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盛子薔坐在車子里,又嘆了一口氣。
「子薔,你怎麼了?」開著車的盛子薇伸出一手來拍拍發呆的姐姐,「你從坐上車子後已經嘆了四十九聲氣。」
「唉!好了,這是第五十聲。」盛子薔扯出一個微笑,「神明昨天托夢給我,要我今晚嘆五十聲氣,這樣才會事事如意。」
「子薔,你究竟怎麼了?」
從小到大,盛子薔的個性一向是大而化之、嘻嘻哈哈的,可是該正經的時候,她絕對不會開玩笑,除非她心里有事情困擾著她,才會籍著玩笑來掩飾自己的不安。
現在他們正在前往羅家的途中,因為羅家又有人被殺了。
一般而言,在這種凝重的氣氛中,盛子薔的態度是嚴肅而謹慎的,所以此時她的玩笑才會讓盛子薇覺得她有心事。
面對著非常了解自己的妹妹,盛子薔垮下了肩,「我覺得對不起尉赫哲。」
「為什麼?」
「因為我真的喜歡上他了,騙他讓我有罪惡感。」朝盛子薇扮了個鬼臉,盛子薔接著說道︰「很好笑,對不對?以前那麼多人追我,我都無動于衷,而當我真正遇到心動的人時,卻又困在一個偷心計劃中,沒有辦法坦白。」
「其實你可以告訴尉赫哲啊!」盛子薇不假思索地說,「如果尉赫哲也喜歡你,那他一定會幫你的,這樣一來,高家和尉家的燭台我們就可能輕易的拿到手了。」
「這我當然知道,只是其他兩座燭台呢?尉赫哲倘若知道我打算去冒險,一定會把我綁在他身旁,以防我有危險。別談了!順其自然吧!對了,你覺得羅家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才剛死了一個主人,馬上又死了一個佣人,而且這個佣人還是殺死主任的凶手。這事真是奇怪!」
就在前天,警方從羅慶卓的指縫驗出了新的證據,殺人凶手是羅家的佣人林華文。只是在警察到了羅家,打算緝捕林華文到案時,羅家卻又傳出了凶殺案,林華文被人用尖刀刺死在房內。
到底林華文被誰所殺?難道凶案背後另有主謀者嗎?
「子薔,你確定這回去羅家沒問題嗎?」盛子薇擔心的問,她們近來的失手頻率高得讓她害怕。
「放心吧!羅家剛發生命案,警察部署埋伏是免不了的。但就是因為有警力部署,所以羅慶卓那些高防衛性的警報器就不會開啟。而且警察充其量只在外防守,或裝設攝影機,他們不會在這樣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跑到羅慶卓死去的房間,自己嚇自己,你放心好了。」
「可是……」盛子薇車子停在靠近羅宅之處,不安地咬著唇,「我心里就是有種不安的感覺,我總覺得凶手還在羅宅之中,我不要你冒險!」
听了盛子薇的話,盛子薔的視線不由得望向羅宅——仿歐式的石板建築,在白天看來或許華美、毫奢,但在陰暗的晚上、青白的路燈照明之下,羅宅透露出一股詭異的殘酷恐怖氣氛。尤其最近一連發生了兩起命案,更使得這座大宅在黑暗中透出隱隱約約的淒厲之氣。
所幸盛子薔的膽小害怕通常只限于電影中的恐怖情節,面對現實中必須執行的任務,她百分之百的勇敢,否則在夜半見到寒颼颼的羅家時,她早就拔腿快跑離開了。
大了個冷顫,盛子薔的嘴角依然努力地保持著笑容,「這又不是電影,你別害我幻想過度。而且我如果不進去,那燭台的下落就可能一直不明。羅慶卓死後,燭台並未流通買賣,表示燭台有可能還在羅家。」
「也有可能是凶手找不到燭台才連殺兩個人,而凶手有可能就是潛伏在羅家的人!子薔,千萬小心。」
安撫地握了下妹妹的手,盛子薔戴上了屬于夜的黑色頭套,「我會小心的,別擔心了。我還需要你的支援呢!」
側身拉住了打開車門、正要下車的盛子薔,盛子薇慌張起來,她的心頭總感到有種災難要發生的前兆。「子薔,你還是別去了!」
盛子薔笑了笑,沒說話,真正到了該行動時,她從未讓恐懼感領著她的思緒。掙月兌了妹妹的手,盛子薔瀟灑的揮了揮手,快捷地隱身消失在黑暗中。
像幽靈般無聲無息,盛子薔如夜行的貓一般無聲地攀過牆,靜靜地降落于牆內。
依照先前的地形調查,盛子薔翻身攀上大樹,往前一躍跳至羅慶卓生前房間的陽台上。貼著冰冷的牆,盛子薔慢慢地拿出隨身電腦開始偵測,以切頂羅慶卓的房間內是否仍有任何特殊裝置。正如她們所預料的,羅家為方便警方辦案,已經關上了羅慶卓房間四周的金屬感測器。房間內唯一的偵察機器就是一架攝影機,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警察進駐房內。
按下了電腦上和盛子薇聯絡的鍵,確定妹妹已經控制攝影機之後,盛子薔輕而易舉地進入因封閉而有著濃重灰塵味道的房間。
盛子薔憑著微弱的光線,好奇地打量偌大的十來坪房間——特別挑高的天花板用絕緣玻璃隔開了豪華水晶吊燈,因此房間內依然可以有照明設備,而不至于觸動金屬感測器。
大致說來,羅慶卓的房間整齊而不凌亂,他的外套依然披在椅子上,仿佛這里仍舊有人居住一般。而自沒有完全關緊的陽台門縫,徐徐吹入微弱涼風,雖不至于令人感到冷意,但在這樣的一個命案現場,仍是讓人心頭感到莫名的陰寒。
微皺了皺鼻,盛子薔聞到空氣中飄動著一股淡淡香氣,說不出是什麼氣息,就是感覺得到,不難聞、不嗆鼻,卻絕對令人不解。一個封閉的房間,怎麼會有這種香氣?除非這種香氣存在房間中已久,否則應該早就飄散而無味了啊!
也許是哪種木材的味道吧!盛子薔告訴自己,羅慶卓的房中有著許多的木制品,散發某種味道也不足為奇。不再去想香氣的問題,盛子薔開始查看房間,想找出任何羅慶卓可能會藏起燭台的地方。如果一如傳聞,羅慶卓把燭台當成他事業的幸運物,那他肯定不會把它公開展示,可是會把燭台收到哪兒呢?
左右環顧了一下房間,盛子薔忽然向導,既然羅慶卓的房間為了安全起見,不容許任何金屬的攜入,那銀制的燭台肯定不在房內。可是大多數人都會把自身重視的東西擺在離自己最近的地方,不是嗎?盛子薔頹然地立在園地,忽地背脊起了一陣冷顫,有人在看她!房間內還有人!
盡管在現實中膽量過人,可是被人窺視的陰森森感受,著實讓盛子薔開始想到那些她所害怕的恐怖電影情節。鼓起勇氣,她又快速地看了一次室內,發現屋內一角的牆上掛著一具南美木制人面雕像;雕像的雙眼,宛如真人般的炯炯注視讓人頭皮發麻。
深吸了一口氣,疑信參半的盛子薔決定走到人面雕像前,她盯著它仿佛活生生的雙眼,伸出手去踫觸那對眼楮。而當她的指尖觸踫到它的眼楮時,雕像眼突然眨了一下,盛子薔臉色發白的迅速往後退去。
目光不曾移動過半分的她,清清楚楚地看見雕像的眼快速地轉換成黑色木眼。雕像後有人!
盛子薔的心頭感到一陣冰冷,收回了有些顫抖的手,不願再停留。羅宅有問題!沒有正常人會在大半夜窺視一間曾死過人的房間!
忽然,門外傳來驚叫聲,盛子薔快步地退到了陽台口。而就在她閃入陽台後的那一瞬間,門被打了開來。
盛子薔最後一眼看到的竟是——
穿著睡袍的尉赫哲環抱著一個瘦骨嶙峋的女人站在門口。
「子薔,喝下午茶了。」尉赫哲拎著珍珠女乃茶與現烤面包,走入盛子薔與高-相鄰的辦公室中。
「她不在!」盛子薔悶聲地說,非常不願意抬起頭來。
昨夜在羅家所看到的情景,太讓她心寒了,尉赫哲怎麼會是如此表里不一的人?!下午才對她溫柔呵護,而到了晚上竟然穿著睡袍和別的女人在一塊。她才不相信他們會蓋著棉被純聊天,因為那個瘦削得仿佛只剩下一把骨頭的女人,簡直是把身子偎在尉赫哲懷中。
「心情不好嗎?」尉赫哲笑容可掬地拉了拉盛子薔扎成馬尾的秀發。「高-罵你啦?」
盛子薔抬起頭,很用力地白了尉赫哲一眼,依然不說話,但不悅的眼神卻清楚地傳達了她的怒氣。想到尉赫哲和那個女人親熱的情形,她就氣得說不出話來。
「究竟怎麼了?」尉赫哲再度開口,眉頭微擰了起來。女人,都是這麼陰晴不定的嗎?
「花心大蘿卜!」盛子薔從齒縫中迸出這句話。
「你又在發什麼脾氣?你說誰是花心大蘿卜?」尉赫哲慢條斯理地問,有些僵硬的下頜顯示他的脾氣隨時在爆發的邊緣。
「你緊張什麼?心虛啊?」
「你怎麼老是這麼無理取鬧!」
「你可以不要理我啊!門在那邊,沒人攔著你,愛情高手!」頭也不抬,盛子薔伸手指著門的方向。
听了盛子薔的話,尉赫哲若有所思地坐入她辦公桌前的椅子,模著下巴盯著臉頰氣鼓鼓的,毫不掩飾敵視態度的盛子薔。他是花心大蘿卜?愛情高手?難道盛子薔听到了什麼傳言?而她的生氣,代表著她的在乎嗎?因為盛子薔一向就不是那種以虛偽掩飾自己的不滿的人。
收回了原先滿腔的怒意,尉赫哲堅毅的臉露出了笑意,「你听到了什麼傳言嗎?譬如我和人同居之類的傳言。」
張大了口,盛子薔認為她的頭頂應該是氣得冒煙了。他竟然這麼寡廉鮮恥地說出他和那個女人的事。同居!盛子薔幾乎要像頭獅子般的張牙舞爪起來。「果然是真的,你不要臉!不要臉到了極點!」
「看來你的脾氣比我還不好。來,喝口女乃茶順順氣。就算跟我過不去,也犯不著跟飲料過不去吧?」尉赫哲揚起了眉,遞給飲料。原來盛子薔當真听到了什麼無謂的傳言,不過這也難怪,他的確是在羅家待了一個星期。
盛子薔非常不淑女地一把搶過尉赫哲手中的珍珠女乃茶,泄恨似地咬著吸管。喝了幾口飲料,她十分不客氣地接著說︰「你可以走了,珍珠女乃茶下次叫別人拿來就好了,我不想再看到你!」
「不听我解釋?」瞧著盛子薔氣得兩頰緋紅的臉蛋,尉赫哲發出有些慵懶而逗趣的笑聲。她好像還滿不在乎自己的!
听出了尉赫哲口氣中的調侃,盛子薔有些愕然,這個人簡直是無恥到了極點。「無恥之徒,無恥矣!」
發現自己再不好好解釋,盛子薔可能會氣得發狂,尉赫哲收起了笑容,很嚴肅地坐正了身子,注視著她,「是誰告訴你我和羅芷芸的事情?」
「我親……」吞下了「親眼目睹」四個字,盛子薔改了險些泄了底的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你不肯說就算了。給我一分鐘的時間說明,可以嗎?」
盛子薔很討厭地發現自己還是無法免疫,在尉赫哲深刻震動她心扉的凝視下,她還是會心動。她無法為這種反應找出一個合宜的解釋,她明明親眼看見他和那個羅芷芸在一起,為何還願意听他的解釋?依她以前的個性,早就甩門而去了,為什麼她現在還坐在這里?
因為你真的十分、十分在乎他!盛子薔的腦海中不斷地重復出現這句令她驚慌不已的話。她在乎他?
「子薔,專心听我說,好嗎?」捏了捏盛子薔粉女敕的臉頰,尉赫哲有些無可奈何地道。
「恩。」臉頰紅似楓葉的盛子薔,用力地點著頭以掩飾自己的心亂如麻。
「我已經在羅家住了一個星期。」趁著盛子薔還來不及怒目相向時,尉赫哲緊接著說︰「我想你應當知道羅慶卓被殺的消息,可是你一定不知道羅伯伯是我的干爹,而芷芸是我的干妹妹。」
「你的干妹妹?」完全沒有預料到這個答案的盛子薔有些傻氣地重復了一遍尉赫哲的話。
「是的,這件事高瑜、高-他們都知道。這些日子對芷芸來說並不好過,原本她這幾個月來的精神狀況已經太不好,再加上父親過世的打擊,她幾乎是每夜都作噩夢。而且她的男朋友又出國了,身旁根本每人陪伴。在這種情況下,我能不陪著她嗎?」摟住了已听得入神的盛子薔,尉赫哲拉住她的艘,真切地道︰「事實就是這樣。」
但對于昨晚在羅家被木雕窺視、還有些余悸的盛子薔來說,總覺得腦中有些懷疑的環節需要弄清楚。她接受了尉赫哲的解釋,沒有抽回自己在他溫暖大掌中的手。
偏和頭微靠在尉赫哲身上,專心思考的盛子薔,沒發現自己的舉動帶給尉赫哲的狂喜。「那你對于殺死林文華的凶手知道多少呢?林文華殺羅慶卓,然後又被殺,究竟是為什麼?而這個最後凶手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扳過了盛子薔的臉,尉赫哲用著奇異的眼神看著她,有些使勁地握疼了她的手,他問話的口氣雖然柔和,卻帶著威脅。「為什麼問這些?」
「我好奇。」輕描淡寫地吐出了話,盛子薔坐到桌面上,拉晃著高大的尉赫哲,「告訴我,好不好?」
當尉赫哲的眼神開始轉變,盛子薔就知道自己問了太多不該問的問題,她太心急了!一瞬間,她有些心虛地閃躲著他銳利而警覺的目光。
察覺到盛子薔的異常,尉赫哲的眼神開始變得猜忌,且帶著些許研究的意味,子薔為什麼問這麼多一般人不會問的問題,難道她與這件案子有什麼關聯?一想到此,尉赫哲的音量不禁加大。
「說!你來寰宇跟這件案子有關嗎?你為什麼對這件案子這麼感興趣?而你又為什麼挑在羅伯伯死後不久,就來應征?你是警方派來的人嗎?說!」
「我……」盛子薔心想再怎麼硬拗,她都得通過這一關,否則她的努力就功虧一簣了。她委屈地用哀怨的眼神看著惡狠狠的尉赫哲,「你到底在說什麼?你為什麼對我這樣凶!難道我平常喜歡看推理小說錯了嗎?難道我一定要很白痴地問一些很無聊的問題?我就不能深入核心地問嗎?你這個大笨牛,我真不知道自己喜歡上你哪一點!」
腦筋一下子轉不過來的尉赫哲,在消化完盛子薔前半段的話後,放開了手,用澀滯的口吻道︰「對不起,我太小題大作了。因為羅家昨天又有人闖入,所以我……子薔,你剛剛說什麼?你說你喜歡我!」尉赫哲突然抱起了盛子薔在空中轉圈。「你喜歡我!」
「我頭昏了!快放我下來!」盛子薔趴在尉赫哲的身上,做了個鬼臉。
「除非你再說一次剛才的話。」尉赫哲停住了轉圈,抱著嬌小的盛子薔,鼻子抵著她俏皮的鼻尖。
「什麼話?大笨牛啊!」存心戲弄他的盛子薔耍賴地說。
放下了盛子薔,尉赫哲嘆了口氣,模模她的頭,「唉!想我堂堂一個男子漢,竟然拿你沒轍,真是……唉!」
「你還沒回答我剛問你的問題。」在確定尉赫哲已無疑心後,雖然有些罪惡感,但盛子薔還是再問了一次。
「其實你問的問題,警方也有相同的疑慮,只是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新的線索出現。不過警方認為昨天刺探羅家的人也可能就是凶手!」
驚訝得差點咬住舌頭的盛子薔,心髒卜通卜通的狂跳著,好險!
「凶手有沒有可能是羅家的人?」盛子薔提出了她的看法,「因為有警察在羅家坐鎮,凶手都還敢殺林華文,可見得他對羅家挺清楚的,你說有沒有可能是內賊?」
尉赫哲的眼中精光流露,有些訝異與盛子薔條理清晰的判斷,「你的推理小說的確沒有白看,你的推論和警方差不多。不過,昨天那個逃逸的賊,也有可能是凶手,對不對?」
不大高興被誤認為凶手的盛子薔,噘著嘴繼續問︰「對了,那個羅芷芸怎麼那麼瘦?」
「你見過她?」尉赫哲懷疑地盯著盛子薔。
想咬掉自己舌頭的盛子薔,馬上反應道︰「報紙登的。」
「她這幾個月食欲不振,身子就愈來愈瘦了。下會我帶你去見她,她是個溫柔得像綿羊的女孩。」
狠狠地踩了尉赫哲的腳,盛子薔第一次明白何謂吃醋。
為什麼她被形容為野獸,而那個羅芷芸被說成像綿羊一樣溫柔?!可惡!很直接地又把自己的情緒表達出來的盛子薔,自然地流露出發狠懊惱的樣子。她是不夠溫柔,那又怎樣?他的脾氣不見得有多好,還不是暴君一個!
兀自沉思的盛子薔,忘了剛才質問的凶案話題,只是一味不快地回想著尉赫哲差別的形容詞,她就是忍不住有些吃味。
「別發呆!你又神游到哪兒去了?」挪揄著時常悶不吭聲的就陷入沉思的盛子薔,尉赫哲輕輕地搖著她的肩,挨近了她。
盛子薔眨著眼,回過了神,卻被過分靠近的尉赫哲嚇了一跳。他何時這麼靠近自己的?而彎著腰的還是比自己高上了一大截。這樣高大的他,令她有種安全的感受,讓她想待在他身旁,讓他強悍的力量替她擋住一切風雨。
盯著尉赫哲,盛子薔心悸不已,有些沖動地想告訴尉赫哲所有的事情,讓他為自己承擔一些苦惱。盛子薔就這麼望著尉赫哲,直到她想起自己是在生他的氣。只是,她現在一點發火的心情都沒有。「我本來想和你吵架的,誰要你夸別人溫柔。」
听到老實的話,尉赫哲啞然失笑,他抱起了嬌憨的盛子薔坐到沙發上,戀愛之情不覺溢滿胸中。他對盛子薔漸增的愛意有一部分是因為她的坦率、不造作,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不會鑽牛角尖的盛子薔,比起那些拘謹而放不開的女人,更讓他心動。
「為什麼你老是把我抱來抱去的?」盛子薔在尉赫哲身上扭來動去,想為自己找個好位置,好靠在尉赫哲結實的胸膛上。雖然很滿意這種依賴的感覺,一向伶牙俐齒的她還是抱怨了一下,「我又不是小女圭女圭!」
「你的確不是小女圭女圭,但是如果你再扭來動去的話,我保證你很快會有小女圭女圭!」
遲鈍的盛子薔轉過頭看著尉赫哲雙眼中的火焰,身子很自然地隨著時間的轉動又挪移了一下。她好奇地看著冒冷汗,似乎在忍受些什麼的尉赫哲,伸出女敕白的手模了模他的臉,「你不舒服啊?」
一陣低沉的笑聲自門口傳來,一身黑衣的高-從辦公室走了出來。「盛子薔,你沒念過健康教育嗎?」
盛子薔愣愣地望著俊逸的高-露出難得一見的爽朗笑容,笑意襯得高-的雙眼更形深邃,有股誘惑人的魅力。這個男人只要用眼楮,就可以捕捉住無數女人!
尉赫哲用修長的大手蒙住了盛子薔的眼,很不高興她瞬間的眩惑。她是他的人,他不要她為別人心動。尉赫哲用很無奈卻直接的口氣告訴高-,「麻煩你以後戴上墨鏡再出門。」
「為什麼要戴墨鏡?高-的眼楮很好看啊!」撥開了尉赫哲的手,盛子薔努力地盯著依然笑意盎然的高-,「對了,你剛剛說什麼健康教育啊?」
難得的,高-沒有收回笑意,他搖著頭,有些不理解地問尉赫哲,「她說話總是這麼天南地北的沒有頭緒嗎?」
「我又不是隱形人,高-干嘛問你,不理我?」盛子薔說著話,又在尉赫哲的身上換了個位置。
「天啊!」尉赫哲把盛子薔抱移開了自己,火燒似的跳了起來。「我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女人。」
「盛子薔,」高-憋著笑意道︰「你確定你的健康教育沒有被當掉嗎?」
「又來了!這到底跟健康教育有什麼關系?」盛子薔不耐煩地問。
「正常的男人都會有生理沖動,所以你不要常常在尉赫哲身上扭來動去的,他會興奮……」
「大!」尖叫了一聲,盛子薔捧著仿佛著火的臉頰沖出了辦公室,留下笑彎了腰的高-,和一臉尷尬的尉赫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