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什麼?
她來自一千多年後的台灣?!
吉祥壬瞪著她眼角的淚水,錯愕地看著她垮肩的頹喪模樣。
「-瘋了。」他簡短地評斷。「我待會兒幫-把脈、開藥。」
「我沒有瘋。」
紀薇爾扣住他的手臂,飛快地說明她的經歷,把台灣的一切、她的家庭、她的職業、她來到這里的始末,全都交代得一清二楚。
「閉嘴!」吉祥壬皺著眉,猛然搖頭不說,還用力-住耳朵,氣急敗壞地重重跺腳。「-不要再裝瘋賣傻下去了,我听不懂-在說什麼!現在是大唐!不是-說的什麼民國九十幾年!」
「你看過我身上的衣服,這不是大唐的衣料啊!你前幾天還問過我關于外套拉鏈的事,你還記得嗎?你吃過巧克力,你看過巧克力的包裝紙。你用心想想,就該知道那些全都不該是這個時代會有的東西。」她抓著他的手臂,絞盡腦汁想說服他。「我甚至可以告訴你太宗之後是高宗,然後唐朝會有個女皇帝武則天。」
「-只是來自一個特殊一點的國家,沒必要扯到什麼一千多後的台灣。至于女皇帝一事,紀法子在看過天象之後,也曾經跟我提過這事,-知道了也不足為奇吧!」吉祥壬凜了臉,俊美五官全覆上一層冰,冷若冰霜的模樣完全回異于他平時嘻笑的模樣。
他若是相信了她,便表示他終將得接受她會離開大唐的事實啊!
「你要怎麼樣才肯相信我?」她眼眶含著淚,心里矛盾,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唯有他相信她,她才能夠不傷害他啊!
「我什麼都不要相信,我只相信這個……」吉祥壬惱了,大吼一聲,扣住她的後頸,封住她的唇。
他從來沒有吻一個女人吻到如此臉紅心跳過,他對她是真心喜愛的。他不要才動了心,便要落到心碎的下場。
吉祥壬激烈的舌纏卷著她的,大掌攬住她的縴腰,讓她整個人服貼在他身上。
紀薇爾不想在他的懷里再度失神,她拚命地捶打著他的肩,可他沒松手,也沒松口,執意要在她的唇間貪求她的回應。
終究,她還是軟化在他的唇間了。誰讓她正巧踫觸到他因為痛苦而僵硬的肩頸,誰讓她正巧把他一聲來不及藏住的嘆息給听人了耳里呢!
「我們彼此喜歡,不是嗎?」他在她的唇上低語著,聲音沉痛得像她正拿刀抵著他的心一樣。
「我不要喜歡上你。」她低喃,在他的唇上嘗到她淚水的味道。
「-已經喜歡上我了。」吉祥壬低下頭,額頭抵住她的,二人急紊的呼吸交纏在一起,攪亂的卻是彼此的心。
「但是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她搖頭、搖頭又搖頭。
吉祥壬拾起她的下顎,爍亮的眼眸緊盯著她的眼,不只是要望入她的眼,更要糾纏她的心,讓她知道他此時對她的系念有多深。
「留下來。」吉祥壬命令道,聲音在顫抖。
紀薇爾聞言,眼眶更紅了。如果他平時自信滿滿的模樣,就足以讓她失神,那要她如何抵抗他現在深情款款的凝視呢?
「我也希望我可以留下來啊!」紀薇爾低喊一聲,把臉埋入他的頸間,態意讓淚水模糊了視線。「可是我的家人會想念我,我也會想念他們啊!而且我想我一輩子都沒法習慣這個地方……」
「沒什麼事情是不能適應的。」只要有心,沒什麼事是辦不到的。
「你不知道我們那邊的便利!」紀薇爾抬起淚漣漣的小臉,打斷他的話,開始從7-11、電視、網路、抽水馬桶,一直說到飛機和迪士尼樂園。
她說得既快又急,像是非說服他不可。
「夠了。」吉祥壬緊掐住她的手臂,阻止了她的滔滔不絕。
他鎖住她的視線,失去笑意的黝眸凝肅得讓她無法逼視。
「我只問一件事,-在台灣曾經遇到過像我這樣讓-動心的人嗎?」他問。
紀薇爾瞪著他,她的呼吸哽在喉嚨,方寸亂成一團。
她閉上眼楮,不敢看著他說出答案。「沒有。」紀薇爾听見她的聲音軟弱地這樣回答。
接著,她被擁入了一個有著中藥味道的溫厚懷里。
「這樣還不夠讓-留在我身邊嗎?」吉祥壬牢密地摟著她的身子,緊到彼此都沒法子呼吸。
他打小沒有家,師父雖然待他極好,但向來總是嚴師姿態;他的徒兒歲平安縱然慧質蘭心,卻總沒法子和他一起縱情享樂人生︰他看似玩性甚重,實則闖蕩江湖多年,所求的也不過是一個知心人罷了啊!
「天底下不是只有男女之情,我不能讓我的家人傷心啊!」她伸手撫平他眉宇間的皺折,哽咽地道。
一家人嗎?」吉祥壬看著她充滿內疚的水眸,他的臉色漸漸變得蒼白了。他的視線越過她的肩膀,看向遠方的山。「抱歉,我失去家人太久了,我沒法子理解那樣的血緣牽系。」
吉祥壬松開她,後退了一步。她的心在台灣家人的身上,那是他自知不敵,也無法將心比心的感情啊。他掐緊拳頭,心痛得像是被千刀萬剮一樣。
紀薇爾伸手想抓他,卻落了一個空,吉祥壬的身子在瞬間躍到了一個她無法伸手觸及的地方,他甚且掛上了笑容,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
「-干啥一副同情我的愁眉苦臉樣?我很習慣一個人的。」吉祥壬雙手-腰,清亮嗓音響徹林間。
她既然不要他了,那他也不要表現出強求的難看嘴臉。人前笑,人後哭,至少樣子看起來還稱頭些。
「吉祥壬……」紀薇爾哽咽了一聲,覺得他臉上的笑容比他掉眼淚還讓她心酸。
她的淚眼開始模糊,淚眼汪汪看不真切他臉上的表情。她知道二人之間此時的距離不是幾步路,而是一千五百多年的時空哪!
、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才能挽回,甚至,她連自己該不該挽回都不清楚了。也許就此放手才是最好的結局吧!
「走吧,我帶-到屋里休息吧。」吉祥壬別開眼,不想再讓她臉上的猶豫影響他的心。
他迅速轉身快步向前,蹦蹦跳跳的背影,一派雲淡風輕模樣。
紀薇爾默默地跟在他身後,看著他忽而躍上樹梢,忽而在雪地里胡亂打起拳,忽而疾速消失在她的視線里,忽而又躍到了她面前幾步遠的地方。
她擁緊斗篷,覺得好冷。她知道,他正努力地把她排除在他的世界之外。
「如果-找不到紀法子呢?」吉祥壬驀然停下腳步,突然丟出了這一句。
「我一定會找到的。」她唇邊勉強的笑,已經不知道是給誰看的了。
「如果我不讓-找到紀法子呢?」吉祥壬頸間的青筋陰沉地鼓動了下,他很清楚自己有那樣的本事。
「你不是那樣的人。」她搖頭。
「我應該做那樣的人。」吉祥壬足尖一提,大氣也不喘地向前直奔而去。
這回,他是真的消失在她的視線範圍內了。紀薇爾彎子,淚,滴下雪地。
留在古代生活,對她來說根本就是天方夜譚啊!她喜歡他,但並沒有刻骨銘心到要為他放棄她所有一切啊!但是……但是……紀薇爾揉著眼楮,眼淚掉得更凶了。
怎麼會有那麼多的舍不得呢?是因為這些時日的朝夕相處,已經全烙在心上了嗎?紀薇爾將自己攤平在雪地上,讓雪地的冰冷清醒她的思緒。
她能留些什麼給他嗎?有回憶對他來說,會是好事還是壞事呢?如果她真的找不到紀法子的話,那她該怎麼辦呢?
無數的問號在她的腦海中盤桓,卻始終沒有一個答案。
唯一知道的是,她和吉祥壬,再也回不到那種無芥蒂的相處模式了……
紀薇爾沒猜錯,打從吉祥壬消失在她視線的那一刻起,她和他之間的關系就已經完全改變了。
當天晚上,在王家村民為他們而設的豐盛晚宴上,吉祥壬盡力地大吃大喝,仍然拚命地和她斗嘴,斗得村民們全都樂不可支,他甚且還應村民之邀,拉著她下場跳了一場回轉舞。
此時,吉祥壬正和村民們勾肩搭背大聲唱著歌。
紀薇爾捧著熱湯,一瞬也不瞬地看著他大聲吼叫、賣力歌唱的神態。
說真的,吉祥壬的歌聲還真是超級難听。可她實在無法和村民們一塊笑得東倒西歪,她只能拚命地眨著眼,免得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掉出眼淚。
吉祥壬唱完歌,笑著跳著到紀薇爾身邊坐好,拿起村民自釀的小米酒咕嚕咕嚕地喝完了一整缸。
紀薇爾不敢抬頭,因為不想讓他看到她的淚水,可從他遞來的布巾來看,她的努力非常失敗,她把臉埋到布巾里,肩膀哭得一聳一聳的。
「小嫂子,-怎麼哭了?」小狗子的娘好奇地出聲問。
村民們全都噤聲,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紀薇爾。
「他唱得真是太難听了,我笑到眼淚都流出來了!」紀薇爾不想掃大家的興,她抬起頭,夸張地挑眉,夸張地大笑著,夸張地用手巾拭著眼睫上的淚。
村民們轟然大笑,又繼續飲酒作樂。
吉祥壬一語不發地繼續喝著悶酒,只有紀薇爾發現了他的不悅。
沒有人發現吉祥壬今晚喝酒時,幾乎什麼東西都沒吃嗎?他是那種喝酒時,就算沒有下酒菜,也一定要來點干果、雜糧的人啊!
「小嫂子,-不會一听到吉大夫唱歌,就開始後悔跟了他吧?」小狗子的娘開玩笑地道。
「世間事哪有十全十美的呢?我樣貌俊俏、儀態風流、醫術又高強,總是要有點缺陷,才不會遭到老天嫉妒吧!」吉祥壬目光看著前方,面帶微笑,一語雙關地說道。
紀薇爾听得心都擰了,只能低頭緊掐著手指。
「小狗子的娘,帶她去沐浴吧!她累了一天,已經快睡著了。」吉祥壬道,讓小狗子幫他斟滿了酒,同時對著場內正在表演的爬竿雜技大聲叫好。
「小嫂子,這邊請。」小狗子的娘熱絡地拉著紀薇爾的手就要往前走。
「我先去休息了。」紀薇爾輕聲對吉祥壬說道。
吉祥壬沒有接話,只點了下頭。
紀薇爾胸口一痛,很快地轉身走出了村民的聚會場所。
「小嫂子,-不知道我們今兒見到-有多歡喜。」小狗子的娘跟在她身邊,開心地直嚷。「吉大夫什麼都好,什麼都不缺,就是少了個娘子陪他。現在有了-陪他四處行走,他一定很開心。」
「他經常到你們村子嗎?」紀薇爾擠出一個笑容,隨口問。
「一年總會來個一、二次吧!」
「他救過很多村民嗎?我看你們對他的態度都好恭敬。」人緣好到這種地步,實在也夠夸張了。
「吉大夫是我們村里的大恩人。前幾年,全村染上了一種發高燒、腦子會生病的凶惡瘧疾,沒有大夫敢來我們村內救治。那時,吉大夫帶著他徒弟在這里待了二個月,不但把全村人的命全救了回來,而且還教導我們種植治療這種瘧疾的青蒿藥,讓我們村里的生活也因此大大地好轉。」小狗子的娘一邊擦淚,一邊笑著說道︰「我們還曾經想過村里的這一輩全改姓;已以表感恩之意。」
「他一定嚇死了,對下對?」紀薇爾哽咽地笑著猜測。
她就知道吉祥壬是全天下最棒的大夫!
「小嫂子和大夫果然夫妻連心。吉大夫當時嚇得拔腿就跑,他還說如果我們改姓『吉』,那他就改姓『王』。」
紀薇爾哈哈大笑,拿著布巾擦去總拭下干的淚水,隨著小狗子的娘走到一道竹籬笆邊。
「小嫂子,這里便是溫泉池了。池子不深,坐下去正好是脖子高度。皂莢、布巾都已擺在里頭了。村里人知道今晚浴池是要留給吉大夫和小嫂子用的,沒人會過來打擾的。」
「謝謝你們。」紀薇爾鞠了個躬,對久違的泡湯浴,心中充滿無限感動。
小狗子的娘見她行了個大禮,也跟著行了個大禮。
紀薇爾面對此一回禮,她不知所措,只好再回鞠一個九十度大躬。
此時,正慢吞吞從廣場那邊走來的吉祥壬,看到的正是這二個女人互相鞠躬的畫面。
「現在是怎麼了?這里在流行鞠躬病嗎?」吉祥壬好奇地湊了過來,也跟著胡亂鞠了好幾個大躬。
紀薇爾和小狗子的娘都笑了起來。
紀薇爾抬頭看向吉祥壬,但失望地發現他仍然還是不看她。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小嫂子沐浴時,若還是不放心,就請吉大夫幫忙看著周圍情況。吉大夫武功高強,就連一只蚊子想偷看,也找不到縫隙的。」小狗子的娘笑著一揮手,便離開了。
紀薇爾怔怔地站在原地望著吉祥壬,而吉祥壬則是一語不發地找了個離溫泉籬笆最近的大石頭徑自坐下,仍舊連瞧也沒瞧她一眼。
「你怎麼這麼快就離開聚會了?村民們會很失望的。」她低聲問道。
「村民要我別冷落了-,硬是逼我跟-一起過來。」他看著長靴,聲調漠然地回答。
事實上,吉祥壬心里很清楚,他離開聚會的主要原因,是擔心她會不會又出了什麼狀況。畢竟,她來自一個太便利的時空,一丁點狀況都足以讓她大驚小怪。
紀薇爾瞧不出他的心思,凝望著他冰雪般的側臉,難掩心慌。在找到紀法子之前,他們之間都要一直維持這種「相敬如冰」的相處方式嗎?
「你救了他們全村的命,很了不起。」紀薇爾努力地找話題。
這回,吉祥壬皺了下眉,抬頭冷冷瞄她一眼。
他豈會不知她想和他熱絡的心情,可他生平最恨偽裝,現在自然也沒法子擺出天下太平的模樣來和她虛與委蛇。
「沒啥了不起。橫豎我那個月恰巧沒事做,天氣又熱得我懶得到處亂走,加上這里的土質可以種植青蒿,所以才待下來。」吉祥壬答完後,便不耐煩地催促著她︰「-還愣在這里做什麼?不是一直想洗澡嗎?難道還要我陪浴不成?」
紀薇爾看了他一眼,默不吭聲地推開竹門,走進去,關上了竹門。
一池乳白色的露天溫泉被圍在方形的竹籬間,氤氳熱氣朝著她的臉直撲而來。她望著那一大池乳白溫泉,以為自己應該會興奮雀躍的,可是她沒有。
她回頭看著攏上的竹門,悶悶不樂咬著唇坐在池邊。她卸去了鞋,用腳尖輕觸著熱水,微燙的泉水讓她縮了下腳。
她飛快地卸下衣裳,滑入溫泉之間。溫暖又微灼人的溫度,讓她全身筋骨全都放松了。
「你可以在外頭陪我聊天嗎?」她問他。
「-在里頭泡湯逍遙自在,我就得在外頭的冰天雪地里罰站嗎?不象話!」從竹籬門方向傳來的聲音,沒拒絕也沒同意。
「你理我,好不好?」紀薇爾小聲地說道,拭去額上的薄汗。
「我理-對我有什麼益處?當初是把-當成我的娘子,所以才那麼盡心為-做牛做馬的!」他的聲音高揚了起來,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怒氣。
「我不敢要求你繼續對我那麼好,可是,我們……不能只做朋友嗎?」她的手在水底下緊握成拳。
「朋友之間不會有親吻,不會有肌膚之親。男女間之情愫既起,要不就是白頭偕老,要不就是徹底斷絕情義。「朋友」這種不清不白的關系,我招惹不來。」
紀薇爾咬著唇,听出了他聲音中的怒意與不安。她把身子更往溫泉里俯低了些,讓泉水的熱煙迷蒙她的視線。
一個自私的念頭忽而閃過紀薇爾的腦海,她猛烈地搖頭想甩去那個惡念。
她怎麼可以做出那麼自私的事呢?可她真的沒法子忍受他不理她啊!況且,誰知道還要多久才能找到紀法子。也許是一個月,也許可能是一年、五年啊!
給她一點時間跟吉祥壬好好相處吧!
紀薇爾握緊拳頭,不再給自己任何思考的機會。
「有蛇!有蛇!」紀薇爾突然驚呼出聲。
「蛇在哪里?」吉祥壬一腳踩著竹籬笆,凌空躍身直奔向溫泉池邊。
她……她沒穿衣服!吉祥壬瞪著她粉藕色的細滑玉肩及半露于水面的凝脂酥胸,在原地失神怔了半晌。
「蛇在水里!」紀薇爾酡紅著臉頰,低呼一聲。
吉祥壬大跨步走到溫泉里,才彎身要尋找蛇的蹤影,她玉潔的大腿卻率先進入他的視線里。
「蛇在哪里?」他-眸看著她若隱若現的身材,嗄啞地問。
溫泉池里根本沒有蛇。她的神態太鎮定了。
「蛇在這里。」紀薇爾咬住唇,不顧一切地往前抱住了他,雙手雙腿像蛇一樣緊緊纏住了他。
她覺得自己邪惡、自私到讓人發指的地步,可她管不了那麼多了。
她喜歡他啊!
吉祥壬板起臉,可卻無法不去注視她光滑的肩,細女敕的頸以及……那在乳白水面上若隱若現的粉色蓓蕾。
「-搞什麼鬼!」他血脈債張地大吼一聲,拉開了她的手,卻沒有撥開她修長的玉腿。
「你要我嗎?」她的手下放棄地又摟住他的頸子,打定主意無論如何都不松手。
「我要不起-!」吉祥壬感覺到他全身的血液都沖向他的男性,他緊握拳頭置于身側,不踫她就是不踫她!
紀薇爾的指尖輕點上他的唇,溫熱軟唇抵在他的頰邊低語︰「那麼……如果我不回去了呢?」
「-不回去了?-當真不回去了?!」吉祥壬頭一抬,捧著她的臉,眼楮乍然進出無數星光。
他的眼楮睜得奇大,臉湊到她的面前,激動到連呼吸都紊亂了。「-為什麼又不回去了?」吉祥壬的聲音在顫抖,捧著她臉龐的雙手也在顫抖,可他的眼楮在笑,含著淚光地對著她笑。
紀薇爾整個心像被腌人酸醋,酸得她眉眼全擰了起來。
「傻子……」她低喃,與他的額頭輕觸,比他更早一步流下眼淚來。
「-才是傻子!」他的唇落在她的唇上,瘋狂地吻著她,不敢置信地猛啄她的唇。「-真的不回去了嗎?真的嗎?」
紀薇爾淚眼汪汪地瞅著他,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也沒讓他看出她的真實心情。
「真的不回去嗎?」他吻去她的淚水,將她身子愈抱愈緊。
紀薇爾不敢回答,只能伸手勾住他的頸子,比他更熱烈地投入親吻中。
吉祥壬抱著她顫抖的身軀,在唇間的吮吻里嘗到她咸咸的淚水味道。他為她所做的犧牲感動到不知如何是好,他想他再也不可能找到一個比她更讓他心疼的女人了。
熾熱擁吻間,愛火益愈濃烈。他的雙唇與雙手分別滑下了她的身軀,緩緩撫過她溫軟嬌柔的身子,品嘗著她每一寸肌膚,膜拜著她軟腴的身軀,在她身上試探著能讓她逸出嬌吟的撫觸力道,讓她在他的身下忘卻所有一切,只能弓起身要求更多的他……
吉祥壬很樂意讓她如願。
因為--他,正是他想給予她的一切。
就在紀薇爾于他的指尖下頻頻顫抖,達到第一波高潮時,他握緊了她的臀,在她似痛苦又似歡快的叫聲里,結合了彼此……
此時此刻,在吉祥壬的心里,紀薇爾已是他真正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