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過初晴。
此時,正在暖暖被窩里補眠的花小漾,睡得如同一只幸福的小貓咪。
好夢正酣,最怕有自目的人吵擾——
嘎嘎嘎……
噠噠噠……
「嗯?」被怪異的聲音吵醒的花小漾,睜開一只眼,迷蒙的望著四周,愛困的她,還搞不清楚狀況,只是下意識地豎直一對耳朵。
又沒聲音了?
她閉上眼,蒙起被子,繼續享受余溫好夢。
沒辦法,她昨天為了趕一本稿子,徹夜未眠,好不容易到早上六點,終于把稿子E給出版社,接下來她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準備好好補眠。
她,飯可以不吃、水可以不喝,就是覺不能不睡!
可是,那聲音像是跟她作對似的,平靜沒幾秒,再一次發出讓人抓狂的聲音。
「我生氣了!」她從床上坐了起來,以手耙耙長亂的黑發。「哪個白痴在制造噪音公害?」她以眼角睨了床頭鬧鐘一眼。
八點半!
可惡,哪個白目人在早上做這種吵人的白痴事情?她-起一雙睡眠不足、充滿血絲的眼眸,眼底淨是濃濃的不滿。
待她坐了幾分鐘,聲音又不見後,一顆沉重的頭顱點了點,眼皮又沉重的合上……
咚——牆的另一邊突然傳來重物放置的一聲巨響。
打著瞌睡的花小漾,頓時驚醒,從床上彈跳起來,恍惚的看著四周。
接下來,又是重物在地上拖行的聲音,一陣接一陣,不曾止息。
「吼!」她終于忍不住的下了床,拿起掛在椅子上的小外套,氣憤的踏出房間,沖到門口,開啟鐵門,往外頭一瞧——
「哪個白痴在早上做蠢事的?」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可是好死不死的,一名男人正好出現在她的面前,一字不漏的全听了進去。
男子身著一襲名牌休閑服,一頭有型的黑發,五官剛毅,劍眉下有著一雙細眸,高挺的鼻子配上一張薄唇。
此時,他的薄唇抿成一條線。「不好意思,打擾到。」
花小漾順勢往聲音的來源抬起頭,一張冷漠的俊顏映入她的眼中,接著她又看看對面,才發現原來是有人在搬家。
在她隔壁的公寓,已經空了許久,難怪,牆上出售的紅單不見了,原來是已經售出了。
這男人,就是剛搬進來的屋主?她-著一雙紅腫的大眼,從頭到腳的審視了這陌生男人一遍。
最後她無力的垂下雙肩,挫敗。
早上八點半,屋主這時候搬家也沒錯,她也沒什麼資格去責罵對方,只能怪自己的作息日夜顛倒。
可是,她還是快被這吵雜聲吵到要抓狂了!
「嗯,沒關系。」她深呼吸一口,眼光不再放在男人的臉上。
雖然,平時的她特愛看帥哥以及美少年,可現下她因為失眠,也失去原有的耐心、興趣。
她現在只想去找她的周公伯伯下棋啊!
男子也顯得異常冷漠,沒與她交談下去,徑自搬起紙箱,往他的新家走去。
花小漾無力的倚在門口,看著幾名彪形大漢搬著東西,耳邊響起屋主的指揮聲,外加那尖銳的拖物聲……
砰!花小漾將門用力的關上,啊、啊——她好想尖叫哦!花小漾跪坐在地上,皺著一雙好看的柳眉。
她花小漾什麼都不怕,唯獨怕縈繞在耳邊的噪音!
「吵、吵、吵,吵屁啦!」最後,她忍不住的咒罵出聲,管他什麼淑女不淑女。
她就是怕吵!尤其是在她睡眠不足時,更是怕耳邊有吵雜的噪音,所以,現在嚴重失眠的她,已經快失去了理性。
顧著抓狂的她,不知鐵門外,隔壁的屋主又正好經過。
男子盯望鄰居的鐵門許久,眼里有著難測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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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花小漾才听管理員提起,住在她隔壁的屋主,是一名年僅二十八的單身漢。而且他還是以現金,購下這價值四百萬的高級公寓。
嗯嗯,看來住在她隔壁的屋主,是一名有錢人。
花小漾與管理員道別後,腳步輕盈的來到「Stop」咖啡館里,腦海里想著管理員的話。
實際上,她已經差不多忘了隔壁屋主的長相,畢竟她與屋主踫面時,正好是她意識模糊的時刻。
咖啡館的鈴鐺一響,一句親切的「歡迎光臨」鑽進她的耳中。
「豬,-睡醒了哦!」已經在咖啡館用著下午茶的席小小,見著花小漾即開口招呼。「-干嘛一臉很臭的樣子?」
花小漾板著一張睡眠不足的臉龐,在席小小的身旁空位坐了下。「我現在很想罵髒話。」
「-在走氣質路線,所以不能罵。」老板娘連雁婷,先給了她一杯冰水。「臉色不太好的樣子?」
要她別罵?不可能!「Shit!今天早上,隔壁有人搬進來住,乒乒乓乓的吵死人……八點半,搬什麼家呀!」害她睡眠超級不足。
「八點半搬家很正常呀!」連雁婷為花小漾準備了一塊歐培拉蛋糕。「是不是-睡眠又不足了?」
花小漾低頭灌了一口冰水。「我早上六點多才睡,八點半被吵醒,他們竟然搬家搬到十一點才沒聲音。」半睡半醒之間,她還被嚇醒好多次。
「難怪,我今天听到乒乒乓乓的聲音,原來是有人在搬家哦!」席小小吸了口隻果女乃茶,笑著問她︰「搬到-隔壁的,是男的、女的?」
「是男的,而且听管理員說,還是單身。」她側著頭道。
「是唷,那很好啊,」席小小給了她一抹甜甜的笑容。「是不是金主?快點把起來自己用。」
「最好是啦!」花小漾睨了席小小一眼。「我今天有遇到屋主,不過,我當時很愛困,根本忘了他的長相……」
「是嗎?」席小小嘟起一張好看的小嘴。「姊姊,快點把起來啦!就只剩-還沒找到金主,我可是很期待-找到命中的老公。」她漾開一抹天真的笑容。
但在花小漾的眼中看來,那就如同惡魔偽裝成天使的笑容,不真實且不懷好意。
她知道,這女人一定還在記恨,將她的戀愛拿來下注……
嘖,天蠍座的,超愛記恨!
「我也想找,可是找不到,我有什麼辦法?」花小漾聳了聳肩,口氣萬分的無奈。
「不過,小小說的也對,剛好有新屋主搬進來,若他真的是金主,就趁著近水樓台之便,快快付諸行動,尋找自的幸福。」連雁婷將花小漾的下午茶送齊後,眼兒溜轉的望著她。
「嗯……」她吃著濃郁的歐培拉,臉上有著濃濃的感動。「其實,只要每天給我一塊婷婷做的歐培拉,我就會覺得自己好幸福。」
她最喜歡吃蛋糕了,尤其是那濃濃的巧克力融化在口里,更是有難以形容的感動。
「-會先肥死。」席小小瞪著花小漾。「要不然我們助-一臂之力,先幫-與鄰居打個招呼,再由-主動……」
她睨了席小小一眼,吞下蛋糕後道︰「有空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是不會去陪-老公睡覺嗎?」
「喂!」席小小臉一臉紅躁。「我是說真的……」
「拜托,要是真的『把』到他,之後卻分手了怎麼辦?他就住在我隔壁耶,以後見面會很難看吧!」花小漾吸了一口冰綠茶。「所以,別把主意打在鄰居身上。再說,搞不好他有女友了……」
被她們一起哄,她也開始回想起新鄰居的長相……
沉默一下,她真的想不太起來,依稀只記得他似乎「長得不錯」而已。
是的,她只記得這四個字。
她搖搖頭,就算隔壁鄰居「長得不錯」又如何呢?帥哥對于她而言,只能遠觀而不能褻玩焉。
「只要認識就有機會。」連雁婷從冰櫃拿出一塊蛋糕。「來,就當作是敦親睦鄰,把這塊巧克力蛋糕送他。」她將蛋糕用禮盒包裝好,推到她的面前。
花小漾嘴角抽動,-眸望著起哄的好友。「真要這麼做?」
「上。」席小小拍拍她的肩膀。「我支持。」
花小漾垂下雙肩,現下的她成了好友「關心」的對象,畢竟好友們都找到了幸福的歸宿,只剩下她一人還在愛情里飄泊……
唉,愛情對她來說,並不是唯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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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Stop」咖啡館回到公寓的花小漾,手上提著連雁婷給她的蛋糕,站在隔壁鄰居的家門前,皺著雙眉猶豫著。
為什麼她要這麼听話,听好友的起哄,去與這剛搬來的屋主打交道呢?
這真的有點無聊……她看了看手上的蛋糕,哼哼,倒不如把蛋糕提回家,自己暗中啃掉算了!
她思忖一會,她決定提著蛋糕回家,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花小漾揚開一抹笑容,準備拿著蛋糕回到自己的公寓時,眼前的鐵門忽然一開,她與一雙冷漠的單鳳眼對上。
男子站在她的面前,身上穿著一襲黑色休閑服,見到她時,眉宇微微攏起,眼里有著不解的眸光。
花小漾沒想到他會開門出來,瞬間腦中一片空白,忘了該開口說些什麼。
「有事嗎?」他先開口問道,語氣雖然和善,但卻有著無限的冷漠。
她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呃……」她看看手上的蛋糕盒。「這、這個……」
「嗯?」男子挑眉,不解她想說什麼。
「這個!」她的舌頭像是被貓叼走一般,不知要怎麼說話。
搞什麼鬼!她竟然也會有結巴的一天。
「那是什麼?」他很直接的問著。
「蛋糕。」花小漾深呼吸後,才鎮定的扯起一抹微笑。「剛剛在樓下听見管理員提起,說你是剛搬來的新鄰居,同社區的朋友知道後,請我拿個蛋糕來送你,恭喜你搬新家。」
見她一張精致的臉龐,帶著為難的笑容,他想了想,接過她手中的蛋糕。「謝謝-的好意。」
「嗯,以後我們就是鄰居。」她朝他點點頭。「那沒事了。」話落,她移開腳步,往自己的公寓走去。
看到鬼,她看到男人竟然會結巴!
「我姓滕,滕以燁。」見她開了門準備走進去,他站在自家門口,忽然開口自我介紹。
花小漾的手停在半空有三秒,但基于禮貌,還是扯起笑容。「你好,我叫花小漾。」
「謝謝-的蛋糕。」他再一次跟她道謝。
「不客氣。」她把門打開,禮貌性的響應。「那我進去了。」她頷首示意,踏進玄關,把鐵門合上。
她無奈的倚在門口,心口莫名感到慌張失措。
沒想到他會突然開門,害她嚇了一大跳,連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他一定會覺得她是一個怪女人吧!
不過,剛剛兩人的距離這麼近,也讓她瞧清楚了他的長相。
他有著兩道好看的墨眉,帶著冷漠的單眼皮鳳眼,以及抿成一條線的唇瓣,整體看上去,他長相屬于俊美,她頭一次發覺,其實單眼皮的男人,也能長得如此吸引人。
他渾身散發出一種特殊的個人魅力,就如同一件藝術品呈現在她的面前,雖然她不了解作品,但它卻莫名地吸引了她的目光,甚至引發了她的興趣。
但這也僅限于欣賞,畢竟,人都有欣賞的權利。
都怪好友們在一旁起哄,讓她一見到他,就會聯想起她們的戲弄,就算真有好感,也會煙消雲散。
她聳聳肩,月兌去鞋子,走進客廳後,把自己丟在沙發上,不再繼續想隔壁鄰居的事情。
畢竟她與他才剛認識,若說有什麼異樣感覺,那都是騙人的。
這輩子,她最不相信的就是——一見鐘情。
所以,就算她想嫁給金主,也不會輕易相信愛情。
愛情這門功課對她來說太困難,一不小心一頭栽下,可能就會永遠淪陷其中,所以不得不注意啊!
她呀,二十幾年都活在別人的陰影下,如今一切都雨過天晴了,她只想做回自己的花小漾,不想再為誰犧牲奉獻了。
母親的犧牲委屈、自己寄人籬下的痛苦,她不想再重蹈覆轍了。
她的母親是台灣人,遠嫁日本「龍宗門」,就是因為太深愛自己的丈夫,也就是她的父親——刀宗次,才會為他犧牲奉獻而失去了自我,而她也成為刀宗次及仇家之間利用的工具。
若不是之前她那親生哥哥遠從日本而來,解救她離開上一代的恩怨,就不會有今日如此逍遙的她。
所以現在的她覺得,一個人自由自在的,多好……
花小漾躺在沙發上,打開電視,舒服的-眸盯著屏幕。
現在的她,已經覺得很幸福了。
愛情,暫時別來打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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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一陣吵雜的聲音,從牆的另一邊傳了過來。
「嗯……」窩在棉被里的花小漾,不滿的咕噥一聲。
像是有人拿著鐵錘在牆壁猛敲,如同一陣間雷當頭打下,震得正在熟睡的花小漾,猛然從床上跳起。
現在是什麼情形?她迷迷糊糊的望著牆壁,發現另一邊傳來叮叮叩叩的聲音,像是想要打破這片牆。
Shit!她攢緊了雙眉,看了床頭上的鬧鐘——八點。
拜托,現在、才、早上、八點!
她恨恨的瞪著牆壁,若是眼光能穿透的話,對方或許已被她的眼光殺得連碎片都不見了。
大清早擾人甜夢,該死!
花小漾跳下床,離開她暖和而舒服的被窩,氣呼呼的鼓著瞼,趿著拖鞋來到玄關。
她決定要好好的與隔壁的屋主溝通一下,免得日後她都要承受這樣的痛苦,造成她每天睡眠不足。
開了鐵門,沖了出去,現下的她,極像一只被惹怒的小貓,張起爪便要往「債主」臉上抓去。
是的,現在,她想罵人!
她想也不想的走到隔壁,用力的按著門鈴。
好一下子,才傳來屋主的腳步聲,接著他慢條斯理的開了門。
「拜托你,現在才幾點而已,敲敲打打的要別人怎麼睡?」她氣呼呼的,-著一雙血紅的眼眸瞪著他。
滕以燁望著眼前長發流泄的她,臉頰因為生氣而顯得紅通通,豐潤的唇瓣不滿的噘起,看來別有一番風情。
「八點了。」他低醇的聲音沒有半點生氣,柔聲的提醒她。
「八點!」她深呼吸一口。「不代表你就可以制造噪音。」昨天她已經忍了一天,今天又被叮叮咚咚的聲音擾醒,怒氣于是一古腦地發作出來。滕以燁-眸,依然以不經意的口氣回她︰「通常這時間正常人都上班、起床了。」
花小漾皺著眉尖。「大哥,也有人生活是日夜顛倒的,能不能體諒一下,不要每天一大早就敲敲打打的?」那樣的吵雜聲,讓她的頭好疼。
見她的表情痛苦,五官幾乎皺在一起,看來她真的很痛恨吵雜聲。
「下次我會注意的。」見到她痛苦的表情,莫名地他輕扯了嘴角,揚起一抹很淡的笑容。
見他如此的客氣,她的怒氣一下子卡在胸口,想爆發卻又找不到理由,只得垂下雙肩,像只失去斗志的小貓,乖乖的退了一步。
「請還予我一個清靜,謝謝。」別人客氣,她也只能跟著客氣,「請你晚一點再敲打牆壁。」
「要多晚?」他睨著她,輕問︰「我不懂-的作息時間,-是不是要寫張生活作息表給我,我好去配合。」他的語氣像風一樣淡,卻又有一種帶刺的感覺。
她愣了一下,這男人是否在嘲諷她?-
,不高興不會說出來哦,干嘛在那里裝風度、假紳士呀!
「你想約我嗎?」她莞爾一笑,露出一張無害的笑顏。「不然跟我要作息表要干嘛?」
「-可能誤會我的意思了。」他笑笑的,保持著原來的有禮模樣。「-或許嚴重睡眠不足,導致精神無法集中,才會不懂我的話。我可以介紹台大醫院精神科主任給-,對-或許有幫助。」
他又反將她一軍!看來這男人不是普通角色……
「謝謝你的好意。」她聲音明顯氣得發抖,卻又要硬忍下來。「我想,只要你停止那瘋狂的敲打,我就會不藥而愈的。」
「我會的。」滕以燁輕笑,讓他更顯俊美。「我可不想再讓-的病情加重。」
「呵、呵呵……」靠,這死男人!她在心中暗咒著,可臉上還是維持著甜美笑意。「先謝謝你的體貼呀!」
「不客氣。」
去你的擔擔面!花小漾在心里比了個「凸」字,差點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連帶罵了下去。
可是為了她的形象、氣質,她只得咬牙吞下。畢竟,她還想當小說中那氣質完美、形象優雅的女主角。
所以,她給了他一-假笑後,便挺著腰桿,走回自己的公寓,壓根兒也不想再和這男人搭上一句。
再跟他說話下去,她會氣到腦溢血,理智會斷成兩截。
砰一聲,鐵門用力的被她甩上了。
哼,這個新鄰居一點都不可愛,而且還有一張可恨的嘴。
花小漾帶著滿滿的怒氣,走回房間,將自己狠狠地摔上床鋪,抱著小被子,想再次入睡。
過沒五分鐘,牆壁又開始敲敲打打,讓她閉起的雙眼又睜了開來。
這男人是「番仔」嗎?為什麼還持續敲打?
怒氣一來,她又跳下床,直接沖到廚房——
她本來想選擇菜刀,可是想想,太沖動對自己沒好處,于是只好選擇掛在牆壁上的平底鍋,沖回自己的房間,用力的朝牆壁敲打。
「敲屁呀!你以為只有你會敲,我不會敲呀!」她生氣的以平底鍋敲著牆壁,像是發泄自己的怒氣。
敲敲敲,敲什麼?花小漾把牆壁當作是隔壁男人的頭,用力的敲打。
若能敲昏他多好呀!
鳴嗚,她好想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