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衣慕游依照行程上路,一路上他是沉默得嚇人,害得安灕和袁正寒也跟著靜悄悄地擺著一張苦瓜臉,一眨眼,他們也已到了青宰嶺山腳下,徐徐輕風,瀟瀟灑灑地掃過杵在路旁,等著安灕帶真珠去小解的衣慕游的俊龐,也把憋了一肚子話的袁正寒給打開沉默。
「準備娶她?」袁正寒開門見山地問道。
「未知數。」他討厭回答這個問題。
「她師父鐵定不會放過你。」袁正寒擔憂,若那高人得知他的寶貝徒弟清白已毀,他不痛宰小游那才怪呢!
衣慕游眉頭打了個死結。「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他會明白事理。」
他不以為然地笑笑,「明白事理,是架著你娶她。」小游能娶妻生子,最高興的莫過于灕兒了,他意味深長地睨著衣慕游那張比自個還桀騖不馴的側臉,「不過,這何嘗不是件好事。」
衣慕游嘴角拌起冷笑,然後眼神充滿暴力地猛刺進袁正寒的心窩。「你巴不得我陷入泥沼,沾滿一身爛泥巴,你才高枕無憂。」
袁正寒把他那道無形的冷箭,當作家常便飯和水吞下肚。「明知故問,灕兒的聒嗓功你又不是沒領教過,你早月兌離單身,我也早月兌離苦海。」袁正寒想到灕兒每晚必把這檔事當作睡前的功課,腦神經就衰弱,「你就當作做善事嘍!」
「做善事?」這是什麼歪理,氣得衣慕游一記右勾拳就朝他那張狡猾的俊頰上揍去。
袁正寒不慌不忙地把頭一偏,靈敏地躲開那一記怒拳。
突然,草叢那一方傳來安灕的驚叫聲,著實嚇著他們的心緒,兩人步驟一致,風馳電掣就晃到安灕身邊。兩人四只精明干練的眼珠子,皆被眼前荒謬的情況給震歪了眼。豬哥!天啊,怎麼跑來幾只棕色的山豬呢?且在真珠身邊晃蕩不去。
笑,這是袁正寒第一個動作,「一堆豬哥,不會是還在發情吧?」
他話一落,結實的臂膀就接到安灕一記粉拳。
「你還有心情開玩笑!」真是氣!只不過灑泡屎而已嘛!怎知會搞來一堆色豬哥向真珠求愛,害得她腦子一片亂已搞不清真兒是人、是豬了。
此刻最尷尬不堪的莫過于衣慕游了,他的臉色紫到了極點,臉部怒海濤天起伏個不停,一副非把那些山豬開膛剖肚不可的模樣。才這麼想,他就付諸行動,一腳就惡狠狠地掃向一只正死皮賴臉非跨上真珠的的山豬,且讓它死得不明不白。
其他的山豬莫不被這惡勢力給嚇得抱頭豬竄,再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而真珠更是嚇得打哆嗦,她閃著眼珠子,看著暴怒的他。「不……關我的事。」她提心吊膽,淚水也跟著流了出來。真的不關她的事嘛!也不知怎麼搞的,一早醒來,四肢百骸像是被啄木鳥啄空般,麻麻的、痛痛的,現在再加上那些山豬見色起意,猛巴著不放,搞得她羞于見人。想她堂堂是個人那!若被豬哥給泡上了,那還得了。所以嘍!這不能怪到她頭上來,人家也是好煩、好無奈的。
衣慕游低頭看著她那張無辜帶淚的臉蛋,梗在胸口上的火氣一下子滅了許多,抱起真珠轉身就走。
風仍瀟灑地掃動,也帶來輕脆的馬蹄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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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望衣慕游一行人離去的背影,紀巧盈暗懷鬼胎向丁小香下達命令,「去把冷月宮的三大護法給我叫來。」
「小姐,這麼做不太妥吧,要是被宮主發現了,大發雷霆事小,關進冰牢才要人命。」丁小香思及那恐怖陰黑、無一絲溫度的地下冰牢,至今沒有人能熬過兩個時辰的。
冰牢——一記鐵棍硬生生敲在紀巧盈的腦門上,著實教她心打寒顫,若不是丁小香提醒,她還真差點忘了冷月宮那殘忍、無人道的嚴刑酷罰了。但,心中那股屈辱、恨意、偏偏壓過理智。「不管了,羞辱我就等于是羞辱冷月宮,我想娘不會坐視不管的。」
「既然小姐都這麼說了,那小香馬上就回冷月宮,連夜趕路的話,大約明夜就會與小姐會合了。」
丁小香心里可是無所謂,反正到時候事情鬧開,受罰的又不是她。
紀巧盈那飽含陰毒的目光,從丁小香那漸渺小的人影,轉移到翠綠密林的山嶺。「哼!我紀巧盈要玩死你們。」她咬牙切齒地道。
隱藏的殺機隨著輕風緩緩飄上青峰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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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點點,山勢高峻的半山腰上,恢復人形的真珠蹲在山洞外,雙肘抵膝托腮,眼珠子散亂地瞪著黑漆漆的山間,有氣無力地說道︰「我病了。」她自個兒這麼認為。
在洞內席地而坐的衣慕游一听見她的哀憐嘆氣聲,心里頭就一陣疼,盯著她嬌瘦的香背,他起身走向她。柔柔的晚風,像個調皮搗蛋的小孩子輕吻他的臉龐,似乎在逼他坦然面對一切。「真兒。」他的語氣有些遲疑,「你沒病,而是……而是……」
真珠站起身,眨著已退去婬光的眸子,盯著他瞧,「我真的是病了,我記得吃了那些菜後,人就很不舒服,全身又熱又痛的,然後……」她憑著腦子里模糊的印象,臉蛋突然刷紅,「然後,是你抱著我後,那種不舒服的感覺才不見的。」
不懂,她仍不懂男歡女愛之事,唉!看著她那皎如星月的眸子,更顯得自個是多麼的污穢、不恥。
「怎麼不說話了?」真珠鎖在他那雙煩躁的俊
眸。
衣慕游感覺掌心在冒汗,「真兒。」
「我在听。」咦!他怎會變得怪怪的?她不知何原因。
「昨夜、昨夜,」不管了,若不早點解決,他會寢食難安的,「我為了救你的命,所以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佔了你的身子。」好不容易,他終于吐出來了。
真珠眨眨眼,習慣地扭扭鼻,一副理解的樣子。
「喔!原來你是‘站’在我身上,來替我治病,難怪我全身上下的骨頭又酸又痛的。」見他皺著眉,她以為他為一這「站」事而傀疚,「沒關系的,真的,你好心替我治病,我怎麼會怪你呢?反而?是我該向你說謝謝才是。」
「真兒。」他幾乎無言以對了,她的零污染與天真少根筋的真性子,活生生地震撼他平靜無情的心海,引起軒然大波,繼而卷起漩渦,害得他情不自禁地張開鐵臂,把她擁入懷道︰「你是我的。」說完,他猛然又被自個兒不經大腦的話,給嚇得把她抽離。
他是怎麼了?真被他莫名其妙的動作給搞得神經兮兮的,她急得向安灕求救,「灕姐,你快來啊!小游,他……他變得不正常了。」
衣慕游大聲喝止,「別多事!」
安灕在洞內朝他大聲說道︰「我才懶得管你呢?」
「你好怪哦!」真珠開始慌了。
「你喜不喜歡跟我在一起?」
「喜歡啊!」她眉頭打了一個結。
「以後你都跟我在一起,你願不願意?」
真珠眉頭又打了一個結。「為什麼呢?」
「你慢慢就會知道了。」日久生情,就當作他們之間的橋梁吧!
「喔!」真珠點點頭,算是應了他吧!
衣慕游抬頭仰望天上的星羅棋布,傳達他的心聲,他——衣慕游,還是不太想情的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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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漫長的夜,他們已饒過青峰嶺另一個山頭了,累了一整天的他們,早已席地而眠,但唏唏嗦嗦不易察覺的聲音,卻教人提高警覺。功夫底子深厚的衣慕游和袁正寒又立即睜開眼,銳利的眼楮,各同時往外飄。下一秒,一聲嘹亮的口哨聲引起山鳴谷應,也驚醒了另外兩個人。
「他們趕來了。」袁正寒面色不動如山地站起。
「幸好他們來得及。」安灕這話才一落,洞外就殺進無數道致命的掌力,轟得眾人急竄出洞。
不讓他人有喘息的機會,隨著接踵而來的掌勢,兩條身輕如燕的黑影也同時殺到,雙方大打出手。短兵相接,在昏暗不明的光線下,衣慕游和袁正寒小心翼翼地拆招運招,但,還是讓敵人有機可趁。
與袁正寒周旋的青衣女冷靈荷,一招風爪扣喉殺進他的咽喉之地,手上的暗器也同時蓄勢待發。不懷有詐的他冷靜地一個側身,左手就這麼一擋,竟讓敵人的暗箭,趁這千載難逢的機會給射中目標。
「啊!」安灕沒防著,左臂就被毒針所傷。
「灕兒!」袁正寒驚吼。
「灕姐!」真珠也驚叫。
袁正寒雷霆大怒,體內的爆發力瞬間被激出,一招雷厲風飛來勢洶洶,非置敵人于死地不可。
「灕姐!」沒見過這般陣仗的真珠,著實被嚇得反應不過來,只知自個兒抱著倒地的安灕,急得流下淚。
「你……你這只小笨豬,還不快替我報仇!」哎喲!安灕拔出毒針,雖不見血跡,但她胸口的寒氣卻隨著血液竄行無阻,冷得教她吃不消。
「喔!」被安灕這麼一吼,她才反應過來,馬上念起咒語,牽動洞內的火舌飛竄而出,停在半空中愈滾愈大,形成一顆大火球。「你傷了離姐,我絕不饒你。」她一念咒語,火球立即攻向敵人。
袁正寒見有幫手,便不戀戰,轉身奔到安灕的身邊,為她運功逼毒。「灕兒,撐著!」
「相公。」安灕連聲音都在發抖。
火球把黑夜耀得如白晝,那兩個突擊者被這突如其來不可思議的狀況嚇得目瞪口呆,一時慌了手腳。
衣慕游見狀,大掌就乘機劈向與他交手的白衣女冷靈杏,她暗吃一掌,自知傷得不輕又處下風,便不戀戰。「撤!」她隨即飛身想溜去。
「想逃,談何容易。」衣慕游豈會讓敵人抽身而退,「真兒,困住她們」
「知道了。」真珠難得認真,意念中的火球瞬間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團團把敵人困得插翅難飛。
衣慕游一雙鐵臂在空中畫成圓,與腰際的軟劍神靈相感應,瞬間如蛇看見豬物般,不見聲響就纏住冷靈杳的頸項。
冷靈荷眼睜睜看著好姐妹受困,不禁震得驚惶失措地大叫,「靈杏。」想救人,火球卻令她寸步難行。
「我要解藥。」衣慕游勁道拿捏得宜,聲音卻嚇人。
「休想。」冷靈杏嘴上說得做,心里頭卻打著寒顫。
他皮笑肉不笑,薄而鋒利的劍心力道鎖喉。
受制的冷靈杏倒抽一口氣,只感脖子上一片熱。
眼看好姐妹的腦袋幾乎要搬家了,嚇得冷靈荷急急如律令,不得不妥協。「解藥我給,不過你要先放人。」
「拿來。」衣慕游伸出掌。
冷靈荷從腰際取出一粒如黃豆般大的紅色丹丸,彈到衣慕游的掌心中。
「真兒,把解藥拿給灕姐服下。」
「好。」收回念力,火球「咚!」一聲就墜地,她走到他身邊取走丹丸,轉身就挨到安灕身邊,把藥塞進口中。
冷靈荷趁情勢緩和之際,仔細打量這一干人。當紀巧盈十萬火急招來她們時,只道她被人欺負,要她們討回公道。小主子的命令,做屬下的也惟有听從的份了,豈料,他們不是一般的小角色,尤其眼前這位小伙子,除了那令人里而生畏的氣勢外,武功更是高深莫測;而那位姑娘更是詭異,只見她動動口、動動手指頭,就能化形的力量,把敵人把得落花流水。
隨著思緒的移動,她的視線便停格在真珠那張俏麗的臉蛋上,睹物思人——腦子突然浮現「冷靈蘭」
這三個字,這著實教她大在地震撼。「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冷靈荷喃喃自語,眼神異常驚慌。
隨著冷靈荷愴然的目光,冷靈杏小心翼翼地側頭,也把目光移到真珠身上,視線一接觸,往事歷歷在目,教人不堪回首。實在是太像了,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但,不可能的,她已經死了,連同肚子里的寶寶也一並香消玉損了。所以,眼前這位容貌雷同的姑娘,不可能是她的遺月復子,對,是不可能的。
衣慕游敏銳的眸子,一眼就瞧出她們眼底下的感傷,也瞧出真珠將面臨一場危機。
「灕姐,你還冷不冷?」見安灕呼出的氣沒那一團白霧,氣色也不再那麼死氣了,她才安下心。
安灕搖頭,中氣仍不足地道︰「好很多了。」
袁正寒收回內力,扶她起身,「回去告訴紀巧盈袁家莊與她誓不兩立。」能在彈指間令中毒者心血凝成霜的,惟有冷月官的獨門暗器——寒心針了,而這罪魁禍首拍拍屁投也知道是誰。
袁家莊!老天,這小主子什麼不好惹,偏偏惹上這一號人物,這下冷月宮可熱鬧了,冷靈荷心情實在惡劣,「毒已經解了,人可以放了吧!」先解決當前的問題,其他的就讓小主子去擔心害怕。
衣慕游抽回軟劍。
見殺機已除,冷靈杏雙手輕輕地捧著受傷的脖子,語重心長地看著真珠道︰「姑娘,你要小心冷月宮的宮主,若遇上了,能躲就躲、能逃就逃,否則,你會被凌遲至死的。」她們曾親眼目睹冷月宮宮主謝絲綺用殘忍的手段,將一位貌似冷靈蘭的小丫頭給凌遲至死,其慘狀至令還教人心有余悸。
見真珠不明所以,冷靈荷說道︰「不是在嚇唬你。」話落,兩人就消失在黑暗中。
「她們看我的眼神好特別哦!」真珠覺得她們的心腸並不壞,且有種說不上的親切。
「真兒,你真的只有老蘿卜這個親人?」安灕從那不尋常的目光中探出真珠的身世可能很復雜。
「嗯,老蘿卜告訴過我,我爹娘在我出生時就相繼去世了,所以我只有老蘿卜一個親人。」這是她最大的遺憾。
突然,衣慕游莫名其妙把真珠扣入懷,並提高警戒地溜著詭異的黑夜。
下一秒,一群鬼魅的身影,從黑夜中刷然來到,足一點地,其中一位身材略顯福態,約三、四十歲出頭的昂立鐵漢敬誠,牽動著長滿胡碴的下巴,劈頭就發牢騷,「爺,你沒事惹那些娘們干麼啊?害得咱們忙得招呼不過來。」始料未及,咱們袁大莊主,一封飛鴿傳書十萬火急地告急下,他們便披星戴月、翻山越嶺,整整三天沒閹眼的眼珠子,卻是用來抵擋臭娘們手上要得出神入化、縫上毒針的白彩帶,即使有三頭六臂的本領,在這麼一折騰下,骨頭都累癱了。
「爺,以後這種事少來,粉味沾多了,我那口子非都我跪算盤不可。」聲音雄厚有力的敬誠厭惡地揚起虎眉。
「你大不了跪算盤,而我的下場是會被踢出家門,吃自己。」三位中,生得一副老實書生模樣的步行杰,一想到他那愛吃醋的美嬌娘,是又愛又煩的。
「就因你們的定力夠,才會被我招來護航。」袁正寒精銳的眼楮掃過他們,找他們來無非是因為他們的共通點就是怕老婆。
「早知道我就不來了。」一向粗枝大葉的敬誠把手上的大銅斧拿來捶地,以發泄心中的不滿。
「唉!」安灕仰天長嘆,「誰教你們命不好,吃是袁家的糧,就得誓死效忠,直到白發蒼蒼,躺著不動為止。」毒已解,她也漸恢復活力了,所以,她一貫整人的作風也呼之欲出。
「最毒婦人心。」步行杰不免低聲咒罵。
無巧不成書,安灕就在這時打了個大噴嚏,著實把他嚇了一大跳,當然他是不知道她才剛歷劫。
袁正寒體貼地抱起安灕,讓自個兒的體溫驅走她的寒意,「還冷嗎?」他邊問邊走入洞內。
安灕窩進他的胸膛,「有點。」
真珠搶先一步回洞內,把干柴丟入所剩不多的火堆中,讓溫度再度升高。劈哩啪啦一陣響,火苗再度燃起後,洞內瞬間亮如白日,也把她襯托得天仙化人般楚楚動人。
哇!哇!哇!三人六只眼,先是饒富趣味地巴著真珠不放,繼而眼神不約而同飄到她身邊那個男人身上,咦!感覺挺暖昧那!
敬誠受不了好奇心的作崇下,禁不住問︰「請問姑娘尊姓大名?」
「真珠。」她甜甜地笑答。
「好名字。」沉著冷靜的左寶岫難得開口。「打哪兒來?」步行杰也勾起好奇心。
「頂雲峰。」
「那你和他的關系?」敬誠用胖胖的手指晃著。
真珠側著頭凝視衣慕游,「親人。」她已經把安灕夫婦跟他都當自個親人了。
「喔!原來如此。」三人異口同聲,拍案叫絕,想不到一向視女人為糞土的衣慕游,終于有栽跟頭的一天。哇塞!真是大呼過癮啊。
真珠不懂為何他們會露出十足不可思議的表情,「親人會很奇怪嗎?」
「那要看是手足之親,還是夫妻之親。」步行杰不怕死地與衣慕游四目交戰。
「好樣的。」衣慕游嘴角抹上一朵雷雲,這三人可真會逮住機會,且不放過猛戳他的痛腳,哼!他豈會輕易讓人得手,他們太天真了。
「跟咱們袁大夫人混口飯吃而已啦!」步行杰四兩撥千斤,拖安灕下水,最起碼被冰雹刮得也沒那麼嚴重。
「別拉我下水。」安灕睨了步行杰一眼,這死家伙明知他這個義弟惹不得,偏偏就愛扯他最厭惡的事——女人,簡直是七月半的鴨子,不知死活。
「夫人,你可是貴人多忘事那!才說咱們三個吃的是袁家莊的糧哦!吃多了,那屬下的心當然會遺傳共同的癖性嘍!」步行杰以言語相機,依夫人那凡事非搞清楚不可的性子,衣慕游與這姑娘的關系,她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打死他也不會相信。
「你……咳……」安灕氣岔了氣,咳個不停。
袁正寒急忙為她撫背順氣,沒好氣地說道︰「折騰了一晚,你們還有心情鬧翻天。」養了這些活寶貝,他真的不知道是應該笑還是應該哭。
「你們別氣灕姐了,她才受了傷是不禁氣的。」
雖然真珠不知他們在斗什麼,不過可以感覺到似乎與自己月兌不了關系。
「夫人受了傷,嚴不嚴重?」三人異口同聲,盡是一臉擔憂之色。
「沒什麼大礙了,我擔心的是此後的行程必是多災多難。」袁正寒面色凝重地看著仍迷迷糊糊的真珠。
「爺,那些娘們到底是什麼來路?」敬誠抓抓胡碴子問。
「冷月宮。」袁正寒說道。
「咱們與冷月宮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無端端怎會殺上門來呢?」左寶岫知道事出有因,而且還是個大原因。
袁正寒和安灕的視線不約而同飄向衣慕游身上。
衣慕游以一副「與我何干」的目光給彈回去。
「衣爺,導火線該不會是你吧?」敬誠不經大腦的話才溜出口,就被衣慕游眼神中兩把地獄火「噗哧」碳烤下巴,嚇得他噤若寒蟬,背過身去。
「哈……哈……」只見真珠不知死活地吃吃笑個不停,這是件多麼好笑的事,難道生得俊也是個錯?
就非得讓那些大花痴糟蹋來、糟蹋去的,折磨到只剩半條命,才顯得有成就感嗎?哼!這算哪門子的風俗習慣?所以說,女人是一大禍害,這一點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