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的星眸瞪著阮若萍惴惴不安的眼楮,看得她好生恐懼;環在腰際的手,卻又教她莫名地羞赧……
「總裁?」眾人臉色皆難看。
蕭名雲不經意地看了阮若萍纏在頭上的紗布一眼,淡漠地推開她,霍地起身。
「散會。」不由分說的宣布听起來平淡,卻冰凍了會議室的氣流。
頎長如衣架子般完美的身形在說完話後,揚長而去。
未幾,所有人將害怕被總裁開除的心情遽地轉為憤怒。
「叫餐廳部門的主管來辦公室見我!」總經理為之氣結,憤然大吼。
*****
公關與餐廳兩部門的經理難辭其咎地低著頭,雙手不安交握。
「在總裁面前發生這種事……」總經理懊惱地望定那位餐廳職員,「你已經沒有留下來的必要,飯店不能容許心不在焉的人存在。」
總經理的指責,讓那位餐廳職員眼淚撲簌簌地掉落下來。
從進來總經理辦公室就不敢作聲的阮若萍,一听這句不留情面的話,沖動地打破沉默︰「總經理,不能因為弄灑咖啡,就開除人……這太不合情了。」
「你以為你們進去的是什麼地方?是一間高級主管才能出入的會議室!」總經理怒不可遏地拍案,砰地一聲,震懾了在場的人。「什麼時候不出錯,偏偏挑總裁在場的時候!要是不開除、不降職,要我如何向總裁交代?」
「請問,這是總裁的意思嗎?」阮若萍忍不住憶起那張對任何事都表現淡漠的俊容。他似乎什麼也沒說,只是不發一語地離去,她記得很清楚,包括清楚讓她依舊心跳不已的環抱……
「這種事不用總裁交代,我也知道該怎麼做!」
「如果--」
「我還沒問你一個櫃台人員,為什麼去做餐廳員工的工作!」
阮若萍咬住下唇,愧疚地看了公關經理一眼,倘若自己當初請假回去,經理也不用遭連累。
「全都出去!」總經理筆直的指著門口。
「總經理,不關經理的事……你把我開除好了,別降經理的職。」
「開除你是遲早的事,出去!」
經理扯動著阮若萍的衣袂,「若萍,先出去再說。」
阮若萍好不甘心,可她也不願再讓經理難為,隨著經理走出總經理的辦公室。
「經理,我很抱歉……」阮若萍歉意滿滿地說。
經理暗地對那名餐廳員工白了一眼,語帶尖酸地說︰「又不是你的錯。要不是她心不在焉,咖啡怎麼會灑出來?」
阮若萍看那員工的表情,她已泣不成聲了。
「我也有責任。」阮若萍心疼地交給對方手帕,「別哭了。」
「我不是故意的……」她抽抽噎噎地說著,很是無辜。
「我知道,沒人怪你。」阮若萍拍拍她的背,試著安慰她。
「誰說的?」餐廳經理極度不滿地說。「無緣無故被降為副理,這口氣我吞不下!」
「你少說兩句。」公關經理也沒好氣地反駁。「總經理的脾氣像陣風,吹過就算,你又不是不知道。說不定過幾天又叫我們坐回經理的位子。」
「你想得開,我可不!」他冷哼一聲,憤然離去。
經理見狀,莫可奈何地聳聳肩,苦笑。
「我看……」阮若萍長嘆一聲,堅決道︰「我去找總裁。」
「若萍,別為這種事去找總裁,弄不好,你也會被開除!」
「我知道,總比害你被降職的好。」要她不顧經理,她做不到,縱使會加重家里的生活負擔,她也不要遭受良心的譴責。
語畢,她毅然決然地邁向電梯。
當電梯到達二十樓後,阮若萍正色往秘書室走去,雖然不大清楚這個秘書室是隸屬于哪位主管,但若不先請人通知,總裁沒見到,大概就先被開除了。
「請進。」里頭傳來女子溫柔的回應。
「打擾了。」阮若萍推開門,即見到頗熟悉的美麗樣貌。
是那位之前在會議室見過的女子。
「是-?」秘書為之訝異,「你來做什麼?」
阮若萍感覺得到那不歡迎的意味,看一看辦公桌名牌的稱謂--楊彩霜。
「楊小姐,我……」
「請稱呼我楊秘書。」楊彩霜不客氣地打斷阮若萍的話。「有什麼事快說,我很忙。」
「是……楊秘書,能不能讓我見總裁一面?」阮若萍之前雖堅決地來到這里,但遇上楊彩霜的高傲,要說的話,不禁遲疑了好久才月兌口。
「只是個小員工,你憑什麼見總裁?」楊彩霜犀利地打量阮若萍,隨後嘴角揚起一抹輕蔑。「總裁不會見你,以後別到二十樓來,這里不是你這種員工能出入的地方。馬上離開這里,我手上還有許多事情要辦。」
「楊秘書,我們這種員工對總裁也許是不值得一提,可既是我們做錯事,就應該由我們自己來承擔,不要牽累到其他人。」
「我不明白你說什麼。」
「總經理降了公關經理和餐廳經理的職。」
楊彩霜一臉不耐,「總經理人事命令已下,總裁不會過問。」
「他是總裁啊!總裁是最高的執權人不是嗎?」
「每個主管各司其職,各部門經理是由總經理領導,如果每件事情都要經過總裁,那公司要總經理做什麼?別拿這種芝麻小事來煩總裁。」
「請讓我見他一面,拜托。」
「你只是來求情的?」
「不然你以為是什麼?」阮若萍著實不明白楊彩霜的意思。
楊彩霜突然笑笑,「沒有……」起身往門口走去,「我試試看,但我不保證總裁一定見你。」
「謝謝,就麻煩你幫我轉達。」
「我盡量。」
看楊彩霜態度,阮若萍這才頓悟,原來她一直誤以為她是那種設法想接近總裁的女人……
她才要回應什麼,但又想到自己來這里的原因,強忍遭受侮辱的酸楚,默然望著楊彩霜走出辦公室。
過了半晌,楊彩霜回來巧笑道︰「總裁請你過去。」
「謝謝!」阮若萍旋身即走,不敢讓總裁多等待。
楊彩霜凝視阮若萍急切的身影,狡猾地笑笑,呢喃︰「活該……」
實際上,她只不過是在走廊上兜一圈,總裁辦公室她進都沒進去過,盡管阮若萍已表明來意,但對一個迷戀總裁、恨不得立即與他發生親密關系的女人而言,其他女性的接近,都是不被容許的。
*****
「總裁,您沒事吧?」飯店總公司借貸部門的經理結束報告後,關切地問眼前英俊男人。
「你指什麼?」蕭名雲目光未曾離開過手上的重要文件。
「開會的時候,您沒被咖啡燙傷吧?」
淡漠的神色僵了一僵,深沉的腦海陡地掠過那不顧自己的安危,拚命維護他人的女子,未了,俊挺的鼻子不以為然地嗤了一聲。
「我很好。」
女人,都是一樣。
對于自己的出色,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女人都迷戀他的外表、身分、權勢,沒有一個例外。想起那女人在他懷里羞赧心悸的模樣,她--也不會例外。
不過,她卻是第一個一開始沒注意到他的女人。
「飯店怎麼可能會用這種員工……」
「被開除了?」濃濃劍眉一挑。
「听說是開除弄灑咖啡的職員,有兩個經理連帶被降職了。」
突然,敲門聲響起。
蕭名雲冷冷地瞪著門口,「這時候不應該有人進來。」
經理顏面馬上緊繃。總裁該不會就這樣拿出槍來吧?
在商業界,有誰不知道韓國五方財團的幕後弄權者,是說出來會嚇死人的五色門,據說眼前的總裁,就是那個組織的其中一個門主,看成天跟在他身邊老是不說話的冷酷隨從,甭想也知道那人是個殺手!
這回總裁臉色不太好看,先溜為妙!
「不打擾總裁,我先走了。」經理心急著離去,才開門就撞上急切要進來的阮若萍。
「怎麼是你啊?」經理神色俱變,一眼就認出阮若萍,只因她頭上的紗布。
「我……」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阮若萍有些錯愕,紊亂緊張的心情根本沒有辦法讓她反應。
「你好自為之。」經理給予不太同情的笑容後,快步遠去。
阮若萍閃了閃神,他到底在說什麼?
在她懊惱之余,感受到辦公室冰冷的氣流,焦急的心緒遽地轉為畏懼。
「誰準你進來的?」蕭名雲低沉冰冷問道。
阮若萍猛然抬頭,一雙不見情緒的目光,震懾了她。「我.....」
「出去。」異常的輕聲語氣,猶如冷氣團般,靜靜降至,卻比狂風來得寒冷。
「總裁……是楊秘書通知我來的。」阮若萍握緊了拳頭,抑制不住體內竄上的一股涼意。
「我沒有接到她的通報。」
「怎麼會這樣.....」看著蕭名雲因她突然進入而不悅的態度,才知道楊彩霜欺騙了她!
「如果你不想被開除,立刻在我面前消失-」蕭名雲毫不留情地嚴厲警告。
阮若萍心下大怔。
倘若楊彩霜真的沒為她傳達話,這種行為的確讓人不滿……再者,一個總裁怎會隨隨便便接見小小的員工?
「對不起……」阮若萍身子轉了一半,頓了頓。
好不容易才見到他,事情還沒說就這樣走,以後要見到他,更是難上加難了。何況現在已經給他造成不好的印象,能不能繼續待在飯店也是未知數,那何不把請求的話說出來,就算是被開除,她也覺得心安理得。
「是我的魯莽,但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見您。」話一說出口,看著那無情的俊臉時,顫抖的聲音完全表露出對他的害怕。
蕭名雲看也不看她一眼,按著電話的按鍵,平淡道︰「叫警衛。」
「總裁!」阮若萍驚呼,向前跨一步,他無情的對待激起她心中的不平,「能不能先听我把話說完?听完了再趕我走也不遲……」
蕭名雲眯起雙眼,目光一厲。
沒人可以在他下達命令後,還不知道遵從!
「你沒資格跟我談論事情。」
阮若萍強忍他殘酷的羞辱,道︰「我知道,所以我來,只是請求總裁不要讓總經理降餐廳跟公關兩部門經理的職,他們都是相當盡職的主管。」
「這種事,應該去找總經理。」
「如果總經理有的商量,我不會來找您。」她將所有希望都放在他身上,現在除了他,再也無人有權力改變人事命令。
「憑什麼要我接受你的請求?」蕭名雲挑高眉。
「我的請求並不強人所難……」他的話,強調她低微的身分,使她的話變得囁嚅不清。
「你憑什麼?」蕭名雲雙手環抱,輕蔑地道。
「我……」阮若萍猶豫了一下,接著說︰「只要不降兩位經理的職,你要我做什麼都好。」
蕭名雲看一看她清秀的臉蛋,嘴角促狹似地上揚,「什麼都好?別告訴我你的目的是把身體給我。」
阮若萍吃驚地瞪大雙眼,只見他用睥睨眼光上下打量她。
「你還不夠資格。」
惡劣的認定,激起了之前不斷遭受羞辱而幾番隱忍的憤怒。小手握拳,雙唇再也無法緊抿著,開口便是惱怒的音量,「你當我是什麼!別把我看成是那樣的人!」
陰沉的臉上閃過一抹詫異,驀地又因那從未得到過的反駁,而浮上冷酷。「你曉得自己在跟誰說話?」
阮若萍震驚,後悔自己的沖動,但話已經說出口,哪收的回來?「我只是不想被誤會。」
「我誤會你?」蕭名雲不以為然地冷哼。
「沒錯!」
定然的口吻,觸怒了他素來判斷無誤的驕傲。他開始好奇這自命清高的外表底下,藏了多少放蕩?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陰鷙的黑眸摻雜著詭譎。
阮若萍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寒顫,他像是篤定她一定會後悔。
他那種與生俱來的自信,竟讓她對自己說過的話感到莫名懷疑。
阮若萍深深吸氣,加重她對自己性格的熟悉。「這沒什麼好去記住的,我只知道我今天來,只是希望總裁能除去人事命令。」
「我說過,你沒資格。」
「你為什麼這麼不通人情!」
蕭名雲冷笑。沒人敢冒著生命危險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她是第一個。他會讓她清楚她惹的是怎樣的一個人!
「出去。」
「總裁?」她實在不想就此罷休。
「滾。」蕭名雲簡潔的命令,沒有半點考慮-
她咬一咬下唇,不服氣地睨視那依舊冷酷的俊容。
他每字每句,都像針一般扎痛著她,她不是沒受過被人瞧不起的措辭,畢竟自己是在飯店工作,早已把看人臉色當作家常便飯,但為什麼他的話,她無法不去在意?
「失禮了……」阮若萍臨走前朝他點點頭,隨即邁開步伐離開這毫無人情的辦公室。
過于懊喪的她,完全沒發現自己身後那張頗具深意的俊臉,已卸下嚴肅冰冷,泛著詭異邪佞的笑意凝視著她.....
******
鬧鐘尖銳的聲音在天剛破曉之際大作,驚醒床上的阮若萍。
她按下鬧鐘,睡眼惺忪,上面顯示的時間,暗示她根本沒什麼睡。
不知怎地,從昨天下了班回家,只要一靜下來,腦中就會浮現那有張俊美臉孔,卻因為陰沉而顯得邪惡的男人的模樣。
她很不喜歡他,倨傲、隱約的冷笑,更讓人覺得他對任何事都不具憐憫的淡漠,想起來就好氣!氣了一整晚,想了這張臉一整晚,失眠了一整晚……
「阿萍!阿萍哪!」外頭的叫喚硬生生截斷了她的思緒。
阮若萍撥撥凌亂的長發,打開窗戶,看著在牆邊踮高腳露出頭來的鄰居。「張媽媽,有什麼事?」
「阿修早上鬼鬼祟祟的,拿家里什麼東西?」張媽媽是魚販張叔叔的妻子,是大家眼中的三姑六婆,常拿阮家的情況當茶余飯後的話題,在阮若萍心中,卻是古道熱腸的婦人。
阮若萍揉揉睡眼,不太明白張媽媽說些什麼。「我爸沒出去。」
「-睡到十八殿去啦!他一大早就出去了,看到我,像看到鬼一樣。一定又偷拿你的錢!」張媽媽大嗓門,說起話來整條巷子都听得到。
阮若萍尷尬地苦笑。老實說,她已經沒有錢好讓他拿了,後天的電話費都要延到發薪水那天才去繳納。
「張媽媽,你吃過早飯了沒?」再不把話題轉移,爸爸又會因為張媽媽的音量更惡名昭彰了。
「你不問,我差點忘了……」張媽媽揚高手,手里提著裝有熱呼呼早餐的袋子,「老紀的包子!你最近上早班,早上沒時間煮,餓肚子去上班不好,去洗把臉換件衣服,來我那里吃!」
「好。」張家人的個性都大刺刺的,若要拒絕,通常會被罵的狗血淋頭。雖然這檬是霸道了些,但他們絕對是打從心里關心他人。
張媽媽一走,阮若萍忙不迭地換下睡衣,穿上連她自己都看膩的樸素衣服。
她不知道這樣的衣服會讓她美麗的外表大打折扣,她只知道,她的經濟能力只夠她買這樣的衣服。
到了浴室盥洗完後,她一如往常,拎了皮包就走。
到了大門,掏出鑰匙,擔心父親又會忘了帶鑰匙,接著又把鑰匙放回口袋,邊走邊回想張媽媽剛才說的話……
母親的金飾現在是讓張叔叔保管,家里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給父親拿去典當的了。
低頭翻翻自己的皮包,錢都還在,父親進來她也會知道,再說,幾百塊錢能做什麼?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吃飯……昨天留給他的吃飯錢不曉得用光了沒……
「若萍,怎麼有黑眼圈?沒睡好?」張叔叔在自家庭院整理剛批發回來的魚。
「有。」
「我跟你講啊,有好對象就嫁一嫁,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就這樣,張叔叔花了十五分鐘叨念她,最後還是自己用快遲到的原因才逃過一劫。
去上班的路上,她還是想不透父親的行為,直到到了飯店,惱人的思緒方才丟掉。
「早。」阮若萍對同事打了招呼。
同事們還是不改上班前的八卦,嘰嘰喳喳說個沒完,不過今天比以前多了幾分嚴肅。
「發生什麼事?」氣氛太過凝重,阮若萍不得不去詢問,心中希望不要是不好的消息。
「經理被開除了。」大伙一臉悵然。
「怎麼會?」阮若萍震驚。
「昨天晚上的事,我們才剛听說,也不太清楚。」
那不是她下班後的事?難道就因為她昨天對總裁說了些不禮貌的話?
「我知道怎麼回事……」阮若萍放下皮包,制服也沒換上就走出去。
她要去找他,無論如何,都不關經理的事,他怎麼可以牽涉其他人!
電梯一到達辦公樓層,阮若萍經過秘書室並沒有停下來,因為那只會造成更多阻礙,
她早有了被開除的先覺,任何人都別想阻止她見總裁。
站在總裁辦公室門前,本想直接就闖進去,忽然想到這也許會把事情弄得更糟。
幾番忖量後,她給了她不認為這男人該得到的禮貌--敲門。
良久良久,才有人來應門。
阮若萍看著站在門口的秘書楊彩霜,憤怒的雙眼涌上驚愕。
秘書出現在主管的辦公室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她當然不會為這種事驚訝,原因在于楊彩霜的雙唇微腫,口紅轉淡,像足經過火熱接吻所造成的模樣。
「怎麼又是你,你到底想做什麼?」楊彩霜斜睨阮若萍一眼。
「我有事情找總裁。」阮若萍突然發現楊彩霜粉頸上的吻痕,心中莫名地不是滋味。可以想象,在她還沒來這里前,辦公室發生了什麼事……
「總裁不會見你。』楊彩霜擺出高姿態。
「讓她進來。」里頭傳出蕭名雲的聲音。
「總裁?」楊彩霜以為自己听錯了。
「-先出去。」
楊彩霜離開前還不忘給阮若萍一記冷眼。
「進來。」
阮若萍先是楞了一會兒,然後帶著不安的心情進入辦公室。
「你是來問我公關經理的事?」蕭名雲交迭起修長的雙腳。
阮若萍瞠目,「你知道?這就表示是你開除她!」
「沒錯。」蕭名雲泰然自若地喝起咖啡來,完全無視她的憤慨。
「她錯在哪里?」
「錯在有你這樣的員工。」
「你……不講理!」
蕭名雲輕笑道︰「你來找我的原因是什麼?」
「讓她復職。」
「這就是你請求的口氣?」
阮若萍臉色一僵,「我……」
她不該沖動的,剛剛在門口不是才想冷靜下來嗎?可當她一看見楊彩霜那嬌媚狀,她所有的冷靜竟不復存在……為什麼會這樣?
阮若萍深呼吸,暫時不讓自己去想這些。低下頭,整頓了口氣,「對不起,我為我剛才的態度道歉。」
「-可以走了。」
「什麼?」
「我不接受-的道歉。」
「到底要我怎樣,你才肯讓經理復職?」
蕭名雲嘴角噙著邪魅,「我說得出,你可做得到?」
「只要別開除經理……」阮若萍神色一黯。
「很好。」蕭名雲霍地起身,走向她,冷笑道︰「把衣服月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