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半鐘,鋸齒形的閃電鋸裂了天空。接踵而至的雷聲轟隆隆地震撼著大地。天黑以後,珊妮就一直仔細地傾听著拖拉機的響聲。可是現在,面對著驟然而至的暴風雨,除了撲打著屋頂的雨聲外,她听不到任何聲音。
如果科特雷先生不能馬上回來,她打算出去找他。可能他的拖拉機耗盡了燃油,他需要幫助。她不想讓自己胡思亂想,擔心他會像梅的丈夫一樣,被閃電擊中,死于非命。
謝大謝地,她想起可以把從她攤檔拆下的膠合板放進貨車的窗框里來擋雨。這樣一來,如果她必須出去,駕駛室也不會全部濕透。
不停地忙碌使她不至于像陷于絕境的野獸一般恐懼。過去的八個小時里,她努力地干活,盡一切可能使屋里顯得漂亮一點。畢竟他曾經對她說過,不要客氣,要像在家里一樣。但是,她這麼熱切地向他表明她是屬于這兒的,可能顯得有些過分了。
事實上,她想給他一個驚喜。她希望自己把一切做好後,他才回來。但是現在,早已過了他該回來的時間了。
她把目光投向房間周圍。剛才,她已經把房間打掃得干干淨淨,一塵不染了。按她的審美眼光,她把遮篷改為一張漂亮的桌布,還找到一個涂了蛋殼色的雙耳水罐,當作飯桌上的擺飾。
她把水罐的里里外外擦得閃閃發亮,然後,往罐里灌滿飲用水,水是從屋外的大圓桶中舀出來的。她又把一些餐具和陶器一起放在擦得發亮的擱架上。她覺得她所做的一切無可挑剔。牧師在野餐籃子里放了一些白餐巾,他們還一直沒用過。她在每把又子下面放了一塊,又把鹽、胡椒和蜂蜜放在桌子上。一切都準備停當了,隨時都可以吃晚餐。
整整一天,她都在心里稱贊梅。像所有衣阿華的善良農婦一樣,梅也曾教導珊妮如何在沒什麼東西的情況下湊合出一頓便飯。她教過她用胡蘿卜和土豆調上植物油做主菜,再用加了葡萄干的隻果餅做甜點。因為沒有女乃油,珊妮得做些改良,但她知道梅會為她的努力感到驕傲。她只希望科特雷先生也會喜歡。
斗爭了一個小時後,珊妮終于找到了面對大草原的響尾蛇和杰卡拉普的勇氣,下到了地下室里。因為她知道,科特雷先生回來的時候一定很餓。
打開房,她小心翼翼地走下木梯。她一只手拿著一盞提燈.另一只手提著一只舊籃子。她想看看除了野牛肉干和一些吃剩的面包外,還能不能找出一些別的東西來做晚飯。地下室大約三平方米,高度只比她的個頭稍高一點,她感覺溫度至少比外面低五度。在黃麻袋裝的蔬菜中間,她發現了一只老式籃子,里面裝有一些紅隻果。隻果仍然鮮脆,芳香撲鼻。
她盡力往籃子里裝滿水果、土豆和胡蘿卜然後急忙爬上階梯,進屋開始做晚餐。
一旦決定下來,她立刻開始動手。她用架子上找到的面粉做了小圓餅,當然,由于火候沒掌握好,她不得不把頭三個試烤的小圓餅扔掉。現在,她很滿意,她可以把金黃色的小圓餅放在她的農場主面前了。只要他一跨進家門,她就把最後一個小圓餅放進爐子里。
做完一切後,她梳理了一下頭發,洗了一把臉,重新涂了唇膏。這時,她突然想起應該讓他洗個熱水澡。再沒有什麼比讓雨淋得透濕更糟的事情了,他可能會濕透,滿身泥濘,筋疲力竭。
抽水花了將近十五分鐘,然後燒熱,倒進木桶,再把木桶拖到澡盆邊,肥皂就放在排水管的板子上,他要用時伸手可及。從他的東西中,她找出了一條毛巾。她把毛巾搭在椅背上。
望著裊裊升起的蒸氣,她意識到再沒有什麼事情可做了。如果科特雷先生不立刻回來,他的洗澡水會漸漸涼了,她做的晚飯也會毀了。
要是他遇到麻煩,這一切就都無關緊要了。她的心告誡說。
她焦急地在地板上踱來踱去,然後,她決定開貨車去找他。她想起他的車鑰匙還留在車上。
雨還沒有停,但讓人高興的是,最厲害的暴風已經過去了。她猛沖到外面,打開貨車門,爬進駕駛室。她一點沒在意到處飛來飛去的蝗蟲。她從車窗上移開膠合板,發動了引擎。一兩分鐘後,她打開車頭燈和風擋上的雨刷,貨車轟嗚起來。但是,先去哪里呢?
他說過,他的房子是他地產的起始線。所以,她開動貨車上了大路,向那天早晨他們來的相反方向駛去。
仿佛是在一百年以前一樣。
她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人了。
她開著車,不停地按著汽車喇叭,響一段後又停下來,傾听他的回音。但是,沒有任何反應。
她剛駛出一公里,發動機就開始劈啪作響。她很沮喪,使勁踩了踩油門。貨車仍然一動不動。燃料計量器早就壞了,但是她不用看也知道汽油用完了。
她為自己出發前沒有想到帶上一些燃料而生氣。為了節約電池,她關掉了車燈,然後跳出貨車。也許他在後備箱里備有急用油。
雨已經停了,但是天黑得看不清任何東西。她爬上車尾門,貨車廂里和前面的駕駛室一樣凌亂。她被滑溜溜的粗濕麻繩絆倒,她發現了飼料袋、草耙、破衣服,一件舊雨衣下面甚至還藏有一只小發電機,但就是沒有汽油。那里,她希望在挨著裝水圓桶的罐子里裝有汽油。
她怕他會把自己當成大傻瓜,所以想都沒有想就往下跳。結果,在她右腳落地的一瞬間,她覺得腳踝扭了一下,她頭朝前撲倒在草叢中,感覺世界頓時翻了個個兒。疼痛連同惡心,使她好一會兒不能動彈。
珊妮不曉得她在那里躺了多久,但她最後還是站了起來。雖然每走一步都疼得鑽心,但她還是感覺出她的腳踝骨沒有摔碎,只是扭傷得很嚴重。想到還要走一英里路,她沮喪極了。
她抓住車門出了一身冷汗,做了幾次深呼吸,希望能借此給自己鼓鼓勁。
如果她沒有回去,科特雷先生可能會擔心著急,他會覺得對她的失蹤負有責任。畢竟他把她丟下了這麼長時間,當然,這是假定他已經回到家里了。
要是現在他正在離這兒不遠的某個地方無助地躺著,或是失去了知覺,又該怎麼辦呢?她簡直無法忍受這種想法。
她告誡自己,不要去想那只受傷的腳,也不要去想野獸。她開始沿著泥濘的道路一瘸一拐地向前走,每走一步都痛得直叫。只走了一百碼,她就已痛得實在無法忍受了。
她倒在草叢中,想讓腳踝歇一會兒,這時她听到了朝她這個方向開來的拖拉機的聲音,她又高興又感激,一下子站了起來。\"科特雷先生嗎?\"她扯著嗓子喊道,\"我在這里!\"
\"怎麼回事?\"拖拉機猛地拐到路邊,她听到他小聲咕噥著。
她一生中還從來沒有因為看到什麼人這麼高興過。當他急忙大步向她跑過來,用雙手穩穩地抓住她的肩膀時,她高興得大喊大叫。
\"謝天謝地,你平安無事廣\"她激動得尖聲喊著,根本沒意識到此刻她自己的不便。他的眼楮卻一刻不停地察看著她蒼白的臉。
知道他平安無事,她極感欣慰。她不知不覺地倒向他,小鳥依人般依偎著他潮濕而又溫暖的胸膛。她感覺到他胸膛的起伏,听到他沉重的怦怦心跳。她舒心地申吟起來。
她太高興了,沒有覺得是否應該顧及一下自己的面子,也沒有發現他嘴邊嚴厲的紋路。顯然,他心里在想別的事。他用力推開她,質問道︰\"我為什麼會不安全?\"
她盡力呼出一口氣,\"天已經這麼晚了,我擔心你的拖拉機發生故障,或者--\"她有些結巴起來,\"--你被閃電擊沖。所以,我出來找你。但是貨車沒汽油了。我從貨車後面跳下來時扭傷了腳踝。真對不起。\"她低聲說道。她真希望此刻能看到他的眼楮,因為他眼楮的顏色會隨著他感情的變化而改變,能泄露他內心秘密。\"我知道,我很傻,沒有弄清楚汽油夠不夠就跑了出來。真的對不起。\"
\"汽油沒用完,\"他低聲咕噥道,\"火花塞被打濕了。一會兒我帶你回貨車。它肯定能啟動。\"
他一把抱起她,輕松得像是舉起一把干草,幾步就到了貨車跟前。
他輕輕把她放在駕駛室的車門邊,然後打開車門伸手把那堆商品目錄推開了。
\"把濕膠合板放在座位上干什麼?\"當他把板子移到地板上時,他問道。
\"我--我用它來擋住車窗,這樣雨就不會淋進貨車里了。\"
他順順額前的頭發,好像要以此來發泄他多余的精力似的。然後,他一聲不響地抓住她,一把把她舉進車里。
跟以前一樣,他們擠擠挨挨相互擦身而過,只是這一次,他好像不太情願讓她離開。透過薄質的濕短褲,她感覺到他的手就像一塊烙鐵,往她身上傳遞著壓力和熱力。
這種感覺引來她一絲輕微的喘息,他一定是听到了,因為他突然放開了她。她爬過座位坐到了自己的那一邊。
\"你--你怎麼知道到這里來找我?\"當他坐進駕駛座、關上車門時,她結結巴巴地問道。
一陣緊張的沉默之後,他低聲說︰\"我看到泥地上有新車輪印子,跟著來的。\"
\"你一定是正好在我離開時回家的。我能想象得出,當你發現貨車不見了時你會怎麼想。\"
他過了很久才答道︰\"不,哈林頓小姐。這一次,你做的事我可沒有料到。\"
撂下這句含義模糊的話,他扭動點火器鑰匙,連踩了幾下油門。幾分種後,發電機轟鳴起來。他等了一會兒,然後掉轉車頭,駛上了回家的路。
\"拖拉機怎麼辦?\"
她感覺出他在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怒氣。\"就停在那兒吧,明天早上再說。\"
她惹他生氣了,這只能怪她自己。\"你有沒有先到屋里去?\"也許,還是先知道所有的壞消息為好,萬一他對她趁他不在家而擅自行事感到很生氣呢?
他又沉重地吸了口氣,然後說︰\"沒有,小姐。\"
她認為還是少說為妙。她轉過頭來,望著車窗外,深深地呼喚著清新的空氣是泥土和清甜的達科他州牧草的芳香。這是一種與身邊這位杰出的男人緊密相關的氣味,也是她一生中會永遠銘記的氣味。
不一會兒,他們就到了屋子跟前。他把貨車停在前門旁,熄了火。
下車後,他打開房門,然後等著她一點點挪過座位,再次把她抱了起來。
他沒有說話,用後背把車門頂上,抱著她穿過方塊草皮的門檻。但是,與白天不同的是,從擦亮了的提燈中射出的光輝,照亮了清潔干淨、煥然一新的房間以及豐富多彩的二人餐桌。
撲鼻而來的是佳肴的香味,燒土豆和隻果派的香味蓋過了家中原來悶熱陳腐的氣味。
科特雷先生用靴子磕上房門後,雙手緊緊抱著她目瞪口呆地站在那兒。在興奮和擔心的同時,她試圖扭身離他遠點,她不願讓他察覺她的心在狂跳。
透過漆黑的眼睫毛,她偷偷盯著他的側臉。他的目光慢慢地掃過房間,品評著一個女人所能帶來的變化以及將一間房子改造成家的能力。
他像夢游一樣,緩緩走近廚房,在水桶前停了下來。他仍然把她擁在懷里,但卻俯去,把一個手指伸到水里。
\"給我準備的?\"他沙啞著嗓子低聲說,然後用他充滿疑慮的綠眼楮緊緊盯著她。
她點點頭,面對他近在眼前的性感的嘴,還有他臉上疑惑的表情,她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挺起胸膛,好像很難抑制他的感情,\"好啦,我得承認,我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得這樣快。\"
她眨著眼楮,\"怎麼快?\"
\"小姐,我想我終于找到了上帝給我挑選的女人。根據你已經克服的困難來看,你一定和我有同樣的感受。我說得對嗎?\"
這個問題問得如此直接,令她的心狂跳不已。
\"你是不是還在猶豫,小姐?我想這是人之常情。就我看,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需要再檢驗一下。\"他的聲音很刺耳。
接著,從他們昨晚相遇以來,她一直等待的事發生了。他低下頭,吻住了她的嘴。她忘記了這個世界,忘記了一切事情。她只有一個感覺,就是纏住他,不讓他停下來。他先吻了一下,接著又吻了一下,一次比一次忘情,一次比一次刺激。他們感受著快樂,感受著彼此。
就像永遠得不到滿足的一樣,珊妮對他也沒個夠。她從來沒有想過要推開他或是拒絕他。只想這樣不顧一切地忘情享受。他所說的每一句話,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誠實的,這說明他為什麼一點保留也沒有。在她根本沒有想到的時候,就給了她所想要的。
我的上帝,和這樣的男人一起生活--這個男人能使你到死都擁有這種歡樂的感覺。
從他的呼吸聲,她能感覺到他也同樣享受著這動人心魄的銷魂。他慢慢把她放到地板上,她覺得他已經讀懂了她的心思。他們需要更親密一些,非常親密。然而,她忘記了自己的腳踝,當她的腳接觸到地板時,她痛得叫了起來。
他稍稍抬起頭,她剛好看到了他眼中的漸漸消失。\"怎麼啦?\"他沙啞著嗓子低聲問道。
她艱難地咽了口口水,腳上的疼痛使她全身發抖,火燒火燎,\"我的腳。\"她上氣不接下氣地咕噥了一聲。
她再次感覺到籠罩在他身上的奇怪的沉默。他讓她走到凳子旁坐下,然後他蹲下來,察看她的腳踝。
她正準備告訴他是哪一條腿,卻發現已經不必解釋了,因為她的右腳已經腫了。
他溫柔地探查著她的傷勢,那樣子就像在檢查一條受傷的馬腿。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表明了他的專長和閱歷,這使她更喜歡他了。
接下來,他把凳子拉到水桶邊,月兌掉她的皮涼鞋,把她泥濘的雙腿放進早已涼了的水中。
\"啊,這水本來是給你準備的,讓你好好洗個澡!\"她一邊反對,一邊想從水中抽出腳。但他搖搖頭。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小姐。\"
他拿起香皂,開始擦洗她那勻稱的雙腳,他手指撫過的每一個地方,都使她感到一陣美妙的溫暖。
她嘆了一口氣,說道︰\"我覺得好些了。\"
他嚴肅的目光最終引起了她的注意。他現在看她的方式,就好像他們剛剛共享的那段激情沒有發生過一樣。但是,他的一只手仍然擾著她的腿部,好像要記住這條腿的優美腿形似的。\"你運氣好,踝骨沒有摔碎。\"
她不好意思地移開目光,\"我知道,天太黑了。我的鞋尖踩進一個洞里了。現在都過去了。不需要你幫忙了。你的晚飯已經準備好了,只需把小圓餅放進烘爐里熱一下。\"
他好像有些不情願,但還是放開了她的腿,站起來。\"你待在那兒別動,我能把事情都弄妥當。\"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她很輕松。她看著他點燃火爐,安排晚飯。他做事又麻利又穩當,信心十足。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吸引著她,讓她安心。以前,從沒有任何男人能做到這一點。
她已經覺得他們就像夫妻一樣,在繁忙的勞作結束後,共享歡樂與憂愁。
她從沒想到離開他,甚至沒有想到回華爾城去處理自己的事情。老實說,她覺得自己已經絕對擁有了他。牧師曾經說過,許多可以談婚論嫁的女子,都樂意和她交換目前的位置。好吧,所有權在法律訴訟中總是佔上風的。現在她就在這兒,在這里和他一起同桌吃飯。今天晚上應該來個板上釘釘。
\"你把桌子布置得真漂亮,哈林頓小姐。\"他邊從烘爐里拿出小圓餅邊說,\"不好好享受一頓簡直不像話。\"他邊說邊遞給她一個裝滿了菜肴的盤子,然後拉過一把椅子,挨著她坐下,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現在她也餓了,吃起來特別快。她想,不是吹牛,這是她有生以來吃過的最好的一頓飯。她屏住呼息,期待著他說點什麼。
在吃下三份土豆和隻果派之後,他又狼吞虎咽地吞下了六個小圓餅。接著、他聲稱已經吃飽了,端著盤子繞過台子開始煮咖啡。他問她是否要點咖啡。她婉言謝絕了。他只不過在眼前晃來晃去,就刺激著她的腎上腺,使她激動不已,心跳加速。
他不再挨著她坐下,而是交叉著腿斜倚著台子。他端著咖啡杯,眼光越過杯沿,死死地盯著她。
她看得出來,他是要做個重要決定。她擔心自己沒有通過他所有的考察。她開始驚慌起來,在凳子上不安地扭來扭去。
\"我直說吧,哈林頓小姐。今晚我不想開車送你回華爾城去。\"
\"我--我也沒想走。\"這句話一下子溜出口她,想改口都來不及了。
他眯縫著眼楮盯著她,\"問題是,如果我們在一過夜,明天早上牧師就會全都知道了。\"
她低著頭,看著桶里的水,\"雖然他是好人,關心這件事。但他早就認為我是個風流女人。我想我的名聲不會比那更壞了。\"
在領悟了她的話意之後,他說︰\"我想,你弄錯我的意思了,小姐。他會高興的。他想要我們盡快結婚。\"
她的心輕輕一跳。
\"這是不是他獨特的求婚方式?\"他做事從不像別的男人,誠實好像是與生俱來的。她決定一竿子捅到底,\"你呢?\"她低聲說。她想弄明白他內心的想法。\"我的意思是說,你想同我結一結婚嗎?\"她的聲音發抖。\"他把咖啡杯放在台子上,雙臂交疊放在寬闊的胸前。\"一個像你這樣的容貌、像你這樣吻人、像你這樣會做飯的女人,真的很不錯了。\"
\"所以,小姐,我想和你結婚。這可能是我一生中最想做的事情。但我不斷問自己,你是不是真的。\"
他停了一會兒,又說,\"你是不是確信你也想嫁給我,而且年復一年地在這種境況下生活在這里,接受上帝給我們的任何命運?\"
她用力吸了口氣,說\"如果你的意思是指孩子,那我要說,我幾乎等不及啦。我是家里惟一的孩子,所以我有孤獨的體驗。我想要一屋子的孩子。關于孩子,你是怎麼想的?\"
他抬起頭來,\"我當然喜歡有兒有女,但只和我喜歡的女人共有。\"
\"我也這樣認為。\"
\"如果你是那種容易懷孕的女人,這座房子可能會在擴建前,從那個接口的部位爆開了。\"
珊妮臉紅了。其實她比他想得更遠,但是不到適當的時候她是不會說的。\"我想象不出比這更精彩的事情啦。\"
\"行啦,小姐--\"他眼里閃耀著奇異的光芒,\"我想現在惟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去見你的家人。\"
\"我的家人只有梅。我會打電話給她,她隨時都能乘飛機趕來。這樣你倆就能認識了。我很想見見你的弟弟們。我想感謝他們促成我們在一起。只要梅一到,我們大家就可以在城里聚一聚,吃頓飯。或許牧師和他妻子也能來。還--還有,如果你樂意的話,你可以請你的親戚過來。\"
他直起腰來,\"我想,我們的第一次聚會最好只是家庭聚會。\"
\"對我來說,怎麼都行。\"
\"我給不了你結婚戒指。\"
只要他能明白她的心。她搖搖頭,直視著他的眼楮。\"相信我跟你說的話。戒指對我來說無關緊要,與心儀的男人結婚才是我最關心的。我想嫁給你,科特雷先生。\"她莊重地聲明。她知道這是她的心里話。
她已找到\"不良\"男人了,她準備克服一切障礙,與他永結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