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文件堆高疊起,嚴燁無心處理,凝望著面前另一張空無一人的辦公桌。
他的妻子不過才請半天假,他居然就這麼想念她。
「總裁,警衛室有位耿小姐找您。」秘書撥內線電話進來。
耿?嚴燁皺眉,湛蓉會跟他開這種玩笑嗎?
「請她進來。」可是,他記不得還有其他「耿小姐」。
門被推開後,他立刻望去,但他沒想到,來人卻是一跛一跛的走進他的視線範圍內。
「烽——」一名紅衣女子撲向他,動作太急切,差點跌倒。
「如潔?」他驚訝起身,因為她那不協調的行動,他直覺看向她的腳。
他除了震驚,再也找不到任何適合的反應。這麼多年沒見過她,而她竟然在今天突然出現,更讓人訝異的是,她的腳……
「你一定要幫我,我上個月出了一場車禍,現在……現在連走路都有問題了。」如潔一見到他,馬上聲淚俱下,淚水決堤。
「我要怎麼幫你?」
听見他這麼問,如潔收起淚水,抬起頭著迷的望著他……是的,他還是令她著迷,若不是當年他執意要回台灣,他們也不會弄得分手。
「烽,這幾年我一個人在美國過得很不好,尤其是發生了這場車禍,我躺在醫院里想了很多,想起以前經歷過的事,我們……我們可以重來嗎?」
嚴燁臉色下沉,手松開了她。
「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麼跟你分手?」看著他的前任女友,他忽然問覺得有點可笑,因為她居然敢來求他復合?
「我知道你生我的氣,當初我不跟你回台灣是我太任性,我後悔了,真的,我非常的難過,我只是不敢來找你。」她現在才回頭解釋當年的事。
嚴燁搖頭。「我結婚了。」
「什麼?你結婚了?怎麼可能——」如潔睜大了眼,聲音尖銳。
嚴燁冷眼看著她的反應,三年不見,他今日的目光看得更透徹。
她當年背叛他的那件丑事,他沒想過要攤開來,但他也不想再當傻子。現在的他輕易的就識破了她的謊言,因為她的眼神不誠懇,她可憐兮兮的模樣像裝出來的,而她一臉無辜的態度更是讓他起了反感。
「你有任何需要我都可以幫你,但請你記得,我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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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說如潔回來找你?」听完嚴燁的敘述,趙弘毅大叫,直感到不可思議。
「我想她是需要幫忙,或是有什麼困難。」嚴燁回想,他並沒問清楚。
「那又怎麼樣?別忘了,你已經結婚。」
任誰都看得出來,嚴燁和耿湛蓉感情好極了,這個時候突然蹦出一個前女友來,不會惹來麻煩嗎?
「如果她真有困難,我想我會幫她,但我不打算讓湛蓉知道。」
「你要瞞著她,如潔的事你不跟她說?」這樣不好吧?夫妻之間最重要的是信任不是嗎?
「這是兩回事,我自己會處理。」他完全不多作解釋。
「你——」
「她腿瘸了。」
是啊,人都是有感情的,趙弘毅這麼一想,也懂他的立場了。
「好,畢竟是她主動來找你的。你跟我說這些,是不是需要我幫忙?」
「我記得你認識一位有名的外科醫生,也許她會需要。」
「想我幫忙引薦,對吧?我也不笨啦!不過,你真會拖人下水。」把他也抓來湊一腳,這樣一來,就不怕被人撞見、說閑話了。
嚴燁望他一眼。「麻煩你了。」
「哎,我不是這個意思……算啦!又不是不知道你這個人心地還算挺善良的,不過是替你這位踏進墳墓的苦主解勞而已,我不會計較啦!」
被虧了,嚴燁罔若未聞,假裝听不懂他語意里的酸葡萄心理。
趙弘毅自覺無趣,抬眼環顧辦公室,忽然不甚贊同的瞅著他。
「怎麼?」那是什麼眼神?
「你老婆人呢?該不會是想秘密交談,故意把人給支開吧?」
「你想太多了,湛蓉剛好回娘家去。」嚴燁答道,忽地眉峰一擰。「別對我的女人太關心。」
他語氣充滿警告意味,擺明了不喜歡有人過度關懷他的妻子。
「嘿,我沒別的用意,只不過是比較同情她——」越描越黑,趙弘毅在他嚴厲的瞪視下閉嘴。
好吧,男人談女人也有個限度,不過,嚴燁在這方面也太不大方了,難道是因為結了婚的關系?居然把老婆保護成這樣?
「你以前有這麼小氣嗎?」趙弘毅回想過往,不太確定的看著他。
嚴燁橫他一眼。「下個月的珠寶展帶你女朋友一起來,我個人送她一份禮,看她喜歡什麼盡管挑。」他大方道,輕易帶離話題。
「那可要先謝謝你了!」免費獲贈珠寶,趙弘毅笑開。「對了,我確定你伯父也要以連玉珩的名義開珠寶展,日期可能挑得比你早。」想起這個壞消息,趙弘毅就感到頭痛。
他頭痛,嚴燁卻走過來拍拍他肩膀。「早在我預料之中。」
「你——」是神嗎?
「商場上慣用的伎倆就這麼多,會被效仿其實不難猜到,不是嗎?畢竟連玉珩名氣旺盛,他們若沒把握這種機會,就枉為商人。」嚴燁分析得頭頭是道。
「你居然一點也不擔心?」趙弘毅皺眉,他未免表現得太無所謂了點!
「說出來你一定不相信,我樂見其成。」他自有另一番看法。
他同樣是個商人,無法容許自己帶領的團隊停留在原地,有對手出來競爭,他求之不得,因為一個集團的存活靠的是不斷的進步,所以他喜歡競爭的感覺。
「你是在冒險。」趙弘毅精闢的下了結論。
「我不想阻止,如果連玉珩辦得成功,有何不可?」
「我是不懂經商啦,但我知道,你大伯他們可是在扯你後腿耶!」
「都是嚴鏜的事業,我知道要拿捏分寸,況且身為集團總裁不是要有過人的氣度?」他反問,話說得好幽默。
真的被他給打敗。「自家人在跟你搶生意,你有點憂患意識好嗎?」
「我有。」他語氣不容人質疑。
當所有人都把焦點放在家族內斗上,他更清楚自己絕不能讓人看笑話。
嚴家的事業全交在他手上,他的眼光更加要放遠一點,這場仗他不只要打勝,還要贏得嚴家在商場上屹立不搖的完美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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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家內哄的消息終于爆開,成為眾人茶余飯後的話題,
湛蓉在她父親那里听到了新聞,被人問起,她根本啞口無言,因為她不曉得怎麼回事,只知道該盡快趕回。
「少女乃女乃!」姜媽在門口差點被她給撞上。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走太快了。少爺人呢?」
「哦,原來是太想念少爺才會撞到我。」姜媽慈祥的臉直對著她笑。
「姜媽!」她臉皮薄,被這麼說臉上頓時有紅雲掠過。
「少爺一回來就到樓上沒下來過,說要等你一起吃飯呢!」姜媽眨了下眼,她知道少女乃女乃脾氣甚奸,不會介意這個小動作。
「我去找他。」湛蓉走了兩步後又回頭。「你取笑我沒關系,最好別讓少爺看到,他會——」
「叫人滾出去。」姜媽迫不及待接話。
湛蓉噗哧一笑,是啊,上回就是有個佣人開她玩笑,被嚴燁訓了一頓。想起正經事,她立刻往樓上奔去。
「夫妻倆感情越來越好羅!難怪少爺說要收拾掉三樓的東西,唉……老太爺在天之靈,總算可以安息了。」看向樓梯口,姜媽喃喃自語,眼眶逐漸泛出喜極而泣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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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燁,我听說——」
「不準用跑的。」湛蓉話還沒講完,嚴燁人已來到樓梯口,面容嚴峻的盯著她,看見她雙腳安穩的踏上地板,他才轉身回房。
湛蓉愣住,就算她用跑的很危險,他也沒有必要保護成這樣吧?
「嚴燁,外面傳說嚴家起內哄,我不明白,明明只是個珠寶展,為什麼會這樣?」她跟著走進房間,追著他問。
「我會處理。」多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
「你……不跟我說?」
嚴燁長臂一伸,把她拉往自己身上,低頭望著她擔憂的雙眼。
「把它當成是商場上的良性競爭,外頭的人怎麼傳,你不用理會。」他若無其事的說道,不想看她憂愁的模樣。他只要她過得安穩,其余的麻煩他會自行處理。
「但是……」湛蓉不知該說什麼好,心里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還是你不想看見嚴家連開兩場珠寶展?」
「不是。」她雙眼惶然,望進他眼底。「就算冒犯我也要說一次,我不太信任你大伯他們,你確定只是媒體炒作?」事情真有這麼單純嗎?
嚴燁輕撫她臉龐,徐緩的動作有著安定人心的作用。
「你只要信任我就夠了。」他嗅著她發絲,忽然間想念她身上的味道。
他用最溫秈的方式在轉瞬間避開話題。雖然態度不強硬,卻還是明白告訴她,要她不要多慮。
「我信任你。」好吧……她不問就是了。
嚴燁吻著她敏感的頸項,想轉移她的注意力,豈料下一秒她居然閃開。
她是故意的?他瞪著他不懂順從的妻子。
「既然你認為沒問題,那你一定有空看看我設計的草稿……怎麼了?」湛蓉轉回頭,無辜的問他。
「沒有。」他接過她遞來的紙張。
「這張……還有這張,我都很喜歡,但這個……如果用瑪瑙會不會太老氣?」她手臂橫過他胸膛,在稿子上頭指指又點點。
「是不太理想,如果要提升飾品價值,我建議你用粉鑽。」
「對呀!」當頭棒喝,湛蓉眼兒一亮。「你真厲害,你真是個十項全能的集團總裁。」他總是處處讓她崇拜。
「這是經驗,你多學就會。」
「嗯。你瞧,這我用了海藍寶石和粉紅碧璽,可是總覺得缺少了什麼……」
「加上藍色堇青石可以豐富珠寶組合色澤的精致感。」嚴燁在作品上修改,忽然一怔,抬頭對上她的笑臉。「這是個好作品。」
「真的?我想用純銀來取代白金,因為純銀要常戴才能保持光彩,這也象征了讓懂它的人對它珍愛……」她忽然苦惱的看向她丈夫。「嚴燁,我想不到適合它的主題。」
那兩道線條交纏的圖樣,配上精致選材,看似簡單,卻是富有極深的意涵,所以她始終給不了它一個奸名字……她用一雙困惑的眼眸向他求救。
「行了,我幫你想想。」她的訊息這麼明顯,他怎麼可能感受不到?
看過她的草圖,嚴燁其實為之驚艷,她很有天分,設計出來的東西全然沒有匠氣,作品給人的感覺很新鮮。這有別以往的視覺刺激,定能吸引消費者青睞,他考慮是否讓她參加珠寶展……可是她太聒噪了,喋喋不休的說話聲,讓他沒辦法思號。
「謝謝。你再看看這張,這張及格嗎?」
「嗯。」
「這個呢?做成一套好不好?」
「好。」她的胸部如果沒壓上他手臂會更好……
他抬眼看,她的手在他胸前比劃來、比劃去,若有似無的動作比挑逗更惱人,他伸手抽掉她即將指到的下一張圖稿,將那些草圖拿得遠遠的,直到她構不到,他攔腰將她抱起。
「嚴燁?」她還沒說完啊!
他低頭,一臉不滿的看著他的妻子。
「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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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床?如果真照字面上解釋的就好了。
被放在柔軟床墊上,湛蓉仰望著她的丈夫,當他精壯的胸膛離她越來越近時,她耳根子全燒紅。
嚴燁手指緩緩解開她衣扣,灼熱的視線卻直勾勾圍繞在她臉上。
她靜靜躺著,任他的手在她身上穿梭。
「什麼原因讓你這麼柔順?」他一直想知道,以她要求公平的個性,怎麼會甘願當他听話的妻子?
「你發現了?」她很訝異他的觀察入微。
「是的,我發現了。我從不限制你,然而我總是輕易感受到你的乖巧溫柔。」也時常捕抓到她安靜跟隨的身影。嚴燁目光不由得放柔。
「因為……我不想看你說這個不準、那個不允的酷表情。」她沒說實話。
總不能說是因為記下他無心說過的一句話,就傻傻陪在他身邊吧?
他眯眼看她,覺得她有點調皮。「別忘了,我有責任保護你。」
「我喜歡你的保護,但我不是唯唯諾諾的女人,我想當你勇敢的妻子,住在你這里。」她手壓在他胸口,感受掌心下的跳動。
他動容了,要愛上一個女人不容易,但她卻輕易讓他做到。
「湛蓉……」他垂首凝望,大掌撥走她身上早已被他解開的衣服。
「嗯?」她仰頭,一臉羞怯。
「為我生個孩子好嗎?」把手覆在她小月復上,他忽然萌起想要個孩子的念頭。
他發揮有生以來最大的想像,幻想在她肚子里已經有個像他,也像她的孩子,恬靜的睡在里頭……
他想要孩子呀!她怎麼可能會拒絕。
「只要是你開口要的,我都答應。」她攀住他頸項,凝視他剛毅的俊臉,主動獻上紅潑潑的唇。
他摟緊她柔女敕身軀,加深這個纏綿的吻。
隨著呼吸的急促,他眷戀不舍的離開她的唇,吻向下索求。
「嚴……烽……」她已經習慣用呼喚他的名字當作請求。
他抬高她修長雙腿纏繞在他腰上,一沉——
她攀緊他,感受他雙臂上債起的肌肉糾結,及他所傳遞著的猛烈力道。
他低頭俯瞰,發覺這時他的妻子變得好嬌媚,在他身下的冶艷風情是他無法抵擋的誘惑,他氣息粗喘,動作越來越狂野……
在這場激情中,他得到了滿足和感動,也在安撫她的同時發現,他壓抑不了愛她的渴望,對她的喜愛,已經超乎了他的想像……