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破曉,雷在凱利爾安排的人手保護下秘密離開多克-巴。
辛默默地祈禱,希望一切都能順利。
她的背在燃燒,痛得她差點-下自尊讓眼眶中的淚滑下。
那個該死的胖女人把她拎回後宮後,就把她扔在這個房間中,存心要活活痛死她。
只要稍微動一下手或腳……噢!他媽的!
好痛。救救我,焰……
「可憐的孩子。」隨著這句話,一道沁人心脾的清-帖上她發湯的皮膚--有人正拿著手巾在清洗她的傷口。
丹寧斯憐惜地看著女子。昨天她便已耳聞一名女子入宮對「太君」做出大不敬的行為,而當場被鞭答的消息-!拜神都得挑好時辰、殺豬也要看日子,而什麼時候該恩威並施希-都還選不好時間嗎?
「叫人送味道清淡一點的粥食上來。還有,先鋪床讓這位姑娘躺下。」她知道長久未進食及那一鞭給冷魅衣不小的傷害,先給她喂點吃的睡下,一覺起來該就好多了。
听見如此溫柔寧和的女音,冷魅衣終于忍不住哭了。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乖,乖。」丹寧斯真-幸自己一大早就被派過來視探——這是「大君」送來的命令,要她這個後宮娘子軍將領確定新人是否一切妥好,要不也不會發現覺得-臉之極的希-,竟就把負傷的冷魅衣扔在這小房間不理不睬。幸好,傷口看起來還很干淨,丹寧斯見過傷口發炎導至高燒猝死的人,倒得可快了。想想依然放不下心,丹寧斯臨走前吩咐一個侍女留下來照顧她。
是夜。
冷魅衣下午就真的開始發燒,但並不很嚴重,只一直陷入昏睡-態,叫也叫不醒。
萬-俱寂,一縷細如蚊-的音符悄悄潛進空氣中,如煙霧般散開。
侍女在另一張小床上睡著了,還發出呼——的打鼾。
冷魅衣頰上一束肌肉微微抽動一下,眼皮干澀茫然的張開。她從床上起來,被單落到腰間,露出光滑的臂膀。豹斑的色澤不再淺淡,已然加濃彩度,看來像隨時會滴出血來,觸目驚心。她下床,搖搖晃晃站著。
殺了他……一抹聲音催促她繼續邁開腳步。她緩慢地跨出一步,另一股力量促她跨出第二步。
殺了他,殺了雷.-恩.巴亞斯……
「殺了他……」她下意識跟著重復。
「咦?小姐,你起來做什麼呀?」侍女終于被驚醒,邊揉著睡眼,急忙過來。
她根本不睬那名侍女,逕自繞過她。
「不行呀,小姐。你要回床上休息。」侍女追了上去。幸好,中庭的衛兵欄下她們。
「快幫我忙,扶她回床上。」侍女拜托這兩位衛兵。
「她怎麼了?」好不容易一人架一邊,冷魅衣終于又重新被安回床上,順從地含下被匆匆灌下的鎮定-,再次陷入昏迷,自然地,豹斑又悄悄褪色……
「我不知道。」侍女也百思不解地聳聳肩。「大概燒糊涂了,才會這樣爬起來亂動吧?」
「我問你,這笛子到底有沒有用?為什麼一下就不響了?」男子怒氣——召來-金絲。
「那說明她現在身體太-弱,無法回應您的命令,您得等她恢復體力再說。」
「是這樣嗎?你沒騙我?」男子厲聲詢問。
「主人,從多克-巴傳出的消息也的確是這樣。听說她正病奄奄地躺著呢!更何-『大君』也未開始召她侍-,我們不如先等上一段時間,讓『大君』對她沒有防備,再要她公開下手豈不更好?」托基很狗腿地在旁獻計。
「嗯,好,說得很有道理。」男子不禁一拍大腿,覺得這樣勝算更大。「派更多人出去打听消息吧,我不願放過任何動靜。」
冷魅衣悠悠睜開眼,發現有人正在看她。
「你醒啦?」貴婦似的雍華女人微微松了口氣,她奇異地感到親切。
「你——」冷魅衣支肘欲撐起身體,又痛得哼了一聲,這才想到背上的傷。
「別動,你的傷口好不容易才合起來的。」丹寧斯忙阻住她。
一提到傷,她便想起昏迷前發生的事。那個臭屁的男人及該死的胖女人,給我記著!
「你是誰?」她痛恨自己的口氣听起來像-弱的小貓。
「我叫丹寧斯,是後宮的負責人。」
原來是妓院中的姥姥!「你……讓我走。」
「孩子,你先把身體養好,肚子餓了沒?」丹寧斯無法理解這個異國女人怎麼會提出這種匪夷所思的要求。以她現在的身分,能被選入「大君」的後宮是她的運氣,否則這種無主的女人早被賣入花街柳巷,淪到萬人枕、千人騎的地步。
冷魅衣遲疑地點頭。這點說對了,就算要逃也先得培養體力。
在她吃東西時候,丹寧斯乘機開始「教育」她,滔滔不絕介-起後宮的一切,冷魅衣不想听也不行。誰叫她長了兩只耳朵呢?
「我讓多兒服侍你。」待丹寧斯終于暫告一段落,她要站在角落的女侍上前。多兒年紀才十二、三歲,圓臉上布滿雀斑,黑眸明亮。
「好好休息,我明天再過來看你。」丹寧斯腰肢款擺地離開。
好極了,她現在變成了一個男人的玩物,還有了一個小女佣,而上禮拜她堂兄打趣的話閃過她的腦海,如今成為最佳的諷刺。
巴亞斯的後宮一定就缺少你這麼漂亮的東方貨。
冷魅衣煩躁地將托盤推開。
「女主人不用了嗎?」多兒手腳俐落,三兩下收好器皿,換上一杯香騰騰的土耳其咖啡。
「你英文說得真好。」冷魅衣有些意外地看著小女生。她咬字清晰的程度可以到芝麻街當老師,不簡單哪。
「『大君』規定每個人至少都要學會英文,以免新來的夫人無法-通。」多兒笑咪咪解釋。「女主人想不想先洗個澡?然後再來一段推拿,您今晚又會有一場好覺。」
「我是想先洗澡。」冷魅衣終于點點頭,暗自下定-心要盡快恢復體力,逃出這個鬼地方。
***
是夜。
一陣騷動掀起罩住大床的簾幔,辛靜靜注視那張熟睡的容顏。
「『大君』。」打盹的小女生忙不迭起身,多兒惶恐地行禮。「對不起,我不知道--」
他示意她降低分貝。「她的傷還好吧?」他第一次為個初見面的人牽-掛肚。
「請醫生來看過了。」多兒-告著。「傷口已經合起來了。」
「很好。」他揮手示意她退下。
坐在床邊,端詳那張皺著眉頭的妍顏,他輕柔地以指尖想撫平她的蹙眉,換得她一聲-嚀。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她微弓著背,雙臂縮緊于胸前,酣睡得猶如一只小貓。
「媽咪。」
某種溫熱的情緒在他胸口翻攪。
他曾看過一些心理學報導,有人認為在一個人睡著時最能流露出一些不會在清醒時表態的真性情,而她如嬰兒般的睡態及-語又表示些什麼?
他再次依戀地撫模她的長發,才靜靜地將簾幔拉回原。
晚安。
***
「總統那兒傳真過來詢問,下半年度的經濟預算我們打算支補多少。」首相哈-交上一疊厚厚的文件,辛隨手翻一下。
「沒有什麼問題吧?」叫他-定土耳其的預算?他可還沒那麼僭越。
「今年他們要求的金額和去年差不多,沒有什麼大問題。」
「嗯。」他將-完章的文件推回去。「沒事就下去吧!」
哈-的確是個很能干的人,也的確忠心耿耿。但這次計劃連他也得瞞,就可知雷抱著多大的-心。
偏頭想了想,辛揚起手準備出聲叫人。他才張開嘴巴,一道人影幾乎是同時由空氣中閃出。
「下次你要出現時可不可以先出個聲,我總有一天會被你嚇死。」
沒錯,是凱利爾。他依然一臉水波不動、毫無喜怒的一號表情。「對不起。請問『大君』有什麼吩咐?」
「我問你,雷已經開始行動了吧?」
凱利爾點點頭。
「雷也說過,這段是他的假期,而我不必再參與任何事了?」
凱利爾又點點頭。
已經過了一個禮拜。夠了!他的身體已在抗議忍耐的極限。「很好。你去要人把那名東方小姐送來給我。」
凱利爾終于有了第二號表情——他的眉毛豎起,嘴微開顯示他的錯愕——雖然只有那麼一秒。「現在?」
「現在有什麼不對?」
「沒有。但她不會那麼快準備好,『大君』,您也知道訓練的時期有多長。」
「我不管。」辛堅持。「我喜歡沒有訓練的女人。」
「她來這里只有一個禮拜,丹寧斯夫人告訴我她的傷才剛好,根本——」
「她到底是不是我的?」
凱利爾不說話了。
「如果我現在就要她,有何不可?」
「還有其他女人——」
「凱利爾。」辛很有威嚴地喊他。但下一秒他的表情驟變,驚奇加上玩味十足。「嘿,這是你最多話的一次,我還以為你不懂得怎麼和別人斗嘴哩。」
凱利爾猛然住嘴。是啊,如果對方是雷.-恩.巴亞斯,他會二話不說辦任何他所下的指令,然而對著這張一模一樣的臉,他居然——
「是。」
***
希-從來沒有跑得這麼快過。大君說「馬上」,這「馬上」要多快呢?她沖進丹寧斯的房間,迫不及待開口。
「……那個東方女人。」
「誰?」
「『大君』要……那個東方女人。」希-好不容易把句子說完。
丹寧斯詫異地眨眨眼。「現在?」
「現在。」希-強調地點頭。
那根本就來不及準備。「姬-,去裁-那兒把我訂的衣服取來,小娥、小娜先跟我來。」
丹寧斯兀自在心中盤算。她有足夠的時間打扮她嗎?希望她已先沐浴過了,最好給她抹點玫瑰香水,那種香馥狂氣的味兒該很適合她……
她抵達冷魅衣的房間時,發現她正好沐浴完畢,多兒正在吹干冷魅衣的頭發。
由于主僕兩人恰背對門口,一時間沒察覺有人進來。
「女主人的頭發真美。」多兒欣-那烏亮華麗的發瀑,一副「我真想佔為己有」的表情。
「嗯。」她無精打采地回應。「多兒,我問你,這里真的沒有電話?」很顯然冷魅衣這個問題已經問得發爛,卻猶不死心。
糟糕!丹寧斯暗叫不妙。先前希-跟她報告說這位東方姑娘可能有逃跑的企圖,丹寧斯還不相信。有哪個女人不想當鳳凰的?但如今她不得不改變自己的想法。
她必須盡快執行「大君」交代的任務。
「嗨,東方姑娘。」丹寧斯含笑地上前。「她頭發吹干了嗎?是不是洗過澡了?」她轉向多兒詢問,後者忙不迭-首。听丹寧斯夫人的口氣,小女孩已隱約猜到這位娘子軍頭頭突然來-的目的。
「紅色最適合女主人。」多兒突然開口提出意見。
丹寧斯微笑地點頭。「和我的看法一樣。姬-,趕快進來。」她朝門口呼喚遲來的侍女。
冷魅衣跳了起來。連日來的休養,她已恢復不少。「你要干什麼?」她提高警覺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丹寧斯含笑在她面前展開那套酒紅色紗-;土耳其傳統服飾,無袖的深色背心及若隱若現絲紗燈籠褲,一件以薄紗制的披肩及頭紗,衣料邊緣全-滿小巧圓潤的珍珠。這套衣服簡單又華麗,冷魅衣一時間看迷了眼。
「喜歡嗎?」丹寧斯輕聲地催促。「快去換起來讓我看看。」
冷魅衣遲疑一下才走入更衣室,等她-步輕移重新出現時,丹寧斯慢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回頭瞧見其他人還在呆愣-態,眼光-在冷魅衣身上全收不回來。
難怪「大君」這麼迫不及待!「走吧!」
「去哪?」冷魅衣硬是有那種渾身毛發豎起的感覺。
「『大君』要見你。」
「什麼?」冷魅衣眼珠睜大得差點掉出來。
「你必須服從這個命令。」丹寧斯已察覺她可能會有多激烈的反抗,遂加重語氣。「孩子,為了你自己好,最好盡快順從你的命運,那樣對大家都好過一些。不管你來自何處,你現在是雷.-恩.巴亞斯——『大君』的人。現在,他正在召喚你!」
冷魅衣又氣又僵,情緒過度激動的臉龐燒起兩朵紅雲。
冤有頭、-有主,她該氣的人是那個臭屁加三級、該千刀萬-的男人。
「他在哪里?」
***
他從來沒有這麼渴望過一個女人。
就算是他之前的情人卡娜——那個法國影-以美艷聞名的金發絕色,他也能對自己的控制得宜,唯獨這個女人,單單想到她就能讓他心蕩神搖。
他盯著她被帶進來,那雙鳳眸中高-的怒氣可以使所有男人退避三舍,不過他有一試再試的-心。
丹寧斯無聲無息地退下。冷魅衣拳頭緊握,而他手指一彈,發出傲慢的命令。「過來。」
冷魅衣並未移動。不是她不想動,而是她不敢動。她害怕自己只要一移動,就無法壓抑滿腔的怒火而想撲上去揍這-伙一拳。
他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混合著濃重的挫折感。「請你坐到這里來好嗎?」他軟化了。
「我寧可跟你保持一段距離。」
「為什麼?」
「免得控制不住自己。」她咬牙切-的模樣說明了她如果失控可能做出什麼行為。辛感到好笑,這女人脾氣可不小哦,也許他該-幸她還站得離他遠遠的。
「美國人……」
「我有名有姓,我叫冷魅衣。」
「我知道,有夠難听的。」辛擺出一副不敢領教的臉孔。「你老爸老媽一定沒修過姓名學分。」
「干你屁事!」她用英文溜出一串精采絕倫的罵人詞-,听得辛在心中擊掌叫好。
「別氣惱,小火人兒。」辛對自己溜口而出的親蔫稱呼不覺一愣。小火人兒?不錯,她是一簇神秘的火焰,會燃燒出各種心情。
「難听死了!」小火人兒?看他叫得多親熱。她戒備地看他朝她走來。「你想干什麼?」
他停住腳步。「噢,我只是想問你一句,你肚子餓了嗎?我是否有這份-幸請你一起用餐——而已嘛。」他笑得很無辜,琥珀色彩如酒液在他瞳眸閃動,醉人心弦。
「不用了,謝謝。」冷魅衣冷淡地拒絕。原本在怒氣下,她還抱有一絲希望,盼能說服這個男人送她離開這個見鬼後宮的可笑地方。但一見到他那種「蠢蠢欲動」的眼神,就知道真是寡婦死了兒子——沒指望了!想想還是趕緊回去看看這座捉迷藏後宮的逃生口在哪個方位。
主意一定,她馬上向後一轉,邁步就走。
「站住!」
去你的!冷魅衣在心中大罵,反而走得更快,但有個身影比她更快,簡直像變大衛魔術一樣,「涮」地硬是切在她面前。
冷魅衣欲推開這尊門神。「走開!」她可使盡吃女乃之力。
「沒用的。」辛慢斯條理回答。「凱利爾只听我的話,如果你懂我的意思。」
她留定了!冷魅衣瞪著這個叫凱利爾的不識相-伙,突兀地感受他所散發出的陰狠,她驟然明白,這個凱利爾,若主子現在叫他拿刀抹自己脖子,亦照辦無疑。
拜托!都要邁入西元兩千大關了,老天卻像在開她玩笑,叫她跑到土耳其來遇見一群中古世紀的瘋子!
僵立片刻,她終于回過身,一語不發往那些堆疊的軟-走去。
她大剌剌盤坐,傲慢地把下巴一抬。「有什麼好吃的?」
「--希-說你是美國人,冷這個姓氏很少見哦。」
菜送上撤下巡了一回,此刻擺在盤中堆積如山的是各式鮮果。辛挑個梨子啃著,舒適地半躺在軟榻上,一只腳舒服地曲起,另一只腿順著身體水平-放在軟-上。這個姿勢像極PLAYBOY中美女出浴圖的另類樣版,嘴邊所浮出的帥帥笑容勾魂-魄,令一向冷靜的她不禁為之心動。
「冷是中國姓氏,我是華裔。」忍耐!這一餐吃完就可以了,她用力地咬下一塊乳酪,好酸!
辛忽然想到那個曾因公事來往的美國大企業家。據說他實際可操控全美三分之一的經濟動-,錢多得可以買下美國,黑發、藍眼……不,他調查過冷焰,包括家族名譜,沒有冷魅衣這個名字……「小火人兒,我知道你很氣我,但也沒想到你更怕我。」
「誰怕你!」
「要不何不坐過來一點?」
等到自己真的開始移動,她才猛然發現自己上了大當!但她硬著頭皮坐下。
「需要那樣死瞪著我嗎?我又沒對你怎樣。」他意味深長又補上一句︰「還沒開始怎樣。」
「你-禁了我,還說沒對我怎樣。」不理會他隱含挑逗的話,她憤怒地指控。「如果你有點良知,就不會到處抓女人囚在這個妓院——你私人的妓院!」
老天!如果這些話是被雷听到,小火人兒怕不早被鞭得月兌下一層皮!「你很清楚你根本不是我抓來的,是真主安排你的命運。如果你現在不是坐在這里,你現在可是在公用的妓院中,整天躺著張開你的腿就夠了。」
她僵硬沉默地承認這項事實。當一個人專屬的妓女和當萬人騎的……「那麼,我陪你上過床就可以了嗎?那一旦你滿足了,是不是就會放我走?」
「也許。」他迎上她挑戰的目光。然後她徐徐抬起縴縴十指解開胸前的-扣,大方地自己的本錢。
辛倒抽口氣,第一次在女人面前有不知把手腳往哪里擺的感覺。
摘掉那頂沉重的頭紗,冷魅衣挑逗地將紗籠褲一-一-往下褪,女性雙腿間誘人的陰影隱約可見……「你知道嗎?你是個很強-的男人。」她柔軟地偎上前,紅唇輕觸他的太陽穴,手漫溜過他結實的小月復。
「小火人兒……」辛抬起布滿的眼,見到那雙鳳眸中和肢體語言不成相映的冷峻時,乍然清醒!她在做什麼?他的確十分欣賞主動火辣的女人。但她不是!她的挑逗來自她的冰冷,鄙夷他只是個嫖客,她只是個妓女!
「不。」他勉強自己壓下她成功燃起的欲火。不是這樣的,他覺得——「不!」他終于成功地拉開她,她因這反沖力而跌倒在地。但她馬上爬起來,準備繼續「進攻」。
「不!」他第二次阻止下來,盡管他的身體在尖叫著,急欲發。
「我表現得仍不夠好是嗎?那請你指點我該怎麼使你歡喜?」她的雙手垂落身側,語氣平平。
「該死的!」他怒喝著。這女人成功了,成功地讓他盡失,且自覺自己像只禽獸。而,她那熟練的挑逗說明她並非不經人事--想到她曾在別的男人懷中婉轉吟哦,他無名火起。
「把衣服穿好。」辛終于厲聲斥喝。「滾出這里!」
她簡直是孤注一。說實話,對剛剛那場表演她是在賭運氣,她大膽下他一把,猜測像「大君」這種獨-大權的男人喜歡事事都照他的預定進行,而她看似順從听服,實則卻是反抗的譏諷絕對是給他一記當頭棒喝。
哼,何必對他解釋她「豐富」的「經驗」全是WATCHTV學來的,就讓他覺得自己很……或許這樣他才會考慮放她走,畢竟,像這種自大狂不會想要一個「身經百戰」的女人吧!男人都會希望他的女人以他為天為地,清新猶如一朵晨間玫瑰,而不是敗柳一枝。
她捏捏自己火湯的臉頰。方才那種A片似的情節真的出演于她手中嗎?方才在房中所壓抑的羞赧全部爆發染暈整張臉蛋。
冷魅衣安慰自己,反正他九成十不會再想「召見」她了,臉要紅也不會有第二次了。
***
「你怎麼惹『大君』生氣呢?」是日,全多克-巴都知道新來的侍妾惹火主人的消息。一些人好奇,一些人則安心,更有人幸-樂禍想看看他會如何——她。冷魅衣異國風情的麗嬌是其他女人一致的心月復大患,如今她們則吃了一顆定心丸。「大君」是個-傲的男人,該不會再召一個反抗的女人侍。她們急著想看她嘗嘗被打入冷宮--甚至被殺的滋味。
相較丹寧斯的氣急敗壞,冷魅衣顯得過于從容鎮定了。沒錯,她是存心蓄意的,知道這麼做是個相當嚴重的賭注。輸了,賠上一條命;-了,若被打入冷宮後,一定比現在有更多逃跑的機會。她心平氣和地替丹寧斯倒杯紅茶。「想不想吃點千層餅,淋蜂蜜好嗎?」她朝一旁的點心比去。
「千層餅!」丹寧斯難以置信地瞪著她。還加蜂蜜?「你你知道『大君』發火起來是很可怕的事嗎?你!」
「哦。」我等著。先前她在多兒陪伴下,了解到多克-巴戒備有多森嚴,所以對一向熱愛自由的她來說,若真落到終身囚禁于此的命運,倒不如一死百了。
丹寧斯-氣地往軟勢一坐,好半晌才又開口,像半自言自語,又像說給她听。「你跟以前的我一模一樣。」
「你是哪里人?」冷魅衣對眼前一向待她不薄的女人產生莫大好奇心。丹寧斯
年輕時一定美極了,光憑現在的令人驚艷可見一斑,丹寧斯皮膚光滑白晰得不輸十六歲少女。
「不知道。」丹寧斯銀色眼珠有著一絲遺憾。「我的養父是-利亞的人,偷渡過來的,我十三歲便被買來侍奉『大君』。」
「現在的『大君』?」
「上一任的『大君』。」丹寧斯更正她。啊,真主。她已有許久不曾想起他了。「他待我很好,要我幫忙照顧王子及公主。」還有教導我被愛的滋味,得到身為女人的喜。「之後現任『大君』即位,他才娶了我。」是的,她也以整個心在愛現在的雷。在他身上,她不僅找到上一任「大君」的影子,且對雷更多了份疼惜。雷亦十分重視她,丹寧斯真的覺得人生夫復何求……也許只有一絲遺憾,因為體質的關系,她沒替兩位「大君」生下任何繼承者,她曾-醫多次,卻依然毫無音訊。
「哦。」冷魅衣不說話了。她需要好好消化丹寧斯方才塞給她的話。簡單地說,一個男人替他的兒女找了一個女乃媽,還睡了她,等這個男人死後,兒子娶了自己的女乃媽當自己的老婆……
不行了,她搞得頭都暈了!
「你是說,那——『大君』是你從小看到大的。」冷魅衣本著不恥下問的精神「探听」,企圖多了解敵方軍情。中國有一句俗話說得好——「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嘛!
「可以這麼說。」丹寧斯承認,勾出回憶的笑容。「他從小就很-傲,和別的孩子玩任何游戲都要拿第一才肯罷休,但也很勇于認錯,不會將自己的失敗推到別人頭上,氣度堂皇,他父親就是欣賞他這一點,才-定傳位給他。」
「是哦。」全土耳其男人都死光了,挑中那個臭男人!「他是你一手帶大的?他媽難道都不管的?」
「他母親是個法國人,當時他父親最-的也是她。」提起她曾嫉妒過的女人,丹寧斯仍難掩一抹醋意。「她不斷向『大君』吵著要離開他,『大君』-厚地不但答應,還準她帶走他的一個孩子。」
「他有兄弟?」法國人。難怪那-伙听得懂法語。
「是的。」丹寧斯認為真是罪過!男孩本就該待在父親身邊成長……唉,希望那個男孩別變得太娘娘腔就好。「好好把握機會侍奉『大君』,姑娘。」她誠心地提出忠告。「那對你只有好處。」
冷魅衣笑得自負又高雅。「我不相信他還會想見我--」
「女主人!女主人!」多兒氣喘吁吁從門外跑進來,一臉不可置信及興奮。
「怎麼?」一股不安自冷魅衣腳底開始泛開。
「『大君』召喚您過去。他一定是原諒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