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威,怎麼了嗎?」楊玉芳的手輕搭上他的肩。
「沒什麼,看到了一個熟人。」
「哦?要去打聲招呼嗎?」
「不了。」孫紀威收回追尋王昱之的眼光,轉身看向身旁的楊玉芳。「楊小姐,今晚我還有事,不能親自送你回府了。」
「沒關系,要不要我留下來陪你?」楊玉芳對孫紀威的愛慕明明白白的寫在臉上。她多希望籍由這次合作的機會,不只可以化解兩家向來敵對的情形,還可以因此成就一樁美事。
「不敢勞煩,謝謝。」她心里在想什麼,孫紀威不是不知道,只可惜他只對「長立」有興趣,對她可沒興趣。
「如果需要我幫忙,盡量開口,別跟我客氣。」
她將自己的身體又向他靠近了一點,讓兩個人之間幾乎沒有距離,這些小舉動全落入舞池中的王昱之眼中。
「哎喲!」
「啊!對不起,安東尼。」
「葛蕾絲,你不專心喔。」安東尼動了動被踩疼的腳,不解地看著心不在焉的王昱之。「你很怕你們老板?」
「啊?沒……沒有啊。」
「不然你為什麼一直看著他們呢?」
「我……」王昱之像做錯事被捉包的小孩一樣,不知如何回答。
「你喜歡他?」
「啊?」
「你喜歡你們老板。」這次他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你……開玩笑!」王昱之急著否認,她怎麼可能喜歡孫紀威。
「我沒有開玩笑,你看他身旁那個女生的眼光充滿了嫉妒,好像心愛的東西被搶走一樣。」安東尼苦澀地說︰「葛蕾絲,你從沒用這樣的眼神看過我。」
「安東尼,我……我很抱歉,我一直當你是很好的朋友。」她試圖說些話來緩和眼前的氣氛。她不知道安東尼對她竟是如此執著,不經意傷了他的心,並非她的本意。
「還好,你還當我是很好的朋友,我不該貪心的對不對?」此刻他也只能這樣自我安慰了。「我有點累了,葛蕾絲,你要走了嗎?」
「也好。」她正想離開,免得氣壞了自己。
「陪我走走,我住的飯店離這不遠。」
「好啊。」出去透透氣也好。
安東尼摟著她的腰離開了會場。
「你什麼時候離開?展覽今天就結束了。」
漫步在知本的小徑上,陣陣涼風吹來,雖是初秋,卻也有點涼意。
來台東之前,听氣象報告說有個台風正在接近中,不知它現在到哪兒了?
「我還想多待在這幾天,算是慰勞自己工作的辛勞吧。」王昱之頑皮的對他眨眨眼。「每天工作工作,我的青春都扼殺掉了。」
「那飯店訂好了嗎?」
「我現在住的飯店只訂到今天,我想換另一家比較有名的溫泉飯店享受享受。」「哦?那要早點去訂,不然沒房間嘍,而且听說今晚台風就會登陸了。」
「不會的,現在又不是假日,應該沒問題的。」王昱之自信滿滿的。她太了解台灣人的休閑模式了,不是假日,一般的風景區跟荒城沒兩樣,只是她沒想到台風這麼快就要來了。
「那就好。我明天就回美國了,以後要見到你就更不容易了。」他有點不舍的揉揉她那一頭長發。愛戀了她六年,想要將這分感情升華,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我以後會一直待在台灣,如果想我,來台灣找我就行啦,我義務當你的導游?」
「好,一言為定!」
***
王昱之錯了,她萬萬沒想到她的如意算盤竟會被一個台風給搞砸了。因烏台風即將登陸的關系,機場的飛機全部停飛,使得原本該要退房的旅客紛紛又續住了下來,導致現在一房難求的窘境。
好好一個難得的溫泉假期,如今就要破滅了。抱著最後一絲希望來到最後一家飯店,王昱之祈禱老天爺別這麼頑皮,不然她可真的要露宿街頭了。
這家五星級的觀光飯店價位實在太高了,若不是無計可施,王昱之才不想這麼浪費咧。不管啦,至少先有地方住再說了。
「有沒有房間?」
「給我一個房間!」
咦?好熟的聲音!
王昱之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赫然發現孫紀威也以驚訝的眼神看著她。
「你……」
「你……」
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會在這里踫到他?兩個人一時之間竟然啞口了。
王昱之瞄了他身旁一眼,只有他一個人。那位長立的千金沒有跟他一起嗎?心思才到此,話已問出口了︰
「那位楊小姐呢?」
「你不是跟一個外國男子一起?」
啊?
乍見到她,孫紀威心里想的也是傍晚他所看到的那一幕——
只有她一個人?那個外國男子不是跟她一起離開的嗎?沒有追上離去的她,令他心中惴惴不安,腦海中浮現的各種畫面,沒有一個能教他心平氣和。
她跟那個外國男子是什麼關系?他們一起離開是要去哪里?這些都是他急欲知道的事情,但是此刻對上她那一雙靈動的大眼,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再度沉默,不想解釋,也不願再追問,怕因此泄漏了自己在意對方的心情。
「好了,兩位的房間是一八一六號房,行李可以交給我們服務人員,稍後為兩位送達。」就在兩人陷入沉默之際,櫃台小姐已經完成訂房手續了。
「謝謝!」
「謝謝!」
咦?怎麼只有一把鑰匙?
「小姐,請問一下,這是誰的房間?」看見櫃台上只放了一把鑰匙,王昱之不解的詢問櫃台小姐。
「兩位的啊!」櫃台小姐甜甜地回答。
「啊?」王昱之的嘴巴張成了「O」字形。
「有什麼問題嗎?」櫃台小姐親切地問。
「呃……是這樣的,我跟這位先生不是一起的,我們要兩間房間。」
「啊?不是一起的!兩位不是夫妻嗎?」櫃台小姐無辜的拿起兩人的身分證再次確認一遍。「沒錯啊,配偶欄里的名字沒錯啊。」
「呃……這……」王昱之一時語塞。
「小姐,還是麻煩你再給我們一間房間好了。」孫紀威不願多作解釋,直接跟櫃台小姐再要一個房間。
「可是……」櫃台小姐面有難色地說︰「這是最後一個房間了。」
「啊!」天啊,天滅我也!王昱之快哭出來了。
「呃……好吧,沒關系。」點頭道謝之後,孫紀威拿著鑰匙就離開櫃台。
沒關系?!什麼話!
「喂!」王昱之追了上去。
「什麼事?」孫紀威在電梯前停下來,等待電梯。
「什麼事?這個房間給我,你再去找別家飯店。」
「不要!」
「不要?」
「我累了,要找,你自己去找。」
「我已經找遍所有的飯店都沒房間,只剩這……」王昱之突然捂住口,水靈靈的大眼轉呀轉的,一瞼心虛地看著孫紀威。
「都沒房間?王小姐,你還真善良,沒房間你還要我另外找飯店?」孫紀威哭笑不得。
「我……」
此刻電梯門正好打開,孫紀威懶洋洋的看著她。「很抱歉,如果你不想委屈,那麼就請你另外再想辦法吧。」
「喂!等一下!」在電梯門關上之前,王昱之迅速的鑽了進去。
見她跟進了電梯,孫紀威的心里其實是很高興的,至少他知道她今晚沒有跟別的男子在一起。
「怎麼?決定為台風折腰啦!」他有點幸災樂禍地問。
「折你的頭啦!」王昱之不客氣地回他。
「哦?那你跟進來做什麼?!」
「拿行李啊!」
「行李?」
「廢話!我的行李已經被他們的服務人員送到「你」房間去了,我當然要去拿回來啊!」她不悅地白了他一眼。「沒地方住已經很可憐了,你該不會沒良心到連我的行李也要獨佔吧?」
原來如此!孫紀威聞言,心中泛起了一股小小的失望……
「呃……」心中的疑問他一直想厘清,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什麼事?」王昱之感覺出他有話想說。
「今天晚上……跟你在一起的那個男人是……」他終于還是問出口了,只是從來沒想到說一句話會這麼困難。
「男人?哪一個?」王昱之一時還會意不過來他說的是誰。她今晚跟那麼多人講過話,哪會記得誰是誰?
「那個外國人啊,跟你一起跳舞的那一個啊。」
「外國人?喔,你是說安東尼啊。」她想起來了。
「嗯。」看她一提到那名男子眼楮就亮了起來,他的心里就不是滋味。
「他是……咦?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你!」她突來的質問,讓他備覺面子受損,不服輸的反擊︰「你別忘了,你是有夫之婦,自己的行為多少檢點一下。」
「哈!」她仰頭怪叫一聲。
「怎麼,我說的不對嗎?」
「這句話誰都有資格對我說,唯獨你沒這個資格!」他不提,她還差點忘了,她也是有資格可以「質詢」他的行為的。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她用手指戳戳他。「孫先生,你也別忘了,你是有婦之夫,你的行為難道就不該檢點一下嗎?」
「我……」
「我什麼我?沒話說了吧?哼!做賊的喊捉賊。」哈!今晚的鳥氣總算報了,爽快!
「她是長立的楊小姐,我們是在談生意。」他仍想做垂死的掙扎,只是口氣上的氣勢明顯弱了幾分。
「談生意?哈!孫總經理,你騙我沒談過生意啊?」她上前勾住他手臂,親匿地偎著他,嬌聲嗲道︰「談生意有必要用這麼曖昧的姿勢嗎?還是你听力不好,一定要貼著你這麼近,你才听得到人家在說什麼嗎?」
孫紀威的身體僵了一下,瞳孔也立刻放大,因為她突來的舉動,使他原本要反駁的話至吞了回去。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親近」他,柔軟的嬌軀偎著他,讓他全身的細胞都醒了,並且蠢蠢欲動。
眼光不自覺的放柔,他有一股沖動想一把將她擁在懷中。他可以感受到隔著衣服布料的另一側是一副魔鬼身材,對他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這是別的女人親近他時所沒有過的感受。
他們之間從來只有怒目相向,第一次看到他那麼柔和近乎深情的目光,原本挑釁意味十分濃厚的王昱之突然忘了自己的目的,沉醉在這奇異的氣氛中不能自己。
像是有默契一般,兩個人的臉本能的慢慢靠近……
「叮!」
電梯的開門聲解除了惑人的魔咒,兩個人瞬間分開。
「呃……到了!」孫紀威首先尷尬的開口,不自在的拉了拉領帶。
「對!到了。」
王昱之趕快步出電梯,孫紀威也跟了出來,兩人就尷尬的站在電梯口,直到電梯門再度關上。
「我跟楊小姐沒……沒什麼。」不知道為什麼,他不希望她誤會他。
「喔。」王昱之應了一聲。與他怒目相向慣了,她不習慣用這麼和平的態度跟他相處,因此說話也變得有點結巴。「我……我們也沒什麼。」
「喔。那……那走吧。」
「喔……好。」
王昱之默默地跟著孫紀威來到一八一六號房,門口空空如也,還沒看到兩人的行李。
「看來你要等一下了,行李可能沒那麼快送到。」孫紀威開了門進去。「我不介意你進來里面等,免得你說我小心眼。」
「謝啦,我在這等就好了,免得有人說我乞丐趕廟公。」一旦他日回復「正常」口氣,她也就能很自然的跟他「杠」起來。
「隨你了。」不想再跟她斗嘴,孫紀威說完便走進房間。月兌下西裝外套,替自己沖了一杯咖啡後,轉身進入浴室洗澡去了。
王昱之間到濃濃的咖啡香,回頭朝房間里去,看見雅致的茶幾上放著一杯正冒著白煙的咖啡,壞心一起,她決定先「A」了他的咖啡再說。
躡手躡腳的來到茶幾前,她端起咖啡坐在床邊啜飲了起來。香濃的咖啡入口,頓時為她的身體帶來一股暖意。
哇!好舒服喔!
看見那一張柔軟的大床,她告訴自己,一下下就好,她只躺一下就好,等一下服務生送行李來的時候她就走人了……
***
孫紀威走出浴室時,沒在房間門口看到王昱之,卻看到服務生已經等在門口了。
「先生,不好意思,我們看到太太好像睡著了,所以不敢吵醒她。」服務生客氣地說著。
「沒關系。」听服務生這樣一說,孫紀威才看到躺在床上,已經會周公去的王昱之。
從皮夾內掏了幾張鈔票給服務生後,孫紀威輕聲的把門扣上,怕吵醒了睡夢中的她。
來到床邊,孫紀威看著她的睡顏,心里忍不住暗笑︰不知她睡了多久了?
轉身想拿咖啡來喝,卻只剩空空的杯子等待他。
什麼?連咖啡也不留給他!驚訝之余,孫紀威只能無奈的搖頭嘆息。
唉!真是嘴硬的女人!
明明自己累得要死了,卻死要面子的不肯求他,像這樣的天氣,飯店又都已經客滿了,她一個女孩子家能到哪去?
原本擔心她真的會轉身就走,如今看她沉靜的睡在眼前,他反而覺得好滿足。伸手撫模她柔女敕的臉頰、頸項,手指順勢來到她曲線起伏的胸口,隨著她均勻的呼吸起伏,手指像是被電流流過一樣,一股對她的渴望由心底滋生。
他低頭吻了她的額、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沿著她細白的頸項一路吻下來,然後他的手撫上她飽滿的酥胸。
理智告訴他要停下來,但是卻又教唆他順心而為,天秤的兩端不再平衡,幾經掙扎後,一切已經停不下來了。
原始的驅走他的自制力,急促的心跳混淆他的判斷力,腦海中唯一清楚的意識是︰他要她!
不再壓抑自己對她的渴望,慢慢的,他褪去了他的衣服,也褪去了她的……
***
清晨的第一道曙光穿過淡紫的窗簾,頑皮的在王昱之的眼前跳動,耀眼的光芒吵醒了美人的睡眠。
慵懶的氣氛彌漫在整個房間,讓人有些舍不得睜開眼。伸個懶腰,王昱之微微皺眉︰怎麼全身酸痛?是她睡姿不對嗎?
想轉個身換個舒服一點的睡姿,可是就在她轉頭的剎那,赫然發現孫紀威的臉部特寫近在眼前。
嘎!他……他……他……他怎麼會在這?
拉起棉被低頭審視自己——沒……沒穿衣服?!我沒穿,他也沒穿!這是怎麼一回事?
王昱之敲敲自己的腦袋,努力回想昨晚發生了什麼事,當一點一滴、每個片段拼湊起來,事情的經過愈來愈清楚。
愈想,她的臉就愈紅,心跳得也愈快。都是他誘惑她的啦!
可惡的男人,還睡得那麼熟,氣死人了!
王昱之抬起一只玉腿,使勁一踢,隨即一聲慘叫響徹雲霄。
「啊!」孫紀威以為地震了,撫著摔疼的爬起來,問了一個他有生以來最蠢的問題︰「誰踢我?」
「廢話,當然是本姑娘!」王昱之拉起被單圍住自己的身體。
「你……」看見眼前的她誘人的模樣,他的身體又有了反應。
「啊!」王昱之看到他的「反應」後,直覺地閉起眼楮,隨手抓了一個枕頭扔給他。「你……你……你變態!!」
變態??
孫紀威哭笑不得,剛剛起的反應又退了回去。被這個女人打敗了!
不過她會有這種反應也是正常的,因為她昨天竟然是……第一次?!原以為美麗如她,生活應該是多采多姿的,何況她又在美國那麼多年,性生活應該不單調才對,怎麼還會是……
但是一想起自己是她的第一個男人,這樣的認知教他心里充滿了滿足感,她已經是他的人了。
久久听不到聲音,王昱之悄悄的睜開一只眼楮,看見孫紀威已經穿上褲子坐在沙發上玩味的打量她,她才敢用兩眼直視他。
「為什麼一早踢我下床?」他先她開口。
「我……沒事。」對啊,有什麼事?要討論昨天的事嗎?她才開不了口。她的外表雖然放得開,但是對男女之間的事,她還是很保守的。
「哦?」
「說沒事就沒事,你哦什麼哦啊?」她起身找自己的衣服,準備進浴室沖洗一下。
「你……」
「什麼?」
「昨天……我們……」
「我們昨天都睡得很好,沒什麼事,就這樣了。」
她低頭說完,匆匆忙忙的就往浴室沖,一個不小心,被過長的被單絆了一下,整個人就要向地板擁抱去了。
「小心!」孫紀威一個箭步沖上去,健臂一攬,美人立刻獲救。
「呼!好險!」王昱之撫著胸口驚喘,卻發現胸前空無一物。「啊!你眼楮在看哪里啊?」
她不急著遮掩自己一絲不掛的身體,當務之急先遮住了孫紀威快掉下來的眼珠子。
兩眼被她的柔荑捂住,孫紀威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小姐,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耶。」
「那……那又怎麼樣,難道要我以身相許嗎?」她站直身體,霸道的命令他轉過身去,利用空檔,再度拉好里身的被單。
「你本來就是我的妻子。」背對著她,孫紀威直覺的月兌口而出。
一句話又讓房間內的氣氛變得很尷尬。他沒有回頭,直到听見浴室門關上的聲音,他才回頭望著浴室的門發呆。
即將離婚的兩人,卻在昨晚發生了婚後以來第一次的親密關系,那樣的纏綿,令他想一試再試。可是她呢?她又是如何看待昨天的事呢?
听見浴室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每一聲都像是在提醒他︰他侵犯了她!
他曾信誓旦旦的說絕不踫她的不是嗎?如今他能用情不自禁來解釋他昨晚的行為嗎?雖然他是真的情不自禁,只是,這樣一來不是會被她看輕了?
不行!他說不出口,他不能在她面前先表現出弱勢,如果她以後以此來笑話他,那他面子擺哪里?
水聲消失,王昱之已經穿好衣服出來了。
如出水芙蓉般,兩頰還活著紅暈,一頭濕發更添幾許風情,孫紀威貪戀地看著被他愛過後的她,眼光舍不得收回。
看著她坐在梳板台前吹整頭發,他好想上前去幫她撫順那一頭秀發,替她吹干發絲上的水氣,然後……將她再一次擁入自己懷中。
「喂!」王昱之的聲音解除了魔咒,喚回了他的冷靜。「這間房間的費用我會付一半,我身上沒那麼多現金,先欠著,回台北後我再跟你算。」
「不用了。」她的話讓他好失望,原本以為她會因為昨天的事,對他的口氣應該有一點改善,想不到她口氣依然是那麼冰冷。
「該付的我還是會付的,這種小便宜我不會佔的。」她吹整好頭發,拿起行李就要離開。
「你要去哪?」他跟著站起來,心焦的問。
現在外面風雨還沒停,她這個時候出去怎麼行?
「回台北啊。」
「可是台風好像還沒走,機場也還沒開,你……」這是他第一次用這麼低調的語氣說話。
「沒關系,我坐火車。」
她也知道外面的情形,只是她此刻只想快快離開這里,離開他的視線。經過昨天的事,她還不知道要用什麼態度來跟他相處,唯一想到的,就是躲起來好好想一想。
「你怎麼這麼固執啊?」他急得低吼了出來。
「你凶什麼凶啊?」她最見不得人家對她大聲了。「你不要以為……以為……你就可以隨便對我大小聲喔,告訴你,我可不吃你這一套,哼!」
要她開口提昨天的事,她還真說不出口,挺奇怪的。
「我……」
「對……對了,昨天的事……過了就……算了,我不想再提了,知不知道!」為了避免日後見面尷尬,她得先聲明。
「哈!那種事對男人來說是司空見慣了,我怎麼會特別去記得哪一個,你少自抬身價了。」為了掩飾自己的心痛,他故意說著違心之論來傷害她。
很顯然的,王昱之被傷害了,水靈靈的大眼悄悄的蒙上一層霧氣。她緊咬牙,技巧性的背過身去不看他。
「那就好,我們以後還是各過各的,互不相干,一切如前。」
「我從來就沒期望過我們之間會有什麼改變。」男人的自尊不容許他表現出對她的在意,只能用冷酷來偽裝堅強。
「很好,再見!」強忍著心中的痛說完,深吸了一口氣,她勇敢的挺了挺背脊,抬起頭,驕傲地離開。
室內的溫度隨著她的離開驟降了十度,孫紀威那張沒有表情的臉也因她的離去而結了一層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