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坐針氈地端坐在裝潢高雅的法式餐廳里頭,黎少恆性格剛毅的下巴緊縮,右手緊握著一只水晶高腳杯,雙瞳極其謹慎地盯著前方,從他全身健美的肌肉緊繃糾結的程度看來,他現在正處于高度戒備的狀態。
坐在他面前的是一名明艷秀麗的女人,玲瓏窈窕的身段加上優雅高貴的氣質,任何男人瞧見如此完美的女人,肯定都會迫不及待地上前搭訕追求,不過瞧在黎少恆的眼里,卻有如臨大敵般的令他頭皮發麻,恨不得馬上起身落荒而逃。
美瞳迷戀地望著黎少恆俊帥英挺的臉龐,蘇貝青心中小鹿亂撞,雀躍不已。
她暗戀黎少恆好久了!打從她在父親的生日宴會上,第一次見到黎少恆開始,她就深深被他冷酷凜然的氣質所吸引,雖然黎少恆總是對女人不假辭色,但是憑她美艷的外表及雄厚的家世背景,蘇貝青絕對有信心,可以擄獲這個台灣金融界冰山王子的青睞。
為了更進一步接近黎少恆,蘇貝青特地拜托手帕交,也就是黎少恆的妹妹黎歆妍幫忙,安排了這場午餐約會。
她告誡自己要好好把握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必須在黎少恆心中留下完美的絕佳印象,不過……
「黎先生,你在室內不把墨鏡摘下來嗎?」蘇貝青粉唇輕啟,開口問出從剛才就一直縈繞在心底的困惑。
聞言,黎少恆先是驚慌地深吸口氣,隨即板起酷臉僵硬地回應︰「抱歉,蘇小姐,我的眼楮前幾天因為細菌感染,導致雙眼又紅又腫,只好戴上墨鏡遮掩,希望妳不要介意。」
「哎呀,那真是太可怕了!」蘇貝青夸張地尖嚷,隨即話鋒一轉,「黎先生,我剛巧是醫學系畢業的,或許我可以幫你看看眼楮感染的情形,給你一些建議……」
瞧見原本坐在對面的美女起身朝他靠近,黎少恆瞳孔放大,全身寒毛直豎,活像見到毒蛇猛獸朝他撲來。
他急忙開口阻止蘇貝青的靠近,「蘇小姐,不用麻煩了,醫生說我只是輕微的細菌感染,只要休息個幾天就沒事了!」
「黎先生,一點兒也不麻煩,我可是哈佛大學醫學系畢業的,雖然專攻不是眼科,但是相關的醫學常識我都略有涉獵,讓我幫你看看吧!」
蘇貝青綻放出最迷人的笑容,腳步未停地走向黎少恆,說什麼都要把握這個機會拉近她跟黎少恆之間的距離,相信在她的柔情攻勢之下,絕對可以將這個男人手到擒來。
然而就當蘇貝青的手即將踫到黎少恆時,一陣悅耳的手機鈴聲煞風景地響起,阻擋了她的攻勢。
黎少恆彷佛遇到救星般跳離蘇貝青三步之遙,迅速接起手機,額頭上還冒出不少冷汗。
「張總,您好……對合約條文有疑問嗎?沒問題,我可以過去向您說明……」
黎少恆朝蘇貝青微微頷首示意,接著走到餐廳角落擺放的屏風後頭接听手機。
只是待黎少恆一走出蘇貝青的視力範圍後,連忙迅速闔上手機,頭也不回地旋身往餐廳另一個出口奔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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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如逃命似地逃出餐廳,黎少恆摘下挺直鼻梁上的名牌墨鏡,一雙清冽俊朗的鳳眼炯炯有神,完全不見任何遭受細菌感染的跡象。
想到剛才和那名妹妹硬塞給他的美女相處不到十分鐘,黎少恆余悸猶存,全身冷汗涔涔,冒出了不少雞皮疙瘩。
幸好唐秘書收到他求救的簡訊之後,及時打電話來幫他解圍,否則等到恐懼癥發作而在餐廳里當場休克,只怕會成為眾人的笑柄。
思及此,黎少恆銳利冷漠的眼瞳染上一抹黯影,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成拳。
他──對于女人有極為嚴重的心理障礙,如同人類都懼怕毒蛇猛獸一樣。
他極度害怕女人!
起因是在他五歲時,遭到迷戀父親卻又得不到響應的瘋狂女秘書綁架凌虐。
短短三天,稚齡的他被那名由愛生恨的女秘書當作得不到愛情的泄恨工具,不但殘忍地用皮鞭將他打得體無完膚,還用香煙在他身上烙下不少燙疤,盡管他拼命地哭喊求饒,但那名女秘書卻不曾停下傷害他的動作,甚至愈加凶狠地朝他揮鞭。
若非警方及時將他救出,只怕他早就被那名女秘書活活凌虐至死,不過他也因此在醫院躺了足足三個月才撿回一條小命。
想到平時對他說話總是笑容滿面,輕聲細語的秘書阿姨,竟在一夕之間變臉,無情殘酷地向他施暴,讓黎少恆從此之後,對于女人總是懷著嚴重的戒備,除了母親和妹妹之外,其余的女人只要一靠近他,他就會全身緊繃,情緒焦躁,甚至引發反胃嘔吐的心理癥狀。
偏偏這世界上有一半的人種都是女人,讓黎少恆沒有辦法完全杜絕女人。所以,黎少恆只能刻意與女人保持距離,只要遠遠瞧見有女人靠近,他就會迅速避開。
他甚至一年四季都穿著長袖衣物,以免不小心被女人直接踫觸到他的肌膚,引發恐懼癥發作。而透過深色墨鏡的遮掩,則可以讓黎少恆不得已必須與女人面對面時,稍微減緩一些內心的恐懼,作用就如同新聞報導血腥恐怖畫面,總是要打上馬賽克一樣。
隨著年歲漸長,黎少恆懂得試著求助于心理醫生,但害怕女人這種病癥並不光彩,所以這個秘密,只有他跟他的心理醫師知情,就連家人也被他蒙在鼓里。
只是他已近而立之年,身邊卻沒有半個交往對象,這可急壞了他的父母,他們擔心兒子是否性向出了問題,于是頻頻替他安排相親,讓黎少恆一個頭兩個大。
像剛才,他的寶貝妹妹黎歆妍就以替他慶生為名,行相親之實,硬是塞了個女人給他,想起方才那女人一副想將他「拆吃入月復」的模樣,黎少恆再度打了個冷顫。
明白此地不宜久留,他決定迅速遠離這個是非之地,以免那個女人再度追上來。
誰知歆妍這丫頭哪間餐廳不好選,偏偏選在知名女性購物百貨的頂樓餐廳,害得黎少恆必須戰戰兢兢地與身旁走動的女性顧客保持安全距離,以免不小心被她們踫觸到。
眼見前頭走道空無一人,黎少恆加緊腳步來到電梯前按下按鈕,眼觀四路,耳听八方地提防任何女人的出現。
沒想到咚地一聲,電梯門開啟,里頭擠滿了提著大包小包的婆婆媽媽,嚇得黎少恆趕緊後退數步,一張俊顏彷佛見鬼似的一臉鐵青。
「先生,請問您要下樓嗎?」難得見到挺拔性格的型男,電梯小姐眼楮一亮,笑容比平時更加燦爛。
然而看在黎少恆的眼里,眼前燦笑如花的電梯小姐簡直比青面獠牙的妖魔鬼怪還要恐怖上千倍,他驚慌地搖頭後,轉身狼狽逃離,留後一堆不明所以的女人們。
驚魂未定地躲在不起眼的角落,黎少恆不斷地深呼吸調整情緒。
該死的!這間百貨里的女人真是多到令人防不勝防,看來他短時間之內想安全離開這棟滿是女人的百貨商場,恐怕不容易。
眼角余光瞥見鮮少有人走動的樓梯,黎少恆心念一轉,決定認命走樓梯避開外頭滿坑滿谷的可怕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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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寂靜無人的階梯緩步而下,當牆上出現「2F」字樣時,黎少恆嘴角勾出滿意的微笑,看來他終于可以逃離這棟令人毛骨悚然的百貨商場了。
正當黎少恆心中暗自慶幸即將月兌離險境時,一名嬌小的女人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二話不說便將一個大型的白色布套塞給他。
「謝天謝地,你終于出現了!」語畢,那女人又轉身扛起地上的厚重紙箱放到推車上,動作似乎相當忙碌。
驚見一名嬌小的女人沖了出來,黎少恆嚇了好大一跳,沒想到在這狹小的樓梯間竟然還有女人出現,而這個女人好死不死地擋住了唯一的走道,讓他進退兩難。
低頭瞧著手中女人塞給他的白色布套,黎少恆的眉頭多了好幾道皺褶,這布套的造型怎麼好像……
「這是什麼?」黎少恆沉聲問道。
「這是廠商規定我們要穿的道具服,快一點,沒有時間了!」胡寶莉滿臉不耐煩地催促。
真是的,廠商要求他們在下午二點開始發放試用包,結果跟她搭檔的伙伴竟然遲到了,害她急得滿頭大汗。
「我不是……」
明白這女人認錯人了,黎少恆開口想解釋,卻被她粗聲打斷。
「別唆了,我們已經遲到半個小時了,要是不趕快把這兩大箱試用包發完,被廠商派來盯哨的人以為我們模魚而被扣薪水,你皮就給我繃緊一點!」
心急如焚的胡寶莉根本不听他的解釋,冷不防地伸手抓住黎少恆的手臂,發揮人體腎上腺素的最大效能,將高大魁梧的黎少恆往一旁的貨梯推了進去。
驚覺自己的手臂被女人猛地抓住,黎少恆下意識地想甩開她的踫觸,卻訝異地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
他錯愕地盯著緊握住他手臂的白皙小手,不懂自己以往那些惡心欲吐,頭暈目眩的癥狀,為什麼在遇見這女人時全都奇跡般地消失了?
他竟然不害怕這個女人的踫觸?
就在這一秒間的怔忡,黎少恆的腦海里突然閃過這些年來,深受「恐女癥」的種種困擾情景。
他既不能自在愜意地在街上行走,又必須極力掩飾自己的隱疾,更得忍受不少人頻頻揣測他的性向問題。
即使求助心理醫師多年,都無法徹底根治他恐懼女人的心理疾病。
若是能從這女人身上找出克服恐女癥的關鍵,那麼他就可以擺月兌長久以來的夢魘,恢復正常人的生活了!
于是,黎少恆決定將錯就錯,跟著這個女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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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要我扮成公仔在街上跳舞!?」站在百貨商場前的圓形廣場,黎少恆目光森冷地瞪著胡寶莉,若是目光可以殺人,這個女人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當然,廠商要求我們必須有一個人穿上玩偶裝跳妞妞舞招攬路人,你長得人高馬大,當然是由你扮成玩偶才醒目呀!再說你遲到了半個小時,所以你得負責扮成!」胡寶莉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完全沒被黎少恆陰鷙的氣勢嚇到。
不過這時,胡寶莉才發現今天跟她搭檔發試用包的伙伴竟是如此英俊,剛才她只顧著急忙拉他上工,根本沒時間看這男人長得是圓是扁。
現在定楮一看──要命喔!眼前的男人簡直迷人極了,刀鑿般的深邃五官性格有型,炯炯有神的狹長鳳眼,彷佛蘊含著征服一切的決心,加上他身上散發著傲視群倫的尊貴氣質,讓人不得不將視線停留在這男人身上。
不過吃過男人的虧,即便是再怎麼出色俊帥的男人,在胡寶莉的眼中都是一樣。
天下烏鴉一般黑!她再也不會被愛情沖昏了頭,惹得一身腥。
「我絕對不做這種事!」黎少恆將白色布套推給胡寶莉,眼底滿是鄙視。
開什麼玩笑,他可是堂堂朝岱集團的總經理,掌握上千名員工生計的領導人,要是戴上這個愚蠢的玩偶讓人給認出來,將來在商場上,他哪還有顏面可言!
「喂,你這是什麼態度?」被黎少恆無禮的態度激怒,胡寶莉雙手扠腰,怒火滔天,「咱們都是出來討頓飯吃的打工族,你扮一下又不會少塊肉,再說今天廠商給我們的工資是兩千元耶,比其它廠商的時薪優渥多了,你干嘛那麼在意面子?面子又不能當飯吃!」
然而黎少恆仍是高傲地昂起下巴,一副沒得商量的姿態。
眼看拗不過黎少恆的堅持,加上時間不容再耽擱,胡寶莉只得讓步,「算了算了,我負責扮演,你負責發放試用品!反正戴上這個布套反而不會讓人認出,根本不必在乎面子問題。」
她一邊碎碎念,一邊氣悶地拿起造型的布套,準備往身上套,沒想到卻被身後的黎少恆冷不防地搶走布套。
「你干什麼啦?」胡寶莉氣惱地吼他,今天的伙伴真是有夠難搞。
雙手握緊手中的布套,黎少恆唇角緊抿,內心陷入天人交戰。
這女人說的沒錯,如果他就這樣大剌剌地站在路上發放,若是被眼尖的記者認出來,恐怕會引起軒然大波,戴上這個白色布套反而不會被人看到。
想到他還得靠這女人治愈他的恐女癥,黎少恆牙一咬,將手中的白色布套往頭上一套,忍辱負重地扮成知名廠商的吉祥物!
瞧見黎少恆終于願意穿上玩偶裝,胡寶莉滿意地點點頭,轉身從紙箱內拿出一大把試用包,迅速而又利落地分發給路過的行人。
聖誕節前夕,街上滿是一對對牽手約會逛街的親密情侶,胡寶莉臉不紅氣不喘地上前發送著試用包,不時惹來情侶間的女伴面紅耳赤的嬌嗔,打情罵俏地晃過他們身邊,四周充滿了浪漫甜蜜的戀愛氛圍。
透過玩偶裝內的洞孔望出去,黎少恆仔細地打量著眼前嬌小玲瓏的女人,極力思索自己不會恐懼這個女人的原因。
眼前的女人長得相當標致,黑白分明的水汪汪大眼楮,像是會說話般地靈活有神,一身白皙如瓷的水女敕肌膚,讓嬌小的她站在來來往往的人潮之中,依舊顯得相當亮眼。
不過這個女人的穿衣品味似乎有待加強,染燙過度的金色頭發讓她的甜美氣質大打折扣,深藍珠光煙燻眼影俗艷透頂,大而閃亮花俏的耳環在她耳邊招搖,一件緊身的亮片洋裝裹住她玲瓏有致的身段,腳踩銀色厚底馬靴,上頭還瓖滿塑料制成的廉價水鑽。
總之,這女人全身下上的配件全都閃閃發亮,眩目的程度直逼銀河系。
黎少恆百思不得其解,這女人明明長得五官端正清秀,怎麼有辦法把自己搞得像塊霓虹廣告看板?
渾然不覺黎少恆打量的目光,胡寶莉站在刺骨的寒風中,粉女敕的雙頰凍得通紅,不過她仍繼續認真地將手中的試用包一個個發送出去,很快地,她已發完滿滿一大箱的試用包。
正當胡寶莉回身準備繼續拆開第二箱試用包時,縴細的手腕卻被一名凶神惡煞的黑衣男子緊緊扣住,她疼得抬起頭看清對方的面孔,美艷的臉龐瞬間刷白。
「臭女人,終于被我逮到了吧,快點把欠我們的錢還來!」
「哎呀,陳老大,真是巧呀,你也是來逛百貨公司的嗎?」胡寶莉忍著手腕傳來的疼痛忙陪著笑臉,心底暗叫不妙。
「少廢話,胡寶莉,妳這個月答應要還我們的錢還沒還,妳該不會想耍賴吧?」
「陳老大,我上個月不是已經還你兩萬了嗎?你總得給我一些時間,才能籌出錢還你呀。」
聞言,陳老大不屑地哼氣,「哼,兩萬!虧妳說得出口,妳欠了我們八百多萬,兩萬連付利息都不夠!」
「可是我現在真的沒錢可以還你,等下個月我賺夠了錢,一定會再還一部份的……」胡寶莉試著向陳老大求情。
「喂,胡寶莉,我是開地下錢莊,不是搞慈善事業的,妳這樣還錢的速度太慢了,不如這樣吧,我有認識一些比較快速的賺錢管道,憑妳的條件,只要妳進去個幾年,很快就可以把債還清了!」陳老大一邊說著,猥褻的雙眼還在她玲瓏的身段上不斷游移,讓胡寶莉不禁打了個冷顫。
「不必了,陳老大,我保證下星期一定會還出錢來!」胡寶莉迅速開口拒絕陳老大的提議。
她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陳老大口中那些快速賺錢的管道絕對不是什麼好地方,打死她都不會答應他們的。
「少廢話,我不可能等妳到下星期,今天妳若是拿不出錢來,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來人呀,把這個女人給我帶走!」陳老大一聲令下,幾名大漢迅速地沖上前架住胡寶莉,硬是將她往一旁黑色廂型車的方向拖去。
「不要,我不要跟你們走,救命呀!」胡寶莉拼命地掙扎呼救,無奈身邊的人群瞧見陳老大凶神惡煞的模樣,全都閃得老遠,沒人敢伸出援手,讓胡寶莉不得不感慨世態炎涼。
「放開她!」突然,一聲男性斥喝從後頭傳來。
終于听到有人見義勇為,胡寶莉心中燃起了希望,但回頭確認聲音出處後,內心的火花頓時熄滅了。
一個穿著玩偶裝的高傲斯文男,胡寶莉不敢指望他會是地痞流氓的對手,看來她今天是在劫難逃了!
听見有人想多管閑事,陳老大回頭望去,當他瞧見穿著白色玩偶裝的黎少恆,差點笑岔了氣。
「哈哈哈,笑死我了……」陳老大跨著囂張的外八字步走近黎少恆。
「怎麼?戴銳斯,你想英雄救美嗎?」陳老大右手冷不妨地朝黎少恆揮出一拳,卻被黎少恆利落地閃過。
為了避免兒時被綁架的惡夢再度發生,黎少恆自八歲起便積極學習武術防身,擁有跆拳道黑帶六段實力的他,還是無數次跆拳道大賽的冠軍,陳老大毫無章法的拳頭,在習過正統武術的黎少恆眼底,根本就是小兒科,一點都不足為懼!
揮拳落空的窘態讓陳老大面子掛不住,他火大地抄起身旁小弟的鋁制球棒,轉身再朝黎少恆攻擊,卻都被黎少恆輕易地閃過,手腕還被黎少恆狠狠扭住,痛得他發出殺豬般的嚎叫,緊接著黎少恆一個利落的掃腿,陳老大當場被撂倒,跌了個狗吃屎。
幾名手下見狀,急忙上前關切趴跌在地上的頭頭,「老大,你沒事吧?」
胡寶莉見機不可失,拉住了黎少恆的手臂拔腿就跑。
趴在地上哀嚎的陳老大,眼角余光瞧見胡寶莉跟那名「男」逃了,連忙氣急敗壞地吼道︰「他媽的!那個臭女人跑了,你們這群飯桶,還不趕快給我追!」
「是!」幾名嘍不敢耽擱,連忙轉身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