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宗門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好幾天來,席小小的腦袋里全是這三個宇。
不斷將這三個字組合、拆解,依然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
臭男人!明明他可以老老實實的告訴她一切,但卻故意在緊要關頭賣了關子,讓她想破腦袋也找不到答案。
她待在自己的房間,眼光緊盯著螢幕,想從網路上找點有關龍宗門的消息,然而所找到的全都是日文,好不容易找到一處繁體中文網站時,最後的結果竟然是以「謎樣」作為總結。
鬼才知道龍宗門是什麼組織啦!她生氣地關掉網頁,滿肚子氣。
「死男人,要嘛就不要說,既然說了就不要把話說一半,氣死我了!」席小小抓起一旁的冰茶,咕嚕咕嚕灌下肚,好澆滅一些怒氣。
怒氣稍減後,她才又將注意力放到螢幕上頭,打開MSN,只是名單上卻少了呱噪的花小漾,頓時讓她有些失落。
老實說,花小漾失蹤的這幾天,她確實是感到很無聊,沒人陪她斗嘴、沒人陪她聊一些亂七八糟的小事……
「笨蛋……」忽然,她的眼眶涌現淚水,有一種想哭的沖動。
她以為和花小漾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以為能分享好友的心事,可如今她才知道這一切都是假象,她並沒有得到好友的信任。
淚水像是潰堤的洪水,不斷滑落臉頰,抽抽噎噎到最後,直接放聲大哭,像個孩子般,將心里悶氣全都傾泄而出。
在客廳的京七郎一听到席小小的哭聲,竟莫名起身來到她的房門外,猶豫一下後,才抬起右掌,輕敲她的房門。
「干、干嘛啦?」她吸吸紅通通的鼻子,眼光狠狠的瞪向緊閉的房門。
「你在哭?」京七郎的聲音自門後響起。
「廢話,不然我在笑嗎?」
「哭什麼?」他的聲音充滿疑惑。
「要你管!」她以手背抹了抹滿是淚水的小臉。
京七郎眯眸盯著門板,事實上,他也覺得自己還真是吃飽太閑,竟然會想問這小辣椒怎麼了。
現在可好了,沒問到原因,反吃了一記閉門羹……
「正好,我也不想惹上多余的麻煩。」京七郎冷冷回道,他真是吃飽撐著,才會想問她為什麼哭。
席小小悶悶的盯著木門,耳里听見京七郎的腳步聲,接著又听見鐵門被打開又被合上的聲音。
她看了看一旁的時鐘,晚上十一點多了。這麼晚了,他還要出去?
想的同時,她已從位置上跳了起來,打開房門。
當走出房門,來到玄關,發現京七郎的鞋子已不在了,就連公寓里也不見他的身影……
他、他去哪兒了?忽然之間,她就像一只被主人遺棄的小貓,有些失神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可、可惡——」她嬌小的身子整個滑落于地上,淚水再次像泉水般的涌了出來。
「我最討厭你們了——尤其是花小漾和京七郎,你們這一對兄妹讓人好生氣、好火大!」她嗚咽的低吼著,像是崩潰般的發泄。
「憑什麼闖入我的生活後,又可以若無其事的離開我的身邊,連個訊息都不給我?搞什麼呀!」
淚雨如下的她,像是要把內心的怒氣全都傾泄出來,于是一直放聲大哭。
「我討厭你們、討厭你們這樣的不告而別……」
這幾天她受夠了,她一直以為花小漾好歹也會給她一個消息,然而她卻連一通電話也吝于給她,難道她不知道她會擔心嗎?
還有、還有,那日本男人干嘛脾氣這麼大?她只不過一時脾氣不好吼了出來,就這樣生氣離家了?
哼,小氣男喝涼水,愛生氣、沒肚量、器量小……
「可是,討厭歸討厭,我還是希望你們不要不見……」她癟著小嘴,嗚咽的說著,淚水串串滴落在地板上。「回來好不好?我不是故意的……」她屈膝,像是在對著空氣說話,淚水不曾停止掉落。
不知過了多久,哭到有些疲倦的席小小,整個人倚在牆壁,像個無助的小可憐,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望著門扉。
此時她才知道,原來她是這麼害怕寂寞的人……
那之前的她是怎麼撐過來呢?她輕咬著唇瓣,回想著。
從以前她不都是一個人嗎?為什麼現在卻又會害怕起一個人的感覺呢?她咬著唇瓣,這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被改變了。
好像是遇上一干好友之後,她從此月兌離寂寞的日子,不再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也讓她忘了寂寞的感覺。
如今卻又回到以前那樣,頓時好像有一陣黑雲將她籠罩,令她好無助。
是不是身邊的好友都不在了,她又得回到以前的日子了?
當席小小在胡思亂想時,鐵門忽然被打了開來。
聞聲,她小臉一抬,眼里滿是期待的光芒。
直到門被打開來,一抹白色的身影踏進門里,她再也忍不住起身,飛撲至來人的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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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又是一陣嚎啕大哭,在屋內響了起來。
京七郎挑了眉宇,望著懷里的小人兒哭得像只花貓似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還在哭?」女人是水做的嗎?要不,怎一哭就像拴不住的水龍頭,眼淚一直流個不停。
「你、你去哪里了?」討厭鬼,害她以為他一聲不響的離開了。
「買東西。」京七郎一手環著她的腰,長腳一掃,將鐵門合上,才抱著她往客廳走去。「我肚子餓了。」
肚、肚子餓?!席小小抬起一雙淚眸,望著眼前的男人。
「你、你去買東西哦?」她聲如蚊蚋的問著。
「嗯。」他將手上的袋子放在桌上。
「你哭完了嗎?」他的眉宇幾乎是扭在一塊,大手抽起面紙,拭去她臉頰上的淚水。「你哭得很丑……」
隻果臉兒紅通通的、眼眶腫得如核桃般、鼻子也紅紅的,不過,看起來頗惹人憐愛的。
「討厭……」她搶過他手中的面紙,胡亂的擦著自己的臉。「誰、誰教你出門都不說一聲?!我、我以為你就這麼一聲不吭的走了。」
「嗯?」倏地,京七郎的心似乎被她的話勾起一圈圈的漣漪。「你怕我不在你的身邊?」
席小小哽咽幾聲,月兌口而出︰「是啊!我不喜歡這種消失的感覺!好像我又被你們拋棄、遺忘,又要一個人孤單留在原地,我討厭這樣的感覺。」
「是你要我不要管你的。」這女人,忘了剛剛她撒潑的樣子了嗎?
「女人是很會口是心非的,笨男人!」她白了他一眼,噘起小嘴。「我好討厭你和花小漾,真不愧是兄妹,一有不順心,你們就搞失蹤,這樣好玩嗎?」
「我只是下去買東西。」京七郎頭一次捺著性子解釋。
「你可以說一聲呀!」她鼓著臉頰,哀怨的望著他。「你干嘛一副很委屈的表情啦?現在哭的人是我耶……」
京七郎睨了她一眼,逕自翻著塑膠袋,拿出一盒冒著熱氣的咖哩飯。
「便利商店只有賣這種速食餐,要吃嗎?」
一聞到香氣,席小小很快就被眼前的消夜收服,忙不迭點頭。「要!」她最愛咖哩飯了,而且剛剛哭一哭,肚子也好餓。
京七郎望著她,發現她其實很單純,偶爾會任性的像個小孩吵鬧,可說到底,她其實只是缺乏安全感。
可有一點他不明白,為什麼他會忍受這樣的女人?
這點,他一直找不到答案。
吃著咖哩飯的席小小,抬起一雙濡濕的美眸,咬著湯匙,小聲的喚著︰「喂……」
「嗯?」他不解的挑眉。
「什麼時候能找到小漾?」她一雙羽睫上還沾著淚珠,眨呀眨的,像是會說話的星星。
京七郎沉默一下,最後斂了斂細眸。「我不知道。」
「那……你是不是找到小漾後,才會離開台灣?」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想問他這樣的問題。
「是。」
「哦。」她眨眨眼,深呼吸一口。「那……你會和小漾一起離開台灣嗎?」
「把她帶回日本,是我來台灣的目的。」京七郎照實回答。
所以不管怎麼說,他總有一天會離開台灣就是了?一意會過來,就像有一顆大石突然落在她的心上,令她有點喘不過氣來。
見她的表情蒙了一絲失望,他疑惑的開口︰「怎麼了?」
「嗯?」她抬頭,見到他眼里的疑惑時,隨即搖搖頭。「沒、沒事呀!」她低下頭,囫圖的吞下咖哩飯,佯裝一切都沒事。
京七郎審視她失落的表情,明明心事都表現在臉上了,她還假裝一副沒事的模樣。
罷了,他並不應該將精神浪費在她身上的,不是嗎?
吃著咖哩飯的席小小,覺得今天的咖哩似乎比以前咸了一點、苦了一點,難吃得令她吞咽不下……原來是淚水又悄悄地落下,和在飯里,與她的失望一同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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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的天氣難得晴朗,今天破天荒出了大太陽。
席小小自那天後,便像個跟屁蟲,跟著京七郎東奔西跑,一同到花小漾可能出現的任何一個角落找尋,可都過了十幾天,依然沒有好友的下落。
只是京七郎雖是到台灣尋親,卻也還有任務在身,現在離展覽只剩三天,于是他今天抽空到酒店,幫助GOD巡視會場四周。
當然席小小也不忘跟在京七郎後頭,說到底,她還是像只好奇的貓咪,非要找出最後的答案。
前兩天,京七郎終于被她的「魯功」打敗,總算透露自己的身分讓她知道,也讓她明白,原來龍宗門來頭很大,是個非常不簡單的組織。
這麼說來,她不能小看京七郎羅?
席小小以打量的眼神望著京七郎與GOD討論的認真模樣。
龍京七郎,雖為男人,可讓人第一眼瞧見卻覺得是一名美人兒,尤其從他背後一瞧,根本認不出是男是女……
嘖嘖嘖,造物好不公平,竟然給了他一張迷死人不償命的臉蛋,還有一頭烏溜溜的黑發。
雖然長相很像女人,可是個性一點也不女人,京七郎可是很典型的大男人!寄住在她家,三不五時規定她不準這麼做、不準那麼做,要不就碎碎念。
哼,平時他嫌她吵,她沒抗議他碎嘴就不錯了!
可是,為什麼她現在心中雖犯著嘀咕,嘴角竟然是往上揚的?心頭還暖烘烘的呢?
好、好怪的感覺哦!她噘起紅唇,發現好像是自己大哭過後那夜,對京七郎的感覺就變了。
變得怎樣?晤,她也不會說,只覺得自己的眼光都在他的身上,而且還想要多了解他一些……
她是怎麼了?覺得這幾天的自己好陌生。
京七郎雖然與GOD在討論,可眼光卻是一直觀察著席小小,發現她有點坐立不安。
「你如果感到無聊,就到下面的咖啡廳坐坐。」終于,他忍不住朝她走去,對她說著。
面對京七郎突如而來的言語,她嚇了一跳,同時也意識到他一直注意著她,一時之間,她的耳根子莫名的紅了起來。
「怎麼了?」
她搖搖頭。「沒、沒有,那我去下面的咖啡廳等你。」說完之後,她像只受驚的小貓,急急忙忙的離開。
一走出他的視線,席小小呼出一大口氣。
呼!好奇怪的感覺。她小手撫著胸口,臉上的紅潮末退,搭著電梯來到樓下的咖啡館後,想找一個角落,讓自己冷靜一下。
待她踏出電梯後,她一抬頭,眼光竟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小漾!」忍不住,她喚住前方的身影。
女子回頭,臉上有著震驚的表情,似乎驚訝她的出現。
「小、小小?!」她怎麼會在這兒?花小漾瞠大美目,眉間有著難解的褶痕。「你、你怎麼會在這里?」
「你這白痴!」席小小又氣又想哭的來到她的面前。「你還敢問我?你消失這麼多天,連個消息都不給我,會不會太過分了?」
花小漾臉上有著為難的笑容,但還是佯裝出一張沒有異樣的表情。
「呵呵,我知道你和京七郎住在一塊唷!」她輕易的將話題扯遠。
「這、這是逼不得已的。」席小小嘟著小嘴。「都嘛是你啦!你什麼時候要回來?京七郎找你找得很急……對哦,我現在去叫他!你們之間就算有誤會也該說清楚,不該就這麼躲著他吧?」
「我……」花小漾抿了抿唇,臉上的笑容非常無奈,可還是振作了精神。「等到時間成熟了,我自然會與他相認。」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為什麼?現在還不行嗎?」席小小被她搞混了,不知道花小漾在逃避什麼。「你到底在害怕什麼?一聲不響的離開,讓我很擔心……」
「對不起。」花小漾嘴角保持著笑容,而眼光則是四處觀望,她知道自己不能在原地久待,她不能和京七郎踫面。「小小,我暫時不能和京七郎見面。」
席小小被花小漾的態度惹怒了。「為什麼不能?你還想逃避多久?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可是你就連看在他這麼努力、積極的份上,和他見一次面都不行嗎?」
「你……」花小漾被席小小突如其來的怒氣嚇愣了,可她馬上恢復一張笑顏,口氣一如以往的輕佻。「嘿嘿,看來你和那家伙處得不錯嘛!你……被他吃了沒有?」
「梅花豬,你可以繼續五四三下去沒關系……」席小小紅著臉斥責,但卻沒有半點嚇阻效用。
「哦哦,看來是京七郎被你給吃了。」花小漾朝她眨眨眼,「天蠍座果然都是惦惦吃三碗公的人。」
「吼……」她就知道花小漾一出口就沒什麼好話。
「呵,小小。」花小漾一雙美眸望著席小小。「看來你找到幸福的感覺了,是嗎?」她想,這幸福是源自于京七郎的出現。
席小小愣住了,有些疑惑的側著頭。「你在說什麼?我听不懂……」
「你的眼、你的唇都告訴我,你找到幸福了。」花小漾輕笑,以食指戳了戳她的額頭。「你唷,別再逞強了。該你的,就要把握,再閃躲下去,緣分是會被你躲掉的。」
她紅著小臉,沒好氣的瞪著花小漾。「你不要一出現就對我說奇怪的話,我听不懂你的外星語。」
「真的不懂嗎?」花小漾朝她俏皮的眨眨眼。「記得好好把握京七郎,他是身價不凡的金主,在日本可是一名呼風喚雨的男人……」
「這不是重點吧?!」她將隻果臉兒鼓得圓圓的,杏眼圓睜地瞪著花小漾。「我、我才不是為了京七郎,我只是想早點找到你,就可以把那只日本豬趕出我的公寓,以後就老死不相往來了。」
花小漾退後幾步,眼里藏著笑意。「小小,我時間不多了。」
「什麼意思?」她怎麼覺得,今天的梅花豬與以前不同。
「幫我轉告京七郎。」花小漾笑開一張豐潤的唇瓣,「若想見到我,就請他牢牢記住屬于母親的顏色。」
席小小皺眉,低聲咕噥︰「母親的顏色?」這又是什麼啞謎呀?
在她低頭思考時,花小漾轉身就跑,正好前方的電梯開啟,順利的搭著電梯而下。
「喂……」當席小小回神,眼前早已不見花小漾的人影。
搞什麼?!她追上前,不放棄的按著電梯鈕,想跟上花小漾,好好審問這一切是怎麼一回事。
終于,電梯打了開來,她急急忙忙的沖進去後,不小心撞上了正從里頭走出來的人,巴掌大的臉蛋被一道堅硬的胸膛給撞疼。
「好、好痛!」她模模鼻子,開口想罵人時,一抬眸,竟對上一雙美麗的細眸。
「怎麼了?」京七郎低頭望著匆忙的她。「怎麼急急忙忙的樣子?」
「我看到小漾了啦!」她拉著他的大手,一同走進電梯後,又按下一樓的鈕,才開口︰「她看起來很不對勁,而且還說了很奇怪的話……」
京七郎挑挑眉。「怎樣奇怪的話?」
「說什麼要你記住屬于母親的顏色,才能見到她……」她皺著好看的眉尖,百思不解。「她剛走,應該可以追上她。」
席小小話畢,電梯門打開了,與京七郎一同追到外頭,可是任憑他們怎麼找尋,依然找不到花小漾的身影。
可她卻不放棄,只想找出這該死的花小漾,要她好好解釋這所有的一切。
「算了,別找了。」京七郎抓住席小小的手臂,阻止她匆忙的模樣。
「為什麼?你不是很想見到小漾嗎?好不容易才見到她的……」她急得都快哭了,為什麼他還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呢?
京七郎嘆了口氣,將她嬌小身子往懷里一攬。
「既然小漾暫時不想和我見面,那就隨她的意思。我有預感,最近幾天就會與她踫面了。」
「啊?」她抬頭,絲毫沒發現兩人此時非常貼近。「不懂……」
「我也不懂。」京七郎低頭看向她一張可愛的臉龐。「但是,我知道某些事得順其自然……」
「順其自然?」她重復呢喃,望入他深邃的細眸里,忘了自己還在他的懷里。
「嗯。」他扯唇一笑。
唔,她還是不懂嘛!嗚——
是啊,就讓所有的事情都頤其自然吧!
他與眼前這遲鈍小蘿卜的關系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