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姬 第一章* 作者 ︰ 汪晴

明朝御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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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高在上、身著金龍黃袍的大明皇帝,正凝神靜听陪楷下臣子荊玉書的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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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玉書報告完邊關戰事已暫且安定後,站在一旁靜候皇上裁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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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沉吟了會兒,"多虧荊將軍鎮守,才能讓邊關百姓得享安寧、不受戰事之苦,嗯,有功,該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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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衛邊疆安全是微臣的責任,臣不敢邀賞。"刑玉書必恭必敬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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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功就賞、有罪就罰,這是朕向來的作風,荊將軍想要什麼盡管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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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玉書想了會兒,"皇上,微臣是有項請求,但可否請皇上先屏退左右,容臣奏請。"這是為他自己留一條後路,萬一皇上不答應他所奏請之事,也不會有第三者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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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料想刑玉書是有要事相求,便使個眼色要左右退下。待侍從退下後,便問︰"荊將軍,現下可以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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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皇上恩典。"荊玉書心中一席,暗想,妹妹荊星靈的婚事將有著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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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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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的請求和五王爺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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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燁?"是五弟,所有兄弟姐妹中,五弟和他感情甚好,私下荊玉書和五弟又是至交好友,他奏請的事絕對是為五弟好。"是什麼事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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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不覺得五王爺也該再娶位王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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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眉一揚。"你想當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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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荊玉書大人方方地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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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頗覺為難地輕皺眉頤頭;五弟深愛霜王妃,可紅顏薄命,霜王妃在產下一女後即過世,多年來,五弟身旁雖紅粉知己不斷,可再也沒有一點想成親的念頭。外頭只道五弟風流,可依他看來,五弟是還沒走出霜王妃過世的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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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燁年記是不小了,映兒也該要有位娘親照顧,論情論理,五弟是該再娶位王妃進府,可他願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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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玉書淡淡一笑。"皇上,您聖旨一下,五王爺也沒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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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輕笑望著他。"荊將軍,有話直說,朕不會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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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皇上."荊玉書上前一步,恭敬—鞠。"微臣妹子星靈已十八歲,不但貌美且活潑好動、機智聰明,五王爺見到她一定會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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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為了你妹子呀。"皇上了然—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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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抬眼,見到荊玉書臉上有絲得意臉色,想必是相常疼愛這位妹子。想到這兒,他玩心突起,淡淡地道︰"既然你妹子是位美人,怎不讓她進宮,莫非五弟在你心目中比朕還要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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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玉書聞言,急忙跪下,低著頭,神情慌張。"皇上,您在微臣心里是佔首位的,微臣不敢讓舍妹進宮,實在是怕她調皮個性會冒犯聖上尊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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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咧嘴一笑,起身步下皆,單手扶起荊玉書。"和你開個玩笑,瞧你緊張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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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玉書不自然地笑笑,背上已冷汗一片,濕透了衣裳︰雖說皇上平常待他甚好,偶爾也會對他開個玩笑,可伴君如伴虎,皇上的話是真心亦或玩笑,他無法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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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輕笑,"替朕研墨吧,朕親自凝這道聖旨。"聞言,荊玉書掩不住開心一笑。"謝皇上。不過,微臣還有—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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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停下腳步,微微側身望他。"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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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玉書笑得更不自然。"皇上,微臣私下和五王爺雖是好友,但五王爺要是知道這婚事是我奏請的,他不會饒我的。"他現在就可以想像得到,當朱正燁知道這事後,定是怒容滿面、非把他大卸八塊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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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哈哈大笑。婚事在五弟眼中是大忌,沒有人敢在五弟面前提起這事,就連荊玉書也會怕,看來,普天之下能在五弟面前提的,也唯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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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關百姓常年累月處于戰火之中,生活大都過得困苦不堪,五弟婚後,你就到邊關去,設法讓邊關百姓月兌離水深火熟的日子。皇上本是想派遣其他官員,但見荊玉書懼怕五弟的模樣,也就只好讓他再辛苦點兒,繼續留守連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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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主隆恩。"荊玉書開心地跟在皇上後頭,半是高興有此明君,是天下百姓福氣;半是想到可躲過朱正燁那一關,他心情自然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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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笑笑,他這道聖旨一下,世上又多了一對佳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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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星靈听完賜婚聖旨當埸愣住,就連宜旨公公宣畢,她也忘記要起身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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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旨的人不接旨,宣旨公公感到有絲訝異及尷尬,他朝荊星靈使個眼色,要她伸手接旨,奈何荊星靈那黑白分明的亮麗雙眸,此時是呆呆愣愣的,哪看得進公公使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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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庭威看到公公的小動作,暗自伸手推了推女兒要她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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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星靈回過神來看到爹爹的動作後,她頭往上一抬,只見宣旨公公恭敬地拿著聖旨等她來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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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雖是萬般不願,但也不能表現在臉上,一旦抗旨,全家人就性命不保,她百般無奈的接下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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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星靈接了聖旨後,一屋子的人全都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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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庭威走到公公面前笑道︰"真是勞煩公公,倒不知皇上怎會突然賜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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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笑了笑。"老將軍,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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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庭威狐疑的揚揚眉。"我不懂公公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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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婚事是令郎向皇上求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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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一出,荊家在場的人皆倒抽口氣,尤其是荊星靈,她氣得差點沒將手中聖旨撕爛,哥哥是沒事找事做嗎?竟然向皇上要求賜婚,逼她不得不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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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庭威的妻子高秀兒一待公公走後,便快步走到丈夫面前,沉下臉不悅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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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書這孩子是在做什麼?有著王妃可當也不幫幫親生妹妹,淨幫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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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星靈不待荊庭威開口回答,搶先就道︰"大娘,如果姐姐愛做王妃,那干脆就請哥哥去向皇上要求更改聖旨,我才不希罕王妃這個頭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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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聖旨一下豈有更改之理,你要皇上的臉往哪兒放。"荊庭威怒斥女兒的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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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星靈嘟著嘴不敢多言,氣不過地直跺腳。"我去問哥哥這是怎麼回事。"話一落,她便疾步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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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織娘不服氣地絞著手絹,走到娘親面前嬌聲抱怨︰"娘,哥哥偏心,竟然不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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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秀兒望著丈夫。"庭威,這事該不會是你指示玉書的吧?"她的語氣里淨是酸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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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庭威冷哼一聲,"要是真能請皇上更改聖旨的話,我絕不讓星靈嫁到那鬼地方去。"他原本是想將星靈許配給平常人家,玉書這孩子怎麼去求皇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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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秀兒看出丈夫是真的不開心,她放低口氣問︰"五王爺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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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嘆了口氣,"五王爺為人風流,還有個八歲大的孩子,星靈嫁過去名為王妃,其實是做人後娘,她說這婚事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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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一入深似海,他在星靈的娘臨終前答應過她,絕不讓星靈嫁進權貴之家,生怕她成為豪門怨婦。當然,若婚事是由星靈自個兒決定的話,那他不便于涉,可現在……唉,他的私心怎敵得過皇上的聖旨呢!但願星靈的娘能在天上保佑星靈過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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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織娘一听爹爹所言,嚷嚷道︰"八歲大的孩子,那他年紀不就很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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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庭威像是沒听到女兒所言,二道灰眉攏在一起,擔憂全寫在臉上,沉步走到太師椅緩緩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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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著丈夫擔憂的神色,高秀兒不禁眉開眼笑;那麻煩精、討厭鬼即將出府且又嫁得不好,一想到此她就高興,終于不用再見到那小雜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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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星靈氣沖沖的有如旋風般進入荊玉書房內,她生氣的瞪著害她不得不成親的哥哥——荊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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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是嫌我會嫁不出去嗎?為什麼你要向皇上請求賜婚?"她一開口就劈哩叭啦地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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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妹妹的怒顏,荊玉書的反應可是氣定神閑,他緩緩啜著上好清茶,眼角瞥見妹妹的殺人眼光,他不懼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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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預料絕不會有錯,正燁和星靈絕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只不過未來在兩人相處過程中,星靈必須辛苦點兒,因正燁是個傲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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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年杞也老大不小了,再繼續待在府里,像話嗎?"他淡淡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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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呢?你嫌我礙眼?"荊星靈雙手叉腰地責問荊玉書,雖然看起來有點不太尊重,可是她真的是氣瘋了,莫名其妙的就要跟不認識的男人成親,要她怎麼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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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玉書斂起笑容,正經道︰"星靈,正燁是好人,你嫁過去不會吃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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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星靈不信地哼了一聲。"他要真是好人的話,這椿婚事輪不到我嫁過去。"哥哥是把她當傻子耍嗎?她是什麼身分自己清楚,雖然她也是將軍之後,但卻是庶生子,在外人眼中,她的地位比不上姐姐,更別說娘只對荊織娘疼龐,好的事物絕輪不到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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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玉書不悅地眯起眼,妹妹講這是什麼話,她的條件又不比別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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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麼說是在貶低自己,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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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個知道,我只知道我不想嫁。"她一字一語強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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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靈,別胡鬧。"這椿婚事可是他冒著會被朱正燁所殺的危險去請求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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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胡鬧,我不想嫁給他,哥哥,你既然可以請皇上賜婚,那麼也一定可以請求皇上收回成命,你去幫我求求皇上,我不想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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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玉書在心中嘆口氣,就算他這會兒去請求皇上,皇上也不可能撤消命令,因為皇上可比他還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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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一板。"星靈,別再胡鬧了,你要是抗旨不嫁會害死全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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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有這一層原因,她才左右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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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玉書起身拍拍妹妹肩膀,故意說:"哥哥知道你不滿這椿婚事,你嫌朱王爺有個八歲大的孩子,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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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星靈一愣."他有孩子?"她聲音忍不住拔尖。"哥哥,你存心要我難過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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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靈,哥哥不會害你的,正燁不管怎麼說也是位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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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就因為他是王爺我才不想嫁,誰知道他是不是個糟老頭,你要我年紀輕輕就當寡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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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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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玉書忍住笑,故作正經地道︰"朱王爺年紀是老了點兒,人風流點兒,脾氣也壞了點兒,可是你想想,他正室老早就過世,你嫁過去可是正王妃,榮華富貴享受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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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星靈不肖地撇撇嘴。"我不要當王妃,也不要什麼榮華富貴,我只要一位能疼我的丈夫,可那位王爺一定做不到,我嫁過去不會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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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玉書眉頭一皺,很想跟妹妹解釋清楚,又凝于隔牆有耳,說了反倒會害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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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荊玉書為難之際,房門被推了開來,正是高秀兒及荊織娘,她們笑得合不攏嘴,想必剛才的對話盡入她們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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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靈,你怎麼還在這里,大娘要跟你商量婚禮的事。"想到眼中釘極可能成為寡婦,高秀兒無法制止地開心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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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星靈望著大娘的笑臉覺得惡心,知道大娘是開心她終于要離開荊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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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妹妹,難得娘要和你商量,你可別推卻。"荊織娘的嘴臉和高秀兒是一樣的,從小她就看她這位同父異母的妹妹不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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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星靈還沒來得及說不,就被高秀兒及荊織娘給拉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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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玉書望著她們離去的背影,頭突感隱隱作痛,要是讓娘和織娘知曉正燁是怎樣的男人時,他的耳根子恐怕就無清靜之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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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五王爺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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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急匆匆地進御書房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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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批著奏折,頭也不抬沉聲道︰"小桂子,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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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桂子低著頭。"小桂子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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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抬頭,掃一眼小桂子,見他全身顫抖的模樣,便知小桂子在怕麼麼,"怕五王爺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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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怕。"小桂子猛點頭,"五王爺臉色鐵青得像要殺人似的。"才一就完,小桂子便發覺自個兒說錯話,連忙狠狠打了自己幾個耳光,"皇上,小桂子址亂謅的,您別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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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不怒反笑,"殺人?敢情是沖著朕來的。小桂子,去請五王爺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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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小桂子轉身又急匆匆地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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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一名年約三十歲,身著官服俊逸卓爾的男子出現,向皇上行了君臣之禮後,也不怕觸怒聖顏就道︰"皇上,臣弟不懂,為何您要賜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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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難她;加上她又是庶生,在府里地位並不高,有時就連丫環也可以擺臉色給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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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朱映兒的女乃娘告訴他,朱映兒的娘親生下她後就過世,她爹爹雖沒說話,可家里所有人都覺得她是個掃把星,克死了她的娘親,除了她的女乃娘以外,家里的人對她都不理不睬.甚至有一次她生病噶高燒,府里的人沒有一位肯去請大夫,還是女乃娘背著她出府去找大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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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層原因,荊星靈把朱映兒當作自己妹妹般的疼愛,她們兩人都是沒人疼的孩子;可是現在她即將出嫁,往後應是無法象現在一樣可以常常偷溜出府,見朱映兒的機會少了好多,她心里好舍不得她這個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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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兒,我以後不能在照顧你了."千思萬量後,她實在找不出好的開埸白,只好直接切入問題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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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朱映兒推開荊星靈,神情十分緊張,不了解她怎會突然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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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成親了。"很不想告訴朱映兒這件事,可又不得不規。朱映兒一愣,隨後笑了."星靈姐姐,這是喜事gmn,你應該開開心心的,何必苦著一張臉呢?"其實她心里早就知道星靈姐姐不可能陪她一輩子的,星靈姐姐不但長得漂亮,心地又善良,應該有個好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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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星靈沒應答,心里煩悶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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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默片刻,拉起朱映兒的小手望著她,勉強扯出笑容。"本來我還不敢告訴你我要成親之事,我怕你會難過,可我現在看你挺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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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靈姐姐,映兒是會難過以後不能再常常見到你,可我更開心你又多了一位疼愛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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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好開心的,又不是嫁給喜歡的人。"想到她的終身大事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被訂下來,她著實生氣、難過、不甘心,她的未來就運麼任人擺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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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映兒見荊星靈臉色不悅,小心翼翼地問︰"星靈姐姐,你嫁的是哪戶人家,離京城遠不遠呢?以後映兒要是想你的時候,可不可以去找你?"她心里也怕荊星靈這一嫁,自己就再也見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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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五王爺。"她很自然的答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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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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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位五王爺,他叫什麼名字?"朱映兒緊張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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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星靈歪頭想了會兒。"好像是叫什麼正燁來著。"說了朱映兒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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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正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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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吧。"如果她沒听錯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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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爹呀。"朱映兒忍不住驚呼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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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荊星靈睜大杏眼望著朱映兒。世上有這麼巧的事嗎?不過,這也不無可能,五王爺是有位八歲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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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兒,你怎麼從來未說過你是位小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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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映兒撇撇嘴。"這有什麼好說的,星靈姐姐不也沒對我說過你的身世。"她年記是小,可也知道什麼叫門當戶對,星靈姐姐能嫁給爹爹,家世定是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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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星靈干笑,點了一下朱映兒的鼻尖。"這麼小就精成這樣,長大還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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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映兒撒嬌地抱住荊星靈,笑得燦爛。"我好開心呀,星靈姐姐,你又要跟我在一起了。"想到荊星靈即將成為她娘,她就算作夢也會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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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星靈笑著回摟朱映兒,心想緣分是件奇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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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我要嫁的人是你那無情無義的爹爹。"糟老頭也就算了,還無情無義,想來,她往後的命苦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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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映兒輕輕推開荊星靈,笑嘻嘻地道︰"哎呀,星靈姐姐,你別想那麼多,我爹爹對我雖不好,可他一定會喜歡你的,你是位大美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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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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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靈姐姐,我們快到前頭告訴女乃娘這件事,她要是听到的話,也一定會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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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開心的。"府里既沒人告訴她爹爹要迎親的事,那女乃娘一定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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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星靈笑而不語,雖然她不喜歡這椿婚事,可想到以後人生有朱映兒作伴,她多少寬心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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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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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星靈拉著朱映兒走沒幾步路,迎面而來的是寺內住持慧心師太,她們倆雙手合掌虔敬地向師太點了頭又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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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施土,請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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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星靈停下腳步,微轉過頭。"師父,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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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施主,可容老尼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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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說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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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施主,你這一生雖衣食無憂、福壽綿長,可因你性子剛烈、倔強,導致你這一生波折不斷,若你能平心靜氣看待任何一事,可為你化解不少災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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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太……"荊星靈快步擋在慧心師太面前。"弟子愚昧,請師太明言。"她半是不懂、半是訝異慧心師太突然對她說的這一番狀似警告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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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心師太淡淡一笑,如雲般的飄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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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星靈一愣,慧心師太似乎並沒有要對她解釋清楚,她該追上去再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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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映兒拉拉荊星靈衣袖。"星靈姐姐,你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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