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遲曦恩一個閃神,居然走到陌生的地方,頓時停住腳步。
通常下公車後,再走一小段路就會到公司門口,怎麼今天走了近二十分鐘還沒走到?是她記錯時間,還是在交叉路口拐錯了彎?
回想再回想,還是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到這兒的。
全然陌生的景致就這樣讓她停在原地猶豫不決,想著該往哪兒走。
此時,開車上班的宋譽正巧在停紅綠燈,閑閑沒事左張右望,突然間一愕。
路旁那個低頭沉思的小個兒美女,不是他發誓要遠離的女人嗎?
哇哩咧,他都刻意錯開與遲曦恩看診的時間了,怎麼還會在路上遇到?
天要亡他嗎?
「喂,你怎麼了?」半晌,他放下車窗詢問。
宋譽承認他是「白目」,看見她有難又沒人理,方向盤自動轉往她的方向。
他沒救了!
遲曦恩皺眉看著溫和地詢問她、臉色卻異常鐵青的男人。
算了,也許這人有隱疾吧?還是別揭人瘡疤。
「我生病了。」
「啥?生病還跑出來?」宋譽想開罵,還是忍了下來。「不過你生了什麼病?我怎麼看不出來?」他左瞧右瞧,神采奕奕又容光煥發,只除了眸中有著困惑。
「我得到一種叫‘廣大空間迷失癥候群’的病。」她一本正經地說。
「路痴就路痴,干嘛那麼文言。」表面上沒好氣地說,心里卻笑了。
難得的,她的臉上有抹可疑的紅雲。「我只是想試試自己有沒有幽默感。」
事實證明是有的,程度還不輸他讓人甘拜下風的毒氣。
「又是你同事說的?」他挑眉。厚,她干嘛那麼听話!
上次那些奇怪的話以及驚人的舉止,八成又是受她同事的影響。
人不可不慎選朋友!不過,就算是一個星期前的事,經過那麼尷尬的場面,她怎能神色自若、一點都不覺得別扭?甚至還跟他開起了玩笑?
果然自始至終介意的只有他。呿,真是太沒肚量了!
「是啊!」乖乖地回答,才想到不對勁。「我可以請問你是誰嗎?」她疑惑地問。
「啪」的一聲,某人青筋似乎斷了一根。
「不知道我是誰,還跟我聊得那麼開心?」他咬牙,感覺頭上冒著白煙。
收回前言,她根本就是忘了這件事,還忘了他是誰。
「我向來有問必答。」她微笑。
是啊,被人拐去就別哭!他很想這樣吼,但一看見她那比衛生紙還白的「純」樣,就浮上一陣無力感。
算了,他沒忘記對她說話要簡單一點,最好讓她一听就懂,不然自己就苦了。
「能接納別人的意見表示你有雅量,但是千萬記得,你也要有自己的想法,不要一味地附和,當應聲蟲是很痛苦的。」他還是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免得她到最後走火入魔。
遲曦恩看著他,覺得這個人跟她所遇見的都不一樣。
「就當我雞婆,不過你真要好好想一想,這個很重要,我不希望你活得那麼痛苦。」宋譽不想每次遇見她時,總見到她做著違背心意的事,或說出言不由衷的話來。
她仍是看著他,表情多了幾分呆滯。
「別再發呆了,來,快上車,我載你去公司。」他指了指副駕駛座,索性好人做到底。
早上八點半,再加上見她一身OL的粉藍制服,用膝蓋想也知道她要去上班。
不可否認,那套制服穿在她身上真是合身又絕配極了,她真的穿什麼都好看。
「為什麼?」不曾有外人對她這麼好。
很好很好,原來她還會質疑,可見還是有救的!
「因為我順路。」他隨口說︰「相信我,我不會把你載去賣。」
見她依舊愣在原地,他干脆下車將她帶到副駕駛座上坐好,還順便替她系好安全帶。再磨菇下去,天都要黑了!
「你……」
「我叫宋譽。」他制止她的詢問,從車上拿了張名片給她。「一定要收好,還要把名字和手機號碼背起來,下次見到你,我要抽考。」瞪著她,他不忘威脅。
「好。」她當真寶貝似的馬上收到皮包里,打算回家立刻背起來。
「很好。」他這才滿意地點頭。「你公司叫什麼名字?」
「盛茂。」
盛茂?不就是焱老爸開的?還真是有夠巧。
不過她也真天兵!她剛才走的方向和盛茂集團總部根本是背道而馳,就算她一直走,也不可能會走到的好嗎?
若不是正巧讓他遇上,她今天不就甭上班了?
遲鈍再加上路痴,這女人真是有夠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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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時已九點半,宋譽突然覺得肚子餓,隨機選了個路邊面攤走了過去。
叫了碗面,正要找地方坐下時,眼尖地看到角落的座位有道熟悉的身影。
咦,那不是……他俊眸一亮。
「遲──」才正要喊出口,連忙捂住嘴。他在干嘛呀?他不是避她如蛇蠍?
呿,一定是血糖太低,才會讓他做出這種不明智的舉動。
雖然面攤的人不多,連他不過才五個人,座位空得很,但負氣的他特地選了個離她最遠的座位,待熱呼呼的烏龍面一端上桌,便埋頭苦干。
不一會兒,兩三下清潔溜溜,大碗公已見底。
瞥見那抹孤單的嬌小身影還沒離座,才剛離開椅子的又黏了回去。
「老板,再來一碗。」他不假思索地喊。
這一次他刻意放慢了速度,符合他的形象、慢條斯理地細嚼慢咽。依他估計,應該吃了有十五分鐘左右,這下子,總該OK了吧?
正當宋譽欣喜的準備離開,並瞄了一眼遲曦恩的方向──
傻眼、再傻眼。
嗄?!不會吧!她還沒吃完?!
拜托,別再叫他吃第三碗了!會撐死人的!
想離座又礙于天色已晚,狠不下心放她一個女孩子,但又不想自動跑去「找罪受」。
「老板,再來一盤小菜及一罐啤酒。」他無力地喊。
在店家老板驚訝地注視下,宋譽決定再來練習如何把胃撐大。
不只宋譽注意遲曦恩,連剩下的那兩名看似混混的客人,也在覬覦面攤唯一的女孩子,兩人故意配合她的速度吃得很慢,不過最後似乎耐性也用盡。
他們看了看那名還在跟小菜及啤酒天人交戰、不具威脅性的文弱男客人──宋譽一眼,然後賊頭賊腦的笑了,彼此使了個眼色,向女孩走去。
「小姐,你怎麼孤單一個人在吃面呢?好可憐哦!」一人上前打前鋒。
「就是說呀!」另一人干脆坐在遲曦恩身邊,邪佞地笑。「你長得很水耶!」
「你們要做什麼?」遲曦恩不解地問。
「美人,我們很喜歡你,想找你去夜店喝酒。」打前鋒的那名男子邪笑。
「我不會喝酒。」她皺眉。「我明天還要上班,不能太晚睡。」
兩名男子愣住,似是沒料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
「不會喝酒沒關系,我們請你喝飲料如何?」
「是啊!」另一人附和。「不能太晚睡,我們會早點讓你回家,你別擔心。」
兩名男子就這樣面帶奸笑、一前一後試圖說服遲曦恩。
「可是我的面還沒吃完,我不想浪費食物。」
「……」兩名男子頓時無言。
宋譽打從那兩名男子向遲曦恩搭訕時,他就注意到了!
他不動聲色地打量情勢,听到她這麼回答時差點爆出大笑,想出手的沖動暫且緩了緩。或許不必他路見不平,光靠她的怪性子,就足以嚇跑他們了吧!
現在他倒還挺慶幸她的奇怪個性。
「呿!你在耍我們是嗎?」男子重重拍擊桌面,顯然被惹火。
「別跟她講太多,直接架走她算了!」另一名男子也火大了。
而後兩人不由分說的,強迫將她拉離座位。
「你們要做什麼?好痛……」被他們扯住的手腕傳來疼痛。
突然「卡嚓」好幾聲,外加閃了數道白光,兩名男子慌張地左右張望。
「兩位,你們的惡行已經被我拍下來了!」宋譽雙手環胸、氣定神閑地道。
表面上裝作一派悠閑的路見不平樣,其實他的心里狂OS。
吼,這笨蛋呆也別呆成這樣,他實在被她給氣死了!
「騙人!我們沒看見你拿什麼相機!」
「就是說!小子,勸你別來英雄救美,小心變狗熊,哈哈!」
面對他們的威脅,宋譽仍從容以對。
「怎麼可能會讓你們發現?」他好笑地說︰「面攤老板幫我送到報社去了!」
其實老板──一個噸位大卻膽小的男子,藉著偌大的攤位,躲起來不斷發抖。
而他剛才是拿手機權充相機,當然手機早已被他收到褲子後面的口袋了。
唬人,自然也得做做樣子。
「若兩位不想上頭條新聞,過著被唾棄的日子,只要放了這位小姐,我馬上打電話去阻止,如何?」他掏出手機在他們面前晃了晃。
兩名男子神色慌張地交頭接耳,既不甘又有些氣餒。
「臭小子!」其中一名男子氣不過地揪著宋譽的衣領,掄起拳頭。
「我不笨,還知道該隨時錄音以保自己的安全。」指了指口袋,他絲毫沒有懼色。
「若兩位現在打了下去,我可以告你們傷害罪,到時可就得不償失了。我相信你們不會那麼笨吧!為了一個女人留下案底。」
似乎被宋譽勸說的話給打動,他們衡量了一下,表情像是妥協了。
「好,你快打電話。」
「如果讓老子知道你在騙我們,你就完了!」
兩人一前一後地威脅。
「是。」宋譽笑道,在手機亂按了幾個鍵。
「喂,老板,快回來顧你的攤子吧!」
看那兩名男子像落水狗般狼狽的逃跑,宋譽覺得大快人心。
呆啊,沒半點智慧也就算了,還那麼膽小。
果然,標準的「會吠的狗不會咬人」。
「趕人,何必動手?花點腦筋就行啦!」他一向最愛以君子的方式來解決。算他們好運,若不是有美女在場,他會更加毫不留情地「灑農藥」──噴毒氣。
他笑笑地轉過身。「沒事了,你……」一時之間宋譽青筋爆凸,差點中風。
她不幫忙也就算了,還趁他們放開她、他與他們「周旋」之際,若無其事地繼續坐在那里吃她的面?!
面面面,難道她的眼里只有面?!氣死他也!
他重重地坐在她的身邊,氣到俊臉變了形。
「呃,這位先生,請問你要做什麼?」遲曦恩不解地看著他。
「我要吃你的面!」他瞪著,其實他想把她生吞活剝、吃下肚。
她皺眉。「不好吧?上面有我的口水呢!」
「……」宋譽無言。
吸氣、吐氣,以防吐血太多而亡。
「老板,再來一碗面。」他不爽地喊。
既然她舍棄不了她的面,他又怕方才那兩人踅回來,只好委屈自己再陪她吃。
果然,他真的有病,他得了一種叫「被虐狂」的病。
老板很想趕走這兩個煞星,無奈客人最大,只好認命地爬出來下面。
「座位那麼多,你為什麼要跟我擠在一起?」
「我高興。」哼,他偏不走。
「可是我不喜歡跟陌生人同桌共餐。」她裝得很為難的樣子。
他一愕,隨後臉皮抽動,雙眼噴火。
「遲曦恩,我們見過很多次好嗎?昨天我還將迷路的你載到公司,還給了你一張名片,你忘了嗎?」誰快來制止他,他好想砍暈自己啊!
她盯了他好半晌,最後「呀」了一聲。
「宋譽,手機號碼0935××××××,對不對?」
「你記起來了?」聞言,宋譽心喜,臉色緩和許多。不枉費他給了她只有特殊或珍視的人,他才會給的私人名片。
她點點頭。「你說要抽背,所以我回家馬上就背熟了。」其實她只有記名片上的資料。
宋譽要昏倒了!原來不是重視他,而是因為她太听話?!
報應啊,他的毒氣終于回流到自己的身上了!
「你還好吧?你的臉色怎麼一下子青、一下子紅?」遲曦恩不解。
「死不了。」他只覺得內傷更嚴重了,自從遇見她之後。
「哦!」既然他本人都這麼說了,那就應該沒事吧!
「你怎麼那麼晚才吃東西?」他皺眉,不覺得她是在吃宵夜。
「加班。」她回答。
「怎麼只有你一個人?」照理說,加班通常是一群人一起加,為什麼他沒有看見其他人跟她一塊吃晚餐?
她停頓了一下,似乎思索著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喂,回神、回神!」宋譽沒好氣的喚她。
「本來愛琪要陪我一起吃,方姐和小萍強拉走她,最後就變成我一個人……」
「直接說你被排擠不就得了!」他翻翻白眼。
「嗯,好像是吧!」她微笑,那笑,有抹淒涼的感覺。
嗯……宋譽覺得他好像說錯話了。
他趕緊安撫,就怕讓她難受。「你別在意,也許是她們不喜歡吃面,才會相約去別的地方,也有可能是臨時有事。總之,我沒有說你不好,你別會錯意。」
呿,他在干嘛?怎麼學她說一大堆言不及義的話。想他宋譽的毒舌及毫不留情可是遠近馳名,怎麼在她面前會變成這般戰戰兢兢?
看來他真的病得不輕!
「沒關系,反正我早就知道大家不喜歡我。」她仍是笑笑地說。
「干嘛強顏歡笑。」他好想將她擁入懷中好好安慰一番。
「你不也是一個人嗎?」她疑惑地問。
「我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遲曦恩不解。
「除非有人想倒大楣,才會跟我在一起。」他露出邪惡的笑容。
她頓了一下。「可是我現在跟你在一起,也沒怎麼樣?」
因為得內傷的都是我好嗎,大姐!
「別說了,趕快吃吧!」宋譽沒好氣地催促著,不想跟她在這里待到天亮。
正好他的面也來了,只好苦著臉,再次練習如何變成「大胃王」。
五分鐘後,吃了一半的他抬起頭,見她碗中的面條才少了幾條。
「我可以請問一下,你為什麼邊吃面邊發呆?」宋譽額上青筋隱隱抽動著。
「吃飯時間,我都會回想今天做了什麼事,有沒有需要改進反省的地方。」
「啥?!」這該教他如何毒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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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色」包廂內,戰況愈演愈烈,只見兩人爭吵了起來,片刻後恢復平靜。
「譽,你的瓦斯又填滿了啊?」韓堯饒富興味地看著宋譽與炎焱。
「什麼?」斗完嘴、正喝飲料補充水分的宋譽回應。
「他說你又在泄毒氣。」靳衛補述。
「拜托,韓堯你哪根神經線沒絞緊?我原本就這樣不是嗎?」宋譽翻白眼。
「什麼原本就這樣?」炎焱哇哇大叫。「你已經嚴重瓦斯外泄了你知不知?」
氣氣氣,他們聚會是要放松心情、討論店內的事,又不是來開辯論會的。
「沒錯,還噴到我身上。」韓堯雙手環胸慵懶一笑。「別以為我沒听到。」
宋譽心虛地笑了一下。他只是講得太順口,把韓堯一並扯進來。
沒辦法,誰叫韓堯明明身為老板之一,卻老不做事,太混了點。
「你真的很怪,是不是積怨太久?」炎焱冷瞪了一眼。
「不然就是本身毒發、中毒太深。」韓堯涼涼地說。
靳衛深思了一會兒。「對任何人,譽應該沒正常過吧!」
連對他們這些死黨都不客氣了,對女人哪能假以辭色?
「誰說沒有?就有一個──」宋譽連忙住了嘴。
吼,真是的,舌頭比腦筋快就是這種下場,他氣惱自己干嘛逞口舌之快。
「一個?嗯?」
三人立刻豎起耳朵,眸中有著狡黠。
「沒有,你們听錯了!」宋譽粉飾太平。「衛,先說喔,不準你調查我。」
他沒忘記靳衛是征信社的龍頭老大,上次炎焱的事就是因為這樣而曝光。
靳衛本來還想裝糊涂地出手,既然已先被警告加瞪視,只好暫時作罷。
「嗯!」靳衛點頭,再思別的策略。
「喂,宋譽,你真變態!」炎焱可還記恨著宋譽叫靳衛偷偷調查他的事。
至于那個遭人唆使者,則與被掠在一邊的閑置者,一塊暢飲啤酒。
「自己作賊心虛,就別怪人家懷疑到你頭上,自找的啦,哈哈!」宋譽當場不客氣地回報,讓炎焱差點氣了個「一佛出世、二佛生天」。
爽啊,讓人說不出話的感覺真棒!宋譽最愛這種滋味了!
但是到底為什麼他會對那個女人有特例呢?以前就算毒輸人家,他也會拚命想盡辦法贏回來,為何偏偏對她……
看著宋譽時而傻笑、時而皺眉、時而苦笑,神游太虛的模樣,不禁讓人毛骨悚然。
慘了、慘了,真的又有一個人要當標靶了!
其他三人真是興奮得好想揪出那個倒楣者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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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車才剛停,一群人蜂擁蜂擁上前,將嬌小的遲曦恩給擠出隊伍外。
不久,滿載乘客的公車就在她的眼前揚長而去,留下一團黑煙飄散在空氣中。
擠不上公車,只好等下一班,幸好她都提早出門,預留搭不到公車的時間。
正閑閑地左張右望,突然一道刺耳的煞車聲在耳邊響起,緊接著一輛醒目的黃色保時捷911Turbo敞蓬車停在遲曦恩面前。
「上車。」戴著墨鏡的駕駛對她勾勾食指。
一時之間,無論是等公車的人,還是路邊的行人,都注視著遲曦恩。
原因當然不外乎那位帥氣的駕駛,以及好奇受邀請的這個女人會有什麼反應。
「你……」她不解地看著他。
「再問我是誰,我就打你。」宋譽瞪了她一眼。
別每次見面都來這種「開場白」好嗎?她不膩,他都嫌煩了!從來沒有一個人讓他徹底破功,儒雅的俊貌變成魔鬼的惡貌。
遲曦恩想了一會兒,便打開車門,同時間她似乎听見一些雜聲,但也沒多想就上了車。
馳騁在路上,宋譽摘掉墨鏡。「還認不出我?」他沒好氣的說。
對他的長相雖有點模糊,不過遲曦恩剛才會上車,是因為認出他的聲音。
「你怎麼換了車?」她記得上次不是黑色的房車嗎?難道她又記錯了?
「很好,終于記起一些事了!」他慶幸不用再嘔血一次。「因為我無聊。」
他怎麼能說他是因為心情不好,想特別引人注目,最好讓人來找碴,讓他發發毒舌的功力。
宋譽跟炎焱是不一樣的,炎焱怕麻煩,他是恨不得將麻煩惹上身。
畢竟生活太苦悶,不多點樂趣怎麼會好玩?
「因為無聊而換車?好難懂喔!」她又皺眉。
「不懂就算,有些事不用懂太多會對自己比較好。」
就算遲鈍如她,也能感覺他比平常暴躁了點。
「你心情不好嗎?」她關心地問。
「嗯,非常想砍人!你敢不敢蹺班陪我?」宋譽說完之後覺得他問了蠢話,只好煩躁地耙耙頭發。「算了,當我白問。」
她會那麼做,天會下紅雨吧?她看起來就是一副乖乖牌的樣子。
「好啊!」
「你趕時間吧?我載你到公司……啥?你剛剛說什麼?」他突然愣住。
「我說好啊!」她微笑。
「為什麼?」他突然變笨。
遲曦恩不解。「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願意蹺班陪我?」他應該是听錯了吧?
「因為你叫我蹺班陪你。」她理所當然地回答。
好!好簡潔的答案。
不過,就算她現在反悔,他也不打算放她走。
心情不好,本來就該拖人下水,不是嗎?哈!
「吱」的一聲,宋譽在路口停紅綠燈的地方踩煞車,而後將方向盤用力一轉,配合著漂亮的回旋加甩尾,畫了一個完美的弧度,沒半點累贅動作地將車子駛向隔壁的逆向車道,讓路人簡直是目瞪口呆、贊嘆不已。
「天啊,那不是……」路邊一名女子驚呼。
眼前急駛而過的黃色敞篷車中,那帥氣的駕駛不就是「絕色」的「書生」──宋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