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上梅梢 第三章 作者 ︰ 鄔子靈

舉起左手,看著小指那段殘留的紅絲線,林紹杰只有無奈地嘆口氣。

「唉,還真是礙眼。」

他用盡了所有辦法,像是拿剪刀來剪、用火燒之類的,就是無法再將剩下的紅絲線給弄掉。他分明看到傅嫻音拿著剪刀一剪就斷,為什麼他自己來剪的時候就沒辦法?

「很奇怪,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詭異的地方,鎮宮使大人一定知道為什麼。」

說走就走,林紹杰一大早就離開專門給十二歲神將居住的清心樓,往琵琶湖對面鎮宮使居住的忘塵軒前進。

走在杏花徑上,身旁一株株陳年老杏已經含苞待放,有些提前偷跑,早已綻放出一朵朵柔女敕新面孔。替蕭瑟林徑上添增些許色彩。

這里的景色隨著季節替換,變化多端,尤其是代表十二個月份的花,更是會依序抬頭,提醒住在這的人新的月份即將來到。

「真快,今年的杏花好象提早開了。」

「咦,紹杰?」

從忘塵軒出門的傅嫻音正好向他迎面而來,兩人便恰巧相會在杏花樹下。對于他這麼早就出現在這,傅嫻音倒是有些不解。「怎麼了,為什麼一大早就來忘塵軒?」

「我想向您請教一件事。」

「什麼事?」

「這個。」他將手攤在傅嫻音面前,滿是困惑地問道︰「我怎麼弄都弄不掉它,您有辦法解決嗎?」

傅嫻音微微一笑。「你可以不需要管它,因為它自己會消失的。」

「自己消失?」

「沒錯,相信我,我不會騙人的。」她往林紹杰身後瞧了一眼,才接著問道︰「縴仙姑娘還好吧?她最近有沒有給你添麻煩呢?」

「啊,我忘了!很抱歉,恕我必須馬上離開!」

秦縴仙是意外進入隱神宮的人物,且她飄忽不定,有鬼魂特質卻又不完全像鬼,為了防止她隨意離開,傅嫻音特地讓她住進緣來居中一間特殊房間里,以防她在半夜的時候穿牆離開。

而負責監視她的林紹杰一早起來第一件事應該是將她從房間放出,恢復她的自由,不過今天為了紅絲線的事,他想都沒想就跑來找傅嫻音,根本就忘了秦縴仙還被困在房間里呢。

匆匆忙忙趕到緣來居,林紹杰可是一刻也不敢停留地馬上將房門打開︰「對不起,因為有點事情耽擱──」

「痛……」

秦縴仙整個人痛苦地縮浮在地板上,臉色異常慘白,林紹杰一進門就見到這嚇人景象,趕緊沖上前去,慌亂地將她從地上給扶起。

「你怎麼了,要不要緊?」

她一只手抱著肚子,另一只手緊緊抓住林紹杰的臂膀,現在就連開口講話都會讓她難過無比。「我沒事,不……不要緊的。」

「還說不要緊,你都冷汗直流了!」

「我真的不要緊,只是要……休息一下而已。」

「那怎麼行!」他不費吹灰之力就將秦縴仙從地上抱起。「你再忍耐一下,我帶你去找醫生。」

「啊……不用,真的不用啦!」她死命抓著他,本來慘白的臉卻在這時飛快脹紅。「我只是生理痛而已,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病啦!」

「什……什麼?」

「這麼丟臉的事你是要我說幾遍?生理痛,就只是生理痛而已!我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不需要看醫生。」

真是神奇的事,女鬼也會生理痛?林紹杰實在是無法理解,為什麼秦縴仙的情況特別不一樣,她完全違反當鬼的基本原則,不只能吃能睡能吵,白天不怕陽光,還能在充滿結界的隱神宮內四處走動,一點也不受影響,這簡直就和活人沒什麼兩樣嘛。

不只這些,她的身上竟然還有……有體溫?

此刻抱著她,他才感覺到她身上微微散發出的溫度,雖然不高,但他確定真的有!

他滿月復疑惑直盯著她瞧,害她原本泛紅的臉又更加接近紅隻果。

「喂,你別死瞪著我好不好?很……很丟臉耶。」

「喔,很抱歉,我剛剛在想事情。」

將她抱回床上讓她躺著,林紹杰細心地拿棉被替她蓋上,並且還特別叮囑道︰「你先在這躺著不要亂動,我出去一下就回來。」

「呃?」秦縴仙目瞪口呆看著他神色自若進出房間,一點都沒有她預期中的尷尬表情,難道是老古板的她太「傻」了,還是現在的人早就開放得不得了?

「不管了,肚子痛得受不了,還是乖乖休息好了。」

躺在溫暖的被窩里,肚子還是隱隱作痛,她不得不像毛毛蟲一樣蜷曲著身子,希望這個動作能減輕一點疼痛感。

「唉,女生真是辛苦。」

想想來到這所經歷的事,好象是在作夢一樣。她遇到了許多不可思議的情況,不只身體輕飄飄地像幽靈,還踫上一堆謎樣人物、可怕的靈石,還有……林紹杰。

她知道有時他會對她很不耐煩,恨不得當沒她這個人,但有時他又會變得很溫柔,保護著她、呵護著她,讓她感到絲絲溫暖。

她真的在想,他是不是就是她遍尋不著的白馬王子……

看著右手不管怎樣都拆不下來的紅線,她開始懷疑這是不是個巧合。

還是說……這是一種機緣?

「喀嚓」──

房門這時被人應聲打開,才離開沒多久的林紹杰此刻手上多了個盤子,盤上擺放著一碗熱湯和一盒止痛藥。

他來到秦縴仙床邊,輕輕幫她扶起身坐在床緣。「廚房里剛好有煮紅豆湯,我特地盛一碗過來,你先趁熱喝了它吧。」

有熱騰騰的紅豆湯擺在眼前,讓秦縴仙感到肚子的疼痛好象馬上減輕一半,再舀一口香香甜甜的湯在嘴里,那種滿足的口感,讓她忍不住一舀再舀,就算肚子再痛也當作沒這回事。

「怎樣,好吃嗎?」

「思。」她當然是贊不絕口。

「如果喝完紅豆湯肚子還是不舒服的話,我幫你拿了些止痛藥,真的無法忍受再吃,知不知道?」

「嗯。」雖然心系可口的紅豆湯,不過她眼角余光可是不停瞄著在一旁的林紹杰。她突然覺得,此刻的他比平常更溫柔,讓人心頭微微發熱。

她真的覺得……他就是她的白馬王子。

將空空如也的碗交還給林紹杰,她的心情已經比剛才好得多。「謝謝,我已經舒服多了。」……

「好多了就好,不過這個時候你還是躺著多休息一下。」

「如果我繼續留在這。那你怎麼辦?」

「我留下來陪你。」

「陪我?可你不是也要看守靈石?」

他體貼地微微一笑。「沒關系,留你一人在這我不放心,況且我可以感應到守星殿的狀況,一有異常情況出現,我再馬上回去就好。」

他就是無法放下秦縴仙獨自一人離開,說什麼也放不下……

心頭沒來由的一陣小鹿亂撞,攪亂她心中一池春水。林紹杰絕對不知道,他只是這樣淺淺一笑,卻讓秦縴仙莫名地悸動起來,並且無法自制地陶醉在他那溫柔微笑當中。

她睜著杏圓大眼望向林紹杰︰「你坐靠過來一點。」

「嗯,你要干什麼?」他不自覺地照做。

秦縴仙滿足地抱住林紹杰溫暖的胸膛,低聲輕喟︰「唉,好舒服……」

她還記得很清楚,上次抱住林紹杰時也是這種感覺,溫暖、厚實,讓人非常有安全感,這是她尋找已久的感覺,真的好久好久……

「呃……縴仙?」林紹杰尷尬得一動也不敢動,只能任由她恣意抱著。

他並不想推開她,因為……這種感覺讓他很動心。

莫名的悸動……

「對了。」秦縴仙在他懷中呢喃說道︰「你上次是不是說過,只要我喜歡,你就能夠當我的白馬王子?」

「嗯?」他的心突然不安地狂跳。

「我喜歡你,所以你……不可以食言哦。」

「什麼?」林紹杰驚訝萬分地逃月兌秦縴仙的懷抱,臉上滿是莫名的害怕與不安。

每次都是這樣,他無意間的溫柔舉動,老是會讓女孩子有所錯覺,她們總以為他這麼做代表對她們有好感,殊不知他對女孩子的好都是無心之舉,里面並不包含喜愛的成份。

他早已下定決心,在還沒確定自己是不是真正愛上對方之前,他不想再讓這樣的事情重復發生,然而現在卻又……

「怎麼了?」看到林紹杰一臉遲疑,秦縴仙不禁皺起雙眉。「你想說話不算話?」

「不……不是這樣,我……」

「不是這樣是怎樣?你說清楚呀。」

「這……這……」

林紹杰心緒一轉,馬上想到阻擋她的好方法。「要我答應可以,不過……你得征得‘某人’的同意。」

他想,結交男女朋友這種事絕對不是兒戲,某人應該不會輕易答應,畢竟他也是位身負重責大任的歲神將,就連結交普通朋友也不能掉以輕心。

他想,某人應該很了解他的想法,非常明白他這樣做就是要讓她死心,只要回答一句「不行」,那他就能得道升天,擺月兌她的糾纏了!

他想,某人應該能體諒他,好心幫他一把的……

「你希望他能當你的男朋友?好呀,這有什麼不好?」

「什麼?怎麼會這樣?」

如雷貫耳的失聲大叫從忘塵軒中傳出,表示林紹杰的計劃是徹底失敗了。

「鎮宮使大人,您怎麼連想都沒想就同意了?」不死心的他還是拼命想說服傅嫻音收回成命。「她的底細我們完全不清楚,您就真放心讓她待在我身邊,況且她還是個不人不鬼的家伙耶!」

「人和鬼也是可以談戀愛的,就像倩女幽魂一樣!」秦縴仙脹紅著臉反駁。

「嗯。」傅嫻音竟同意地點點頭。

「什麼倩女幽魂,那只是故事而已,專門騙你這種無知少女!」

「我才不是無知少女,我今年已經二十五歲了!」「那還真是糟糕,長這麼大,個性卻還像小女孩一樣!」

「這哪里糟糕,我這叫‘常保赤子之心’!」

「嗯。」傅嫻音再次同意地點點頭。

今天的鎮宮使可是完全倒向秦縴仙那邊,手下一點都不留情呢……

「鎮宮使大人,您別只是‘嗯’的光點頭,拜托您出點聲吧!」

因應林紹杰要求,傅嫻音非常合作地開口說道︰「小兩口之間吵吵鬧鬧是很平常的事,不過我安靜慣了,沒辦法適應你們倆在我這邊打情罵俏,所以……」

她非常和藹、笑容可人地將他們倆給推出忘塵軒大門,臨關門時還不忘提醒︰「紹杰,雖然新交了女朋友,但工作還是不能忘哦,再見。」

「啊……鎮宮使大人,鎮……」他……他被自己最信任的人給出賣了!

一雙修長縴細的手從背後圈住林紹杰脖子,讓他不自覺皺了皺眉。

現下的他在守星殿內執行任務,然而秦縴仙卻千挑百選在這個時候特地來「騷擾」他──

「縴仙,你可不可以別再玩了,我會很困擾的。」

秦縴仙還是死緊緊繞住他的脖子,說什麼也不肯放開。「可是……我並不覺得困擾呀,反而還滿好玩的。」

「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

以前的秦縴仙對林紹杰還會有所顧忌,不敢太隨意靠近他、捉弄他,但自從鎮宮使答應她的要求之後,她就愈來愈放肆了。

不只見到他就喜歡緊粘住他,就算他再三抗議,她也全當作「打是情,罵是愛」。

「唉。」林紹杰忍不住地嘆氣。

「干嘛嘆氣,常嘆氣是不好的事耶。」

「你以為我想嗎?要不是見到你,我也不會想嘆氣。」

「為什麼?」她嘟著嘴抗議。

「還有為什麼?那當然是──」

恍惚之間,林紹杰突然聞到一股淡淡幽香,那香昧是從身後傳過來,清淡、高雅,讓人聞了神清氣爽。

「縴仙,你剛剛是不是去過琵琶湖旁的梅樹那?」

「咦,你怎麼知道?難道我們心有靈犀?」

「因為我聞到一股淡淡的梅花香。」

「真的嗎?」秦縴仙這時才放開緊抓不舍的手,狐疑地聞聞自己衣袖。「我怎麼沒有聞到?」

林紹杰可以確定他真的聞到,雖然不濃,但的確有。或許是她那特殊體質的原因,才會被淡淡的梅花香給燻染吧。

秦縴仙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那若有似無的香味上。以至于完全沒發覺,她正以緩慢的速度飄向守星殿中央的靈石。

靈石在此刻又躁動起來,林紹杰警覺地馬上發現這異常狀態,趕緊伸手將逐漸往中央飄去的秦縴仙給拉過來──

「小心,你不能太靠近靈石的!」

「呃……啊啊啊……」

他一時之間忘了秦縴仙現在身體沒什麼重量,只要輕輕一推就能把她推到好幾公尺遠,所以他這樣用力一拉,害秦縴仙什麼心理準備都沒有就狠狠栽進了他懷里。

「哎喲,好痛耶!」

「啊……對不起,是我太粗魯。」

他連忙將兩人的距離拉開,卻也在這時發現她臉上有個特別的點綴。

一朵鮮紅完整的梅花,好巧不巧就落在她的眉心上。

林紹杰一時之間競看傻了眼,連要將她放開的事也忘了……

「紹杰,你怎麼了?怎麼突然發楞呢?」

「呃,沒事沒事,只是你今天的妝……滿好看的。」他有點不自然地將手放掉。

「嗯,我的妝?」她模模自己的臉頰。「我又沒有化妝。」

「有啊,你的額頭上沾染了一朵梅花,剛好就成了所謂的‘梅花妝’。」

她的膚色本來就白,嘴唇不需涂上口紅就會自然顯現紅女敕顏色,再加上額上的梅花點綴,就像是梅花仙子下凡塵一樣。

也就因為這樣,林紹杰才會在一瞬間突然著了迷。

最近他常常會因她而連連失神,他知道這樣很奇怪,但他就是無法控制自己一再的失常……

這是他以前從未發生過的情況。

「梅花妝?」秦縴仙趕緊將額上的梅花拍落。「真的有耶,我竟然都沒發覺到。」

「把它拍掉還真是可惜,你剛才那個樣子還滿漂亮的。」

「我……漂亮?」

她第一次听到林紹杰贊美她,反而有點窘困,不知道該有什麼樣的反應。

靈石的效應依舊持續,秦縴仙為了防止再次被靈石牽引過去,連忙雙手緊緊握著他的手。「你別放開我,要不然我又會被吸過去的。」

「不是叫你盡量別靠近守星殿嗎?是你自己執意要進來的。」

「可是……你一天當中待在守星殿的時間最久,我不到這找你是要等到什麼時候才有辦法見面呢?」她有點委屈地撒嬌。

每次她都只能在守星殿外偷偷望著林紹杰,只因為忌憚靈石的威力。她不喜歡他們倆之間還隔了一層阻礙,這會讓她非常地不是滋味。

因此,不管危不危險,一逮到機會她還是會溜到守星殿內,就算她有可能會被靈石吸收也一樣。

林紹杰無奈地笑了笑,認命地被她拉著。

「紹杰,你剛才說的梅花妝到底是什麼意思呀?」

「它是一則流傳已久關于梅花的故事。」

傳說宋武帝的女兒壽陽公主于宮廷中的梅林賞梅,當她走累的時候就在梅林下小睡了一會,正好一朵梅花落到她額上,還留下五辦的淡紅色痕跡。

她醒來之後並沒有發現這件事,不過看到的人都覺得她這樣的裝扮比之前更加嫵媚動人,也就帶動當時的宮女們紛紛效仿,在額上畫個梅花印,就成了所謂的「梅花妝」。

因為這個原因,有人便說壽陽公主是梅花精所化,當她死後,人們就把她當作梅花神來祭拜。

听完林紹杰大略講一下梅花妝的故事,秦縴仙開心地指著自己。「那我不就是傳說中的壽陽公主?」

「不對,你只是模仿壽陽公主裝扮的宮女而已。」林紹杰故意調侃她。

「才不是這樣!我是壽陽公主,而你則是保護壽陽公主的花神將。」

「花神將?我一個歲神將都快搞不定了,還當你的花神將咧,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不行,我就是要你!」她口氣強硬地說道。

林紹杰難忍心中不耐,語意也隱含著怒氣︰「縴仙,你為什麼一定要纏著我呢?我真是搞不懂你!」

她微微一驚,頓時火氣也狂奔上來︰「我才搞不懂你好不好!明明說好要當我的男朋友,結果看看你,對我總是不理不睬,完全不把承諾當一回事!」

秦縴仙一直很努力想拉近他們倆之間的距離,但林紹杰卻總是不自覺地築起一道防護牆,讓她費了好大一番工夫還進不去。

她不明白,為什麼林紹杰老是要將她給摒退在外呢?

強忍心中那不被在乎的挫折感,她硬是對著他怒目相向。

「呃……縴仙。」發現她好象真的生氣,林紹杰頓時有股不忍與罪惡感交雜而生。「抱歉,我……我只是……」

「你不要說了,我一點都不想听!」

她一怒之下隨即轉身揚長而去,根本就不給林紹杰解釋的機會。

「啊……縴仙,縴──」

「鎮宮使大人,您今天有沒有看到縴仙呢?」

「紹杰,發生什麼事了?我並沒有見到她呀。」在忘塵軒里,傅嫻音坐在窗旁優閑地看書品茗,卻被一臉煩憂的林紹杰給打斷。「怎麼,看你臉色很不好,是生病嗎?」

「不是,我的身體很好,讓鎮宮使大人操心了。」

最近幾天秦縴仙老是躲著他,見到他就轉頭離去,根本不想看到他的臉。原本少了她來騷擾他應該會很高興的,可是他卻開始莫名地煩躁起來。

最近他的心情真是糟糕透了!

「我知道了。」傅嫻音微微笑著,不諱言直說︰

「你們小兩口吵架,是不是?」

「誰和她是小兩口!」他不怎麼高興地答道。

「如果不是,你為何會這麼在乎她,還在隱神宮里沒頭沒腦地到處找她呢?」

「呃,我……我在乎她?」

林紹杰無法理解他這行為是不是在乎她的舉動,他只是覺得,秦縴仙躲避他的事讓他非常生氣,不由自主胸中怒火就熊熊燃燒起來。

他,竟然不能忍受她對他不理不睬!

然而另外一邊,秦縴仙倒是輕松地在隱神宮內四處飄蕩──

她漫無目的地飄著,任由微風將她隨意帶領,現在她打死也不想見到林紹杰,心想沒打他幾巴掌已經很給他面子了。

「討厭!林紹杰是個討厭鬼!」

溫暖馨風將她帶到隱神宮正門兩旁的竹林道上,恰巧讓她見到兩位從未見過面的女子出現在宮內。

走在餃接大門和守星殿的長廊上,同是屬于十二歲神將的呂曼甄和宋雨辰不期然在半路相遇,她們倆互柑喧鬧一陣,一路上滿是爽朗笑鬧聲。

從衣服上的繡花看來,呂曼甄是桂花,宋雨辰則是芙蓉,很顯然她們倆分別代表著八月和十月。

「雨辰,你猜想這次紹杰會維持多久?」

「應該不會很久吧,我猜頂多兩個月。」

「兩個月?你就這樣小看他?」

「我已經很高估他了。」

「哈哈……」呂曼甄難掩心中狂笑的沖動,笑聲一直沒停過。「這就得怪紹杰了,是他自己笨。」

「沒錯。他就是笨到對身旁的每個女生都太體貼,才會害她們產生錯覺。」

「然後他又不懂得拒絕女孩子的表白,糊里糊涂就接受她們,然而他待其它的女性朋友又和自己女朋友一樣,完全不懂得避嫌,連連讓女朋友產生誤會。」

「搞到最後總是女的甩了他,讓他顏面掃地。」

「嗯,就是這樣。」呂曼甄連連點頭稱是。

「奇怪……」悄悄跟在她們身後的秦縴仙耐不住性子,低聲問著︰「紹杰他真是你們所說的這種人嗎?」

「啊──」她們倆嚇得趕緊回過頭。「你……你到底是誰?」

「真是對不起,我嚇到你們了嗎?」

「那當然嘍,大白天見鬼有誰不會……」她們倆互相看了一眼,隨即又問道︰「你叫秦縴仙是不是?」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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