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咦,你怎麼剛交稿就又開稿了?想當標準的工作狂呀?」預期截稿日的第二天一早,方晴就帶著一個拖油瓶——杜時威,沖進她的窩。
「小晴,我拖稿了。」甘平可憐兮兮的模樣猶如被人遺棄的小狗狗。
拖稿?方晴直覺反應道︰「又是相親?你怎麼不打電話給我?」
「咳……」男性個滿的咳聲響起,無人理會。
「不是相親啦。」隨手排除障礙物——杜姓拖油瓶,甘平摟過小晴,埋首在她的肩上,「小晴,我快完了,嗚……」
「我管你完不完了,給我離小晴遠點。」杜時威發出男子漢的聲明,出手欲撥開侵佔他權利的甘平。除了他,誰也不許吃小晴豆腐,女人也不例外。
可惜,他的男性主張沒有得到應有的注意,祿山之爪未能抵達目的地,巳然宣告陣亡。
一只蒼蠅拍從其名其妙的方位出現,方晴揮著它權當剛剛拍開了一只蠅類,此時此刻平平最重要。
「平平,出什麼事了嗎?」是不是她老媽又出什麼難題給她了?
「嗚……都是他啦……」悲從中來,甘平伏在她肩膀上委屈地訴說近日來的困擾。並做出結論,「小晴,我要完了,再也不能從事寫作了,這就是預兆。」
「你以為這一切都是因為和他磁場不合的緣故?」听過她的胡思亂想之後,方晴簡直啼笑皆非。
「嗯,我的人生將因為他而變得一片灰暗。」剛剛老編來電話詢問她的稿,她都沒敢說自己大半個月只打了不到一千個字。
「好可憐。」方晴目露憐憫。
「嗚,你也覺得我好可憐?」連小晴都覺得她好可憐,那看來她真的是好可憐。
「不,我比較同情那個洛凡。」
嘎?「為什麼?」
「蠢,你發春了。」杜時威沒耐性地奪回心愛的人兒,「晴,別理這個蠢蛋,我們還是去過我們的兩人世界吧。」
什麼發春了,說話真難听。方晴沒好氣地白他一眼,才轉向她,「平平,你喜歡上他了。」
喜歡?一句話立時炸得甘平頭腦發暈,她怎麼會喜歡他?
「你不是說他說要追你才害你寫不下去的嗎?」她戀愛的時候平平嚴然一副愛情專家的模樣,她還以為平平有多厲害呢,原來平平的戀愛學分一樣不及格,「你想想看,你既然允許‘想他’這種情緒佔據你工作的時間,還不夠說明你是喜歡他的嗎?」
「不是允許……」她怎麼可能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是情不自禁。」方晴了然。
情不自禁?這個詞讓她的臉有些熱,「可是……我連他叫我平平都感覺不是很舒服,怎麼會喜歡他呢?」
Oh,mygod!她弄錯了,平平的愛情學分不是不及格,而根本就是零分才對,「甘大作家,男女主角對對方有感覺時的那些句子不用我背給你听吧?」不舒服?她居然用這個詞來形容。真是服了她了,「況且,以你的性子,不在意的人怎麼叫你,你會掛在心上嗎?」
是嗎?原來那樣的情緒是因為她喜歡上他呀。
甘平默然,是不曾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喜歡上某位男性,但,她既然早已決定不婚,也就沒有必要讓這份「喜歡」干擾到自己的生活。
而火掉這份不在預期的情感,這點自信她還有。
幸好,她早已拒絕了他;也幸好,她及時弄清了自己的感情,否則任其發展下去,難保不會一發不可收拾,到那時她可不敢保證自己是否依舊能如此刻般釋然。
要知道,渾渾噩噩的感情最是可怕的,為數不少的書中女主角就是什麼都沒搞清楚就陷進去了,等好不容易明白過來時,已經愛得死生活來,什麼都晚了。
不過,依她的性子,書中那般濃烈的感情有可能發生在她身上嗎?
嗯,這一點倒值得考慮。
甘平覷見在一旁摟著佳人的家伙,突然想到一件事,這姓杜的家伙剛剛說她什麼來著?
「難得見面,我們不說那些煩人的事了……」眼神在鏡片後一閃,她再度膩上方晴,「小晴,你今天怎麼想到要帶你的他一同來我這兒?」
話音未落,立刻得到方晴的嗤聲,「誰想帶他來,是他死纏爛打地非要跟來。」
「你來我這兒,他也利你寸步不離,你們的感情真好。」悠悠地輕嘆,甘平撥開杜某人的「狼爪」,擠進他和小晴之間,不吝于充當隔離泡沫。
「好什麼?他對我根本就是防‘賊’一樣。好像我來你這兒會做什麼壞事似的。」
「那你就听他的話,乖乖地待在家里嘛,免得惹他不高興。」好善解人意的聲音,甘平此刻簡直就像是古代婦女三從四德的典範。
乖乖听話?!通常女權至上的人最受不了的就是這種小女人的觀念,所以方晴火大了,「憑什麼他不高興,就得我委屈求全?」
「你總有一天要嫁給他,而每一個男人都會希望自己的妻子順從的。」溫溫柔柔的勸解在此時無疑于火上澆油。
「順從?!」小晴厭惡的表情好像有人拿了一百只蟑螂要她吞下去,「我寧可不嫁……」
「滾開!姓甘的——」再也忍不下去了的杜時威猛然變身為狂獅,怒吼著揮開挑撥離間的甘姓小人,奪回佳人,「你離我的女人遠點。」
叫她離遠點?好啊,沒問題。「‘小晴,原來杜先生這麼不喜歡你和我在一起,我看我們以後還是少見面吧。唉——」萬般不舍地說完,她不忘加上一聲大大的嘆息加深效果。
「閉嘴!」該死的,這個姓甘的女人純屬惟恐天下不亂的小人。
「你才該閉嘴。」佳人霍然轉身和獅子對恃,「我還沒嫁你呢,你就開始管東管西,跟防‘賊’似地防著我,還干涉我的交友自由,不許我和平平在一起……」
「我哪有……」大型貓科動物瞬間轉型成家貓,
「小晴,你不要听她挑唆……」
「你還敢說。」母獅大發雌威,新仇舊怨全部列為清算的行列,「你這個人最霸道了,我一直記得平平打電話找我幫忙,你不僅掛掉她的電話,還把我困在家里不許我出門……」
「那次她是找你幫她相親。」他會允許他的女人去相親才見鬼了呢。
「相親怎麼了?我只是幫平平擋一下,又不是要跟別人跑了。再說,如果不是幫平平相親,我們兩個會認識嗎?說到底你還應該感謝平平才對。」
感謝那個小人?呸。「小晴,你先到到外面一下……」
「你想做什麼?」方晴立時警覺地問。
「受人點水之恩當涌泉相報,甘小姐為我做了那麼多的‘好事’,我自然要好好‘感謝’她,以示回報了。」杜時威一臉感恩圖報的「赤誠」狀,「去吧。讓我們好好‘聊聊’‘回報’的問題。」
看平平沒有開口,方晴聳聳肩,「好吧,那你們慢慢‘聊’。」笨時威,她擔心的才不是平平呢。
放心吧,他們會「好好聊」的。看著愛人的芳蹤消失在門口,杜時威的惡霸氣焰再次高漲,一把揪住甘平的衣領,咆嘯出赫人的聲頻︰「你給我說、清、楚。是我什麼時候又招惹到你了,還是你天生就看不得別人過得幸福?啊?」
睨了一眼被緊捉著的領口,甘平嘆氣,「牛牽到北京還是牛。
「你說什麼?」
「是你先開始整我的。」既然有膽挑起事端,就該有膽玩到底。
「姓甘的,我整你的那一筆,你不是早就算回去了嗎?」她回整他的手段,她忘了,他可是記憶猶新。
是了,這筆她已經整回來了。但,她又想起他一條罪狀,「你掛我電話,不許小晴和我聯系。」
「別忘了,後來連著一個月沒和小晴見到面的人是我。」要是他的隔離政策有用的話,他現在還會在這兒嗎?
哦,這筆也整回來了。可是,「你上次來找小晴,沒有換拖鞋就進來,害我擦拭了好久…」
「你這次就因為這個整我?」杜時威咬牙切齒。拖鞋?該死的。女人都這麼受記仇兼小心眼嗎?
她溫柔可親地笑眯了眼,「杜先生的行為有時候稍顯……粗擴。」包括現在。
算他沒有遲鈍得太徹底,終于注意到了她隱喻下的危機,松開揪著人家衣領的大手,「抱歉。」下意識地道歉之後,杜時威險些沒慪得給自己一掌。可惡,他跟姓甘的小人道哪門子的歉,「我還欠了你什麼賬?干脆今天咱們一次性都清算干淨。」
「算了,就當我們兩清了吧。」’,他都道歉了,她還能怎麼樣?
「哦?」他揪了她這麼半天的衣領,這個心胸狹隘的甘姓小人會不想回報他?天下紅雨了嗎?
不理會他的懷疑。依她的想法是,最好永遠不讓他知道,她……沒有辦法做到得理不饒人。
事實上,她比較希望他死不認錯,那她就可以整人整得理直氣壯。可是今天他卻不知道哪根筋錯位,竟然跟她道歉了?!
害她不得不割舍掉一次整他的機會——不是她喜歡整人…呃,也算有一點(只有一點點啦),重要的是,她和他是天敵(這一點,兩人同樣的肯定,絕對不會弄錯),如果見到了他卻不整他,她總覺得有點(這回是很大的一點)對不起自己(他活該,誰讓他先整她——這一點她是永遠都會牢記在心的)。
想到這兒仍忍不住瞪他一眼。真想不通,小晴怎麼會喜歡上這麼個胸襟小得跟芝麻差不多大的粗魯惡霸呢?
「嗨,二位聊得如何了?」方晴探了個頭進來,瞧見親親男友「安然無恙」後,快快樂樂地偎近他,「平平,一起去逛商店好不好?」
「不了,你們倆去吧。我要繼續趕稿。」管他怎樣呢,只要小晴覺得和他在一起幸福就好。
至于她,趕稿第一!
困擾她許久的心結解開之後,心清霍然開朗,似乎什麼事都順利得不得了。甚至三天一個電話的老媽,在上次她帶「男友」回家的事件之後,也只來過一個電話,讓她與「男友」好好處,再無其他。
所以,藍天、白雲……乃至一切的一切都美好到了極點。
最重要的是,她終于交槁了,並且最後的那幾個章節,她是以前所未有的超快速度完成的——這證明了,她前一陣子只是陷入情緒的低潮而已,只要恢復了狀態,她還是過去的甘平,她——沒有完。
啊哈哈哈……作者甘平大復活了!
她現在要做什麼呢?是一鼓作氣地再趕下一篇稿子,還是照以往的慣例休一個星期呢?
嗯,她如果連續趕稿的話,一定能哄得老編高興死的。然,基于老編的身體健康是每一個作者的責任,為了老編能繼續生龍活虎,為禍……呃,是為福蒼生,她還是停幾天再繼續寫吧。
呵呵呵……心情好的時候,難喝的鮮女乃不必加糖也能喝得下去了,呵哈哈……
我高興地笑……我高興地笑……
叮咚
隨手扭升音箱,讓班得瑞的《魔法風》在室內回旋,再在書櫃上隨意抽下一本小說、擺出一堆的零食,窩在床上將小說重新啃上一遍……呵,這樣的日子。真是太幸福了!
叮咚、叮咚……
法老號也已順利地越過卡拉薩雷涅島和雅羅斯島之間,那是由某次火山爆發形成的海峽,法老號還繞過了波梅格島……
叮咚、叮咚、叮咚…
她好像听到門鈴在響?翻動書面的手指停在《基督山伯爵》的第一頁,靜待了兩秒,沒有再次听到聲響,她將《魔法風》外的雜音歸于幻听,繼續埋首于基督山的世界。
一位年輕的引航員正把法老號……
叮咚……
她沒听錯,真的是有人在按門鈴啊。
會是誰呢?來她這兒的一般只有父母和小晴,可是他們都有鑰匙,不大會使用門鈴……
「誰呀?」湊著「貓眼」看到一張半生不熟的臉孔。難道是收水費的?
「是我,洛凡。」
洛……洛凡?!愕然拉開大門,甘平愣愣地看著一支紅玫瑰出現在自己面前。
「送你。」一記足以和室外陽光相媲美的粲笑炫花了她的眼。追求第一招︰隨時隨地出其不意地送上一支玫瑰,絕對的溫柔浪漫。
「呃……謝謝。」他來做什麼?
「我將你放在我那的書也帶來了。」一只紙袋出現在她的眼前,洛凡沒有說出口的是,這袋里的書他已先行看過一遍了,他甚至又買了十多本她近期出的小說來看,以期能從書中找到她內心情感的蛛絲馬跡。
「謝謝。」正好她剛交稿,可以趁這幾天把這些書啃完。
「平平,」實在不想開口的,但,等了這麼久他不得不提醒她,「你不請我進去嗎?」
他還想進來呀?甘平有些不情願,要知道雖說她已經調適好自己的心情了,但,知道了自己喜歡過他,還是讓她在他面前不若以往的自在。
看她猶豫猶豫再猶豫,他不打算給她充足的時間想出理由將他拒之門外,洛凡主動得不像話地幫她將紙袋拿到客廳。追求第二招︰打造出可媲美十層裝甲臉皮,該主動時就絕對不要客氣。
呆呆地看著他自在地登堂人室,甘平幾乎以為自已是開門揖盜了,「洛先生,找我還有什麼事嗎?」她的口氣不是大客氣,嗯,甚至還應該說有幾分逐客的嫌疑。沒辦法,既然他不知客氣為何物,她自然也不該大客氣了。
「怎麼了?今天心情不好?」他一直以為他們上次相談甚歡,沒想到再次前來,她卻冷淡了不少。
「沒有。」忍不住狠白了他一眼。在他來之前她的心情可是好得不得了。
看來他的到來不怎麼受歡迎。讀懂了她的意思,洛凡有些懊惱,要是早知會這樣,他上次拼著被老編大解八塊,也要死賴在這里和她聯系感情。
「平平,雖說你不願做我的女朋友,可你不會連做普通朋友的機會也不給我吧?」追求第三招︰以退為進。
做普通朋友?呵,跟她玩這招,他好像忘了她的職業是什麼了,「普通朋友見面可不會送紅玫瑰。」
「我對花語沒什麼研究。只是以為女孩子一般都喜歡玫瑰,便送你了。」追求第四招︰難得糊涂。
睜眼說瞎話,現在的小學生都知道紅玫瑰表示什麼,他會不知道?騙鬼還差不多。
「是嗎?」功力實在不足以與這麼厚臉皮的人相抗,再勉強自己拉卜臉皮也只是枉費氣力罷了。
「你不喜歡玫瑰,下次我送你別的花,」追求第五招︰越挫越勇。
「謝謝。」甘平淡然地捧過尚未喝完的鮮女乃輕啜,「我對草類植物沒興趣。」
草類植物?!他的臉色有點黑,不過不要緊,還有追求第六招︰山不轉路轉。「你喜歡喝鮮女乃?」沒關系.下次他可以改變策略,帶鮮女乃給她。
「你哪只眼楮看到我喜歡喝鮮女乃?」幸好記得咽下口中的水分再說話。否則她要被嗆死。
兩只眼楮都看到了。不過,追求第七招是︰能屈能伸,洛凡立刻改口︰「你不喜歡喝鮮女乃?」
「廢話,我恨死它的味道了。」如果不是生活守則明確地列著早晚各一杯鮮女乃,她會讓它靠近她五步之內才有鬼。
「你喝鮮女乃是為了營養?」他依她不甘的表情猜測,若真如此她為什麼不找其他東西替代鮮女乃,「豆漿的營養也不錯。」
以後他可以每天早晨打了豆漿上來和她一起用早餐。追求第八招︰要善于運用每一個機會。
「豆漿?!」甘平的眉頭擰起來,「我有沒有說過,我討厭一切女乃制品和豆制品的東西。」
一切的女乃制品和豆制品?洛凡咋舌。她挑食挑得有點嚴重。但是,不要緊,追求第九招叫做︰百折不撓。
「平平,你平時都喜歡上哪玩?」
「窩在家里。」她想也不想地回答。
「什麼…」有沒有搞錯?他可是歸納出了一百零八把追求方案呢。她要是窩在家里,他剩下的九十九招怎麼辦?「那你不能每天都窩在家里不出門吧?」
「有何不可?」看穿他在打什麼主意,甘平不吝于打擊他。
有礙他追求,當然大大的不可了。可惜,這個理由顯然不能讓她接受。無妨,只要能找出她必須出門的事,他就等于掌握了先機,首先。「你每天都要喝鮮女乃……」
那又怎麼樣?甘平灌掉最後一口鮮女乃、順便截住他的話,「現在的乳業公司都有送貨上門的業務。」
也對,他把這事給忘了,但,「你不會不吃菜吧。」一個人在外面住,要買菜的話,她就必須出門了。
「我當然吃菜。」她的生活守則第二十一條就是每天至少要吃一頓蔬菜。
「那你……」洛凡面露喜色。
甘平沒有理會他,徑自去洗杯子,並順手丟給他一本小冊子,「這是附近五十家帶外賣的飯館名冊,你想吃什麼,打電話叫。」買菜做飯?殺了她還比較快。
「你不會做飯?」他直接猜測。
「學會自己做飯是我搬出來住的條件之一,你說我會不會做飯。」不過淑女遠庖廚房,她自認為自己是淑女,所以不、下、廚。
他就不相信她能完全過隱居的生活,他想到上次在書店看到她,「你喜歡看書,要是不出門怎麼買書看?」她的金鐘罩畢竟還是有破綻可尋。
這人真笨。「你不會不知道現在的網絡有多便捷吧?我若不想出門,可以直接在網上下載我想看的書。」但是不管現今網絡上的藏書怎樣地豐富,她還是喜歡捧著充滿書香的紙張那種感覺。不過……「就算我不喜歡在網上看書。也可以在網上定購圖書呀。」就是時間上慢了點。
她說得也沒錯。洛凡再接再厲,「可你的職業是作家,每次寫完稿後,應該需要打印出來寄郵件……」
可憐的人。他應該看到她家中連打印機的影子都沒有,甘平的日光充滿同情,「E-mail。」
E……E-mail?老天!他喜歡上的是什麼怪女人啊。他敢打賭,現今她這樣的人幾可媲美來羅紀恐龍了。
看他大受打擊的模樣,她有些不忍心地拍拍他,「人畢竟是群居的生物,所以即便是我的‘隱居’也是建立在外界的條件上的。」當然她不會告訴他,她基本上只有趕稿期是處于「隱居」狀態的。
他管別人是不是群居的。洛凡莫可奈何地扒了扒頭發。看來惟今之計,他也只能有事沒事就厚著臉皮跑她的香閨,徹底地貫徹執行他追求的第二招了,只希望他的臉皮真可媲美十層裝甲……
唉,為什麼他感覺自己的追求之路走得有點慘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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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數日,洛凡往她的香閨跑得十分殷勤,當然也跑得她十分不快,直想拉下臉皮轟他出去。無奈「來者是客」的觀念已經根深蒂固,再加上她學不會拒絕不受歡迎的訪客,致使領土主權不受重視,履履遭受外敵人侵……
但是,拉不下臉皮轟他出去,不代表她必須善盡地主之宜。所以,他想進她地盤,隨他!他想讓她做個好主人招呼他,沒門!
對不受歡迎的客人,她能做的極限就是,允許他進屋,然後對他視而不見由著他一個人唱獨角戲,再多,沒有了!
只不過,他如果知道她能夠冷淡他這麼些天,大半要歸功于他那日送來的精神補給——那些小說,不知他會是什麼心情。
埋首在《尋案記》的後面,甘平空出一只眼瞄她的客人。大概是終于知道了獨角戲的無味,他今天改了方式,進門沒多久便自動自發地在她的書櫃上抽了本書,窩在一旁的椅子上看了起來。
她注意了一下,他看的書是書櫃上她很少翻動的書——她寫的。
可惡。發現了這一點之後,她突然竟有股想將書搶下來的沖動。就好像擔心——他會透過書,窺視到內心的秘密一樣。
這讓她不禁懊惱地回憶自己當初寫下它們時,是否投注了太多個人的情感在其中。
該死的,看來這幾天的相處,她對他並沒有完全做到無動于衷。
「平平——」
每天拼命從緊巴巴的時間表里炸出兩個小時往她的香閨靠,洛凡自然不可能是為了來這兒看書。
只是這些天她一直不理他,他才為自己找點事做的。所以,雖說他在看書,但注意力卻仍集中在她身上,她那兒有一點風吹草動,他都不會遺漏。
「平平」
十分鐘了,她書中的書都沒有翻頁,這種情況相當稀奇呢。
第一次看她看書時就發覺,她看書的速度超快。
他開始還以為她是不想理他,才借著翻書來賭氣,後來才發現她的確只是在看書。雖說,他不認為她看書的方式真能看得進去多少內容。但仍不能不承認她看得很認真——她大小姐經常性地看書看到遺忘了室內還有一個他就是證明。
一想到這就讓他心中就有些不是滋味。不過今天她竟在看書時走神了,倒是難得。
「平平——
「干嘛?」一不留神給他應了回去,懊得她差點咬下自己的舌頭。
「想什麼想得這麼人神?」裝作沒看到她又氣又惱的模樣,洛凡徑自興致勃勃地靠了過來。
「我在想…」該死,怎能讓他知道她在想什麼?險些被他拐了,「要你管?」甘平借著凶惡的口氣掩下上竄的紅潮。
咦,她臉紅了。難道說,她是在想他?太好了,
「平平——
「平什麼平?」知道自己對他產生超出友誼的情感了,還容他在她面前晃,是她這輩于最大的失誤。甘大小姐惱羞成怒了,「要想看書,我可以借你拿回去看。你從明天開始不要再來煩我了。」
她以為每個人都像她一樣嗜書如命呀,「明天你有什麼事嗎?」
「我明大開稿」休筆期他來招惹她無所謂,但一旦她開稿,他還敢來,那就真是不知死活了。
「開稿?好啊,我還沒見過你寫稿時的樣子呢。正好……」呃,他突然想起曾經有兒次打電話給她時,她的態度相當的……糟。
甘平笑出了一口的白牙,「你確定?」
而她的笑讓洛凡直覺地聯想到鯊魚。
現在不確定了。他也扯出了一抹笑——僵笑,「我想我還是等你完稿之後再來找你吧。」
「隨你。」甘平輕應,再次埋首書中,掩去一閃而逝的精光。
算你識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