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昕行經大廳,正準備回吹雪樓時,一個溫和輕柔的聲音突地在她身後響起。
「姑娘,請暫且留步。」柔若春風的嗓音,吹得人舒服通暢。
羅昕轉身,一位書生打扮的年輕男子,正衣衫飄飄的站在身後,一張較女人更為白皙秀氣的臉,一只眼楮含笑似的注視著她,全身散發著柔和親切的氣息,讓人不由自主的感到安心。
「你是……」羅昕頭一次對自己以外的人產生好奇。
「在下姓尹,名雲天,是蕭遙王爺的好友,請問姑娘該如何稱呼?」他笑容和煦的朝她一笑。
「我姓羅,單名一個昕字。請問你叫住我有什麼事嗎?」羅昕疏淡有禮的詢問,心中暗想,該不會又是另一個李紹淳吧?
「羅姑娘,請恕在下冒昧一問,你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吧?」他微笑的凝視著她,不疾不徐的道。
她一顫,震驚莫名,「你……怎麼會知道?」
「是你身上聚集的靈氣告訴我的。」尹雲天溫柔的微笑著,烏黑炯然的雙眸深不可測。
「靈氣?」
「是的,舉凡是人,身上都會暗藏著一股靈氣,這股靈氣可以是混濁,也可以是清澈,端看這個人是正是邪。」他悠然解釋,臉上突然浮現一抹看盡世間滄桑的感慨。
羅昕略一思忖,既而淡然輕笑,「你是說……你會觀天象、測地理、卜八卦、推命理?」要是真是如此,難怪他會知道她的驚人來歷。
「不敢,在下只是皆略微涉獵罷了。」尹雲天謙虛的微笑。
「你還知道些什麼?」她玩味的詢問,低凝的聲音淡漠難解。
尹雲天專注凝視著她好半晌,才深深喟然一嘆。「若是在下沒有說錯的話,羅姑娘是千年以後的人,對吧?」他眸光掃過低眉斂目的她,口吻淡淡的道。
羅昕那雙雪冰似的瞳眸忽地迎視著他,艷色的唇瓣清冷揚起,「沒錯,我的確是從千年以後的世界來的人。」她徐徐的道,聲音輕淡冷然。「但是令我百思不解的一點是,為何我會無緣無故的突然卷進這時代的洪流中?你是否能為我解開疑惑?」
「天下事無奇不有,我只能說在冥冥之中,天意自有它的定數。」尹雲天意喻深遠的看著她清冷的眼,睿智之眸有著洞悉世情的敏銳。
這些話令羅昕的眉宇蹙起,眼瞳轉為深沉的看著他,無聲的默然陡降。未幾,她才語意淡懶的道︰「請你告訴我,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我從這時代月兌身而出?」
「你想回原來的世界去?」尹雲天的眉宇間充滿了深思。
「我只想修正偏離的軌道。」羅昕明白直言,一陣忽來的輕風吹起她的發,淡拂過她那雙沉凝復雜的眸。
「既來之,則安之。」他溫雅的語調,柔聲而堅定。
「我不明白。」緩緩的,她垂下眸光,唇角卻抿著一絲冷冽的淡笑。「在你知道我的來歷之後,為何你不能告訴我回去的方法?」
「凡事天意已注定,請羅姑娘切莫強求。」他喟然嘆道,眉宇憂凝。
「我沒有強求。」他的話令她有趣的掩唇嗤笑。「雖然我不明白當初是怎麼來到這個時代的,但是總有一天,我還是得回去,不是嗎?」
「即使回得去,你的靈魂怕也是不完整了。」尹雲天暗藏玄機的說。
「為什麼?」
「天機不可泄漏。」他不願再多言。
「我只要求一個解釋。」羅昕眉宇間充滿深思的打量。
「若是能回歸本位,不必強求也能如願,若是天意不允,任你如何費盡心思,終究無法如願,在下只能說這麼多了。」尹雲天堅定的道。「至于今天的談話,除非你自己願意,否則,在下將不會透露半句。」
這些話令羅昕的眉宇蹙起,那抹漫不經心悄然逸去,瞳眸轉沉的看著對方,響應她的是那雙與她無分軒輊的睿智眼眸。
「看來我真的注定得在這時代漂泊一生了。」
羅昕的神情是認命一嘆,輕音淡冷的語調,顯示出她頗為無奈的情緒。
無聲的沉靜陡降,在兩人的默然迎視中。
半晌後,尹雲天那雙深智的睿眸閃動著異樣的光芒,原本平靜無波的表情一變,蹙眉仔細的端詳她,臉色也隨著呼吸的次數增加而愈來愈凝重。
「羅姑娘……」他欲言又止的抬起手又放下。
「怎麼了?」羅昕敏感的問,隱約听出他聲音中的不對勁。
「最近你可能要小心一點,我怕你會有劫難。」他嚴肅的道。
「劫難?」她一愣,然後嘴角微微勾起。「我不懂,你能說明白一點嗎?」
「原因我並不能確定,或許是有人認為你陰礙了他,想要你的命,所以這些日子你要特別小自己的安全。」
「嚴重嗎?」她是個不怎麼相信命理之說的人,但是在他竟能道出她不為人知的來歷後,也由不得她不相信了。
「小則重病一場,大則失去生命。」尹雲天眉心緊鎖,臉色沉重的道。
羅昕絲毫沒有為他的話所影響,緩緩露出個雲淡風輕的微笑,既難捉模又無人可猜透。「有辦法可避免嗎?」
「很難,但只要小心的話,也許可以有機會將傷害減至最低。」尹雲天坦誠的回答。
羅昕綻顏一笑,嫣然的風姿,猶若高雅聖潔之蓮荷,美得朦朧清絕,也更透顯那莫測高深的氣質。
「如果你預測是正確的,那就算我再怎麼注意,它還是會發生,不是嗎?」她清亮的瞳眸底下充滿玩味。
「或許是如此沒錯,但不管如何,它對你不是個好兆頭,你要小心。」
「我會的。」她淺吟淡知的回答。
「該死,朱庸,快拉住它的頭。」紀閔堯大聲喊叫,飛快的自馬蹄下救起一名險些喪命的馬房小廝,然後交給早一旁待命的下人。
「紀護衛。」三名小廝嚇白了臉,顫抖的接過受傷的同伴。
「全都下去吧。」他淡然道,轉身看著場中昂首嘶鳴,踢起一地灰煙塵土的銀白色駿馬,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
他們稱呼這匹馬為「閻羅」,取人性命的閻羅王,的確是有其原因,畢竟它已經讓三個人葬身馬蹄下的前例了。
馬房總管朱庸奮力扯著馬韁,走向柵欄中央的木柱,身子靈敏閃躲閻羅惡意的前踢。任務終于完成後,他拖著先前被馬踢中,微跛的右腳,走到欄邊一臉沉思的紀閔堯旁邊。
「讓它休息一下,今天它的脾氣是有始以來最壞的一次。」朱庸喘息道,剛才那驚嚇的一幕,顯然民對他影響頗深。
「半年了,你還是沒能馴服它。」紀閔堯有趣的挑眉。
朱庸喟然一嘆,有如斗敗的公雞滿臉頹喪,「我們在這匹馬身上所花費的工夫比馴服一般烈馬多太多了。」
一般而言,訓練馬匹多采用較平靜、溫和的手法,除非在遇到像閻羅這種叛逆的野馬。
幾個月來,它每天至少將他甩下馬兩次,而當它無法甩月兌騎者時,它便干脆整個後仰翻身,這是一種對馬匹致命,而且危險的習慣。
朱庸幾乎已打算承認失敗,對于一個享譽天下的頂級馴馬師來說,這是他過去從未做過的事。
「我終于明白,為何東方門會派人送這匹馬來王府了。」靈光一閃,紀閔堯嘴角突然揚起一道了然的微笑。
「難道有什麼原因嗎?」朱庸一臉納悶疑惑。
「我看,八成是影兒小姐在背後搞的鬼。
孟影兒是蕭遙失散多年的親妹子,在因緣際會下被「追魂聖醫」祁紫陽所收養,如今仍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擎天門門主東方焰的愛妻,為人雖頑皮,但卻不失分寸。
「可是,當初這匹馬不是東方門主用來祝賀王爺生辰的賀禮嗎?」朱庸永遠也忘不了閻羅到達王府的那一天,整個王府上下是如何的熱鬧。
半年前,擎天門派風子俊為代表,將大漠神駒閻羅送往平西王府,以表祝賀之意。豈知,在抵達王府大門前,因負責控制馬匹的弟兄不小心疏忽,竟讓閻羅乘機跑了出來。
閻羅橫沖直撞,如出入無人之境,一古腦兒的闖進王府,當下引來尖叫聲四起,整個宴席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意外給弄得一塌糊涂,亂成一團。
所幸,後來到臨的王爺飛身一縱,在風子俊的幫助下,兩人合力將馬制伏,才將這場風波給快速平息。「名義上是祝賀之意沒錯,可是私底下就不是如此簡單了。」紀閔堯意喻深遠的道。
想起孟影兒那愛整人的個性,八成是想借由閻羅的野性不馴,來讓她大哥傷透腦筋。思及此,他眼里不由的浮現笑意。
「我還是不懂。」朱庸蹙眉輕嘆。
上次擎天門的門主東方焰偕同妻子孟影兒與兒子東方忍來訪時,他剛好因公外出,錯失業率與他們會面的機會。所以孟影兒那古靈精怪的性子,他也因此而逃過一劫沒領教到。
「等下次有機會見到她時,你就會明白我所說的了。」紀閔堯賣關子微笑著,眼楮被柵欄中央的銀白色駿馬列給吸引住。「坦白說,我從沒見過哪匹馬像閻羅生得這麼有靈氣的。」他贊嘆的遙頭,心想它真不愧為大漠神駒中之王。
「閻羅的血統優良純正,王爺有意將他與旋風交配,只可惜目前還沒有辦法,必須再等待一段時間才行。」朱庸感慨的想,大漠神駒的缺點也是唯一的優點,就是靈性太重,要馴服它們不是件易事。
「閻羅雖然是一匹母馬,但是如果堅決不願被駕馭,拿它來育種就太危險了。」紀閔堯的語氣是可惜的。
「是啊!就怕它會傳下什麼瘋狂的因子在下一代身上。」朱庸一臉憂心忡忡。
「真的沒有人可以馴服它嗎?」紀閔堯雙手環胸,劍眉微皺。
「連王爺也親自試過了,還是不行。」朱庸有氣無力的道。
「可以讓我試試看嗎?」
紀閔堯和朱庸被突如其來的女聲給嚇了一跳,匆匆轉身,卻見一名眉宇睨著傲然英氣,燦亮發絲交掩下,有著絕塵朱顏的女子坐在欄桿上。
雖然听見朱庸驚訝的吸氣聲,但紀閔堯的注意力,卻完全集中在眼前的美麗女子身上。
「羅姑娘!」紀閔堯錯愕的瞪大眼楮,差點沒咬到舌頭。
「原來你就是……」朱庸從驚艷中回神,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
听說王府來了一位天人般的仙子,有著清妍之姿、絕艷之內采、聖潔無邪之燦耀,似男若女般深雅莫測,今天雖然是第一次見到面,但他對她的認識卻早已由王府內的人口中熟知。
「紀護衛,我可以試試嗎?」羅昕輕巧的翻過柵欄,走向他。
「這恐怕不行。」紀閔堯開始覺得心跳加速,眼皮更是急劇的跳動。
把他緊張的表情看進眼底,羅昕不禁啞然失笑,「放心吧!我不會替你招麻煩的。」
「這不是麻煩的問題,而這是匹馬是個馬物。」他無助的申吟。
「讓我試試。」她淡然道,冷凝的臉上充滿堅決。「我曾經受過正統的騎馬訓練,對于安全問題,我自己會小心的。」
「可是……」紀閔堯急著尋找志同道合的同伴。「朱庸,你杵在那里干什麼?還不說說話!」
「羅姑娘,這匹馬實在太危險。」朱庸的聲音有著異常的嚴肅。「過去半年來,我們請遍全國各地最棒的頂尖好手,她都無法騎上它,還有三個人因此而喪命,根本沒有人能夠馴服它,所以你還是別……」
「我說過我會很小心的。」羅昕冰冷的截斷他的話,抬頭望著正午的太陽,縴細的肩膀傲然的挺起。「太陽下山以前,我會騎在那匹馬身上,如果沒有,從此之後,我絕不會再靠近它一步。
蕭遙整個人癱在書桌後的大椅上,閉上眼楮,心想,現在是黃昏時刻了吧?
中午在送走短暫停留了三天的尹雲天之後,他立刻躲到書房來,托詞有公文待處理。事實上,這些公文可以等,只是他必須保持忙碌。
他黑瞳睜開,疲倦的揉著太陽穴,然而他的心已想著羅昕,總是這樣,他不能離開她身邊一分鐘而不想到她,而和她一起時,他也不能制止自己伸手去觸模她。然而,觸模到她,他卻無法自制的想要吻她,而一吻了她,他便會想要擁有全部的她。
此刻,他正在等待,這是七天前他絕對不可能會做的事。他等待著、觀望著,然而她超乎平常的冷漠,讓他的心吵由得進行起一場激烈的戰爭。
他可以輕易看出任何人心里的想法,唯獨她那雙氤氳的瞳眸,閃爍不定,蘊藏著他無法捉模的心思,為此,他感到害怕、感到心慌。
對于生命中那些來來去去的女人,他向來從不多費心思,但她不一樣,從第一眼見她起,他就知道她與其它女人完全不同。
她能捉住他全部的心神,只要她眼神一有動靜,他就不自覺的驚慌失措,生怕抓不住她飄忽的靈魂。
老天!他甚至可以感覺到他踫觸她時,她身體的僵硬,他可以察覺少數時候,他極溫柔的輕吻她時,她的唇變得如此馴服,他知道她並不厭惡他的吻。事實上,輕吻也是他唯一能證明她的存在,並保持自己正常的方法。
美麗、復雜、令人渴望、不可捉模的昕兒呀!他的手伸到頸背,漫不經心的揉搓著。
很快,他向自己保證,她很快便會成為他的,而他會盡一切力量確保她的人、她的心、她的一切都是屬于他的。
蕭遙起身,走到可以俯視府內後半部的窗前,視線沿闃湖泊緩緩移至涼亭,沒有找到他想看到的美麗身形,他失望的垂下眼瞼,正欲離開窗邊時,遠方馬場柵欄內的側影讓他突然屏住息。
「不——」當他看清楚馬上的人兒時,驚懼在他心中激烈奔灑,一聲顫然的吼叫響徹雲天,直上雲霄……炎熱的下午很快過去了,在太陽西落前的一個小時,羅昕整個人已經輕輕松松的上了馬,英姿煥發的騎著閻羅在大草原上繞圈子。
閻羅只有在經過紀閔堯和朱庸面前時會豎起耳朵,其余時間,它都能表現出完美,馴服的樣子,就像一匹通曉人意的大漠神駒,完全沒有之前的野性難馴。
一旁默觀全場的兩個男人,從最初的蓄勢以待,並隨時準備沖入場中救人的緊繃,到現在驚詫得不可置信的目光下,身子卻依舊保持著最佳的應變狀況,因為兩人都太清楚閻羅這匹馬是有始以來最危險、最不可預測的動物。
「羅姑娘真的不是天仙,而跟我們一樣是凡人嗎?」朱庸深深屏息,身為一個馬師,他不但不嫉妒羅昕的技能,反而欽佩的望著她。
「我跟你同樣有這個疑問。」紀閔堯回他一個苦笑,眼楮仍專注的看著場中一個一馬。
「你看,閻羅在她的手上,簡直乖得像是一只沒有脾氣的綿羊。」朱庸雙眼閃亮,聲音興奮得跟個孩子似的。
「放眼天下,我看沒有一個人的馴馬功夫能像她這樣純熟了。」紀閔堯敬佩道。
豈知,他話才剛說完,猛地,一道雷霆萬盛的嚴厲氣勢驟逼而來,讓人不禁渾身一顫。
紀閔堯和朱庸見到來者為何人後,紛紛畏縮了一下,有種大禍臨頭的預感。
「王爺!」兩個人僵硬的上前行禮。
「退下!」蕭遙吐出殘暴的凌厲之音,有若陰嘯的冷風。「昕兒——」他叱咆的高吼,一見到那載著馬的匹,他簡直肝膽欲裂,雙眼迸熾熱的火花,駭人怒吼聲幾乎憾動整座平西王府。
叫喚聲清楚的傳遍整個大草原,羅昕詫異的回頭,只見蕭遙魁挺昂然的身驅傲立于夕陽下,一身銀白衣袍更顯尊貴奪人,俊目閃現稜芒,殺氣畢現,威猛嚇人。
「昕兒,停下來。」馬背上的美麗傅影,無一不撩撥著他已漸失控的理智。
仍深深沉醉在馴服閻羅的成就感里,羅昕對于能騎著神駒瓷意奔馳,听著風在耳邊呼嘯而過的快感,心底有欲罷不能的急切渴望。
無視于那沸騰的怒吼聲,她挾緊馬月復,低聲道︰「別理他,閻羅,趁著天還沒黑,我們再跑一圈。」渴望自由的心催促著她。
閻羅毋需她重述命令,已然放腿奔馳,她緊緊攀在馬上,臉上洋溢著前所未有的興奮及喜悅。
「昕兒,不要呀!昕兒,拜托不要騎它,不要跑呀!求你,等一下!」
蕭遙焦急的想追上去,懇切的語調令羅昕更加叛逆的加快馬的速度。
「王爺,您冷靜一下。」一旁的紀閔堯和朱庸見主子不顧生命的只想沖向前去,全然不理會自身的安危,不禁憂心的急喊。
然而,蕭遙那被恐懼所取代的面龐已狂野,根本听不見旁人的任何話,他的理智已隨著恍基要棄他遠去的倩影而消散。
「昕兒!」驚慌的-喊出自他的肺腑。「快下來,它會把你給踩扁的。」蕭遙發現自己再也無法忍受那股由心底升起的恐慌與懼怕,敏捷的身影迅即飛出。
「王爺!」石沖的身形緊隨在後。
原本平靜的閻羅,在嗅到一股直逼而來的暴戾之氣後,竟開始橫沖直撞起來。
羅昕鎮定的拉住馬韁,伸手觸著它不住抖動吐氣的頭,輕輕的在它耳邊呢喃安慰。
「昕兒,我來接你了,快下來。」蕭遙的聲音充滿了畏懼。
「別過來,你會嚇到它的。」她冷漠的道,注意力完全放在安撫馬匹身上。
「該死!如果它敢撒野踩傷你,我會親自動手把它給殺了。」他威脅道。野蠻的臉上充滿嗜血的殘酷。
「你這笨蛋!」羅昕森冷的目光狠狠的射向他。「我本來已經把它給控制住了,結果你一過來就壞了事,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羅姑娘,你太放肆了!」石沖舉足向前,憤然的捍衛著主子。
「閉嘴!我不準你對昕兒無禮,讓開!」蕭遙成聲叱喝。
無法違抗主命的石沖,只得無奈的退離。
「下來,昕兒,求求你,別讓我擔心好嗎?」他輕聲道,深情的瞳眸溫柔的看著她清靈的容顏。
羅昕心中為之一悸,不由得嘆了口氣,才道︰「你先離開,我再下去。」
「不行,我怕它……」
「你再不走,我保證今天晚上我都會在馬背上。」
蕭遙默然無語的凝視著她,「答應我,你要小心謹慎。」
「我會的。」她承諾道。
他這才轉身離開,但仍忍不住回頭,只為了確定她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