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們那是什麼眼神?」芝築芬受不了眾人的注視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賞給他們每人一個白眼後,接著就要問他們的眼神究竟藏著麼樣的用意。
她臉上又沒有什麼,長相平凡,不是什麼大美女,他們什麼一直看著她?施無徜看她,她大概還知道原因,至于施曲岳和星銀儷,她就的不知了。
無聊!她有那麼好看嗎?他們不過是討論邀請函的事情干嘛無來由的扯到她身上?神經病!
她只好不去理會,埋頭繼續吃。
「交給你們了。」施無徜對弟弟和星銀儷說。
「放心好了。」施曲岳又開始吃起飯來。
「放開我啦!」芝築芬奮力的掙扎著,希望能逃月兌掉「辣手摧花」……呃,不是不是,是「毒手換衣」的跟前狀況。
施無徜領著一堆女僕進到她房里,手上還拿著一套套的禮服,看來價值不菲……
天殺的!明眼人一看就曉得他們要干嘛了,除了要她穿在身上之外,還有別的用途嗎?說真格的,不是她很害怕穿禮服,而是她不明白為什麼要穿。
為何在那天吃飯過後,就有不少人來替她量尺寸?明明宴會和她根本無關不是?
她對禮服有個很不好的回憶,曾經在穿過禮服後,不小心將禮服給扯破,害她賠了衣公司一大筆錢,從此以後便開始厭惡起這種禮服來。
現在要她再穿?休想!
「施無徜,你到底想要怎樣?」她大聲吼著那個冷眼盯著她看的男人。
這家伙真是不知羞恥,女士換衣,難道他都不迥避一下嗎?還真是不折不扣的!要嘛,就做個偷窺狂,讓她不知道也好。可是他這麼坦然,害她耳根子都紅透了。
「看著你而已。」
施無徜臉上毫無羞慚之色,反倒是平靜得令她懷疑他是不是常常看女人這麼換裝,所以習以為常了?一想到這里,她不禁滿心醋意,腦子里開始有種想要扁人的想法。
她想扁誰?當然是扁跟前的男人!
「看我被人這樣擺布,你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嗎?」芝築芬的理智快要消失了,她發誓如果他再這麼看下去的話,她一定會在換衣後去廚房拿一把又利又尖的西瓜刀……不,拿菜刀砍了他!
該死!她長這麼大,還沒有在男人面前換過衣服!就算有也是她父親,而且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可是小女孩會長大,思想也會成熟吧!她還能像小孩子般坦然在一個男人面前展現自己的身體嗎?
他想要看,她可不願意給他看!
哼!鬼才想被看咧!
她是人,有自尊、有自主能力,會感到不好意思耶!
「不會,反正我看慣了。」不少女人老是色誘他,他都看到沒興趣了。
女人的身體都是一個樣子,差別不過在于「那個」的大小罷了。
真搞不懂那些看片的男人,為何對「那個」那麼的著迷?
而女人吸引他的地方並不在于此。
「你……」她氣得咬牙切齒,咯咯的聲響听起來令人泛起難皮疙瘩。
這個混蛋!就算他看慣了,總要有紳士風度吧!難不成尊重淑女的行為他做不到嗎?
狗屁啦!
不知何時,那群跟著施無徜進來的女僕們已先退下,看來頗有讓主人親自替她換衣的意思。要不然干嘛走得一個也不剩?
「如果你覺得害羞的話,頂多我回過頭去就是了。」然後他就真的轉過頭去。
雖然他沒有想要看的意思,不過對于頗為保守的芝築芬來說,她在是沒辦法忍受她要換衣服而男人在她跟前,雖然他君子的轉過頭,不去看她換衣服,但人依舊在房里啊!
她很想抓狂,可是又礙于他是這間屋子的主人而不好發脾氣,只好委婉的請他出去。「你可不可以出去?我要換衣服。」雖然知道他沒有意思要看,但是一想到要和他共處一室換衣服,她實在是做不來。
她又不是那種開放的女人。
「我站在這里應該沒差吧!」他拒絕了。
見他的腳步沒有移動半分,氣得芝築芬想拿起放在梳妝台上的裝水容器往他頭上砸去,即使把他砸昏也沒關系。
房里只有他們兩個人,連彼此的呼吸聲都听得到,這要教她怎麼換?
「我就是要你出去!」芝築芬的口氣越來越差了。
可惡可惡!他出去一下又不會死,還是他懶得動?天啊!他應該不會是這麼懶的人吧?雖然不明白以前的他是怎樣的,不過據她的觀察,他還算是勤快的。
唉!拜托拜托行行好,快點出去啦!
「可是我在這里又沒怎樣,你又不會少一塊肉。」
她再怎麼要求,他就是不肯走,氣得芝築芬再也想不出理由趕他走,腦汁都快被榨干了,他依然不出去。
「沒差?那好,請你告訴我,為什麼你要在這兒?」她打算問清楚他的目的,不然就這樣把「第一次」與男人共處一室的經驗獻給他,她怎麼算來都有些不值得,起碼也要讓她明白他為何要在這里,執意不離開。
「我是要看禮服適不適合你。」他說了個理由,對他來說很正當,不過也有點令人懷疑。
只要是女性的話,都很難不對這句解釋感到奇怪,那大不了在換衣後看就得了,何必要看著人家換呢?
動機不單純!
「那你可以等一下再看啊!何必在我房間里賴著不走?,」芝築芬宛如對牛彈琴,他簡直頑固得不像話!即使她有千百個理由,他恐怕也會加以反駁,然後還是不走。
突然覺得自己與他在這兒為這種事情計較,有點無聊。
她是吃飽了沒事干嗎?干嘛與他爭論這種問題?可是他又死不肯離開,這樣她真的沒辦法換啊!
這可是關系到她的「清白」啊!
「因為你要試穿衣服,所以我得在這里看著,以免讓男僕看到……很暴露的你……」偶然從送衣的人那邊知道了他那個弟弟替她挑了好幾件暴露的衣服,所以他要在她試衣時看看那些禮服有多暴露。
混蛋!他是要他去準備禮服,可不是要他去弄來一堆月兌衣舞娘的衣服啊!想到這里,他就恨不得立刻揍他一頓。
怒意上心頭,他很想拿把刀子去欣他。
「啊!」芝築芬一听之下嚇了一跳,趕緊翻翻那堆女僕搬來的試穿禮服,一件件看著。
果不其然,有好幾件是尺度大膽到連看會面紅耳赤,更別說要她穿上身。
這是啥啊!不過現在重點不是衣服暴露的程度,而是另一個問題。「為什麼要我穿禮服?」
「你要跟我出席一場晚會。」事到如今,想要怎麼隱瞞也沒用了,瞞來瞞去,最後還不是要告訴她,干脆一次全都講出來好了。「所以,我請人幫你準備了禮服。」但是沒想到會準備到暴露的衣服。
關于這點是他始料未及的,那個笨蛋弟弟,等一下一定要他好看!
「我跟你?為什麼?」她的腦子陷入了一片混亂狀態里,思索著他為什麼要帶她去晚會。
他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而自己不過是一介平凡小助理,這種商業會關她什麼事?
如果是要找女伴,去找個門當戶對的女人不是更好嗎?而她沒權沒勢,還得領人家的薪水,哪里像是他要找的女伴?
她十分的肯定自己沒資格當他的女伴,這種事情還是要找一些社交名嬡會比較好吧?要是她出糗了,大家會瞧不起她的。
「因為……」施無徜的臉上有了一點喜色,讓他原本顯得嚴肅的表情柔和了不少。「你是我所認定的女人。在這個重要的會上,我需要你。」明知道她還忘不了多倪,可是他也無法再等,所以決定先搶先贏。只要她肯答應跟他去,他就心滿意足了。
「誰是啊?」芝築芬雖然這麼說,但是口氣上沒有那麼明顯反對,看來也像是認定了施無徜,認為自己是他的人。
她嘆了一口氣,他原來還沒放棄啊?也罷,如果他有辦法等到她忘掉了多倪,她就會是他的了。
單戀沒有結果,而現在又有人自動要她,她何不就答應他?這樣也未必是壞事。
幾何時她開始注意到,多倪的存在與否對她來說並不是那麼重要了。那段令她傷心又甜蜜的單相思……竟真的隨時光的流逝而消失了。她覺得有些感傷,本以為那段記憶會一直纏繞在她的心頭,但如今很明顯的,它已經不存在了。
她改變了嗎?是啊!是無徜改變了她,讓她將心歸向他,進而喜歡上他,她心中原本屬于多倪的位置逐漸被無徜取代。
現在有沒有多倪,已經無所謂了。
她仍然很驚訝自己的轉變。
「隨你怎麼說了。」反正不管她怎麼想,他已經認定了她,永遠不會放棄,即使是冬靈沁也無法改變這個既定的事實——不過她要是敢傷害她,可別怪他事後算總帳啊!縱使她是他的青梅竹馬也一樣!
「什麼?」好奇怪的男人!他不是很堅持嗎?怎麼不再堅持了?莫非他不喜歡她了?所以就隨便說出這句話?
一想到他可能態度改變後,她著急了起來,千萬不要啊!她好不容易改變了,他卻不要了?看來她真的要變成沒人要了嗎?思及此,她心頭忽然感覺有個郁悶的大石壓上來。
他真要放棄了嗎?不過剛才……她好像看到他的眼中有種不容反抗的霸道光芒,那是什麼?
「你到底要不要換?還是我來幫你會比較快一點?」施無徜無法忍受她這樣拖拖拉拉的,如果她再不換,他哪里知道哪件比較適合她?她又不是模特兒,沒辦法每件禮服穿起來一樣漂亮吧!
佛要金裝、人要衣裝,如果沒有精心挑選,就無法顯出個人風格了。
他已經忍無可忍了,假使不趁現在快點選,要待何時?莫非要等到晚會的前一刻?
芝築芬兩頰通紅,「你給我轉過身去,否則我死都不換!」
可惡!他那麼急作啥?晚會又不是今天,為何要趕馬般的催促她換衣服?他不怕萬一她不爽了,一火大永遠都不換,看他怎麼辦?
耍大小姐脾氣不是件好事,但是他的態度實在令她一肚子火!
「好好好……」他轉過身。
直到她換好以前,他果然沒轉頭或是偷看。換好一件衣服,芝築芬確定自己沒有特別暴露後,才說︰「我換好了,你可以轉過來了。」
她首先試穿的這一件是很保守、全身都包起來的禮服,但是在花樣上有特殊設計,透過一點一點刻意造出來的小洞,便它穿來十分透氣涼爽,並不悶熱。
施無徜轉過頭,先是皺眉,然後再來回看了看,確定禮服是否適合她。
他看了很久,才問她。「這套禮服穿起來還好吧?不會很難受或太悶熱吧?」要是太悶,汗水就會濕透衣服,導致衣服貼在身上,那就太不舒服了。
「嗯!大致上還可以。」
這套禮服像是為她這種平凡女性而設計似的,穿來非但不會太夸張,反而恰到好處的將屬于女人的美表現出來,視覺上來說,這套禮服非常的適合她。
如果頭發再加以整理的話,那她將會是整個會上最引人注目的焦點。這套禮服簡直像是把人從丑小鴨變成美天鵝般的神奇!
等一下!這種設計,他記得唯有一個人會弄得出來……
想到這里,他開始皺起眉,看在芝築芬的眼里,還以為這套禮服不是很適合。
「不好看嗎?那我去換一件好了。」能在喜歡的人面前把自己的魅力表現出來,是現在她所要努力的目標。
「不,不是,是因為這套禮服讓我想起了一個人……」那個自稱自己長生不老,活月兌月兌是個花痴的人。
那個人他好久沒見了,听說最近他很忙……也難怪!誰教他當初發誓要讓全天下的女人都穿他的衣,而且都會很高興自己變得美麗。
「誰啊?」芝築芬扯了扯禮服,仔細的看著禮服的裁剪方法。
稍微懂一點織法的她,赫然發現這種織法已不常見,但很好用,只是要花很多心思,目前已經沒有人會了。也就是說,這件禮服並非機器制,而是手工做出來的。怎麼會呢?不是說這種織法已經後繼無人了嗎?
芝築芬開始認真研究起這套衣服。
「一個……算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既然這套衣服很適合你,那你就在晚會那天穿這套吧!」想不到她第一次試穿就穿到了那個人所設計的禮服,是安排好的嗎?他不明白,總之要去問一下那個狡猾的老弟。
「真的適合我嗎?」她還以為她只能穿家里櫃子里,一套一百多元,在夜市買下的便宜洋裝呢!想不到這種衣服也很適合她,而且還是大師手工制的,她真是太幸福了!
想到櫃子,她就想起自己已經有一個月沒回家了,父母會擔心她嗎?雖說她家里的人一向是各過各的,很少互相關心,但畢竟他們還是生她、養她的人啊!也是唯一能永遠收留她的人。
她托著下顎,想著什麼時候要回去一下。作客作了一個月,也是太久了點。于是她問︰「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去?」啊!她不是要問這個啦!她是要說可不可以讓她回去看看父母,不是要離開他啦!
回去?施無徜微微的挑了眉。「回家嗎?」
開玩笑!她還不是他的,現在回去了,他以後哪有機會再找她啊?若是她一去不回,他也不能強要她再來,屆時可能連相處的機會都沒有了。
不,起碼也要讓她先喜歡上他,否則別想他會放人!
「不是啦!我只是想先回家看看……一看出他眼中的狐疑,她趕緊解釋。
嗚哇——她差點忘記了,他是那種很霸道的人,連把她帶來他家作客也幾乎是用「綁架」的手段啊!
現在他應該在想,目的都還沒達到,為什麼要放她走吧?
她不是真的想走啦——嗚嗚嗚!一時口快,變成無法補救的大錯!
「好啊!」他听了解釋後,笑得很開懷,然後撫著她的發絲道︰「哪天我們一起回去。」
他親昵的行為,令芝築分不禁臉紅了起來,真想要大叫一聲,直接逃跑。
不過她在心里告訴自己,這個男人很喜歡你,是以真心對待你的人,你應該要覺得高興才對。
話是沒錯,可是這種會讓她的心髒感覺受到莫大沖擊的動作,她不習慣啊!要不然她怎麼會害羞到面耳赤?
她只是不習慣男人這麼對她,因為她從來也沒遇過。
「呃,是、是啊……」她連話都有點說不清了。
她的話,無論是哪個人听來,都會明白她在害羞,但是施無徜不會再壞心到逗得她的臉再更紅了。他只是柔順的撫著她的頭後,就放開了手。
「現在你快去換回衣服,準備吃銀儷帶回來的人餐吧!」
施曲岳今天出外快活去了,但是星銀儷並沒有跟著去。
和施曲岳比起來,他算是比較有良心的那一個。
他挺有同情心的在佣人不煮飯的這天,替他們買了食物回來。
「咦?他又要煮了嗎?」星銀儷的手藝簡直好到沒話說,上次吃他的豆腐羹,讓她現在想起那味道來念念不忘,想再吃一次。
「他是用買的。」他答。
「咦?」
「他不會常煮。」那要看星銀儷的心情。
在這一個下午,屋里氣氛平靜和諧,屋外太陽高照,似乎所有的陰霾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