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掘真相,追求真相是大學四年生涯,沈妮慧所學到的幾項重大的課程之一,至今仍根深蒂固的植在她腦袋里。
雖說這是一個氣氛死寂、無聊的飯局,但對沈妮慧來說是一個難得的經歷。
在她面前,他愈是表現出怪異,她愈想接近他,嘗試去了解他的一切,那是人類與生俱有的好奇心使然,她也不免跌入老天所設下的這個陷阱。
一餐飯吃完已是下午二點十分,期間他很少開口說話。但他的眼神卻更加的灼熱,他不再偷偷地望著她,而是在每次目光投射向她時,仿佛在傳遞什麼訊息。
「對……對不起。」廖子豪凝視著她,臉上表情十分誠懇。「我想你一定會覺得跟我出來吃飯是一件很無聊的差事。」
「不會啊!」沈妮慧聳聳肩,一副莫可奈何狀。「一餐飯大概說不到二十句話——一個人平常本就該少說話,多做事,這樣比較實際。」
面對她的嘲諷,他根本不想反擊,而是企圖解釋,「不瞞你說,其實我很盡力。如果你肯再給我一次機會,相信我一定可以進步。」
還在約會就想到下一次的約會,這男人的思路很慎密,好賊喔。沈妮慧心中如是想著,忽然一個前所未覺的念頭倏地劃過腦海。
「你結婚了嗎?」他的這種表現,說不定是與他結了婚有關。他心中有愧,所以放不開。
廖子豪沉默了片刻,「我結過婚,但目前單身。」
沈妮慧再一次試探。「喔!像你這種身價的男人,想必女朋友定有不少吧?」
「沒有。一個也沒有。」提及「女朋友」這三個字,他的神色忽然散發出一抹無奈與痛苦。「交女朋友對我來說好像是很遙遠的事……
「怎麼會呢?」沈妮慧想一了一下,「我明白了。一定是你的眼光太高,條件也過于苛刻,別人高攀不上——」
廖子豪似是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打轉,很自然的轉移了話題,「今天很謝謝你肯受邀與我共進午餐。為了表達我的謝意,我能不能再請你去看一場電影?」
沈妮慧注視著他,忽然笑了,「然後為了感激我受邀陪你一起看電影。再接下來又有什麼節目——你平常都是用這種法子泡妞的嗎?」
廖子豪笑不出來,臉上堆滿了誠懇,「不會的。再一場電影就好,晚上我還有事,必須回去處理一下。」
沈妮慧面對他那張臉,面對他誠懇的態度,實在不忍心拒絕他的邀請,當下點點頭,「好吧?」
廖子豪站起身,來到她的身邊,拉動她身下的椅子,「謝謝你。我們快走吧!要不然李姊可要到處去廣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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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妮慧回到住處時才上七點。
「你穿這樣出去找工作?」美珍愣望著她,「你別耍我了,去釣凱子還差不多——找工作?誰敢錄用你呢?!」
「怎麼?我穿這樣不行嗎?」沈妮慧啐了一聲,「肯錄用我的人可多著吶。」
美珍愣愣的神色更深更濃,「你找到工作了?」
「嗯。」沈妮慧點點頭,「一份貿易公司企劃部助理的工作,跟我的本行扯不上什麼關系——很意外吧!」
「是很意外——我看你是窮瘋了,為了你的汽車貸款、房租及生活費……」美珍似是很難接受她擁有這份工作的事。
沈妮慧沒回話,而是來到自已的閨房,換上一套舒適的休閑服,然後才回到小客廳,坐定之後,拿著抱枕發呆。
今天所發生的一切皆那麼的奇妙、突然。這種不曾有過的經歷,至今猶如一場夢境,在她的腦海里縈繞、揮之不去。
到現在它還不了解,自己為什麼會在他身上創下許多她生平的第一次。她第一次面對長的那麼帥的男人,而令自己在對方面前失態。第一次與一個陌生男人共進午餐、看電影。第一次把自己的吻,留在一個初次見面的男人嘴上……
適才他送她回到住處,他率先下車,來到另一邊為她打開車門。
「謝謝。」她下車,站起身,兩人靠得很近。「今天過的很愉快,謝謝你……她甚至可以听到他的喘息聲。
他沒說話,而是雙眼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神色十分痴迷。
她的心怦然一跳,明知他的意圖,卻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因為這個時刻,她的大腦里居然一片空白。
「謝謝你今天所做的一切,這一切對我的意義是無法比擬的……」他伸出一雙顫抖的手,搭在她的腰邊,緩緩地低下頭去。
她沒有拒絕,也沒有回避,當她感覺到他是那麼激動的擁抱自己時,便放棄所有抗拒的念頭。
四片火熱的唇,登時燒出一片火紅。
漸漸的,他的舌尖、雙手與身子已不再顫抖,他仿佛在強行壓抑自己激動的情緒,讓自己更投入在這次熱吻中……
搭在她腰的雙手,這時整個環繞在她的腰上他的上身再一傾,兩人的身子貼的更緊、更密……
她更加迷失了。
然相同的行為她以前也曾有過,但與之相較,兩人間的感覺竟天差地遠,令她在茫然間失去所有主張,而不自覺的挑弄他的舌尖,與自己的纏繞在一起,永遠也不想分開。
這場熱烈的擁吻到持績進行多久?她已不復記憶。她依稀記得當她推開他的身子時,自己的眼眶已是一片濕潤。接著轉身奔回住處,在門外待了好一陣子,待自己的心情整個平靜下來後,才打開大門走入屋內。
「你怎麼啦?」她的異樣神態逃不過美珍的那雙眼。「回到家就魂不守舍的發花痴啦!」
美珍突然傳來的話聲,打斷她所有的思緒,讓她從自己的想像世界回到現實。「美珍我……「她不知該如何齒,只好旁敲側擊。「你還記不記得,當初你跟李昌達認識時的心情?」
「一輩子也忘不了。」一提及自己心愛的男友,美珍一下子變得好感性。「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雖然他只是一個外表長相平凡、跑馬路新聞的小記者,可是當我們第一次四目相接的時候,我居然就他電到了」
「電到了?那是什麼意思?沈妮慧似懂非懂。「是不是一種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的感覺?」
「對!你說的對極了,正是那種感覺……」說著說著,美珍忽然想起什麼,當下滿臉疑惑地望著她,「你沒事提起這些事,難道你……你也遇見令你心動的男人了!」
「我……我也說不上來……」沈妮慧顯得有些茫然。「你沒見到真是可惜,他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帥的男人,他真的長得有夠帥……」
「哎唷,瞧你這麼形容真是急死人了——你趕快從實招來啼。」美珍催促著。
「你急什麼!事情的開始就是今天早上我去應征……」
于是,在好友死黨的面前,沈妮慧絲毫不隱瞞的將事情的經過了一遍,瞧她那副陶醉的神情,美珍似也已完全融入其中。
事情既然都說出了口,沈妮慧再也不想保留任何可能遺漏在心中的疑問,「美珍,你覺得怎麼樣?他……他值不值得我繼績交往下去?他到底是怎樣的男人?他是不是。」
「你饒了我吧!八字都沒一撇的事,你別想的那麼深遠好不好?」美珍瞪了她一眼,意有所指說。「跟前你先了解他有沒有騙你,至于將來的發展以後再說。」
「騙我?他會騙我什麼?」沈妮慧不懂。
美珍乾笑一聲,「我真搞不懂你,都二十好幾的人了,想法怎麼還那麼單純?別看見大帥哥就連什麼都忘了,那才是笑話一樁呢?你冷靜下來好好的想一想,像他那種長相、條件的人,說他是單身我姑且還能相信,若說他沒女朋友?你干脆一棒子敲死我算了——打死我也不信!」
沈妮慧回想了一下,「可是……他給我的感覺真的就是這樣——他踫到我的時候,甚至還會發抖。」
「會發抖肯定是裝出來的,要不他就是有羊癲瘋!」美珍雖說話很無情,但是滿含關切。「你自己想想,早在大學時代,這一路走來有多少男人追求過你,而你一向都不放在心上。但這一次,你顯然有了感覺,那就表示對的手段高明,再加上他那張臉……哼!有機會我倒想見識見識。這世上居然還有人能教我們家的大美女動心的……」
動心?沒錯,沈妮慧的確是動了心,否則怎會莫名其妙的同他一陣熱吻,而不去拒絕——當時她是可以拒絕的。
男女之間的感情是一件相當復雜,且又難以理解的東西,當緣分來臨的那一瞬間,可能是一些動作、外在、言行舉止……甚至是一個不經意的眼神,都可能是一段緣分的開始。那麼,他二人之間會因為這樣的邂逅而開始嗎?還是這些根本就是她在庸人自擾、剃頭擔子一頭熱?
「喂!你又在想什麼啦!」美珍又打斷她的思緒,「你別這樣好不好?平常見你說話慣了,現在突然變那麼沉默,人家好不習慣耶。」
沈妮慧站了起身,突然走向臥房。「不行,我得好好的想清楚今天到底做了哪些事,不跟你聊了。」
來到臥室,她直接躺平在床,本想讓自己的腦袋冷靜下來,怎料止不住的更加混亂。
經過一段掙扎,她仍是無法解釋一整天那些荒唐行為之起因。最後,她帶著滿月復的疑問強迫自己入眠。
睡夢中,他那張俊逸不凡、帥氣感人的臉蛋又在迷茫間出現,帶給她前所未覺的歡暢。
但願以後都有這樣的夢伴她入眠。她在夢中告訴自己,但願在現實生活中,她也能尋找到與夢境中一樣的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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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睡醒,已是早上十點二十四分。
雖然,沈妮慧極度不願自夢中醒來,但她仍不自主的張開雙眼,望了望床頭櫃上的時鐘,人已了無睡意。
現買畢竟是殘酷的。當夢醒時分,所有精神、上的歡樂皆幻作泡影,如肥皂泡沫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回想起尚未認識廖子豪之前,每次她醒來時,總是精神抖擻地下床,去浴室淋浴,邊打開床頭音響,讓整個人的精神與情緒皆過于最活潑的境界,然而,今天這些步驟一樣也沒進行,她竟然只想賴在床上,什麼事也不想做。
那個揮之不去的身影、臉蛋已纏繞在她腦海里一整夜,沈妮慧怎麼樣也不明白,為什麼人才清醒,腦海里又不自主的俘現出他的人影。
她好想見他一面。她無法欺騙自己,如果不再見他一面,她的心不如曾懸在什麼不知名的地方多久?
昨天分手時,他沒有開口相詢下次約會的時間,事實上她轉身就跑,並沒有給他任何機會。他曾打電話回公司交代,三天後她才正式上班。換句話,她必須度過這種虛無飄渺的日子整整三天,才能再見到他一面。也許只能遠遠的望著他,連開口說話的時間都沒有……
不行那種情況真是太可怕了,說什麼她也不能讓它發生。
沈妮慧猛地生起身,突然決定打電話給他。怎料電話鈴聲竟在這個時候響起,于是她順手拿起話筒,「喂!」
「對不起,請問沈妮慧小姐在嗎?」被端傳來廖子豪的話聲。
是他?沈妮慧的心抨然一跳,居然忘了回話。
世上之事真是無巧不有,她才想打電話給他,不想他竟率先打來。但話說回頭,這個現象是否可以稱為——心有靈犀,是一種無法解釋的緣分呢?
「沈妮慧,是你嗎?我是廖子豪。」
「是我啊?」沈妮慧暗吸一口氣,心中雖然有點甜蜜,但口氣卻有些無法控制的不友善,「你打來正好——我有事找你。」
「什麼事?」
「我記得你昨天打電話回公司,說我三天後才正式上班,是不是?」
「嗯!」
「你為什麼沒經過我的同意就做這種決定?」在這個節骨眼,沈妮慧忽然遺忘了他的身分、他是公司的負責人,連錄用她都是他的決定。在公事上,她沒有主導的地位。
「對……對不起。」廖子豪的話聲顯得有點詫異,但不管怎麼說,他的口氣仍是十分和緩。「我只是想讓你好好的休息幾天,等精神與體力都處于顛峰狀態時,這種出發才會更有效率,沒有其他的意思,請你別誤會。」
「哦!你真的是這個想法,而……而沒有其他的思?」
「我……不瞞你說,我有一點私心。」
會責怪他做那種決定,完全是她的借口。其實她是想挖出他心里的話,看看他的意思是不是與自己的想法一致。
「什麼私心啊?」現在,她已經挖出他心里的話。不過,她很貪,她想知道的更多。
怎知這回他不作正面答復,卻說了一段很妙的話。「為了感激你昨天帶給我一個充滿歡樂的下午,我是不是有這個榮幸再請你出來吃個中飯?」
沈妮慧心中感一陣甜蜜,「你的感激還真多——」
「事實上,我準備感激三天,希望你能給我這個機會。」
「這就是你的私心?」
「是的,我不否認。」
沈妮慧听及此處,不禁沉默下來。雖然她已經知道他心里的話以及想法,但她覺得那還不夠多,她還想知道更多的未來。
「你只準備感激三天?那麼三天之後呢?」
「三天之後就進入另一個階段。
「怎樣的階段?」
「一個不可預知的階段,一個不是我能掌控的階段。不過,我可以用我最誠摯的心,跟隨你一起走入每一個情境。」
沈妮慧陶醉了。這輩子她從來也不曾幻想過幾會有一個男人跟她說出類似的話,讓她怦然心跳的不知該如何應對。
更難以理解的是。這個男人才不過跟她處一個下午,現在為什麼會跟自己說出這番話呢?
「對不起,我看了你履歷表上的電話,如此冒昧的打電話給你,希望你別介意。」
「你好賊,除了這些事之外,你還有什麼話想說的?」
「事上,我現在就在你家樓下——」
「什麼?你……」沈妮慧被他的話嚇了一大跳。「你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你應該還沒瘋到這個程度。」
「你為什麼不到窗口看一看?」
沈妮慧似信、似不信的拿著無線話筒,走到窗口探頭一望,果見一杯賓士轎車停在大樓門邊,而廖子豪則拿著大哥大站在車門邊,仰頭望著她。
「怎麼樣,我沒騙你吧?」
「你……哎唷,我還躺在床上……」
「沒關系,你慢慢來,別急,我等你。」
「你這是趕鴨子上架——如果我不答應呢?」
「呃!……我人都來了,看在我的誠意份上,你現在下床梳洗,穿一套舒適點的衣裳,吃完飯我們再去打保齡球——你不會沒關系,我教你。我好幾年前打過菁英呢。」
「搞了半天你都計劃好了嗎?哼!是誰告訴你我不會打保齡球的?」
「你會當然最好——快起床啦。」
「你這麼一嚇,我還能賴床嗎?好,你等我一下,待會見。」
沈妮慧掛斷電話後,心里沒來由的一陣雀躍。當下洗了個戰斗澡,換上一套運動服,約莫十七分鐘後便下得樓來,接著就听見一句很窩心的話。
「真不敢相信,你沒化妝比化了妝更漂亮……」
瞧他那副認真的表情,沈妮慧深信自己今天的心情一定能保持很榆快的境界,這一點是無庸置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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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我們家的大美人談戀愛羅。」美珍溜了癱在沙發上的沈妮慧一眼,表情有些邪惡。「你這個女人真可怕,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才不過三天而已就愛得死去活來的
「你少胡來,是誰愛得死去活來?」沈妮慧瞪她一眼。美珍並不示弱,「你少來了!咱們倆這麼些年的交情,你隨便一個動作我都能揣測出一個大概——我太了解你啦!」
「你了解我?」沈妮慧苦笑著,「你才不了解我!」
沈妮慧之所以這樣說,原因是她自己都不了解自己,別人又怎能了解發生在她一身上的事?
今天下午,沈妮慧與廖子蒙吃完中飯後跑去打保齡球,與三天前那個午後的過程是一樣的。
唯一不同之處是,打完球後他們沒有共進餐,而是廖子豪說出一個很大膽的提議︰「一身大汗,我們找個地方洗個澡好不好?」
「你說什麼?」沈妮慧一愣,很自然的聯想他話中更深一層含意的暗示。
「我沒有別的意思,請你別誤會。」廖子豪臉上堆滿了嚴肅。
一陣莫名的矛盾席卷著她的心靈,她徘徊在該不該點頭答應的十字路上,始終難以立下決定。
最後,自己是怎麼同他走入賓館的,她已不復記憶,她依稀記得兩人走人其中一間房後,他一聲不響的走入浴室,不久,一陣沖水聲響起。
在兩人走入賓館的大門時,一名服務生狀似恭謹的迎上前,「廖董,你好久沒來了……」顯然認識他。
那麼,他到底帶多少女人上這里過?他口口聲聲說自己許久沒交女朋友、沒踫過女人,這些話如精靈般自她的腦海里進出。
只見沈妮慧坐在床邊的沙發椅上,靜靜地思索著,完全遺忘自己身在何處,跟什麼人在一起。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只手輕輕地搭在她的肩上,「你在想什麼?」
「哦,沒……沒什麼。」沈妮慧慢慢的回過神來。
廖子豪淺淺一笑,「我洗好了,你不洗嗎?」
沈妮慧面對他的笑容,在察覺不出他的笑容里是否還隱合著其他的意思,當下暗一咬牙,「我不習慣。」
廖子豪點點頭,「那好,我們走吧!」
沈妮慧當時的心情的確復雜到了極點,卻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得默默無語的跟著他走出那間房,然後一同走出賓館。等他送她回住處,當時才不過下午五點五十分。
「你怎麼?」听及此處,美珍忍不住嬌呼一聲,「你好慘!」
「我慘什麼?」沈妮慧不懂。
「天啊!你們倆都走進賓館了,而他居然不行動?」美珍吐吐舌,「你還真沒有魅力耶。」
沈妮慧顯得有點疑惑,「你為什麼不說他這個男人說話有信用,很有紳士風度?」
美珍當場傻了眼,「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男人還有什麼紳不紳士可言?男人都是一種獸性動物啊!」
「我想他不是。」沈妮慧回憶著。「雖然我們認識沒多久,雖然他也表示欲追求我的意思,可是我感覺得出來,他似乎有什麼顧慮,而且還不著急想跟我上床。」
「我絕不信世上會有這種男人!」美珍搖看頭。
沈妮慧沒理她,逕自又說。「有一個現象很奇怪,我們連續約了四天了,可是卻只吃過一次飯。每當過了五點以後,他就變得心神不寧的,好像要赴什麼重要的約會似的。」
「哦!會有這種事?」美珍微愣,「這個現象就值得研究他嗎?」
「有啊!」沈妮慧搖頭苦笑,「但他總是給我相同的答案。晚上我還有重要的事待辦,對不起。」
「重要的事?」美珍想了一下,「這世上還有什麼比約會更重要的?公事還是私事?」最後終于下了結論。「我看他這麼神秘兮兮的,八成有三種情況。」
「哦!哪三種?」沈妮慧臉上寫滿了好奇。
美珍很嚴肅說。「第一,他根本就是個有婦之夫,只能把你放在午妻的位置上,跟你玩玩而已。第二,他是一個很花心的單身漢,每天早、午、的約會都排得滿滿。第三種……那是一個未知因素,我暫時還沒想到。」
「真的會有這種可能嗎?」其美珍的假設與她的想法大同小異。
「在我怕尚未知得事之前,任何可能性都得考慮,將來才不會措手不及?」美珍一本正經,仿佛她是當事人。「我雖然沒見過他。但我感覺得出,他是一個很可怕男人、莫測高深,居然可以讓你陷入泥淖里,甚至如墜丑里霧中,完全模不著邊際。」
沈妮慧皺眉苦笑,「我一直以為戀愛是一件快樂的事,現在想想,我還真幼稚。戀愛根本是一件復雜的差事嘛。」
美珍聞言動容,「大美人,莫非你……你愛上他了?」
「嗯。」沈妮慧點點頭。「我不知道那種感覺是不是愛。不過,我知道自己對他很有好感,尤其每次一見他時,我的心情就會很好很好——真不知該如何來形容。」
美珍正想說些什麼時,小茶幾上的電話鈴聲在這個時候響起,于是順手接听
「喂,找誰?」
「美珍嗎?是我,許浩哲。妮慧在不在?我有事找她。」
「在啊。你等一下,我請她來听。」
美珍將話筒遞給沈妮慧,「你們老總打電話找你。」
「謝謝。」沈妮慧接下話簡,「老總,找我什麼事?」
「沒什麼事。呵呵,想請你吃頓飯而已。」許浩哲的話聲很詭異,也很神秘,帶給她很奇怪的感覺。
「現在?」沈妮慧望了掛在牆上的時鐘一眼,「你有沒有搞錯,現在都快十點了,你要請我吃什麼飯?」
「那就算夜宵好了。」許浩哲似乎不想跟她在電話里長談,因此口氣顯得有些急促。「妮慧,別問這麼多了。我現在人在忠孝東路的吾愛吾家,有重要的事找你商量,你人來再說。」
「不行啦,我——」
「明天還要上班」這兒個字尚不及出口,許浩哲便把電話掛了。
「死老總!他真是吃定我了!」沈妮慧站起身,抓起茶幾上的小錢包、車鑰匙,隨即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