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哭鬼,親一下 第六章 作者 ︰ 童瞳

兩個月後

佇立在碧菡母親的咖啡店前,蔣羿暹整個人傻住了。

眼前被火燒過後的殘破景象,他完全下敢相信,這一切怎麼會變成這樣?

怪不得到達非洲沒多久,他就收不到碧菡的E-mail,打電話也沒有人接,而爺爺老說他不知情,等到他一回來才知道,爺爺當時不說,是碧菡要他別說,怕會影響在國外的他。

「碧菡告訴我,是她跟她媽吵了一架,才讓她媽的焦慮癥一犯,把整家店給燒光光。」蔣士良無奈地說。

一回國後,蔣羿暹先打電話跟爺爺報平安,原本想去碧菡家找她,誰知道爺爺卻告知這件不幸的消息。

他說碧菡家的咖啡店失火,她哭哭啼啼跑來告訴他,說為了要賠償店里損失,以及還清債務,她必須跟著媽媽及舅舅一起到加拿大去。

因為這筆龐大的賠償費用,是碧菡舅舅的一位企業家好友,先拿錢出來幫忙,為了要還人家這個人情,所以一定要到加拿大去,和那位企業家的兒子相個親,因為對方看了碧菡的照片,十分中意,希望能跟她有進一步的交往。

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碧菡為了怕再度刺激到母親,只好答應前往。

臨行前,她特地跑來告訴他,說她到了加拿大後,會主動跟羿暹聯系,要他不要擔心。

誰知道,這一去就音訊全無,連一點點線索也沒有。

「爺爺,碧菡有沒有告訴你,她是為了什麼而跟她媽大吵一架?」蔣羿暹毫無表情的問,經過兩個月在非洲的生活,他變得更黝黑,臉頰削瘦了,略顯憔悴。

「那天,在我追問之下,她才說了,是因為她媽一直逼她嫁給有錢人,想要過好日子,不想這麼辛苦,被一家店綁得死死的。」蔣士良感嘆地吐了一口長氣。「這也難怪,她們家從前生活富裕,現在要她們過苦日子,不是說說就做得到的。」

這點,他能感受得到。

在還沒出國前,有好幾次他到店里找碧菡,她母親的態度人明顯有了轉變,不僅對他冷言冷語,甚至懶得跟他多說一句。

那時,他就覺得事有蹊蹺,只是沒想到事情會有這麼大的變化,而且是在他出國的這兩個月期間。

現在,他沒有任何方式可以聯絡得到碧菡,在茫茫人海中,他甚至不知道要怎麼找起。

接下來三年的大學生活,以及兩年的兵役歲月,蔣羿暹完全都沒有碧菡的消息,她好像從人間蒸發了,沒人再看過她,更別說提供他任何線索……

凌晨,醫院的急診室內,傳來推床的嘎嘎滾輪聲。

明亮寬敞的長廊上,醫護人員推著發高燒的孩童,一路從救護車送進急診室。

「蔣醫生,這位家長說,小朋友半夜突然喊肚子痛,而且全身盜汗,還持續發著高燒。」值班護士喘著氣,向蔣羿暹報告病患的大致病征。

他診視了下這名孩童,接著問家長,「小朋友有沒有說,疼痛大概是集中在哪個部位?」

「我看他的手一直按著右下月復,好像很痛的樣子。」心急的母親如實的一一告知。

「我想應該只是一般的盲腸炎,這位太太,妳不要太緊張,妳的小孩不會有問題的。」安撫好家長情緒,他隨即吩咐護士,「Miss林,妳先替他抽個血,然後再帶他去照個超音波,若證實為盲腸炎,我們馬上進行手術。」

「醫生啊,手術會不會有危險,我孩子還那麼小。」愛子心切,即使知道這不過是小手術,做媽媽的還是不免擔憂。

「手術前,我們會給予靜脈輸液注射,而且,我們院內采用的是月復腔鏡手術,不會留下難看的疤痕的。」蔣羿暹隨著病患走進手術房,臨進去前,還不忘安撫那母親,「這不過是個小手術,很快就好了,妳放心在外頭坐著。」

就是那令人安心的臉,讓病患的母親得以稍稍放下心來的坐在急診室外,等候佳音。

全醫院里上上下下,就屬蔣羿暹最能與病人及家屬溝通。他的招牌微笑,讓許多原本郁郁寡歡的病人及家屬,在听到他適度的安撫與詳盡的說明後,都能放心地听從他的安排,而不至于慌亂失措。

漫長的時間過去,天快亮時,急診室的門終于打了開來。

摘下口罩,是一張笑得令人安心的臉,用不著說話,從蔣羿暹的表情中,那個母親已經獲知結果。

「我小孩沒事了,對不對?」掛在鼻梁上的眼鏡剛扶起又滑落,可見她緊張得汗不知流了多少。

「這個盲腸就像是樹上沒用的枝干,把它剪掉就沒事了。等會妳就可以到病房去看他了。」

「蔣醫生,真是謝謝你。」

「快別這麼說,這本來就是我該做的。」幾句話閑聊完,蔣羿暹回到醫生休息室,他換下手術服,累得癱坐在椅子上,將頭後仰,閉目養神。

不知怎的,最近每每一闔上眼,碧菡的臉蛋就清楚地浮現在他腦海。

也許是近來午後經常打雷下雨,才會勾起他不少的回憶,讓他陷入一股落寞與惆悵的情緒中。

七年了……

思念碧菡已經有七年了!

從不曾離開她那麼久,而這一別,竟也離別了兩千多個日子。

在這兩千多個日子里,他沒有一天不想她的,他甚至還回到當初兩人合照過的小餐飲店,情商老板將照片給他,才使得他有一個睹物思人的寄情之物。

現在,那張照片就放在他的桌前,大四時的年少輕狂、青春洋溢,好像是昨天才剛發生過……

他喜歡听風笛演奏的音樂,細細回想以往的美好時光。

在無遠弗屆的思念里,空氣中,彷佛又來到那年的夏天,碧菡打扮成小媽媽的樣子,在他耳朵邊輕輕說道--

以後你可以叫我小心肝,然後你就可以親我了。

他笑了笑,又听她講說--

好,那你要答應我,只能和我談戀愛,跟我一個人結婚喔!

心窩里,一道暖流潺潺流過。

這時,他感到鼻頭一陣麻癢,好像有人用羽毛搔他的鼻子,讓他一下子就從時光隧道內,回到現實。

「妳怎麼來了?」一睜開眼,他口氣淡漠的問。

「人家剛拍完戲就來找你,怎麼,不想見到人家啊?」徐妍桑雙手環在他的脖子上,狀甚親密。

蔣羿暹很快把她的手撥開。「這是醫院,別這樣,很難看。」

「怕什麼,我又不擔心。」

「妳不擔心,我可擔心。上回到妳住所,拿妳哥的數位相機給妳,在大樓下被狗仔隊拍到,還寫說我們狀甚親密、交談甚歡,這完全是胡說八道。」害得他前陣子,還去按鈴控告該家雜志社。

「你為什麼就害怕跟我在一起,我又不是恐龍妹!」

「妳不是恐龍妹,但妳是我的干妹妹。」他不知已強調多少遍。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以前你有女朋友,我很識相,不會自作多情,但都已經過了七、八年,俞碧菡早就沒有消息了,你為什麼還不肯接受我?」徐妍桑簡直都快氣得跳腳了。

「妍桑,妳不要老用這種口氣逼我,我對妳一點感覺都沒有,感情這種事,要兩情相悅才算數,我早告訴過妳,是妳自己看不開的。」他不知說了幾百遍,她的腦筋就是轉不過來。

「感情可以慢慢培養的啊,我花了七、八年在你身上,你還是無動于衷,你不知道女人的青春有多寶貴嗎?」

「我又沒攔妳,妳可以大大方方去交男朋友,像妳現在這麼紅,大街小巷都認識妳,只要妳登高一呼,還怕沒妳要的條件?」

「真是個無情的男人。」像她這樣如日中天、紅得發紫的炸子雞,如此屈就在這男人面前,真是八百年前欠他的。

「既然知道我無情,就不要浪費時問在我身上了,我不會因為妳爸爸和哥哥對我好,就把這份好,轉嫁到妳身上,別希望我會這麼做,這是Impossible的。」蔣羿暹說得針針見血,不擔心會傷到她。

因為她經常是右耳進左耳出,大小姐脾氣一發,過沒兩天,又像只纏人的小貓在他身邊打轉。

她的戰斗力與意志力和國父一樣驚人,總認為鍥而不舍、全力以赴,就會獲得最後的成功。

只可惜,這模式套在他身上,完全無效。

「蔣羿暹,不要以為你長得帥、醫術又好,就……就這麼囂張,我告訴你,我徐妍桑不是沒有人要,等到有一天,我被別的男人追走了,你……你就不要後悔。」

「我祝福妳,妹妹。」他任由她像瘋婆子一樣叫囂,不跟她一般計較。

徐妍桑氣得滿臉通紅的走了出去,醫院里的護士像是習慣一大早听到她的鬼叫聲,全都練就不動如山的功力,倒是苦了在醫院休養的病人,有的新來的還會緊張地詢問護士,醫院里是不是鬧鬼呢!

在基隆的九份山區,有一家臨海的花草屋。

花草屋里賣著各式各樣的養生花草茶,還有精致可口的小西點,每當煙雨蒙蒙時,點壺花茶,吃些點心,眺望海景,讓心靈在懷舊的氣氛中,藉由雨水洗滌得到解放,簡直就是人生一大享受。

「這是你們的玫瑰花茶和覆盆子茶,還有一盤手工餅干,請慢慢享用。」碧菡親切地為客人端上餐飲,她的笑容跟七年前一樣甜美可人。

「妳是新來的吧?上回來好像沒有見過妳。」老顧客一見到生面孔,熱絡的詢問著。

「我上個月才來的,這家店是我雪珠阿姨的,你們有空,要經常來捧場喔!」碧菡笑容可掬,親切的口氣,讓人自然而然的想跟她多聊兩句。

「原來那漂亮的老板娘是妳阿姨啊,我還以為是妳姊姊呢!」

「也不是親阿姨,是我媽的結拜姊妹,她們感情很好,有二十幾年的交情了。」

「那妳以後都會在這里幫忙嘍?」

「是啊,以後你常常來,我就免費請你開心果和手工花生糖。」

「想不到妳不僅人漂亮,還挺大方的。好,以後我每個星期都來。」客人听得心花怒放,笑得闔不攏嘴。

今日不是周末,客人照樣絡繹不絕,周旋在每桌客人之間的碧菡,用她的笑容和甜甜的嘴,緊緊抓住客人的心。

她和母親,是上個月才從加拿大回到台灣。

七年前的一把大火,燒掉了她和母親兩人的希望,在面對債務和銀行貸款的雙重壓力下,她不得不答應舅舅,跟他前去溫哥華,和一位素未謀面的男人相親。

而那位有錢的男子,已經快四十歲了,由于從小患了小兒麻痹,使得他一直找不到理想的結婚對象。

在一次偶然的機會,江中雄和男子的父親閑聊,正好談到這件事,加上江雪虹一直想替女兒找個有錢的丈夫,好月兌離貧困生活,于是,他就將碧菡的照片用網絡寄給對方看,沒想到,對方一看滿意得不得了,一直催促江中雄趕緊將碧菡帶到加拿大與他見上一面。

可是,碧菡說什麼也不肯,才會和母親大吵一架,沒想到,架一吵完,江雪虹就因焦慮癥發作,一把火將咖啡店燒掉,接踵而來的賠償和債務問題,讓碧菡不得不勉強妥協,言明他要是能幫她們的忙,她才會考慮婚嫁問題。

而本來以為會踫到一個脾氣古怪的怪人,誰知道,對方僅是生理有殘疾,心理是相當健全的。

在長期的相處與觀察中,她發現他其實是一個善良成熟的男人,在向他說明原委後,他只淡淡說了一句,「我只希望妳能在我身邊陪陪我,不一定要嫁給我。」

這句話讓碧菡了解到他的偉大,明白他不是一個用錢在糟蹋別人的人。

他是真心想幫助她,不讓她的人生因此陷入絕境。

為了要報答他的恩情,她願意留下來照顧他的生活,她知道飲水思源是做人的基本道德,不能在自己的問題解決後,就把對方一腳踢開。

為了報這份恩,她一留就留了將近七年,直到三個月前,他因感冒並發多重器官衰竭病逝,她才回到台灣。

回到台灣後,景色依舊,人事已非,她曾試著到蔣爺爺工作的社區找人,卻希望落空,接著又去蔣羿暹以前住的地方,他當然不住在那兒了,最後她甚至到徐妍桑父親開的醫院,然而那里因捷運拓寬工程,醫院的房舍早就通通被拆除掉,附近的店家皆是後來搬來的,沒人清楚醫院是關門了還是遷到別處了。

時空的阻隔,家庭的因素,讓她這七年來不敢想和他聯絡的事,但對他的愛、對他的想念,卻沒有減少絲毫。

她回到他曾住過的房子前頭她駐足甚久,思念像一圈圈冉冉升空的泡泡,在短暫地浮出美麗的畫面後,迅速破滅,消失在塵埃中。

羿暹,你在哪里,我好想你……

她自己心里很清楚,要再見到拜暹的機率,可說是微乎其微,也許,他已經娶了徐妍桑,移民到國外去了;也許,他當上一位知名的權威醫生,擁有自己的家庭,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如果真是這樣,她會祝福他的,只希望,能再見他一面,一面就夠了,真的一面就夠了……

「碧菡阿姨,妳在這里做什麼啊?我媽咪找妳喔!」一個六歲大的小男生,喚著正出神的碧菡。

「謝謝小威,阿姨知道了。」她回過神來,牽起他的小手,往櫃台走去。「雪珠阿姨,妳找我?」

削著一頭短發,打扮有些中性味道的雪珠,一看到碧菡,好像看到菩薩顯靈似的。

「碧菡,這星期天妳有沒有空?」

「嗯,應該沒什麼事,有事嗎?」

雪珠與小威對看一下,她好像跟自己的小孩結下什麼深仇大恨似的,還瞪了他一眼。

「是這樣的,本來這星期天我已經答應小威,要帶他到六福村去玩,然後這店就交給妳和妳媽來顧,誰曉得我一些旅居在日本的姊妹們,說要來台灣看我和妳媽,為了要盡地主之誼……」

「雪珠阿姨,我知道了,妳就放心去招待朋友,小威交給我就是了。」不等雪珠把話說完,碧菡一口就答應下來。

「雪珠阿姨就知道妳最好了。」雪珠打開抽屜,拿出三千塊。「這算是雪珠阿姨的一點意思,妳就收下吧。」

「不用了,帶小孩子出去玩,又不是什麼很困難的事,再說,能跟小威出去玩,也是件挺開心的事啊!」

「碧菡阿姨,我比較喜歡妳。」

「現實鬼,一听到妳會帶他去,嘴巴就甜起來了。」

「嘴甜好,以後比較有女人緣。」她模模他的頭。

「就怕變得跟他老爸一樣油腔滑調那就不好了。」

「不會的,小威比較像妳,不像爸爸。」

雪珠也是個婚姻失敗者,生下小威之後第三年,老公就跟別的女人跑了。

她們這票姊妹,有人婚姻不美滿就像是傳染病似的,一個接著一個來。

「那我就先謝謝妳嘍!」

「沒問題。」碧菡爽快答應了下來。

「萬歲,干爹要帶我去六福村玩!」年約五歲的小凱一听到這好消息,高興得跳了起來。

「一下子帶他去看史瑞克,一下子買游戲機給他,現在又要帶他去六福村,你這干爹要是把他給寵壞了,到時候我兒子就送你養。」徐彬誠真拿這一老一小沒轍。

「他考試每一科都滿分,你要獎勵他嘛!」蔣羿暹一把將小凱抱了起來,還讓他跨在自己的肩上。

小凱是徐彬誠的兒子,是在他醫學院念六年級時,和女友不小心藍田種玉所生下的寶貝。

兩人交往已有兩年,而且都渴望婚姻,本來打算等到徐彬誠當完兵再說,誰知道,那天兩人都喝得有點醉,避孕措施不盡完善,小孩提前來報到,于是乎,就在那年冬天,小凱他媽就挺著微突的肚子,和徐彬誠步上紅毯的那一端。

「干爹最好了,比把拔好。」小凱窩在蔣羿暹懷里,玩著他送的鐵金剛。

「哪天你干爹自己生了小Baby,他就沒時間這麼寵你了。」徐彬誠警告兒子,老爸還是自己的好。

「干爹,你自己會不會有小Baby啊?」小凱嘟著嘴,未雨綢繆的問道。

蔣羿暹還真的被這句話給問倒了,他是非常喜歡小孩子,而且也很渴望能自己擁有,只是……他不知道,除了碧菡之外,他還能跟哪個女人擁有愛的結晶。

「再說吧,一切隨緣。」每每遇到敏感話題,他總是四兩撥千金把它推掉。

徐彬誠嘆了口長氣,將黑咖啡大口灌進嘴里,對于自己無緣和他結為親家,頗為無奈。

「我老妹為了你,到現在都還沒交男朋友,你難道……」

「彬誠,你別又來了,不是說好不談這事的嗎?」蔣羿逞把小凱放下,要他先到房間去玩。

「我是不想提,可是……我的腦波振蕩得很厲害,藉由神經傳輸到我的嘴巴,逼得我不得不說啊!」已經看不下去的徐彬誠,仍舊抱著一絲希望說道︰「你和我妹都老大不小了,再過幾年就要步入三十,難道說,你就真的為了俞碧菡,把自己的一生幸福都耽誤掉嗎?」

幸福……

沒了碧菡,他哪里還有幸福可言?

「就算這輩子都找不到碧菡,我也不可能和妍桑結婚。」蔣羿暹轉了個角度,正視好友。「你好好勸勸妍桑,她有很多好機會,千萬不要錯過,我看過很多條件不錯的男士都對她很好,你叫她要好好把握。」

他能給妍桑的,就只有良心的建議。

「難道說,你就不能看在她愛了你這麼多年的份上,去試著接受她?」看著老妹愛得那樣痛苦,他這做哥哥的也難受。

「這不能混為一談,兩人若是不適合,就算她愛我一百年、一千年,也是沒用的。」他再次聲明。「彬誠,我知道你們徐家對我有恩,我也會盡我的所能來回報你們,但……不能用感情來交換。」

他語氣有些激動,這話題已是陳腔濫調,每每談到這件事,就會讓他聯想到碧菡。

他不知動用多少人脈,耗費多少精神,去尋找碧菡的蹤跡。

甚至有一年,他整整花了兩個月的時間,跑遍加拿大各個城市,在華人圈中做地毯式的查尋,可是到後來,還是落得一場空,他失望落寞地搭上飛機,一路難過得飛回台灣。

即使如此,可直到現在,他還是抱持著希望,在不可預知的未來,他一定會在地球的某個角落,和碧菡重逢。

「羿暹……」

「不要再說了,明天我還有個手術要做,我先回去休息了。」蔣羿暹知道好友愛妹心切,他並不怪他。

「看來,我得找一個很像你的人去追妍桑,我這當哥的,才能真正松一口氣。」徐彬誠聳了聳肩,看來他不死心也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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