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方亮,祈憐無神地坐在床上一夜無眠,低垂的臉龐淚痕未干,身上如撕裂般的痛楚提醒了他昨日是如何一次又一次地在她身上蹂躪,絲毫不顧她的哀求。極度的刺痛隨著一下下的抽動鞭笞了她全身,惟有咬著牙忍著那一波波痛徹心扉的感覺直到結束。
想起他臨去前那全然冷絕的背影,心口的疼痛更甚于身體,祈憐無言地仰首望天,有誰能告訴她……
她究竟犯了什麼大錯,會落得夫君這般冷情對待?
現下,她又該怎麼辦?
「叩叩!」門板響起的聲響令她回過神來。
急忙藏起悲苦的心緒,祈憐困難的下床收拾一地的混亂後,重新坐回床上。
「進來吧!小蠻。」她輕聲喚了喚。
推門而入的卻是一名不曾見過的女婢,祈憐突然想起昨夜戚仁杰說過的威脅話語……
不顧身上的疼痛,她忙起身捉住那名女婢。「小蠻呢?她到哪里去了,為什麼來的人不是她?」
「我不知道,是爺叫我來的。」婢女面無表情的回答她。
「是他對不對……他把小蠻怎麼樣了?告訴我,請你告訴我好嗎?」祈憐一臉焦急的問。
婢女搖搖頭。「夫人,別再問我了,我真的不知道你要找的人去哪兒了。」
祈憐一臉死灰,頹喪的跌坐下來。
他怎能那樣做?是她害了小蠻,若非小蠻為了她冒險頂撞他,也不會遭受處罰。
「夫人,請梳洗。」
祈憐望了望婢女。「告訴我,爺現在在哪里?」現下只有去求他釋放小蠻了。
婢女猶豫著,待在府中多年,早晨爺最可能待的地方就只有書房,但也最忌諱別人惱他,如果告訴了夫人,爺若責怪下來,她也難逃懲罰,今早她才听說有一名丫環因以下犯上而被關在柴房內不許吃喝,她該說嗎?
祈憐看穿了她的心思。「請你告訴我爺在哪里?我不會讓他得知是你泄露他去處的。」她顧不得身份紆尊降貴的請求著。
「這……」見祈憐急切擔憂的模樣,那婢女不由得心一軟。「夫人,您真的不會讓爺曉得是我透露出他的行蹤?」她不放心又問。
「不會!」
「爺現在可能在書房,可是他……啊!夫人……怎麼話沒說完,人就跑了呢?」
望著單薄消瘦的身影,這才記起,她忘記提醒夫人加穿衣服了。
祈憐忍著渾身酸痛一路奔至「靜心齋」,揣著一顆焦慮的心來到門前,無暇顧及俗禮猛然推開門。
跨入門檻才一抬眼,只見里頭除了書櫃桌椅,哪有威仁杰的身影,就連炕上也無一個影兒,她心底不由得慌了。
「誰允許你私闖進來,難道你的眼里沒有規矩嗎?」
在祈憐急如熱鍋上之蟻時,一道森冷的斥喝聲刷向她背脊。
旋過身,她的目光在觸及他那雙銳如寒芒的眸子時,急切的心讓她忘卻恐懼。
「你把小蠻關到哪里去了?」她焦急的問。
他只是冷冷瞥她一眼,不理會祈憐的詢問徑自踏進書房。
祈憐轉身也跟著他走進,才踏進門檻,冷不防一道冰冷的聲音隨即落下。
「出去。」
祈憐被這道冷喝一嚇,伸進的後腳險些絆著,她忙扶住一旁的木桌以穩住搖晃的身子。
祈憐抬起眼望著端坐在炕上的他。「為什麼你要騙我?」
「出去!」他再度趕她。
「不!除非你釋放小蠻。」不見小蠻安全,她心難安哪!
祈憐趨前一步。「你對小蠻做了什麼?你不是不再追究小蠻的無禮,為何我一醒來就看不見她,你到底……」
「住口!你這是在質問我嗎?」他俊眉一聳,眼露凶光。
祈憐垂下眼。「妾身不敢。」
「好個不敢!沒我的允許你擅自闖入,你還有什麼不敢的?」他扯唇冷笑。
「我……」她囁嚅著,心中的不安隨著他語帶雙關而漸形擴散。
戚仁杰犀利的雙眸射向她僵持的身軀。「還是認為有老頭為你撐腰,就可以對夫君無所忌憚?」
「不!」面對他炯炯逼視,她慌亂的搖頭。「我只想知道小蠻在哪里,並非依恃爹爹違逆夫君,只是……」她大膽的迎向他。「你能否寬恕小蠻,饒了她的無心之過?」
「不行!」他想也沒想的拒絕。
「你答應我的,怎……可食言!?」輕柔的語氣透出一絲不滿。
戚仁杰俊眉一挑。「我不記得曾答應你什麼,況且,對一個言行悖逆,無視主僕身份的冒上者,就該處予責罰。」
「可是……昨夜你明明……」
「那又如何,圓房本是天經地義之事,怎麼?你以為同我睡過就有權干涉我處置下人?」他劍眉一挑,目光冷湛。
他那寒冰似不帶任何溫度的言語,狠狠刺進祈憐脆弱不堪的脊骨,教她身子微微一顫。
她抬起更加蒼白的面容。「讓小蠻回到我身邊,好嗎?」憑著最後的希望,她……只能央求他了。
戚仁杰默然不語,更令祈憐焦急。
半晌,他突地起身大步邁向她。
面對他突如其來的逼近令祈憐本能的後退,戚仁杰伸手握住了她的腰枝。
「你憑什麼要求我。」他單手捉起她低垂的下顎。「如果我不放呢?」
她猛然一僵。
「那丫頭膽敢藐視我的權威,她就該死!」
他冷冽的語音令祈憐倒抽口氣。
「不!你不能這麼做?」她急得月兌口而出,捉住他的衣袖慌道。
他眯起眼。「在戚府,我就是天,沒有人可以顛覆我的決定。」他施重手勁。「就算你頂著戚少夫人的頭餃,也不行!」
他突變猙獰的面目令祈憐心驚,才眨眼間,本就冰冷的夫君變得更加可怖。
「要如何你……才肯……將小蠻釋放?」她極力忍著下顎的痛處低問。
對住她閃著痛苦的眸子,陰冷的眼瞬間掠過一絲詭譎波光。
他霍地松開手。「要我放了她,可以。」
貪婪求取呼息的祈憐,听了戚仁杰的話隨即面露喜色,但——
「除非你服侍我,直到我滿意為止。」魅惑誘人的嗓音輕慢挑撥著祈憐內心深處的細微神經。「服侍!?」她大眼里漾著茫然。
「怎麼?不願意。」他盯著她的水眸道。
「不!我答應你任何事,只要你肯放了小蠻。」望著她焦急的臉龐,他問︰「任何事?」
斂下臉,她點點頭。
「為了個婢女如此委曲求全,值得嗎?」他幽幽低問。
祈憐抬起明亮柔美的眸子望進他漆黑幽暗的眼。「小蠻雖是丫環,卻也是我重要的親人。」
的確,從小時候起小蠻便忠心耿耿的隨侍在身旁,如今也是她僅剩的親人了。
「親人?」戚仁杰喃喃咀嚼這兩個字,仿佛在思索其中的含義,清冷的雙眸迅速蒙上一層陰驚,臉龐更形冰冷。
視線再度調向她滿覆擔憂的粉臉,他撇唇輕笑,可這笑搭在他那張陰沉至極的俊臉上,更形晦暗。
「就因這微不足道的理由,你就甘願任我使喚?」他傾向她,眸光陰詭。
「既是如此,也沒你後悔的余地了。」話一落,戚仁杰旋即轉身入座。
「過來這里!」他命令道。
祈憐雖心有疑慮,卻仍緩緩走向前。
「走近一點,站那麼遠做什麼。」他突然一喊,令祈憐的身子忍不住一退。
他不耐的伸長手將她一拉,令祈憐整個人跌坐在他身上。
「夫君……別這樣……」她掙扎著欲下炕。
戚仁杰反而捉住她柔軟縴腰。「再動就別想我會放了那丫頭!」
這一威嚇果然令祈憐安靜下來,他隱約傳來的男性氣息伴隨那沉窒的壓迫感,令她憶起了昨日猶若夢魘的一夜。
外表雖要力圖平靜,但她心底卻抖得猶如風中枝葉。
「服侍的第一要件便是先取悅我。」忽視她臉上嬌美的酡紅,他直言無諱道。
她輕顫。「妾身不明白,夫君要的取悅是什麼?」
「不懂嗎?」他嗤笑一聲,挑起她的下顎。「那你的意思就是想學了。」
「夫君……」
語未出,一道嬌嗲的語音忽地飄來。
「爺……听說你喚我……」綠兒的聲音在見到在場的祈憐時便止住,目光迅速閃過一抹妒嫉。
調過眼,她心口不一的道︰「對不起!爺,綠兒不知夫人也在場,綠兒先行退下……」
「過來!」他盯視祈憐茫然的眸子輕喚。
綠兒望著戚仁杰,意會到他是在叫她。
「是!」綠兒走向前。「爺有何吩咐?」
「月兌掉衣服!」他命令道。
他突如其來的指令霎時令在場的兩人倒抽口氣。
戚仁杰冷眼一掃,綠兒惟恐主子生氣,只好當著祈憐的面將身上的薄紗卸除,本就穿著暴露的綠兒,一卸下薄紗,里頭僅剩下一件肚兜與褻褲,等候下一道命令。
戚仁杰單手將祈憐抱下炕。「我親愛的夫人,你就站在一旁看看……」他一頓,黑眸淨是邪魅詭笑。「真正的取悅究竟是怎麼回事。」輕佻侮慢的口氣緩緩吐出。
他的話讓綠兒頓時一僵,更讓祈憐臉色發白。
他是故意羞辱她,想讓她知難而退!他知道她為了小蠻不管什麼事也會答應,卻要用此種方式來污辱她,難道……
她突然睜大雙眸,試圖從他臉上看出端倪,那不在乎的神情似乎有意無意的透露出某些訊息來印證她心中的臆測。
他扣壓小蠻的用意真是如她心中所想的,只為了折磨她而……
為了什麼他要這麼做?
戚仁杰唇瓣淡出笑容。「綠兒,我的話,連你也不從了嗎?」他的視線落在祈憐驚愕的臉上。
「爺……」綠兒眼含怨妒的瞪著祈憐,心里怎會不知爺心中的用意。
未待綠兒有所動作,戚仁杰竟一把擁她入懷,大手扯開她身上惟一遮掩的抹胸,扯下她身上的褻褲,所有動作一氣呵成,此刻綠兒已然一絲不掛。
乍見此景,祈憐雙臉臊紅,別開窘迫的雙瞳。「想要長久待在戚府,不能取得我的滿意,只會替自己找罪受罷了。」他別具深意的盯住祈憐的表情變化。
祈憐猛然回視他,只見他唇畔勾著一抹吊詭的笑痕,眼神正無言的透露出話里的含義。
她霍地一驚,倉皇轉身。
「想走!?你不要自己‘惟一’的親人了嗎?」
他輕柔縹緲的嗓音蕩漾著一股窒人的氛圍,回繞在滿是檀香的室內,令她幾乎窒息。
木然的轉身,她逼自己毫無知覺的面對即將到來的羞辱。
綠兒見狀,深怕爺一怒之下將自己轟趕出府,開始大著膽子伸手解開戚仁杰的外袍、單衣。
縴縴細手貼上他精壯赤果的胸膛,綠兒跪坐起身,主動送上豐碩巨乳摩蹭著他俊逸的臉龐。
這幾近放浪的行徑,教祈憐只覺得腦子轟然作響,霍地一陣空白。
她無暇理解他這麼做的緣由,過于狂烈的視覺刺激,幾乎讓她轉身就跑。
男女赤果交纏的身子仿佛在眼前放大,忽然她思及未來他也會如此待自己時,祈憐的心瞬間一縮。
戚仁杰的眸子變得幽暗,他緊緊盯視著祈憐,仿佛他身下的人兒不是綠兒,而是嬌柔羸弱的她。
「我要你巨細靡遺的記在心里頭,不準漏掉任何一個。」他語帶威脅道,令不知不覺便退到門口的祈憐赫然止步。
還未自他的話語中恢復神智的她,視線觸及綠兒的舉動時,身子隨即癱軟。
「不!」她驚叫出聲。
祈憐只能捂著唇,倏地睜大的眸子覆滿驚恐與濃重的悲切。
天啊!這是什麼樣的感覺?
心口那一陣陣的緊縮擰得她幾乎難以呼息,體內奔竄的酸澀隨著眼前的一幕幕男女交歡而涌至喉口,原本的恐懼轉變成悲痛欲絕。
她的脆弱無助教戚仁杰的心一陣緊縮,可他卻故意忽視,並用著更惡劣的言語抵制內心那陣陣波動的心緒。
「我青澀的夫人,看清楚了嗎?這就是真正取悅男人的方式,也是你該學、該做的,想讓我滿意就得多跟綠兒學習學習,別只會躺在床上讓我倒胃口。」他殘酷的續道。
看到這里,祈憐簡直快崩潰了。
「不!夠了……夠了……」祈憐痛苦的閉上眼,猛然的搖著頭。
她的心一陣又一陣的緊縮,捂著疼痛的胸口,不願再看那污穢且令她心碎的畫面。
她可以視而不見,但防不住的是耳畔那一聲聲急遽的喘息,揮不開的是室內歡愛的氣味,硬是繞在她身上久久不散。
天啊!這是她的夫君嗎?
是她將來得依恃一輩子的相公嗎?
此情此景叫她情何以堪哪!
「不!求你們停止……停止……夠了……」她無法遏止的叫出聲,拚命搖晃著腦袋瓜,淚珠兒隨即滾落粉頰。
那不堪一擊的身子眼看就要如落葉般飄落,只見他眼眸一眯,突然放開綠兒,在斥退綠兒的同時縱身接住了祈憐。
祈憐不住的哭著,搖晃的腦袋企圖搖去那驅之不散,硬是在她腦中盤桓的歡愛畫面……
戚仁杰蹙著朗眉,眸中閃過一絲不欲人知的錯愕,伸手將她的小小頭顱硬是壓在自己胸口,那斷斷續續如貓咪般嗚咽的哭聲竟惹得他有些無措。
「該死的!」他狠狠低咒一聲,不知是罵自己或懷中的佳人。
一切宛如亂了序,原有的惡意折磨竟變成柔情安撫。
這樣的轉變令戚仁杰的臉色更加陰鷙,無法理解自己將她擁摟入懷的心態為何。
久久……
祈憐哭累了,抬起一雙漾著水霧的眸子,在對上戚仁杰略顯迷茫的眼時突地一驚。
她慌忙的趁他失神之際掙月兌緊錮的圈口,這才發現室內不知何時僅剩他們兩人,原本飄散四周的歡愛氣味早已不見。
戚仁杰再度伸手拉她入懷,祈憐則是手忙腳亂的急欲掙開他。
「別考驗我的脾氣,否則我就馬上要了你。」他啞聲令道。
祈憐突地停止掙扎,仰起楚楚嬌容望進他幽黑如潭的眸子。「別再折磨我了,我受不住,我真的受不住了!」
見她嬌紅如花蕾的唇瓣逸出聲聲懇求,戚仁杰猶若失魂般地俯,攫住那懾人心魄的櫻唇,狂猛、激烈的吸吮、逗弄,無視懷中人兒的掙扎,肆意掠奪屬于她的味道。
如此剛中帶柔,急切悍然的奪吻令祈憐驚愕的愣住,無法阻止他硬是撬開她的粉唇竄入,進而掠取她唇內的甘甜蜜津……
「不……嗯……」
他的強悍教對男女之事甚為青澀、生疏的祈憐感到頭昏腦脹,幾乎無法抵御他帶給她的陣陣酥麻,也止不住體內混亂奔馳的心跳,隨著他忽深忽淺的啄吻而悸動不已。
就在她半昏半醒之際,他忽然放開她紅腫的唇瓣。
他的眼掠過一絲懊惱,霍地起身,快得令祈憐險些跌落地面,怔忡的盈盈水眸,無所適從地望住他冷然的背影。
回過神,她才知道得喚住他翩然遠去的身影。
「夫君……」
不顧她的叫喚,戚仁杰愈行愈遠,頎長的背影似乎透露出一股惹人心疼的孤寂與落寞。
瞧望那逐漸消逝的白點,祈憐竟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