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精油……
效果是不是太強了呀?
米珊瑚躺在浴缸里,無法克制的輕輕申吟著。她明明就沒有加多少的精油啊!可是為什麼這味道聞起來如此的香、如此的濃、如此的甜,還叫人有些迷醉,好像腦子里被塞了一堆酒精的感覺,可是……
無法否認的,腦海卻又清晰無比!
而這種感覺,甚至會讓她不由自主的聯想到,她跟黎肇風時的激情畫面,啊……那感覺是如此的舒服,叫人心醉神迷……
她好想,好想……
好想什麼?
迷蒙的美眸愕然的睜了睜,理智竄進腦海里的那片黃色想像中。該死!她竟然還想跟他,明明就已經決定要甩了那個會讓她心神不寧、情緒激蕩的男人,卻還是……
「砰!」
赫然好大一聲,像是電線短路爆炸的聲音,嚇得她腦中思緒頓時一片空白。
「怎麼了?怎麼了?肇……」
問到一半,她突然想起黎肇風走了。他很久以前就走了,不算今天早上,也走了二十三天了,她怎麼還是改不了這個動不動就叫他名字的壞習慣呢?
突然,電鈴響起。
她搖搖頭,泡在浴缸里的身子熱熱的,有點熱得不太正常,可是又不像因為泡太久,那種熱是發自內在的,像是從小月復下方灼燒出來似的,她感覺到,所以她覺得現在的她,並不適宜出去應門。
所以她決定不理會那個鈴聲,
可是過了十五分鐘,那鈴聲卻依舊沒停,莫札特的聲音響呀響的。
好煩!她皺著眉頭才想罵人,卻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卻越來越熱,她在浴缸里扭動著身軀,小手開始不由自主的撫著自己的胸部……
……
「嗚!該死……」
黎肇風在心底輕嘆口氣,哀怨的望了一眼方才被他擱在門口附近的小絨布盒。這次,可不是他自願成為下半身動物的唷!
「你……你說不是什麼意思?」
看著床上那張冷漠的麗顏,在兩人幾乎是大戰三百回合,不!是一整晚,等到她的藥效全退了,又做了好幾次,他感覺自己幾乎要精盡人亡之後,在這美麗爽朗的隔天清晨——
他沒有想到,對她獻上那小絨布盒的同時,換來的卻是她冷漠中隱著懊惱的麗容。
「這是求婚吶!」
「我知道,不然我干麼放著這麼漂亮的鑽戒不要……」
嘴里說不!臉上也維持著冷漠,可是愛鑽石畢竟是女人的天性,那雙美眸還是忍不住直瞄向那顆價值不菲,設計精巧細致的鑽戒。
黎肇風挑挑眉頭,硬是壓下那股又開始莫名上升的怒氣,「你這女人不要太不可理喻,我都說我愛你了,也表現這樣的誠心,你這樣……」想起昨夜,他忍不住故意一扁嘴,「吃乾抹淨又不認帳,是什麼意思?」
「吃乾抹淨?」
她訝異的把眸光從鑽石栘到那張故作撒嬌狀的臉上,不敢相信一個陽剛到又酷又俊的男人,竟然會做出這種神情?!
「你……我哪有把你吃乾抹淨!」
「我的精子存量快被你用光了!」
「哪有這麼夸張?我們又在一起沒多久……雖然……」整張女敕白的臉蛋,在原本殘留的潮紅上,因為羞赧而更顯得艷色迷人,「雖然次數有點多,可是……可是……」
「嗯!我知道,你就是想學你筆下的那些沙豬大男人,來個吃乾抹淨不認帳,吃越多種口味越爽……」
他故意激她,她生氣、她羞怒、她嗔笑、她調皮、她懶散、她耍賴,甚至她熱情如火,卻純真又直接的反應,在在都叫他不舍栘開目光。
要他放手?
套句她常說的話,等下輩子……不!下下下輩子再說吧!
「你!」
黎肇風的暗示叫她漲紅了臉頰,「我才沒有吃別種口味呢!我明明只有對你才會……可惡!」
發現上當,她連忙想住嘴,可是卻已經來不及!
「嘿!你看吧!」他逮住話尾,「既然只有對我,那就很明顯啦!你干麼放著個合法可以用的……思,你的文章里都怎麼說的?對了,男妓兼菲佣不用呢?」
米珊瑚愕然的看著他。他不是最討厭她對男人的貶損嗎?怎麼會這樣的形容他自己?
「肇風……」
听到她那天生就低沉性感的聲音突然放柔,黎肇風高興的笑了,熱情又溫柔的應了聲,「嗯?」
「你是不是瘋了?」
頓時烏鴉滿屋子飛,飛來飛去飛不停!
黎肇風只有種想法在腦海中,是這屋子的牆硬,還是她的頭殼硬呢?
「我說我愛你,我、愛、你!」
他強調著,並且仔細的觀察眼前這個他又愛又恨的女人,看著她的表情。
好半晌,他放棄了。可惡!這三個字對女人來說不是很有用嗎?為什麼她卻偏偏……
對了!
珊瑚……她是珊瑚,他最愛的珊瑚,也是有名的大女人專欄作家呀!
「好吧!看來你不相信我愛你。」
「不是不相信!」米珊瑚皺眉,不喜歡自己那加快的心跳,她不要婚姻,更不要愛情,兩者兼具,則是惡夢的開始。
「你明明不相信,就跟那些沙文王義豬一樣,只要性,不要愛……」
「嗯。」這他倒是說對了。「但是我並沒有只要性,我是說,除了你以外,我不會……我兩者都不要!我根本不相信愛情,你知道的。」
「當然,我知道,看你的文章就知道了,不過你的文章里也說,女人要做對自己最有利的事情,所以……」
說到這里,黎肇風頓了一頓。
他左看右瞄了一下,然後走到旁邊隨手抓了紙筆,又走回床邊交給她,「來,我們來做做看,你最常建議人家用的兩相比較法。」
有點茫然的接過紙筆,米珊瑚困惑的看著他,「你要我比較啥?」
「當然是比較結婚跟不結婚的好處。」
「這去找我的舊文章就……」
「我是說,跟我結婚!」黎肇風打斷她。他真的是很努力的捺著性子,而天知道,未來他將要有多長遠的日于得捺著性子?但不知道為什麼,只要一想到這未來可能吃的苦頭,他反而想笑!
「跟你?」她的眼楮又不自覺的瞄向那只被擱在桌子旁邊的鑽戒,「好吧!來寫就來寫!怕你不成!哼!」
「哈!好……」獵物已經入了陷阱,管她腦袋里裝的是沙貓還是沙豬,他一定可以搞定。
他走到門外的書櫃旁,抓起其中一期的瘋狂雜志,再度回到房間。
看著他抓的那期雜志,米珊瑚心中一動,沒想到他對她的文章竟然能如此的熟悉。
「首先,第一個問題……」黎肇風翻到了那期雜志中,米珊瑚寫的結婚評量表那頁,開始問︰「你跟這異性,我是說,你跟我在床上的,有強烈到你覺得非我不可嗎?」
米珊瑚瞪著他,一臉紅,遲遲不下筆。
「寫呀!」黎肇風挑釁著,這是你自己開的題目,該不會連自己都不敢誠實作答吧?」
她瞪著他,然後低頭看著那張紙,然後又抬頭瞪他,高高的翹起小鼻子,哼了聲,「哼!寫就寫!怕你下成?」
她對不要婚姻愛情的心情是如此篤定,怎麼會輸給他?
於是她開始寫下答案。
而隨著他念出題目,她寫下答案的時間過去,她開始渾身冒冷汗。
「怎麼樣?」
看著米珊瑚那又像有點愧疚,又像拒絕承認的尷尬表情,黎肇風走向坐在床上的她,「來,我看看你的答……」
「不要!」
她猛然抽開那張快要被他抓到手的紙,然後迅速的揉成一團,往窗外丟去。
「噢!」
房里對峙著的兩個人,都沒听到窗外傳來一聲悶哼。
黎肇風看著她一臉如小孩倔強時的神情,眉頭克制不了的隱隱抽動。這女人真是世界無敵會耍賴!
「丟出去是什麼意思?」他沉聲道。
「意思是這不算!」她瞪著他,努力想平復心底的劇烈跳動,還有調息微喘的呼吸。
這該死的男人,怎麼能就這樣吃定她?該死!她沒想過自己需要跟黎肇風結婚的程度,幾乎到了百分之百。
「哪里不算?還是你這測驗根本就是做來欺騙讀者的?」
「當然不是!我不寫說謊的文章。」
「那不然你現在就是在欺騙你自己嘍?」
他問得輕松,她卻听得駭然!
欺騙自己?
她在欺騙自己?
「我……我沒有……沒有騙自己什麼……」她的聲音好虛弱、好遲疑,這是她的聲音嗎?
「你有!」
黎肇風想起決定求婚後,打給杰森報訊的那通電話,電話里杰森一再強調,像她這樣一個婚生之子,卻被人拋來拋去,當父母恩愛時,眼中沒她的存在,當他們不恩愛時,則是拿她當作戰爭的籌碼,搶來奪去。
她會騙自己不相信愛情,更不相信婚姻是正常的。
因為要不是他這個她父親曾經相愛的戀人,願意出面解救她,恐怕那對無情無義,只顧游戲人間跟悲慘自己的父母,早在那次父母雙方都不想養她時,就會把她丟到某個昂貴又痛苦的住宿學校中了吧!
想到這兒,出身於良好世家,家人也都相親相愛的黎肇風︰心中便覺一陣痛。
「沒……沒有……」
米珊瑚低下頭,讓他看不清楚她的容貌。
「有,親愛的,我們不會像你的父母的。」
坐在床上的嬌柔身軀輕輕一震。
「因為我不是你父親,而你也不是你母親,以後我們有小孩的時候,他也不會有你曾經有過的遭遇。」
他簡短卻低沉有力的聲音,一字一句的敲進她的耳里,撞進她的心。
斷了線的珍珠,在她低垂的小臉下輕輕的開始灑落。
「除了杰森,還是有一輩子都不會遺棄你的人,那就是我。」
他輕撫上她的秀發,她的淚叫他心痛,可是為了未來,他願意忍,他知道,她需要落淚。
「你是害怕自己太依賴我,萬一有一天,我們彼此翻臉了,你該怎麼辦,對不對?」
他坐上床沿,將她摟入懷中,讓她的淚燒燙的掉在他的皮膚上,烙在他心底那塊為她而獨留誓言的心版上。
「我不會離開你的,除非天災人禍,愛你的心,別說你老了,就算珊瑚變成海獅,我也會依然愛你。」
「嗚……」哽咽的聲音因為他深情的告白,終於忍不住的流泄出來,可是不到兩秒,哭泣的聲音突然停了,她身子頓了頓,緩緩的抬頭,睜著一雙發紅的眸子看著他,「海獅?什麼意思?」
「呃……」
對她的問題黎肇風一愣,隨即輕輕笑起。現在說她未來會變成只像母豬的海獅可不是個好主意。
所以他伸長手,拿起在床頭櫃上被人冷落多時的鑽石戒指,趁她還哭得一臉茫然的時候,套進她縴細的手指上。
轉一下確定無法月兌落後,他才開口,「這個問題,等你八十歲……不,九十八歲的時候再告訴你。」
仔細想想,這個他沒膽說出口的回答,除非他不幸的活到一百歲,否則……但就算真活了一百歲,她想必也老得不會想罵他了吧!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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