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隹節,月圓人圓。
揚州國都采邑,家家戶戶張燈結彩,到處一片歡樂的氛圍,五顏六色的提燈,襯托得今夜更加的熱鬧。
「鐺鐺鐺……」
一串鑼聲響在繁華的市集,所有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只見高聳的城牆內那只大鑼不停地發出聲響。
震耳欲聾的馬蹄聲傳來,數千支火把照亮了夜空,讓天上的繁星都失了色。
「瑯琊王回來啦!」
所有采邑城民開始喧鬧了起來,夾道歡迎大軍的歸來。
士兵們步伐整齊劃一,身上戴著盔甲,上頭有南征北討的光榮痕跡。
在前頭開道的是瑯琊王的得力助手,人高馬大的女將華也彩,所有百姓們見到她勇猛威武的樣子,莫不贊嘆連連。
而華麗的馬車里,正是瑯琊王赤雪燕,百姓們雖看不到她的真面目,但從神氣威武的瑯琊女兵身上,就可推測瑯琊王必定亦是如此。
咕嚕……
咕嚕嚕……
「還沒到嗎?」
突然,馬車里傳來不耐煩的問話,讓在前頭開道的華也彩嚇了一跳。
追隨主子多年,她太明白主子心里正在想些什麼。
咽了咽口水,華也彩隨即陪笑地說︰「大人,快到了、快到了!」
「我一路上听你說這句話不下百來遍了。」雙目射出一道銳利的目光,讓華也彩背部一陣惡寒。「到底還要多久才到京城?」
「城、城門已經到了!」
「是嗎?」
華也彩露出的笑容有夠勉強,大手一指眼前氣派的赤紅城門。「大人別急,再幾步路就到皇宮了。」
「真的嗎?看看人民把道路擠得水泄不通的,我們真能那麼快通過?」咕嚕嚕……唉啊唉啊,不行了,她的肚子已經在唱空城計了。
「大人稍安勿躁,小心別失態了。別讓人家以為我們只會打仗,我們也有瑯琊閨秀的一面啊!」華也彩連忙勸道。
「我才不管什麼瑯琊閨秀!」赤雪燕抗議了起來,軟軟的聲音里有著固執。「我好久沒有舒服的洗個澡、好好吃頓飯了,我現在就要策馬入京!」
「大人,萬萬不可呀。」華也彩急了,她可以在沙場上奮勇殺敵,卻抵擋不了主子的「饑餓難耐」。
「為何不可?我先以輕功入京,你們率領大軍再慢慢踅到采邑,既不失禮儀,也不驚擾眾人,豈不是是妙事一件?」嗚∼∼好餓好餓,早知道要經過千辛萬苦才進得了采邑,她從關外回來時就該先果月復一番才對。
「忍住、忍住啊,想想等會兒入京,太子明璽不是要給您接風洗塵嗎?」華也彩祭出殺手 。「你在塞外時不是日也想、夜也想,想著你的璽哥哥,嚷著要快點打敗那些蠻子班師回朝,見你的璽哥哥了嗎?」
「嗯……你提醒了璽哥哥在等我,那我就更不可以以龜爬的速度進京。」
她唇邊泛起一絲微笑,縴細的身子從馬車內鑽出,手下的鞭繩高舉——
華也彩驚聲尖叫︰「不——」
只見主子將坐在前頭的車夫給推開,坐上了駕駛座,鞭子使力一揮,馬車開始狂奔了起來……
「咻——」
煙火帶著刺耳的聲音,沖破黑暗的天際,綻放繽紛的色彩。
隨著諸侯進城的馬車隊里,一輛白底墨頂的馬車顯得典雅許多。在火把的照耀下,可發現這輛馬車並不如其他諸侯的華麗,但定楮一瞧,這馬車可是由上等的木材制成,上面還刻有千藥王的家徽;拉著馬車的八匹白色駿馬,一匹匹肥碩高壯,更彰顯其沉穩的氣勢。
「咻咻……」
吵死了。
「咻咻咻……」
「瑯琊王萬歲!」
「瑯琊女兵好厲害!」
成千上萬的百姓歡呼著。
馬車里的一名男子卻不能苟同這般歡天喜地迎接瑯琊王的行為,他的兩道濃眉蹙了起來,冷靜深邃的黑眸露出不耐煩的神色。這咻咻的煙火聲惹得千藥王烈日煩躁不已,心頭好不爽快。
「喵∼∼」懷中的白色小貓不安地在他懷中不停蠕動。
「乖,小蓮,這只是煙火。」烈日連忙出聲安撫愛貓。
他的額上青筋浮現,只听得左一句瑯琊王、右一句瑯琊王,除了瑯琊,還是瑯琊,這些京城的百姓除了歡呼之外就沒有其他事可做了嗎?哼,總有一天,他一定要把這個瑯琊蠻婆子打得跪在地上叫他老爺!
「冬柏,還有多久到皇宮?」他不耐煩地掀起簾子,問在前面駕車的冬柏。
冬柏看了看眼前的情況,老實地回報。「采邑皇城門前擠了一大堆想要一睹瑯琊王風采的人們,馬車走來特別慢啊。」
「這些人是瘋了嗎?」不滿之情陡升。
「他們……只不過是太高興了。」
烈日不解,心里潛藏的苦和怒火一齊熊熊燃燒。「那個男人婆有什麼好看的?她有香蓮美嗎?哼,一定長得虎背熊腰沒人要!」
「這個……」冬柏聞言不知該如何回應。香蓮公主逃婚至今已過了一年,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因為向往瑯琊女王征戰沙場的生活才逃婚拋棄主子的……唉,他這個下人又能說些什麼呢?
而烈日一想到香蓮也要跟那群孔武有力的女金剛一起拿刀動槍的,他就無法忍受!
「自古男女有別,女人搶做男子之事,這種逆天道的事,怎會有人做得出來?」他冷啐一聲,緊緊摟著懷中的貓,掏出藏在懷中的龍鳳鏡。
想起這一年來完全沒有心上人的消息,不免滿月復苦楚,每當看到愛貓和龍鳳鏡,香蓮的笑容便浮現腦海。她怎麼忍心離開他?難道她不明白,失去她的日子有多悲慘嗎?
看著這面龍鳳鏡,他不禁眯起了雙眼,這面鏡子根本沒用!要不是冬柏顧念它是他們千藥王的傳家之寶苦苦哀求他留下來,他早就把它給扔了!
什麼破銅爛鐵嘛!
回頭看著嘴里碎碎念的主人,冬柏的眼里滿是同情。
唉,香蓮公主也真夠狠,居然在好面子的主子和她的大喜之日逃婚,只留下她的愛貓小蓮,現在……
「都怪那些臭煙火、笨人民!」烈日咒罵著車外那些歡天喜地的愚民。「把我的小蓮給嚇壞了,真是罪該萬死!」
唉,主子視貓如命已成為一種病患,可憐的情痴啊!冬柏搖了搖頭,拉緊韁繩繼續往前行。
「嘶——」
猛然間,只見馬蹄揚起一片黃沙,高大的黑色駿馬拉著一輛華麗的馬車,惡鬼現身般的擋住他們的去路,一時之間,冬柏所操控的八匹駿馬嚇得嘶叫連連,大步往後退去。
原本駕車一路暢通無阻,赤雪燕正快速地往京城之路前進,卻沒想到從岔路竄出一輛白色馬車,雖然赤雪燕很快地拉起韁繩停下馬車,可仍然硬生生地撞了上去!
「啊!」
「砰!」一聲轟天巨響。
「發生什麼事了?」一陣劇烈的震蕩,烈日反射性地護著懷中的小蓮,一手掀開簾子一探究竟。
「好狗不擋道,你們不知道嗎?」赤雪燕斥道。
這時又一枚煙火升空,點亮了夜空,這一剎那,烈日只看見一件大白袍,和隱在白袍里的眸子……
那眸在火光下顯得晶瑩剔透,長長的白袍似雪綿柔,覆在來人全身,與夜色相輝應。
這麼一雙清澈的眼,黑白分明,眨起眼來好似有說不盡的話語,叫人移不開眼;但白袍下的身形看得出身披盔甲,嗅得出一絲疲憊的殺戮之味,這樣的搭配讓烈日好不疑惑,她是軍人嗎?
奈何風大,那袍子罩身亦罩住容顏,否則他真想下車,將此人的袍子扯下,一探這狂妄女子的真面目?
好俊的男人!
那一瞬間的花火讓赤雪燕看見了烈日,一張成熟優雅的男性面孔有著刀刻般的英挺五官。
帥氣的劍眉下,那雙直勾勾望著自己的眼底,映出了那片萬紫千紅的火花……
晶晶亮亮的眼,靜靜地看著自己,沒有一絲波瀾。這男子真是與眾不同,平日只要她一現身,那些揚州國的王公貴族們莫不戰戰兢兢、客客套套的,但他卻好像要把她給看清似的,叫她有些訝異。
剎那間,鼻間竄入一股好聞的藥材香,是這個男人的味嗎?好神奇!以往她總是和那些愛往自己身上灑香料的王公貴族們離得遠遠的,可這味道卻舒服得叫她想化成貓,懶洋洋地躺在那男人的懷中。
她注意到那男人懷中有只似雪的貓,乖巧地依附在他懷中,而它竟也像他的主人一般不慌不亂,與自己四目對望。
「大膽狂徒,你是何許人?這是千藥王的駕車,你居然膽敢插道?」冬柏罵了出來。
對喔!經他這一說,赤雪燕才想到她正趕著進宮去見璽哥哥和填飽肚子咧!
「抱歉,我趕路!」
「什麼叫你要趕路?還不跪下來討饒——」
「飛辰!」不理會冬柏的無理,赤雪燕叫了聲,跟隨在後的女兵立刻牽出她的愛馬飛辰。
赤雪燕一腳跨上愛騎,回頭喊著︰「也彩,這邊交給你打理一下,看對方要求多少,你就拿給他們吧,我先走了。」
只見那匹黑馬後腿用力一蹬,揚起一片飛沙走石,就這麼逃之夭夭。
灰蒙蒙的塵土整個籠罩千藥王的座車,霎時,烈日、冬柏身上全沾滿了塵沙。
「喵唔∼∼」
「大人,咳咳咳……」冬柏一邊咳嗽一邊問道︰「大人,您……咳咳咳……沒事吧?」
「我沒事,咳咳……小蓮……」就算到了這等田地,烈日仍是關心著愛貓。
「喵唔∼∼」
烈日用袖子拍掉小蓮身上的塵土,像是回應他的關心般,它柔順地叫了一聲。
見貓兒沒事,他才松了一口氣,想起剛才那女人,他的火氣就冒了上來。
居然有人不識千藥王的座車膽敢插道,還揚起滿天塵沙弄得他們灰頭土臉的,看看他原本氣派非凡的馬車成了這副德行,叫他怎麼去面聖?
真是好樣的,他要是不把這個混帳揪出來,他千藥王烈日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冬柏!」
「屬下在。」只覺背後一道銳利眼光射來,冬柏心知主子發火了。
「加速前往采邑皇宮。」
「是。」冬柏嚇得咽了咽口水,深怕自己也遭受波及,連忙駕馬入皇城。
琉璃宮旁,楊柳搖曳,似少女的發梢輕拂垂地。
朱紅樓閣精雕細琢,正殿里矗立著兩根金龍蟠柱,氣勢磅礡的石獅鎮守兩旁。
啊!
赤雪燕單槍匹馬直奔入宮,下了馬站在正殿之上的大理石庭,一身雪白的她和愛騎成了眾人注目的焦點。
她又回到三年前的舊地,這里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訴說著歷代揚州國風光的歷史。由于皇帝臥病在床,這幾年都由太子明璽坐鎮京都才得以穩定民心,讓國家不至于動蕩不安。
赤雪燕猛吸一口夜里沁涼的空氣,想到當初太子明璽對她的承諾。
啊啊∼∼想到璽哥哥,赤雪燕空空的肚子似乎也不再發出抗議聲。
她露出了微笑,想著她的璽哥哥會如何賞賜自己呢?
她長年在外征戰,每當快撐不下去時,總會想起當年璽哥哥拉著自己的小手,認真的說︰「燕妹妹,我揚州國就全靠你了,哥哥等你凱旋歸國……」
對!這一次她又立下了大功,相信璽哥哥一定會立她為太子妃,兩人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然後她會幫璽哥哥生個一個,不,是一打白白胖胖的兒子!
「太子駕到!」宮人大聲傳著明璽即將到來的消息,赤雪燕听了開心不已,不顧一切地轉頭飛奔。
「璽哥哥……」
她的腳步飛快,心里有千百朵花兒齊放,雪白柔袍隨著赤雪燕的腳步好像要飛了起來。璽哥哥看到她一定也是如此歡喜吧?赤雪燕心想,她可是有好多好多在塞外的故事要講給璽哥哥听呢!
「燕妹妹!」
啊!只見開道的持燈宮人出現在宮門下,而中間那快速朝她走來的就是她朝思暮想、比飯菜還要重要的璽哥哥!
太子明璽在宮人和侍從的陪同下走來,他身穿九龍圖騰黃袍,頭戴玉冠,走起路來頗有王者之風,稜角分明的臉上堆滿了笑容。
赤雪燕往明璽的方向飛奔而去,她好想念明璽那寬大溫暖的胸膛啊!
「砰!」
猛然沖得太快的赤雪燕來不及停下,硬生生撞到一堵厚實的人牆。
「好痛!」赤雪燕被反彈回來,跌倒在地,小巧的鼻子都撞紅了,頭盔也落了地,如瀑般的烏絲垂落下來。
痛痛痛痛……
是哪個殺千刀的擋在路中央?
「嗯,嗚……」她想起身,背後卻傳來一庫痛楚,叫她怎麼也爬不起來。
「稟報殿下,臣下有一事相求。」就在赤雪燕兀自掙扎之際,那個害她跌倒的家伙居然搶在她前面說話了。
「烈日愛卿有急事嗎?若非急事,等中秋宴後再談,本宮要……」明璽看見赤雪燕跌個狗吃屎,十分不忍,可在燭火的映照下,這也才看到匆匆趕來的烈日的模樣。
「烈日愛卿,你為何滿身塵土呢?」
「這正是臣想稟報之事!」只見烈日一身狼狽,臉上帶著怒意。「臣剛剛進京時,一名狂徒無視于我千藥王的家徽,硬是插道撞上臣的馬車,行徑囂張乖戾,還請殿下定奪,速速將這名狂徒拿下!」
「有這回事?居然有這麼不像樣的刁民?」明璽向來重視烈日,自當好好為他討回公道。「好!那就請烈日愛卿敘述一下這狂徒的模樣,我立刻請畫師繪人像,緝拿這狂徒。」
「這狂徒身上罩著一件白袍,駕著一匹黑色駿馬……」烈日仔細地回想著。「那白袍十分寬大,看來不像京城人士的穿著,好像是塞外御寒的衣物……」
「塞外?你懷疑是外族人士嗎?」明璽問。
烈日思索著,濃眉緊鎖,再加上自己當初的猜測。「可惜那白袍被風一吹,遮住了她的臉,袍下像是穿了鎧甲,像是個武人……」
「鎧甲?」明璽往地上的赤雪燕一看,一股不祥預感油然而生。
「對了!她還帶著頭盔,頭盔也是白色的。」烈日大掌一拍,往前走去,邊走邊思考,腳邊好像絆著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竟就是印象中那頂頭盔!
「太子殿下,就是這頂頭盔!」他激動地把頭盔給拿了起來,仔細地瞧著。
「啪噠啪噠……」噠噠的馬蹄聲打斷了談話,眾人回頭一瞧,只見赤雪燕的愛馬飛辰,正緩緩的接近眾人。
「就是這匹馬!」站在一旁冬柏忍不住指著「幫凶」大喊。
「莫非是關外人士潛入宮中準備行刺皇上?」烈日臉上出現戒備的神色,抽出腰間寶劍大喊︰「刺客一定在大殿里,快保護殿下!」
看到烈日這般舉動,在場的人為之愕然。
「……呃,烈、烈日愛卿。」明璽有些結巴。
「你們還杵在這里干麼?還不快點護駕?」烈日一雙利眼掃過四周,警戒地注意這大殿上的動靜。
「烈日愛卿,我想我知道那個刁民是誰了。」明璽苦笑了一下。「完全是誤會一場。」
「誤會?」烈日不解。
「是啊,請看看你身後。」唉,這樣的介紹方式還是第一次呢。「這位是今天凱旋歸來的大功臣——瑯琊王赤雪燕。」
瞬間空氣好像凝結了起來,「瑯琊王赤雪燕」這幾個字在烈日的心里,一向跟「母夜叉」、「母老虎」、「男人婆」等劃上等號,可怎麼……
他揉了揉眼楮,以為自已的眼楮被沙塵給遮蔽,所以看錯了,他揉眼、再眨眼……
但他失望了,再怎麼眨,再怎麼揉,眼前這個小女人也不會變成雄壯威武的母老虎。
那張像是描得出水的水女敕小臉光滑無比,微啟的紅唇欲言又止,如絹般的長發襯得她更為嬌艷動人,像雪地里的玫瑰般清新。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麼看烈日都無法想像赤雪燕竟會是眼前這個柔弱的小女人。
可她的眼楮……是的,那雙勾人的桃花眼實在太令人印象深刻了,沒錯!就是她!
「騙人,瑯琊王不是長得跟男人一樣嗎?」冬柏不小心說溜了嘴,惹得烈日給了他一拐子。
「我想這應該是誤會一場。」忙著圓場的明璽連忙說道︰「不如烈日愛卿先去沭浴更衣,咱們再好好聚聚。」
「璽哥哥!」正當他想解決這尷尬的場面時,誰知赤雪燕卻開口了。
「怎、怎麼了?」臉上的笑容僵硬,他可不希望在這大殿上看到瑯琊王大戰千藥王啊。
「……我的腰好像閃到了,起不來……」
「起不來?」
「都是他啦!」赤雪燕那雙杏眸含淚,委屈地說道︰「人家太想你了,所以才會跑得那麼快、那麼急,誰知道他沖了出來,害我摔倒了。」
烈日自知理虧,于是說道︰「既然你撞了我的馬車,而我又害你摔倒,那我們就算扯平了。為了表示我的風度,我抱你起來好了!」
赤雪燕還來不及反應,烈日已猿臂一伸,輕輕松松地將她抱了起來。
「你、你快放我下來啊!男女授受不親。」
天啊天啊天啊!她的璽哥哥看到這一幕,不知會怎麼想?搞不好會以為她是個輕浮的女人咧!
「喂!你別亂動,不是受了傷起不來嗎?」這小女人怎麼這麼輕?她真的能率領千軍萬馬在戰場上打仗嗎?烈日心中充滿了疑惑。
「快把我放下!」可惡,他再不把她放下,她就要一腳把他踹到宮外!
懷中的小女人像只野貓似的亂抓亂踢的,烈日一個不小心,手松了開來——
「咚!」
偌大的殿上響起一道重物墜地的聲響,之後是女子的哀嚎……
「啊……」她的背……她的背更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