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青春是有限的,能夠荒唐的時候就盡量荒唐吧!」
軟軟甜甜的聲音在大禮堂中剛落,立即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江大山大人慶幸地擦一擦額頭的汗,還好他搶走話筒及時啊。哀怨地再看一眼在主席台上甜笑著接受雷鳴般掌聲的朱小腰,他懷疑自己當初是哪根筋接錯,居然叫這死小孩回來致辭。還好這里坐的是要送走的高中畢業生,影響不大。
「接下來,我們有請本市高考狀元陸怔同學上台致辭。」江大山直著嗓子大吼,哪!這才是他品學兼優的得意門生啊。
一道氣質清冷的身影從人群中站起,有禮地走向主席台。
朱小腰坐在上面,略有不爽地發現師弟妹給他的掌聲比剛剛給自己的要多,特別是還夾雜有師妹們激動的喊叫聲。
哼,何許人也?
「啊,貴氣美少年!」看他一步步走近,朱小腰情不自禁地輕呼。
精致秀美的臉龐,玉樹臨風的身材,冷靜自持的氣質……
「豬妖,你給我把口水擦一擦!」坐她身旁的卓卿低聲向她警告。
「哦。」她順口應道,眼神仍直直地盯著離她一尺距離的陸怔。
千年難得一見的好貨啊!
又是一陣雷鳴般的掌聲之後,江大山大人的大嗓門又在禮堂響起︰「現在我們有請往屆的畢業生給本屆的優秀畢業生頒獎!」
朱小腰自動自發地拿起主席台上一座獎杯直直地沖陸怔走過去。正往台上走的其他領獎學生有些詫異。
陸怔清冷秀逸的臉仍是一片平靜。
「師弟,請問貴庚幾何,可有女朋友否?」
朱小腰趁著陸怔伸手接獎杯之際,熱情地抓住他雙手,笑眯眯地問。
凡事講究效率呀,她要吸取以往的教訓,看見好貨就要直接下單,其他事情都可稍後再議。
「謝謝師姐關心。」陸怔淡漠有禮地避開話題。眼中有抹一閃而過的失望。
她果然認不出來!
「應該的。」看他不留痕跡地將手抽回,朱小腰的失望溢于言表。
可恨啊!她的101次求愛再次告敗!
「少爺,恭喜您畢業。」
陸宅,老劉笑著向剛回家的小少爺祝賀。卻發現向來沉靜小主子今日有些心神恍惚。
「少爺,少爺!」他連喚了幾聲捧著獎杯怔在客廳的陸怔。
「嗯?劉爺爺,我今日不吃晚飯了,您自便吧。」陸怔回過神來,沖老劉歉意地淡笑。
「哎,少爺?」
看著陸怔走進書房,老劉擔心地嘆口氣。
這孩子從小內向,倒也不像如今的性子這麼清冷,也不知是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也不見他有什麼朋友,年紀輕輕就只和些世交的長輩有點禮節性的接觸。唉,夫人有靈看了不知有多心疼。
靜靜地坐在書房里,一動不動,看著眼前那張有些泛黃的畫紙。
「朱小腰隨便作。」六個張狂的大字化作那人永遠笑眯眯的女圭女圭臉。
什麼時候起把她烙在了心口呢?
偌大的校園里,偏偏就撞上了她那張燦爛的笑臉,仿佛所有的陽光都照在了她臉上。
也不曾期待什麼的,只是單純地,目光追隨著她。
看她愛財,破壞公物,欺軟怕硬,性子多變……似個小無賴。卻是個讓人恨不得的小無賴。
開始也只是羨慕吧,也不知什麼時候變了質。奢望著有一天,她能回頭看他一眼,沖他笑上一回。
她果然回了頭,還許了諾。他狂喜呀,以為自己至少可以做她生命中一個似曾相識的過客。
當年,她爽了約。
今日呢?
「小師弟……」
那麼燦爛明亮的笑容,那麼陌生的眼神!
原來,他連過客也不是啊!
拿起桌上的畫卷,咬一咬牙,想撕了它,毀了這惟一的慰藉,斷了這多年來的相思。
陸怔白皙清秀的臉浮上了幾分掙扎之色。如同以往的任何一次,又將畫卷放下。
忘了吧,放了吧,再持著這份執念,只怕成了怨哪。
怨她,毫無理性地怨她,為什麼,為什麼不記得,不記得……
「哈哈哈……」
飯店包廂里,江大山大人的笑聲格外響亮。
得意門徒啊!江大山滿意地看看在座的幾位學生。
卓卿、商覺青……這些個當年我行我素的學生,今日都是大學里叱 風雲的人物啊!
啊,還有這位。
看一眼從進來就一直埋頭苦吃的朱小腰,江大山大人就條件反射地要深呼吸三秒。
「師姐,江主任說你當年好厲害哦。」
說話的是今早誤認朱小腰為師妹的陽光少年,陪座在席,從開席就一直以熱情非常的眼神看著她。
朱小腰置若罔聞,去下手中啃剩的雞骨頭,伸手又要去拿「手抓排骨」。
「朱小腰!」江大山大人氣從丹田發起。
「咦?我在呀。」朱小腰很是無辜地賞他一眼,嘴還粘在排骨上。
江大山大人復習一下久違的深呼吸三秒。
「師姐,我是說你好厲害哦,那麼能混還有考上Z大。听說我們學校的後花園以前有一片月季花,師姐您還用它來勤工儉學呢。」
顯然陽光少年听到的版本有些不一樣。
「嘿嘿嘿……」朱小腰猶無自覺地猛吃。
「是啊,辦公樓前那一大片人工草皮還在某日莫名地缺了一大塊。」江大山大人的聲音有磨牙的伴奏。
「是啊,同學們走路不小心隨便就蹭到。」朱小腰終于有所警醒,小聲賠笑。
「哦,看來同學們走路也不忘畫幾何圖啊,方方整整一平方米就這麼蹭下來了。」江大山的嘴角微微抽搐。
「是啊是啊。」這時候說「同學走路跳華爾茲」她也點頭。
「嘖,江主任,那個陸怔好像很厲害哦。」當今之計,轉移話題為上計,朱小腰識實務地開始「關懷晚進」。
「哎呀,這個陸怔啊!真是頭腦好,禮貌佳……」江大山大人立即眉飛色舞起來。
朱小腰興奮地睜大了眼,信息第一啊。
「說起來,你們也算有緣,他也讀的是Z大呢。有些可惜,他上A大是完全沒問題,這孩子就就是看不透他想什麼……」
朱小腰的嘴大大咧開,呵呵呵,校友啊,又是直系小師弟,師姐會好好關照你的。
「卓卿,我幫你去迎新。」
新生注冊日到,朱小腰殷勤地跑到卓卿面前應征工作。
卓卿冷睇她一眼。
「你是美術學院的。」他是商學院,這豬妖又要動什麼歪腦筋。
「嘿嘿,友好互助嘛,我調借過來了。」朱小腰笑眯眯地應道。
「你不是美術學院的學生會會長嗎?」學生會會長還能被誰派遣?
「對呀,我自願降格听你商學院學生會會長差遣,夠偉大無私吧。」就是因為身份方便,她才能自主安排嘛。
卓卿懶得理她,掉頭走了。
「好喂!」
沉默就是肯認了。「小卿卿」這悶騷的語言要這樣來破譯。
各路消息已打探清楚。主要是她做人太成功,一聲令下「老大要找男人」,眾空兄弟姐妹連忙奉獻出獨家八卦。
陸怔是繼「豬妖」、「色魔」等人走後,曉楊高中的惟一風雲人物,氣質清冷,淡定有禮,據說有日本血統,卻未遭我輩中華兒女嫌棄,乃因為此人確實俊逸非凡哪。
又品學兼優,是永不言敗的榜首,此次亦以第一名的瀟灑姿態進入Z大商學院。可惜此人是神龍不見首尾的人物,無親密朋友,無明顯嗜好,且家世不詳……
如此諸多不詳之下,難以掩蓋的卻是個鐵一般的事實啊︰此人將成為Z大眾家姐妹爭相出手的搶手貨;再加上某些兄弟也好此道,唉,強手如雲哪,叫她如何不做好一級戰備。
可是,愛情的道路果然坎坷!
抬頭看看囂張的太陽,哀怨起商學院學生會的無情。像她都是在辦公樓大廳的冷氣旁開設迎新辦事處,師弟妹是難找到這個地方一點啦,可也鍛煉他們的自理能力呀。哪像卓卿這個變態居然在炎炎烈日下設點!
「啊,要死了!」朱小腰撲通把頭砸向桌面,大聲申吟。
「師姐,請吃西瓜。」有可愛的小師弟奉獻出自掏腰包買的一片西瓜。
朱小腰張嘴在小師弟捧著的西瓜口咬了大半個月亮缺口。「唔唔。」含糊不清地向對方致謝。「師姐,礦泉水。」又有一名貼心小師弟來進貢。
朱小腰來者不拒。
卓卿在旁冷眼看這個白痴女人被包圍在一群兩眼放光芒的男生中間。
這個「豬妖」永遠認為她看不中的男人也看不中她,又仗著張女圭女圭臉混吃騙喝,愛扮豬吃老虎。嗤!
看看身邊不情願地被他拉來後就一直昏昏睡去的商覺青,心中不由暗惱幾分。這女人卻連扮豬吃老虎這套也不願給他。
「卓卿,我不行了,再呆下去,我就未見帥哥身先死了,你幫幫忙,那個陸怔來了以後就通知我一聲。」
朱小腰紅著張臉跑來向卓卿「哀求」,她只有在有事相求的時候,才會喚他大名。
卓卿冷冷一扯嘴角,不是可否。「豬妖」臉紅絕非害羞,有暑氣而已。
「那謝了。」朱小腰懨懨地離開。她要回到美術學院那群可愛的兄弟姐妹當中,回到辦公樓大廳的冷氣懷抱里。
卓卿瞥一眼她漸漸遠去的身影,若有所思地投向不遠處停在那有一小時之久的黑色轎車。
待朱小腰的身影沒入辦公大廳。黑色轎車車門打開了,一道清冷的人影跨了出來。
「請問,新生是在這兒注冊嗎?」陸怔有禮地上前詢問。
炙熱的天氣因他清冷的氣質而似乎一下子變得涼快起來。
眾家姐妹的眼楮已開遍了桃花。
卓卿再度揚起一道興味的笑。
想想她的兄弟追馬子時都用了什麼招術?在樓下彈吉它?陸怔不住在校內;擺個心形蠟燭陣?保衛科準把她當縱火現行犯抓起來,沒辦法,九月份,天干物燥呀;堆雪人?又沒有竇娥冤,叫她上哪發咒弄雪……
唉,都怪她往日過于純潔青澀,不諳此道啊!
在松軟寬敞的沙發上翻一個身,朱小腰哀嘆連連。
「朱小腰,你很閑啊。」一道很「和藹可親」的聲音在她頭上方響起。
「是啊。」朱小腰誠實應道,沒辦法,院長辦公室冷氣設備太好嘛。咦,似乎有些不對,「 !」院長?朱小腰一個鯉魚打滾,條件反射地沖來人展開無辜的笑。
「閑?那幫我把這些運到新教學樓去。」院長,永遠笑呵呵地殺人于無形的高院長,很親切地指一指角落里的那堆石膏像。
「啊——」朱小腰痛苦地發出哀嚎。
「呵呵呵……」高院長快樂地走掉了。
哼,叫她干體力活?笑話!
朱小腰出了辦公樓,四處梭巡可利用的工具。
咦,這車不錯。
不遠處,正為學校翻新大樓的一個施公隊的工人拉著裝廢料的空車走來。
朱小腰笑眯眯地走上前,兩三句就將那 啷作響的小拖車留了下來。
再找幾個「工具」。
朱小腰輕松地迅速走進辦公樓,實在是舍不得里面的中央空調。
身後,一輛黑色轎車靜靜地停在了辦公樓前。
「少爺,在這等就行了嗎?」司機轉頭詢問後座的陸怔。
「嗯。」陸怔微微合眼,一絲倦色不經意地流露出來。
她對于自己感興趣的東西追求起來真是不余遺力,全Z大都知道她在追他,這定是她一時興起的游戲,他卻躲得好累。開學快一星期了,才記起應設宴邀請在Z大任美術學院院長一職的高叔叔。高叔叔對他一直愛護有加。又為避嫌,只好在這等他上車。
晃啊晃,朱小腰雙眼晶晶亮地看到一個可愛的「工具」迎面走來。
「師姐好。」高大男孩靦腆地向她行禮。
「好好好!」朱小腰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他結實有型的肌肉。
「師姐,有事嗎?」被她看得有些心里發毛,小師弟硬著頭皮發問。
「來來來,師姐求你幫個忙。」大眼楮在女圭女圭臉上哀求著一閃一閃,朱小腰祭出她的一個必殺絕招。
「師姐,有……有什麼事情說。」小師弟的臉已被完全煮熟。
師弟啊,朱小腰這個女人是典型的笑面虎,吃人不吐骨頭,口蜜月復劍哦……眾師長們血淋淋的教訓又在耳邊響起,只是,好遙遠哦。
「師姐,這些搬哪兒去。」偌大的紙箱里被朱小腰粗魯地亂七八糟塞進了好幾個石膏像,小師弟還很英雄地抱著,顫巍巍地擠出一個笑容。
「樓下的那輛車里。」朱小腰已舒舒服服地躺入院長室的沙發里,簡單應道。反正那輛破拖車好認得很,她先躺一分鐘再下去押送物品。
「哦。」小師弟急于節省力氣,連忙向外沖去。
果然,一出樓就看見一輛醒目的黑色轎車。小師弟迫不急待地騰出一只手猛敲車窗。
「請問什麼事?」車窗緩緩搖下,司機探出半個頭來。
「高院長……辦公室讓……搬來。」雙手已快斷掉,忠良的小師弟滿臉通紅。
「啊!請稍等。」司機趕緊下車幫他把東西小心放入後車箱內。
忠良小師弟趕緊奔回辦公樓「報喜」。
「咦,搞定啦?」朱小腰神清氣爽地迎面走進辦公樓大廳。
「嗯,師……師姐。」忠良小師弟再度舌頭打結。
「那走吧。」朱小腰豪氣地一揮手,視死如歸地走入烈日下。
「東西呢?」朱小腰看看空空如也的小拖車,詫異地問。
「車里啊。」忠良小師弟快樂地回答。
「哪個車?」朱小腰的笑臉有些扭曲。
「那輛車!」忠良小師弟不明所以地指一指不遠處的顯目黑色小轎車。
朱小腰順勢一看,高院長那笑面佛正大步走向那輛車。
「高院長!」朱小腰甜蜜蜜地迎上去。
忠良小師弟眼睜睜地看著她跟著高院長鑽進小車內,啪啦啪啦,破碎的少男之心落地有聲。
「呵呵呵,小師弟好久不見啊。」無視擠坐在他倆中的高院長龐大的身軀,朱小腰笑眯眯地湊向臉色力持平靜的陸怔。
「是。」陸怔低下長長的一扇睫毛,遮住了美麗狹長的黑眸,淡定有禮地應道,努力著,不讓心跳加速。
「啊!好美!」朱小腰痴痴地看他優雅的側臉,喃喃出聲。
陸怔白皙的臉無法抑制地涌上一抹淡淡的紅。
「天哪,好可愛!」朱小腰心花怒放地大聲驚嘆。
陸怔別扭地側臉看向窗外。
「高院長,交換!」朱小腰興致勃勃地向身旁的人「提議」。
「呵呵呵。」高院長合作地移動一下龐大的身軀。
有意思,早熟驚人的小陸怔會有鬧別扭的時候,他要看場好戲。
「嘿咻!」朱小腰艱辛地越過他,一擠坐在陸怔身旁。
陸怔不自在地向旁邊側一側身子。
「咦,高院長,你們這是去哪兒呀?」朱小腰仍是一臉甜笑地盯著陸怔問旁邊的人。
「呵呵呵,去陸怔家。」高院長合作地立即回答。
「我也去,可以嗎?」朱小腰換上哀求的眼神,眼光不離開陸怔。
靜默有一分鐘。
「嗯。」終是敵不過她的眼神,陸怔點點頭,為免失禮,又補上一句︰「請吧。」
「劉爺爺,你好厲害,我愛死你了。」席間,朱小腰不住地極力夸贊做出滿滿一席美食的老劉。
「啵!」難以壓抑自己的熱情,「吻魔」朱小腰再次出山,狠狠地在老劉桔皮也似的臉上印上響亮一吻。
陸怔聞聲一震,難以置信地看她若無其事地埋頭狂風掃落葉。
「呵呵呵,小朱很喜歡這樣。」高院長模模自己晶晶亮的禿頭,洞悉地為陸怔解釋,他也曾是受害者之一呢。
「哦。」陸怔微窘地低頭揀起幾粒白飯往口里送。
「吃這個好嗎?」朱小腰筷子上夾著一塊東坡肉,笑眯眯看著陸怔。
看著她的笑顏,陸怔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他不習慣有人夾菜給她。
「好嗎?」朱小腰笑眯眯地再問一遍。
「謝謝。」陸怔抿一下唇,接過那塊搖搖欲墜的東坡肉。
不一會兒,「吃這個好嗎?」這回朱小腰的表情可憐兮兮,筷子上夾著幾片紅蘿卜,這是她夾紅蘿卜炒肉片時不情願得到的附贈品。
陸怔不禁逸出一絲淺笑,接過了紅蘿卜。
老劉在旁看傻了眼。
少爺向來喜食清淡食品,從不踫東坡肉這類菜肴,又有潔癖,從不踫他人踫過的食物。
看一眼若無其事地狂吃的朱小腰,這小姑娘,呵呵呵……
酒足飯飽後,朱小腰的習慣就是睡!
待陸怔同高院長自書房長談後出來,她已呈歪斜大字在寬敞的大沙發上會周公去也。
「師姐?」陸怔小心地俯身向她輕喚,卻輕聲得似惟恐喚醒了她。
「嗯,好吃。」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朱小腰一翻身,反手打在了陸怔身上。
陸怔愣了幾秒。回頭輕聲問向身後的高院長︰「高叔叔,怎麼辦?」
「她在這休息方便嗎?我也不知道她家具體住哪,不然喚醒她算了。」高院長很「誠懇」地建議。
陸怔不舍地看向她熟睡的女圭女圭臉,不自覺伸手擦去她嘴角的一絲口水。
「就讓她睡這吧,沒關系的。」高院長「當機立斷」。
朱小腰,三年前因世佷陸怔推薦,他才有機會看見她的畫作,確是可造之材,說不定,呵呵呵,般配,般配呀……
「那我送您,高叔叔。」驚覺地收回沾有她口水的手指,陸怔恢復常態,有禮地將高院長送上門外久候的車。
回轉身來,朱小腰仍在呼呼大睡。
「少爺,我去準備客房。」老劉上前說話。
「嗯。」陸怔輕聲應道,「算了,劉爺爺,您將我房間的床收拾一下,我今日睡書房便可。」他立即改變主意回頭囑咐。面容力持冷漠淡定。
「好的。」老劉答得透出一股喜氣。
陸怔一把抱起朱小腰。她熟睡得毫無反應,任他搬運。
「好沉。」陸怔喃喃自語,看她長得洋女圭女圭般嬌小可愛,還挺沉,想必是平日吃那麼多都沒浪費掉。
想著,陸怔臉上浮出一抹罕見的調皮笑容。
將她輕輕地置于大床上,躡手躡腳地為她蓋好被單,設置好室內溫度,陸怔就著暈黃的燈光看著她沉沉的睡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