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開完每周一次的漫長例行會議,總算能松一口氣休息一下,今天可是星期五呢!周子絮踩著愉快的步伐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他一打開門……
「哈,絮哥哥!」在他的旋轉皮椅上坐了一個他最不想見到的女人。
他第一個反應是立即將門關上,並對一旁的秘書交代,「張小姐,我先下班了,妳就當我沒回來過,懂了嗎?」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可是……」可褲的小秘書一臉慌張與不知所措。
「不要理她,等不到我她自然就會走了。」
「絮哥!」
門從里頭被打開了,一個低沉嫵媚的嗓音柔柔地喚了一聲。
看來他還是晚了一步。
「什麼事這麼急著走?我等了你好半天呢!」身材修長苗條的短發女子走過來挽住周子絮的手臂,分明是故意讓他走不了。
好心情一下子蕩到谷底,周子絮皮笑肉不笑的,「我沒叫妳等。」他根本就沒請她這個不速之客來!
「進來嘛!人家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她轉向秘書,曖昧兮兮地眨眨眼,「張秘書不可以偷听也不要打擾我們哦!」
「是、是。」小秘書連忙點頭。白痴才去淌他們的渾水。
周子絮聞言差點沒翻白眼外加吐血,搞什麼嘛?說得好象他要跟她做什麼不可告人的壞事似的。
他把她推進辦公室。「妳這家伙來找我一定沒好事,又要我替妳背什麼黑鍋了?」周子絮斜睨著她。
「喂!你這樣很不夠意思哦,說得好象我專會虐待你似的,我對你不好嗎?」端莊嬌媚的女子完全變了個樣,大刺刺地坐在沙發上,自在的像在自己家一樣。
「從我認識妳這個男人婆開始,妳就把我利用得很徹底。」他不是在抱怨,而是陳述事實。
她哈哈大笑,「誰叫我們的父母硬要把我們湊成一對,你將就將就吧!」
這個討人厭又臉皮超厚的家伙叫做桑蔚文,沒錯,她的外表是個女人,但骨子里跟男人沒兩樣。
自從三年前他們倆被迫相親開始,他的麻煩就沒斷過。第一次單獨約會,她就向周子絮坦誠——她是個貨真價實的女同志。
至于是怎麼個貨真價實法,周子絮到現在還是弄不清楚。不過她有個既美麗又溫柔而且死心塌地的親密女友,光是這一點他就望塵莫及了。
雙方父母都以為他們正在交往中,其實他們倆只是哥兒們的感情,順便利用對方來逃避父母一天到晚的逼婚,一舉兩得。
「夠了!」周子絮舉起雙手投降,「我沒力氣跟妳抬杠,有屁快放。」
「晚上有沒有空,一起去跳舞吧?」桑蔚文說出來意。
「又找我當擋箭牌?」周子絮無奈地嘆了口氣,周末夜,他只能陪兩個女人——她們是一對戀人——去跳舞嗎?什麼時候他變得這麼沒行情了?
桑蔚文見他遲疑,馬上動之以情,「拜托啦!我已經很久沒和蓓蓓見面了,我爸最近盯我盯得特別緊,害我連打個電話也被搞得神經兮兮的。」
要是沒有周子絮這個大煙幕彈,她根本無法自由行動,老爸派了一堆人在她身邊晃來晃去的,煩都煩死了!
唉……相思,真的好苦啊!
「小文,妳為什麼不直接跟父母坦白呢?這樣躲躲藏藏不能見光的日子妳還要繼續過下去嗎?我又能幫妳多久?紙總是包不住火的。」
「要我『出櫃』?!我不被我爸宰了才怪!」桑蔚文翻了翻白眼。他簡直是在說廢話,這麼簡單的道理她會不懂嗎?問題要是有那麼容易,她也不會拖到現在了。
「你也知道我爸那個人超級古板又守舊,生不出兒子來已經是他這一生最深切的痛了,要是讓他知道他的獨生女是個不折不扣的女同志,不要了他的命才怪!」她可不想害老爸心髒病發作。
「那蓓蓓怎麼辦?那麼好的一個女人……」
「喂!周子絮,」一听到蓓蓓,桑蔚文一改嘻皮笑臉的吊兒郎當,很嚴肅地說︰「我可警告你哦!不準你打蓓蓓的主意,她是我的。」
「我哪敢啊!」周子絮吶吶地說道。
但由此可見,桑蔚文對這段感情是認真的。
「說了半天,晚上到底去不去?」這可是她見蓓蓓唯一的機會。
「當然去,我怎敢說不?」反正他也沒事,就去玩玩!
「好,老方法,你先來接我,省得我爸又哩唆不讓我出門;然後在『』和蓓蓓會合,十分鐘後各自解散。」每次桑蔚文都用這一招障眼法來逃過老爸的監視。
「是。」周子絮頻頻點頭,「遵命。」
星期五的夜晚,這家號稱全台北最勁爆的舞廳,擠滿各路人馬,英雄好漢和美女辣妹全都出籠,展現動人的肢體語言。
熱情的拉丁音樂帶勁了現場的氣氛,不少穿著火辣清涼的性感女郎,踩著細跟高跟鞋在舞台上煽情地舞動著。
而她,是一群庸脂俗粉中最美麗狂放的小野貓。
一件砂金色肚兜式的閃亮小背心強調了她玲瓏的曲線,露背的設計讓她的美背呈現優雅的線條,黑色的合身小喇叭褲裹住她一只修長勻稱的腿,搭上本季最流行的超尖頭高跟鞋,手上的銀白羽毛圍巾則是她迷人的小道具。
動感的節奏持續,奔放的擺動身軀,一個轉身,她將圍巾圈住身前一位高大英俊的金發男子,若即若離地演出一場暖昧舞碼。
身後還有一位本地帥哥幾乎是貼著她的背部,大膽狂野地扭腰擺臀,變成火辣辣的三人行。她讓整個舞池都著火了,熱力沸騰。
她自在地游走在兩位俊男之間,盡情的舞動,卻又能巧妙的避去他們的毛手毛腳;每當他們一有踰矩的動作,她就會采取行動,揮動雙手推開他們的糾纏。
她是那麼地吸引人,不管男人女人都舍不得移開目光,專注欣賞她的表演。
周子絮則是在第一眼就認出她來了。
雖然此刻她和前兩次輕松休閑及工作時嚴謹的制服打扮完全不同,但她那睥睨一切、尊貴如女王的高傲眼神,嘴角冷然的淡笑,他是絕對不會認錯的。
「看什麼啊?瞧你,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桑蔚文一身黑色皮衣勁裝,俏麗的短發很有前衛感,十分帥氣,比起身旁的周子絮毫不遜色。
「還用說,一定是找到今晚的獵物了吧?」蓓蓓笑說。她的身上是一套紅色的緊身洋裝,和桑蔚文站在一起,實在是一對璧人,任誰也看不出來其實她們兩個都是女的。
「快滾吧你!」桑蔚文不耐地揮揮手。
周子絮沒有多想,立刻加入人群擠上熱力十足的小舞台,來到羅敏兒的身邊與她共舞。
在那短暫的一瞬間,也許只有三秒鐘那麼短,她精致的臉上看起來有點小小的驚訝。
他朝她挑挑眉,咧開一個自信的笑容。
受驚的小野貓很快地收起詫異的眼神,恢復鎮定,大方地展現她的舞姿。
羅敏兒跟著火熱的節奏在周子絮身前挑逗的舞動,一雙大眼直勾著他,小手貼在他的胸膛上緩慢地游移,嬌媚而誘人,既邪魅又性感。
她真的有本事把男人逼瘋,不是嗎?
金發帥哥不甘被冷落,靠過來邀舞,周子絮不假思索地伸手圈住羅敏兒的縴腰將她帶開。他受不了別的男人踫她,就算是跳舞也不行。
燈光在此時暗了下來,音樂換成一首慢節奏的浪漫情歌。不少舞客都乘機下場休息,只有少數幾對情侶還留在場上擁舞。
他仍沒有放開她的意思。
「如果你不想和我跳這支舞,就請你放開我,在你後面正有一堆人排隊等著我!」羅敏兒先開口,她可不想呆呆站在舞池中央當蠟像供人參觀。
「讓他們去慢慢排吧!排到腳生根也不關我們的事。」周子絮還是攬著她的腰,往吧台走去,「因為現在,妳要和我到吧台去喝杯飲料補充水分。」起碼他就很需要。
「我沒答應……」
「你……」
羅敏兒莫名其妙地被他帶到吧台。
「真巧,又在這里遇見妳了,我們很有緣,不是嗎?」周子絮高興地說。還好他沒有待在家里看電視打發周末,否則他會後悔一輩子。
是啊!有緣,有緣到她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在跟蹤她了。台北說大不大,但說小也不小,怎麼她就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遇上他?
有緣?羅敏兒不置可否地笑笑,鬼才信他!
「一個人來玩嗎?待會兒妳要做什麼?我也是一個人,不如我們一起去吃消夜,妳看怎麼樣?我知道有一家……」
「周先生。」羅敏兒不耐煩地打斷他。
「我不想和你討論名字的問題。」她冷冷地說。
不過他不怕,他有信心能融化她心中的冰山。
「好吧,妳想說什麼,我洗耳恭听。」
「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我很清楚你要的是什麼,讓我們省略這些瑣碎又老套的步驟,不必假裝你對我有意思想追求我,那太浪費時間了。」
羅敏兒望向周子絮,幾乎不可察覺的輕笑,若無其事的提議道︰「樓上就有房間,來不來?」
「什麼?!」
看著羅敏兒那麼熟練地辦住房、拿鑰匙,好象在飯店開房間對她來說是件家常便飯的小事,搞得周子絮很不是滋味。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是個空姐,全世界讓她住過的飯店房間沒有一百間,也有八十間,也難怪她會那麼熟悉飯店的作業了。
周子絮這麼一想,就比較不會那麼嘔了。雖然他並不知道自己在嘔什麼;基本上他會答應她共度剩下的夜晚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老實說,她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會在釣男人玩一夜的女人。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
進了房間後,羅敏兒立刻過來替他月兌衣服。
「妳……妳干什麼?!」周子絮抓緊衣領,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這個女人是怎麼回事?
「看不出來嗎?月兌衣服啊!我不想浪費彼此的時間。」她還是冷冷地,讓人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麼。
周子絮差點吐血,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與眾不同」的女人。
「還是你想先洗個澡?」
他伸手摟住她,「這種事還是讓男士來服務會比較好。」重新找回主控權的感覺真好!
「隨便你。」羅敏兒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冷然。
絕對!今晚他絕對要敲下她身上每一寸的「冰塊」,他要挖掘出她深藏不露的熱情;不然,也要讓她瘋狂地尖叫。
「準備好接招了?」周子絮笑問。
「我在等著。」
雙手圈住她縴細的小蠻腰將她拉近,這張精致美麗的臉蛋,充滿了神秘的魅惑,讓他想一一探訪。
即使她是個萬丈深淵,他也忍不住想往下跳。
「妳在緊張嗎?」周子絮的大掌握住她的腰側,貼向他灼熱難當的小月復。
「沒有。」事實上,羅敏兒是大吃一驚,畢竟她從來沒有和任何一個男人如此貼近,她和他之間幾乎沒有一絲縫隙。
「說謊。」他低低地笑著。
周子絮可以感覺到她在他懷中有多僵硬,她的表情也不若方才的自然,這只小野貓心里究竟在打什麼主意,他一點也猜不出來。
「你在笑什麼?要做就快點做,不然我……」羅敏兒討厭他那種彷佛要把她看穿的眼光。
下一秒,她的言語全數落入周子絮的唇中。他溫熱的嘴唇吻上她的;柔軟的唇瓣上裹覆著玫瑰芳香的胭脂,他輕輕喙吻著地。
「我沒有允許你吻我。」羅敏兒自由的雙手推開他。
「敏兒……」
「我們不需要親吻,直接跳過去吧。」接吻是情人之間的誓約,他們沒那麼親密。
「相信我,我們會需要的。」
周子絮根本不管她的抗議,執意吻上她的紅唇。
「你!」她掙扎著要躲開他的唇。
無論羅敏兒怎麼躲,他總是能準確地找到她的唇,輕吮舌忝吻,雙手握住她的一雙柔荑,十指交纏。一個轉身,他們雙雙倒臥在房中那張的大床。
「夠了。」別開臉,他的吻落在她的耳後。
「不夠、不夠。」
熱呼呼的鼻息在羅敏兒的頸肩處造成了一股不小的震撼與騷動,她的全身泛起一陣酥麻的感覺。
帶著威脅的重量,周子絮翻身壓上她,半強迫地與她面對面。小野貓化上火濃妝煙視媚行,其實她根本就青澀的可以,連接吻都不及格。不會是假裝的吧?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她呢?他倒想看看。
周子絮拉起她的手搭在他的衣領上。
「干什麼?」羅敏兒的大眼中有著警戒。
「月兌衣服啊!妳不會忘了該怎麼做吧?剛剛還那麼急著……」他壞壞地提醒她。
羅敏兒的粉頰一陣火燙,他竟然……算了,主動的人是她,她也無法反駁。她不情願的解開他黑襯衫的扣子,一路到底,露出他健美寬厚的胸肌。
周子絮迅速地月兌下自己的衣服,並且引導著她的小手攀附在他的頸子上。
「踫我!用任何妳想要的方式,感受我的熱,讓我快樂。」他鼓勵地吻吻她手腕內側,笑說︰「妳會喜歡的,我保證。」
被周子絮蜻蜒點水吻過的動脈,血液奔騰地沖向羅敏兒好奇的指尖,從他的頸子一路下滑至光滑的果背、沒有贅肉的健腰;往上,撫過他結實的手臂,往前,貼在他的胸口上感受他拚命加速的心跳。
不自覺地,她的嘴角漾出一朵笑花,「現在是誰在緊張了?你的心跳好快。」
「為了妳,小野貓。」強忍自身的,他也要她得到歡愉。
「冷氣不夠強嗎?你在冒汗了!」柔若無骨的小手輕拭周子絮額上的微汗。
「沒錯,我太熱了。」他貼著她,噯昧地擺動臂部,「妳感覺不出來嗎?」
「噢!老天!」羅敏兒驚呼一聲。男人的身體——是多麼的不同。
周子絮明白她剛剛發現了什麼,他不急著打擾她折磨人的探索。
羅敏兒的手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一一撫過他臉上的每個角落,最後停在他的唇上,緩慢地輕撫過一遍又一遍。
這一切來得太快,讓她沒有時間細想,怎麼會開口邀他上床?而且他們現在真的在床上了。
那只是一個飛逝而過的念頭;她不想和他發展什麼浪漫情愛,可是他卻一再出現在她眼前,打發他的方法只有一個,于是她不經深思地月兌口而出。
可是現在,她不想停,她歡迎這陌生卻又甜美的感覺侵佔全身。
不想了,她不想再管那些復雜的思緒了,就徹底放縱這一次吧。
「壞小貓!」周子絮將她的縴縴玉指含入口中,吸吮著修長的指尖。
羅敏兒迷蒙的笑了起來,「好癢!」
吻落到了她的掌心,沿著手臂往上來到她圓滑的肩頭,周子絮性感地以唇齒咬開她脖子上的絲結,接著落地的是她的黑色長褲。
他略抬高她的長腿,月兌下她的高跟鞋,按摩她十個小小潔白可愛的腳趾頭。
「你比泰國的按摩師還厲害,有沒有考慮轉行?」被他一揉捏,羅敏兒整個人都放松了。
「沒有。」周子絮笑著吻了一下她的腳背,「我是妳的專屬——腳丫子按摩師。」
吻,又從勻稱的小腿吻上來,至修長的大腿、平坦的小月復,最後停在她的胸口。
空氣凝結了,時間靜止了,四周只剩下他倆急促的呼吸和內心無限的悸動。
「可以嗎?」周子絮自她胸前抬起充滿的俊臉請求著,「我可以嗎?」
羅敏兒緩緩抬起眼,對上的是一雙火熱的黑眸,還有他的一臉認真;不假思索,她將唇貼上他的,無言的響應了他的請求。
唇與唇踫觸,擦出了璀璨的火花,他們的唇舌交纏共舞,釋放出驚人的能量。
周子絮尤其是被自己的舉動給嚇了一跳,他是很欣賞羅敏兒沒錯,也深受她的吸引;但是上床?真的沒想過,他又不是什麼風流成性的公子!
好吧好吧!他承認,他是有過幾個女朋友,但是沒有一人像羅敏兒一樣,讓他沖動地完全忘了自己的原則。
這貓般的女人,令他又愛又恨。愛她的神秘聰慧,恨她的捉模不定。
他用熱唇一一吻過她優美的頸項、細致的鎖骨,當他的吻含住了她雪白玉峰上粉色頂點時,她喊出了連自己都陌生的聲音。
「啊……」羅敏兒輕聲嚶嚀。
一只大手覆上了另一座被冷落的乳峰,慢慢地輕揉,修長的手指有意無意地摩擦著頂端的紅莓,敏感的蓓蕾立刻難抑地站立起來……
第二天早上,睡了一頓好覺的周子絮帶著滿足的笑意醒來,他並不急著睜開眼,伸手一探卻是一片空,枕上冰涼涼的。
他急急坐起身,巡視了房內一圈,沒人。浴室里也沒人使用的跡象。
她……她就這樣走了?!那他……他怎麼辦?他覺得自己像個被拋棄的怨夫。就算要走,也該叫醒他打聲招呼說句再見吧。這麼一聲不響地,算什麼?
然而更慘的還在等著他,一轉頭,發現她在床頭櫃上放了錢,新台幣五千元。
搞什麼玩意?!「她居然給我錢?」現在他又變成一個出賣的牛郎,他不知道該生氣還是大笑才好。
小野貓的腦袋里到底是裝了什麼怪念頭啊?他非得把她找出來問個清楚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