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的廚房很寬敞漂亮、縴塵不染,讓人看了覺得心情舒暢。
他望著桌上顏色鮮艷的青椒、紅椒和其他的食料,再看看在旁邊等著的三個人,眉頭很無奈的皺起,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明明是去參加Lisa的Party,為什麼現在卻成了這個樣子?他為什麼要答應?
而另一邊,閑著沒事的三個人正興致高昂的聊著天。
方淇兒望著桌上的東西,垂涎欲滴地道︰「好棒啊!好久都沒吃過這樣的東西了!」
「沒去餐館嗎?」
「餐館的不道地啊。」
樸赫哲啞然失笑,「難道你們香港女人都不會自己做飯嗎?」
「別人我是不知道,反正我是‘淑女遠庖廚’的忠實支持者。」她是女權主義者,所有沒有絲毫的慚愧之色。她相信要想抓住一個女人的心,必須先抓住她的胃,所以她要找一個能下廚的男人。
「別看我,最起碼我能把雞蛋給炒熟。」看到樸赫哲轉頭看向自己,徐憶晚莞爾一笑,「不過我知道韓國女人個個都是賢妻良母,讓你們韓國男人享盡了福。」
「那是我一生可望而永遠不可及的目標。」方淇兒自嘲道,神情嬌俏至極,讓在她身邊的樸赫哲心神一蕩。
徐憶晚抿嘴一笑,自然是發現了這一幕;她對樸赫哲的印象還滿好的。
雷恩轉頭看過來的時候,對于他們很閑的情況有點不爽。
「誰來幫忙?」
「我只會給你搗亂。」方淇兒迅速的做出反應,還在背後輕輕的捏了一下樸赫哲。
他心領神會,也跟著搖搖頭。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無可奈何之下,徐憶晚只得開口。
「把這個切一下吧!」他毫不客氣的把一顆洋蔥遞到她的手上,然後停頓了一下才問她︰「會吧?」
拿著今天才算是初次見面的洋蔥,徐憶晚不願認輸的昂起頭,「這有什麼難的?不就是切一顆洋蔥!」
雷恩望了望她,不置可否的聳聳肩。
她的好勝因子被激了起來,像盯著殺父仇人似的盯著手里的洋蔥,然後俐落的刀起刀落將它劈成兩半。
看,多簡單!就在她正得意洋洋之際,很快的困難就來了。隨著手里的洋蔥被切成兩半,一股嗆鼻的辣味直沖她的眼,刺激她脆弱的淚腺。
十秒鐘後,徐憶晚發現自己淚流滿面。
他忍住笑意,「這就是你說的很容易嗎?」
她有點尷尬的抬起頭,「我一開始是真的以為很容易啊!喂,有那麼好笑嗎?」
他沒有說話,在她抬起頭的剎那,那淚眼蒙朧的模樣竟讓他的心停止了幾秒的跳動!她依然在不停的流淚,他塞給她兩張面紙,然後將她手上的工作轉到自己身上。
「對不起,我不知道這個東西原來是這麼嗆人的。」原諒她吧,她真的只吃過沒切過。
本來是想要稍微嘲笑她一下的,但看了她通紅的眼眶後,雷恩實在覺得不忍。
「沒關系,一開始都是這樣的,只是你再這樣流淚的話,別人恐怕會認為我欺負你。」
「我好像除了工作的事就真的什麼也不會做了,即使是切一顆小小的洋蔥。我很笨對不對?」徐憶晚忽然有一股極濃重的失落感,覺得現在的自己一無是處。
她瘦削的肩膀很無力的垂下,與剛才大聲和自己吵架的模樣是兩個極端,令他有點反應不過來。
倔強高傲的她竟也會有這樣柔弱的一面!
「上帝不會根據一個人到底會多少事來判斷他是否有用,沒有誰是生來就什麼都會的,你會工作已經很好了。」雷恩安慰著她。
「謝謝。」她吸吸鼻子,鼻頭紅紅的,「不過你安慰人的技巧實在是不太高明,有待加強。」
「我以後會努力的,我剛才就說沒有人是生來什麼都會的。」
兩人都笑了起來。
雷恩低下頭,開始切洋蔥,「要先用生姜在刀上擦一遍才能抑止洋蔥的氣味。」
「哦。」她仔細的听著,忽然拾起頭問︰「你剛才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以為你知道。」他的表情很無辜。
徐憶晚只能無奈的點點頭,然後將他手上的洋蔥再度搶回到自己的手上。
雷恩很吃驚,「你還要繼續?」
「當然,我就不信我會拿它沒辦法。」
看著她專注的表情,他不由自主的嘴角上揚,形成一道好看的弧線。眼前這個女人看似簡單溫柔,其實充滿了復雜的矛盾。
過了大概十分鐘,她興奮的放下刀,「OK。我做完了,怎麼樣?」
徐憶晚像個小孩一樣急切的想把自己的成果炫耀給人看,眼楮泛著亮晶晶的光彩。
她拾起頭想要尋求他的稱贊,沒想到他正好要低下頭看她的工作成果,不期然的,她柔軟的唇吻上了他剛挺的下巴。
眼神在半空中交會了有兩三秒的光景,徐憶晚倏地察覺到自己正處于曖昧的氣氛之中,趕忙往後一退然後臉上帶著尷尬的嬌紅,低著頭不敢再看人。
雷恩沒有言語,表情像往常般的並沒有改變,但熟悉他的人便會發現他的眼楮深處有著些許的不自然。
不說話似乎只會讓氣氛變得更加奇怪,于是徐憶晚干笑了兩聲,準備當作什麼也沒發生過。
抬起頭,她清了清喉嚨問︰「怎麼樣?我切得還不錯吧?」
他不看她,只是低下頭去裝作認真的撥弄洋蔥,含糊的回答︰「還不錯。」
洋蔥若能說話的話,肯定會笑到不行,因為這兩人的舉動實在很矬!
不過,真正笑到不行的是在旁邊的兩個閑人,但他們很識相的沒有表現出來,只是不得已的蹂躪自己的腸子,讓它打結。
「他平時都是這樣……呃,這樣純情的嗎?」方淇兒終于能稍微的直得起腰來了。笑死她了,若說表姐會不好意思,那是可以理解的,但她沒想到雷恩也會害羞。
只不過親到下巴而已啊!
樸赫哲將自己笑到歪掉的嘴角努力恢復到正常,「你別看雷恩長了個命犯桃花相,他平時並不會主動和女人親近的。」但用到純情來形容?哈哈。
方淇兒露出懷疑的表情,然後笑得有些讓人毛骨悚然。
樸赫哲打了個冷顫,「你要干嘛?」
「不干什麼啊。」方淇兒笑得很無辜,「只是你有沒有覺得他們兩個滿相配的?」
「你說雷恩和你表姐?」
「對啊?不配嗎?雷恩有著一種貴族的清冷,雖然看似不容易接近,但其實私底下對認識的人並不像表面上那麼的酷,而我表姊嘛……雖然你們看到她脾氣似乎
也很火爆的那一面,但她真的是很溫柔文雅的。」
「他們倆?」他模模下巴想了想,「也對,很少看到女人和他這樣有緣的。」
平常雖然有女人想接近雷恩,但都被他的冷淡打消了念頭,像徐憶晚敢這樣和他爭執的還真的少見。
「所以我就說他們有緣。」
「不過那也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吧?」他潑她冷水。
「放心吧,我會讓他們來電的。」
看著方淇兒自信的笑容,樸赫哲有一種誤上賊船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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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旅館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Lisa看到她們的時候很驚訝。
「你們去哪兒了?我本來還想介縉人給你們認識呢!」
「不好意思,Lisa,因為臨時出了一點狀況,所以我們就先離開了,不如就用這個來補償你吧。」方淇兒笑笑的拿出一個便當盒。
「這是什麼?」
「你猜猜看。」
「天啊!是雷恩做的便當嗎?」她驚訝得無以復加,嘴巴張成了○字形,「你們真的成功的讓他進廚房了?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親愛的,事實擺在眼前,我們的魅力是無遠弗屆的。」方淇兒有點得意的笑著,剛剛飽吃一頓美食的她心情明顯的很好。
「本來是晚餐的,不過現在已經太晚了,你將就一下當成消夜吃吧,不用太感謝我們。」說話的是徐憶晚。
「對啊,房價打個半折就好了。」方淇兒呵呵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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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玩啊?」正拿著話筒講電話的方淇兒猶豫了一下,往浴室的方向看了看,徐憶晚沖涼的水聲從里頭傳了出來。
「哦,知道了。明天早上十點對吧?好的,Bye。」
放下話筒,方淇兒臉上的表情一黯,望著電話有一點出神。
剛才的電話是樸赫哲打來的,他約她明天出去玩。冰雪聰明如她,自然知道他的心思,他這樣開朗俊帥的男生應該是有眾多優秀女生喜歡的。
原諒我吧,樸赫哲!我很想和你成為朋友,但也僅僅是朋友。她在心里小聲的說。
徐憶晚用干毛巾擦拭著剛剛洗好的頭發,頭發上的幾滴水珠灑落在臉頰上,如
出水芙蓉般嫵媚動人。
「怎麼了?有事嗎?」
方淇兒有氣無力的說︰「有啊,樸赫哲打電話約我明天去玩。」
「挺好的呀!你干嘛一臉的哀怨?」
「有嗎?」她擠出笑容,「沒看到我很高興嗎?」
「不過……」徐憶晚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我可不希望你陷得太深,玩玩就好了。」畢竟只是旅途的艷遇,大家都心知肚明到時候還是要各分東西,不會有什麼天長地久的結果。
方淇兒瞟她一眼,淡淡的說︰「你多想了。」
如果是以前的她或許還會需要這樣的忠告,但現在的她實在是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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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到了尼泊爾之後,徐憶晚的睡眠品質變得很好,她用了半個多月的時間來調整自己的生理時鐘。到了現在,若是陽光沒有從安納普爾納山脈的那邊照射過來,再經過菲瓦湖的水氣暈染,然後來到她的房間輕輕的撫觸她的腳踝,她是不會醒來的。
但今天早上,她卻被樓下的叫聲給吵醒。
「什麼事情?」睜著惺忪的睡眼,她站在陽台朝樓下問道。
「你下來一下,有事情要請你幫忙。」
在樓下的是正準備去約會的方淇兒和樸赫哲。
「怎麼了?」
「是這樣子的啦!」她輕聲咳一下,「樸赫哲一時忘記,把酒吧的鑰匙給帶了過來,可是我們今天約好要出去的,所以想要請你幫忙把鑰匙拿回酒吧去。」
「這樣啊!」沒什麼大不了的,徐憶晚剛想點頭答應,隨即反應了過來,然後用警惕的眼神看著她,「你故意的?」
「拜托!誰那麼無聊的故意去求你辦一件這樣的事啊?是真的啦,你不要想太多。」
徐憶晚依舊很懷疑。
「不信你問他。」方淇兒比著身邊的樸赫哲。
樸赫哲的表情很真誠,「是真的,徐小姐。」
徐憶晚還在猶豫,但方淇兒已經將鑰匙往露台一丟,「反正你今天也肯定是閑逛,就順便嘛!謝了,那我們走了。」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方淇兒已經拉著樸赫哲迅速的轉身走了,那速度讓人想相信她不是故意的都很難。
望著地上的鑰匙,她只能苦笑。
吃完早飯後,徐憶晚蓋著薄毯坐在露台的搖椅上曬太陽,手里拿著一本「牧羊人奇遇記」,這是她以前不可能看的閑書。
等到了下午兩、三點的時候,太陽光逐漸的強烈了起來,徐憶晚感到頭有點暈,便將手中的書合上,然後起身,一轉頭便看見早上方淇兒交代給她的鑰匙。
徐憶晚無奈的嘆口氣,拿起它。
她猶豫去不去的原因是因為這把鑰匙的主人,自從遇上雷恩之後,她發現自己有點失控了,情緒常會大起大落,這讓她很不安。如果是之前和他對峙的局面倒還好,但現在那奇怪的相處氛圍反而讓她不想見也不敢見他。
看著手中的鑰匙,她知道不見雷恩也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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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憶晚來到酒吧的時候,酒吧已經開門了,但客人還不多,只有幾個人,雷恩則站在吧台內。
「午安。」他望著她,眼里閃過一絲訝異。
她強裝平靜,笑著點點頭,「午安,這是樸赫哲叫我交給你的鑰匙。」
他狐疑的接過鑰匙,樸赫哲為何請她轉交鑰匙給自己?
「謝謝。要喝點什麼?咖啡?酒?」
雷恩自然的反應和神態讓她自在了不少,找回自己平日的態度,「一杯開水就好了,謝謝。」她坐在高高的椅子上,看上去有點疲倦,不大有精神。
「你倒是很能自制。」似乎在那次酒醉事件之後,他就沒有看過她喝酒,這讓他對她增添了幾分好感。
她微微一笑,「自制?是啊,從小培養的。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一個好習慣,有時候它替我省掉了很多麻煩,但有的時候卻又帶給我很多的不快樂。」
「或許折衷一下,偶爾放肆那麼一、兩次會是很好的調劑。」
「我現在正在這麼做,感覺真的不錯。」她喝了一口他遞過來的飲料,有點驚喜的問︰「這是什麼?」她以前從來沒有喝過。
「我自調的果汁,我可不想客人在我的店里只喝白開水。」
「你的手藝真的很不錯。」她望著他,整個人的狀態也變得自然起來。
「我本來就是開酒吧的啊!」
一個很帥的法國男人,三十出頭,似乎單身,燒得一手好菜,在尼泊爾的博卡拉開了一家酒吧,品位不俗……她忽然對他好奇了起來。
她想知道他的過往,她相信一定很精采。
「你到尼泊爾幾年了?」
「五年,一開始也和你們一樣,純粹度假散心。可是在離開的時候,發現自己對這個地方已經有了感情,竟然舍不得離開,于是便有了這間酒吧。」
她點點頭,「我很佩服像你這種能將過去的一切輕易放下的人。」
雷恩頗具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放下並不容易,需要的是時間。你來這兒的目的難道不是為了將過去拋開嗎?」其實她和自己滿像的,都在忙碌的城市中迷失了方向,想來尋找真正的自己。
徐憶晚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眼前這個認識不到幾天的男人居然懂她?是因為相似嗎?她忽然有一種他鄉遇故知的感動。
她笑了笑,「或許我會學你也在這兒開一間酒吧,然後搶你的生意。」
「歡迎之至。」
兩人都笑了起來,氣氛一時之間變得很好。
「試試這種果汁。」他將一杯顏色很漂亮的果汁推到她面前。
她輕啜了一口,「真的很好喝,好特別的味道。」
他不再說話,兩人之間有了一段很長時間的沉默。
他繼續做著他的事情,而她則望著玻璃杯里靜止的液體發呆。這種沉默若是放在她和別人之間,肯定會覺得極為尷尬或是不自在,但此刻她有的只是寧靜和舒服。
她很懷疑之前他們到底是怎樣互看不順眼的?
「對了,你怎麼一個人在店里,樸赫哲呢?」
「你似乎忘了正是你的表妹把我的工作人員給拐走的。」他揚眉一笑。
「呵呵,我是真的忘了。看到他們,我忽然想起了一句話。」她笑著。
「什麼?」
「你的酒吧說‘生活在別處’,其實依我看,愛情也在別處吧!」
「生活在別處,愛情在別處。」雷恩用法語將這句話低低的說了一遍,他拾起頭來看著她,眼楮深處有著了然與感悟,「是很有道理,但若是沒有過去的人哪能懂這兩句話呢?你似乎很有感觸?」
「感觸?」她皺眉。
「噢,對不起,我無意觸及你的隱私。」
「不,我只是在思考。你說的問題我以前倒是沒有認真的想過,或許是不願意去承認自己以前活得是那樣的失敗。」她無聊的轉著吧台椅,有點傷感。過去的生活只是紙醉金迷的外表,悲哀的是她在那樣空虛的世界里過了將近十年,直到最近才醒悟。
「失敗?你過去的生活在你的眼中就如此的不堪嗎?」他有點不解。
「當你發現在過去的十年里,抽離了工作與金錢,你的生活竟然如一張白紙般空白時,你會不會覺得很可怕?我就有這種感覺。」或許是忽然感到很累,情緒很容易就流露,而她直覺的認為他會是很好的聆听者。
「我覺得所有的人都戴著面具,他們要的只是那個外表光鮮亮麗的你,而你的內里哪怕是有一堆敗絮他們也不會在乎。」
「這只是你自己的想法,你並沒有證實,不是嗎?」他發現眼前這個女人其實有的時候很會鑽牛角尖。
徐憶晚驚訝的看著他,「這還用證實嗎?我家也算是名門。從小到大,爸媽就按照他們理想中的子女形象來塑造我,我沒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利。我喜歡寫作,可是為了如他們所願,我進入職場工作。每個人都夸我能干,我身邊有一群朋友,可一旦遇上什麼麻煩,我絕對不敢告訴他們,因為我知道他們會很快的離開。」
他開始有點了解她,情緒壓抑得太久,自然會有爆發的一天。可是一月兌離原來習慣的生活她又很茫然,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他給她換了一杯飲料,她一飲而盡。
「這也是你自己調的果汁嗎?味道真的好極了。」
「其實很多人都像你一樣的活著,尤其是那些連生活都有困難的人,可能是你的性格不大適合那樣的生活方式而已。」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說我太愛幻想、不切實際是不是?」
「這是人生很無奈的一面,誰都不能真正隨心所欲的生活。」
「可能真的是因為我太理想化了,但任何人處于我的位置恐怕都不會很開心的。父母不理會你的想法,朋友只是利益上的關系,就連未婚夫也一樣。」她忽然覺得頭有點暈眩。
「未婚夫?」雷恩驚訝的道。
她已經有未婚夫了?
「我以前有過一次婚約,但那是過去的事了。」她聳聳肩,「他和我一樣是學企管的,回香港後就進入自己家族的集團工作。我認識他一年就訂婚了,因為雙方家長都覺得門當戶對。或許我一開始真的喜歡過他,但發展到最後,我們像伙伴更勝過像情人。」
她又喝了一點放在自己面前的飲料。
「我們聚少離多,像任何一對上流社會的情人那樣生活著。一年固定有一次假期,去的地方肯定是瑞士或者加勒比海;他希望我看海明威的小說而不是村上春樹,好像那樣就比較有品味似的。總而言之,一切都是做給外面的人看的。至于我愛他嗎?他愛我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面子!優雅的談吐、得體的舉止、高貴的工作,我現在都忘了真正愛一個人是什麼感覺了。」
到最後,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些什麼了。一反往常的矜持、含蓄,這一個小時內所說的話或許比她以前一天說的還要多。
她發現眼前的一切開始模糊,她努力的睜大眼楮,但仍然看不清東西。
雷恩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話才好,他以前從來沒有過這種經歷。
「為什麼我眼前像是有兩個你?」她的頭晃啊晃的,傻傻的問。
他聞言不禁微笑,她有的時候實在是很可愛。
「你喝多了。」他以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溫柔眼神看著她。
「不、不,我喝的是果汁,肯定是你自己喝醉了。」她搖著手指,開始自言自語,「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怎麼會把這些事跟你說呢?唉!不管怎樣,我似乎該回去了……頭有點疼。」
她站起身來想走出去,卻發現自己的腿發軟,有點站不穩。
「頭好暈!好像真的是喝多了,不對啊,我喝的是果汁……」她一直在喃喃自語,百思不得其解。
還沒有等她找到正確的答案,她已經眼前一黑,昏睡在吧台上。
「你是需要好好的睡上一覺了。」雷恩不自覺的對她露出憐惜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