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得意、喜事臨門都可以拿來形容現在正笑得白目的翎梅舞。
沂梁帶她到醫院看病後,她回家休息了一天,而那幾天來不斷纏著她的病魔,不知怎地,那晚過後就好了,真是令人感到莫名其妙。
照昨天他的行為來看的話,他若不是已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是不會有那樣的行為出現的。
哈哈,她出運了!
沒想到兩人心心相印,她要當上少女乃女乃的時候來臨了。
看來她的運氣很不錯,才能夠遇到她中意的、而且不會虧待她的男人。接下來,她就等著他說喜歡她,然後再向她求婚啦!
坐在電視機前面的翎雅,終于忍不住轉頭看向手舞足蹈、高興得快要飛上天、狀似活跳蝦的白痴小妹。看得她愈來愈覺得怒火高張,恨不得上前給她一巴掌。
「喂,跳夠了沒?跳夠了就趕快坐下!」翎雅沒有起身,只是拿起身邊的面紙盒往翎梅舞頭上準確丟去。賓果!命中目標。「跳來跳去的,你不累,我看得都累了。」
「-可以不要看啊!」她置若罔聞,繼續興奮地跳來跳去。
沂梁昨晚對她真是照顧得無微不至,尤其是他那主動的擁抱,更給了她前所未有的美好享受。嘿,她挑上他還真是對極了。
少女乃女乃的寶座仿佛就在她眼前。
不過昨天氣氛那麼好,他怎麼沒有吻她呢?
哎呀!一定是她感冒了,他才不敢吻吧!怕她會傳染病毒給他,呵呵,她也很舍不得他感冒啊!
「混蛋梅舞,給我坐下,就算你以後當上了少女乃女乃也是一樣!」翎雅凶巴巴的對她吼。
她能不能不要跳啊!家里又沒有多大,她跳起來就像地震一樣,當心家毀了,她就找她算帳!
「恐怖喔!沒有受到愛情滋潤的老女人在做酷斯拉的怒吼了。」她邊說邊跑,因為她知道翎雅最受不了有人這麼說她。
的確,姊姊比她大上六歲,卻連個戀愛都沒談過,不是老女人是啥?再過幾年她就三十歲了,她想做個老女人到老嗎?
不如她所預料的,翎雅沒上前準備賞她一頓拳頭大餐,她只是一手撐著下巴深思,把視線轉到電視上,沒有精神的說︰「是嗎?反正我就是老女人,不像你這個年輕小鬼。」
她突然顯得沒精神,看得翎梅舞覺得怪怪的,她沒看過這樣的姊姊。
在她沉默沒答話的同時,翎雅恢復平常的樣子,把她當作小孩子般地要她上床睡覺。「去去去,睡覺去,你不想明天去看看他嗎?」自從舞會過後,沂梁就每天到公司看小妹,還送小妹回來。
意思很明顯,他對小妹有意思了。
「雅姊,-是不是……」
「去睡覺!」翎雅大聲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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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病初愈的翎梅舞,今天的工作量似乎比平常還多,而且一件比一件還要難解決。光是一個工程包商就足以教她一個頭兩個大了!盡管如此,她仍然極具效率的處理著,只是花的時間比平常還要多就是了。
這個多倪,瞧她的工作能力不錯,就把她當泰勞來看待啦?把他的工作都交給他,是要她被磨死啊?
他竟是這麼惡劣的老板,真是看不出來。
她暗暗的批評著他,多倪立刻打了個噴嚏。
呃,還是別罵了。
做到中午,翎梅舞朝思暮想、自從她生病過後就常來公司看她、也是她迷上的男人--沂梁終于出現。
咦,他的身旁好象有女人!那是誰?她的人她也敢踫,簡直是不想活了!
啊!那女人還把手放在他的腰上。
多倪看見她憤怒的神情覺得很奇怪,于是往透明的玻璃窗看去,發現沂梁正在對他的妻子……
等等,他的妻子?他在干嘛?
門外的兩人和樂融融,門內的兩人卻是咬牙切齒,急著上前去理論。
他們倆忍無可忍,一致決定上前去了解兩人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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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梁!」
「若寧!」
兩道怒吼聲同時爆出。
靠在一起的沂梁和若寧見到他們,趕緊拉開彼此間的距離。剛才他們不過是相互扶持,怎麼里頭的兩個吃醋女和吃醋男就迫不及待的跑出來?他們是誤會什麼了嗎?
若寧對沂梁點了點頭,然後偎入丈夫懷里,臉色奇差。
多倪一下子就看出來,他把這種臉色和先前兩人靠在一起的事情稍加聯想,頓時明白原來沂梁是要扶住若寧,怕她昏倒在這里。
比起多倪,翎梅舞就不懂得要看情況了,只見她眉頭皺得很深,忿忿地瞪著沂梁。「說,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她不曉得若寧是多倪的妻子,以為她是崇拜沂梁的一員,而且還贏得了沂梁的好感。
不要啊!沂梁是她的耶!
就算他們兩人在一起,她也要將他們拆散。
「抱歉,是我對阿梁……」若寧自丈夫懷中到翎梅舞面前,十分恭敬地對她彎腰行禮。「我一不小心腳步不穩,差點要昏倒,是阿梁扶住我的。」
這個女人叫他阿梁,而且還腳踏兩條船,一下子在沂梁身邊,一下子在多倪身邊,霸佔著兩個男人。
她親昵的叫喚,听得翎梅舞心頭上的那一把怒火燒得更熾。
難不成她不知道多倪有妻子了嗎?這個女人還真是無恥,連一個有夫之婦都要。
「你還真厲害,竟然可以對兩個男人同時動手,身為女人的我為你感到可恥!」她不避諱的說出心中的想法。「多倪……不,老板有妻子了,你竟然還勾引他,真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她譏笑的語氣和不客氣的指責,讓脆弱的若寧掩面而哭。
沂梁和多倪一看,曉得翎梅舞誤會了他們的關系。
「喂,哭什麼啊?本來就是你不對!」翎梅舞火上添油的說。她的肩頭突然被人用力一拉,她的世界先是天旋地轉了一下,然後來到沂梁面前,看到他臉上的怒氣。不用想她就知道他在生氣!只是她不知道他為何而生氣?
「道歉,對若寧道歉。」若寧是多倪的妻子,妻子和丈夫有親密踫觸又不犯法,他剛才只是純粹要扶住她,沒想到她會誤會若寧腳踏兩條船,把錯都推給了若寧。
這個女人到底會不會看狀況啊?還是她在吃醋?不會吧?
「為什麼?她腳踏兩條船本來就不對了,你還傻楞的被騙,這種女人本來就應該要罰。」
翎梅舞理直氣壯的說,仿佛沒看到他臉上的怒氣。沂梁也真是的,竟然讓一個女人腳踏兩條船,那他對她又該怎麼說?
翎梅舞似乎忘記了一件事,那就是沂梁還沒親口說他喜歡她,他只是極為照顧著她,讓她以為他對她有意思。
其實兩人還說不上是情侶關系,只不過是剛認識沒多久罷了,她根本沒權利管他的事情。
見她無禮的叫囂,沂梁再度冷冷地命令︰「對若寧道歉。」
「別想我會。」她厭惡的看了若寧一眼。
沂梁忍不住賞了翎梅舞一巴掌。
他可以忍受她對自己做出的荒唐行為,但卻不能忍受她去污辱、甚至是傷害一個無辜的人。隨便定對方的罪是對的嗎?捫心自問,他相信最明白的人是她,不需要他多說。
翎梅舞-著發痛的臉頰,眼淚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她又沒說錯,他干嘛幫著外人打她?
委屈和悲傷一瞬間全然涌上,使她想吐。她帶著淚水,不想讓別人看見她吐的樣子,她快速地離開他們的視線到廁所去,吐得一塌胡涂,仿佛想把很難過的感受全都吐出來。
若寧抬起頭來,望著打了翎梅舞一巴掌的沂梁,見他露出許久未見的痛苦表情,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沂梁對那個無理取鬧的女人十分重視。
「阿梁,你不去嗎?即使她誤會了,但是你還是要說清楚吧?你很看重那個女孩的不是嗎?」
若寧的直覺很準,當初她就是用直覺選上了多倪當丈夫,如今才有個幸福的家庭。
沂梁不說話,看著翎梅舞跑過的路線。
「沂梁,你該不會連向個女人道歉和解釋都不會吧?」多倪把妻子擁入懷中。「畢竟,那個女人是你現在最在意的人吧?」女人一旦起了憎恨之心,就會把理智都給-到腦後,而且到死都不會饒過那個欺負她的人。
沂梁的腳就像生了根,听了他們的勸說,他雖然很想追上去,但是又怕翎梅舞不相信,他只能皺著眉頭看她離去。
她是不對,但他也有錯。
她的錯在于誤會若寧腳踏兩條船,他的錯則在于自己氣得往她臉上揮了一掌過去。
多倪看不下去地抬起一腳往沂梁的踢去,將他踢離了原本站立的位置。「喂!我可沒看過這樣的你,她對你的真心你應該也感受到了吧?雖然她不講理,但你也動心了不是嗎?快去吧!」多倪把他的頭轉了個方向,要他看向翎梅舞離去的方向。
沂梁沉默,但他爬起來追尋翎梅舞而去。
多倪笑著。看來,一向厭惡女性的木頭也有春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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廁所傳出一陣陣令人作嘔的臭味,站在洗手台前的翎梅舞不斷的干嘔著;她早上沒吃東西,現在甚至連胃酸都吐了出來。她難過的閉上眼楮,想著沂梁對她所做的一切,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從來沒有男人敢對她這麼做,連她姊也不敢,沂梁是憑什麼身分打她?
可惡!生平頭一次被人家打一巴掌,這教她的面子要往哪兒擺?
一向都只有她打人的份,沒有哪個男人敢這樣做的,而他竟然……模著發痛的臉頰,淚水快速的掉下,胃部一陣翻攪,她又吐了。
她這一生還沒這麼狼狽過,他是什麼東西啊?以為她是好欺負的嗎?錯了,她也不是個簡單的貨色。會看上他已經算是天大的恩惠,既然他這樣對她,那她就轉移目標好了,她才不愁釣不到金龜婿呢!什麼東西啊!
翎梅舞擦了擦嘴,用水把穢物沖光,再汲取一些水往臉上潑,讓頭腦清醒一點。
她受夠了,他也說得很清楚了不是嗎?他不要她當他的妻子,難道那個女人就可以?
呸!她振作起精神,整理好儀容,恢復成清純模樣後,才步出廁所。
她一出廁所,站在廁所邊等她的沂梁立即擋住她的去路。
好狗不擋路!他在對自己做了那麼過分的事之後,還在廁所前等她,將她攔下來,他是不知死活是吧?哼!
「借過。」翎梅舞撇過頭不去看他,靈敏的躲過他擋路的動作,繞過他往辦公室而去。
現在才向她道歉?未免太晚了吧?這種遲來的道歉她才不要!
「你在生氣?」
沒討好過人的沂梁,見她很順利的躲過他的攔截,立刻又擋在她面前。他來找她是想把事情解釋清楚的,怎麼他都還沒開口,她就要走了?
「我承認是我一時沖動,可是你本身也有錯不是嗎?」翎梅舞冷哼一聲。
她有錯?錯在哪里啊?那個女人本來就是腳踏兩條船,他一定是被那個女人騙得團團轉,到現在還像個二楞子一樣什麼都不知道,真是缺乏危機意識啊!簡直像個白痴。
「請問沂梁先生,我錯在哪里?」既然他想說,那就讓他說吧!至少還可以听听他那遲來的道歉。
先說明,她可沒錯,要她拉下面子來承認自己有錯是不可能的,勸他別白費心機了。
她對他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女人的心相當脆弱,尤其是她,更禁不起他那一巴掌,看來她是無緣和他在一起了。
唉!放棄這麼好的大魚是很可惜,但他既然敢狠心的傷害她,那她也只能說抱歉了。
她要把目標放在他以外的人身上。
對她突然改變的語氣和態度,沂梁有種很陌生的感覺。怎麼這個女人和之前撒嬌的模樣相差那麼多?
「你听我說,其實那個女人是多倪的妻子,我會扶著她是因為她差點跌倒在我面前;至于她和多倪,那只是夫妻間很平常的擁抱,這樣說你相信嗎?」
翎梅舞從頭到尾的表情都沒變,看在沂梁眼里,他知道這個女人對他是徹底的感到失望和不信任。他甚至懷疑她到底有沒有把他的話听進去,還是將之當成耳邊風?
「沂梁先生,非常感謝你寶貴的解釋,我還要去工作,恕我失陪了。」翎梅舞擺出自進入商場後學會的假笑容︰她笑得很甜美,但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到她根本是皮笑肉不笑。
她只要牽動嘴角就可以了。
見她又要離開,沂梁這次抓緊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面前,抬起她的臉,跟她來個熱吻。
這女人實在是很無理取鬧,但是他無法不去看她,他腦海中都是她的身影,怎麼也忘不了。
才吻不過幾分鐘,他就被翎梅舞有技巧性地給推開。他被推得莫名其妙,連自己怎麼被推走的都不知道,他剛才正在想事情,根本就沒注意到她的動作便被推開了。
就算沒看到,他也知道她推他的力量很大,但是他再看……她的神態自若,仿佛沒事。
「請自重。」翎梅舞冷聲道。
對于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男人,她打定主意不理他,他也別想在她心中佔有一席之地。況且他做了那麼狠心的事情,怎麼說她都不容許他再出現在自己眼里。現今以後都一樣。
翎梅舞踏著優雅的步伐,離開了一臉錯愕的沂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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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辦公室,只見多倪坐在辦公桌前處理著文件,之前在他身邊的女人也不見了。
沒看到那個女人,讓翎梅舞心中的怒火更加狂燒。
這個女人也太多變了吧!一下子到這里,一下子離開,真搞不懂兩個男人到底為她辯白個什麼勁兒。
翎梅舞走回位子,準備處理還沒弄完的企劃案,多倪突然開口︰
「梅舞,你明天有空幫我出席一個慈善晚會嗎?因為我明天要到馬來西亞出差去辦個案子,可能一個月不會回來,你願意嗎?」
要不是走不開,這種晚會他都會親自去,就怕屬下得罪了人,損失的會是公司。不過他這次很放心,因為代替他的人會是翎梅舞。他見識過她的能力,所以很看重她,相信她應該不會搞砸才是;要是不行,還有她那令男人酥軟的撒嬌功夫可以替他挽回。
只要她別到處找各大公司的總裁要電話,死賴在對方懷里不肯走就好了。最好不要啊!公司全靠她了,她千萬不要惹是生非啊!
一想到有機會可以認識一堆有錢男人,翎梅舞想也不想的回答︰「好,人家代替你去。先說好,車錢要你付,別想叫人家這個小職員付錢。」她提出了條件。這個月的薪水都還沒領到,就要她先賠錢?休想!
小職員?「你小嗎?好象是萬人之上,一人之下吧?」他調侃著她。
以一個月的薪水來算,她的薪水是全公司最高的,就連他的經理的價碼也沒有比她高。
一個月二十八萬!對一個秘書而言算是天價了。不過這是他自己調給她的,因為他很看重她的能力,所以心甘情願的付這麼多的薪水給她。
這女人很精喲!
「別自以為是皇上,人家可沒興趣當宰相。」她撒嬌地道。「好不好嘛?人家求你啦!」
迫于無奈,多倪答應了。「隨你怎麼說都行。對了,你和沂梁的事談得如何了?」
別怪他好奇心太重,就連若寧也很興奮的想要知道他們兩人後來的發展。
「誰是沂梁?人家不知道耶!」她故意裝傻。
他現在不存在她的腦海中,而且最好永遠都不要出現。
她要-棄他,尋求對她更好、更完美的男人!
多倪嘆了口氣。「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