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若萍直打哆嗦。她感覺得到有風吹拂過來,卻張不開眼。
「阮小姐。」
叫她嗎?能不能再讓她多睡一會兒?她真的好累……
「阮小姐……」
看來是不行了。
阮若萍緩緩張開眼,眼前先是迷蒙一片,待自己完全清醒後,清麗可愛的臉蛋映入眼簾。「-是?」
「這別墅的女佣。好點了嗎?」女佣端著熱湯微笑道。
「別墅?」阮若萍納悶,看看自己所在的地方。
這是一間寬大的臥室,陳設高雅,舒服的米白色系,連躺的床都柔軟無比,是個多數人夢寐以求的住所,不過,奇怪的是,她為什麼會在這里?
但她唯一能聯想到的,也只有蕭名雲了。
「這是總裁的別墅?」阮若萍秀眉一挑。
「總裁?」女佣一臉茫然,隨即頓悟,笑道︰「喔,你是說蕭先生吧!烈先生要我們這麼叫他。我們是烈先生安排過來的佣人。」
「烈先生?」
女佣擱下熱湯,唯恐別人听見,低聲說︰「你不會不知道『殷家三盟』的烈少嚴吧?」
阮若萍眨眨眼,想起地下錢莊的人提過這個名字。
女佣以為阮若萍還是一頭霧水,繼續說著︰「烈先生可是『殷家三盟』的『炎盟』盟主!」
阮若萍的記憶已經成形,當時護衛們跟蔡根仁的對談清楚在耳邊打轉。
阮若萍牽動一下嘴角,「我听說了。」
「說的也是。」女佣吐吐舌頭,「你是蕭先生的女朋友,應該早就听說了。」
女朋友?阮若萍想解釋,女佣又接著興奮說︰
「你看過其他門主嗎?」
「-……」阮若萍還來不及反應,對方就說個沒完。
「你能說說『五色門』其他門主都長什麼樣子嗎?是不是都跟蕭先生一樣英俊哪?如果是就好了……你真幸運,我這輩子大概沒那種命遇上這類人,找個經理級的人做男朋友都像是在作夢,更何況是『五色門』這財力雄厚又有勢力的組織里的門主……」
阮若萍無法插上話,苦笑聆听著女佣說著有關蕭名雲的事。
起先她很驚訝,沒想到他竟是「五色門」的「白門」門主,畢竟飯店的人對他的了解不多,只曉得蕭名雲是那組織里舉足輕重的人物,沒想到他會是五個門主的其中之一;而令她失落的是,為什麼她是這麼的不了解他……
現在想這些,都太遲了。即便她用心去了解他的一切,也改變不了他心中對她的看法……
他不會要她付出這樣的代價。
「我不跟你多聊了,這是廚子做的雞湯,喝了它,暖暖身子。」
阮若萍神色一黯,「我喝不下……」
「蕭先生交代,這是給你喝的。」女佣一臉不安,暗示著阮若萍要是不喝,她很可能會遭殃。
「他說的?」痛楚為此莫名地化淡。
「因為許醫師說你的體質需要進補,所以蕭先生就讓廚子做這些給你。」女佣誠然道。
「不是他說的……」阮若萍垂首悵然。
她在期望什麼?期望他真的會關心自己嗎?
沅若萍……真的太天真了……
「我得看著你把湯喝了。」
「我真的沒胃口。」
女佣擺出堅持的樣子,僵持之下,阮若萍最後無奈地捧起碗,敷衍地喝了兩口。
「這樣我可以交差了。」女佣吁了一口氣。
看女佣正要離開,阮若萍趕忙問︰「我為什麼會在這里?」
「你昏過去了,許醫師說是勞累過度的關系。我倒覺得奇怪,蕭先生怎麼會讓你把自己搞成這樣……」
「我不是他女朋友。」阮若萍轉過頭去,回答之前就想解釋的話。「我跟他一點關系也沒有。」
阮若萍想,這樣的回答,應該很有自知之明了,他大概也不希望因一個飯店的小職員,失了他受人敬畏的身分……
「是嗎?」女佣滿月復狐疑。
如果一點關系都沒有,為什麼蕭先生會抱著她進房?雖然在他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焦急,卻下命令要許醫師趕來別墅,許醫師可是炎盟基地的專屬醫師啊!听說沒有特別理由,是不能隨意離開基地的。這樣的動作,誰都知道他兩人關系不尋常,怎麼她卻說一點關系也沒有?
阮若萍抬頭不經意地看見牆上的掛鐘,一驚,忙下床。
「阮小姐,你想要做什麼可以直接吩咐我,我來就行了。」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整整一天。」
「我今天晚班,我要去飯店。」
「這不行,你先讓我去問蕭先生。」
「不用問了。」低沉的聲音由門口傳來,教兩人為之一楞。
「蕭先生……」女佣臉色難看,擔心自己的工作不保。
阮若萍緊握著雙手,低下頭來,試著平定自己因他而紊亂的心,無奈,愈是想這麼做,愈是慌亂。
他對她從不留情,為什麼自己看到他,還是無法厭惡,還是控制不住心跳?她好不爭氣……
「-先出去。」蕭名雲語氣平板地說道,
阮若萍無功地看著女佣,希望她別留下她,只要一想到他曾說要她成為他的女人,她就害怕跟他獨處……那種事,是她未曾經歷過的啊!
女佣自然不敢違抗蕭名雲的命令,點點頭後,便為他二人帶上門離去,臉上掛著曖昧的笑容。
「你早已經不是飯店員工。」蕭名雲往前站一步。
「什麼?」阮若萍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一步。
「忘了副總對你說的話?」
阮若萍努力在記憶中尋找,驀地,她詫然道︰「他真的把我開除了?」
「你以為每個人都喜歡開玩笑?」蕭名雲目光掃過那因許醫師听診而大開的領口。
「我……」阮若萍思緒開始混亂。
她沒了工作,家里的開銷怎麼辦……爸爸的生活又怎麼辦?
對了!
「我爸現在情況怎麼樣?」
「需要住院療養。」蕭名雲簡略地說。
「我去看他……」阮若萍激動地走前幾步,頭部立即傳來一陣暈眩。
蕭名雲從容地摟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突然的擁抱讓她驚呼一聲,本能地推開他,怎料這一推,自己便失去重心……
蕭名雲向前一傾,環住她的腰,使勁將她扯到床上,避開身後的櫃子!
「要不要緊?」他劈頭就想知道她有沒有撞傷。
「不……不要緊。」她呆了呆。健壯結實的胸膛壓著她,讓她清楚地感受他的心跳,
他眉頭深鎖,凝視那泛紅的臉蛋,冷靜的思緒突然進出一團熾熱的火。
該死!這個接觸完全沒有任何煽情意味,為什麼能點燃他的欲念?
但,不管原因出在哪里,她的身分都不會有所改變!
她回過神來,想起身,卻發現他強而有力的雙臂更加收緊。「我已經沒事了……」
「我知道。」他的回答很理智,也很冷漠,雙手卻格外火熱地在她背上游移。
「你……你做什麼?」她又驚又羞,臉蛋快速泛紅。
「你該執行你應盡的義務。」
他冰冷的話,是那麼危險邪魅,不留情意,听得她揪心難受,慌亂不安。「不……不可以!」
黑眸一眯,對于她的抗拒置若罔聞,他封住了她的雙唇,靈活的舌探入她口中,熟稔地翻攪,汲取她的香甜。
他的吻太過強烈、熾熱,教生澀的她一時無法適應,對接下來會發生的事大感不安。
這也是他嗎?看起來像是另一個人,狂野猛鷙……沒有一絲溫柔,在這樣的情況下,她的身分無疑是他泄欲的工具....
不……別這樣對待她!
盡管她多麼痛心,他的吻依舊灼熱讓人難耐。
當他吻著她的唇,唇舌的纏綿燒燙著那欲月兌口的拒絕;當吻落在頸項上時,曖昧的酥癢便與椎心痛楚激烈地抗戰。
殘余的理智教他察覺到她的顫抖,他抬眼,對她的倏地轉化為憤怒。
深邃的眼眸一厲,瞪到她發現動作早已停擺而驚愕地看著他時,他的憤怒便如寒冬中的冷火,異常可怕。
「別一副是我強迫你的樣子。」他嚴酷地說。
有多少女人渴望與他發生關系,可這女人卻做出不情願的模樣……她以為她是誰?頂著貞節牌坊的烈女?少跟他裝模作樣!
「我沒有……」她止不住淚水,痛心為何他要這樣待她,只要是一絲絲溫柔,就可以讓她心甘情願地交出一切,只因在她心里,早存有對他的情愫,但他連假裝都不願……難道,她就這麼不值得他去溫柔疼愛?
「那就停止你的眼淚!」他低吼,不斷從她眼中淌下的晶瑩,竟然穿過他鐵一般的心,教他胸口莫名地難受,原本的怒火不再是因她的委屈,而是震驚她為何可以影響他而起。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他神色一沉,遽地,一抹冷笑強調他的冷酷。「我要你看清楚自己到底是什麼貨色!別在我面前裝出清白無瑕。」
她深吸氣,一顆心仿佛被他掏空般,「不……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冷嗤一聲,高傲地不以為然。「你可以解釋,但我要提醒你,每一個跟我上床的女人,到最後都會成為一個渴望我佔有她的蕩婦!天真的想成為我唯一的女人!」
「我不是!」她幾乎崩潰,淚如泉涌。
「-是不是,很快就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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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
她是處女!
冷酷的眼眸直直盯著咬著下唇默然落淚的她,情緒錯亂之中,引導的憤怒,莫名被這突然的震驚埋在尋不著影的地方,緊接著,他心頭一抽,沒來由的難受滋味,因那一滴滴晶瑩的淚水而愈來愈濃厚……
「嗯……」她痛苦地半眯著眼楮,視覺隨著暈眩朦朧,隱約見到那向來陰沉殘酷的俊臉,凝著罕見的不舍……
暫時停頓之後,偌大的臥房,又開始彌漫著燎火的纏綿,直到她因疲憊而逐漸失去意識,漫長的才讓溫暖的擁抱替換下來。
「不是你說的.....那樣……」女人昏昏沉沉呢喃著在方才激情中,不斷重復的話語。
男人沉默,深吸氣,像是在忍受因她昏厥而突然收止的未完。
「我只是喜歡你.....」朱唇輕輕低語。
黑眸猛地一睜,心弦莫名顫動。
「喜歡你……」她似乎沉睡了,發燙的嬌軀竟知道哪里可以尋得溫暖,硬是往寬大結實的胸膛上挨去。
冷峻的容顏依舊淡漠,驀地,強而有力的雙臂加強了擁抱她的力道,濃濃的劍眉愈擰愈緊。
她流露出的情意,令他慍然嫌棄,不過,比起當初以為她是輕浮女子的厭惡,此次的不悅,反倒沒有多少憤怒與輕蔑,平板的俊臉隱約透著無可奈何的接受。
她是第一個說出這樣的話,而仍能在他懷里繼續沉睡香甜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