三哥,快快離開。
翻譯問了一下,工作人員搖頭。
「他們說沒辦法就是沒辦法,旅館已經幫-訂好了,請-先去休息。」
「什麼叫做沒辦法?沒辦法就想辦法啊!總之,我現在就要見到人,現在!」她受不了的大叫。
這邊的人是怎麼回事?做起事來慢吞吞的,隨隨便便就丟給你一句沒辦法,一點解決的誠意都沒有。
辦事處的人不懂中文,連忙問翻譯,他們不明白這位可愛的小姐為何要這樣生氣。
越南話向北辰是一個半也听不懂,看他們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卻沒人要跟她解釋的樣子,她火大了。
「喂,你們在講些什麼?到底有沒有辦法?」
「沒有。」翻譯一翻兩瞪眼的說。
「你到底有沒有好好翻譯?從機場到這里,你完全無視我的要求,根本就沒把你該做的工作做好。」她柳眉一挑,發飄了。
「小姐,這里是越南,事情就是這個樣子,不然-想怎樣?」翻譯一副「-奈我何」的表情。
「你以為我沒辦法治你嗎?你,被開除了。」向北辰驕傲的揚起下巴,哼,別以為本小姐會乖乖任你擺布!
翻譯也不生氣,對辦事處的員工說他被開除了,要他們自行搞定,如果大小姐想通了,再通知他來,說完就拍拍走人。
出了一口怨氣,向北辰覺得舒服多了,開始用英文直接溝通。
員工們很賣力和貴客溝通,可惜會的英文有限,Yes、Yes、No、No、No。了半天,還是沒弄懂對方的意思,揮汗奮斗了十分鐘,四個人都決定放棄了,大家禮貌的笑笑,然後閃人。
向北辰愣住了。
「喂!」縴縴玉手輕輕招,先前的氣勢早就消失無蹤,現在只求有個人理她,幫她想想辦法。
大老遠跑到這窮鄉僻壤,沒見到三哥,反倒困在這里動彈不得。
這下該怎麼辦才好?她有點想哭。
突然此時有個高大黝黑的年輕男子哼著輕快的曲子,大步走向辦事處。
這次沒被政府宮員刁難,很快就批準了那些煩死人的官方手續,所以他才能提早一天從胡志明市回來。
他一踏進辦事處,一陣強烈的感覺迎面襲來,那感覺強到讓他起了雞皮疙瘩。
從小,他的靈感就很強,踫到古怪的東西就會有感覺,強一點的還會起雞皮疙瘩,要是踫到邪門、不干淨的東西還會發寒。
他納悶的看看四周,偌大的辦事處只有一個陌生女子垂頭喪氣的坐在角落,其它的人不知道上哪兒去了,他直直的朝她走去,
向北辰抬頭看著朝她走來的高壯男人,-股奇怪的氣氛壓了過來,她沒來由的感到莫名緊張。
四目對上的瞬間,一個影像跳到他的眼前,那是一個翠冠紅袍的明朝公主,驕傲而孤獨的直視著他,如星的雙眼漸漸迷離……
他回過神來,突如其來的幻像已經消失,眼前只有一個驚慌女子。
他一手抱胸一手模著下巴,好奇的打量著,她長得細皮女敕肉、嬌柔可愛,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有古怪。
為什麼一向挺準的靈感會莫名其妙的感應?
他想了一會兒,想不出一個所以然。
算了,也許曾經在哪些古書字畫中見過和這個女子神似的畫像,所以才會突然冒出剛剛的影像。他這麼猜想著。
眼前高大凶猛的男人緊盯著她猛看,一副要將她生吞活剝的樣子,更糟的是現場只剩下他們兩人,她緊張得手心直冒汗,一顆心怦怦亂跳。
別慌、別慌,不要讓他看出她在害怕,不管他听得懂不懂都要快點給他罵回去,這個時候氣勢上絕對不能輸人,不然就給壞人看扁了。
她悍然的抬起下巴,用力吸了一口氣,準備開罵。
「請問-一個人坐在這里做什麼?」
一听到比任何音樂還要動听的國語,她高興得跳起來,「你會說國語?太好了!」
「我是從台灣來的,當然會說國語。」他爽朗一笑,臉部剛硬的線條瞬間變得柔和許多。
「我叫王蠻,-一定就是西平的妹妹了,我們早就接到通知了。」
向北辰聞言,不滿的抱怨,「既然早就知道我要來,為什麼沒把事情安排好?為什麼我三哥還在船上?」
躲在里面的員工听到吵鬧聲跑了出來,看見王蠻像見到救兵似的,交代剛剛發生的事,接著就把大小姐交給他,他們拍拍手,沒事了。
「我先送-去旅館休息,我會告訴西平-很生氣,叫他快點滾上岸來見。」王蠻對女人一向沒什麼耐心,打算把她丟進旅館就快點閃人。
「少敷衍我了,他在海上,你怎麼告訴他?」
「當然是開船過去,難不成還游泳過去。」
她眼楮一亮,「我就說嘛,這里是漁港,怎麼可能沒船可搭。那還等什麼?我們快走吧。」
他愣了一下。「我們?等等,我可沒說要帶-去。」
「我不管,我要去,不準你丟下我。」她再也不要像傻瓜似的被晾在一旁了。
王蠻傻眼了,這簡直就是在耍賴嘛,過了半晌他才想出反駁的話。
「那地方很遠,開快艇要兩個小時,-受不了的啦。」
「我可以,絕對行。」
「現在說行,到時候一定不行。」看她一身名牌,活像到CLUBMED那種豪華海洋渡假村的打扮,可想而知她有多狀況外了。
不管他說什麼,向北辰死纏活賴硬是要跟,他根本就甩不開這黏手的牛皮糖,只好乖乖投降。
快挺乘風破浪,飛快的躍過一個個浪頭,在碧藍的海上拖曳出一條長長的白色尾巴。
一個顛簸,向北辰差點跌下椅子,慌張的抓住旁邊的欄桿才沒跌個狗吃屎。
「喂,你可不可以開穩一點?」
「不可以,這樣就是最好的狀態了。」王蠻回頭給她一個千金難買早知道的眼神。看吧,-不行的啦。
向北辰兩腮氣得鼓鼓的,她身邊的每個人,特別是男人,大家都把她當成寶,就眼前這個男人不把她當一回事,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還要多久才到?」她心疼的用手指梳理被海風吹得打結的長發。
「就算現在-後悔了,我也不會回頭送-上岸,-乖乖的坐好吧。」他涼涼的說。
她不服輸的嘟起嘴,「誰說我後悔了?我只是坐得有點煩而已。」
這艘小快艇就前面駕駛艙的部份有屋頂,窗戶,後半部整個開放,看她搖搖晃晃的起身亂走動,他真怕她一個不小心跌下海去。
「小心抓好了,可別下海喂鯊魚。」
「真的有鯊魚?!」她嚇得花容失色,連忙抓緊欄桿。
這樣也信?她真的好單純。平常他是不太搭理女人的,不過此刻卻忍不住逗弄起她來。
「有,很多,等著吃-的肉。」
她狠狠的瞪他一眼,他根本就是在取笑她,壞死了!
糟了,好像有點暈船了,她撫著難過的胸口,大口的吸氣,想要趕走郁積在胸口的悶氣。
一不小心,腳下一個踩空,失去重心的她往前撲倒,本能的抓住前面的他,就這樣半跪半掛在他背上。
突然被女人偷襲,他嚇了一大跳。
感覺到柔軟的身軀緊貼他的後背,一種溫柔的甜香急襲過來,他僵硬的回頭,正好對上她那雙水靈靈的眼眸,心頭一震,就像被人狠狠的敲了一記似的。
她仰著頭看他,看見黑色瞳眸中燃起了異樣的火光,她以為他生氣了,又羞又慌的放手,「對不起……」
「沒關系……」她不過就靠這麼一下,他竟覺得熱得厲害,豆大的汗珠滾下他的額頭,喉嚨也干了起來,抓起礦泉水?灌一口。
「喔,槽了!」她低頭一看,高跟涼鞋的鞋跟卡在船板夾縫中,試著用力提腳,可是鞋跟卡得死死的,怎麼抽也抽不起來,于是她干脆趴在船板上奮斗。
他關上引擎,「我幫。」
她感激的讓到一邊,微笑看著忙于解救鞋子的他。
其實,他也沒那麼壞嘛。
啵的一聲,拔出了涼鞋,只是鞋跟還卡在船板上。這下糗大了,他不好意思的笑笑,把沒了鞋跟的涼鞋還給她。「哈哈哈,這鞋子好爛。」
「哪里爛了?這可是我心愛的PRADA,是你太粗魯了啦!」她苦著一張臉看著壞掉的鞋子,懊惱的說︰「這下怎麼走路?」
「簡單。」他拉她坐下,一手握住她的腳踝,一手迅速折下另一只涼鞋的鞋跟,回頭笑著說︰「-,變成平底鞋了,可以走路了。」
「你這是做什麼?!」她不敢相信他就這樣毀了她心愛的鞋子。
「要不要再來兩顆曼陀珠?」廣告就是這樣子,滿有趣的。
都快氣死了,他還這樣消遣她,她眺起來臭罵,「你以為很好笑嗎?」
被她這麼一罵,他不知道該怎麼接口,默然的轉身,再度啟動引擎,一不小心加速過猛,船身往前快沖。
向北辰狼狽的跌回座位,這下更氣了。「喂,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一點小事也可以哇啦哇啦叫個不停,所以他才懶得理女人嘛,今天他是吃錯藥了,竟然讓這個千金小姐上船。
「承認了吧?」
看她叫個不停,他索性跟她玩玩,先來個左舷滿舵,再來個右舷滿舵,最後再來幾個漂亮的海豚跳躍。
她嚇得閉上眼楮,抓緊欄桿,驚聲尖叫,過了好一會兒感覺到船速恢復正常,也不再亂搖亂晃,她才敢睜開眼楮。
「這樣才叫做故意的。」
已經在暈船了,再這麼一折騰,她難過得快掛了,真想快點下船。
不對,目的地的駁船也是船,根本就不會靠岸,一想到這個,胸口不舒服感加劇,她一轉身趴在船邊,開始大吐特吐。
可惡!都是這個家伙害的,她回頭瞪,用力的瞪,恨不得就這樣瞪死他。
王蠻失笑,都快不行了,還一直死瞪著他,那個蠢樣子真是好笑,不過笑沒兩秒,他就覺得過意不去,好心的把手邊的礦泉水遞給她。
她漱漱口,一口氣把剩下的水喝完,等喝完了才驚覺不對。
「這……你喝過的?」
他點點頭,「我才喝一口而已。」
她打小就沒踫過別人用過的東西,更何況是陌生男人喝過的水,望著兩人的唇都曾經踫過的瓶口,她有種間接接吻的尷尬感覺。
王蠻搞不懂她為何突然沉默,只是覺得今天心情特別好,就跟飛馳在海上的快艇一樣暢快。
陽光灑在波光粼粼的海面,就像灑落了一海的金幣,滑過點點金光,快艇朝著滄海中的一個黑點前進。
「到了。」
無力掛在船邊的向北辰艱難的抬起頭,張大嘴巴看著矗立在正前方的龐然大物。
深黑色的船身足足有一個操場大,鮮紅色的巨大起重吊臂昂立船頭,三樓高的白色艦橋聳立船尾。
有人看見快艇,跑下懸在船身邊的黑色鐵梯過來幫忙。
「好高。」向北辰畏縮的望著那道又陡又長的鐵梯,下面的海水晃呀晃,好像連梯子也跟著晃呀晃的,她不敢踏上去。
突然,手臂一緊,她被提了上去,她訝然回頭看「出手相扶」的王蠻。
大概是剛剛捉弄她而感到內疚,他破例主動踫女人,扶著她的上臂,慢慢往上走。
「扶好欄桿,慢慢走,別往下看。」
別說往下看了,她連往前看都沒有,干脆閉上眼楮讓他拖著走,直到上了甲板她才睜開眼楮。
「這是什麼……」
向北辰傻眼了,一群皮膚曬得發黑、發亮的粗魯男人,汗流浹背的忙進忙出,甲板上東一堆纜繩、西一堆工具,看起來就跟工地一樣,這跟她坐過的那種白色豪華游輪相差十萬八千里。
一樣是船,怎麼差這麼多?!她驚訝得嘴巴都闔不起來了。
「大家快來看,阿蠻帶個漂亮的小妞回來,天要下紅雨了。」
有人高聲一呼,好奇的男人們像貪玩的小狗般圍了上來。
突然被一群粗漢子圍著,向北辰害怕的躲到王蠻背後。
王蠻大笑,她看起來恰北北,其實膽小得很。「別怕,他們都是文明人,不吃人肉,再說-也沒多少肉可以吃。」
「你的肉比較多,叫他們吃你好了。」像要把他推進食人族的大鍋子似的,她推推他的背。
一個女人撥開眾人走過來,上下打量他身邊的她,好奇的目光中帶著些許敵意。
「阿蠻,她是誰?」
向北辰用力的眨眨眼楮,哇,這女人好高、身材超棒,小麥色的肌膚透著健康美,T恤短褲一身勁裝,簡直就是古墓奇兵的勞拉再現。
「她是黎安娜,負責儀器的技術人員。」王蠻隨口介紹起來。
「南海第一美女要換人做做看了。」一個中等身材、一臉和氣的男人一邊開玩笑一邊走過來,話還沒說完黎安娜提腿就踢,那男人急忙跳開。
「他是孫念祖,潛水監督員,負責潛水作業。阿祖和安娜都是越南華僑,國語、台語都能通。」
「我猜,她是西平的妹妹,听說她今天到,不過可沒听說要接上船。」一個清瘦的男人簡單的猜出答案。
「他是和我一起從台灣來的研究助理張清。」王蠻扯著嗓子大喊,「西平呢?快叫他來領這個大茶包。」
「哼,欺負我不說,還敢說我是大茶包。」向北辰不服氣的回他一句。
孫念祖熱心的把向家千金介縉給所有的1作人員認識。
既是大金主的千金,人又長得這麼可愛,自然受到熱烈歡迎,甲板上一時歡聲雷動。向北辰本來覺得這些粗人看起來挺恐怖的,但是感受到他們的熱情,也就不再害怕,反而開心的揮手致意。
「什麼事這麼熱鬧?」
一個俊秀的年輕男人慢條斯理的走過來,眾人自動讓出一條路給他過去。
「三哥!」向北辰興奮的大叫。
向陽集團的三公子向西平,听到騷動走過來看熱鬧,萬萬沒料到寶貝妹妹竟會在船上,他受到驚嚇似的大叫。
「妹妹,-在這邊做什麼?!干麼不乖乖待在旅館等我?」
「還敢說!為什麼不去接我?為什麼還躲在船上?見到我還這個樣子,ㄟ,真的很差勁耶!」她發起脾氣來了。
「別生氣,我們一向最麻吉了,不是嗎?」向西平摟摟妹妹的肩,好聲好氣的哄著,「我知道-是來叫我回去的,可是我還不想回去,先安排-玩幾天,然後送-上飛機,我繼續留下來,-也交差了,皆大歡喜,這樣不是很好嗎?」
向北辰拉著三哥到旁邊,小聲的問︰「這邊又髒又亂,有什麼好玩的?還有,你看看你,曬得這麼黑,嘖嘖嘖,穿這什麼衣服?丑死了!你不是最愛漂亮的嗎?怎麼到了這邊全變了樣?」
「跟-說-也不懂,-還是乖乖回去,跟爸媽說我在這邊很好、很快樂,等工作結束就會回家,叫他們不用擔心。」
「不要,我一定要帶你回去。」現在已經無關獎賞了,她決心要解救三哥于水深火熱之中。
看他們兄妹倆談得挺熱絡的,大家便各自散開回去工作。
「西平,你妹妹就交給你了,沒我的事了。」王蠻把手擱在後腦勺,輕松走開。
「怎麼會沒你的事?是你把她帶上船的,你要負責。」向西平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我又沒把她怎樣,要我負什麼責?」
「像我這種美女大家都搶著要,你們竟然把我當球踢來踢去,太過份了吧!」向北辰覺得好沒面子。
王蠻愣了一下,差點笑倒在地上,向西平已經夠寶了,沒想到他妹妹更好玩。
「不準笑。」被他這樣嘲笑,她的臉燒紅了。
看她咬著下唇、紅著雙頰的瞅著他看,他心里有種異樣的感覺,那是跟靈感完全不同的異樣感覺。
「對了,你不是明天才要回來的嗎?」向西平關心的問。
「這次挺順利的,所以早一天回來。」
「喔,原來你是幫我三哥跑腿辦事的。對了,三哥,你在這邊都做些什麼?」向北辰很好奇他究竟是為了什麼留在這邊。
「-搞錯了吧?是我幫他做事,不是他幫我。」向西平拍拍王蠻的胸口,「他是負責整個計劃的考古學博士王蠻,王博士。」
「別開玩笑了。」她不以為然的揮揮手,他那種粗獷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有學問的人,更別說是負責整個考古計劃的考古學博士了,
王蠻得意的露齒一笑,做出一個勝利的V手勢。
她愣住,好像是真的。
向西平受不了的翻了一個大白眼。
天-,這個笨妹妹根本就沒弄清楚人家到底是誰,就傻傻的跟著人家上船了,真的要感謝上天,她沒被載去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